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棠,你虚伪!”张靖宇咬牙骂道。
“奕棠…靖宇…”尉馨的脸上不知何时布满了冷汗和泪水,小巧的嘴唇不停哆嗦,虚弱地轻喊。
“馨馨!”沈奕棠刚忍痛站直身,正好看到她软软倒落,快步冲过去。
张靖宇一见此状,脸色大变,喊道:“糟糕!马上送她去医院!”
沈奕棠抱起尉馨,经过欣宁身边时,目光有抹恨怨,冷凝得快要冻结。
文燕目瞪口呆地注视儿子匆忙的脚步,看到尉馨蜷缩在儿子怀里的脸,喃喃道:“真的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欣宁的心从无坚不摧的顶端骤然跌落深谷,空荡荡的,膝盖有些发软站不稳。她扶住逸辰的手臂,感受到一股温暖和安定人心的力量,抬起幽幽的眸子;“你…不跟去吗?”
逸辰扯出一抹笑:“你在这里,我不去。”
她震动地无法动作,哽咽道:“谢谢你…逸辰。”转过身,强自镇定地对文燕鞠了一躬:“对不起,妈妈。”
没想到宴会上会出现如此意外状况,宾客们忍不住惊疑万分。文燕毕竟见过风雨大浪,迅速冷静拉起欣宁的手重新走向台上。两个女人站在一起,她们互看一眼。
文燕道:“各位朋友和来宾,各界媒体朋友,刚才的事情不过是我沈家的私事,奕棠隐婚是我的主意,是我长期以来没顾虑到儿媳妇所受的委屈,相信欣宁宽宏大量不会计较。希望各位不要捕风捉影,更不要杜撰破坏沈家名誉的任何消息,否则沈家将不惜一切代价采取法律措施,拜托,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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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散场,喜庆中接连风波乍起,好在次日的新闻头条并未有过分的新闻言论,大约是文燕的威胁起了作用,那些关于沈奕棠婚姻事实的报道都相对简单,但何欣宁身为云天集团总裁夫人的身份也因此公开。
可想而知,此事在《凌都》杂志社里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但欣宁请假没去上班,在公公婆婆家一直呆到晚上。
尉馨从宴会被送到住院,医生再次为她做了专业检查,沈奕棠默默地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对着雪白的墙壁思绪停止了转动。
医生给出的报告让他震惊到无力言语,张靖宇却似乎早已知情,闭了闭眼睛哀伤地说:“是的,小馨上次被送进医院时我就知道——她曾经做过换肾手术,最近一年后遗症才开始显现出来。她拜托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所以…”
所以,张靖宇希望他离婚,希望他能给与尉馨最大的安慰和呵护。然而,张靖宇做梦也没想过,他的妻子竟然是欣宁!竟然是自己要一心祝她幸福的何欣宁!
第十四章:天崩地裂(!)
欣宁在家呆呆地枯坐了一天一夜,窗外的光芒白了又转黑。她没吃没喝,蜷缩在沙发上。手机不知道响了多少次,一开始是妈妈打开,她强打起精神装作平静地跟妈妈聊了几句。后来是文燕的问候,告诉她沈奕棠现在在某医院,要不要陪她一起去看看…*
后来手机都在响,直到没电才恢复安宁,她无心理会,屋子里变得漆黑。
一道惊雷打过,客厅里的电话疯狂地响起来。欣宁因过度悲哀而降低了警觉,她木然地抓起电话,再次听到对方那阴阳怪气可怕的笑声。
这一次,她奋力狂吼:“该死的混蛋!有种的就给我滚出来,别在电话那头装神弄鬼,我就不信查不到你是谁!”
那头愣了愣,忽然不再笑,以森寒的语气道:“好,何小姐,你有种!你等着!”
