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风雪里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邪王被抓捕前藏匿的山洞前。寒风夹着雪花呼啸而来,吹在脸上,如刀割般疼,漫天的雪花随风飘落,落在三人的发上肩上的衣袍上。天地间一片苍茫冰冷的纯白。萧玉撇下好友,发疯般在雪地里刨着。“玉,你在做什么?”南宫剑见萧玉冻得红肿的手指,心疼不已,正想冲过去拉住他,却被陆子游拉住。“子游,你看玉他疯了,我要阻止他,你干嘛拉我?你该去拉住他。”南宫剑冲陆子游吼道。“玉没疯,他在找东西。”陆子游沉声道。“找东西?”南宫剑看着疯狂刨雪哪怕指尖渗血也不曾注意的萧玉,似乎真的在找什么?“他在找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帮忙找。”“我来就行了,你个病胎,万一。。。”触到陆子游冰冷的双眸,南宫剑没有说下去,“好吧,算你一个。”“我们三人,从不分彼此,玉有事,我们岂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南宫剑点了点头。冰天雪地里,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三个身影在雪地里疯狂的寻找着什么。萧玉突然停止刨雪,从怀中掏出玉戒,喃喃自语:“戒指,你是我给兰儿幸福的凭证,为什么明明感觉到兰儿留下了线索,我却找不到,是我对兰儿的爱不够深吗?兰儿,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鲜血淋漓的手指,碧绿通透的玉戒,满天飞舞的风雪。寒风吹来,萧玉手一抖,戒指轻轻飘落,又被风卷着在空中旋转飘零,最后飘落在一株枯树边。萧玉慌忙奔过去,将玉戒拾入怀中,看着玉戒飘落的地方愣了愣,蹲下身发疯般在雪地里挖着。
鲜血把纯白的雪地染成点点殷红,凄艳而夺目。当手指触到那个冰凉光滑竹枝似的东西时,萧玉的心差点忘记跳动,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个冰凉光滑的物什。看着手上碧绿通透的玉质发钗,一朵怒放的兰花美丽的开在钗上,长长的流苏温柔的垂下,萧玉的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滴落在雪地里,滚烫的泪水融化了一片冰雪。“这不是兰儿的发钗吗?怎么在这里?难道兰儿真的来抓捕过邪王?”南宫剑和陆子游看着萧玉手上的发钗惊愕不已。“兰儿,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萧玉紧紧握着发钗,哽咽不能语,悲伤凄凉的泪珠大颗落下。“玉。。。”“让他哭吧,他心里难受,哭出来会好受一点。”陆子游止住要去安慰萧玉的南宫剑,眼眶红红的,南宫剑也好不到哪里去,双眼通红。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嘲笑对方,默默的走到萧玉身后,陪着萧玉难过。鲜血顺着发钗留下,滴落在雪地里,开出朵朵嫣红的梅花,那颀长的身影在苍茫无边的冰天雪地里分外悲凉凄伤。“兰儿你在哪里。。。”“兰儿你在哪里。。。”悲伤到不能自抑又满含思念的呼唤响彻在山谷四周,经久不散,寒风呼啸,飞雪漫天。兰儿,你在哪里?你可曾听到那深爱里如玉男子悲伤的呼唤吗?“啊。。”床上的女子忽然惊叫着坐起身来。“娘娘,您怎么了?”宫女红莲听到柳如兰的惊叫,慌忙跑了进来,把灯点亮。见柳如兰披头散发坐在床上大口喘气,满头大汗脸色煞白的样子,忙过来扶着柳如兰,“娘娘,您做梦了?”“是梦吗?怎么那么真实?我听到有个人一直在呼唤我,他的呼唤那么悲凉那么绝望,像要生生撕裂我的心,他在叫我,他在叫我。”
柳如兰神经症的抓住红莲的手,语气急促,“他在叫兰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他一遍一遍的叫,每听一遍,我的心就痛一次,他的呼唤就像刀子似的割着我的心,红莲,他在叫我,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娘娘,没事的,你只是做了噩梦,只是做了噩梦。。”红莲轻轻拍着柳如兰的后背,柔声安慰。“真的只是梦吗?为什么那么真实,就像亲耳听到一样?他到底是谁?他是谁?”柳如兰发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我不要想我不要想,头好痛头好痛。”“娘娘只是梦而已,没事的,没事的,娘娘,把药喝了,就会睡的安稳了。”红莲说着端来黑乎乎的汤药。闻着那刺鼻的药味,柳如兰皱了皱眉,却仍让红莲喂着喝下。喝过药的柳如兰,很快便陷入沉睡,一夜再无噩梦困扰。“娘娘睡的真香,陈太医的药真管用。”红莲的声音渐渐湮灭在夜色里。
第七十三章 追寻询问上
