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浓看了无影一眼，连忙对黑山王道：“山王莫生气，何必跟一个小侍女计较？来，让香浓敬山王一杯，消消气。”
无影仍是面无表情，杯中酒已经喝了下去，眼睛盯向黑山王，目光又冷又沉却让人看不出思绪。黑山王本想给天女一个面子，但看他这等冷漠的表情，便气愤地将司空梦拉向自己，大声道：“多谢天女好意，但现在是这个丑侍女得罪了我，该赔酒道歉的也该是她！”
司空梦本想忍着，但看无影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像千年寒冰一样冷酷，只好咬着牙道：“请山王大人先放开我。”
“放开你？该死的丑女人，你不知道在本大王面前该称奴婢吗？”黑山王不但不放开她，反而将她拉得更近，另一只黝黑的大手肆意地捏了她脸颊一把，“啧啧，我说魔君老弟，这山上的女人个个漂亮，怎么会多出来这么个丑女人呢？原来这脸蛋摸起来还挺水嫩的。”
无影放下酒杯，没人注意到他手指的僵硬，暗沉的黑眸里也酝酿着风暴。
黑山王注视着他的神色，由原来的愤怒逐渐笑得诡异。他早就发现了，这个面容平凡的侍女一直静侯在魔君身边，她的目光好多次都复杂地注视着魔君，神情举止都给人一股特别的感觉。而魔君虽然一眼都没看她，但每次她给自己斟酒时，魔君的嘴角都会不自觉地垂下去一点。
**
司空梦被黑山王的动作激得怒火中烧，可惜她挣脱不得，视线从无影身上一闪而过，心口却凉了半截。她清丽的水眸对上黑山王的眼：“山王大人想要怎样？”
“放开她！”无影突然出声。
香浓仿佛早有预料，神态反而娴静起来。黑山王表情一怔，随即嘿嘿地笑出声，那脸色说便就便，“魔君老弟终于开口了！呵呵，你这位丑侍女根本不会伺候人，就让本大王来帮你调教调教吧！”
司空梦皱起眉，因为无影的突然开口，她竟然有种莫名其妙酸涩的感觉。黑山王故意将她往身前拖，那股闷人的酒气熏得她只想吐，她忍不住想将手腕挣扎出来。
“放开他！”无影再次出声，警告的意味十分浓烈。
黑山王一舜不舜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如言放开了司空梦，但没那么容易罢休：“魔君老弟对下人很关心嘛！这个丑女人服侍不周总是事实，现在罚她喝下三杯酒道歉，老弟你没意见吧？”
他一口一个“老弟”，话语里充满了狡诈的意味，无影微微皱眉，直接将沉冷的目光睇向他。
香浓见气氛里充斥着难以消散的火药味，露出绝美的笑颜：“山王大人有大量，哪能真跟一个小侍女计较，您说是不是？有香浓亲自给山王陪酒道歉还不够么？”
黑山王越瞧越觉得司空梦身份特别，哪有两位主子一齐帮个丑丫头说话的？他浓眉一掀，端起酒杯笑道：“哈哈，天女不但人长得美若天仙，连心地也这么善良，对下人体贴得很哪！让在下惭愧，惭愧…”
司空梦愣住，没想到香浓会帮助自己，而无影的脸色却是阴骘得让人不敢再看一眼，巧然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乖巧地为香浓和黑山王重新斟好了酒。司空梦一整天恍惚着的心，到此时才真的生出一股闷疼来。
“不会伺候人，还不退下！”无影出声命令道。
司空梦猛然望进他含怒的黑眸里，呼吸不觉紧窒，无法去思考他为什么会如此冷淡怪异，微微福身飞快地退了下去。
**
宴后。
巧然端着茶水进入香浓房里，香浓放下手中的梳子，在镜子里注视着巧然。
“昨夜梦姑娘真的一夜都没回房？”
“是的，娘娘，她跟圣君在一起。”巧然将茶水摆在桌上。
“孤男寡女整夜都在一起？”香浓转过头来，美丽的眼眸中有着深深的疑惑，“圣君对梦姑娘也很特别。”
“恩，不过总比殿下对她特别要来得好，毕竟殿下的心只能放在娘娘身上。今儿个殿下已经怀疑她的话了，所以席上才会对她那么冷淡。”巧然小心地倒好茶，将茶杯端到香浓面前。
香浓笑道：“你做得很好，要不是特意将殿下惊醒，殿下也不会亲眼看到梦姑娘夜不归宿。”
巧然也笑道：“这都是为了殿下和娘娘好，巧然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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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前世情缘（五）
有了上次前车之鉴，司空梦心底再怎么忐忑也不敢擅自离席。
主客之间饮酒作乐，身为侍女，巧然很尽职地侍奉着主子。司空梦也不得不学她的样子，半跪在台阶之上，开始为无影和客人们斟酒。奇怪的是平时目光总会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的无影，半个时辰里竟然没再看她一眼，仿佛她真的只是个普通侍女，渺小到可以让人忽略。
就在这时，一件意外发生了，让人想忽略都难。
那位畜着一脸胡须被人称为“黑山王”的人在魔界也有一定的势力，此次上山来说是要与魔君结盟。此时黑山王已有五六分醉意，司空梦在替他倒酒时不小心被他粗重的嗓子吓了一跳，酒水洒了出来。顿时，黑山王惊叫着大拍桌子，将酒壶打翻，大手倏地扣住司空梦的手腕，狠厉道：“笨手笨脚，会不会伺候人？”
