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嫣觉得自己也应该马上消失才对,就偷偷挪了挪步子,夏衍初却几步跨过来,一把抱起了她。她有些慌乱,“夏衍初,你要干什么?夏衍初,你放开我!”
莫言已经吓得肝胆俱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衍初一声不吭地把唐嫣抱回屋子里,锁上了门,一把把她放在了床上。唐嫣要爬起来,他一下子擒住她的手,迫近她,“你到底,在乎没在乎过我?”
“你…你说什么?夏衍初,你误会了。刚刚只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小哇要帮我拿,你…”她后面的话,全被他的吻堵住。激狂的吻,好像在宣泄某种情绪,唐嫣攥紧了他的衣襟,知道他在生气,也没有抗拒他。但是不抗拒,便是无声的邀请。
“对不起小鱼儿,我不想再等了。”夏衍初伏在她的耳边,轻微地喘着气,“再等下去,我会被自己逼疯的。所以…”他一扬手,床边叠放整齐的被子便铺开来,盖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被子下的空间,犹如一口让人窒息的大瓮。唐嫣惊慌之下,忘了抵抗,忘了挣扎,只是望着男人燃烧起来的眼睛。他要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的身体紧贴着她。黑暗中,那是一种踏实而又沉稳的力量。只是过于灼热的体温,也有地狱炼火一般的危险。唐嫣身上的束缚被一件件地解开,她丝毫没有时间抵抗,只能承接他炙热的吻和让她全身无力的抚摸。衣物全被扔下床,含苞的花蕾在爱抚下凝结了春天的朝露。她生涩地吟哦,犹如溺水的人一样抱紧了唯一的依托。她要拒绝,她应该拒绝,但那对于未知的期冀和渴望卡住了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想不了。
“乖孩子,只要闭着眼睛,跟着我。”夏衍初舔吻着她的耳垂,滑过她脸颊到脖颈的每一寸肌肤,只有麻和热,还有身体萌芽般的反应。在他面前,她是生涩稚嫩的,还不够成熟。所以他在引领她,用娴熟的动作,带她到一个全新的领地。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原始如兽般的欲望,只有坦诚的他和她。
她神秘的领地,被他缓缓打开。黑暗中,他闪耀的目光,是最令人战栗的触摸。唐嫣的大脑好似一只漂浮在一个不真实之境,所经历和所感受的,盈斥了所有的感官。“你…”她虚弱地想要并拢双腿,明知道在黑暗里面,或许他什么也看不见。
唐嫣看着他,看着他俯下身来。她紧张地抓着他的肩膀,呼吸急促了起来。“夏衍初,疼…疼…”她好像容不下他的欲望。只是那厮磨般的糅合,已经要焚烧她。
“小鱼儿,看着我。”他抓起她的手,知道她还小,初经人事。但他已停不下来,也不想再停下来。他在若即若离的漩涡里,挣扎,彷徨,已经快把自己淹没了。
唐嫣迷离的双眼看着他,眉头依然紧皱。没有人教过她,她自恃常混青楼,也不屑于学习夫妻之事。所以,恐慌,无措,焦灼,如影随形。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我再不许你看别的男人,再不许你不把我放在心上!”他缓缓挺进,唐嫣大哭了起来,恼怒地捶打着他的肩膀,胸膛。她还是个孩子,但今夜之后,只能是他夏衍初的女人。他专制地决定了她以后的人生,不给她回头的路。
他把她按进自己的胸膛,她浑身的抽搐稍稍缓和,但仍然是哭喊着疼痛。他亲吻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而后失控地驰骋起来。
痛与战栗一起沉入了大地,未知名的快乐和刺激涌向她的内心深处。她用尽气力想要自由地呼吸,但她的呼吸和他的呼吸早已经交织不清。就像不知道是谁吻了谁,谁融进了谁的身体里。
那一夜,她哭了好久。在最美的蜕变过程中,在风和雨的洗礼下,一直在他的怀中哭闹。她不顾一切地咬他,踢他,直到累得再也没有力气。最后,她像是一只无助的小兔子一般缩进他的怀里,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两行泪滴。
“对不起,对不起。”夏衍初只能在她耳边,重复着这句话。也许那不算是一种伤害,但他迫使她长大,确实违逆了她的意思。但那种好像得到了全部的满足,仍然让他不会后悔。
翌日。安静的宅院,被一声怒吼震醒。
“夏衍初,你这个混蛋!”唐嫣把夏衍初硬拉起来,就要一脚踹下床,“约法三章呢?你答应我的约法三章呢?全当耳边风了是不是…你给我下去!”
