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人的财力在这时显现了出来,顾夏婉暗自心惊,爸爸忌惮他果然是有道理的,一套全套的钻石首饰,昂贵得令人咋舌,就算她父亲都不可能连眼都不眨地付下,可是看他的样子竟然连一丝表情也没有。
她收拾起心中对他的恼火与轻视,安静了许多,心中寻思着怎么脱身的计策。
夜幕降临,灯火璀璨,车子渐渐开向了海边一处偏僻的山庄,路上阴暗,令人感觉怪异。
“我们是去哪?”顾夏婉忍不住开口问道。
“等等就知道了。”沉闷的车厢中,他的声音依然清冷:“不过你要跟着我,不要乱跑。”黑暗中,他冷凝的侧面深沉如海,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顾夏婉心中一动,便闭口不言。渐渐地,那山庄的轮廓渐渐在黑暗中显现,周围的灯并不多,令人疑心这并不是所谓的酒会。
可到了近前,她才发现自己错了,在山庄前的一排的迎宾人员,一个个训练有素,打开车门,迎了他们出来。
顾夏婉不自然地拢了拢穿在外面的外套,看着楚秋伸过来的胳膊犹豫不决。
“怎么?怕了?”他轻轻地笑,靠近一步:“既然都来了,就不要别扭了,我知道你想要跟我说什么,等今晚酒会后,我们也许可以谈一谈。”
她犹豫了一会,终于伸出手去,他的臂弯结实如铁,她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这是个心志如铁的男人。
她随他步入山庄,在大厅入口传出轻缓悠扬的音乐,可是里面的说笑声却传出很远,似有人在里面高声谈笑。
她不由皱了眉,看样子里面的人教养并不好。他似知她心中所想,轻拍了拍她的手。两人将外套交给门边的侍者,走了进去。
大厅里面灯火灿烂,他们两人走了进去,高声谈笑的大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全部的眼睛都盯着他们两人。好像所有的谈笑被人生生的掐断。
顾夏婉心口顿时窒了窒,她还未见过这样的场景,手心沁出一丝冷汗。楚秋微微一笑,挽着她上前打招呼。
这时,大厅里的气氛才算活络了一点,他似场中的核心人物,走到哪里,都能感觉有无数的目光注视着他。
冰冷的,敌意的,莫名复杂的目光,令她浑身不适,可看看身边的他,一副恍然未觉。大厅里的客人渐渐多了,顾夏婉环视了一圈,那些所谓的客人一个个气质冷然,不像是良善的人,还有大厅门口的保全人员,一个个如狼似虎,那样子像是凶神一般,无意中被他们犀利的眼神扫过,浑身的汗毛都能倒立。
她再也受不了,找了个借口跑到了厕所躲了起来。
“啧啧,你知道么?这次楚先生也来了。”她刚进洗手格间,外面的化妆室就有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声点,你要死了啊?楚先生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这次他来这里做什么?我听我家那位说,好像来者不善啊。”另外有人压低着嗓子说。顾夏婉不由屏住呼吸,谁说的,偷听墙角壁是不好的,多少内幕八卦都在偷听中被揭发,更何况她也十分好奇他的来路。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是为了十几年前的一件事来报仇来了。”出声的那女人十分得意,但是得意中带着惊恐:“看来这里又要不太平一段时间了。”
“到底是什么事啊,十几年前的话,楚先生年纪也不大啊,能有什么叫仇和恨啊?唉,不过也说不准,这种道上的打打杀杀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咱也不知道,守着一亩三分地顾好就行。”
“是啊是啊,不过你看见没,楚先生身边带着一位女人呢,瞧着面生的很,哪里找来的?不会是夜总会里的吧?可是看着不像,那么漂亮…”
对她的各种猜测,从头到脚,然后重点转移到了她的钻石首饰。顾夏婉听得满额头都是黑线。终于外面的人都走了,她才走了出来。
洗了手,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轻吁一口气,消化着刚才听来的小道消息。楚秋的身份越发神秘莫测起来,可是再神秘,她也不想再和他沾染一丝的关系。
她无意识地抽了擦手的纸,慢慢地擦着。这时门口走来一位身穿红衣的女人,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突然“哎呀”一声,恼火地看着镜子:“我的妆都快花了,讨厌死了,忘记带化妆包了,这位小姐,你有唇膏么?”
