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咖啡厅,目光仍是左右看了一下,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了过来。
郑忧迟疑地皱了皱眉,上前拉开了车门。
“我只跟你说几句话。”一坐上去,她便开口道,并没有要道谢的意思。她想,纵使他再救自己一次,也弥补不了曾经的伤害。
黑司靳看她一眼,薄唇微抿,没有回答,车子却平稳地驶了出去。
“停车。”郑忧懊恼地喊道。
“先闭眼休息一会,我们需要好好谈谈。”黑司靳的声音却很温和,车子反而加快了速度。

待发现车子越来越接近的方向时,郑忧不由地生起一股紧张。
“为什么带我来你家?”郑忧想让自己看上去平静点。
黑司靳依然没有回答,车子也不曾有分秒停顿。
大约过了一分来中,他才突然沉声开口:“那个女人的丈夫就是因为忆丰的事被抓了进去,其实这件案子不是商业间谍案,应该说是忆丰内部的问题。不过,那女人说有人告诉她,是你害得她丈夫被抓,因为楚子睿花了大价钱让人替你顶的罪。所以她就要来找你报仇。”
郑忧的眉宇间有抹散不开的愁,叹息道:“唉!她现在怎么样了?”
黑司靳抿起薄唇:“你希望她怎样?交给警察?”
郑忧摇摇头:“不,她也是无辜的。”
“所以,我让保全将她放走了。”
听到这个答案,郑忧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她刚才真有过担心,生怕他去处理那个可怜的女人,谁不知道黑司靳以手段冷酷闻名。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之所以可以放过那个女人,可能因为被欺负的自己并不是他所在乎的!
如果换成是凝凝,他会毫不犹豫地将那女人送去警察局吧!
可是…
可是为什么他冲过来抱着自己时,语气会充满担心,那么焦灼?

(好惨啊!我一次只能用心写一个故事,〈总裁爹地酷妈咪〉小夜他们的爱情,只好暂时搞个马拉松了…)

