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结婚了!
不是有了新的爱人,不是什么男朋友,而是结婚的丈夫!
童天苏想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僵硬,但眼角仍是忍不住连抽了好几下。这样的见面场景与想象中相差太大,更没想到的是曾经对自己小鸟依人、痴心眷恋的诺诺…可以如此大方平静地给自己介绍丈夫。
她怎么可以做到这样淡定的?她说的每个字都像把利刀划过他的心脏,将他两千多个日子里的疯狂思念迅速冻结。不过,她刚才介绍时怎么说的——自己是她以前的邻居?那曾经由父母作主订下的婚约都全数被抹去,她什么都不算了吗?
两年,两年的时候她就可以忘记真心相许的婚约,去嫁给别的男人。
“你结婚了…”这句话像是哽在喉头的刺,说出来的时候苦涩不已,疼得要命。
明知道他们的婚姻背后,可能有着不同寻常的因素,但看着心爱的女人笑着点点头,而陆皓体贴地拥住她的肩头,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要崩溃了…
三人坐定,夏迷诺和童天苏神色各异,惟有陆皓始终带着轻松的微笑看着两人。服务生过来为大家都点了些饮料点心,便退了下去,角落的气氛一度有些沉默。
“诺诺,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童天苏点了杯酒,酒里加了不少冰块,他想自己很需要它。原本知道因为萧家的关系,夏家三口的幸福毁于一旦,他想无数次心疼着诺诺的失踪流离,今日听到她已经被另一个男人照顾了五年,盘旋在心中的痛苦中,也多了丝欣慰。
陆皓毕竟是深藏不露的男人,当他收起轻佻笑意的时候,气度也格外沉稳内敛。不过,为了表示对妻子的体贴呵护,陆皓只是淡淡地挂着笑意,似乎并不介意他们俩怎么叙旧。
夏迷诺看起来比童天苏要轻松许多,面上带着淡淡微笑:“这些年都是皓在照顾我,我们生活得挺好。你呢?有没有结婚?”
童天苏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他期待多年的两人好不容易的重逢,竟然有个冠上“诺诺丈夫”名头的男人似笑非笑地坐在旁边,这让他满心的话语该从何说起?
夏迷诺搅动着杯里的果汁,保持着淡定的笑容。厅里灯光昏暗,她很庆幸自己选择了这样的环境与他重逢。如果光线再亮点,只怕自己眼中的水光就要掩饰不住。
七年后的童天苏变了,以前是帅气阳光的白马王子,现在是沉稳刚毅的男人。英挺的五官还是那样迷人,结实的下颌展现出成熟男人的魅力,他的眼睛依然深邃如井,只是那里面沉淀着浓浓的失落与哀伤,让她只敢对上一眼,便不敢再看。
童哥哥…对不起…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没有忘记过我们的婚约,也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的爱…可是,我们俩有缘无份,我这一生不配再做你的女人,也不能破坏你平静的生活。
××
沉默的气氛有些尴尬,陆皓倒不多嘴,尽量扮演一个好老公的角色。他不时为身边的女人添上一点沙拉,为她将食物分成精致的小块。
他默默地坐着,忽而对童天苏扬起幸福的一笑:“诺诺经常有提起你,说以前跟你们家关系很好。呵呵,童先生现在在哪高就?”
童天苏对上陆皓含笑的眼眸,“我这些年,四处奔波,最近才调回检查署上班,没想到诺诺一直都在渊市。”
这话其实是说给夏迷诺听的,这些年他真的找她找得好苦,却没想到她其实只离开了两年而已,后来的五年哪里都没有去。
陆皓眸子里闪过一抹特别的幽光,转眼而逝,“原来是检查官大人哪!呵呵,来,敬你一杯。”
童天苏与他举起杯轻碰了一下,问:“陆先生什么工作的?”