夏衍初半梦半醒中,又摇摇晃晃地躺了回去。
“夏衍初!”
“乖,别闹。”夏衍初伸掌摸了摸唐嫣的头。
“你!”唐嫣俯身,捏住他的肩膀,想把他弄醒,却看到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的脸霎时变得通红,难道昨晚…?她眨了眨眼睛。
夏衍初闭着眼睛,轻笑了一下。
“你…你笑什么笑?”她心虚。
夏衍初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把她按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小东西,你的精神怎么就能这么好?看来昨晚,我还是太温柔了。”
“夏…”她刚吼了个头,就被男人反压在床上堵住了嘴。
“嘘,还早。”
莫言推门进唐嫣房间的时候,看到丢了一地的衣服,比某日的同裘共枕还要香艳。她蹑手蹑脚地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挂在椅子上,心中不知是喜是忧。说是喜,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等得很久了。连甜甜小姐都有了身孕。说是忧,毕竟还有个少夫人…小姐不能一辈子被这样委屈着。
她正要转身出去,帷幔被掀开,夏衍初轻声道,“莫言?”
她不敢转身,“是,姑爷。”
“去烧点热水吧。今天要特别小心她的身子。她若是闹脾气或者问起我,你就说等我晚上回来。”
“知道了,姑爷。”莫言飞速地逃离了房间。
夏衍初回头看了唐嫣一眼,总觉得被这张床钉住了似地。他又低头亲了亲她,才起身穿衣服。下过雨的天气,果然特别好。春天,恐怕就要来了吧。

六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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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嫣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窗外日光明媚,好像已经过了晌午。
她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凤凰苑白天都不营业了。姑娘们晚上被折腾得够呛,白天怎么能爬得起来?
嘶…夏衍初这个混蛋,下手就不知道轻点…她这才向身旁看去,被窝是空着的,他早就走了。
“小姐!”莫言捧着午饭走进来,看到唐嫣醒来,欣喜若狂,“小姐,你可算是醒了。早上小八来了一趟,说找你有急事,可是怎么都叫不醒你。”
唐嫣撑着身子,有气无力地说,“小八?”
“是啊。好像是伯公子在凤凰苑的废墟上抓到了什么人,要请小姐过去呢。”
唐嫣一听,连忙招手,“莫言,快来帮帮我,我们马上去凤凰苑看看。”
莫言帮唐嫣打扮好后,两个人匆匆出门。
张氏和夏衍冬从墙角走了出来,看着她们。张氏转向夏衍冬,“证据确凿么?”
“是的娘。这一次,连大娘也没办法了。”
张氏扯了扯嘴角,“好,很好。就算他夏衍初有三头六臂,这次,也管保叫他插翅难逃!衍冬,我听下人说,他昨晚在这儿睡的?”
“是的娘。我们的丫头说刚开始两个人还起了不小的争执,后来就渐渐不对劲了。只是莫言那丫头守在门口,谁也不敢靠近,不过肯定是已经圆房了。”
“很好。他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等到玲珑回来,我们娘儿俩就坐山观虎斗吧。”
夏衍冬点了点头,“可是娘,我还是有点担心…”
“担心姓沈的那个老妇?放心,凭她的一面之词,夏衍初调查不了严家金矿,我们暂且可以高枕无忧。不过在他找到法子调查我们之前,我们先让他吃一回牢饭再说。”张氏笑着转身离去,夏衍冬也跟了上去。
凤凰苑早已经是一片废墟和焦土。唐嫣还在很远,就闻到了那股难闻的味道。虽然坐在轿子里,可是下身还是酸疼,唐嫣扶着轿子的边沿,暗暗咬了咬牙,又把夏衍初骂了好几百遍。
“小姐,到了呢!”
