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颇感兴趣地把头转向克劳斯注意看他脸上的表情,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欣赏而又略带嘲弄的表情,仿佛觉得绮蜜的话很有趣让人发笑,但他又努力不让别人看出他想笑。然后,当绮蜜也把头转向他时他的脸上马上露出了充满温情的笑容,而绮蜜,艾米莉注意到在她那坦白而美丽的脸上泛上了一种孩子气的红晕。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呆在这里显得多么的多余。
她拿起自己的包略显唐突地向门口走去,同时说道:“好了,现在我该走了。还有事呢!”绮蜜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也朝门口走去。她们两人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同时停了下来。
艾米莉转身看着绮蜜,用充满感情的声音说:“再见。”然后她犹豫了一下凑上来亲吻了绮蜜的脸颊,这让绮蜜非常惊讶,她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笑容回望着她也上前去亲吻了艾米莉的脸庞。当她们亲密地分开后,绮蜜说道:“我真高兴能认识你,希望还能见到你。”
“一定会的。”艾米莉向屋里的两个人摆摆手,走了。
“你们似乎很投缘。”克劳斯靠着他的一幅画双手插在裤兜里。
“是的,完全是这样的。”绮蜜坦率地微笑着,坦率地说着。
克劳斯把他刚完成的画放到一边,然后他在画架上架起一块足有一人多长的画布。绮蜜走近他身边把手搁在他的肩上说:“看来你真的要画一幅玛哈那样的画了。”
克劳斯低头深情地看着她:“即使不能画得像戈雅那样好,至少可以在尺寸上靠近些。但是有一点我自信已经超越了戈雅…”
“哦,是哪一点。”绮蜜很感兴趣地凝望着他。
“就是。”克劳斯攥起绮蜜的一只小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笑嘻嘻地说道:“我拥有更可爱的模特。”
绮蜜大胆地回望着他,并没有驳斥他的话,也没有表示任何他的话说得太过夸张的意思。她从心底里喜欢克劳斯的赞美,并且完完全全地相信他是真心的,即使那不是事实。
“那么我们是继续这样彼此探究呢,还是开始画画。”
“作画,我们要抓紧时间。”克劳斯放开了紧握着绮蜜的手说:“我一直在回想上次你来我这儿我们都干了些什么,好像时间飞快地就过去了。”
绮蜜扳着她的手指说道:“我帮你洗了一个下午的草莓,而你,画家先生,好像一直呆在你的画室里。”
克劳斯用手指戳戳自己的脑袋:“我想起来了,我站在窗前观察了你一整个下午。”
“对你画画有帮助吗?”
“毫无疑问,现在闭着眼睛我也能把你画下来。”
“哦。”绮蜜把一只手指放在嘴唇上使劲装出一付不相信的表情说:“你也不要吹牛啊。”
“你不相信。”克劳斯大笑着对她说道。
“一点儿不信。我在想你也许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伪画家。”
“那好吧,为了向你证明我的能力我们现在就来试一下。”克劳斯拿起他的画笔,上面还沾有绿色的颜料对着绮蜜的脸就扑了过去。
“你不是真的吧。”绮蜜一边大笑着一边灵敏地闪躲着克劳斯指向她的笔。
“不,我是认真的,你可别想跑。”他挥动着画笔追赶着绮蜜吓唬她。
在灵活地逃脱了一阵后,突然,绮蜜停下了逃跑的脚步,满不在乎地扬起脸说:“我不跑了,我到要看看你想怎么画。”
第57节:玛哈(56)
克劳斯靠近她举起笔,在她脸上腾空地笔画了几下问道:“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花。”
绮蜜思索了一下回答说:“我不能非常肯定,也许莲花。”她马上就闭起眼睛,几秒种后她感觉到克劳斯的画笔轻柔地在她的脸上略过,她努力让自己不笑,又过了几秒后他画完了。又等待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看见画家正拿着他的画笔深情地注视着她,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听见克劳斯在问她:“你想看看吗?”
