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真的在乎,就不会不顾她的感受,去策划一场爆炸事故谋害寒笙了…
想着想着,吟秋觉得双腿灌了铅,连同整个身体都越来越沉重。她清楚地感觉到温度从自己指尖一点点褪去,血液似乎停止了奔腾,唇上开始麻痹,然后一寸寸扩散在脸、肩和全身…
这是怎么了?
“我…”察觉异样,吟秋僵硬地抓住乔靳南,唇瓣不由自主地抖动,
“我的身体好像快不能动了…”
手指头也变得僵硬发麻,似是被人打了麻醉,只有越跳越剧烈的心脏,宣告着她依然鲜活的生命。
乔靳南瞥过余坤恻恻阴笑的脸,怒问:
“你给她究竟使了什么药?她怎会这样!”
余坤神神秘秘,笑而不答。
吟秋的眼里也冒出愤怒的火花。与虎谋皮,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是她失误了,中了这老家伙的圈套,怪不了任何人。唯一欣慰的是这次行动已掌握不少有力证据,即将收网,她的任务终于快结束了…
此刻,呼吸逐渐困难,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似要跳出胸腔似的。耳边不断传来乔靳南急切的问候,她的身体诡异地虚弱,不得不倚靠在他的胸膛。
“我…还好。”颤声将三个字说完,吟秋被他横空抱起。
“别说话!你该死地看上去一点都不好!”乔靳南压抑地低吼,黑眸尽是强忍的火焰。
很奇怪,吟秋的心脏因这句暴躁而粗鲁的斥责,骤然涌过一道暖流。她怔怔地望着他,小嘴微张,忘记了眨眼。
“我…不要…保护…”含糊的声音响起,她的舌头有些发直。
“你该死地还不给我闭嘴?”他的情绪接近崩溃,眸底层层黑色氤氲,射出骇人的杀气。结实的手臂将她抱得紧了几分,英挺的浓眉已然打结。
吟秋平日胆大逆反,可这个时刻莫名温顺了起来。四肢虽然麻木,手脚虽然冰凉,但从他的胸膛传递过来的体温,如冰雪中的阳光,温暖了她的知觉。周身不能动弹,她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乔靳南的粗鲁、暴躁、杀气腾腾,连同他从齿缝里迸出的每个字,都化作了奇怪的暖流,丝丝融进她坚定毅然的心里。
“靳南…”吟秋眨着眼,努力伸出僵硬的手指,想捉住他的衣服。
“还想说什么?乖乖呆在这里,给我反省!”乔靳南熟悉这里的一切,大步走向客厅的一扇小门。他长腿嘭地用力一踢,那扇原本厚实的门霎时变得脆弱无比,差点寿终正寝。
吟秋斜着眼角扫过门内,原来这是卧室,上次她为了救寒,被乔靳南强迫着就在卧室里的这张大床上…顿时,千般复杂的滋味又侵袭着她的思绪。
“你最好不要有事,否则——我会亲手送外面的人全部下地狱。”乔靳南将失神的女人放在床上,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他狠厉的话语,忽然将她从混乱的漩涡拉回到现实。
吟秋屏住呼吸,对上他的视线,空气和天地间的声音,顷刻间停止了。她从没有过那种感觉,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而他是从地狱里走来的复仇使者,背后一片无止境的黑色,连发梢都透着魔鬼般阴暗的气息。
他的气息,她好熟悉。
他的眼神,她一点也不畏惧。
他的威胁,她竟然觉得很安全…
天啊!这是怎样不可思议的幻想?吟秋咬住唇瓣,制止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乔靳南低头,在她的额心落下了一个吻。他抚了抚她的面颊,命令式地沉声道:
“等我!我一定安全带你回家!”
吟秋眨眨眼,药力的作用已经让她无法开口回答了。乌黑的睫毛微微闪动,她注视他修长的背影,心海巨浪起伏…
回家?她从来没有把乔家当成一个家,那座宅子只是她工作的地方,随时要防备和探查的地方。乔家的每个人,虽然都对她很好,但是她不能把他们当家人,因为——她必须牢记自己的职责!
