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愣住了。她们万万没想到若洁这么平易近人,怀疑她是装的,可看着她真诚的微笑,又不像,犹犹豫豫地不知该怎么办。
若洁看在眼里,觉得好笑。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坐啊!难道非要我说赐座,您们才坐吗?”
贵妇们这才坐了下来,可只坐了小半截椅子。一位十六七岁的,长得挺妖娆的女子娇羞地开了口:“常听老爷说起公主有多了不起,没想到主公这么年轻美丽,这么平易近人。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
“这是湖北布政使大人新娶的八夫人。”这次满丕夫人更是面含鄙视,其她那些正牌夫人,也是用看狐狸精的眼光看着她。
看来这位小妾颇为受宠。按理说,这样的场合是不应该带小妾出席的,这位布政使真是色令智昏。这位小妾可能也是被宠的胆子大了,这样的场合竟然敢抢着说话。若洁存心想逗逗她,故作讶异地问道:
“哦?那八夫人莫非以为我是个心狠手辣、鹤发鸡皮的老太婆?”
这话一说,那位小妾果然尴尬万分,坐不住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
“住口!主公面前岂能容你胡说八道?在府里依仗爷宠你,骄纵跋扈,在外还敢放肆。”这时一位四十五六岁的夫人,出言训斥道。估计是那位湖北布政使的正夫人,平时对老爷宠这位小妾,甚为不满,当着若洁的面,就发泄开了。
若洁用可怜的眼光看着她们,感叹道:一群悲哀的女人,为了争得男人那点宠爱,互相怨恨、互相倾轧,也真够衰的?懒得再和她们周xuan,于是赶紧说道:
“夫人,您别说八夫人了,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额娘,我想去冲个澡,换身衣服。”
满丕夫人也懒得和这群贵妇应酬,赶紧站了起来:“走,我领你去。”
若洁站了起来,抱歉地一笑:“各位夫人,不好意思,失陪了。”
那些贵妇人看若洁要走,赶紧站起来相送。等若洁走远了,才小声议论道:“听说公主曾经是被雍亲王休弃的小妾唉!可人家咋有那么大的本事,不但能重获雍亲王的宠爱,甚至连皇上都惊动了,亲自到广州来接她。你看皇上对她那叫一个宠爱,看着她满脸是笑。”
“人家得宠也是应该的。听我们家老爷说了,公主不但才华横溢、能歌善舞,还心地善良、宅心仁厚。刚刚咱们也看见了,对咱们多和蔼。”
“就是。长得那么漂亮,别说男人了,我看着都喜欢。”
她们的议论,若洁当然不知道。此刻她站在淋浴器下面,边惬意地闭上眼睛,享受着温度适宜的水流,带给自己的舒适,边暗自摇头。
今天好像是自己第一次接受百官跪拜哎?滋味也不怎么样吗?真不知那些人是咋想的,这么一本正经的,哪有快意江湖,来的自由逍遥?
等若洁出来,午饭已经准备停当了。男女有别,若洁、怜之、满丕夫人和那些贵妇在一个厅堂用餐,老康他们在另一个厅堂用餐。
这顿饭吃的若洁很不爽。那些贵妇战战兢兢的,她也慢慢地、文雅地、小口小口地吃着。现在就这么遭罪,到了宫里还不知咋样呢?想到这,她更恨那些害了赫勒、吴叔他们的凶手。如果他们还活着,自己不但有一个温暖的家,可能早已到英国享受生活去了。哼!我是医生,自然不能杀人,可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吃完饭,遣散百官,老康小眠了一会,起来后,若洁跟他请示,要到集市去采购些生活用品,他竟然来了精神,要一起去。
若洁有些担心,这里不是广州,治安情况好不好,她心里没有一点数。满丕又刚刚接任总督一职,要是出点什么事,该咋办?
