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几日的温馨宁静,欣宁拍拍胸口自我安慰;“欣宁,别胡思乱想,你身后有强大的亲友团支持着,只要牢牢抓紧手中的底牌,她就没办法插-进来。” 
尉馨在另一个试衣间里,有些失魂落魄,对着镜子抹去泪水。她咬紧红唇,默默问自己:你要退缩吗?妈妈离开的时候你无能为力,爸爸离开的时候你无可奈何。但是,哪怕你只能感受到奕棠给与的最后一丝余温,你都不可以放手。何况…他现在还愿意给你一个温暖的胸膛。 
离开前,欣宁特意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公,我在阳光百货试用了一件礼服,晚上你有没有时间?过来帮我参考一下哦!” 
尉馨在旁听得浑身轻震,脸上保持着快要僵硬的笑容。 
沈奕棠听得更是连连皱眉,这声甜蜜蜜的“老公”叫得他头皮发麻,怀疑接错了电话。再看一眼,分明就是何欣宁那个女人,她搞什么鬼? 
“你不是该在家好好呆着吗?” 
“人家想到下周的宴会不知道穿什么,就出来逛逛呗!一会我也帮你挑一套西服,相信我的眼光,一定会将你打扮成全场最帅气的男人。”欣宁语调轻松,小女人的娇态尽显无疑。 
“我的就不必了,会有专店把衣服送到公司供我参考。另外,今天晚上…我约了人谈事,没空。” 
“这样子呀,你怎么不早说嘛!你让他们也送些女式礼服,我要去你那边试穿。”欣宁咬咬牙根,没让失望的情绪流露半分。 
“你不是已经看中了吗?” 
“说不定你的眼光更好呢!就这样说好啦,今天晚上你要早点回家哦!” 
欣宁笑眯眯地收线,对尉馨道:“我老公那人什么多好,就是太忙了。有时候看他白天在公司操劳,晚上还在家里做饭,真是不忍心。不过他就是这么个体贴的男人,说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受苦受委屈,他累点没什么…” 
说到后面,欣宁是真的动容了,话语充满了感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沈奕棠能待她若此,那该多好!她愿意用一切去换取。 
尉馨的手指紧紧扣住皮包,脸色苍白:“现在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了…他回家还帮你做家务?” 
“是啊!我很体谅他,所以君子约定每周二四六他负责,剩余四天我做。呵呵,昨天晚上我们还一起去超市买菜了,能尝到他精心做的菜,感觉很幸福。” 
“欣宁…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欣宁微怔,暗笑:你终于装不下去了?想试探我了? 
“呵呵,允许我先保持一下神秘,等宴会那天我们碰见,再介绍彼此也不迟啊!”走到路口,她招手叫车,“小馨,你不是晚上还有约吗?那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逛。” 
红色的士消失在茫茫车海中,尉馨缓慢地弯下身,靠在一根电线柱子旁轻轻喘息。她的目光迷茫地望向远方,表情那么无助… 
一个人在街边走着,看到一间网吧,她走进去。借了条USB数据线,将手机的照片导出昨天咖啡厅前拍的那几张。沈奕棠的电子邮箱多年没变,云天集团的网站上也有公布,她鼠标一点,几张照片无声地传了过去。 
电脑屏幕的光芒幽幽地映在她雪白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血色。 
云天集团要举办盛大宴会,各家媒体已经竞相造势报道,其中八卦的新闻也不少。好几条猜测沈总裁女伴的新闻,点击率极高,关注的人们纷纷留言,她一条条浏览着,两行清泪滚落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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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计计留心(二)
晚上,沈奕棠的确跟尉馨相约见面,不过还有美术馆的另一负责人李主任,三人在也的确在讨论公事。 
云天集团并非凌江市最龙头的企业,但其影响力却是无人可及,因为沈家一家三口都可得称得上是新闻人物,最近沈父职位竞选在即,人们的视角不由自主地增加了关注。* 
美术馆进行名画拍卖捐作慈善事业,沈奕棠满口赞同,并立刻在饭桌上签下名字。尉馨嘴角含笑,若仔细观察,可发现她的笑容有些飘渺,若有所思。 
欣宁在家独守孤独,一连两日他带给的温情,让她产生了强烈的思念和眷恋。都说如果一个人没吃鱼,不知道鱼肉的鲜美,那么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留恋鱼的滋味。亲口尝过之后,就难免会念念不忘,时间越久反而越是挂在心头。 
欣宁以前不至于觉得寂寞难熬,对尉馨有嫉妒,但也不至于怨恨。然而此时此刻,一想到沈奕棠正跟她在一起时,心底燃烧的那把火焰就变得炽烈起来。 
“奕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她实在按捺不住,关掉电视机,学起其他妻子打电话催丈夫回家。 
“忙完后自然回来。” 
不知是否错觉,欣宁发现沈奕棠的嗓音格外低沉。她贴着电话柔柔地问:“你在忙什么呢?” 