乔靳南转身走了出去。
吟秋心弦震动,预感到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拉开。她恨自己不能作为,只得闭上眼睛,努力集中心神,全神贯注凝听屋外的动静。
**
客厅里,冷风从木屋的窗户外吹进来。
余坤很有耐心,事实上他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包括吟秋在内,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所有人都是他打败乔靳南的垫脚石。
他叼着雪茄,精明的目光在烟雾背后闪烁。看到乔靳南从卧房出来,啧啧叹道:
“温柔乡是英雄冢,可惜呀!乔少爷,你似乎彻底忘记渊爷是怎么教导的。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变得连本性都快要丢失了!我究竟该为你感到高兴,还是悲哀呢?”
“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不用太虚伪。”乔靳南无畏坦言,眯着黑眸,
“我要你让杜吟秋恢复正常!”
纵然眼下的局面,他的胜算不大,但与生俱来的气魄宛如天生的王者,习惯了发号施令,语气里无不带着几分霸气。然而余坤偏讨厌他的这股气势,斜挑着半边唇角,阴阳怪气道:
“你太在乎那个女人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与你无关!但是,我绝不允许你伤她分毫!”
“呵呵,哎呀呀!乔少爷真的生气了。我这个人本性纯良,以善为本,其实一点也不想伤害杜小姐的!但有些原因,让我不得不狠下心来,乔少爷明白么?”
乔靳南的手指变成蓄势待发,想一拳打掉余坤脸上的恶笑。他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吟秋,自己一碰到吟秋的事情,就不够冷静,让余坤掌握了弱点。
“你要什么条件,我全答应你!”乔靳南做出最坏的打算,如果余坤想要他放弃集团中的权力和地位,他也会考虑。
“什么都答应?乔少爷从来没有这么好说话过,真让我有点不安哪!”余坤哈哈大笑,随即立刻变脸,狠戾道,
“你企图在游艇上炸死我,如果不是我命大,早就莫名其妙跟楚寒笙一样成了冤魂!这笔帐,你说要怎样算?”
乔靳南站得笔直,目光深邃而坚定:
“那笔帐与其他人无关,你想报仇,我可以任你处置!”
至少,他有把握,余坤还不敢要他的命。只要留着命,便什么都无所畏惧。
(PS:亲们,终于熬到五一假了,我会争取在这几天写完结局的!所有人物的最后,都会有交代,呵呵)
爱人的代价 文 / 江菲
余坤将手枪在指间把玩,忽而对准他的胸口,忽而懒洋洋地摇头。
乔靳南神色冷静到近乎僵硬,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若是余坤要开枪,那么他认了!但在那之前,他要得到肯定的承诺。
“你给了我一颗炸弹,我还你一颗子弹,怎样?”余坤道。
“可以。”他的回答很肯定,没有半丝犹豫,
“先让我的女人恢复自由,让她离开。”
“呵呵,要放掉她完全没问题。不过说真的,我要是朝乔少爷开了火,渊爷知道了可要怪罪的。”余坤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要慢慢地折磨他。突然抓起木茶几上的水果刀,朝乔靳南扔了过去。
刀子啪地一声落在乔靳南的脚边,锋利的刀片闪着宝蓝色的光芒,射进乔靳南的眼睛。他明白了余坤的意思,没有迟疑地捡起那把刀。
余坤又将手枪把玩了两圈,指着他的刀,
“不知道子弹射进身体的感觉和刀子相比,会有多大的不同呢?乔少爷愿意证明给我看吧?”
果然!老家伙露出了凶残的本性。乔靳南并不意外他提出这样的条件,握紧刀柄,坚定的冷光从黑眸中迸出:
“余坤,记住你刚才的承诺!”
…
卧房里的吟秋,敏锐的耳朵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难以置信,乔靳南会没有半点犹豫,会同意余坤近乎残忍的要求。她很想张口大喊,想告诉乔靳南——你没有必要为我怎样做!你跟余坤的恩怨,跟我无关,不要把我牵扯进来,不要自以为是地为我受伤…
然而,她越想越担心,另一个声音在内心悄悄升起,不停地告诉她——乔靳南就是为了你才来,那个男人是爱你的!如果不是你中了余坤的圈套,他根本不需要在这里冒险,跟奸诈狠毒的老狐狸做什么交换…
渐渐地,这个声音越来越大,让她乱了呼吸,无法静心倾听外面的动静。
乔靳南为了她,真的什么都不怕吗?