“滚!”欣宁将电话狠狠摔掉,打了个寒颤。她飞快换了衣服,跑进书房用颤抖的手拉开抽屉,将早已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揣进怀里。一口气冲出屋子,冲出电梯,她要去医院,她不能再容忍自己消沉萎-靡。
在决定上断头台的那一刻,就实在不该再抱有任何希望。
天边电闪雷鸣,狂风吹得树枝压弯了腰。多好的老天爷啊!连天气都配合她的心情,她对着天空无声地狂笑。
“何小姐,不,应该称呼你一声沈太太。”有人在她身后冷冷地喊,那阴沉的声音让人脊背霎时窜出一股寒栗。
“你是谁?”欣宁伸出来招出租车的手停在半空中,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高大男人。
“你听不出在下的声音了?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我们的老板相见你。”
“你们老板…”
“沈太太精明能干,如果不是你的功劳,云天集团又怎能在事业上一帆风顺呢?”
云天集团…一帆风顺?欣宁惊惧的瞳孔蓦然缩紧:“你是…江氏科技派来的人?”该死的!真是祸不单行,难道沈奕棠能带给她的永远只有痛苦和恐惧么?她悄悄观察着四周,猛然拔腿,不顾一切地狂奔,幸好一辆的士路过,她火速钻了进去:“拜托…送我去仁光医院。”
**
医院里充满了药水的气味,欣宁很快找到了那间病房,因为沈奕棠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看上去显得削瘦而憔悴,孤独落寞,也不知道那样子呆了多久。
一天一夜,他基本都守在这里,思绪始终混乱。耳边第一百次回想起张靖宇的话——小馨四年前不告而别,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你的母亲早知道她换肾的事!那个好心支助她出国求学的大好人,就是你的母亲!
他闭上干涩的眼眸,真的是母亲做的么?自己向来敬重、爱戴的母亲,会是那样一个自私而残酷的人么?
听到脚步声,他没有睁开眼睛,从没觉得如此累过。
欣宁缓缓走近他,站在病房门口,看到尉馨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直直地与她相对。尉馨脸色苍白,但她的目光却充满忧伤和哀怨,而后扬起了一抹很轻很嘲弄的笑。
欣宁走近她,弯过腰去:“尉馨,你知道吗?我真的很佩服你!我没见过比你还能装的女人!”
尉馨的声音很细很弱,但笑容扩大了:“我也很佩服你…明知道我跟奕棠在一起…还能装作事不关己。”
欣宁微微提高了嗓音:“我还是要告诉你,爱情不是靠手段可以得来。对!你们曾经是很相爱,但那不过是曾经的事!四年,你真的爱他吗?如果是真爱,怎么可能离开他四年?你回来后发现他已经结婚,生命里不可能再有你,你便想尽办法拆开我们…”
“够了!闭嘴!”沈奕棠站在她身后,眼底布满了血丝,冰冷的气息笼罩住她。
欣宁没有回头,她是固执的,不屈的,有时候也是不够理智的。人的这一辈子,要那么多理智干嘛?该争取的时候争取,该放手的放手,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彻底放手的理由!或许今夜…是她在潜意识给这段沉重疲惫的感情找一个死心的理由。死心之前,还是得将一切虚伪的面纱彻底揭开。
她对身后的男人道:“沈奕棠,我为你可悲!偷拍我和逸辰照片的人,根本就是她!”
“何欣宁,我让你别说了!”沈奕棠深深吸着气,她的话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脖子,困难到无法呼吸。但比起母亲四年前对尉馨所做的…那些小手段比起来,让他怎么去计较?何况尉馨今天已经将所做的一切跟他坦白,并请求他的原谅了。
“你怕我揭开她的真面目吗?你根本就是个懦夫,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欣宁豁出去了,无畏地盯着尉馨面无血色的脸,“尉馨,像你这种明知道人家有家庭还故意破坏的女人,相信我——你不会得到幸福!就算你装无辜装可怜装病死,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份可悲的同情…”
“啪!”沈奕棠一掌打在她的脸上,空气仿佛瞬间静止。
欣宁不可置信地抚摸着脸颊,这一巴掌打碎了她的心,她全部的爱。她忍住眼泪,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奋力一巴掌回敬过去。
“沈奕棠,这辈子你休想再动我半根头发!”掏出怀里的离婚协议书,将笔奉上。
沈奕棠无法思考,怔怔注视自己的手。他后悔,从没打过女人。他的心何尝不痛?纠结在一起也快要碎了。可是,她怎能说尉馨装病死…
“签!”欣宁颤抖地捏着协议书。
他迟疑着接过,那支笔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提不起来。而他的心更沉重,被压在黑暗无底的深渊。
闭上眼睛,沈奕棠三个字写下去…
她冲了出来,眼泪控制不住疯狂地奔流。外面狂风暴雨,天地一片昏暗,她单薄的身子在大雨里缓缓蹲了下去,抱住自己大声地哭喊。
“不要了…我谁都不要,什么都不要…爱情,我再也不要!”