“谈正事。”他简略地回答,似乎不愿说多。 
听出他想挂电话的意味,欣宁急促地说:“跟谁?跟谁谈正事?” 
沈奕棠的语气陡然更沉了,甚至隐含一抹许久不见的冷漠:“你不需要问那么多,挂了。” 
欣宁对着电话发呆,他真的挂了!真的跟尉馨在一起?难道尉馨跟他说什么了?越想心越不安宁,她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胸口闷闷地,电话被手心握得发热,终于忍不住又按下他的号码。 
“喂?” 
“又打来做什么?”沈奕棠将声音压得很低,尉馨和美术馆的同志正在旁边交谈,似乎没留意他的电话。 
“你…你是不是跟尉馨在一起?”欣宁冲口而出。 
“…”他沉默了两秒钟,朝尉馨看了一眼。 
她等得一颗心急速往谷底坠落,紧绷着嗓子道:“是跟她在一起,对不对?” 
“对!” 
“你…你去见她,竟然没有事先告诉我。沈奕棠…你不遵守我们的约定。”欣宁靠坐在沙发上,手指掐入柔软的皮垫中。 
“先违反约定的人是你吧!”沈奕棠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引得尉馨抬头看着他。他浓眉紧锁,及时结束通话,“有什么回头再说。” 
欣宁不可置信地盯着第二次被他挂断的电话,气恼地朝沙发捶了两拳头。他是什么意思?她先不遵守约定?还有!他竟然默认了正跟尉馨在一起!他们两个能有什么公事要谈? 
欣宁像一只暴躁的刺猬,不时竖起锋利的刺,没有其他人在,她的尖锐只扎伤了自己。心焦,不安,等待,失望,而后继续盼望… 
是谁说过——女人的心总有太多的疑问,只因爱得深爱得沉?她到洗手间将冷水泼在自己脸上,试图冷静点。但怎么冷静呢?她的情绪根本就是烦躁到难以把握。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后,她第三次拨响他的手机。 
可是,沈奕棠没接,将手机调为震动,放进衣兜里。手机没过多久继续震动,他也开始莫名地烦躁,尤其想到离开公司前习惯性打开邮箱看看,没想到会看到几张照片。 
照片上显示的日期是昨天,该死的就是昨天。他很少轻易相信他人,尤其是这种莫名其妙匿名出现的照片,但他打电话去过该咖啡厅,经过慎重核实后,照片的情况的的确确是真的! 
她不是身体不舒服,虚弱得不能下床么?怎么还会有精力去见王逸辰?瞧她跟他在一起的亲密姿态,两人的手都握在一起,互相对视微笑… 
沈奕棠忽然抓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尉馨吃惊地按住他的手:“奕棠,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奕棠摇摇头,挤出笑容,起身道:“李主任,到时候欢迎你光临云天酒店,慈善拍卖的事我一定会尽力配合。” 
他先送李主任回去,很快,车上只剩下尉馨。两人都相当地沉默,尉馨打开话匣子:“你今天晚上一直心神不宁似的,工作上的事不顺利吗?” 