只听余坤得意地点头:
“当然,这么多兄弟都可以在场作证,我会遵守信誉。只要你诚心诚意向我认错,我马上放了杜吟秋!”
说着,他的枪口对准乔靳南的大腿。
乔靳南坚实的下颌蓦然紧缩,手指收拢,尖利的刀锋猛地***自己的右腿。顿时,血流如注,沾湿了裤管,染红了他的手指。他抬起头:
“满意了?”
余坤大笑着拍起手掌,
“乔靳南,但愿你为那个女人流的每一滴血,都不会后悔!”
“我不会!”乔靳南咬牙道。
吟秋望着天花板,美丽的瞳孔倏然放大,分不清是真实还是错觉,她在空气里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随后,一名高壮的保镖跨进门来,他轻易地将她从床上拎起,拖了出去。没几步就拖到了连接客厅的小门旁。她依旧没有办法行动,四肢被胶水糊住似的,软软地瘫在地上。
“吟秋…”乔靳南愤怒不满地扫过那名保镖,敢这样对待他的女人,他会记下!
吟秋颤抖了一下,仰起脸蛋,视线落在乔靳南大腿上的那把刀子时,呼吸停止了。她不敢相信,他真的做了!为了救她而听由余坤的命令,为了救她而不惜自残…
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喉头哽咽,心底痛得发酸,默默抬高了眼眸与他深邃的黑瞳对视。
余坤起身走到乔靳南面前,拍拍他的肩,讽刺中又有几分佩服:
“你怎么不是渊爷的亲儿子呢?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如此愚蠢!”
“让她…安然离开这里!”乔靳南从吟秋的脸上收回视线,受伤的大腿痛到麻木,他吸着冷气。
“你还没告诉我,被刀插的滋味和挨枪子儿比,哪样更舒服?”余坤凑近他,笑得狰狞,猛地朝他插着刀柄的大腿用力一顶。
冷汗骤然冒出,乔靳南痛得闷哼,差点站立不稳。
吟秋也是惊得一身冷汗,对他的痛仿佛感同身受,沙哑的两个字从喉底挤出:
“靳…南…”
闻声,乔靳南忽然变得激动而惊喜,情不自禁浮现出一抹感动的笑。这种时候的笑,显然是很奇怪的,而他的嗓音低沉沙哑中也带着迷人的温柔:
“谢谢。”
谢谢?吟秋哑口无言,心被难以言喻的热气堵塞住。
他竟然对她说谢谢?谢什么?
他…真的好莫名其妙,难道不会痛吗?不知道另想办法吗?不知道余坤这卑鄙小人的话,不值得冒险吗?
这两个字的含义,乔靳南不期望谁能懂。她脱口而出喊他的名字,颤抖中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关心、担忧,对他而言是无比珍贵的鼓励。腿上的伤痛因此神奇地减轻,本是逐渐虚弱的身体,也因此迅速蓄满了信心和力量。
他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余坤的衣服,不知何时已把枪拿在了左手上,正好抵住余坤的腰,
“坤叔想知道答案?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余坤的脸色陡然变白,迅速退开。
乔靳南忍住越来越明显的剧痛,冷喝:
“不要耽误时间,马上履行你的承诺!”
“没问题——”余坤故意拉长了声音,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紫红色的药水,轻轻摇晃,
“知道我最近研究这几种神奇的药,花费了多少代价么?它们可以比迷幻剂更HI,也可以比白粉更诱人,重要的是它们还可以让懦夫变坚强,受伤流血都不会感觉痛苦,连死都不怕…这小小的一滴,最高可以卖到十万块。所以只要继续研制,就算我们不再贩毒和走私,一样能为集团赚取数不尽的钞票。”
从他贪婪的脸上,乔靳南看到了一种可怕的背叛。野心勃勃的余坤恐怕对义父不再那么忠诚。或许,他正在计划对付完自己之后,再进一步吞并义父的整个侨城集团。
余坤沉浸在对未来的构想中,双眼发亮,
“跟你说也无妨,目前境内外已经有好几个大组织向我订货了。今天委屈杜小姐做了一次实验者,就算有什么意外,也算是为侨城集团做出了贡献,很有价值…”
“余坤!”乔靳南低喊,激愤的血管几乎要爆裂,无法忍受深爱的女人,因为自己而成为实验的牺牲品。
吟秋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同样心惊。
“啧!真是难得,第一次看到乔少爷恐惧的表情呢!”余坤瞄了眼他的右腿,殷红的血已经随着裤管滴落到地上。
“你应该很了解我…”乔靳南按住自己的大腿,不敢碰到那把刀柄,英俊的面庞因失血而开始泛白,
“别逼我!”