顾夏婉点了点头,拿起手中的包正要翻找,突然后腰顶上了一柄坚硬的东西:“别动,也别叫,不然要了你的命。”她的声音森冷,犹如从地底而出。
顾夏婉浑身顿时僵硬,她下意识想要尖叫,可是身边的红衣女子更快地捂住她的嘴,腰间的手枪顶了顶,威胁意思更加明显。
“跟我走,路上不许叫人。不然你想看是我的枪快,还是别人救你的速度快。”她一把将她的胳膊拽过来,力气之大,简直不输于男人。顾夏婉吃痛得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一抬头,那女人的面目森冷,令人不寒而栗。
“明白了吗?”她见顾夏婉看她,不由多加了一句。
“明白了。”顾夏婉无力地应道,即使是害怕,但是还不至于失控,短短与她对视的一刹那,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想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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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晚了点,不好意思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潜逃(7)
“好,现在走出去,不许露出害怕的样子,要是让别人看出不对头,我就一枪崩了你!”红衣女人看她乖乖的,似放松了许多,口气也没那么森冷。
顾夏婉这时候才回魂,眼角扫过自己的腰间,一柄小巧的女士手枪顶着,不大不小,那红衣女人把手中的外套覆上,外人就彻底看不见,然后她挽了顾夏婉的手,亲亲热热的像是刚认识的好姐妹。*
顾夏婉浑身僵硬,这种只能在电影电视剧里出现的镜头竟然在现实中上演,短暂的害怕之后,她心思开始飞快转起来,一定是要逃的,不过她也没蠢到将自己弄到受伤流血的地步。
可是她平时很少跟别人交际,这个红衣女人难道跟她有什么仇恨?可是转念想想也不可能,她根本没跟人结了仇怨。可这飞天来的横祸又是为的什么?
她脑中乱哄哄的一片,那红衣女人拖着她往门外走去,大厅门边的侍者殷勤地上前询问两人要去哪。
红衣女人笑了笑,娇声道:“里面太闷了些,想出去走走。”说完,就拖了顾夏婉往门外走去。迎面一股寒风吹过,顾夏婉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想回头,腰间的抢又顶了顶,只能暗自叫苦。
自己身上穿得少,这么一出去肯定着凉,她前些天才刚病好,这次要是吹了风,恐怕又要病个好几天,想着脸上就垮了下来。
红衣女人却依然拖着她往外走去,还往停车的地方走,那地方偏僻,顾夏婉心里打了个突,不会是要将自己劫持走了?要赎金?还是爸爸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又急又怕,想着就忍不住挣扎起来。
“别动!老实一点!”红衣女人见她开始挣扎,不由拍了她肩膀一下。这一下可不轻,火辣辣地疼。顾夏婉倒吸一口冷气,回头怒道:“你要绑我去哪?”
她自小娇生惯养,夏芷又刻意培养她的名门淑女气质,这一发火气势十足。把红衣女人给怔了怔。
“你要做什么,要是要钱,我给你,有什么话好好说。”顾夏婉连忙趁这个空挡说话,抑制着自己不要发抖胆怯:“我不会跑的,你把枪收回去好吗?”
红衣女人一听,咯咯一笑,满脸的不屑:“废话那么多,快点走。总之不会杀你。”她推搡了她一下,冷声喝道:“走!别废话!”