“李大人,柳姑娘真的没有来过冰城吗?”陆子游似笑非笑的问道。李知德冷汗直冒,一个全国首富陆家的当家人陆子游,国库有一半的银两都来自陆家,一个江湖中敬若神明的神兵山长少庄主,主管朝廷兵器制造,哪个都不是他得罪的起的。可是逍遥王临走的话更让他不寒而栗,他如今每次想起,都背脊发凉。“本王是奉皇上密旨出宫办事,果敢你敢将柳姑娘的行踪和本王的身份泄露出去,本王一定将李家满门抄斩。”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冰城知府,哪敢和朝廷对着干?哪怕得罪陆家庄,神兵山庄和药王谷,他也只能三缄其口。“陆少爷,你再问,本官还是那句话,本官的确没有见过你们说的柳姑娘。”“那邪王是谁抓捕的?”陆子游步步紧逼。“邪王是一个自称姓肖的俊美公子抓捕的。”李知德额上冷汗直冒,紧咬牙关不松口。“胡说神兵山庄的江湖侠客资料里根本就没有以为姓肖的俊美公子。”
南宫剑大声道。“也许。。。也许他是初入江湖呢。。。”看着南宫剑,陆子游和萧玉森冷的脸色,李知德悻悻的闭了嘴。“你说从没见过兰儿?”萧玉忽然发问。“本官从未见过柳姑娘。”“我只说兰儿,你怎知她姓柳?”萧玉冷笑着盯着李知德,李知德被盯的后背发冷,他从未想过传闻中温润如玉的萧公子竟也有如此摄人的目光。“本官。。本官。。。”李知德擦着额上的冷汗,支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是我送给兰儿的发钗,天下独一无二,如果兰儿没有抓捕邪王,这支钗怎么会出现在抓捕邪王的现场?”萧玉拿着手里的碧绿发钗,语气震怒森寒。“本官不知道,本官什么也不知道。”李知德都快哭了。“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冰城的父母官,兰儿来冰城帮你抓捕邪王,一定来过你的府衙和你商议怎么抓捕犯人,你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萧玉一向平和的语气忽然暴怒起来,激动的抓着李知德的衣襟,往日温润的模样全然不见。“玉,别这样,冷静一点。”陆子游和南宫剑忙拉住暴怒的萧玉。“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一想到兰儿生死未知,下落不明,我的心就刀割一样疼,一闭上眼,就看见兰儿美丽哀伤的脸,我冷静不下来。”萧玉痛苦的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玉,别急,会找到兰儿的。”
待萧玉的情绪平静起来,陆子游冷冷的看向李知德,“李大人,如今你还敢说兰儿没来过冰城吗?”“本官不知道,本官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别再追问本官了,哪怕你们杀了本官,本官还是不知道。”李知德闭上双眼,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陆子游看着李知德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不再追问,扶起满面哀伤的萧玉,“走吧,玉,我们自己去查,他什么也不会说的。”三人离开府衙回到府衙客栈后。南宫剑不解的问陆子游,“子游如今的线索就只有冰城的府衙,我们就这样放弃?”“谁说就只有这一条线索,我们还有两条线索。”“哦,哪两条线索?”“第一。。。”“第一,就是那日一起抓捕邪王的衙役。”萧玉忽然出声道,陆子游赞同的看了一眼萧玉,“对,就是那日一起抓捕邪王的衙役,他们一定知道如兰到底有没有参加那场抓捕,也一定见过那个传说中俊美风流的年轻公子。”“这事交给我了。”
南宫剑说完,高大的身影掠过门外,陆子游叹了口气,“剑还是这么急,这么冒冒失失的去问怎么问的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衙役应该已被遣散回家了。”萧玉抚摸着手里的发钗,平静说道。陆子游想了想,叹了口气,“玉说的没错,对方一定知道我们会追到冰城,为了不被查出蛛丝马迹,那些衙役一定已卸甲归田,而且在回家之前,一定已被严令,不许泄露半字,即便我们找到他们,也于事无补。”“哎。”陆子游长叹一声,“到底是谁?拥有这么大势力,让李知德宁愿得罪陆家庄和神兵山庄,也不敢是说半个字。”果然,没多久,南宫剑就披着风雪回来,一踏进房门还没抖落满身风雪,就开始破口大骂,“什么鸟地方嘛,那些衙役竟然全部回老家了,每一个留下,这什么意思,竟然说那些衙役都得了风寒,回老家养病去了,又不是瘟疫,怎会大家全染病了还要跑回老家养病?”“我和玉早想到了对方不会留下人给我们问的。”“早想到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白跑一趟。”南宫剑懊恼的瞪了陆子游一眼。“刚想说,你就跑了,我又没武功,哪追的上你?”“你。”南宫剑虽然气急,却也没多说,看着两位好友,摊开手掌,“第一条线索已经断了,那现在怎么办?”“现在。。”“子游,你不是说过有两条线索吗?第二条呢?第二条线索是什么?我们马上去查。”