“欣宁!”逸辰痛心地冲进雨里,捞起全身湿透的她狠狠压进怀里,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寻找了每一个可能的地方,没想到最后看到她这样惨痛的哭泣。他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感情,头一次放纵自己尽情地拥抱她。
双手拂开她纠结的滴着水的长发,捧起她苍白的脸蛋,毫不犹豫地吻住她冰凉的唇瓣。
“他不要,我要!”他烙下坚定而不容后悔的决心。
(PS:好吧!亲们,今天写的这3章我很痛心。大家期待已久的情节到了,他们终于离了,这是大纲设计的第一部分内容,到此结束。这一章很长,我边写边删除,最后留下了这些文字。第二部分内容明天开始,今晚不写了,我要调节一下情绪。相信我,这部戏不是悲剧,只是每个人都爱得很纠结,很深刻,第二部分会轻松点,温馨点,浪漫点,动人点。)
第十五章:逝去如风(一)
白色的房子,彩色的爱心吊灯在房子外墙壁上闪烁。房内美丽的窗帘以及柔软舒适的大床在暴风雨中显得宁静。
她蜷缩在被窝里,双眉纠结,不停地呓语。仿佛是一场困扰已久的噩梦,梦里她站在漆黑不见半丝光芒的禁地,痛彻心扉,嘶声哭喊…无数个不同的面孔放电影般闪过脑海,交织成一个个悲剧的剧情。*
婆婆说——
“真的要离婚吗?你该知道,我一开始并不认同你这个媳妇,但是你对奕棠所有的付出和关爱都真真切切,我全看在眼里。原本以为世界上除了做妈妈的,再也没有哪个女人会给奕棠这么多的爱,而你做到了,我不奢望以后还有谁比你这个媳妇更好…”
幸福的婚姻,不仅需要婆婆觉得媳妇好,更需要丈夫觉得妻子好。婆婆啊,谢谢你最后对我的认可,但是这段婚姻走到今天,我不会再强求,从前为他做一切并不觉得委屈,如今委屈过了,以后只会记住教训,不再重蹈覆辙。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太痛太累,现在只想先为自己考虑,我已经没有从前的勇敢无畏,我最需要的已经不是任何人,而是时间…
“不要…什么都不要…痛…该死的爱情…我再也不要了!”
“宁宁,醒醒啊!宁宁,你做噩梦了。”逸辰将一块热毛巾覆上她的额头。
一个小时前,医院门口她在雨里蹲在地上泪水奔流,嘶声哭喊,仿佛被全世界遗弃般孤单脆弱。他心痛得难以承受,不顾一切地将她锁入怀中深切吻住…
他承认,那一吻是渴盼得太久太久,饱含着痛心和压抑。当时他甚至没有能力去思考吻过之后的结果。所幸,老天爷帮了他,他温暖的唇覆住她冰冷的唇瓣时,她忽然眼眸一闭晕倒过去。
他情急之下竟忘记转身就是医院,而是飞快把她抱入车内,直接载到这栋属于他的白房子里。她一直处于游离状态,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任由他抱进浴缸,温暖的水密密实实地将身体包围,四肢逐渐恢复知觉…
他很不放心,在门口守候好久快要忍不住推门时,她包着浴巾如一抹幽魂般走出来,脸色惨白得令人心忧。他帮她吹干长发,送她上-床休息,她安安静静宛如木偶,乖巧地闭上眼睛。随后他守在床头,看她逐渐入睡,再看她在噩梦里挣扎…
“宁宁,快醒醒。没事了,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不会有事的!”逸辰握住她的手,不断地安慰。床头有一份被雨水冲刷过的离婚协议书,吹干后,圆珠笔签名的字迹依然清晰。爱得深,爱得沉重,爱得心痛,签下这名字时一颗心如何锥心泣血…而每一丝苦和痛,喜和悲他都感同身受。
欣宁如溺水之人,牢牢握住那温暖的来源。脸颊火辣辣的,胸口火辣辣的,似都被狂猛的烈焰焚烧,他竟然打她,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打她…
“宁宁!宁宁!”
