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爷也好,表哥也好,尽自己的本职就可以了。我家王爷的个性表哥你清楚,只要你不莫名地惹什么事端,"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大家还是可以共存的。毕竟皇上没有说,任了王爷为平西大将军,就削了表哥的安西都护大将军,是不是?"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是这个理!听妹妹你这么说,我放心多了。"
"所以表哥你就安安心心地回去做你的大将军,配合王爷行动,我保证你没事。"
"好,好,我这就回去。"王盈起身站起来,又回头来看我,"明珠她,好吗?"
我如实说,"情况跟你所知道的差不多,但精神和身体都算好。她临盆在即,孩子最重要,别的都是虚名。"
王盈茫茫地点头,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还是不想深入地想下去。
小陆子把他送出去,我刚喘了口气,李悠果然就进来了。
他坐在我的身边,我专心吃葡萄,不理他。
"怎么了?"他伸手把我捞进怀里,故意用光滑的下巴摩我的颈窝。自从我向他倾诉过胡渣的事情,近来,他总会故意在下巴上留那么一块地方,不刮得很干净。这让我十分地后悔自己多嘴。因为皮肤总是被他弄得红红的,又痒又疼,身体还总是很诚实地起反应。
"王爷的迂回之术用得真好。"我想推开他。
"什么是迂回?"他说话很轻,气息拂过我的肌肤,更痒了。我摇头道,"迂回都不知道?我以为你这阵子在牢里修身养性,勤奋学习呢。"
"谁说我没学?"他扫了一眼论语,迅速说,"子曰:敏而好学。所以王妃,我不耻下问来了。"
"…不耻下问…"我瞪他,他居然还笑得很坦荡。我说,"你先说你为什么躲着王盈?"
"我和他立场不一样,何况我说的,他未必能信。"他把我掉下来的一缕头发掖到耳后。我在家中时,基本上不打扮,因为天气太冷,所以就把头发随意盘在头顶。他说我的头像一个包子。我耿耿于怀了很久。
"现在怎么办?你真的要打突厥人和龟兹人?"
"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打了。"
我看他一派轻松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没有办法的样子,直到又听他说,"可汗和龟兹王都觉得我回来了,汉人这边就肯定不会对付他们了,所以蒙塔和那云一回国,他们两国就准备开战。"
"啊?"
"让他们痛痛快快地打吧。"李悠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很烫,我的手因为抓着冰镇葡萄,所以是冰凉的。
他舒服地叹了口气,转了话题,"暖暖,过几天也许有人要来炎凉。霍勇一定会派人来督促我开战,顺便摸清我的实力。刘浣那个女孩子…"我动了一下,他按住我,"你先听我说完。我在牢中的时候,承蒙她多方照顾。她说她是刘岩的女儿?"
"嗯。"我不得不承认,我开始不爽了。
"倒是跟霍党的人都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还长得如花似玉,敢爱敢恨!放着皇后不做,冒险去牢里照顾你,义薄云天是不是?"我承认,我已经很不爽了!
他疑惑地看着我,"义薄云天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出去走走!"不跟他理论,我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他一把抱住我,伏在我腰上,大声笑了起来,"说我是醋桶子的某个人,你的气量能大一点吗?我只不过是提起一个女孩子而已。我们还没怎么样呢。"
"王爷,你心里很想怎么样吗?!"我暴跳如雷。
他把我拉进怀里,捏我的耳朵,"一个刘浣,充其量只算是雪中送炭。我对她只有感恩的心而已。可是暖暖,我要永远容忍你心里的某个地方,还有对某个人的所有记忆。所以,公平点好吗?"
我不服,想开口说话,他却用吻封住了我的口。辗转缱倦,百般温柔。
深吻了许久,他才放开,我喘着气说,"可恶,你就知道用这招!"
"你知道,我说不过你。"
"阿尔斯兰,你太狡猾了!"我咬他的耳朵,他"嗷"了一声,被我压在榻上,"不要叫我阿尔斯兰!尤其是你!"
"阿尔斯兰,阿尔斯兰!"我偏叫。
"暖暖,你太不讲理了!"他翻身把我压在了底下,一双眼睛波涛汹涌,"又霸道,又任性,又不讲道理…"
"后悔了?觉得刘浣比我好了?"
