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那样的性子,能叫你看了出来?”林淑瑶斜睨她一眼,“当初郭家老爷是永兴军路的转运使,老国公爷带着国公爷赴任那里的提点刑狱公事,长公主和二爷则留守京中。郭老爷和老国公爷都是三年之后任满了才调回来,谁跟谁认识在先,不是很清楚了?”
吟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那为什么后来国公爷会娶夫人呢?那郭家的家世分明也不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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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婚
林淑瑶笑她无知:“别看郭家现在不错,那也是郭老爷当上参知政事之后才算挤进了京中的上流圈子里。当年与赵家和朱家这种几代的乔木世家是根本没办法比的。何况郭老爷向来明哲保身,国公爷的仕途不是靠着赵太师和我兄长的帮持才能如此顺利?”
“原来如此。”吟雪说,“难怪奴婢老觉得大夫人恨二夫人呢。”
“你入府晚,自然不知当年那些错综复杂的事。你当国公爷为何罚大夫人禁足?表面上看是因为寿宴上错了菜,实则是大夫人在玉观音上做手脚,陷害二夫人的事被国公爷知道了,惩治她呢。”
“怪不得最近大夫人消停了许多,也不怎么找我们麻烦了。”
林淑瑶拢了拢斗篷,转身往兰溪院的方向走。吟雪奇怪道:“夫人不是说要去找国公爷?”
“他忙正事,哪能轮到我打扰…方才不过是随口说与二夫人听的。”林淑瑶慢悠悠地走着,仿佛闲庭漫步,“我让你送去辅国公府的帖子,你送了吗?国公夫人怎么说?”
“送是送了,还没回话呢。”吟雪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何况小姐好像很不愿意的样子…奴婢听碎珠说,小姐还偷偷送了好几封信去勇冠侯府呢。”
“什么?”林淑瑶的秀美蹙起来,忽然间走快了,“难道她还在动勋儿的心思?这死心眼的。”
吟雪不敢多言,只跟着林淑瑶快步回到兰溪院。朱惠兰正坐在窗前发呆,连林淑瑶进来了也没发现。碎珠要出言提醒,林淑瑶抬手阻止她。只见朱惠兰手肘下压着纸,写满了林勋的名字。
“惠兰。”林淑瑶开口叫她。
朱惠兰吓住,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要用书去挡,林淑瑶拉住她:“行了,我都看见了!”
“娘…”朱惠兰泫然欲泣,委屈地抓着桌上的纸。林淑瑶挥手让下人都出去,拉着朱惠兰在榻上坐下:“他当日已经那般拒绝了你,你怎么还不死心?”
“我喜欢他,我当真喜欢他!”朱惠兰扑进林淑瑶的怀里,痛哭道,“可我给他写信,封封都石沉大海。娘,我只是不甘心,我宁愿给他做妾,他都不要!”
林淑瑶拿出手帕给她擦泪水:“惠兰,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别的不谈,有那么多公子愿意娶你做妻,你却要去做妾。你可知道妻妾有天壤之别?从小娘就教你,心气要高,别让人看轻了,你却这般作践自己!过些天,我请周家三公子来府上,你自己好好想想。勋儿你就别想了,前几日,他被皇后请进宫里去了。”
朱惠兰停止哭泣,随即明白了。仪轩公主喜欢林勋,皇后更是有意要让林勋做驸马,可是当了驸马…不就变成皇后太子那一派的了吗?记得勇冠侯府在皇子的立场上一直是保持中立的。
“夫人!”吟雪跑进来,在林淑瑶耳边说了一阵。
“你说勋儿来了府上,还直接去了松鹤苑?”
吟雪重重点了点头。
天气渐冷,张妈妈命人生了炭火,铜炉放在里间几处,炭木烧得滚烫。长公主靠在榻上,两个丫环给她拿捏着身上的关节,山荞跪在塌前给她念话本。一段话念得停停顿顿,很多字还念错了。
长公主微皱眉头:“罢了。”
“你这丫头,平日里要你多读些书,你却躲懒。”张妈妈过来把山荞赶起来,对长公主说,“若不是老身眼力不行了,便自个儿给公主念。”
“也不怪她们。不过是些个下人,哪有机会读书识字。”长公主扶着张妈妈坐起来,张妈妈不以为然地说:“也不全是如此。二夫人身边的玉簪丫头和六小姐身边的宁溪丫头不就都识字?”
