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这是命令!回去吧。"
小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我又返回去,重新振作了精神。是啊,什么天命地命公主命,说白了,全都是人命。我身边没有人逃跑,刘浣也没有放弃,我就绝没有理由把小齐的梦打碎掉。
刘浣走到我身边说,"刚刚那位,是你的心上人?"
我连忙澄清,"不是,不是。只是一个朋友。"
"你的朋友真行。他穿的衣服,可是王府珍宝房的。"
"这你也知道!"我把石头放下来,抹了把汗。
"早就说过了,他的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刘浣冲我眨了眨眼睛。
这个时候,赛里木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两天可能会下大暴雨。你们这些雇来的,今天都回家一趟,就说这几天要住在库尔干,不能回去了!"
我抬头看天色,恨得咬牙,把阿勒泰那老东西骂上几百遍。他不会是把暴雨都算到了,故意整我吧?
32.归来
我回到王府,逮着小东,就迫不及待地问,"我写给王爷的信,真的都发出去了吗?"
"是的,王妃。"
"一封回信都没有?"我沮丧了。
"也许王爷正在回来的路上。"
我怏怏地走回房里,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一大片的桃花园。恍惚之中,好像看到一个人站在桃树下,正朝我看。莹莹如玉,皎皎如月。我连忙站起来,那个影像却碎掉了,只留满园飘飞的花瓣。
我这么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却吝啬得连只言片语都不寄给我。
我走到书桌前,摊开空白的纸页,想着要给他写什么。
你快回来?太直白。你怎么还不回来?太哀怨。最后愤而写下,"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我打赌他不知道这句话的典故,我打赌他看不懂,我打赌他不知道我这么想他。
我把信交给小东,瞒着小陆子出了门。
好吧,我挺起胸膛,除非这暴雨能砸死我。否则要我李画堂认输,没门!
我在库尔干,又没日没夜地干了几天。
我想,就算不为自己坚持下去,也要为了小齐。每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父皇说的,要尽量成全别人的幸福。
我想起小时候,我偷懒不背书,嫌累。就向父皇抱怨,说公主可以不用吃这些苦头。那个时候,父皇就说,身为公主,只是运气好了点而已。除非我自认吃不了普通人都要吃的苦,我比普通人差,否则,我就要学下去。
父皇…我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中浮现父皇慈爱的脸。抛开政治,抛开皇位,抛开您肩上的担子。您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父亲。时至今日,我才渐渐体会您的苦心。
库尔干的饭菜真的很难吃。刘浣把她碗里的肉都夹给我,我还是吃不了多少。
这一天,我浑身酸疼,正搬起一块石头。忽然头顶电闪雷鸣,轰隆隆的几声巨响,然后就下暴雨了。
赤京也下雨,下的都是那种绵绵细雨,打在脸上很舒服。
炎凉的暴雨却跟鞭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身上招呼,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赛里木起先还让我们坚持工作,后来见雨下得实在太大了,就让我们退到临时搭的棚里面避雨。
雨很大,我眼睛都睁不开。慌乱之中,摔了一跤,额头狠狠地磕在石头上。我疼得咬牙,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
刘浣冲过来,迅速把我抱进棚里,赛里木走过来查看我的伤口。
"你这女娃子,怎不小心一点?"她口里责备,手上却拿了一瓶药递给刘浣,"给她擦擦。个头这么小,还能坚持这么久,不容易。"
刘浣把药倒在我的额头上,我疼得直缩脖子,直哼气。她说,"你忍着点。可别好好的一张脸,留下什么疤来。"
雨一直下到半夜。
我们这几天都住在离库尔干不远的一座简陋的小屋里面。别的人都睡了,我和刘浣因为相邻,就小声地聊天。
"小堂,偷偷告诉你,再过不久,我可能就要走了。"
"为什么突然要走?"