143 情回路转八

“不要再想了,这件案子里,你也是受害人。”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有种安定人心的作用。
就在郑忧勿自出神时,车子悄然停下,属于黑司靳的个人别墅已经到了。<font color‘#e5fadd’>
黑司靳突然伸手扳正她的肩膀,幽暗的视线落在她受伤的脖子上。一看到那雪白的肌肤出现了四个红色的血印,他的眼中就不由自主迸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意。
“我不该放过那个该死的女人的!”他变了语气,咬牙说道。
郑忧为他这句话,猛地心悸了一下。
修长的手指带着温热轻触上她的脖子,她像碰到电流一样颤栗了一下,飞快地拍开他的手:“黑先生,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黑司靳拧起眉毛,手指在空中收紧,改为轻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增添了柔和:“进去坐坐,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郑忧拉了拉衣服领口,掩饰住脖子上的几道伤痕,道:“不用了。”
黑司靳自己索性先下了车,绕过去二话不说拉她下车。
四年,郑忧第一次踏入这道门。
她脚步停顿,他并不知道她内心的苦涩与踌躇,拉她的大手霸道中透着温柔。
“玉嫂,马上拿医药箱出来。”刚进客厅,黑司靳就朝里面命令道。
玉嫂快步出来迎接:“先生,你回来啦!这位是…这位是上次的那位小姐?”
郑忧对上玉嫂好奇打量的眼睛,轻轻点头:“恩,玉嫂的记性真好。”
“因为小姐给人的感觉很特别。不过小姐你好像比上次瘦了很多。”玉嫂毫无心机地说道。
特别?难道玉嫂会看出什么?郑忧不觉有点紧张,情不自禁摸摸自己的消瘦的脸,心想此刻这张脸一定很苍白吧!没想到玉嫂还是那么细心。
“玉嫂,没听到我的话吗?郑小姐受了伤,马上拿药箱过来。”黑司靳将郑忧拉到沙发上坐下,目光阴沉地盯着她的伤口。
郑小姐?
玉嫂听到这个称呼,又是一愣,这才看到郑忧脖子上的血印,吃了一惊,匆匆奔进房间,“我马上去拿。”
一分钟后,黑司靳亲自取出消毒水、棉签等用品,看到郑忧满身防备地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他不禁靠过去,命令道:“别动!把扣子解开。”
“不用你来。”郑忧心里多少有种叛逆,即使明知道他现在这样做是一片好心。
可是,好心的背后是因为惭愧吗?
因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所以惭愧?
“快点!”黑司靳看到她雪白肌肤上的血迹,眉头几乎要打成一个结。
他在心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种感觉叫作“心痛”,为她的受伤而心脏抽搐,闷闷地只想让她不让到半点伤害。对于伤害她的那个人,他也想不客气地教训一下,可是他却放过了。
没有原因,仅是凭直觉地去想,郑忧应该不会愿意看到他为此去惩罚谁。
在他那双阴鸷吓人的利眸注视下,郑忧突然站起身:“我自己可以来,借你的洗手间用一下。”
刹那间,一股力道将她的身子拉下,她差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她赶紧端正姿势,他的大手已经没有迟疑地拉开她的领口。
沾了消毒水的棉签利落地按在郑忧的伤口处,她突然被药水刺激得吸了口气。
然后,她看到了男人的嘴角闪过一丝带着快意的轻笑。
这可恶的家伙,以为她好欺负,表面上想帮她清理伤口,实则是要报复她吗?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你是故意的。”
黑司靳一本正经道:“你应该荣幸,我第一次亲手给女人上药。”
郑忧咬牙道:“谁要你好心了…啊…”她又抽了口气,非常确定这小气的男人根本就是蓄意报复。
“抱歉,带点刺激性的药水消毒效果比较好一点。”黑司靳不以为意,紧蹙的浓眉渐渐松开,眼神十分专注,而手里的动作不知不觉变得轻柔。
“鬼话!现在的药水根本没这么恶质的了…啊…你分明就是…王八蛋!”郑忧忍不住要逃开,咒骂声响亮出口。
“女人还是斯文点比较好。”黑司靳停下手里动作,一字一字道。
郑忧几乎要挥一个拳头过去,这明明就是小伤,即使淌了几条血细出来,也犯不着受这罪。
玉嫂在一旁看不过去了,插嘴道:“先生,要不还是我来吧?郑小姐是女人家,要温柔点才好。”
其实她也很想对郑忧说,我们家先生已经尽他最大的努力表现温柔了,还没见他对谁费心过,就连沈大小姐来这里,他心里想好好呵护,行动上却从未这么细心。
“玉嫂,有什么好的药膏找出来。”黑司靳没有放开郑忧。
玉嫂低头在药箱里查找一圈,取出一支白色的软膏,递给他:“这个好,上次先生车祸被刮伤了,医生说这个擦了不会留疤。”
车祸?郑忧的心狂猛地惊悸了一拍,骤然对上黑司靳幽暗的眸子。
玉嫂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慢吞吞地补充道:“噢,也不是什么大车祸,就是先生有段时间很消沉,喝了酒还敢开车,结果自己撞在…”
“玉嫂。”黑司靳警告地喊道。
“撞在路边的栏杆上,幸好没什么大事,只是手被车座旁边的什么西刮伤了一道口子而已。呵呵。”玉嫂无视于某人严厉的眼神,坚持把话说完。

(哈,因为连写了3章,一直在修改,所以传晚了。不过大家大约也摸到了规律,一般上班时间,我更新都是晚上,吼!)