他瞪我,鼻尖碰到了我的。
"王爷,我给你纳妾,要不要?"我不怕死地补了一句。
冲动是魔鬼啊魔鬼,尤其是冲动之下把某狮子给惹毛。我乱吃醋的后果就是,被某人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从榻上到地上,从地上转战到床上,我哭着喊着求某人放过我,还搬出了身体不适,葵水将至等等借口。他不管,每撞一下就要我发誓不给他纳妾,我不说,他就撞得更狠。最后我实在没力气说了,他才放过我。
"幼稚!"事后,我咬他的肉,心里恨得痒痒的。纳妾这事是我说了算的吗?他如果要纳我拦得住吗?我发誓有个鬼用!
他摸着我的头发说,"暖暖,我有洁癖。我不喜欢吃很多人,也不喜欢被很多人吃。只你一个就够了。虽然刚开始我是被迫履行责任,但是现在很好。你就算有千百般的不好,都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我只有力气喘气,懒得回应他。
"你…你不让我们叫你阿尔斯兰,不会是因为这个名字已经被很多人叫了吧?"我忽然想到。他点头,一脸被我答对了的赞赏。而我,决定彻底无视这个人,睡觉。
52.传说
诚如李悠所说,他回到炎凉,像给西北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突厥的可汗和龟兹王很快因为领土和战俘的问题,正式向对方宣战。突厥的可汗出动了两股力量,一股是右军,由谷浑王和巴里坤率领,另一股左军,由诺力王子率领。
龟兹王也派出两队人马迎战,一队由蒙塔率领,另一队的主帅居然空缺。
炎凉城的陇西王府,成为了战时的决策中枢,每天都有各路官员进出。李悠越来越忙。刚开始我坚持每天等他,总是等到睡着,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大小事情都由小东来向我汇报,并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他。
没过几天,赤京派来的霍羽和刘浣就到了。
霍羽直接去找李悠,而刘浣来找我。她依然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装扮得极简单。虽然没有那云耀眼的美貌,但也绝对是美姝。
我把手里的论语放下来,请她坐。
"你不意外?"
我笑起来,"不意外。在赤京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做皇后,也许还会再来炎凉。"
她不说话了,坐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盯着远处。我也不急,拿着论语慢慢翻,直到又听她说,"这次我是来督军的。"
这话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霍勇这个人,虽然玩弄权术,但是好歹很会用人。如果说他主张刘浣嫁给李纯,只是因为亲情的关系。那让她来督军就大有文章可做了。虽然这种事情轮不到我操心,但心里总还是好奇的。
"小堂?"她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我回过神来。
"我想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因为这次,我可能要在炎凉城呆一段时间。"她伸出手来,又志得意满地笑道,"不过我不会客气的。"
"啊?"
"我去表哥那里看看。"她轻快地站起身,一阵风一样地跑了。
我还在发愣,李旦把若兰和墨墨领了进来。他们随着来送葡萄的大人们一起来看我,顺便在炎凉玩几天。
若兰的个头窜高了些,依然是小大人的模样。她对李悠的兴趣远远高于我。而墨墨虽然喜欢李悠,但可能有更喜欢我的趋势。
我带他们在院子里玩,墨墨要骑小陆子,小陆子二话不说就趴到地上去了。
我看着墨墨挥舞的小手和天真的笑脸,触动了心中的伤痛,眼睛发酸。
"姐姐?你怎么了?"若兰摇了摇我的手,我连忙笑道,"没什么。若兰,你们葡萄园种的葡萄可真好吃。"
若兰的脸上扬起些自豪,"那是当然。爹爹说,我们是在用全部的心意守护那些葡萄呢。"
说话的时候,明之奉命来找我,还带来了刚做好的冰。这个孩子心灵手巧,比厨房里旁的人更肯花心思。他把冰块一点点地磨碎,然后浇上蜂蜜和葡萄。这甜品是我夏日里最喜欢吃的,连李悠都赞不绝口。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葡萄递给他,"明之,这是新鲜的葡萄。"
少年小兔一样的眼睛望着我,不敢伸手,"王妃,小的,小的已经拿了许多了…不敢再要。何况,妹妹已经送走了。"
若兰站在我身边,好奇地打量明之。我把明之拉起来,"怎么回事?"
