朱璃虽然浑身无力,但意识尚留。她推了推杜恒宇的胸膛,轻声道:“殿下自重,请放开我。”
杜恒宇却不理,径自把她抱到琳琅阁上的软塌放下,自己则坐在塌旁。
朱璃看着眼前的人,虚弱地说:“殿下贵为皇子,怎能行如此卑劣之事?就算你得到了我的人,我宁死也不会嫁给你。”
杜恒宇不怒反笑,伸手抬起朱璃的下巴:“说实话,美人本王见过不少,但敢这么跟本王说话的你倒是第一个。你以为本王要做什么?有些话,不如此行事,恐怕郡主你不肯听。”
朱璃惊讶,杜恒宇却放开手,向后看了一眼,天苍缓步上前。
“天苍,把你所知的都告诉郡主。”
“是。”天苍眼睛只看着地面,“宋大人在北五州遇险,被关押在一座寺庙中,险些丧命。后小的搜查关押的地方,发现了这个。”他把一个小巧的卷轴递过去,那上面还有斑斑的血迹,绸布的地方都皱巴了,显然被人长时间紧握着。
朱璃没有力气去拿卷轴,杜恒宇便帮她展开。画上的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穿着朴素的衣裙,正威风凛凛地骑在黄鬃裂马上,。她身后的一轮太阳,似乎照得她发了光。
“这位姑娘是…”朱璃疑惑地问,隐隐觉得眉目之间有些熟悉。
“看了这个,你明白了吗。”杜恒宇指着画轴的角落,一共十朵兰花,“承欢的闺名中有一个兰字。宋允墨不敢画得太明显,可依稀还能辩清容貌。他在慈云寺受尽非人的折磨,我听天苍说,都是非常可怕的方法。他当时一定是紧握着这副画,凭着信念才能硬撑下来,可见画中人对他有多重要。”
朱璃抿唇,眸光渐渐冷凝起来。早在益州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很多流言,原以为只是坊间之人无聊的戏言。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之前说好的婚事一拖再拖,宋允墨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他喜欢的是承欢公主,纵自己用尽办法,也捂不热他的心。
“本王从不喜欢强人所难。但郡主要选自己所爱之前,是不是考虑下令尊的处境?撒莫儿已死,杨修是太子妃之父,我堂叔相王本就是皇族。至于你父亲,掌管着益州,之前溃堤之事…总之,本王是你们朱家最好的选择,而非宋允墨。”杜恒宇自信地说。
“殿下不必再说了,我心中明白。”朱璃望向塌的里侧,“只是请殿下给我些时间考虑吧。”
“自然。”杜恒宇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放在朱璃鼻子底下晃了晃。过了一会儿,她就有劲了,慢慢地坐了起来。
“郡主休息好了之后,便可自行离去。本王还有事,先告辞了。”杜恒宇起身,端的是丰神俊朗,器宇不凡。他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带着天苍离开了。
宴席结束,众人各自离去。沈毅看了眼兰君的背影,沉着脸走到角落,招手叫来一个丫环:“过两天把这信送到翠华宫去,就说你是宋府小姐的人。”
丫环正要领命离去,杜文月走过来:“你约承欢去宝云楼?”