她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老康却自信地摆摆龙爪:“丫头,你担心什么?咱们人虽少,可武功高强、装备精良。朕又是微服出游,没几个人知道,不会出什么事的。”
若洁一听,只好和怜之回屋换上了一身棉布的丫鬟服装。两人走出来,老康他们一看她穿的是淡绿色印白花的,怜之穿了身粉色印桃花的。两个人虽没有锦衣玉簪,倒也清雅俏丽,别有一番韵味。
一行人来到街上,竟然看到一个杂耍班,在当街表演走钢丝。班主在那吆喝“有钱捧个钱场…”等老掉牙的套词。
怜之蠢蠢欲动,若洁来古代也没有看过杂技,见怜之想看,就和她挤了进去。
老康他们一看,宠溺地摇摇头,也跟了过去。
刚看了不到十分钟,侍卫队长昊然走过来小声说道:“院长,赶快离开,我觉得不对劲。”
若洁一听警觉起来。她知道每个人都有第六感觉,昊然武功高强,这方面的感觉肯定不会错。她问都没问,就跑到老康面前说道:“老爹,走吧。人太多了,不安全。”
老康一看她面色凝重,朝儿子们使了个眼色,转身往外走。
就在这时,就听人大声喊道:“狗皇帝!拿命来。”整个杂耍班拿起刀剑就冲他们杀了过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挡剑
哇靠!真是怕啥来啥,还真遇上刺客了。若洁暗骂一声,对站在自己身边,时刻护着自己的昊然小声说道:“保护好皇上和怜之,带着他们先走。”
昊然没有放声,但是他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若洁不能有事。皇上也好、皇子也罢,他们的生死都与自己无关;可若洁,她是自己心中的女神,他这一辈子,只效忠她一人。
说话间,有十来个刺客已经冲了过来,抡起刀剑奔着老康、皇子们和若洁就招呼了过来。
若洁早把如何使用电棍教给了胤禛他们,可惜他们没机会试验,这回可找到活体标本了。几个人本来就会武功,避开刺客的刀剑,电棍就招呼了过去。高端武器显神通了,第一批冲过来的刺客瞬间就被电得躺倒在地、抽搐不已。
其他二十多个人一看慌了!这黑乎乎的棍子,是什么玩意?咋这么邪乎?那十几个人武功可不弱,咋一招不到,就躺在地上了,还抽的连屎尿都出来了。哎呀!都说那位白吟荷是活观音,别是真的吧?要不咋这么厉害?
刚才吆喝的那个五十一二岁的男子,好像是个头,小声地跟身边的四五个人商量了一下,那几个人分别领着五六个人成合围之势包抄了过来,把若洁他们团团围住了。
这帮歹徒倒也有些头脑,知道电棒厉害,攻击中,高低不让电棒碰到自己。
这下若洁他们有些吃力了。老康的两名侍卫加上若洁的司机、昊然及三位皇子,一共才七个人,既要对付攻击自己的歹徒,还要保护老康、若洁、怜之和李德全,而对方足有二十七八个人,手中不是大刀就是长剑,俗话说:“好汉不敌双拳,”本来七个会武功的人,是把老康、若洁、怜之和李德全围在中间的,但很快就被杀手冲开了。
若洁一看情形不妙,对寸步不离自己的昊然厉声喝道:“昊然,服从命令。快点带着老爹和怜之他们走,不然以后你就别呆在我身边了。”
昊然目呲俱裂,边打倒了两个杀手,边带着怜之和老康向外冲去。
三位皇子一看昊然离开了若洁,齐齐想甩开缠着自己的杀手,朝她靠过来。
若洁却冲过去,把电棒弹出了一截,拦住了企图追杀老康他们的杀手。她还真是好样的!不会武功,但是她会舞蹈和瑜伽,身体柔软、灵活,连跳带翻,敌人不但没伤到她,反而叫她电倒了两个。
可就在这时,有一个杀手,躲开她,抡起大刀,朝跑得较慢的、怜之后背砍去。若洁情急大叫:“怜之,小心啊!”