长公主看她一眼,她拍了下嘴:“看老身多嘴,没得又说起这些不相干的人,惹您不高兴。”
丫环跑进来,指着门外说不出声。然后林勋便进来了。他穿着一身湛蓝锦缎肩部绣飞鹤的鹤氅,袍子宽大,衬得他身量越发壮实。长公主喜道:“你怎么来了?”
张妈妈搬来乌木鼓凳,林勋坐下来道:“我刚从宫里出来,有些话想单独跟您说。”
长公主明白他的意思,让张妈妈把屋里的下人都带出去。山荞故意磨蹭在门边不走,想听听林勋说什么,却被张妈妈赶去弄茶水。
“国公夫人私下跟皇后娘娘说,我对仪轩公主有意。皇后不仅派人把我接到宫中小住了几日,撮合我跟公主,今日还把我母亲叫去了,言下之意要皇上降旨赐婚。”林勋的声音很冷,还带了几分肃杀之气。
“什么?她竟这般糊涂!”长公主捂着心口气道。
“皇后想为太子争,我和父亲是不想卷进去的,国公爷想必也是如此。母亲要我来跟您说,国公夫人若是一门心思为赵家打算,恐怕将来会牵连国公府。”
“我明白了。替我谢谢你母亲。”
林勋走了之后,长公主想了很久,严肃地吩咐山荞:“你去把大夫人给我叫来。”
***
林勋自认对靖国公府十分熟悉,不用下人带路,自己独自往外走。他喜欢独处,就连于坤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从小围在他身边的人很多,有些是为了父亲的权势,有些是为了母亲的富贵,那些人都不是真心的。
同龄的人,嫌他高高在上或者难以亲近,几乎都不跟他玩。他总是一个人,也习惯了孤独,并不怎么爱与人亲近。他想着心事,不知道哪条路走岔了,竟然走到一个全然陌生的院子前。
他刚想找个下人问一问,却瞥见拱门内的秋千上坐着朱绮罗,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丫环。这是她的住处?院子里干净清爽,只种着几棵树,瞧着倒像是男孩住的。
林勋觉得闯到内院小姐的住处有些唐突了,正准备走开,却听到里面两个人在说话。
绮罗问宁溪:“宁溪,你说怎样才能瘦呢?舞刀弄枪的我又不会,不然每天绕着花园跑十圈?不行,那会累死我的。”
宁溪想了想说道:“小姐,奴婢听说回鹘有一种舞,浑身都动得厉害那种。”说着还比划了两下,只不过笨手笨脚的,看起来有点滑稽。
绮罗知道那是回旋舞,跳起来极其费力。那些舞娘倒是各个腰细得像巴掌似的,手像一拧就断,前世她偷偷跑去瓦舍勾栏里看过,那身衣服,露得比穿得多。看了之后别说是男人,她是个女的都要把持不住。
“不过学跳舞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绮罗暗自琢磨。
忽然,宁溪尖叫了一声。绮罗看到是一只肥硕的老鼠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有半只猫大,就在秋千底下吱吱乱叫,她吓得跳下秋千,一口气跑出了院子。她前世给大老鼠咬过脚趾头,怕得要死。
她闭着眼睛猛地撞到一个人身上,也顾不上是谁,揪着他腰上的袍子指着后面跳着脚说:“老鼠老鼠,快帮我把老鼠赶走!”