“嗯。”她确实想看。
“来,跟我来。”
他把她领到一盆打算用来洗画笔的水前,绮蜜低下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她看见水中的自己,左脸上画着一朵很小很小盛开着的莲花。她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感到手指上湿湿的沾上了一点未干的绿色颜料。接着她从水中的倒影里看见克劳斯的一只手臂正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她马上就感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克劳斯正在亲吻她的头发。她觉得昏沉沉的,转过身正准备抬头看他又感觉到了他的嘴唇正贴在她的额头上,然后是她的鼻子,在他的亲吻还没有移到嘴唇上,她还能够说话时她说道:“难道今天你只打算画这朵莲花吗?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肖像画。”
她感觉到从他口中散发出的温暖气息在她的脸上慢慢化开,他放下了画笔用两只手搂住她,把她的右半边脸贴在自己的胸口,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怜惜地说:“当然不是,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我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像变魔术般将那件定做的红色丝绒长裙展示在绮蜜面前,然后把满脸兴奋和满足的绮蜜推到了屏风后面。
可当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拿起那件艳丽的长裙后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条裙子是谁的,也是刚才那个年轻女孩的吗?可在她穿上以后马上就明白不是那样的。毫无疑问这条裙子是属于她的,是为她量身而制的。她把手伸到身后一面拉着拉链一面说道:“你能不能…”
还没等她的话说完克劳斯立刻很主动地走上来说:“当然,让我来帮你。”
绮蜜放下了拽着拉链的双手,把背转向画家。随着拉链一点点地被往上拉,绮蜜感到她的上身正在被这条裙子紧紧地包裹住,她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气。
“太紧了吗?”克劳斯在她身后细心地问。
绮蜜摇摇头。
“非常合身,这是谁的裙子,是专门为我定做的吗?”
“还能是为谁呢!”
“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克劳斯淡淡一笑,异常真诚地说:“只要用心观察这并不困难。”
听完他的话,绮蜜忽然觉得虽然这条裙子非常的轻薄,可是穿在身上又是那么的温暖。她任由他把自己抱起来,然后安顿在一张仿古罗马时代流行的软榻上。“如果觉得累了,就把眼睛闭上休息一会儿。”
绮蜜躺在软榻上,双眼半闭半睁着。她的脑子里渐渐响起一种声音,那是不久前她和弗朗切斯科参加他的一个朋友的婚礼时牧师说的一段话。
“永恒的上帝,你把分离的两人合为一体,让他们永结同心。”他用柔和的唱歌般的声调念着,“并命定彼此百年偕老,今求赐福于你的仆人***和***,(她不记得新娘和新郎的名字了)指引他们走上幸福之路。上帝你爱世人,光荣归于圣父、圣子、圣灵,现在,将来,万世无穷。阿门!”
‘将分离的两人合为一体,让他们永结同心,分离的两人,永结同心。这句话里含着多么深刻的意义,多么符合我现在的心情。’绮蜜想。
绮蜜望着画家在画架下露出的两条长腿问道:“克劳斯,你有宗教信仰吗?”
“没有。”他回答她。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天主教徒呢。”
“为什么呢?”