144 情回路转九

“算了,你这点伤小事很快就会好,否则我真要后悔放过那个发疯的女人!”黑司靳接过玉嫂在旁边递过的新棉签,脸上闪过暴戾。
“本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人家是受了重大刺激,情有可缘。”郑忧撇撇唇,不领他的情,咬着牙要跟他唱反调。哼!亏她刚才还真的为“车祸”两个字不受控制地担心了两秒钟。
“你这是怪我多管闲事吗?”黑司靳不悦地盯着她,棉签在伤口处按压了几秒钟。
“你完全可以不理会的。”郑忧说不出感激的话,将脸别向一旁,却正好对上玉嫂微笑着饱含探究的目光。她莫名地耳根一热,慌忙低下了头。
有时候就是这么回事,太关切太亲密的人,反而会忽略了对方最熟悉的地方,或许是因为某个固执地认定,某个觉得“不可能”的念头,又或许为一种寂静深夜的恐惧,而让心灵产生了不可思议的盲点。
而事外的人却不一样,他们会保持着原本的理性和思考,会比亲密的人更容易看到事物的真相。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比如说玉嫂,她第一次见到郑忧时,跟其他人一样会自然产生一种特别感觉,会为郑忧与小央相似的身影而感到迷惑。 而第二次见到郑忧时,她的迷惑变得更深,因为这是四年前黑司靳第一次主动带女人回来,不仅如此,还近乎温柔体贴地为郑忧上药…
她开始期待某些事情的发生,痛失四年的爱情是否在先生身上要重新复苏了?
“你总是这样子吗?”黑司靳的声音打断了两个女人各异的复杂心思。
郑忧抬起头:“什么?”
黑司靳将指腹沾上药膏,看到她的身子敏感地往后一缩,立刻板起了面容,一手抓住她的肩,另一手将药膏涂抹了上去。
冰凉的感觉刹时从伤口处传散,化解了原本消毒水的刺痛。
这时候,她听到他的回答:“你对所有人都有一副烂好心肠,惟独对我…”
他语气一顿,紧盯着她:“像是对待仇人一样!小忧,我曾经是对不起小央,这辈子已经没有办法重来一次。但是知道你是小央的堂姐之后,我有真正伤害过你吗?”
玉嫂的疑惑顿时得到了很多答案。
郑忧推开他的手,再一次站起身,面色显得那么淡漠:“我对所有人好,惟独对你像仇人一样,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你的真面目。而你之所以现在这样对我,只是因为我是小央的堂姐,你对我表示的是愧疚,而对其他人仍是一样的冷酷!对不起,黑先生,我不想在这样的人家里多留一分钟,再见。”
黑司靳猛然绷紧了身躯,俊挺五官似乎霎时凌厉了几分。
玉嫂更是惊讶地忘记收拾药箱,却也在此刻感觉到一股微妙的气流从这对针锋相对的年轻人身上传出。
见她真的举步离开,黑司靳岂肯放过?他要证明的西还没有实现呢!于是,再此扣住她纤细的手腕,直接往楼上带去。
“黑司靳,请你放尊重点。”郑忧最讨厌他这样霸道无礼的行为。
“我也想放,可是你并没有给我机会,只好得罪了。”黑司靳没有停留脚步,很快来到客厅侧面靠墙的宽阔楼梯旁。
“你想做什么?”郑忧收不回手,放弃了与他抗衡。
“给你看样西。”黑司靳见她不再挣扎,大手改为轻握,“做女人不要太骄傲固执。”
“做男人也不要太嚣张野蛮!”郑忧不甘示弱地回敬。
“对待骄傲固执的女人,有时候嚣张野蛮点也没错。”黑司靳不慌不忙地说。
“你…”郑忧忽地一下甩开他的手,没有多想,反而蹭蹭蹭自有意识地往楼上去了。
黑司靳的嘴角微微扬起,他们这是在斗嘴么?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跟一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斗嘴?想不到也有一天会发生在他黑司靳的身上,不过看她皱着眉瞪着眼睛的模样,真是可爱,让冰冷坚硬的心奇迹般地变得柔软。
然而,惊讶到目瞪口呆的绝对不是他们自己,而是被他们遗忘在背后的玉嫂。
她几乎不记得黑司靳还有这样的一面,这是从前他跟小央在一起也不曾有过的情形。那时候的小央温婉柔顺,会开心地笑,会羞涩地撒娇,会又气又恼地抱怨,就是没见他们针锋相对似的斗嘴。
而跟沈大小姐更加不可能,他几乎是极力想表现出宠溺着的一面,但往往又让人感觉那宠溺的眼神很飘渺…
看来,这个叫郑忧的女人真了不起啊!
可是…黑司靳到底是因为郑忧本身的性格而对她特别,还是因为她是小央的堂姐才待她如此呢?
玉嫂摇摇头,叹息一声,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后,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如果阿靳是要带郑小姐进入那处禁地的话,我看我以后还是不要让沈大小姐上楼了。”
“诶!先生,干脆留郑小姐一起吃晚餐啊!你们两个慢慢聊,玉嫂我现在就去做饭去。”玉嫂突然亮开嗓子冲楼上大声道。
她从小看着黑司靳长大,三十年来,虽以主仆相称,但感情却是实实在在如同亲人一般。郑忧这女孩子人长得漂亮,气质干净,尤其是能让过了四年行尸走肉生活一般的阿靳恢复生气,她怎么地都要留住这女孩。
黑司靳盯着前面郑忧的背影,耳边回荡着玉嫂的喊声,坚实的下颌情不自禁收拢。