相王带着她拜访过沈府,她和沈毅见过面,知道他喜欢承欢。若沈毅能娶到承欢,就没有人跟她争衡哥哥了,所以她乐见其成。
“郡主想阻止么?”沈毅不悦地问。
杜文月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刚刚我就看你的目光离不开她身上,就知道你有别的打算。可承欢不是那些没脑子的京中闺秀,你用自己的名义约她,她去不去两说,但肯定戒备着你。”
“那郡主说如何?”沈毅本想着去找姑母帮忙,但眼下姑母忙着跟朱家联姻的事情,恐怕无暇顾及他,他索性就自己动手。
“我来帮你。承欢刚刚不是跟宋家小姐相谈甚欢么?刚好沈嘉常与宋如玥一块儿,我去取个宋如玥的信物,这样行事就方便多了。”
沈毅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你想得到她,我不想她缠着我喜欢的人。我们达到各自的目的,不好吗?”杜文月笑吟吟地问。
春分之后,柳岸斜风迎来南方归燕。宋允墨回到阔别已久的京城,北五州的事情刚平定,皇帝便急急召他回来。他此次北上,险些丢了性命,该办的事却没有办成,十分怄火。他前脚刚踏入城门,便有婢女过来:“公子,小姐请你去一趟。”
宋允墨认出这是朱璃的贴身婢女杨柳,沉默地跟着她到了城门边的一家茶楼。
朱璃倚在二楼的窗边,穿着十分朴素,姣好容颜却藏不住。
宋允墨走过去坐下,朱璃犹如少女般欣喜:“允墨!”她还以为他不肯来。
“母亲给我写信,说你父亲已经把婚事退了。”宋允墨淡淡地说。因为清减许多,脸上并没有多少肉,五官显得比过去凌厉。他也是沐浴过战火的男人了,宋家的男人历战火便如凤凰涅槃。
朱璃的手指扯着自己群上的结,苦笑道:“之前我一直等你的消息,期待你同意婚事。可直到你去北五州,生死未卜,你也未松口。我明白,你不喜欢我。”
“一直以来,我都把你看做朋友。我们有同门之谊,我对你却没有男女之意。”
这么残酷的话,他却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只是衣服上落了一片花瓣,挥挥手就可以拍掉。朱璃的眼中水雾弥漫,脸上却在笑,喃喃道:“是啊,我早该知道…输给她,竟然输给她。”
“什么?”
“没,没什么。”朱璃摇了摇头,抬眸仔细看他的反应:“父亲要把我许配给卫王。”
宋允墨一礼:“卫王人中龙凤,是良配,恭喜你了。”
“你…真是狠心。允墨,希望你别后悔!”朱璃气愤地站起来,扶着杨柳头也不回地走了。
***
庆帝经过调养,好了许多,已经照常处理政务。
宋允墨走入龙苍宫的正殿中时,已经有很多朝臣在那里议论纷纷。他穿一身紫色的朝服,面容瘦削,于那份俊美却丝毫无减,只是眼中展现更为沉静内敛的光芒。他走进来,仿佛带来江南最旖旎的风光,日出江花,春来江水,难以言说的美。
沈怀良似刚言罢,皱眉看着宋允墨。这个人就如芒刺顶在他的背上,时不时就会扎到他。
宋允墨径自走到谢金泠身边,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都有笑意。
宋允墨对庆帝拜道:“之前朝廷要开科举,却被诸大臣说是没有得到世家公卿的支持,理应作废。此次下官从北五州带来了联名书,不乏当地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说明科举已经不仅仅是平民的诉求。”
他递上文书,皇帝看了之后又交给几位大臣传阅。沈怀良随意翻了翻,别甩在一边:“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乡绅,算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谢金泠拿过名册,笑着问沈怀良:“沈大人仔细看了吗?”
“这种东西,不看也罢!”沈怀良冷冷道,“谢大人不要再在此事上白费口舌,没有世家大族会同意你们这种动摇国本的政策!”
谢金泠把尾页举起来,朝着沈怀良的方向晃了晃:“沈大人看了这边么?”
沈怀良面露怒容,不屑地别过脸去。倒是他身边的礼部尚书章台好奇地凑前一看,眼睛越睁越大,抖着手指指着那名册:“沈…沈大人!”
“何事惊慌?”沈怀良瞪了章台一眼。章台从谢金泠手里拿过名册,碰到沈怀良面前。沈怀良眼睛扫过尾页,不由得一惊,擦亮眼睛细看。
“这,这怎么,怎么可能?”他难以置信。
庆帝见此情景,命毕德升去把名册拿上来,当看清那上面的署名时,却是控制不住地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宋允墨:“你从何处找到他们?”
宋允墨恭敬地回道:“回皇上,名册里的史知府一直在帮着臣处理北五州的事情。另外几个世家,也都是自愿署名的。至于崇姚大长公主,是臣去她清修的寺院拜访时,她要臣加上名字的。她还要臣转达一番话:选贤任能是圣人之训,为官者需要凭真才实学,要的是为民请命,为社稷谋福祉的心,而不是所谓世家大族身份。如今选拔官吏的制度,明显有失公允!”