“现在你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么?这种命令的态度,我讨厌得很!”余坤趁他疼痛弯腰的时候,阴狠地瞄准他的大腿踢过去。
“小心…”吟秋费力地挤出提醒,无奈声音又细又小,她急着双眼发红。
乔靳南利落地侧身,幸运地躲过一劫。他的身手毕竟非同一般,就趁余坤这靠近的瞬间,顾不得伤口的剧痛,飞扑过去扣住余坤的肩,将冰冷的手枪抵在余坤的脖子上。
“余坤…刚才那一刀,当我还你的!但是…你如果不马上让我的女人恢复自由,那么…下面这颗子弹就是我送你的!”乔靳南的威胁不留余地。
余坤将紫红色药水举在手指间,脸色变化不定。他别具用意地瞥向杜吟秋,冷哼:
“乔靳南,你为了这个女人不惜一切,连命都不要,但是,她爱你吗?她对你有一丝一毫感情吗?据我所知,她心里喜欢的可是楚寒笙!你就算为她死了,她也不会在乎。”
乔靳南的身躯绷紧了,余坤的嘲讽很犀利、很深刻,比刀子扎进大腿要难受得太多。
余坤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方面拖延时间,一方面继续不遗余力地打击他。
“乔靳南,你是个聪明人,何必自欺欺人?今天你能按约来到这里,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忠心喜欢的杜吟秋也有份!”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乔靳南握枪的手指悄悄颤抖,真不懂吗?踏进屋子,吟秋被绑,看到她与余坤对视的神色里,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意识到吗?
吟秋的眼瞳慢慢紧缩,嘴唇抿得发白。她曾经一心想让乔靳南饱尝痛苦的计划,在此刻突然好怕余坤说出来。
“不懂?让我来告诉你——”
“不需要!”乔靳南冷喝着打断他。
(PS:今天早上我早起好奋发啊,呵呵,很想快点写完它。不过下午有要事要出门,晚上回来接着写!)
残酷真相 文 / 江菲
“乔靳南,你连死都不怕,竟然怕听到事情的真相?今天这个局,就是这个女人精心设计的,她主动来找我,要跟我合作,一起做戏诱你上钩。她的目的是为楚寒笙报仇!哈哈哈,乔靳南,这就是真相,你还满意吧?”余坤在他的枪口下,哈哈大笑起来。
乔靳南英俊的脸庞好似突然陷进了黑暗中,覆上浓重的阴影。他的眼角抑制不住抽搐,某种感情在黑瞳中变得强烈,同时又有某种感情变得粉碎…
“靳南…”吟秋扯动唇瓣,近乎低吟。
他五官深刻,却那么冰冷,犹如大理石雕塑。微微垂眸,死死盯着坐在地上的吟秋,死死地盯着。
真相,他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从余坤嘴里说出来,会如此震痛他的心脏。原来,他乔靳南也有这样脆弱的时刻,也会被一个女人掌控所有的喜怒哀乐…
“靳…南…”吟秋试图解释,可是,她能解释什么呢?
两人的视线紧紧地纠缠,她眼眶发红,泛着湿润的雾气,楚楚动人。他忽然用力别过头,锐利地逼迫着余坤:
“马上给她解药!”
余坤被要挟,周围的几个保镖早就纷纷拿枪对准着乔靳南,随时等待余坤的命令。
“乔靳南,你被她算计了,你都能接受?”余坤举手双手,嘴角却闪过难懂的笑。他还有一个“重磅炸弹”,乔靳南就算对杜吟秋爱得再疯狂,只怕也不能接受。并且,乔靳南付诸的感情越多,所受的痛苦就会越深!