终于,她抽泣着睁开眼睛,满脸泪痕。房中温馨的景物渐入眼帘,看到了逸辰担忧而欣喜的面容。
“你总算醒了。”嗓音如此沙哑温厚。
欣宁呆呆地望了他许久,想起刚才好像做了个很不可思议的梦。梦见他吻了她…这太荒唐了,梦里的每个人每个画面都让人揪痛,唯独那一吻如同天地间最轻柔最美丽的羽毛,拂过她的心。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逸辰焦灼道。
她摇摇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神色渐渐镇定下来。
“逸辰…你弹琴给我听吧!”她艰涩地开口,听他的琴声能让她平静。
“好。”他把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盖上温暖的毛毯。
天边亮白,一夜过去。她凝视着那坐在钢琴旁的优雅身影,心口酸楚,又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却不知道是为了那个已经割舍的男人,为自己,抑或是为逸辰所带来的感动…
“逸辰…我想吃早餐。”
“好,我马上去厨房看看。”他很高兴她还有心情吃得下东西。
“逸辰…”她飞快拉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吸吸鼻子,浮肿双眼迷离而困惑。
“恩?”他静等她的下文。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无语!女人什么时候都要把美丽形象放在最在首位么?他哭笑不得又真心实意地回答:“是有点丑。”
“逸辰…”她幽怨地瞥他一眼。
“想说什么?”逸辰被她看得忐忑不安,不会是自己吻她的事,她要追究吧?
“我最丑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你要负责。”
他的心立刻怦怦狂跳,不明白她的意思,试探道:“怎么负责?”
“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旅行?”
“恩。我想去旅行!”难听的干哑嗓音吐出几天以来最轻松的一句话。
“好。”没有迟疑,他微笑起来。
“为什么…我对你提任何要求,你都能这样毫不犹豫地答应?”
“呵,因为目前为止,你提的要求不算过分,而我恰好还能做到。”其实能对她说“好”的时刻也是他感觉幸福的时刻,因为那代表她需要他,捏捏她的脸颊,仍有些担心,“你还好吧?”
“还不错。”她清清嗓子,努力打起精神微笑道,“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我的个性吗?被抛弃的人是他,该后悔的人也该是他!我亲手放开沉重的枷锁,哭也哭完了,现在感觉轻松,也许…还会伤痛一段时间,但是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那就好。”逸辰心底的石头稍稍落下,他起身走进厨房,回头以轻松的语调大声道,“何欣宁,屋子里只有大米,煮个白米粥,你会嫌弃么?”
“不会!”欣宁下床时看到静静搁在一角的离婚协约书,眨眨干涩的眼,深吸一口气,慎重地将它折叠好放进包里。
第十五章:逝去如风(二)
“社长,我要请假…对,暂时请半个月吧!你不批的话…那我只好递交辞职信了。哦…谢谢社长。”
“妈…恩,我没事啊!跟他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之你女儿没那么软弱,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一定要欺负回来,你放心了吧?…妈,我最近要出差半个月,你保重身体,好好照顾爸。”*
“如栩,我终于把‘阑尾炎’割了!痛…但长痛不如短痛,早该割了。诶,你叹什么气?我准备跟逸辰去旅行,你要一起么?…我现在在逸辰的小白屋里,好,我们等你过来。”
半小时后,逸辰端出白米粥,“我看还是到外面吃好了,这里半包榨菜都没有。”
欣宁洗漱完毕,除了脸色不好,其他看上去都很正常。她亲自舀了一碗白粥,放在逸辰面前:“辰少爷,感谢你的收留,辛苦了!这碗先给你喝。”
逸辰受宠若惊地接过。
她苦涩微笑:“干嘛那样看着我?我已经经历人生最低谷了。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咳!辰同学,你不觉得恢复单身的我前途一片光明吗?”