宋允墨的话掷地有声,沈怀良看着庆帝手中的名册,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就算原先还有些理据,但崇姚大长公主一出面,形势就陡然不一样了。她出身皇室,更是曾经第一大世家的主母,她的分量压在那里,很多老臣都无话可说。
庆帝坐回龙椅,环视众臣:“朕自登基以来二十多年,夙兴夜寐,不敢荒于朝政,却也多感力不从心。世家大族乃朝廷之本,但百姓才是国之根本。若不给百姓更多的机会参与朝政,若不给平民出身的人才更多的机会,故步自封的朝廷乃至皇室,只会走下坡路,国家如何前进,如何繁荣昌盛?因此,朕希望众位爱卿,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赞同或是反对,都且先看看科举的试行,到底能能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这也是朕的恳求!”
“臣等惶恐!”众臣都跪下来。皇帝的一席话,说的那些激烈反对的老臣们哑口无言。他们若是再坚持,便是剥夺了国家进步的机会,变成了社稷的罪人。这对于沽名钓誉的世家大族来说,却是万万不敢冒的风险。何况还有崇姚大长公主之尊压在上面,他们谁敢反对?
宋允墨从龙苍宫出来,依例去德福宫拜望德妃。德妃这些年只有新年的宴会才会露面,宫里就跟没有这个四大妃之一一样。
德福宫里,德妃诵完经,扶着身边的宫女站起来。她生得端庄清雅,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明明已经是年过四十的人了,看上去还像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妇模样,半点没有岁月痕迹。
宋允墨道:“娘娘气色瞧着好了许多。”
德妃执着他的手坐下,微微一笑:“我还不是老样子?倒是你瘦了很多…宋家的男人,历战火是早晚的事。”
宋允墨谦逊地点了点头。
“前两天如玥进宫来,说沈家小姐经常请她去府上玩,连文月郡主也跟她互换了贴身的香囊,说要与她做朋友。那孩子生性不喜交际,多几个朋友也是好事。”德妃轻声细语的,像是聊家常一样。
京中小姐之间赠送随身香囊,便是要结交为好友的意思。宋允墨想这是女儿家的事,也没往心里去。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他走到乾德门时,迎面撞过来一个人,堪堪停住。
阿青看到宋允墨,喜出望外:“宋大人,您回来了!”
“刚到。”宋允墨微微点了点头,看到阿青穿着便装,手里还拿着披风,问道,“阿青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阿青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红着脸回道:“宋小姐邀请公主去宝云楼小聚。路上起风了,奴婢便回来拿披风。”
“宋小姐?”宋允墨挑了挑眉毛。
“是啊,您的妹妹,宋如玥小姐。她还给公主送了贴身的香囊呢。”阿青兴高采烈地说。
宋允墨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脸色沉了沉,转身就往外走:“带我去找公主。”
阿青追上去,不解地问道:“宋大人,您怎么了?!”
宋允墨脚下不停,声音里隐有几分着急:“如玥从不去宝云楼,她嫌那里离国公府远,风景也不好。还有,她的香囊不久前换给文月郡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朱璃的戏份被我提为女二了。
害人害己(修)
兰君到了宝云楼,却发现今日生意格外好,小二忙得马不停蹄,连出门迎接的空暇都没有。她扶着三七下了马车,三七道:“公主先进去,小的去把马车停好,再来寻您。”
兰君点了点头,三七牵着马离开。
这时候,一个婢女迎出来,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小姐看到公主来了,特意要奴婢下来迎接。”
与一楼的热闹相比,二楼有些静悄悄的。丫环领着兰君到了一个雅间前面,敲门道:“小姐,公主来了!”
兰君走进雅间,发现这里床榻书柜一应俱全。与其说是一个酒楼的雅间,倒不如说像是客栈的房间。房间里燃着悠然的香气,她下意识地回头,却看到沈毅关好门,正向她走过来。
“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兰君心中警铃大作,退后一步。没想到沈毅这么大胆,假借宋如玥的名义把她骗来?他想干什么?
“公主请坐。”沈毅恭敬地抬手,兰君却道:“不必了,沈大人把我骗来这里,应该不是要聊天吧?有话不妨直说。”
沈毅忽然握住兰君的手臂,将她拉近怀里:“那日谢府公主说的话我仔细考虑了…但我还是希望能娶公主?”