刘浣凑近我,低声说,"其实,我不是普通的百姓。我的父亲,是镇守在呼图城的刘岩将军。我出生在几千里外的赤京。这一次,我姨父要把父亲调回京里,我得跟着回去了。"
我惊讶地张大嘴,刘浣拍我的肩膀,"对不起,吓到你了吧?我跟我父亲在政见上不合,所以我就赌气到炎凉城来了。我看惯了边境的烽火硝烟,看惯了他们只懂自己利益的争斗,觉得炎凉是一片乐土。而守护西域的并不是安西都护府,不是我那只知道对姨父言听计从的父亲,而是陇西王李悠。他是我心中的大英雄!…我只希望在我走之前,能见他一面,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我按了按她的手背,她就躺下去睡觉了。
我躺了一会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披衣走出小屋。我光着脚,走远了一些。下过雨的路面有点潮湿,但很凉爽。
人生的际遇是多么奇妙。我和刘岩大有你死我活的趋势,却跟他的女儿相当投缘。我叹了口气,抬头看天空中的月亮。白天里的那一下摔得真结实,额头到现在还疼,可别像刘浣说得那样留下疤才好。转念一想,留下疤也好,叫某个人内疚,叫他对我不问不闻。
然后,我暗骂了一声混蛋。转身。
月夜,清风,几枝山花俏。
有一个人静静地立在我的面前。
他的衣袖,他的头发,随风而动,一时多少风流。
他的面容英俊,羞了满园的桃红□。只是,那表情好像不太好?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大半夜在这里梦见他。
"老眼昏花,老眼昏花。"我一边念着,一边往回走,手臂忽然被人拉住。
然后那个几度在我梦中响起的声音对我吼,"李画堂!"
我愣住,侧头盯着他。那眉毛,那鼻子,那眼睛,是李悠没错。
可是,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打了一个激灵,后背阵阵发凉,第一个反应就是跑。
"还想跑?"他把我拎到身边,就像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谁允许你一见我就跑了?谁允许你到库尔干来干活了!你实在太乱来了!"
我捂住耳朵,可怜兮兮地说,"你别骂我呀,我很认真,没有乱来的。"
他终于缓和了口气,拉着我的手,"暖暖,我回来了。"
我鼻子一酸,猛扑进他的怀里,用力呼吸他身上的味道, "悠…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起先吻他,后来狠狠地咬他,打他。
他用力地抱我,任我打,任我咬。
"一个月了吗?"我傻傻地问。
"还没有。但是有人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你知道?"
"问了外公。"他笑,好看得一塌糊涂,跟梦里的一模一样,"小东说,你的闺怨快把我的陇西王府淹掉了。"
我吐舌头。他执起我的手,我疼得吸了几口气,他皱眉头,眼睛盯着我的额头。
"王妃,我的陇西王府养不起你么?"
"我要是不来这里,还不知道你背着我四处招蜂引蝶呢!"我故意转移话题。李悠在平时总是彬彬有礼的。但是一旦蛮横起来,非常吓人。
"招蜂引蝶?"某人的汉语水平果然…
"听说你会来库尔干,多少年少无知的姑娘巴巴地跑来干苦力。还有人为了见你一面,不惜犯罪。王爷,我跟你说,炎凉城的犯罪根源就是你!"
他笑,"我为了赶回来,差点把安安累到吐血。你又算不算犯罪的根源?"他伸手点我的鼻尖。
我满心的欢喜,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只觉得这些天的辛苦好像都散去了。只要能见到他,再让我在库尔干干一个月,不,半年,我也心甘情愿。
"暖暖,想我了?"
"没有,一点都不想!"
"真的?"他越发收紧手臂,我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胸膛上,"可我很想你。"
我的心顿时化做了一江春水。甜言蜜语,只说给爱的人听。
"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一天也不要。"我挂在他的脖子上,抬头吻他。
他回应我,炙热的,激烈的,嘴里应着模糊的承诺。我在他的怀里颤抖,身体本能地有了反应,连忙轻轻推开他。顾左右而言他,"好了吗?身上的毒。"
"全好了。"他拉着我,"暖暖,跟我回去。"
我慌了,"不行不行!还不能回去!"