145 情回路转十

郑忧快速走了几步,及时刹住脚步,她这是做什么呢?怎么被他一激就冲动地跑楼上来了。
心脏一次比一次跳得激动,她问自己,到底在冲动些什么?
这是不对的!不对的!
前面犹如万丈深渊,站在悬崖边,不应该再往前探索,否则跌下去就不只是粉身碎骨了。
黑司靳就是她的万丈深渊,人失足过一次不能再失足第二次啊!
她慌忙转身,一头撞进他坚硬的胸膛。
站在这间锁住自己的秘密与爱情房间门口,黑司靳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扶住她的肩头,敛着眉宇在迟疑,在思考,在沉默。
该不该让这个女人进入房间呢?
郑忧也是心中苦涩得紧,心脏跳得有点急促。但她看到黑司靳抿着薄唇一副为难的模样,不禁起了兴致,她环起手臂,故意挑着眉看他:“怎么?不是有西给我看么?拿不出来了?”
黑司靳咬咬牙根,大手落在门把上;“你等一下。”
“这房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原本不想追问的,看他这么紧张,她按捺不住脱口而出。
“你等一下。”他仍是这样重复道。
“如果我要进去看看呢?”不知从哪突生一股倔强,郑忧很想看看这间曾经只属于他们俩的卧房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难道这里已经有另外的女人进驻?
是姐姐么?

不能抑制的酸楚骤然涌至,她靠着墙握紧了手指,脸色更加苍白。
“你要拿什么就快点,别浪费时间。”她极力忍着混乱的思绪,面无表情道。
黑司靳深深注视着她,手一动,门柄转动的声音。
郑忧转过身闭上眼睛。
她记得房间里的每一样摆设,记得那张两米的大床摆在屋子的正中央,床头上方的墙上是他们俩的婚纱照。
她记得那如同海水一般蔚蓝的窗帘,当轻风吹进,窗帘微微摇晃,就像是大海的波浪。
窗台很宽,她曾在嵌着雪白瓷砖的窗台上养着两瓶太阳花,希望每天清晨能看到太阳花朝气蓬勃的样子。
她还记得自己亲手挑选的玫瑰紫红的梳妆台。当时他还皱着眉头说,不喜欢视野里出现这样鲜艳的颜色,但她说生活就应该多彩多姿,看到美丽的颜色会让人心情愉悦。
结果,他竟也没再阻止。
于是,她又不屈不挠地将原本黑色沉重的衣柜,也换成了跟梳妆台一样的系列柜。
再后来,她一个人逛街,看到喜欢的卧居家具,就往家买。
卧室里逐渐多了米色的地毯,以及散发着温馨色彩的米色的沙发…
她记得很多个夜晚,他会抱着她一同洗澡,她一开始羞涩到只想连滚带爬跑出去,后来也渐渐适应了他霸道的要求。有时候,在他的挑/逗之下,她会控制不住在他的怀里低吟…
他们会从浴室回到房间,会在那米色的长发地毯以及温馨的沙发上翻滚,纠缠…
那张大床有着他们无数的记忆,或甜蜜,或痛苦,或挣扎,或悲哀…
所以,这间卧室里充满了他与她放开心怀的爱与恨,不曾掩饰的真正的自我。
画面如同潮水一般涌来,郑忧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站不稳脚。
“进来吧!”身后突然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很快,她僵硬的身子被人拥住,走了进去。<font color‘#e5fadd’>
呃…
郑忧睁大眼睛,她真的愣住了。
她僵硬着,然后不由自主轻颤着。
眼前的一切犹如梦境,跟记忆中的画面一模一样。夜风从纱窗外吹进,窗帘微微起伏,掀起柔软的波浪,两瓶太阳花即使是在夜间,依然显得朝气蓬勃,开得灿烂。
宽阔舒适的大床、米色的地毯以及沙发,沙发上整齐摆着两个心型的抱枕。
玫瑰一般紫红色的柜子以及梳妆台…
墙上巨大的彩色婚纱照,他英俊的面容只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而她明媚的双眸里盛满了甜蜜与幸福。
那时候,只觉得甜蜜与幸福就是认识他,能嫁给他,多么简单而可笑…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跟四年前一模一样?这样做有用么?有用么?
能挽回什么?不可能…一切都不可能了!
黑司靳可以理解她的反应,任谁进入一个已经单身四年的男人房间,看到这副充满女性气息的画面,都会吃惊的。
他看见郑忧的视线定定落在婚纱照上时,黑眸迅速黯淡下来,眉宇间笼上一层轻霾。
“她和凝凝真的很像…”沙哑的声音隐藏着哀伤。
“所以沈小姐是替身,你从她身上寻找影子。”郑忧一针见血地指出。
“可惜…凝凝永远不会变成她。”黑司靳说完绷紧了脸,似乎不打算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但我想凝凝是她留给我唯一的补偿方式。”
不再多言,他大步走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浅蓝色小纸盒。
郑忧霎时如同从睡梦中惊醒一般,盯着他手中的盒子。
“这是…”
“你亲自寄来的礼物,应该认识吧!”
“当然,可是…你不是把她送给沈小姐了吗?”
“我从没有那么说过,更没那么做过。”
黑司靳的表情十分严肃,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他没忘记去找凝凝询问此事时,凝凝眼中的光芒闪烁,也没忘记她突然被问时美丽嘴角的微微一僵。但是,他不能去深究真相,她是小央的亲姐姐,是他承诺要用心爱护的女人。
如果真的有所欺骗,那就让他来解开误会,做出证明就好。若是四年前,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想保护的一方,毫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然而,今非昔比,这两个女人,他只想着谁也不能伤害。