兰君皱眉:“楼下那么多人,你就不怕我大叫把他们都引来?”
“如果那些都是我的人假扮的呢?”沈毅志在必得地说。
兰君的心又往下沉了沉,正想找机会使出过肩摔,但双腿没来由地发软:“这香里有…”她话还没说完,已经歪倒在沈毅的怀里。
沈毅抱起她,旋转八宝架上的一件瓷器,床榻旁边的暗门打开。这条密道通往宝云楼一个不被大多数人知道的侧门,早有马车等候在那里。他抱着兰君上了马车,命车夫即刻驱车离开。
三七拴好了马,却被两个老乞丐缠住要钱。不得已,他就拿出两枚铜板扔到他们的碗里,没想到小巷子里又涌出了好几个乞丐,把他团团围住。乞丐不比平日里遇到的那些对手,三七不能动手打手无寸铁之人,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摆脱他们。
等他跨入宝云楼内,掌柜过来赔笑道:“对不住客官,今日满座。二楼的雅间也全都被预定了。”
“哦,我是随着我家小姐来的。”三七说完就要进去,又被掌柜拦住:“请问是哪一位呢?”
“应该是国公府宋小姐定的雅间。”
掌柜摇了摇头:“你弄错了吧?宋小姐没在我这里定过房间。”
三七已经发觉了不对劲,推开他要往楼上闯。掌柜见他像来闹事,当即叫来十几个打手,喝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宝云楼闹事!给我好好教训他!”
眼看双方就要大打出手,一楼的客人几乎跑了个干净。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厉喝:“都住手!”
宋允墨和阿青走进来,宋允墨身上还穿着官服,门外站着大理寺的官兵。掌柜哈腰上前:“这位大人,您来得正好,这人他闹事…”
宋允墨面色铁青:“本官要上楼找人,你快让开。”
掌柜愣住,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那人要是出了事,你三族都要陪葬,还不让开!”宋允墨喝了一声,掌柜被他威势所吓,颤抖着身子让开了道。
宋允墨带着官兵上楼,一间间查找,可是一无所获。只一间雅室里,什么人都没有,桌上的茶也凉了。
宋允墨看了看四周,沉着脸往外走:“阿青,三七,跟我一同去谢府。”
***
兰君悠悠地醒转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帏帽早被人拿走,身上的衣服还在。她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浑身酸软。
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她的心头。
有奴婢开门进来,不知道在香炉里点了什么东西,然后恭敬地退出去了。
房间很大,布置精美,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别院。兰君怀疑那香有问题,伸手捂着口鼻,但因为全身虚浮无力,也捂不严实,香气还是钻进她的鼻子里。
“公主醒了?”一个人走过来,坐在床边,正是沈毅。
沈毅看床上的人面色潮红,眼神迷离,手不由地伸出去,触她光洁的脸庞。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女人,他也不想用这样的方法,可是若不如此,她怎么肯嫁给他?
“你敢劫持我?”兰君躲开他的手,喘着气说,“你这么做,会有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沈毅俯下身子,嘴唇几乎贴到她的鼻尖:“只要你肯乖乖的,我保证很温柔。等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你忍心杀我?”他的手伸向她的腰带,慢慢拉开。
“你疯了!”兰君吼道。
“我是疯了,我迷恋你迷恋得不可自拔!我夜夜都会梦到你,醒来身体像是火烧一样难受。”沈毅抱住兰君,吻向她的脖颈,她的肌肤烫得发热,像他此刻焦灼的心。
兰君想要躲开他,但浑身无力,脑海中的意识也在渐渐散去。她低头看沈毅,沈毅的眼神毫无焦距,更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
这香似乎能让人失去理智,性情大变。
兰君不知如何是好,又求救无门,她仅存的意识也被香气剥夺,变得渴求身上之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迎合他。这时,房间的门被人用力踹开,六曲和夙玉冲了进来。
六曲拉开沈毅,夙玉则把兰君扶出房间。
兰君腿脚瘫软,神智恍惚,但她很热,她想要个人来填补空虚。隐约之间,她仿佛看见王阙站在眼前,笑着看她,她想也不想地推开夙玉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宋允墨愣了一下,没防备兰君要抬头来吻他。幸好,谢金泠一个手刀下来,兰君倒在了他的怀里。
“居然用这种东西。”谢金泠看了夙玉一眼,夙玉拿出一个瓶子,倒出药丸喂给兰君。
六曲用力拉着门,门后的人一直在用蛮劲,就像野兽一样。他问:“公子,谢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金泠看着一旁的麻袋,毫不客气地说:“把她丢进去。”
夙玉依言把麻袋打开,里面的杜文月被五花大绑,还被塞住嘴。她恼怒地看向谢金泠,刚想骂几句,待看到宋允墨怀里的兰君时,一下子愣住了。他们…怎么知道?