"妹妹是我捡的孤儿。前两天有对夫妇看着她欢喜,他们膝下无子,就把妹妹领走了。我想,妹妹跟着我肯定会吃很多苦头,不如让她有个完整的家。"他嗫嚅着,声音很小。
"你做得对。"我摸他的头,时逢乱世,没有比让一个孤儿有家,更好的了。"明之,那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住?不如搬到王府里来吧。我让李旦给你收拾一间空屋。"
"王妃,不用了!"明之连连摆手。
我把若兰推到他面前,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脆生生地喊,"小姐。"
若兰扑哧一下笑了,"我才不是什么小姐,我是果农的女儿。"
明之抬起头,打量她,又疑惑地看着我。
"你瞧,若兰和她的弟弟墨墨来炎凉玩儿。我正愁找不到一个好的向导。明之你和若兰年纪相仿,不如帮我这个忙?"我看了若兰一眼,"这个丫头不爱看书,你顺便教教她。"
"小的,不敢。"明之的脸已经涨红了,比春日的海棠也不逊色。他没有过人之恣,只有一份不矫饰的天真和纯粹,而这于我,一个自小在帝王家长大的公主来说,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毕竟都是孩子,很快就玩熟络了,彼此之间也不过分忌讳什么。
明之胆小害羞还有些内向,若兰大胆开朗,看着他们两个并肩而坐的背影,我想再过几年,也许会是一段好的姻缘也说不定。
墨墨抱着我的腿,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我俯身把他抱起来,小人立刻欢快了,吧唧吧唧地亲我的脸,"姐姐,什么是打战?"
"打战是不好的事情。"
"爹爹说,有忽底在,我们就不怕。"
我用鼻子顶他的鼻子,逗他,"小机灵鬼,你怎么也喊忽底?喊王爷不好么?"
"不好,王爷只是汉人的,忽底是我们所有人的。"
我有些惊讶,看着他无邪的表情,低头亲了他一口,很响。这小人就这样"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胖手伸过来搂我的脖子。他趴在我肩上说,"咦?姐姐,忽底为什么要停在那里看我们呢?"
我一愣,转过身去,发现不远处的长廊下,李悠静静地站着,身后跟着一大帮的人。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我这里,然后恍然大悟般,全都噤声低头。小东上前说了一句什么,他才回过神来,冲我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行去了。
墨墨捏着我的一缕头发玩,我叹了口气。
晚上,李悠破天荒地很早回来,一进门就夺了我手里的冰。
"喂!"
"让我尝尝。"他坐在窗下的塌上,身后是霞一般的桃花。
"明之把葡萄捣碎了,细细地挑了籽。"
"恩,好吃。"他把空的碗放在小桌上,明亮的眼睛看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怎么了?"
"暖暖,我想找你借一样东西。那东西有些贵重,怕你不肯。"他说得有些玄乎,眼神却专注。我说,"既然知道我不肯,那就不要开口借。"
他走过来,蹲在我的面前,我第一次用俯视的姿态看他。三分从容,两分期待,五分确定?这个人的表情,绝对比一出戏精彩。
"好,你赢了。说吧。"
"紫玲珑。"他看着我的发髻说。
本来借紫玲珑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如果用正常的态度开口,我是肯定会借的。可是这次他这么郑重,反而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便问,"为什么要借它?"
他的表情有点痛苦,"王妃,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么?"
"不行,不答我就不借。"我拍他的手背。
"好吧。"他把凳子搬到我面前,一副极郑重的模样,"这次龟兹出兵,一队由蒙塔率领,另一队的主帅空着,这你已经知道了吧?"