分神间,她没看见有个杀手举着长剑,刺向了她。离她最近的胤禛一看,不顾杀手招呼到自己身上的刀剑,疯了一样向她冲去,替她挡住了那一剑。
这一剑刺在了他没有防弹背心保护的右上臂,一剑贯通,待杀手拔出剑再想刺时,若洁彻底被激怒了,掏出匕首枪,射了过去,正中他握剑的手。
再看胤禛,右上臂血流如注,左臂还有两处,衣袖被划开了十几厘米的口子,血液把袖子都湿透了。
若洁脸色一寒。她本不愿伤人性命,所以一早就吩咐昊然他们尽量不要使用手枪的。可没想到,这些人处处想要他们的命。
“TNND!老鼠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昊然、林威,用枪给我射腿。胤禩、胤祯,闪开。”她怒声喊道。
其实胤禛、胤禩、胤祯手里也有枪,可是他们枪法不行,怕伤着打斗中的自己人,所以不敢用。
这手枪可是连发的,很快局面被控制住了。那些没受伤的杀手一看情况不妙,掩护着那个头领,撒腿就要跑,这时满丕带着朝廷的官兵也赶到了。
“阿玛,活捉那个老头。”若洁一边大喊,一边赶紧为胤禛检查伤口。
“洁儿,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伤着?”胤禛强忍着疼痛问道。
若洁见他刚刚不顾自己的安危,拼命护着自己;现在伤成这样,还在担心自己,心软的毛病又犯了,第一次用极为温柔的声音说道:“我没事。你的伤我会很快替你治好的。你是不是很疼?,来,吃颗止疼药,过一会,疼痛就会减轻了。”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止痛片,喂了他一颗,又喂他吃了颗广谱解毒药,才拿出绷带为他包扎。赫勒的事,对她刺激太大,所以,她、海云大师及药物学家研究出来的广谱解毒药,她是从不离身。竟管刚刚胤禛的伤口,不像是有毒武器所伤,可她仍然不放心,喂他吃了颗解毒片
这时老康、胤禩、胤祯都走了过来。“老四要紧吗?”老康面沉如水地问道。
“有三处受了伤,失血挺多的,需要马上缝合。老爹,您有没有事?我们赶快回衙门吧?”
满丕吓坏了。刚刚就磕头请罪了,现在见胤禛受伤,又要跪下来请罪,被若洁拦住了:“阿玛,现在不是请罪的时候,赶紧护送我们回衙门再说。”
说完,又连忙查问怜之、胤禩、胤祯、林威等人有没有受伤。昊然却不见了踪影,林威告诉她,昊然追刺客去了。
还好有防弹衣保护,衣服划破了,身上倒没有什么事,只是胤禩左大腿外侧,被划开一个约八厘米长的口子,很深,肉都翻卷着。若洁心疼不已,为他做了同样的处理后,登车打道回府。
回府后,若洁和怜之赶紧为胤禛和胤禩处置伤口。胤禛在道上已经晕了过去,在若洁的针刺下,又醒了过来。
消毒、麻醉、缝合、包扎,消炎,若洁又各自喂他们吃了一颗血丹。这珍贵的二十颗补血、止血的圣品,是白云大师送给她救命的,用一颗则少一颗。她本不舍,思虑再三,还是拿了出来。胤禩对她来说是亲人,而胤禛则是为了自己受伤的,终究还是不忍心。
为胤禛处置完伤口,她刚要走,胤禛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洁儿,不要离开我,我好难受。”
若洁回头一看,胤禛深潭一样的眼睛,无助地看着自己,像一个柔弱的孩子在撒娇,哪还有以往冷面王的样子?
她不由好笑,又想到他为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终于俯下身子,把他的手放进了被子里,柔声说道:“我不走,你挂着吊瓶呢,我能上哪去?衣服上都是血,我去换身干净的衣服,马上就回来。”说完,走了出去。
胤禛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看见的笑容。我就不信爷舍命相救,还打动不了你,洁儿,你早晚都是我的。
若洁没有马上去换衣服,而是来到了胤禩的房间,看他睡着了,才换了身衣服,来到了满丕夫人的房间。
“小洁,这可如何是好?皇上刚到武汉,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回你阿玛,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满丕夫人一见她,就红着眼圈说道。
若洁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额娘,您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现在刺客还没审,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您少安毋躁,我先去前厅看看。您多派几个人去侍候胤禛。”
她快步朝前厅走去。边走边寻思,刺客来得好快,完全是有预谋的。只是自己的行程,除了广州那些人,武汉的杀手如何得知?他们怎么知道老康是皇帝?广州除了自己的心腹、家人,其他人并不知道老康的身份啊?为今之计,只能从此刻嘴里解开这个谜了。不知抓住了那个刺客的头目没有?