(第四更,哈哈)

146 爱海桑田一

黑司靳轻轻打开盒子,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三只纸鹤,一只黄色、一只红色,最大的那只则是蓝色。
郑忧半信半疑地拿出那只红色的,愣住了。
真的是小星亲手做的,上面的铅笔字迹幼稚而青涩,写“妈咪”两个字时,他还写错了偏旁,所以用橡皮用力地擦掉重新写了一遍。这只纸鹤上依然留存着橡皮擦拭过后的印记。
“怎么可能?”她喃喃道。
“为什么不可能?”黑司靳反问,取出那只最小的纸鹤,“它们一直都在我这里。凝凝…或许你看错了什么,误会了吧?”
是误会吗?郑忧盯着红色的纸鹤,当日在忆丰跟沈凝对话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是啊!就是纸鹤呢!不过手工好差劲哦,怪不得阿靳连看都不看,我一问他他二话不说就送给了我。呵呵。”
“有什么不对劲吗?我昨天去阿靳那里还以为他藏着什么好宝贝,就顺道要了过来,刚才才有时间打开看,没想到是这么幼稚的西…小忧,你怎么了?不会是病还没好吧?”

郑忧的眼前突然发黑,打了个寒颤。
姐姐与黑司靳,到底可以相信谁?手中这纸鹤又千真万确是小星亲手做的那只,到底是怎么了?
黑司靳见她咬着唇像失去知觉一样无所反应,将盒子放在桌上,关心地问:“你还是不相信吗?我黑司靳虽然做过错事,但还不至于卑劣到践踏小孩子的心意。”
郑忧听着,脑海里有什么炸开了,火花骤现一般闪过一个认知——如果不是黑司靳做的,那就是姐姐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可是,为什么?姐姐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
“看上去你的身子真的很虚弱。”黑司靳皱起眉,轻轻拿过她手里的纸鹤,装进盒子,盒子再次被摆在床头。他转身拉起她:“走吧,我们先下楼,玉嫂在准备晚餐了。”
“你要留我在这里吃晚餐?”郑忧还沉浸在难以理清的思绪中,有些混乱。
“怎么说也已经来了,就留下一起吃吧!尝尝我们玉嫂的手艺,以前小央很喜欢的。”黑司靳说着看了看墙壁上巨大的婚纱照,对上小央含笑的眼睛。
“黑司靳…这不像是你的作风。”郑忧也望着照片,拍结婚照时的心情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时候真以为找到了可以依靠一生给予幸福的饿男人。
黑司靳垂下眼睫,微笑:“你是小央的堂姐,也算是亲戚了,我想如果小央在的话,也一定会留你在这里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