“废话少说!”乔靳南押着他走近吟秋。
吟秋的目光随着修长的身影移动,无语哽咽。乔靳南走过的每一步,地面都落下了血痕,触目惊心。
“快点!”乔靳南的枪改为对准余坤的太阳穴。
“救她,但愿你永远不会后悔!”余坤说完,小心翼翼地蹲下去,将药水瓶打开。奇异的气味扩散,不过两三秒时间就迅速消失。他将瓶口对着吟秋的鼻子晃动,扬起邪笑盯住她。
乔靳南紧张地等待,
“怎么样了?能动了吗?”
说也神奇,那气味才入鼻不到一分钟,吟秋的精神振奋了不少,气血翻涌,呼吸开始顺畅。她试着动动身体,果然也灵活了很多,除了仍然四肢依然虚软无力,手指和膝盖都可以弯曲起来了。
乔靳南忍不住吐出一口气,直到此时,高大的身躯才支撑不住,剧烈地摇晃了几下。他流血太多,全副精力又集中在救护吟秋的事上,要对付余坤着实不易,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够让人钦佩了…
“靳南…”吟秋扶着墙壁,慢慢地站起身来。
余坤不允许她有说话的机会,一手抓住乔靳南的手枪,阴沉地咬牙:
“好了!你的女人很快会恢复正常,但是你为她流血牺牲,为她跟我反目成仇,最有资格知道另一个更大的秘密!”
吟秋靠着墙,微微气喘。她不知道余坤还会怎样挑拨,但他不怀好意的冷笑中,正散发着无情的电波。什么更大的秘密?余坤还知道什么?
再看乔靳南,见她闻了药水后手脚恢复了活动,那双暗沉的眼不由得随之闪亮。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乔靳南说。
“不,你已经信了,且事实由不得你不信!”余坤朝吟秋挑高眉毛,不慌不忙握住太阳穴旁的那把枪,
“乔靳南,就算你马上开枪,我都有义务为你揭开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她真正的身份是——”
“余坤!”大声惊叫是从吟秋嘴里发出来的,嗓音沙哑,
“你真要置靳南于死地吗?他的义父是乔渊,你确定现在有实力跟乔家人斗?眼下最应该做的是马上送他去医院!乔靳南若因此死了,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我想知道…你身上究竟有什么…连我都不知道的秘密?”乔靳南所站的地方,鲜血已滴成了一小摊。他脸色异常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吟秋不能再欺骗自己,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为他担心和难过。她上前扶住乔靳南,眼角更红了。
“什么都别问,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你的伤需要马上处理…”
“不…我要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靳南…”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有什么秘密…不敢告诉我!”乔靳南的眼睛充满了苦恼,大约已经预感到,那个所谓的“秘密”有多么可怕!
“哈哈!让我来告诉你!让我来告诉你!”余坤大声地狂笑,
“这个女人是警察!她真正的身份是警察,是刻意潜伏在你身边的卧底!”
乔靳南愣住了,吟秋也愣住了。
木屋里只有余坤一个人得意地狞笑,他拍着手,轻轻推开乔靳南的枪,很满意这个“重磅炸弹”的威慑力。
“乔靳南啊乔靳南,你爱上了一个卧底,你竟然爱上了一个女警察!啧啧,你和渊爷都糊涂了,连一个女警察的身份都查不清楚!尤其是你,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没有理智、没有警觉,你的痴情可比渊爷更胜一筹啊!”
余坤不惜添油加醋地批判,乔靳南的脸色复杂到难以形容,但他眼底的痛苦想隐藏都藏不住!余坤看着,觉得好痛快,比一枪解决掉对手痛快许多倍!
可是,乔靳南的痛苦很快化作了怒火,他不顾一切地抓住吟秋的肩,手指的力量快要想她纤细的骨架捏碎。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警察?你…真的是卧底?”他屏住呼吸等待着答案。
吟秋望着他,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她曾无数次想象过,乔靳南知道自己是卧底时,有怎样的表情?愤怒肯定有,但不该是如此痛苦…
她也曾无数次试想,自己如何理直气壮正气凛然地告诉他——我是警察!是专门抓你这种犯罪分子的警察!
“吟秋,你告诉我啊…余坤想打击我…才编造的谎言,你不是警察…你不是!对不对?”乔靳南暗哑的嗓音越发虚弱。
“我…”吟秋用力咬了一个字。
乔靳南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
余坤兴致盎然地睨视他们,让保镖们暂时退开,不用着急。
“我…”吟秋吞吞吐吐,终于闭上眼睛,无比沉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