逸辰却皱眉:“我只是不希望你在我面前强颜欢笑。”
她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事眸子一闪,“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昨天晚上我做了个很不可思议的梦…梦见你安慰我,竟然给我献KISS了。”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希望能得到确认。
逸辰端着粥碗愣在原地,心里溢满了失望。原来她晕倒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然而此刻教他怎么好意思承认?只能干咳两声:“你怎么做那么荒唐的梦啊!”
欣宁却松了口气,赶紧给自己盛粥:“你也觉得荒唐吧?呵,我就想嘛,如果不是梦,哪有那么离谱?你可是我视为死党加兄弟的蓝颜知己也!”
“宁宁…”
“恩?”
“没什么,喝粥吧!”他瞳眸深幽而黑暗,没错过她瞬间轻松的表情,徜徉在心的爱意无法这时候开口。她心里从没考虑过他的感情,他对她的存在犹如水和空气一般自然,需要时尽管取舍,而他除了付出也没想过要得到回报。
白粥尝在嘴里,没有滋味,他专注地凝视着她,丝毫不懊悔昨夜那样吻上她。漫长的十年都熬过了,还在乎短暂的眼前吗?反正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守在她身边,不能再加重她的压力和负担,否则…
“咦?逸辰,你屋子里有酒呢!”欣宁喝着粥忽然看到冰箱旁有一箱子酒。
她刚要起身,他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坐下,喝粥。”
“逸辰…”
“你这个样子还想碰酒?马上把那碗粥喝下去,我再带你出去吃。”
惊讶于他前所未有的霸道语气,她怏怏地坐回去,隐约感觉到自己最熟悉的逸辰似乎正在发生某些变化,却又描绘不出来…
如栩来了,站在花园里看到白屋子外墙上悬挂的爱心彩灯,抿抿唇冷冷地按下门铃。她将一袋子食物扔给他们,环着手臂坐在欣宁对面的椅子上。
“阑尾炎割了,痛快了?”
“手术的时候很痛,痛完了感觉很轻松。”
“不怕手术没做彻底,留下后遗症?”
“怕…但更怕一直拖着那种担惊受怕、天天煎熬的感觉。”欣宁跑去将离婚协议书拿过来,“帮我看看,这个有法律效力吧?”
如栩瞟了两眼,“我这里不负责办理离婚手续,你们该去民政局溜达一圈。财产分配方面,我可以效劳,房子车子什么的应该没问题,请问你还想得到云天集团多少股权呢?要想全拿,恐怕有点难。”
欣宁的半口粥卡在喉咙里呛了一下:“你觉得…我会要他的公司?”
如栩耸耸肩:“来我那里打离婚官司的女人,基本上希望分得越多越好。不过,我很庆幸今天的你依旧吃得下饭,笑得出声,狮子座的女人果然最不需要同情。”说着淡淡地扫过旁边沉默不语的男人,清冷的美目显得黯淡。
欣宁道:“爱情虽然重要,但没有爱情又不是活不下去。他不珍惜我是他没眼光,他选择尉馨,他迟早会后悔!而我…没有他,或许我会更幸福。”最后几个字仍是带着微微的颤意,嘴角抽动了几下,眼底便浮现出泪花。
逸辰按捺不住盯了如栩一眼,十分不悦:“你最大的本事就是揭人伤疤么?”
如栩跟他自那日咖啡厅里矛盾之后,两人间的气氛莫名其妙就降至了冰点。她本就是气息冷漠的女人,逸辰的心思又全在欣宁身上,哪能顾及到她的心情?
如栩却看也没看逸辰一眼,把那份离婚协议书折叠好放进皮包,“我会好好帮你拟份财产分配协定,等你回来再说。”
“栩…你不要怪逸辰,他不是故意凶你的。”欣宁急道。
“你早就该出去做个长途旅行,什么都别想,记住玩得开心最重要。”如栩故意不接她关于逸辰的话题。
“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有人不会希望我去,还有——我过几天要去相亲。”
如栩每次离开的背影都那么潇洒,但这次欣宁真的怔住了。她看向逸辰:“她说什么?有人不希望她去?她以前那么强烈反对相亲这种行为,现在决定去相亲?逸辰…小栩很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