“不知道,是我瞎猜的。”
“我认为每一种宗教或者文化都有其美好和黑暗的一面,我并不归属于任何一种,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这就够了。不过,说来有意思,有的时候我会打坐,它能让我在烦躁不安时得到心灵的平静。你觉得还有比那更重要的事吗?是的,如果我感到烦躁不安我就打坐,这很有用。不过现在又多了一样…”
“我不知道,我也时常问自己这个问题,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亲情、友情、爱情,事业、家庭、财富,智慧、美貌、健康,哦,不,我想都不是,只有灵魂的安宁和心灵的平静才是最重要的。过去,每当我烦躁不安时,都会走到一幅喜欢的画作面前去寻找平静,而玛哈无疑是我最信赖心灵安慰剂。可是现在同你一样,我的面前似乎也多了一条走向安宁之路。我想说那是…”
“不,绮蜜,别说。”克劳斯菲尼克斯做了个让她停止的动作,“如果上天知道我们的心思,那么让我来替你说。”
绮蜜轻轻摇了摇头:“别,克劳斯,如果我们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思那又何必一定要说出来呢。”
他们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眨了眨,什么都没有说。
第58节:玛哈(57)
第三十四章
弗朗切斯科托尼警长是一个三十出头,精力充沛并且心地善良的人。在他三十岁以前的生活一直过得平淡而快乐,可是就是似乎缺少一点什么。直到有一天他在佛罗伦萨的街头看见了绮蜜,他告诉自己从此以后我的生活有了重心。他很幸运,不久之后他就得到了爱她的机会和权利。他始终把它看作是此身最大的幸事,并且渴望能够永远地拥有。所以今天,当他拿着乌菲兹美术馆内咖啡馆的招待提供的口供时,越往下读越觉得他那曾经无比坚实的爱情基石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侵蚀,而他只能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心痛。
这可真是一份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口供了,似乎什么也不能说明但又似乎能引起很多的怀疑和遐想。他讨厌遐想或者那些人们称之为直觉的东西。
2点40分招待看见被害人走进咖啡馆。
2点45分招待看见被害人和乌菲兹美术馆的讲解员绮蜜坐在了一起喝茶。
2点50分左右招待被叫去为她们送一个空杯子,并且亲眼看见绮蜜把自己的茶倒给被害人。
2点53分招待为绮蜜送去一瓶矿泉水,虽然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但他确实没有看见绮蜜喝过她自己冲的茶,而是喝了矿泉水。
3点05分两人一起离开了咖啡馆之后去向不明。
然后在晚上9点15分左右乌菲兹美术馆的馆长在他的办公室发现了死者。
这能说明什么,无非就是被害人最后被人看见是和绮蜜在一起。绮蜜你在哪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把手机关了,难道你也出事了吗?弗朗切斯科越想越觉得可怕,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保持冷静的头脑,甚至没有办法处理好现场的工作。好在有积极的索妮娅替他做了该做的一切。他有些木愣地站在馆长办公室里看着两个警察把尸体放进尸体袋中准备送去尸检。尸体的脚上有鲜血流出沾染到了脚上穿着的白色细带凉鞋上,这双鞋子他再熟悉不过了,他曾经许多次为绮蜜穿过。他闭上眼睛又一次承受着汹涌而来的心痛感觉。绮蜜,你到底在哪里?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地推开了,莫吉局长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他严厉地盯着弗朗切斯科和索妮娅。
“有人向我报告这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弗朗切斯科刚想整理一下情绪回答局长的问话就听见索妮娅已经在替他回答了。
“晚上9点18分我们接到报告说乌菲兹美术馆的馆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我和警长马上就赶到了这里。根据初步的现场分析这里没有发生过打斗情况,所以暂时还不能确定这间办公室是不是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不过根据检查情况和上周发生的那次凶杀案非常相似。被害人都是女性,都是窒息而死没有反抗迹象,被害人都被切除了一小部分的脚趾之后又被穿上了一双十分小的皮鞋。我们没有找到切除的脚趾,并且被害人原来穿着的鞋子也不见了。”
“一样的作案手法,看来是同一个罪犯了。”
“很可能是,但还不能排除模仿作案的可能。”
莫吉局长舔舔他的嘴唇说道:“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被害人的情况呢?”
“从死者身上所携带的证件来看,被害人名字叫塔尼娅阿卡莱切,土耳其人,很有可能是来这里参观的游客。”
“游客?那就是和乌菲兹没有瓜葛的人了,为什么要杀一个游客。难道凶手真的…最后见到她的人是谁?”
“据这里咖啡馆的一个招待说是绮蜜,就是那个讲解员。”
“我知道她是谁?”莫吉局长粗鲁地打断了索妮娅的话,话外音好像是在说我知道她是警长的女朋友。“口供呢?”
索妮娅看了看弗朗切斯科。他注意到了,有些不情愿地把口供递给了局长。莫吉局长只用眼睛扫了几秒钟后就把它还给了弗朗切斯科。
“这位绮蜜小姐呢,她的口供呢?”