陆子游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第一条都被对方掐断了,他会留着第二条给我们调查吗?那些少女极其家人一定被威胁过,打死也不会吐露的。”“那就是没办法了?我们就这样眼睁睁明知道兰儿来过冰城,却无可奈何手足无措?”南宫剑气愤的大叫道,陆子游无奈的叹息。“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萧玉忽然说道,站起身来,大步往门外走去。“玉,没用的,那些受害少女极其家人一定更惧怕官府,不会说一个字的,别白费力气了。”萧玉像没有听见陆子游劝说似的,头也不回出了房门,颀长的身影很快淹没在漫漫风雪中。“一起去吗?”南宫剑看着萧玉远去的身影问道,陆子游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废话,你说要不要一起去?”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门外走去,追着那远去的颀长身影。三道颀长的身影很快隐没在漫天风雪中。
第七十四 追寻下
“请你告诉我,那天你被救时,有没有看见一个叫柳如兰的姑娘?长的很美,身材高挑,会使飞刀,暗器很厉害。”如陆子游所料,问过所有被救回的少女极其家人没有一个点头,异口同声说是一个俊美年轻公子救她们的,没有见过什么姑娘。所有的人回答一字不差,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直到问完最后一个人家,也没得到不一样的答案,三人站在空旷清冷的街道上,任由着雪花飘满,也无人记得拂落。“果真如我所料,这些人都被官府严令不许透露半句真相。”陆子游看着漫长无人的街道,自嘲的笑了笑。萧玉只是站在街道中央,任由着冰冷的雪花飘落在脸上,仰着脸,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闭上眼,仿佛听见眼泪滑落在心底。他的兰儿在哪里?谁能告诉他?谁来告诉他?“走吧,玉,我们回去再想办法?”看着萧玉颀长失落的身影在寒风飘雪中摇摇欲坠,陆子游和南宫剑忙过去一左一右扶着他。萧玉忽然笑了笑,笑容哀伤冰冷,声音平静至绝望,“走吧,子游,剑,我们回去。”南宫剑和子游虽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想开了,却也开心的三人同行,往客栈的方向走去。三人回到客栈,坐在房间里凝思苦想,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没有忽略掉的线索。
想到夜色入黑,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忽然听到若不可闻的敲门声。“这个时候谁敲门?难道是店小二?”南宫剑和陆子游面面相觑。“不是店小二,这是一个女子。”“玉,你怎么知道?”南宫剑惊诧的看着萧玉。“她身上有脂粉香。”“原来如此,兰儿用过脂粉,难怪玉记忆犹新。。。”陆子游狠狠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南宫剑,“还不去开门?废话那么多?”“”兰儿从不用脂粉,那香气和铃儿用的脂粉香气相似,所以也有些熟悉。刚准备开门的南宫剑愣住了,想起那清丽可爱笑声如银铃般的铃儿,竟莫名的有些牵挂,她现在还好吗?还在生他的气吗?是不是在因兰儿的失踪伤心?她难过时谁在陪着她?我这是怎么了,我可是风流倜傥的南宫剑,怎么会想一个黄毛丫头,南宫剑自嘲的笑笑,打开了门。门刚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便飞快闪了进来。“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家没叫你进来你怎么就进来了?”南宫剑 刚想把这人推出去,待看到那张苍白的小脸时,想起那一日清晨铃儿带泪的小脸,就再也下不了手。来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见门外无人,反身将门关上。“你是谁?”来人谨慎的样子引起了陆子游的疑问。“你们是不是寻找柳姐姐的那几位公子?”“柳姐姐?”萧玉闻言,扑了过来,激动的抓住来人的手,“你见过兰儿?她在哪里?她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宝宝有没有事?”“我。。我。。”来人明显被激动的萧玉吓到,说话结结巴巴。“玉,冷静一点,让她慢慢说。”陆子游的劝说让萧玉冷静下来,放开来人的手,一脸紧张的盯着那张苍白干涸的小嘴。“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小晴。”小晴冷静下来,开始娓娓道来,她就是那日最后离开的少女,也就是她告诉柳如兰邪王身处的石洞。