她低头寻思,却没注意迎面而来的昊然,差不点撞上。
“院长,我正要找您。”昊然连忙说道。
“昊然,你回来了,有没有受伤?”若洁急忙问道。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昊然心里暖暖的,却板着脸冷声说道:“我没事。只是以后你别给我下达那样的命令,我不会再听的。我是你的侍卫队长,我的职责是保护你。你要是有什么事,我绝不独活。”
这家伙跟赫勒一样,对自己绝对忠诚。从把他救过来当了侍卫队长以后,一直像大哥哥一样,默默地关心着自己。就是不像赫勒一样腼腆,老是酷酷的,属于面冷心热类型的。
“知道了。可是皇上要是出事,我不一样活不了吗?对了,那个刺客头领抓到了吗?”
“抓到了,可我最想抓的那个人却跑了。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个情况的,那个人叫钱三,是我原来那个杀手组织《幽灵堡》三当家的,今天,我就是在人群中发现了他,才让你赶紧离开的。说起来,他和雍亲王还有渊源。六年前,曾经有三路人马买通《幽灵堡》,暗杀雍亲王的一位小妾,就是他带人到雍亲王别院的,最后损兵折将,恼羞成怒,就把别院给烧了。也不知那位小妾死了没有?”
昊然沉痛地接着说道:“就是那次,促使我下决心离开组织的,他们的大当家…”
若洁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会从昊然这里知道杀害赫勒凶手的消息,而且,昊然还曾经是那个杀手组织二当家的。
“白昊然,挖地三尺,你也要把那个钱三给我找出来。”她双目充血,咬牙切齿地说道。
昊然心中隐隐不安。他从未见过若洁这么可怕的样子,忍不住担心地问道:“院长,若洁,你怎么啦?你知道钱三?”
“知道。我就是你们想杀没有杀死的、雍亲王的那位小妾。”她瞪着昊然,一字一字地说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审问(一)
昊然彻底懵了。看着若洁转身朝后院跑去,立刻追了过去。
若洁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趴在案子上失声痛哭。昊然心痛如绞,推开门扑通一下跪在了她的面前,“院长,你杀了我吧。”
若洁像一头小豹子冲到了他面前,拳打脚踢地小声骂道:“王八蛋,为什么要成立《幽灵堡》?为什么要杀人放火?为什么不杀了你师兄?因为你的狗屁江湖义气,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你知道吗?我恨你!我恨你?”
昊然一瞬间的血都冷了。她恨自己了,她不会再理自己了。不怪她啊,万万没想到她就是那个妾氏,自己除了以死谢罪,还能怎样?这条命本来就是她的,现在就还给她吧,反正离开她,还不如死了。一念至此,他拔出匕首,就要自刎。
若洁一脚把匕首踢飞了,“你想死?你的命是我救得,没有我的容许,不许你死,你给我抓到钱三和你师兄再说。”
若洁发泄完,冷静了下来。不能把昊然的身份暴露,否则,老康绝对不会放了他。
“还有,不许对别人说起你的身份。不然,我饶不了你。今天的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她吩咐道。
昊然抬起头,眼泪流了下来。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若洁在保护他?看着若洁发泄完,坐在那悲愤万分,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院长,卑职如果不能把许怀远和钱三给你捉来,就死在你面前。”
他师兄把他害成那样,他都没想到报仇,可若洁却提醒了他。不能再留着他们了,那样还会死很多无辜的人的。
老康看着低头跪在自己面前的两湖官员,心里这个气啊!朕在广州呆了近一个月也没事,这刚到武汉就遇到了刺客,朕的身份、行程是谁泄露出去的?难道这些人中间有刺客的细作?
“满大人,你倒给朕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满丕汗如雨下,暗叫倒霉。该我啥事?我也是刚接管武汉,这下属的人脸都没记清,她就出了这码子事。这挨千刀的刺客,爷要不扒掉你们三层皮,爷就不叫满丕。
“皇上,微臣该死!微臣这就亲审刺客,一定抓住他们的首脑人物。”
满丕连滚带爬地来到了监狱。问正在审问刺客的下属:“有没有招供的?”
“大人,抓到了二十三人,十九个人招供了,还有四人怎么用刑都不说。就是绑在这里的四人。”那位三十七八岁按察使说道,他是满丕的亲信。
满丕看着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刺客,有种解恨的快感。敢行刺皇上,罪该万死!他哼了一声,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么快就交代了,他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皇上来武汉的?”