陆皓扯出一抹悠闲自得的笑:“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而已。呵呵,不指望望什么大钱,只希望能给自己爱的女人一个幸福的家。”说完,大手覆住夏迷诺正在搅拌果汁的小手,冲她一笑。
夏迷诺自然地回头,也冲他一笑。
这两人平时就不怎么避男女之嫌,在为萧家工作并肩作战时连生命都可以托付,其他一些小举动心胸坦荡又有什么?但看在童天苏眼里可完全不一样,他几乎立刻因嫉妒和浓烈的失落而肺腑纠结。
原来,他的诺诺真的已经属于别的男人了…他们大家坐得这么近,以致于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绝对不是可以伪装的。
童天苏突然仰头喝下一大口酒,双眸痛楚无比地注视着夏迷诺:“诺诺…可以告诉我,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夏迷诺浑身颤抖了一下,手指的动作停住。陆皓立刻以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她,传递着关心。
七年前,是一场场噩梦的连续…如果可以,一生都不要回忆!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语气有着训练多年后的平静:“你应该多少听过一点吧?那一年,爸爸惹上了萧家,萧家不放过我们,逼得爸爸自杀…而我和妈妈只好连夜离开渊市。”
这个说法,童天苏早有查到,但亲耳听她这样一说,心口真是痛得紧窒。
“诺诺,发生这么大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童家和夏家还跟你我吗?”他很痛苦,那时候为什么粗心地不知情,已经发现夏家的异样,却都没有想过发生了什么重要事。
夏迷诺抬起下巴,目光呈现出多年历练后的坚强,只有陆皓才知道她内心到底有多沉痛。
82 征服计划(七)
她不想连累童家啊!萧天雄的势力可以遮天,爸爸死了,她和妈妈除了逃离这个地方,还能做什么?
童天苏是聪明之人,他知道夏迷诺不肯告诉自己的原因,但他又恼怒着发生这么大事情,竟然连他这个未婚夫都丝毫不透露…
萧家,可恨的萧家,害了夏迷诺一家,也改变了他童天苏与夏迷诺的命运啊!
“那伯母呢?她还好吗?”童天苏问。
“她…”到这个时候,终于有抹掩饰不住的悲哀浮现眼底,“她发生意外,也过世了。”
“也跟萧家有关?”童天苏握紧了手指,他怎么能忘记一直很疼爱自己、放心地把诺诺托付给自己的秦可云,那样一位温柔慈爱的母亲,竟然也不在人世了。
诺诺这些年,到底是如何撑过来的!他的目光不自觉瞥向拥住诺诺肩头的陆皓,一时不知道该嫉妒还是该感激。
“唉!”夏迷诺幽幽地叹了口气,让两个男人同时心里一紧。他们所认识的夏迷诺是很少这样叹气的。
童天苏要将萧家撤查到底的决心更加坚定。他忍住心痛,看着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却不能上前拥抱,不能用手给她安慰,苦涩无奈像岩浆一样翻滚在心底。
陆皓拍拍夏迷诺,温柔地说:“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要走好的是以后的路。你不用担心,一切会幸福的。”
夏迷诺感激地看着他,这情景在童天苏眼中无疑又是夫妻情深的表现,像有针扎在心口那般疼痛。不过,他什么都没表露,反而想起另一个重要的疑问。
“诺诺,你为什么会成为萧家的助理?”
这件事情,整个渊市的人都知道了…不过,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助理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为萧家工作的。
“因为我别无选择。”简单几个字,道尽辛酸无奈。她苦笑了一下,想打消他的担忧,“我曾经很恨萧家,非常恨!但是,我现在已经看开了,恨只会让自己过得痛苦,老爷子已经死了,我又何必再执着于仇恨之中。”
这番话倒说得冷静,表达了她现在的心思。
童天苏沉声问:“为什么?萧天雄既然已经死了,你还要留在萧氏工作?”
夏迷诺望着他的眼眸,两人的目光终于有了短暂的接触,她立刻如触电般心惊地移开。那双黑眸里藏着某种危险而执着的情绪,天苏是要对萧家做什么吗?如果他知道自己不但为萧寒工作,甚至还住在萧家…
哦,萧寒!突然想到了萧寒,夏迷诺心情不由地恶劣起来。
“因为萧寒刚接受庞大的箫家产业,对情况不熟悉,暂时不让我这个老爷子得力的助手离开。”她故做轻描淡写,喝了口果汁压住心慌,“天苏,你不用担心。我为老爷子工作几年都没问题,现在更不会有问题。”
陆皓在一旁淡淡地勾起唇角,眼中闪动灼亮的幽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诺诺,萧家的传闻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注意保护自己。”童天苏碍于有第三者在面前,有的话不便直说。
“恩,谢谢。”夏迷诺不知不觉将透明杯中的果汁喝完了,又开始搅拌着咖啡。浓郁的咖啡香可以带给她镇定,她有些想离开了,不愿意再坐在童天苏压抑着的、不动声色的探视中。
显然,童天苏也觉察到了,他开始转移话题,谈起了馨月和辛爱。提到两个曾经最好的朋友,夏迷诺的心和咖啡一样苦涩,她流露出歉意:“上次匆匆见她们,没有时间好好叙旧,看到她们的话,请代我说声抱歉。”
“诺诺,她们跟我一样都挂念你,你们都是最好的朋友呢!”