“官府来我们家里,说此事事关重大,不准说漏半个字,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们都是一个俊美的年轻公子所救,谁也不许说是柳姐姐所救,否则就把我们关进大牢,可是柳姐姐救了我,为什么不能说?”“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陆子游按住激动的又要站起来的萧玉,无奈的看着一向温润平和的好友,因为兰儿的事,竟总是控制不住情绪。“那日我们和往常一样被关在那坏蛋的山洞里,忽然来了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姐姐,她说她叫柳如兰。。。”“真的是兰儿,剑,子游,真的是兰儿。”
萧玉又激动的不能自己,用力抓住小晴的手,“那兰儿呢?兰儿现在在哪里?”“我。。我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她救的吗?”萧玉的情绪愈加激动。“玉,你冷静一下,我来问,这样会吓到小晴的。”萧玉放开小晴的手,有些失望的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小晴。“接着呢?”“接着柳姐姐让我们离开山洞,说会有捕快来接我们,叫我们一出山洞就拼命往山下跑,她自己一个人去抓那坏人。”想起那些梦靥般的日子,小晴脸色变得煞白。“再回来呢?”“再后来我们大家跑出山洞,拼命往山下跑,在半山腰上遇见官府的捕快,其中还有一个长的很俊美穿着很华贵的公子,他一看见我们,就冲上来抓住一个姐妹不停的问兰儿如兰在哪?后来一个姐妹指着那坏人住的山洞告诉了他,他想也不想,就飞走了。”“他是谁?”萧玉压住心里的激动,平静的问,可声音分明在颤抖。“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谁,可是所有捕快都对他很恭敬,好像他是什么大人物。”“后来呢?”“后来,所有被救的姐妹在捕快的护送下下了山,快到山下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公子怀里抱着一个人奔下山来,尽管他跑的飞快,可我清楚的看到他怀里的人就是柳姐姐,柳姐姐身上的银白色狐裘都被鲜血染红了,想死了一样。。。”“胡说,兰儿才不会死呢。”
小晴本就心里难过,被萧玉失控的一叫,眼泪马上下来了。“你是说是那个长相俊美衣着华贵的 公子抱走了如兰?”陆子游轻声问道。小晴拼命点头。送走小晴后,三人均陷入沉思。“兰儿不会死的,兰儿说过要和我在一起一生一世,说要给我生宝宝,她怎么会死?怎么会死?”萧玉又失控的咆哮起来,满面泪痕。“兰儿不会死。”陆子游斩钉截铁的说,萧玉悲痛欲绝的的眸里升起一丝希望,一眼不眨的看着陆子游。“兰儿被那位公子带走了,从小晴的叙述中,那个人几位紧张兰儿的安危,我想他不会伤害兰儿,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尽快查处他到底是谁?从而找到兰儿的下落,还有,兰儿怎么不和我们联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被陆子游一说,萧玉慌乱的心又重新沉静下来。三人围着桌子坐着,低声商议。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第七十五章 缘何悲伤上
“娘娘,请回宫安歇。”柳如兰刚飞上皇宫顶,打算逃出皇宫,周围就飞出几十个黑脸侍卫就将她团团围住,领头的侍卫长抱拳施礼,恭敬却不容置疑的说。柳如兰看着铁桶般的侍卫,以及掩藏在暗处不知还有多少的高手,心知自己不是对手,叹了口气,飞下屋顶。“娘娘,您不是睡了吗?”红莲见柳如兰从门外走进来,惊讶的问,又看见自家主子一身黑衣,更是奇怪,“娘娘,你怎么穿黑衣?”“没什么,想穿就穿,你不觉得黑色很酷吗?”“酷?”红莲挠了挠头,一脸不解,却不再多问,走过来服侍柳如兰脱衣躺下。红莲见柳如兰闭上眼睛,似乎已经熟睡,才熄了灯退下,屋子里陷入黑暗,窗外没有夜色,夜色很沉。