沈奕棠突然踩紧了油门,车子快速奔驰在笔直的马路上。他下颔绷得很紧,太阳穴的青筋不停地跳动着。 
“奕棠,你刚才喝了酒,开慢点。”尉馨担心地提醒道,一只温柔的手扶上他的手臂。 
“恩。”他脚下放松了力道,车子这才减速下来。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吗?”尉馨装作不经意地问,但心口怦怦跳得厉害。照片,他一定是看到了,如此反应说明他在乎吗?下午何欣宁说他温柔体贴在家还分担家务,难道都是真的了? 
她一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害怕他说出那个残酷的事实。然而,在她的心里,最残酷的不是他已经结婚,而是他的心正慢慢地倾向别人… 
“馨馨,酒会那晚你有没有挑选好中意的礼服?” 
“啊?”尉馨万万没想到他还会关心这个,那是否表示他有可能真的邀请自己做女伴? 
沈奕棠咬牙道:“酒会时间已经确定,下周二晚六点。你到时候打扮漂亮点,欢迎你参加。” 
不邀请她做女伴吗?尉馨瞬间失落,她抓住他的手臂,屏住呼吸,声音轻颤:“奕棠…你已经有女伴了吗?” 
沈奕棠轻柔拍拍她的手背,扯出淡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要回去问清楚何欣宁,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她敢亲口承认是真的!那么女伴的事——休怪他不懂得尊重她! 
想到这里,他蓦然把方向盘一转,直接朝尉馨住的公寓开去。裤兜里的手机还在震动,终于狂猛震了几下,手机没电了。 
尉馨闷闷不乐地被他送回家,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充满紧张和害怕…(第三更,马上努力第四更哈。)
第十四章:计计留心(三)
他将电话关机了? 
欣宁被什么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她换上衣服一口气跑到楼下,在小区的外面来来回回焦躁地走动。每隔几秒钟就要朝马路上看几眼,不安地等待熟悉的车子快点出现。 
她不想吵架,不想质问,她只想弄明白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冷淡?她想告诉他,尉馨并不是他看到的那么简单!那个女人在背后挑拨了什么?她也完全有资格有理由要求他,快点对尉馨诚实交待!他们是夫妻,是有名有实的夫妻啊!* 
她试图降低自己的焦灼,索性找了如栩,询问如栩跟逸辰是否已经冰冻解除? 
如栩正在做面膜,话语有些含糊,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她最近不想见王逸辰,无话可说不如不说。听说欣宁跟沈奕棠的近况后,她再也不顾脸上还覆着一层海泥,一针见血地提醒:“何欣宁,你知道你这种狮子座女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什么?” 
“太骄傲,太自负,太要面子,还很冲动。不管你怀疑什么,等他回来好好沟通,否则那个天枰座的男人不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如果他倒向你这边还好,要是倾斜向另一方呢?所以冷静冷静再冷静,在天枰面前保持优雅风度至关重要。”如栩盘腿坐在床上,枕头旁一本刚才正在研究的星座大全。 
“风度?我是很讲究风度,但我现在快要把水泥地板踩破了!天知道那个尉馨在他那里说了什么?我跟沈奕棠之间好不容易关系融洽点,但经不起有人从中恶意折腾哪!” 
“我倒觉得很好。如果不是尉馨重新出现,让你意识到婚姻危机,你说不定还在继续做千依百顺的苦媳妇。一个好的对手,可以激发你的斗志,有了斗志还怕什么?你记住一点就成,沈奕棠吃软不吃硬!记住啊!好了,不跟你多说,我要去洗面膜,拜拜。” 
** 
熟悉的黑色车子缓缓进入眼帘,雪白的灯光打在欣宁的脸上,她眯起眼睛只看到沈奕棠那张模糊的脸孔。 
车子没有停,径直开入小区。欣宁赶紧追上去,直到他下车,她才放慢脚步。两人一前一后站在电梯前等候。 
宋伯两只手提着一张告示匆匆忙忙地过来,张贴在墙上。“真不好意思,沈先生,沈太太,电梯临时出现故障,管理处已经在叫人紧急维修。你们俩要回家的话,恐怕得走楼梯了…” 
宋伯没见过沈奕棠如此阴沉的脸色,非常抱歉地欠欠身。不过,沈奕棠却没有发火,冷冷地盯了眼要命的电梯一眼,扭头朝楼梯口走去。 
欣宁对宋伯不好意思地摆摆手:“电梯该换了啦!下次再出故障,我们可就不交管理费了!” 