他的表情马上变得严峻起来。
我连忙解释,"悠,我还要在这里干满一个月,我跟阿勒泰老师傅打赌了。"
"阿勒泰?你不是跟我赌气才跑来的?"某人脸色缓和。
"不是不是。李丁说你给的图纸有一门雕花的手艺必须要阿勒泰老师傅才能做好。我就带珍宝房的小齐去拜师。阿勒泰老师傅说,我要在这里呆上一个月,他才肯教小齐。所以现在,我还不能走。不然小齐就拜不成师傅了。"
他看着我,用一种少有的温柔目光。我看多了他的冷淡,他的从容,不小心见到了他的心痛和温柔。忽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离他最近的人。因为这样想,而满心欢喜着。
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既然这样,做你想做的事吧。"
"那你明天到库尔干来看我吧,好不好?"我想起刘浣的话,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库尔干?被赛里木大婶知道你是王妃,这活儿,你就干不下去了。"
"你装作不认识我。"
他无语。
"王爷,驸马,悠?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他看着我,仍然没有答应。好像这是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一次,就一次不行吗?"我伸手拜了拜。
他揪我的耳朵,"好吧。"
不远处,传来了刘浣的喊声,"小堂?小堂,你在哪里?"
我连忙推李悠,"快走快走,不要被人看见了!"李悠被我推着往前几步,无奈地回头看我,叮嘱道,"自己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
我看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连忙回头应道,"小浣,我在这儿呢。"
刘浣应声跑了过来,瞪我,"大半夜的,你怎么乱跑?我以为你干不下去,偷偷溜了呢。那是谁?"
我紧张了起来,"什么那是谁!?"
刘浣碰了碰我的肩,"小堂,你别瞒我了。刚刚,我明明看到一个身影,好像是男人?"
我连忙说,"没有,你看错了!"
"哦,我知道了,那天来看你的小工匠!你们半夜偷偷躲在这里幽会吧?"
"没有,他只是来告诉我,明天忽底可能回来库尔干。"为了堵住刘浣的嘴,我只能随便说。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刘浣忽然抓住我的肩,用力地摇了摇。
"忽底明天可能会来库尔干啦。"
"天哪!"刘浣丢下我,迅速地跑回小屋,把所有人都弄醒,"你们听着,可靠消息,明天忽底会来库尔干!"
于是所有的人都不睡了。
33.尊敬
第二天,除了我,每一个人都神采奕奕的,包括总是板着脸的赛里木大婶。
很早就有人来通报,今天李悠会来库尔干。
我低头去搬石头,不理会她们或大或小的谈论。她们对他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比如他最喜欢吃鱼,最喜欢桃花,比如他喜欢用很浓烈的颜色。
是啊,李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早晚得认清这个现实。
接近晌午的时候,库尔干响起了一片马蹄声。我身边正在工作的女人们,迅速地扔下手里的活,像疯了一样的往我身后冲去。
"忽底,是忽底啊!"喊声震天,我一个人站在石堆上显得特别突兀。
所以我就回过头去偷偷看他。
他总是显眼得让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一身毫不拖沓的齐腰收袖上衣,黑裤子,踏着马靴。好像要出去狩猎的皇族。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光芒万丈,包括他领子上的金丝边。
"你们辛苦了。"他跳下马,带着礼节性的口气。
女人们振臂欢呼,马上把他的声音淹没了。
赛里木大婶她们把李悠围得水泄不通。我只能看到女人们攒动的背影,都看不到他的人了。随同李悠前来的小东,连忙指挥护卫上前挡着激动的人群。然后,小东无意间抬头,看到我,当场就愣住了。
我朝小东轻轻挥了挥手,干笑两声,继续俯身搬石头。虽然是我要求李悠来看我的,是我主动把他扔在一堆女人里面。但是,此刻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在他面前,我永远都像一颗不会发光的小星星啊。也许,永远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光芒。因为我的光芒,都是他给我的。
李悠和小东向我走过来,停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工作的女人们都被王府的护卫拦在一边,巴巴地望着李悠。
李悠低头看矿石,态度很认真。倒是小东小声说,"天哪,王妃,您怎么在这里?!我还奇怪呢,王爷为什么一回来,就要巴巴地跑到库尔干来,原来如此!"