顾夏婉踉跄一下,只能走在前,不一会,有个侍者模样的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过来,跟红衣女人耳语了一会,又蹑手蹑脚地走了。
整个停车场处在偏僻之处,左边就是到山庄的一小段盘山公路,右边是一座小小的山头,夜风吹过,顾夏婉只觉得身上的热气都被风抽走,冷得直打哆嗦。
红衣女人把她带到一辆车前,利落地打开车门,翻出一卷黑色胶带,把顾夏婉的手绑在一起。
“为了不让你出声坏事,只能委屈你了。”红衣女人似笑非笑地拿了胶布逼近,不顾她的挣扎,贴在她的嘴巴上。顾夏婉心中叫苦,这下别说跑了,连叫救命都成了问题。
她以为接下来一定是她将她放在后备箱然后扬长而去,可是那红衣女人却并不打算走,只是神色紧张地将她塞在汽车内,自己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飞快地摆弄起来。
顾夏婉在车中睁大眼睛,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这个明显是受过良好训练的女杀手在车外摆弄杀人手枪,整个露天停车场静悄悄的,这个时候正是酒会正酣的时候,谁也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红衣女子不知藏到了哪里,车内空气憋闷,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手被缚住,而且还不知道红衣女人到底藏在哪里。
难道是让自己做诱饵?!她脑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不由冷汗直冒,难道这车子是放了定时炸弹?她脑中胡思乱想,大冷天的,竟急得浑身是汗。
不能坐以待毙了!她开始拼命想挣掉手中的胶布。这时,远远地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她诧然抬头,黑暗中,那人身形熟悉,走路间以一种特殊的步伐,轻盈敏捷,无形中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仿佛一有异常,他就能迅速反扑的错觉。
她瞪大眼睛看着那道人影靠近,终于认出了那人的面目:是楚秋!竟然是楚秋!所有的疑惑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那红衣女人针对的是楚秋!竟然是被楚秋这祸害给牵连了!她恨得几乎要咬碎银牙,可是恼怒还未过去,楚秋突然在车前十几丈停住脚步,黑暗中,似能看见他正警惕地打量面前的情形。
“夏婉!”他试探着开口叫她的名字:“你在吗?”
风吹过,他的声音零落,顾夏婉想出声应他,但是奈何嘴上被胶带粘住,又不敢轻易砸门呼救,因为这里除了她还有藏匿在不知名处的红衣女人。
到现在,她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那红衣女人对付的对象一定是楚秋,而她,则是做了一个倒霉透顶的诱饵!
楚秋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突然快速转身离开。顾夏婉不由呆住了,该死的!他要走了!他要丢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了!这个认知像是慢了足足一拍才传到她的脑中。
要不是嘴上没有禁锢,她一定会大喊。该死的楚秋!变态男人!见死不救的男人!她心中不停地咒骂着,再也不顾别的,手婉使劲地敲着车窗。
“咚咚…”沉闷急促的声音在寂静中传得很远,楚秋依然不回头,向前走去。
“楚秋!站住!”藏匿在黑暗中的红衣女人突然出声:“难道你就不想英雄救美?!”浓浓的讽刺语调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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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潜逃(8)
楚秋慢慢站住,转过身来,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你是谁?夏婉呢?”声音深沉,没有一丝惊慌。看来刚才他转身就走,是为了引出藏匿的人。
“不许动!”红衣女人扬起手中的手枪,声音冷冽如冰:“慢慢过来!不然我就一枪把她杀了!”她说着一把打开车门,将顾夏婉拖了出来。*
寒风顿时灌进裸|露脖子里,顾夏婉冷得簌簌发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的楚秋,这个时候,救命的唯一希望就是面前性子阴晴不定的他了。
楚秋冷冷看着红衣女人,黑暗中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倨傲:“放开她,饶你一条活路!”
“切——”红衣女人冷冷一笑,将顾夏婉挡在身前:“这可是顾氏的千金小姐,听说你向顾家求婚,看来过不了多久,这位娇滴滴的大美女就是你楚秋的未婚妻了,这个筹码可重得很。怎么你舍得?”
“说吧,你要什么?我楚秋的一条命还是钱?”他慢慢靠近,冷冷地道:“趁我还还没生气之前放了她,不然你两样都得不到!”