楼梯间都是声控灯,他们每拐一个弯,电灯就悄然地点亮一盏。他的身影拉得又瘦又长,映在她的身上。她几次想开口喊住他,但看那笔直而冷漠的背影,只得无奈地将声音吞回去。 
曾经,也是这又长又窄的楼梯,他背着她,衬衣沾湿着薄汗,咬着牙根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爬。她趴在他的身上,第一次感觉到那宽阔的背如此充满力量,坚实的肌肉带给她异样的安心… 
“奕棠…”欣宁终于开口,加快脚步紧追了上去。 
他闻声猛然停住脚步,她直直地撞了上去,冲击力不大,但足够让她的身体刹那失去平衡,差点跌下楼梯。他迅速伸出右手抓住她,心脏因这小意外剧烈地跳动着,面色铁青。 
“奕棠,你是在生气么?”欣宁趁机勾住他的脖子,牢牢地抱住。楼梯间没有人,她的声音软软甜甜教人无从拒绝,但他的眸子渗透着冷意,没有应声。 
“奕棠,告诉我为什么?恩?”她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她都没生他的气,他又气什么? 
沈奕棠抿紧双唇,他还是不够了解她么?何时开始她也会撒娇?会用这种诱-惑的招数?何欣宁,你这个女人还有多少面孔是我没看过的?你利用我的同情心装可怜、扮柔弱,以为我就要像傻子一样被你骗么? 
他轻轻拉开她环绕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借着昏黄的灯光紧紧注视着她。那幽冷的目光盯得她脊背发寒,吞了吞口水道:“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尉馨跟你说了什么?如果是她说的话,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相信?” 
“如果她不可以信,那你就可以信吗?”沈奕棠转身,用力拖住她的手腕,快步走上十二楼,欣宁连大气都没喘一口就被拽进了门内。 
“沈奕棠,你有话倒是直说啊!这样子搞得我很莫名其妙!” 
“不用说的,你自己看!”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都是用彩墨打印的,但每个画面清晰可见。 
欣宁狐疑地拿起一看,脸色逐渐变得沉重。握紧纸页,她迟疑地问:“这是哪里来的?” 
“不要问我哪里来的,你只要回答昨天是不是去过这家咖啡厅?是不是见过王逸辰?是不是没有告诉我?是不是该死的装病躺在床上,还让我快点回家做饭?”他越说越激动,俊颜微红。 
第一次疼惜这个女人,第一次为她做饭,第一次感觉这桩婚姻其实也可以过得温馨,第一次觉得对尉馨的心开始动摇…然而,这算什么呢? 
欣宁怔怔地退后两步,哑口无言,在他冷冽的逼视下,她僵硬地点点头。 
沈奕棠足足看了她半分钟,时间像静止了一般,而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很好!何欣宁,你真的装得很好!”他进入书房,关门的声音好重,重得仿佛要把整个屋子的玻璃都给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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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时期(一)
欣宁呆了好久才回过神,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跑过去拍打着门:“我可以解释啊!这完全可以解释啊!我跟逸辰光明正大地见面,绝对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栩也在,不信你打如栩的电话问她!” 
“奕棠,这是个误会,我们不可以坐下来好好沟通吗?我不知道偷拍照片的人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请你冷静点听我说…”* 
“奕棠…” 
沈奕棠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将窗户打开,俯览远处的万家灯火。风声吹散了她的声音,他不想听,只知道自己用诚心去面对她的时候,她却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欺骗了自己。 
他对她那些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感觉像一朵刚萌芽的小花,尚未开放就被人狠狠掐去一截,风雨飘摇,难以成长。 
“奕棠,你别这样子嘛!你和尉馨经常出去,我都大方地批准。就算明知道你们做出了多么过分的事…我也宽宏大量没有计较…”事实上她计较得要死,不想用暴力加速婚姻的决裂而已。此时的欣宁头晕脑胀,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能会引起怎样更严重的误会。 
沈奕棠修长的背影孤直,如同一尊雕塑,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刚才他可是听得一字不漏,她的宽宏大量是说明她已经不在乎了吧?好!那他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 
“奕棠,你这样是在逃避问题,我承认我昨天见了逸辰是有点不对,但我们只是喝喝咖啡,讨论点事情而已。真的啦!你就信我一次嘛,念在初犯,给个机会好不好?” 