“恩。”
话题就是沉默,一问一答,气氛总有些怪异。
终于,夏迷诺侧身看了看陆皓腕上的手表,轻问一声几点钟了?她的举动那么明显,童天苏明白,眼底更是黯然不见半点颜色。
“童先生,我跟诺诺还有事,得离开了。”陆皓拍了拍夏迷诺的肩头,微笑着站起身。夏迷诺歉意地注视着让她心痛的男人,目光盈盈,表情坚定:“天苏,很抱歉,只能改天再叙了。”
两个男人再次礼貌地握握手,一个表情轻松含笑,一个眼中酸涩深沉。
他们走了,亲密相携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的外面。
童天苏注视着他们,直到消失到街角一点都看不见,他才垂下眼,满眼痛楚地僵坐着。
这就是他所期待的重逢…诺诺!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呼喊着她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思绪渐渐清醒,他低头看着自己刚才与陆皓握过的手,眼神逐渐凌厉起来。基于一个检查官敏锐的观察力与直觉,他发现陆皓这个男人绝不简单,无论是内敛的气势还是不动声色的目光,都非一般人所能拥有。尤其在两人交握手的那瞬间,他分明查觉到陆皓指关节上的茧,那种茧所存在的位置基本上有一种最大的可能…
真的会是自己推测的那样吗?指关节的枪茧…
夏迷诺竟然嫁了一个有枪茧的男人?
××
“皓,谢谢你。”夏迷诺几乎摊倒在车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两个字么?哪一天我让你扮演我的老婆,你不要推却就好了。”陆皓侧身为她寄上安全带,开着玩笑。
“呵,你也会有那个需要么?”夏迷诺感谢他总在自己最烦躁和失意的时候,带来轻松的气氛。刚才与童天苏的见面甚至没超过一小时,却似耗尽了她七年的气力,连同一颗心都不知道放哪了。
只要一回想起天苏痛楚而压抑的眸光,她就难以呼吸。
“谁知道呢!说不定会有,你可得随时做好心理准备。”陆皓没有发动车,而是轻柔地抚开她的长发,目光变得专注,低沉而认真的声音吐在她的耳边,“诺诺,放弃了,就不要再留恋。你的做法是对的!”
“…”夏迷诺扯了扯唇。
“你只要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他好。这样就不会难过了。”陆皓从没有为一个女人心疼过,而她是唯一的让他忍不住无条件想去疼惜的,“现在要去哪里?回萧宅?”
“不!”夏迷诺闭上眼睛,带着不顾一切的决心道,“带我去‘夜魅’,我想大醉一场!”
83 征服计划(八)
“夜魅”,在每一个夜晚,都充满神秘和魅力。
夏迷诺坚持要到“夜魅”里尽兴大醉一场,陆皓本来想劝慰一下,但终究太了解她的感受,觉得这样的时刻阻止她反而是一种残忍。反正这间PUB是属于他的地盘,她就算要清场,他也会二话不说替她去做。
酒是个好东西,在你最开心和最痛苦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它。夏迷诺平时并不忌讳喝上几杯,基本上她的酒量还算可以,这是在跟随老爷子历练后才挖掘的一项本能天赋。所以,要贪图解脱买醉,反而没那么容易。
时间不过八点多,夜生活还早着。不过这是赫赫有名的“夜魅”,只要入夜就会有络绎不绝的宾客。所以,外面的位置已经坐完了人,连吧台前所剩的位置也不多。
陆皓本想开个雅房亲自陪她喝,夏迷诺却似要有意放纵自己似的,拖着他的手,仰望着他英俊不凡的面容,固执地说道:“不,我就在坐在外面喝,喝到趴下为止!陆皓,你怕我闹你的场子吗?”
陆皓盯着她半晌,幽亮的黑眸里有她不熟悉的心疼,但他挑起薄唇笑了:“诺诺,你真想不顾后果地大醉一场吗?”