“站住!就在前面!”红衣女人猛地喊停:“你站着,不许再进一步。”楚秋已经站在了她们的两米前。乌洞洞的枪口对准着他,顾夏婉只觉得心跳都快停了,而且她也能感觉到红衣女人紧张得肌肉紧绷。可惜光线太暗,她看不清面前楚秋的脸色,可是看他的举止,胜券在握,根本不把面前的威胁放在眼中。
“哦?下一步呢?你派人将我引到这里,不会只是让我陪着你吹冷风吧?”他冷冷地道:“你的同伙呢?都一起叫出来,蹲了那么久,让楚某人真不好意思。”
他语气中透出浓浓的嘲讽,顾夏婉只觉得红衣女人在那一刹那突然震了震,她失声喊道:“你把他们…”
她说到一半猛地住口,从楚秋一现身她就觉得不对头,计划中,楚秋现身的时候她的同伙本该出现,一击即中,可是当楚秋转身要走的时候,她埋伏在旁边的同伙却毫无动静,难道说,楚秋现身的时候,她的同伙已经被楚秋手下的人都拿住了?…
红衣女人脑中念头飞快转过,顾夏婉明显感觉到她的愣神,不由冲楚秋示意救她。可惜她口不能言,周围光线又太暗,就算她把眼白翻了个底朝天对面的楚秋都不可能拎清楚她的意思。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糟糕的就是自己。顾夏婉不再犹豫,趁着她发呆的一刹那,脚上高高的高跟鞋跟狠狠地朝红衣女人的脚面跺下。
“啊!”红衣女人冷不丁被她的鞋跟狠狠踩到,不由尖叫一声放开了她,这时楚秋猛地扑上前,一记凌厉的手刀,砍向红衣女人的手背。
“哐当”一声枪落地,顾夏婉跌跌撞撞扑向前,楚秋一步上前,手一扭,极其快速地制服地了红衣女人。这时,黑暗中迅速跑来几位黑影。
“把她抬下去!”楚秋冷声吩咐手下:“要活口!”
他说完一把扶起顾夏婉,:“你没事吧?”
顾夏婉嘴上的胶布被他撕开,她顾不得嘴上火辣辣地疼,倒吸一口冷空气:“我要回家!”太可怕了,她浑身冷得发抖,说出这一句,接下来却是冷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皱了眉:“我送你回去。”顾夏婉被他凌空抱起,这是个强壮温热的男子身躯,在惊恐与寒冷下,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感到她的颤抖,不由加快脚步。
“你你…你连累我!”她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放开…我,我自己走。”他神色冷凝微怒:“叫你不要离开我太远,你偏不听,要不是我多留一个心眼,今天晚上你就没命了!”
他边大步向门口走去,不多时走来一位类似负责的人走来,不住地道歉。楚秋看也不看他一眼,冷笑一声:“这就是你们老大的待客之道,我楚秋还真是受宠若惊。”说完,大步扬长而去。
他抱着她上了手下开来的车内,一股暖气扑来,顾夏婉不由打了个喷嚏。还没回过神来,他一把脱下身上的细呢西装将她包住:“回去找医生看看,不要再生病了。”
顾夏婉吸着鼻子,浑身打着颤,神啊,让今晚早点过去。车子开动,他的手探了过来,抚上她的额头。
“我要回家。”她开口,看着他的眼睛,坚持道。她再也不要和这个人有一丝一毫的联系。果然,楚秋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悦地道:“你不要再任性,那些人今天敢抓你当筹码,你以后就十分危险了。”
“还不是因为你!”她一个晚上的惊慌与压抑在这一刻爆发:“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被人抓来当人质?!我不管,我要回去!”
她的脸色苍白,神情惊恐,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那张脸。他正要发作,突然叹了一声,将她搂住:“不要闹,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抱得那么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她拼命挣扎,却始终挣脱不了,渐渐地,她安定下来。
“你放了我吧,只要离开你,他们就不会来找我。”她闷闷地开口,宽大的西装包裹下,她的脸色异常黯淡:“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为什么要缠着我?”
她失神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更何况,你心里知道的,你爱的根本不是我。又何必自欺欺人?”
她直视他的眼睛,毫不退缩:“找一个替代品,难道就能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吗?”