林勋微愣了下,随即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用两指之力扔过去,砸到大肥鼠的身边。大肥鼠吱吱叫着跑远了。
“没事了。”他低头说。这胖丫头撞到他怀里的那一刻,就像当年那只他唤作小白的狐狸跃到他怀中时一样。他一向不喜与人亲近,但她…真是太像小白了。这种能撞到心的感觉,当真是许多年都未曾有过了。
绮罗听到这个声音,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抬头便看见那双深褐色的眼瞳,整个人仿佛要被吸进去般:“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甩了甩头,保持冷静。奇怪了,陆云昭明明比这个人好看,为什么她就不曾被陆云昭的美色迷惑过?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你连蛇都不怕,竟然怕老鼠。”
“要…要你管!”绮罗来不及深想他的话,就转身跑回了院子。不过一会儿,宁溪走出来,恭敬地行礼:“小姐说世子想必是迷路了,奴婢这就带您出去。”
宁溪安静地在前面带路,林勋负手跟在她后面。沿路上几无人烟,走的都是僻静的小路,倒是玲珑的心思。他见多了高门大户的丫环,这么不卑不亢,气质出众的丫环倒是少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户人家的小姐。他见她腰带上塞着一方锦帕,帕角上绣着:身欲宁,事欲静。
林勋问道:“你读过《礼记》?”他虽然已经把语气放缓,但听来还是有股生硬之气。
宁溪见他目光落在自己的锦帕上,遂小声答道:“小姐从小就敦促奴婢读了些书,《礼记》是之一。”
林勋很有些惊讶。他不是没见过识字的丫环,但读过《礼记》的却独有这么一个。连个丫环都如此,想必主人看过的书更是不少。他自己爱读书,每个月更花不少银子在买书上头,也因此格外喜欢读书之人。
京中闺秀读过两本书就以才女自居的不在少数,比如那个朱慧兰。记得前次他住在靖国公府的时候,听说朱绮罗那丫头上课都没什么精神,原来是装的…?他轻扯了扯嘴角,真是个有意思的丫头。仔细想想就是胖得过分了些,五官还是好看的。
他方走出府,于坤便跑过来在他耳边说道:“世子,收到消息,城东住着一伙子行迹诡异的外邦人,时常早出晚归,似在筹谋什么。我们的人要更盯着些,就没他们的影子了。”
林勋略思索了下,快步走下石阶,冷声道:“过几日皇上要去北郊行宫…我去禀报父亲。我记得应天府府尹是朱家二爷?”
“正是。”于坤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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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
赵阮坐在长公主面前,里间没有一个下人。方才山荞来叫她,说长公主的脸色很不好。难道是先前林勋说了什么?
“母亲可是病了?我去叫大夫来给您看看。”赵阮关心地说。
长公主靠着帛枕,声音带着几分无力:“阿阮,我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护着国公府几年。你是祁儿的妻子,又是当家主母,我一直是看重你的。”
赵阮不知道长公主是何意,只认真听着。
“当年你一门心思要嫁给祁儿,我为此拆散了他和郭氏。虽然玉儿后来又娶了郭氏,但我一直偏向你,从未给郭氏好脸色。哪怕上次寿宴的事情,我都没有追究你丝毫。”
赵阮虽然颇为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但也知道长公主多年以来对她的维护:“母亲对我就像亲女儿一般,我心中是感激的。”
“我知道你是赵家的女儿,但你既然嫁入了国公府,也是我朱家的人。我嫁给老国公爷之后,早就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公主,只知我是他的妻,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你一门心思为皇后撮合勋儿和仪轩,可曾想过勇冠侯府的意思?林阳和嘉康可是好相与的人?我早就说过,不要动这样的心思。”
赵阮的确动了心思。她知道朱成碧嫁不成,好歹还有皇后的女儿仪轩公主可以嫁。赵阮原是想着只要皇后开口,林勋也变不了别人家的女婿,总归都是他们赵家的人。哪里想到林勋居然跑到国公府来告状。
“母亲,话可不能这么说。做驸马有什么不好?一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这话你也能说得出来?”长公主声音急了一些,“你觉得勇冠侯府看得上那样的荣华富贵?他们父子是皇帝近臣,立场行为稍有不慎,不仅是失宠于圣前这么简单…你不想想国公府今日为何这么小心翼翼?你这么做,是在给祁儿两兄弟树敌你明白吗!”
赵阮脸色发白,半晌说不出话来。长公主叹息一声:“我不求你与祁儿琴瑟和鸣,但求你能安分守己,守好这个家,不要再参合赵家朝堂上那些事情。像郭氏一样安于内宅,相夫教子不好吗?郭贵妃也是她的亲姐,你可见她回京之后进宫一次?”