“是!”她回答地无比有力。
她需要发泄,需要彻底解脱一场,用酒和麻醉来告别昨天。
“诺诺,酒不能忘记什么,也不是发泄的最好方式。”陆皓揽着她的腰,还是想将她带进雅房,或许到他在这里房间去也可以。
夏迷诺挣开身子,一屁股坐在了高脚椅上,顺手端起摆在吧台上的一大杯啤酒,仰头喝下。服务生惊异地看着她,陆皓对小弟挥挥手,示意自己招呼她就好。
“那什么才可以忘记?什么才是发泄的最好方式?”一杯冰凉的啤酒灌下肚子,夏迷诺仰头问他。
“时间是能让人忘记的最好方式,而发泄…”陆皓难得地抿紧了唇,目光沉沉注视着她,“诺诺,你不适合发泄,发泄完了,你会后悔。”
“哈,我后悔什么!七年时间不够长吗?我无法忘却!如果真有发泄的方法,我倒愿意试试。”夏迷诺又端起另一杯啤酒,长发一甩,仰头就咕噜咕噜喝下去。她抹抹唇,美丽的眼睛里流泻出痛苦,“皓,你不是一流的调酒师吗?来吧!帮我调一杯‘忘记’或者‘重生’!”
陆皓知道这女人一旦卯起劲来,没有人可以劝动,她就是那种骨子里有股牛脾气的倔劲。罢了,由她而去吧,至少她醉了,还有他在身边。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夏迷诺与萧寒之间的关系并没那么简单,如果他知道的话,可能会有一丝犹豫。
而夏迷诺当然预想过萧寒可能有的反应,但是去他的!她今日的痛楚与压抑,有一部分就是因为那个霸道恶劣的男人,她难道真的一点排遣痛苦的自由都没有吗?
豁出去了!
人生几起几落,数次沉到谷底,她只想以酒挥别过去,明天醒来又是重生而已!
酒,一杯一杯往下灌,陆皓想阻止,她趁着酒意却越来越倔强。
“皓,什么都别说。如果真想帮我,就在我趴下后送我回去…”她竖着手指头晃了晃,眼波里七分清醒三分醉。
为什么她想连醉一场都这么难?洗手间来来回回跑了几趟,肚子里不知道装了多少液体,可是脑子、意识还是那么清醒。
“皓,你这是什么酒?怕我醉倒不给钱吗?帮我调杯更浓烈的!”夏迷诺将杯子重重地甩在吧台上,眼睛忿忿地盯着他。
陆皓不赞同地瞪她一眼:“我这是酒吧,别砸我招牌。你这女人天生体质异于常人,哪那么容易醉?”
“呵呵…想醉都那么难,上天真不公平!”夏迷诺低声咒骂,不客气地自己绕进吧台,在旁人惊异的目光中挑出一瓶最烈的法兰地。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有男人过来搭讪,她讥诮地扬着红唇,看着他们被陆皓冷冽的眼神一个个赶开。然后,她转头,看着陆皓吃吃地低笑起来。
十点,夜生活悄然开始,音乐换成了节奏强烈的舞曲,舞池里立刻有人开始肆意的扭动身躯。
夏迷诺半睁着美眸,突然起身,踩着几分虚步朝舞池里走去,也将自己融入人群。她是直接从公司出来的,所以身上还穿着上班的衣服,虽然不再是那么正式的套装,但是这副俨然白领的装扮仍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她这样的女子,该是坐在一旁优雅地喝着红酒,表现高贵大方的…
醉了,额头发痛,脑子沉重,意识迷糊。
她肆意地扭动身躯,长发轻甩,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只令自己的感官投入在刺激的音乐声中。
热,全身都热!
她扯掉自己的扭扣,外衣很快被脱下,拿在手中挥舞,身躯一秒也没停止摆动。
这个女人要疯了!
陆皓的脸色已经变得阴郁,今夜的夏迷诺是他五年前见过最失控的一次。
童天苏对她的影响真的那么大吗?
不知为何,心底竟然划过一丝不知名的失落,蓦然感觉有些压抑。他绕出吧台,大步走过去,俊美的面孔挺拔的身躯立刻引来数名女子的围绕。
“我送你回去!”他排开那些莺莺燕燕,有力的手臂一把擢住她,将她拖入自己怀中。
夏迷诺反抓着他的手,在音乐声中笑得前所未有的张扬:“皓…”
“走。”他拽她。
“不要…”她推他,又拖着他,想让他一起跳。
“你喝醉了。”他皱起眉头。
“一点点…”她笑着抱住他,非不走。
陆皓眉头几乎要拧起来,她想放纵自己,但他发现自己不能任她放纵。于是,双手合抱,箍得她不得动弹。舞池里的人继续激烈地扭动,他俯在她耳边低吼:“夏迷诺,小心我不认你!”