“秘香是四海国宫廷里的东西,估计也就郡主能拿到。公主怕是无福消受了,就让郡主自己享受吧。”谢金泠挥手,夙玉便把杜文月推向房门。杜文月连连摇头,夙玉得到谢金泠的指示,拿去她嘴里的布。她立刻破口大骂:“谢金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架我!”
“郡主胆子也不小,居然帮着沈毅绑架公主,还用禁药!我们要不要先去皇上那里评评理?”谢金泠冷笑道。
夙玉又把杜文月往前推,杜文月慌忙叫道:“这一切都是沈毅所为,我只是提供了药,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宋小姐的香囊是跟你换的吧?宝云楼是你相王府的产业吧?你居然说跟自己没关系?既然郡主一心要求一门好姻缘,今天我就斗胆做主,配给你一个良人。”
杜文月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不断挣扎:“不,你们不可以这样做!”
“我给郡主上一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次以后,可要学乖一点。夙玉,把她关进去!”谢金泠下令道。
“不,不要!谢金泠,我不会放过你的!”杜文月大声尖叫。夙玉没有理她,打开房门,把她推了进去。早已经没有理智的沈毅看见猎物,猛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杜文月。
夙玉马上又关上门,三七还上了锁。房里不断传出衣服撕裂的声音,还有杜文月的哭喊声,但没过一会儿,大概是秘香起了作用,就只剩下男女之间的喘息□□。
夙玉微微有些脸红,谢金泠道:“六曲,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看守,天亮的时候把锁拿掉,然后去相王府通知相王。”
“是。”六曲应声。
宋允墨抱起兰君,跟谢金泠一起往庄子外面走。候在外面的三七和阿青围过来,看到兰君安然无恙,纷纷松了口气。公主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俩万死难辞其咎。可谁能想到沈毅胆子这么大,敢光天化日劫持公主?
夙玉担心地问道:“大人,要是事后相王追究起来可怎么办?毕竟是我们把郡主从府里掳走的。”
谢金泠嘲讽道:“他不可能不追究,但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莲。自己的女儿做了这样的好事,皇上不追究他就不错了。”
宋允墨默默地抱着兰君,直到把她放上了马车,才转身对三七吩咐道:“回去以后煮一点解毒的金钱草喂给公主喝。这秘药的药性太猛烈,若还有不适,记得找太医来看看。”
三七恭敬地回道:“是,宋大人请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公主的。”
谢金泠道:“快回宫吧,我已经跟丁柯说好,不会惊动宫里人。”
三七驱动马车,宋允墨目送他们远去。谢金泠伸手按住宋允墨的肩膀,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声叹息。
宋允墨道:“今日要不是你,我们就找不到沈家的这处别庄。你是怎么知道沈家的这处别庄的?”
“我手里有些渠道,也是皇上默许的,对几个重臣手里的资产都有数。”谢金泠说着,眼睛中起了阴霾之色,“我倒是小看了杜文月。”
“你不是也给她教训了?只是不知相王肯不肯罢休了。”
谢金泠哈哈笑了起来:“不肯罢休又如何?我的敌人多,不妨再来一个!”
第二日天刚亮,相王冲进沈家的别庄里,命人把那里团团围住。他一脚踹开房门,看到房中一片狼藉的情景,只觉得气血上涌,背过身去。他带来的丫环战战兢兢地上前,到床边给杜文月穿衣服,又把她扶了出去。
沈家别庄的事情,虽然被相王严令封锁,但沈怀良还是听到了风声。他赶到别庄,看见沈毅赤着上身跪在房中,而相王几乎要拔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