“禀大人,他们是天地会的。至于怎么知道皇上来武汉的,招供的那些都是小喽喽,他们也不知道。只说领头的是堂主,就是这位,叫马永国。”按察使指了指那五十多岁的位老者,接着说道:“是他和他们的分舵主安排的这次刺杀行动。分舵主没来,这三位是马贼的亲信,他们TND死都不说。”按察使气急败坏地回道,冲那位老头又踢了两脚。
“给我打,给我打,一定要让他们开口。我就不信皮鞭撬不开他们的嘴。”满丕急得乱跳。刺客不交出奸细,自己怎么开脱?
若洁来到审讯室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几名衙役在用皮鞭狠劲抽打着被绑在柱子上的四名刺客,刺客中有一名正是那位走钢丝的帅哥,此刻被打的已经没有了人样,低下头昏了过去。有一位三十一二岁的男子,是刺伤胤禛的那位,骨头还挺硬,在那破口大骂:“狗鞑子,打死老子吧,老子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老三,好样的。不愧是咱们天地会的英雄。”马堂主虚弱地夸道。又引来衙役的一通狠打。
这些都是“反清复明”的顽固分子,鞭打岂能让他们开口?再这样打下去,打死了,线索可就断了。
“住手,别打了。”她大声阻止道。转过脸又对满丕使了个眼色说道:“满大人,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吩咐下去,把他们分开关押,找人为他们疗伤。”
满丕知道她精灵古怪,连皇上都听她的,所以赶紧按照她说的去办了。
等刺客被带走,她套在满丕耳边说了几句,满丕点点头,走了出去。
冷水把李鸿煊的意识,在昏厥中拉了回来,他感觉到全身火辣辣的疼痛,这时,有一只手在温柔地擦拭着他疼痛的地方,清凉舒爽,竟然使他的疼痛神奇般地减轻了。这只手好像是娘亲,娘,是娘回来了吗?他一阵狂喜,挣扎着、死死地握住了那只手,意识也随之恢复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不是她娘,而是那位人称“白观音”的白院长,正在为他处置伤口,见他醒了,没有抱怨、没有谩骂,水汪汪的大眼睛,内疚而又怜惜地看着他,歉意地一笑:“对不起!我来晚了,害你被打成这样。”
李鸿煊在这软言慰予下,顿感委屈万分,刚要说什么,突然打了个冷颤,自己在干什么?不要被她的美色和温柔所欺骗,刚刚就是她下令开枪,咱们的兄弟才会受伤被擒的。他颓然地松开了若洁的手,冷声说道:“你不用虚情假意地充好人。送我回牢房,不用你为我治伤。”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是姐姐救你,你早被弃尸荒野了。”怜之骂道。
若洁摆了摆手,阻止了怜之的喝骂,叹了一口气:“唉!你这是何苦?你在这苦苦支撑,你组织里的人,却早已招供,此刻锦衣玉食、左拥右抱,快活的不行。只有你还被蒙在鼓里。要不是我看你年纪轻轻的,长得又一表人才,求了皇上来救你,怕是…”
“我不信,我不信马叔、、祈二哥、祁三哥会招供,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英雄。”李鸿煊嘴里挺硬,心里已经慌成了一团。
“英雄吗?如果把他的四肢全部截去,挖出眼睛、割去舌头、耳朵、鼻子,只剩一根肉棍,泡在糖水里,引来数以万计的蚂蚁叮咬,偏偏他们还死不了,活的清清楚楚地,体会着万蚁穿心的滋味。你说,他们还会是英雄吗?只要不是傻瓜,都会选择现在这种高官得做、骏马任骑的生活,谁会为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变成肉棍?你会吗?公子,别傻了。只要你脱离了天地会,你也可以和他们一样。”
若洁的声音非常温柔动听,可李鸿煊听来,却如魔音穿耳,让他不寒而栗。
可要是脱离天地会,投靠清狗,自己还怎么报杀父、杀母、灭门、毁家之仇?
这个李鸿煊说来也挺可怜的。他出身,在苏州一带,也算是名门望族,可他老爹不知怎么得罪了苏州知府,那知府从他家里搜出一本小册子,说是上面有反清复明的诗词,于是上报朝廷,他李家一族二百多人,杀的、卖的卖、流放的流放。他那年八岁,被他娘亲藏在壁柜里,才逃过了一劫。
若洁本就怜他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怎么看,怎么不像大奸大恶之人,此刻又见他面露痛苦之色,料定他参加天地会必有苦衷,于是出声问道:“看你是读过书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应该明白啊?你怎么会加入了天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