然后,以他男人强悍的力量将她带离“夜魅”,驱车直朝萧家豪宅开去。
夏迷诺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吐着酒气,而她并不知道此时的萧宅像被烈火卷燃了一般,怒意浓浓,到处都是萧寒发作的气象。
84 失控边缘(一)
萧宅,诡异的安静。
外面花园里,亮着昏黄的路灯,如此夏夜,偶尔几只蛐蛐的叫声增添了神秘的味道。
雕花大门是紧闭的,但是以萧家四处安装的最隐蔽最先进的自动保全系统,可以轻易察觉到靠近附近两百米以内的动静。因而,车还没有驶到宅子大门前,张伯就已经悄悄立在门口等候了。
陆皓扶着七晕八素的夏迷诺下车,她喝下去的酒精其实到刚刚才正式起作用,搞得他车子里满是酒味,而她却叽里咕噜嘴巴没闲着,一直在喃喃自语。他为她担心之外还哭笑不得,怪不得她从不多喝,因为喝醉时她跟平日的冷静淡定完全是两回事。
事实上,这是夏迷诺第一次喝醉,她是彻底不计后果了。
“张伯,好久不见。”陆皓对张利荣打招呼。
“我的天,她这是怎么了?”张伯一见陆皓,惊讶地瞪大了眼,连忙扶过夏迷诺。他之所以早早在这里等,实在是宅子里那大少爷的火气大得很哪!即使他不愿意多想,也能感觉到少爷的火气极大可能是冲着夏迷诺的晚归。
要是少爷看到夏小姐喝醉了话,不知道还会引起什么风暴!他简直不敢想象等会进屋所要面对的情景了。
“皓,你先回吧,我扶夏小姐进去。”张伯说完,担忧的眼神朝里面亮着灯光的宅子里瞥了眼。
陆皓隐约猜到了什么,皱眉盯着意识不清的夏迷诺,点点头:“她今天有心事,麻烦张伯好好照顾她。”这个“照顾”两字别有用意,希望张伯能在萧寒面前多维护点。
张伯明了,扶着夏迷诺很快走进大门。从大门到宅子客厅要经过大大的花园,
“忘记…如果可以忘记…人就不会有痛苦…”夏迷诺闭着眼睛,模糊地念着,身子软绵地如同一团棉花。任凭张伯多年的练家子身手,都有点扶不住她,她双腿无力,不住往下坠。
“小姐啊,你怎么能醉成这个样子?”张伯一对灰色的眉毛几乎要结在一起。
“呵呵…皓,我要再喝嘛…”她嘴里一刻也没停。
“哎呀,拜托啊小姐,别再皓啊皓的了…”张伯生怕吃了火药的少爷听到,那可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夏迷诺哪听得到张伯的话,她整个意识全处在一片混沌之中。眼睛紧紧闭着,什么都看不到,但脑海里一直漂浮着童天苏的身影,然后她只有一个死命抓着的念头——要喝,喝醉了,明天醒来就什么都忘记了!
××
“夏迷诺,你好大的胆子!”一声厉喝穿透花园,从前方直直地传过来。
张伯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园子的那头,身后一片朦胧的灯光,衬得他人格外高大阴沉。寒意与怒火同时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几乎将空气都搅得冷冽怪异。张伯什么仗势没见过,这会却硬是流下了一滴冷汗。
他是真的为自己扶着的这位大小姐担心哪!
“少爷,夏小姐她…”张伯从未怀疑过萧寒的身手,但没想到他的身法会如此迅速,眨眼间就来到自己跟前,并以迅雷之速把夏迷诺给拽了过去。
“夏迷诺!”萧寒低头边摇她,边吼出她的名字。
夏迷诺还沉浸在自己的影象中,含糊不清地干呕了一下,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软软地又要摊下去。
“夏小姐喝多了…”
“还用你说!”萧寒厉声答道,这样熏天的酒气都要把花园给变成酿酒房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大手一抱,将这女人扛在肩头,大步朝屋子里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