索妮娅继续替警长回答局长的问题:“案发后我找来了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我们的人正在陆续为他们做口供,但是我们找不到绮蜜小姐。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的手机也关了。另外两个乌菲兹的主要负责人,发现尸体的馆长和乌尔曼小姐的口供是。馆长说他今天下午三点半以后去市政厅开了一个会,会后他和几个老朋友一起吃了晚饭,晚饭后他返回乌菲兹想来取一些资料,结果当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后就看见了尸体躺在办公室中央。我们已经证实了他的话。乌尔曼小姐说她今天一直都呆在乌菲兹,她是准时下班的,差不多是在六点钟,但是她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办公室和展厅里没有去过馆长办公室。”
第59节:玛哈(58)
“我记得馆长办公室门口不是有一个秘书吗?她都看见了什么,今天下午有人出入过馆长办公室吗?”
索妮娅十分遗憾地摇摇头:“非常可惜,这位马蒂尔德小姐生病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来上班了。由于她平常的工作只是为馆长处理一些私人事物和安排工作日程,基本不参与对美术馆的管理工作,所以她不在并没有对美术馆和馆长本人带来多大的困难。”
莫吉局长沉吟了几分钟之后他向房间里的另外几位警员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出去,然后对索妮娅说:“也请你先出去一下。”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离开后莫吉局长点起一支烟把它递给弗朗切斯科,弗朗切斯科接过烟狠狠地吸了两口,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莫吉局长又为自己也点了一支,在吐完了几个烟圈后,他终于开口说话,语调听起来是那么语重心长。
“这一次还是她的鞋子,是吗?”在看到警长点头后他继续说道:“弗朗切斯科,我想我多少可以体会到一点你现在的心情,我知道目前你的处境很为难。在一切还都不明朗的情况下是最困难的时期,一切看来似乎都与她有关,但又很可能是无关的,可是…”
“局长,我知道您的意思,绮蜜是我的女朋友,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很爱她非常爱她。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凶手,我的确为难,您是想让我离开这个案子的调查,对吗?”
“你错了,弗朗切斯科,我没有打算这么做。我毫不怀疑你爱你的女朋友,可是根据我对你的了解,我相信你能够处理好这些问题,不会让感情来影响你的工作、影响你对案件的判断力,是吗?”
“是的。”弗朗切斯科非常坚定地回答他。
“我还有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当然你可以不回答我。你们一起生活了几年了,对一个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几年的人来说,要保守一些性格上的秘密或者说特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人不可能永远都做到非常冷静,总会有软弱的时候。既然你们在一起很久了,那么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认为她会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吗?”
弗朗切斯科确实为莫吉局长的问题震惊,他意识到绮蜜的麻烦越来越大了,他本来想说有哪个人会傻到把自己的鞋子套在被害人的脚上,好像是在告诉所有的人我就是凶手似的。但是他又觉得这个解释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莫吉局长甚至索妮娅对绮蜜的怀疑都是源自于类似直觉的东西,而要人们承认自己的直觉犯了错又是那么的困难,而他如果一味地为绮蜜解释是否更加不妥当呢。绮蜜是凶手,他简直想都不敢想。他美丽、善良、恬静的爱人怎么可能是凶手,这决不可能,如果在这个时候连他也不相信她,那她又该怎么办呢!想到这里他决定向局长说说自己的心里话,不管局长相不相信。
“我认识绮蜜有三年了,在一起生活也快两年了。我从不认为她是一个性格上有什么缺憾或者不正常的人,她非常可爱,也许有点内向但并不孤僻。如果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她的性格我想再没有比善良更合适的字眼了,我不相信她会是杀人凶手,她决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他的话说完后莫吉局长也正好抽完了他的烟,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睬灭它,用严厉的眼神瞪着弗朗切斯科:“托尼警长,你是我们局里最出色的警察,这一点我毫不怀疑。正是出于对你的信任,所以我让你继续这件案子的调查,所以请你不要再浑浑噩噩了,记住你现在努力工作不是要为了证明你爱的女人有罪,而是要证明她没有罪。”