赵阮凄然地笑:“母亲终于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阿阮告辞。”
“你…”长公主眼睁睁看着赵阮行礼退出去,低头咳嗽了两声。
张妈妈走进来,给长公主倒了一杯水:“公主,大夫人看起来很生气的模样。”
“随她吧,只要她不再做那些蠢事。我也操心不了几年了。”长公主失望地摆了摆手。
张妈妈抚着长公主的背,轻声说:“方才二夫人来过了,知道大夫人在这里就没进来。她说先前偶听您咳嗽,就做了一碗润肺滋喉的雪梨羹,这会儿还热着呢。您要不要尝尝?”
长公主微微愣了一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去拿来吧。”
***
陆云昭的名声实在太响,入京之后,很多朝臣都请他过府做客。其中有公侯之家,也有高官显贵,有求他墨宝的,有与他谈论时政的。最后还是新任吏部尚书曹博出面,帮陆云昭挡掉一大批拜帖,他才能安心读书。
陆云昭同样住在严书巷的一个小院子里。这里学风浓,周围居住的人来历简单,是个不错的安身之所。只不过周围的人知道这里住的是鼎鼎大名的陆希文,三天两头就有人上门来拜访,甚至还有大户人家的丫环拿写着情诗小令的桃色花笺来。
钟毅跟着陆云昭一起来了京城,他买菜回来,院子外站着两个黑脸大汉守门,院子里还侍立着两个貌美的丫环,这些都是那个不知名的大人物硬塞来的。
院子里有一颗菩提树,郁郁葱葱。陆云昭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专注地看书,一袭青衣,仿若烟波江色,眉目俊朗出尘。两个丫环是孪生姐妹,一个叫朝云,一个叫暮雨,功夫都十分不错。她们站在那里很安静,低眉敛目,丝毫不敢打扰主子。
钟毅挎着篮子要去厨房做菜,门被“砰砰”地敲响。
“谁啊!”他大声问道,边走过去开门。门外的人回答:“希文!快些救命啊!”
钟毅认得这个声音,连忙打开门。周怀远对他笑了笑,三两步走过去,坐在陆云昭旁边:“我爹逼我去相亲,你陪我去!”
陆云昭背过身去:“堂堂辅国公的公子,见个姑娘还怕?我要看书,你自己去。”
“你还看什么书?你知道京里各处都在押注,几处押你,几处押勇冠侯世子,说状元就在你们俩中间了。希文,看在我帮你挡住我家妹子的份上,你陪我去一趟靖国公府吧?花不了多少时间的,何况你就不想去看看你那小媳妇儿?”
陆云昭手一顿,放下书。那丫头还是没有给他写信,也不知道原谅他了没有。上回他写给她的回信是被人截住了,那人居然还说辅国公之女才是良配…好笑,他的终身大事,几时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了?
“几时去?”他问道。
“就是现在啊!”周怀远见他答应这么爽快,琢磨了两下还是说,“希文,其实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可能有某方面比较特殊的嗜好?”
陆云昭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他接着说:“比如…恋童癖?”
“…走吧。”陆云昭站起来,一只脚却踩到周怀远的鞋面上,“啊,抱歉。”周怀远痛得“嗷嗷”大叫:“你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公子!”朝云和暮雨见陆云昭要出门,连忙追上来。周怀远为难地说:“你们俩就别去了吧?万一被你家公子未过门的媳妇看见了两个这么漂亮的姑娘,生气了可怎么办?”
朝云和暮雨面面相觑,公子几时有媳妇了?