李悠淡淡地看他一眼,他连忙伸手捂住嘴。
李悠说,"其实,只要我跟阿勒泰说一声…"
"你别插手!只剩下九天了,我再坚持一下就可以了。"
他叹气,"这么说,我还要一个人睡九天?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提前回来了。"
我撇嘴,"在跟我成亲以前,你还不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
"不一样。有些东西一旦拥有,就不想放手了。"他拾起一块石头,起身看着我,"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暖暖,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再受伤。"他背对着众人,指尖轻滑过我的额头。
我抿着嘴,点了点头。
"小东,把信差送来的信交给王妃。我们这就走了。"
他往人堆里走,马上又被疯狂的女人们围住了。我实在是很担心有人趁机摔进他怀里,或者在他脸上偷亲一下什么的。我终于知道了,他没有马上答应来库尔干的原因。照这架势,他会被这些女人吃掉的。
小东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偷偷塞给我。我看到信封上属于皇帝的印信,心里咯噔了一下。
"王妃,这是加急。"说完,小东就走了。
李悠离开的时候,我见识了,在赤京风传的,陇西女子疯狂迷恋李悠的传闻绝对不只是传闻而已。因为我目睹了李悠上马之后,有人追在他马后狂奔了好远。最后都被赛里木大婶和李悠的护卫,一个个地揪了回来。
至此,我对李悠的个人魅力,深信不疑。
刘浣过来缠着我,"小堂,我刚才看到忽底就在你身边,他跟你说什么了?!"
"说今天天气很好,干活要多用点心。"我开始瞎编。
"是这样吗?我怎么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我急忙借口肚子不舒服,躲到没有人的地方看信。
父皇的信比上次短了很多,只占了半张纸,"小六,明岚拒婚被囚于家中,秦奘削官入狱。朕有几件事情,必须交代于你,务必仔细听好。第一,无论是突厥还是龟兹,都从心底把它们当成朋友,将来必从中得益。第二,李悠此人,不是池中之物,你可爱之信之,最关键的是要感之引之。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朝基业,今朝悬于你手。第三,无论发生什么,绝对不要回赤京来。以上三点,定要恪守,朕无憾矣。回信务必加盖纯儿的印章。"
我翻看单薄的纸页,觉得此中大有玄机,我最近都耗在库尔干,赤京的风声一点都没听到。谢明岚拒婚,秦奘入狱,如今的朝廷,不就是霍勇一个人说了算了?
谢明岚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拒婚啊!
我心急如焚,好在银矿石运得很顺利。第二天,赛里木大婶就准我们回家了。
我匆匆回到王府,李悠出门,不在府中。
小陆子向我简单汇报了谢明岚和秦奘的事。
我一边给父皇回信一边对小陆子说,"谢明岚成心惹事,这都什么时候了?秦大人一向耿直清廉,怎么会受贿?"
"只怕有原因。公主,宫中传来的消息,说皇上身体抱恙。但秘而不宣太医,只皇后一个人在跟前伺候着。"
我本来已经写好了信,听到小陆子这么说,连忙又提笔补了一句,"父皇,您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吧?请如实地告诉儿臣。"
我拿出李纯的印章,盖了上去。
与上次一样,这一回也是清脆的"啪"的一声。小陆子也听见了。
"小陆子,这印章是怎么回事啊?"
小陆子把印章接过去,仔细地看了看,"公主,这印章与普通的印章没什么差别啊?奴才看不出什么玄机来"
"上一次也有声音…"我虽有疑问,但确如小陆子所说,那印章看起来很普通,也就不再追究,让小陆子把信送出去了。
李悠回来之后,我的士气大振。当然,再不敢要求他来库尔干看我。
第二十五天,我们把矿石提前都运完了。赛里木大婶给我们发了工钱,"忽底说,因为我们大家的共同努力,所以这次的活儿干得很好,每一个人都有额外的赏钱!"