弗朗切斯科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他马上接了电话。
“你在哪儿,弗朗切斯科,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弗朗切斯科闭上了眼睛心中念叨着四个字,谢天谢地,绮蜜你终于出现了。
“我马上就回来。”
他挂上电话看了一眼莫吉局长,对方向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回家去吧。”
第三十五章
弗朗切斯科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屋里绮蜜为他留了一盏光线暗淡的灯。他微笑着看着似乎已经熟睡了的绮蜜蹑手蹑脚地向床边走去。她看来真的睡着了,鼻腔中发出轻柔的呼吸声。弗朗切斯科靠近她,用手臂揽住她的身体把头凑近她的脸,感受着从她口中散发出的气息,脸上尽是爱怜的微笑。他无心打搅绮蜜的睡梦,但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她的脸上轻吻一下,她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努力地睁开眼睛,但仍显得十分疲惫,眼睛看起来没什么神采,但却又流露出另外一种特别的妩媚和忧郁气质。
第60节:玛哈(59)
“嗨,你回来了。”她懒洋洋地说。
弗朗切斯科索性凑上去亲吻她的嘴唇,同时压低声音说:“我吵醒你了。”
绮蜜翻转过身体面向着弗朗切斯科,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揽入自己的怀里抚弄着他的头发:“我在等你,可是睡着了。”她的动作十分轻柔让弗朗切斯科感到很舒服,他把脸埋在她的胸口,感受着几周来他们之间少有的亲密。
“又有大案子吗?你最近难得这么晚回来。”她说着,手上的动作仍然继续着。
“是有一些麻烦事。”弗朗切斯科敷衍着说道,心里极不愿意把话题引入乌菲兹的谋杀案。“今天晚上你去哪儿了,我给你打过电话可是你的手机关了。”
弗朗切斯科感觉到绮蜜抚弄他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想她一定是在思考着什么。“我和一个新认识的朋友在一起,她是一个模特。”
“模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绮蜜思索了一下决定不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转而为他做另一种解释:“不是时装模特是人体模特,为画家作画的模特。”
弗朗切斯科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绮蜜是怎么认识她的新朋友的,以及她整个下午的去向,他感到自己的心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刺痛了。为了摆脱这种痛苦他只能用另一种痛苦来掩盖,于是他说道:“绮蜜,我想告诉你我刚从乌菲兹回来。”
“乌菲兹。”她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还在为桑托罗夫人的谋杀案忙吗?”
“不是的,是另一起谋杀案。”
“另一起。”绮蜜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双肘支撑着坐起来,“天呐,弗朗切斯科,你在说什么呀,又有人被杀了吗?”
“非常不幸,但的确是的,并且和第一起谋杀案看起来几乎一样。”
“几乎一样。”
“被害人同样是女性,同样是窒息而死,同样被切掉了部分脚趾。只是这一次尸体是在馆长办公室被发现的。”弗朗切斯科此时也从绮蜜的身上爬了起来,当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在她闪烁的眼睛里有一种紧张的、注意的神色。
“你刚才说几乎一样。”她喃喃地盯着他说:“还是我的鞋子吗?”
弗朗切斯科低下头仿佛害怕看到她眼睛里痛苦的神色:“那双白色的凉鞋。”
“哦,第一次谋杀案发生后我把所有的鞋子都带回了家,只留了这双放在更衣室的衣橱里,可是怎么会…”
“一定有人知道,一个熟悉乌菲兹的人。绮蜜好好想想,有谁知道呢?”
绮蜜摇动着她的头:“不,不是的,才没有那么简单。有谁会在乎我是否知道些什么呢!大家都在怀疑我,认为是我杀了那些女人。”
“但不包括我,绮蜜你要相信我。”
绮蜜用火辣辣的眼神紧盯着弗朗切斯科,声音若有似无:“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我们彼此信赖。”
弗朗切斯科抓住绮蜜的手臂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想用这种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绮蜜伏在他的胸口心里想着:‘相信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我的心已经被其它的事占满了。’于是她随口问道:“谁被杀了,我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