柳如兰在黑暗里睁开眼睛,思绪纷飞。醒来这几日皇帝每日来看他一次,只坐一坐说会话就走了,柳如兰很庆幸他没提出同房的要求,不然,真不知怎么拒绝。照红脸的话说,娘娘大病初愈,不宜行房,皇上心疼她,所以等她养好身子再侍寝,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柳如兰感觉自己就像猪圈里养的猪,因为不够肥,所以要再养肥点再宰杀。柳如兰这几日在皇宫中明察暗访,就是查不出半点有用信息,宫女太监异口同声说她是摔了一跤,头撞在石头上,所以才失忆的,柳如兰才不信那些鬼话,自己身手那么敏捷,而且还有那么好的轻功,怎么会摔跤?还撞坏脑袋?皇宫里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除了红莲,可惜红莲也是一问三不知。只想到半夜三更,才昏昏沉沉睡去。“哎呦,你家主子可真会享受的,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本宫命苦,昨夜服侍皇上累的不行,今还要早起伺候皇上起床上朝。。。”大清早,奸细得意的声音让朦朦胧胧的柳如兰清醒过来。“红莲红莲。。。”“娘娘醒了。”红莲小跑着进来,带着两个小宫女伺候柳如兰梳洗更衣。“门外是谁?大清早的来扰人清梦?”“回娘娘的话,那是艳妃娘娘。”“她很得皇帝宠爱吗?”红莲帮柳如兰梳头的手停住了,小半会后才继续梳理着柳如兰柔滑黑亮的长发。“娘娘也很受皇上宠爱啊,你看这里的珍宝古玩都是皇上赏赐的呢。。”
红莲笑着说。柳如兰哑然失笑,这小丫头是以为自己吃醋呢?柳如兰只觉得大清早的就来别人家里大呼小叫耀武扬威的,很不礼貌,再说了,她稀罕皇帝的宠爱,我柳如兰可不稀罕,最好那皇帝一辈子不踏进兰苑,那样,她说不定有机会逃出皇宫。皇宫,一个勾心斗角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偏偏那么多女人争着进来。“娘娘,别这支发钗如何?”柳如兰看着红莲手上那支镶嵌着莹润珍珠的发钗,皱了皱眉,“不是有一支绘着兰花,有着长长流苏的碧玉发钗吗?”“有那样一支发钗吗?”红莲嘀咕着翻找着首饰盒,找了许久才奇怪道:“没有啊,娘娘您是不是记错了。”“记错了?”柳如兰一脸怔仲,任由着红莲把珍珠发钗别在发髻上,心底一片疑惑,为什么自己会脱口而出有那么一支发钗呢?那是不是自己在这个时空最珍爱的宝贝?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支兰花碧玉发钗的模样,怒发的美丽兰花,长长的流苏温柔安静的垂下,似典雅娴静的女子。柔软的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待察觉过来,更是怔仲的看着自己平滑的小腹,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不自觉的抚摸小腹?“娘娘,你那日说的银白色狐裘洗衣房已经送过来了,要穿吗?”红莲说着,从柜子里拿出叠的整整齐齐银白色狐裘。柳如兰抚摸着柔软光滑的狐裘,脑海里好像浮现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想看的 更仔细时,那张脸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心底渐渐被莫名的悲伤蔓延,一波一波,来势汹汹,大颗的眼泪毫无预兆滴落,在柔软的毛上凝成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如滚动的珍珠。“娘娘,你怎么了?”红莲见柳如兰落泪,慌了。
柳如兰抬起泪光蒙蒙的眼,看着红莲,“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抚摸着这狐裘就会不由自主的悲伤,眼泪不听话的落下,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娘娘,别急,皇上每天都来看娘娘啊,再过些日子,皇上一定会招娘娘侍寝的。”柳如兰不禁莞尔,红莲这丫头还以为自己为侍寝的事烦恼,殊不知自己只是看到这狐裘,抚摸着狐裘,好像抚摸着谁的肌肤,那般温暖温柔,如谁的体温一般,光滑细腻,心好像被什么难过的事充斥的,不由自主便悲伤起来。“你们家主子架子也太大了吧?本宫来了这么久了,也不见她出来招呼,在这宫里,本宫好歹是侍奉皇上几年的,她一个新进宫的人,见着本宫,也该叫一声姐姐,还没得宠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柳如兰听到这番尖刻的话,皱了皱眉,披上狐裘,搭着红莲的 手来到厅里。在客厅里等着不耐烦的艳妃一见到柳如兰,不由得一愣,“怎么是你?”柳如兰看着妖艳妩媚满身珠翠的艳妃,想了一会,确定自己没见过她,也许是见过自己忘记了,不由得反问道:“你认识我?”“本宫当然。。。”“艳妃,你在兰妃的宫里做什么?”门外传来一声厉喝。柳如兰看着突然出现的皇帝,皱了皱眉,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从艳妃口里知道点信息,谁知道皇帝突然到来令她功亏一篑。“皇上。。。”艳妃一见到皇上,整个人像蛇一样缠了上去,声音娇媚,“皇上,臣妾只是来看望兰妃妹妹,问妹妹需要什么,妹妹刚入宫,什么都不懂,有些礼数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