女人们欢呼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快慰的笑。好像这么多天的辛苦都没有白费。是啊,她们的要求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干完活,得到报酬,一家生活无忧,就再好也没有了。
我和刘浣特别兴奋,因为这是我们俩第一次凭自己的劳动赚到的钱,格外有意义。
刘浣把我拉到一边,握着我的手,"小堂,我明天就走了,回赤京去。"
"这么快?我送你。"
"别了,免得大家难过。我今晚就走…小堂,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是谢谢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如果有机会,你到赤京来玩,我一定带你去吃遍所有好吃的!"她伸出手,冲我笑。
我握了上去,"小浣,这么多天,都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如果没有你,我肯定坚持不下来。我们一言为定,赤京再见!"
她点头,留给我一个灿烂的笑脸,就走了。
我收拾心情,正往回走,看到阿勒泰站定在我的面前。我吓了一跳,连忙说,"我知道一个月还没到,我还会再干五天的。"
谁知,阿勒泰竟然对着我跪了下来,"请王妃原谅我的无礼。"
我一惊,连忙把他扶起来,"你知道我是…?"
阿勒泰点头,"知道,您手上的戒指,正是我做的。"
我无语。好你个老家伙,明明知道我是王妃,还敢把我弄来库尔干做苦力?谁借你的雄心豹子胆。
"您到我家里的时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一眼就看出了您是公主,是伟大的忽底的王妃。我让您到库尔干来,只是想让你尝试一次,就算一生只有一次,用自己的双手去得到一些东西。哪怕是对于您来说微薄的报酬,还有不向天命妥协的决心。谢谢您,没有辜负我的用心,坚持了下来。"他跪下来,手掌向上摊在地上,而后把头压在了手掌上。
我曾经见过龟兹的使臣对父皇行这样的礼,李纯说,那表示最崇高的敬意。我脸红,我受之有愧,连忙把他扶了起来。虽然我在库尔干的每一天都骂他,但是他很了不起,他做了一件极为正确的事情。
"阿勒泰老师傅,谢谢您给我这样一次机会。我的一生,都会因此受益。那我们的赌约…?"
"我会收小齐为徒,但现在,请先回王府,我有一件礼物寄放在忽底那里。"
"忽底?你见过王爷了?"
阿勒泰耸肩,像个老孩子,"被狠狠骂了一顿,老骨头都要被摔散架啦。"
我听诺力说过,李悠摔跤很厉害。可是这个人!阿勒泰怎么说也是老人,他能下得去手?怀揣着替阿勒泰抱不平的心,我辞别赛里木,匆匆赶回了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别的没有。关于入V的事情都写在文案上了。超过二十五个字的送分,前面好的也会分期送出。长评分数比较多,但长评要求字数为一千字。大家量力而为就好了。毕竟烟也是码字的人,知道一千字看跟写绝对不是一回事。哈哈。
PS:在这里重申一下女主小白或者说文章不合理的问题。
第一,某烟写文绝对是属于一般大众的那种水平。绝对没有惊世骇俗的文采,也没有严谨的构思。也许若干年之后我能做到,但我目前为止所能做的全部努力,就是不断摸索,不断进步。曾经有读者给我的一个同样写文的好朋友写说,请理解为那是作者为成长留下的余地吧。同样,希望大家能包容我,能看到我的努力和用心。
第二,女主。
有的亲说女主凭什么一开始就得到两个那么优秀的男人的爱慕。谢明岚我想我不用解释了。但是李悠一开始的时候,烟绝对没有说他喜欢画堂。都说了这是个日久生情的故事。
女主性格小白。我真的不知道大家白不白的定义是怎样的。我的眼里,我的笔下就是这么一个李画堂。我承认有些情节可能刻画得不合理,但是原谅我没办法按所有人想的那样去刻画女主。什么独立自主坚强勇敢的像第一王妃或者像是很多经典文那样的女主。对不起,那是别人的女主,不是我的。
烟说过,文是双向选择的过程。如果写得不合一些大人的胃口,烟绝对没有要荼毒大人眼睛的意思,右上角有个红叉叉,点之即可。但是还请嘴下留情。烟是正常人,绝对有七情六欲。当然,善意的,烟都会接受的。毕竟那是善意的提点,烟很感激大家的用心和对烟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