"恩。"
"另一队的主帅之所以空缺,是因为龟兹王在等一个人。他希望那个人能再度出山。"他一边回忆一边说,"在我还很小的时候,草原上有两个人的故事广为传颂。其中一个一身功夫,但不好杀戮,所以只当文臣,钻研医术,他曾赤手杀了三只白虎。而另一个,是西域最有传奇色彩的英雄,他的骑射至今无人能够超越,而且他训练出来的骑兵,是不败的神话。"
我隐约知道前面那个说的是外公,后面那个…不会是…?
李悠接着说,"他晚年的时候,虽然身体仍然康健,打战也绝没有问题,但感于一生所造杀戮太多,背井离乡,隐姓埋名,只做一个工匠。他的龟兹名是诃黎布,曾是龟兹的第七个王。他的化名是,阿勒泰。"
我震惊了,话都说不利索,"阿…阿勒泰?龟兹王?!"
李悠点头,"他一生孤独,没有成亲。现在的龟兹王是他的侄子。"
此刻,我终于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所有狂的人都是有背景的。那背景还往往有点吓人。
我忙把紫玲珑取下来给李悠,"你是要请阿勒泰出山?"
李悠点头,把紫玲珑小心收入怀中。
"不对呀,阿勒泰如果重新回去率领军队,这突厥和龟兹不就打得更厉害了吗?王爷,你跟他们有仇?你这叫火上加油啊!"
他笑了一下,伸手摸我的脸,"我这叫迂回战术。"
得,还挺好学。我伸了伸懒腰,李悠起身,把我抱起来就往床榻走。我们两个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默契,所以都不说话。谁知李悠刚放好帐子,我就看到屏风那里有个小脑袋探出来又缩回去。李悠显然也看见了,有些挫败地叫,"墨墨!"
那小人立刻从屏风后面飞奔出来,爬上李悠的膝盖,"姐姐不见了,墨墨一个人不敢睡觉觉。"他只有小小一团,拼命地偎着李悠,就像个小动物。李悠为难地看我一眼,我说,"算了,带着他一起睡吧。"
小家伙很高兴地睡在我们两个之间。
但是某个人明显郁闷了。我摸他的脸,也不敢做太亲密的动作,只用口型说,"你不是喜欢孩子吗?"
他回我,"是。但我不喜欢三个人一起睡!"
作者有话要说:某烟又拿起了拙劣的红线~~~
GOOD NIGHT
53.决策
战争,让原本平静的炎凉城,陷入了一场空前的混乱里面。抢购粮食和水,商家哄抬物价,大量的流民涌入。虽然这混乱很快被李悠率人平息下去,但他也许多夜没有好眠过。
李悠在书房里面召集众人议事,我亲自去送茶水。菊花茶降火,再加点冰糖,最好不过。
房内的众人表情各异。霍羽仍然是一副嘲讽而又高高在上的姿态。刘浣则低头看着手里的牛皮图纸。托杜外公凝神看着青铜灯座。小东看到我进来,连忙把我手中的托盘接过去。
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李悠对我伸出手,我走过去拉着他,对他吐了吐舌头,"很棘手吗?"
他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平西大将军,我看你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安西都护府的兵现在都听凭你的调遣,突厥和龟兹这么乱下去,皇上不能安心的。"霍羽带着几分挑衅的口气说,"除非你一开始就不想出兵。王盈将军所掌握通敌的证据属实?"
李悠淡淡地看向他,面容与平时无异,目光却如觅食中的猛兽。
他优雅而从容地说了一句突厥话,像是诗经一般朗朗上口的韵律。
霍羽说,"你,说什么?"
小东俯身,"我们王爷说,西北的事情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霍羽的脸色沉下去,眼睛里都是残暴的光芒。那一刻,我甚至怕他突然发作,或者拔出腰中的佩刀。半晌他才阴戾地说,"刘浣会留下来督促你出兵。大将军,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皇上是信任你,才让你回来主持大局的。"
李悠没有理他。李悠有时候会有一种不同于他平日处事作风的倔强。这倔强在碰到霍羽的时候会特别地明显。
霍羽和刘浣大概深知语言的障碍会让他们处在很被动的位置,所以没坐一会儿,就一起离开了。他们离开了之后,剩下的三个男人马上活跃了起来。
先是托杜说,"阿勒泰回去带兵了?开玩笑的吧?"