莫言把唐嫣扶出来。只见一群私兵模样的人正在废墟上四处搜寻着什么。伯克明双手叉腰,站在边上,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他面前押着一个人,被他的身形挡住,看不清脸。
“说!你说不说?”伯克明忽然抽刀,架在那个人的脖子上。
唐嫣走近了才发现,那是六顺。
六顺轻蔑地笑了一下,“我有什么好说的?相好的被烧死了,来吊唁一下也不行?伯公子,这里是齐州,也是讲王法的地方,还轮不到你动私刑吧?!”
唐嫣知道,伯克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六顺这么说,会大大地激怒他。果然,只见伯克明一脚踩在六顺的脚背上,痛得六顺嗷嗷大叫,“你知道齐州的王法是谁吗?是夏衍初。夏衍初是谁知道吗?我家糖糖的男人。你说,他是护着你这个有纵火嫌疑的人,还是护我这个内妻的兄弟?”
六顺“哧”了一声,“伯公子,你不会不知道吧?那唐嫣在我家只是个妾,而且我家少爷不喜欢她的事情,人尽皆知。他们至今都没圆房!”
伯克明一把提起六顺的领子,“没有圆房?怎么可能没有圆房?!上次糖糖跟我说她和夏衍初已经好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他奋力地摇着六顺,六顺那样一个大汉,也被他摇得晕头转向,五脏翻涌。唐嫣实在看不下去,就喊了一声,“小哇!”
伯克明立马松了手,转过身来,冲着唐嫣谄媚地笑,“糖糖。”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乱动私刑?六顺有没有罪,那个人会判断的。你快放了他。”
伯克明把唐嫣拉到一边,“糖糖,你疯啦。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要烧死你的犯人,你怎么能让我放了他?!”
“你有证据吗?”唐嫣皱眉。
伯克明顿时不说话。
“没证据就马上放了他。趁事情没有闹大以前收手,不然我保不了你,听到没有?”
“我不放,不放!”伯克明痛陈,“糖糖,你变了,以前你是最嫉恶如仇的人,碰到坏人绝不心慈手软。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娘?凤凰苑大火,人人敬而远之,偏偏这个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不奇怪吗?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一起想法子逼供,既然你跟我不同心,就回去吧!”
“小哇!”唐嫣伸手拉住伯克明,“我知道你一心要找害我的人,所以草木皆兵。凶手是一定要查出来的,我也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但是,我们一切都要按照王法来,自己不要做错事,给那些人留了把柄。不要让大家难做,好不好?放人吧。”
“我就知道夏衍初是个祸害!成天给你洗脑,灌输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你说,他娶了你,又不跟你同房,是怎么回事?”伯克明提起另外一件事情。
“他…”唐嫣刚想说话,几匹马飞驰而来。当先一个人翻身下马,快步走过来,狠狠拍了伯克明脑子一下。随后,不冷不热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脑子坏了是吧?昨天怎么跟你说的?叫你先按兵不动,你今天就带人来破坏现场!”
伯克明委屈地动了动鼻子,但马上像一个乖宝宝一样低下头。
“坐下!”唐睿伸手一指地上,伯克明二话没说,席地而坐。
唐睿向身后道,“马上把人放了。”
伯家的私兵都知道唐家少爷是自家少爷的克星,连忙照做。伯克明看着六顺一瘸一瘸地走掉,还是忍不住嘀咕,“睿睿,那个人肯定有问题,你不应该放走…”
“不放走,你想干什么?”唐睿冷冷地看他,“逼供?杀死?还是阉掉他?”
伯克明低头,心里嘀咕,怎么我用什么招,你都知道。
“你怎么不想想看,你要真的那么做了,夏衍初该怎么办?他不保你,草鱼肯定跟他过不去,他若保了你,他自己的声名也就毁了。你难道就不知道,正是因为今日的齐州刺史是一个跟你有如此重大关系的人,你做什么事的时候,才更应该为身边的人多想想,三思而后行?伯克明,你不是草包!”