车厢中突然一片寂静。只听得见车轮碾过路面簌簌的声音,他的眉眼隐在黑暗中,再也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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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一更,冰要去看球啦。德国对英格兰啊!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潜逃(9)
最后车子停在了顾夏婉小区门口。
“下车!”他冰冷的侧面纹丝未动,看也不看她道:“下车,在我改变主意以前。”顾夏婉一怔,连忙下车。
车子呼啸开走,卷带起一片冷风。她摸摸自己的脸,并不是梦,他居然肯放自己回家?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放手了?*
她心中一松,连忙上楼。到家才发现他的细呢西装依然披在自己的身上,精致的手工裁缝,衣服上有着淡淡的类似松柏一般的男子气息。还是得找个机会还给他。
她颓然将衣服抛在沙发上,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睡觉。
第二天醒来,喉咙嘶哑疼痛,脑袋里像是有什么在敲一样。她看着床边的礼服,项链首饰,还有那件细呢西装上衣…她脑袋迟钝地转着,昨夜的一切仿佛梦一样。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她疑惑地上前开门,林锦生站在门口,淡淡鹅黄的休闲夹克,下身乳白色的细呢裤子,他就像是一抹冬日阳光,突然照耀进来。
“锦生,你怎么过来…”她站在门口,嘴巴差点张成O型。
“来看看你,你电话关机,打不通。”林锦生走了进来,仔细看了她的脸色,皱了眉:“你脸色不好看。是不是又生病了?”
顾夏婉摸摸自己的额头,并没有发烧,但是喉咙疼痛,她想起昨夜的惊魂时刻,恹恹地靠在沙发上:“有点不舒服,等等吃药就没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锦生坐在她身边,握了她的手:“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他的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她猛地一哆嗦,甩开他的手,从沙发上直起身子,两眼直视着他:“锦生,你不能这样。芝兰会怎么想?”
他脸色一沉,眼中满是不耐:“阿婉,你应该知道的,我跟她没有感情,你为什么就是听不明白?”
她看着他,突然失笑:“林锦生,好歹现在她还是你的未婚妻,你不尊重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连你自己甚至你连我也侮辱了!”
说完这些话,她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异常疼,果然昨夜吹了冷风,刚大病初愈的身体经受不住,她还想说什么,胃中一阵搅动,她不由惨白着脸色捂了嘴冲进厕所。
她的异常反应让他彻底黑了脸,犀利的眼扫过客厅,顿时在另外一处椅子上生生停住。在那上面挂着一件明显是男式的外套。
顾夏婉虚弱地走出卫生间,一转头,就看见林锦生黑着脸,手指挑了楚秋的西装外套,眼神几乎可以杀人:“顾夏婉,你就是这么义正言辞地指责我?这是什么?!”
他将外套狠狠地丢在地上,突然欺身上来,神情冰冷:“顾夏婉,你不要故作清高了。你已经变了!从前的你不会说谎的!可是来了一个江霍尘,现在呢?这是谁的?”他的眼中充满了轻蔑,转身就走。
“砰!”的一声,大门传来一声摔门声,她被这巨大的声响震了震,失神地看着地上楚秋的外套。
似乎,这一次连离别也不用说再见了。
…
顾夏婉回到画廊,只有安远晨在忙碌着。
“霍尘呢?”她问,声音沙哑不自然。安远晨放下手中的画疑惑地上前:“怎么?没看见,你打电话给他试看看。”
“打不通。”她眼神黯然下来:“打了一个早上的电话,他都没有接。”她勉强冲安远晨笑了笑,可是那笑落在他眼中,却比哭还难看。她脸色苍白,因为寒冷而裹了一条厚厚的毛围巾,小脸越发显得瘦小。
“也许…可能是他在忙,或者没听见吧。”安远晨结结巴巴地替他解释。顾夏婉低了头,心中掠过一丝苦涩。
安远晨看着她垂下头,露出一小截可怜兮兮的雪白肌肤,心中不由油然生起同情:“我给他打个电话,你等着。”
她刚想说不要,安远晨已经一溜烟跑了进去打电话。她出神地看着空荡荡的画廊,光滑的玻璃板地面上映出她孤零零的身影,那么单薄。
也许,自己只适合孤单,八年前只身去异国求学,八年后,也许自己更适合走开。
林锦生——青梅竹马的在时光的磨砺中渐渐粗糙,人为的,或者是无意中的误会就算再痛也只是麻木。这个C城,到底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她突然萌生了离意。
画廊的大门突然打开,一抹儒雅俊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慢慢抬起头来,模糊的眼中只依稀看见熟悉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