"是的外公,他很认真。"
"他不是洗手不干了?"托杜锁眉,"这老家伙一把年纪了,还能上战场?腰不会闪?"
小东笑着说,"应该不会,大人。"
"这场战争必须得打起来,而我也会听从赤京的圣谕,及时出兵。"李悠说,"突厥和龟兹的宿怨早晚得解决,与其拉锯着,互相看不顺眼,不如堂堂正正,痛痛快快地打一次。也许,对于两国的关系,也会有转机。霍党现在逼得紧,西北当然是越乱越好,这样,他才没精力对付我。"
托杜点头,"阿尔斯兰,你肯定又怂恿阿勒泰那老家伙做什么坏事了吧?"
"没有。"
托杜一脸不信的表情。
李悠又转而对小东说,"通知全国的米市,囤货,并且哄抬粮价。盐号也全部关闭,各地官员若是有微词,就给他们送钱,送女人,送到他们没话说为止。另外,近来,江南连日暴雨,肯定要有水患。修筑堤坝的土石也全部高价买入,他们有多少,我们买多少。"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小东连连称是,然后就转身去办了。
托杜本来还坐着,后来看到就剩我们三,就坐不住了,"我老人家身体不好,要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说完,还冲李悠眨了眨眼睛,才起身出去。
李悠把我放在腿上,埋在我的颈窝里说,"暖暖,我带你去江左玩好不好?"
"啊?现在这个时候?"
"想不想去?那儿的美酒佳人,享誉天下。"
"王爷,现在要打战了好不好?"我揉他的脸,他笑道,"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而且炎凉太热了。我带你去避暑。"
"是去组织屯粮和哄抬粮价吧。"我没好气。这个人有钱我知道,但是照他刚才所说的一番话来看,他的有钱,还不仅仅是我知道的那样而已。
"变聪明了。"他敲我的头,手就不老实起来,还对着我的耳朵吹气,"暖暖,你欠我的小柚子和小葡萄,什么时候才能还回来?"
"喂!"我战栗着缩成一团,开始语无伦次,"什么时候欠了那么多个…明明只有一个来着…"
他把我压在书桌上,解开了我的腰带,顺势撤掉了我的外衣。
我紧张地喘气,他的吻落在我的肩膀上,渐渐往下,手还在四处点火。
"王…"我弓起身子,脚本能地缠上他的腰,感受到他身下的炙热。他磨了很久才进来,我的渴望一下子就被他填满了,前所未有地满足。他伏在我的身上,在我的意乱情迷里莽撞地进出,像是一个初历情事的少年。
"暖暖,说你爱我。"他把我抱起来抵在墙上,我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在上下起伏的快感里,呓语般说,"我爱你。"
"我会有很多的孩子。"
"啊?"我停顿了一下,他狠狠地冲进来,"说!"
这么让人难为情的话,我怎么说得出口?我抓着他的肩胛,指甲在他白玉般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划痕,他吸了口气,加快了速度。我最后还是没能抵住他猛烈的攻势,尖叫般地说,"我会给你生很多孩子!求你,停下来!"
他满足地叹了口气,就这样带着我冲入了一片光芒万丈的境地里。我控制不住地颤抖和尖叫,最后和他融为了一体。
我从来都知道这个男人的精力很好,我们从桌子上,墙上,地上一直到榻上,毫不停息地欢爱着,累得我精疲力尽。他却像永远没有餍足的时候般,吮吻着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最后,我在他火热缠绵的吻里睡了过去。
没过几天,赤京来的信使就把霍羽紧急地召了回去。我猜想是因为那夜李悠的决策,让国内起了不小的骚动。
李悠仍然决定去江左。他交代好了府里的大小事务,把炎凉城交给外公,把协助王盈出战交给小东,把王府交给李旦和小陆子,决定带着我去过潇洒的二人世界。外公因此哀怨了很久,一直在叨念着李悠早逝的外婆。
"真的不要紧吗?你是平西大将军,擅离职守…"我看他很熟练地整理东西,显然不是第一次出远门。这个人,肯定在不奉旨的情况下,偷偷周游了全国。我相信他会奉皇命乖乖呆在炎凉,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