伯克明伸手拉唐睿的袖子,“睿睿,我错了嘛,你不要生气。”
看到他们俩又重新在旁边吵吵闹闹,唐嫣总算松了一口气。
唐睿看向她,敏锐的目光像是能穿透身体一样,“回家去。这件事情,女人家不要牵扯进来。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回夏家的路上,唐嫣心事重重,所以连轿子忽然停下来了也没发现。莫言在轿子外面轻声说,“小姐,是六顺。”
唐嫣让轿子停下来,发现已经进了城,六顺拦在大街上,丝毫也不避讳。
她跟着六顺走到角落的巷子里,尽量平缓语调说,“小哇,小哇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也是因为你出现在那里的缘故,所以…”
六顺笑了一下,“我找你,并不是为这件事情。”
“那,那是什么?”
六顺靠过来一些,“夫人要我追查张氏陷害夏衍初的案件,我一路查到了凤凰苑一个叫水凝香的女人身上。可是大火之后,凤凰苑的人好像一下子都凭空消失了。”
“所以?”
“所以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这些事情,你不要再牵扯进来。你以为当年魑魅的事情,是夏衍初能力不足,所以才没有把他们全部逮捕归案吗?不是的!他在等大鱼,等一条很大很大的鱼。我原以为,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被他收服。可我错了,在你是唐嫣之前,先是一个女人。栽在夏衍初手里的女人还少吗?你,水凝香,罗玲珑,甚至你身边…”六顺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唐嫣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你跟我说这些,想要干什么?”
“夏衍初早就盯上我了,所以我不如堂堂正正地来找你。你要真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知道得越少越好。你们只看到他的善良,公道和温和,是啊,那是多么好的一张面具,他背地里是一个魔鬼,是一个魔鬼你知道吗!”
六顺的脸有些狰狞地扭曲在一起,唐嫣吓得倒退两步,扶住身后的墙。他离去的影子像是残夜里滑过天边的流星,影像模糊,却让人记忆深刻。
莫言给屋里点了灯,唐嫣心不在焉地翻着手里的账簿,想着六顺的话。魔鬼?夏衍初吗?她盯着蜡烛的火苗,一时出了神。
“这样看账簿,能看出什么来?”一个声音忽然在身旁响起,唐嫣惊得侧头看去,夏衍初莹润的五官,在灯火下有一种异样的柔和。
“你怎么在这里!”唐嫣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莫言呢?”
“我让她回房休息了。”夏衍初走过来,唐嫣往后退,一直退到床边。眼前的这个人,要说城府,不可能没有。但是要把他跟阴冷可怖的魔鬼联系在一起,又确实有些困难。
夏衍初伸手,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小鱼儿,你在怕什么?在怕我?”
唐嫣的手抖了一下,“你…你今夜回自己房里去睡,行不行?”

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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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初并没有放手,唐嫣等了很久,只感到额头微微的发热,而后是鼻尖。她微抬起头,正好撞上了他的吻。
一室的灯火瞬间都辉煌了起来。
他忽然一笑,揽紧了她的腰,“我就知道你没有说真话。”
唐嫣甚至不记得是谁把谁扑倒在床上,谁脱了谁的衣裳。直到那种再没有痛苦的融合清晰地传到脑海里面,告知她自己的渴望和满足之后,她才清醒了一点。男人伏在她的身上意乱情迷,挥汗如雨,就像个最诚恳的孩子,全无保留。她的内心忽然就柔软起来,伸手摸了摸他汗湿的发。
他甚至无法做个温柔的男人,一旦接触她的身体,感受到她的笨拙和稚嫩,他只能本能地,疯狂地释放自己,把她的战栗和呻吟尽数收下。他不厌其烦地亲吻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霸道地印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仿佛有些感情积压了太久,急欲释放和寄托。
唐嫣觉得自己就像躺在一片叶子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温柔的大海。
梦境中,好像听到他咬着自己的耳朵说,“小家伙,这几天最好少出门。”她不满地咕哝一声,听到他的轻笑,仍沉到甜甜的梦乡里去。
她醒来的时候,他早已经走了。她伸手摸了摸他躺过的地方,发起愣来。有些东西正在不受她控制地滋长,刻在脑海里,心里,烙下深深的印记。
莫言端着水进来,唐嫣连忙用被子把身体遮住。莫言笑着说,“小姐,你害羞什么呀?姑爷特别吩咐莫言等你醒来,给你处理处理…你不知道,姑爷的背都…呀。”莫言眼尖,一眼看到了唐嫣脖子上的几处红起来的地方,“小姐,你这下是真的不能乱跑了。”
唐嫣沐浴完之后,一边看老丁送过来的账簿,一边把夏衍初骂上了几千遍。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唐嫣把账簿摔在桌子上,吩咐莫言,“你去把金铺的掌柜叫过来。顺便帮我拿一块布,要长的。”
莫言疑惑,“小姐要用来干什么?”