… 
欣宁慢慢挺直了腰杆,谁说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的?她在这里口水都要讲干了,低声下气承认错误,他铁石心肠没有半点反应。而她说着说着,不由自主想起他曾做过更过分的事,语气再也柔弱不起来。 
她笔直地站在门外,情绪逐渐冷静:“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事实就是怎样?他想得龌龊了吗?她跟王逸辰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尉馨是提起过,但母亲也提醒过,自己更亲眼撞见过几回,要说他们俩没暧昧关系,谁都不信! 
沈奕棠从恍惚地思绪里拉回神,门外已没了动静。 
欣宁从小就是那种受了委屈也不会哭闹的女人,她认为那是弱者的表现。照片是真,沈奕棠感觉被欺骗而生气,她可以理解,只叹自己不小心被人偷拍利用了。但是回头一想,是谁?除了尉馨,她实在想不出其他还有谁会刻意离间他们夫妻关系。 
两人各据一方,思绪都不能停歇,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约莫过了一两个小时,沈奕棠才走出书房。 
欣宁坐在沙发上发呆,听到声响飞快地抬头:“你不生气了?” 
他眼角都没动一下,到餐桌旁给倒了一杯水喝。 
欣宁焦急地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仰起脸庞:“奕棠,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他面无表情,拉开她的手,把杯子放在桌上。 
“给你照片的人是尉馨,对不对?她一直假惺惺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暗中想尽办法破坏我们的感情…” 
“何欣宁。”他警告性地眯起眼,眼神凌厉而嘲讽地似要戳穿她。 
“我说的是真的!”欣宁对上他的眼睛,发现他震惊过后,压根就不信她。 
“我们之间有感情可以破坏吗?你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到底是谁在假装?不要因为自己做了亏心事被人抓住把柄,就妄想拖别人下水。我可以很清楚明白地告诉你——你和馨馨比起来,我绝对相信她。”他轻轻勾起嘴角,话语很残酷,“九年来,她从未欺骗过我,而你…” 
他不屑地摇摇头,推开她挡住自己的娇小身子,眼里曾有的温柔消失不见。 
欣宁皱眉,深呼吸劝自己冷静:“九年,你以为她真的从没有骗过你?不可能!何况你们分开了四年,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她。沈奕棠,我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句?” 
“闭嘴!我是很想信你,但事实证明,你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我相信。” 
“你怎么可以因为那样一个小误会,而否定我的真诚呢?” 
“我就是可以。”他冷硬地回答。 
欣宁抚着额头晃了晃,不知道还能找什么说辞让他别这样固执。 
人都习惯性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跟自负无关。若要沈奕棠想象出尉馨欺骗自己的情形,实在有些困难。他只知道,尉馨隐瞒着一些难以启齿的秘密,但隐瞒不代表欺骗。 
“何欣宁,你听好!不要以为这两天我对你有所纵容,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如果不是你装病痛欺骗我,我根本就不会多看你一眼。我对馨馨的感情和信任,也不是你几句话可以破坏的。” 
隐忍怒气的欣宁紧握拳头,被他的话刺激得簌簌轻颤。 
“我是告诉你事实,希望你不要被她柔弱的外表蒙蔽了双眼。” 
“何欣宁,你就只有这点卑劣的本事,明明自己犯了错,还非要把话题转移到别人身上去吗?你早就嫉妒她,嫉妒我对她好、宠爱她,你说馨馨早就知道我们已经结婚,好!你拿什么证据来证明?” 
欣宁抖动着手里的照片:“这个就是她拍的!” 
沈奕棠冷笑:“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些!我老实告诉你,她根本就以为你跟姓王的是一对!” 
“她装的!” 
“你没有资格说她!” 
“我…我是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