“你们俩留在家中,他们跟我去就好。”陆云昭指着门外的两个黑脸大汉淡淡地说。
“是。”朝云和暮雨听话地退了下去。
周怀远十分郑重地买了礼品,因为周海生再三交代他不能失了礼数。他对这个才貌双全的朱家三小姐亦是好奇得很。
国公府门前,当碎珠看到陆云昭竟然陪着辅国公家的三公子一起来了,十分惊诧,竟愣了愣神一时没说话。她如同所有普通女子一样,不敢肖想林勋那样出身的贵胄,那离她们太遥远了,反而是陆云昭这样出身的年轻才俊,离她们更近一些。
周怀远伸手在碎珠面前挥了挥,碎珠回过神来,整张脸涨得通红:“两位公子请随奴婢来。”
花厅像是被精心布置过了,挂着香包纱幔,摆了几盆时令的花朵,清香阵阵。等碎珠走了,陆云昭站起来说:“陪到这里可以了吧?你见你的三小姐,我去找我表妹。”
周怀远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陆云昭往外走,恰好朱成碧她们下了学,从花厅前的庑廊经过。今日国公府请了个有名的琴师,有几户小姐一并过来听课。她们见到一个俊俏无比的公子从花厅内走出来,纷纷停下脚步观望。朱成碧想也不想地就跑过去,高兴地叫道:“陆云昭!”
陆云昭抬手行了个礼,疏淡有礼地叫道:“五小姐。”
“你还记得我?”朱成碧更得意了,伸手道,“我想要你的《临川集》。”
庑廊上的姑娘们惊呼不断,没想到这个公子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陆希文!朱成碧居然跟他关系这么好,可以向他要东西?她们心中羡慕得很,虽然都想去跟陆云昭说话,却没人敢上前。
绮罗抱着书走过来,见前面庑廊上堆着人,正想绕路,却听到朱成碧说:“你为何不说话!”她以为又是朱景舜被欺负了,拨开人群往前,见朱成碧拦在陆云昭的面前。
周怀远听到动静,从花厅里面出来:“希文,怎么了?”他不是没见有小姑娘拦着陆云昭,但气焰如此嚣张的还是头一回见。
陆云昭低头看着朱成碧,声音很淡:“莫说我手上已没有《临川集》,就算有,为何要给你?”
“你!这是在国公府,你敢对我不敬!”朱成碧跺脚道,“你信不信我命人把你赶出去!”
“不必劳烦,我自己走。”陆云昭抬步往前,朱成碧却拦在那里:“不准走!”
“宁溪,送小姐们出去。”绮罗回头吩咐,宁溪便站在围观的人群前面说,“奴婢送几位小姐出府,请。”
那些小姐虽然有些不甘心,还想看下去,毕竟京中能让朱成碧吃瘪的人可是很少的。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府邸,赖着不走也说不过去,便一步三回头地跟在宁溪身后走了。绮罗走到陆云昭和朱成碧之间,皱着眉头说:“你想怎么样?”
陆云昭看见绮罗护着他,就知道她不生气了,心中没来由地一软。刚才以为朱成碧挑衅引起的不悦都一扫而空。
“朱绮罗,你给我滚开!”朱成碧叫道。陆云昭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没有脸面,她今日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要让他低头道歉不可!
“朱成碧,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从前一口一个下贱东西地骂他,现在居然还敢向他要东西?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别人要以德报怨?”绮罗开口讽刺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作者有话说又要长长长的了,没耐心的可以不看,全是与文无关的废话拉~~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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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遇刺
朱成碧要被她气疯了,不管不顾地就上前拧着绮罗的胳膊。陆云昭和周怀远连忙要拉开她们,但绮罗同样忍她很久了,两个人倒在地上扭打,互不相让。
后来还是朱慧兰赶来,命下人帮着把她们俩分开。
绮罗脸上被朱成碧抓了一道,朱成碧也没占便宜,嘴角青紫。
“好了,你们两个成何体统?”朱慧兰喝道。
周怀远也连忙劝解:“两位小姐都消消气。我变个戏法给你们看。”说着伸手在朱成碧面前打了个响指,便捏出一朵绢花来。朱成碧惊讶地张开嘴:“送我的?”
周怀远笑着点点头,朱成碧便兴高采烈地收下了。朱慧兰让下人送朱成碧回去,转身看见陆云昭蹲在绮罗面前,手指轻抚她脸上的红痕:“疼吗?以往觉得你沉稳得像个大人,竟然还会打架?”
“我就是不想让别人欺负你!”他的手指触到脸上,痒痒的。但绮罗还沉浸在气愤里头,也不觉得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