唐嫣瞪她一眼,她立刻明白。
唐嫣拿毛笔已经颇为有样,只是写出来的字,实在不敢恭维。金铺的掌柜站在一边,神情坦然,“少爷说,只要您看了账簿就瞒不过您,所以要小的据实以报。账面上的问题,都是少爷授意的,他让您先不要声张,等到日后向你解释。”
“岂有此理。这金铺到底是我管,还是他管?你凭什么听他的!”
掌柜缩了一下身子,怯怯地说,“小的私以为,您的跟少爷的,并没有什么分别。”
“你!”唐嫣气结,但着实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之前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现在已经是真正的夫妻,可不就是没有什么分别?不过,她仍然生气,原来她只是摆在台面上的老板,夏衍初才是幕后的大老板。她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萧以渐向夏衍初汇报完政务,安静地站在一边,也不出声打扰他。萧以渐很理解男人此时的心情,因为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夏衍初终归也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唐嫣的眼神与看别人的不一样。会为心爱的女人牵肠挂肚,甚至为想她现在在做什么,而伤透脑筋。萧以渐笑了一下,总觉得有七情六欲,是好事。自己也是近来才学会的。
萧以渐躬身,正要轻声退下去,夏衍初忽然回过神来,“长倩。”
“是,大人。”
“抱歉,我出神了。”夏衍初笑了一下,“你配合望之行动便好了。”
萧以渐有点担忧,“此事万一处理得不好,你有可能官位不保。只为了关闭严家金矿,值得吗?”
“不能让更多的人无辜牺牲,何况此事能够带来的影响,目前还不能预测。愚兄近来从某人那里学了一些傻气,也打算冲动一回,你就不要太过于担心了。”夏衍初合上公文,看到萧以渐有些坐立不安,便打趣道,“不如贤弟先回家陪夫人?”
萧以渐的脸立刻红透,“不是,不是…是甜甜她害喜有些严重,我…我怕卖梅子的小铺关门。”
夏衍初若有所思,“爱吃酸?”
萧以渐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更红,“前些日子吵着要去找嫂子,不小心摔了一跤,幸亏没什么大事。这些天被我禁足,有些使小性子,非要吃东城的梅子…”
夏衍初哈哈大笑,“据闻,酸儿辣女,长倩好福气。满月之时别忘宴请为兄。先去吧,剩下的,我来做就可以了。”
萧以渐抬头感激地看着他。
夏衍初摆手,“我这可不算帮你。接下来的日子,我若不在,所有的事情便都要你一个人担当。现在难得有闲,多陪陪夫人吧。”
“长倩铭感于心。”
就这样安静地过了几日,期间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孙宏博返京,陈家的金矿关闭,严家多开了一间分铺。夏衍初整日地早出晚归,往往唐嫣已经睡着了,才觉得有一个人轻轻摸上床,躺在她的身边。而她睁眼的时候,身旁早就凉了。
这一夜,唐嫣正在花园里散步,碰到了归家的夏衍冬。
夏衍冬近来发福不少,绿豆眼越发地被挤入横肉之中。唐嫣有时就捉摸不透,好端端的夏老爷,怎么能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她对这个人向来没有好感,莫言又没在身边,正准备绕道躲开,谁知道夏衍冬竟然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先别走。”他带着诡异的笑声说。
唐嫣的性子一向是遇强则更强,镇定了一下说,“你想干什么?”
“前一阵子,嫂子差点被烧死,衍冬还未行探望,不知道现下身体可有违和?”唐嫣见识过这个人不动声色的厉害,索性不回答他。心里却冷哼了一下,谁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样,我准备了一份大礼,明天请嫂子敬候佳音。”
他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看得唐嫣心中犯起了嘀咕。她说,“什么大礼,你最好说清楚。”她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倒像是什么阴谋诡计。
夏衍冬却不回答,自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