司空梦何曾遇到过这种事，当下睁大了眼睛直望着他，下意识想要挣脱开来。
黑山王本就被无影冷漠的态度刺激得满腹怒火，这会正好有了发作的机会，愤怒咆哮道：“该死的丑女人，弄坏了本大王的衣袍，还不快点替本大王擦干净！”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黑山王的故意刁难，他来幽雾峰探听血玉和天女之事，摆明了对未来的权杖虎视眈眈。但是，个性嚣张狂妄的他也打算在魔君面前显示自己的威风，所以抓着司空梦的手更加用力起来。
司空梦吸了口气，感觉手腕快要被箍断，青紫的红印从对方粗大的指缝间隐约可见，可是她看一眼坐在席上的无影，后者依旧保持着冷漠之色，看不出要插手说话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他真不在乎吗？
司空梦的心陡然被什么撞了一下，手腕痛得直皱眉，疑惑地望着正端杯喝酒的夜无影。
香浓看了无影一眼，连忙对黑山王道：“山王莫生气，何必跟一个小侍女计较？来，让香浓敬山王一杯，消消气。”
无影仍是面无表情，杯中酒已经喝了下去，眼睛盯向黑山王，目光又冷又沉却让人看不出思绪。黑山王本想给天女一个面子，但看他这等冷漠的表情，便气愤地将司空梦拉向自己，大声道：“多谢天女好意，但现在是这个丑侍女得罪了我，该赔酒道歉的也该是她！”
司空梦本想忍着，但看无影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像千年寒冰一样冷酷，只好咬着牙道：“请山王大人先放开我。”
“放开你？该死的丑女人，你不知道在本大王面前该称奴婢吗？”黑山王不但不放开她，反而将她拉得更近，另一只黝黑的大手肆意地捏了她脸颊一把，“啧啧，我说魔君老弟，这山上的女人个个漂亮，怎么会多出来这么个丑女人呢？原来这脸蛋摸起来还挺水嫩的。”
无影放下酒杯，没人注意到他手指的僵硬，暗沉的黑眸里也酝酿着风暴。
黑山王注视着他的神色，由原来的愤怒逐渐笑得诡异。他早就发现了，这个面容平凡的侍女一直静侯在魔君身边，她的目光好多次都复杂地注视着魔君，神情举止都给人一股特别的感觉。而魔君虽然一眼都没看她，但每次她给自己斟酒时，魔君的嘴角都会不自觉地垂下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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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梦被黑山王的动作激得怒火中烧，可惜她挣脱不得，视线从无影身上一闪而过，心口却凉了半截。她清丽的水眸对上黑山王的眼：“山王大人想要怎样？”
“放开她！”无影突然出声。
香浓仿佛早有预料，神态反而娴静起来。黑山王表情一怔，随即嘿嘿地笑出声，那脸色说便就便，“魔君老弟终于开口了！呵呵，你这位丑侍女根本不会伺候人，就让本大王来帮你调教调教吧！”
司空梦皱起眉，因为无影的突然开口，她竟然有种莫名其妙酸涩的感觉。黑山王故意将她往身前拖，那股闷人的酒气熏得她只想吐，她忍不住想将手腕挣扎出来。
“放开他！”无影再次出声，警告的意味十分浓烈。
黑山王一舜不舜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如言放开了司空梦，但没那么容易罢休：“魔君老弟对下人很关心嘛！这个丑女人服侍不周总是事实，现在罚她喝下三杯酒道歉，老弟你没意见吧？”
他一口一个“老弟”，话语里充满了狡诈的意味，无影微微皱眉，直接将沉冷的目光睇向他。
香浓见气氛里充斥着难以消散的火药味，露出绝美的笑颜：“山王大人有大量，哪能真跟一个小侍女计较，您说是不是？有香浓亲自给山王陪酒道歉还不够么？”
黑山王越瞧越觉得司空梦身份特别，哪有两位主子一齐帮个丑丫头说话的？他浓眉一掀，端起酒杯笑道：“哈哈，天女不但人长得美若天仙，连心地也这么善良，对下人体贴得很哪！让在下惭愧，惭愧…”
司空梦愣住，没想到香浓会帮助自己，而无影的脸色却是阴骘得让人不敢再看一眼，巧然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乖巧地为香浓和黑山王重新斟好了酒。司空梦一整天恍惚着的心，到此时才真的生出一股闷疼来。
“不会伺候人，还不退下！”无影出声命令道。
司空梦猛然望进他含怒的黑眸里，呼吸不觉紧窒，无法去思考他为什么会如此冷淡怪异，微微福身飞快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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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后。
巧然端着茶水进入香浓房里，香浓放下手中的梳子，在镜子里注视着巧然。
“昨夜梦姑娘真的一夜都没回房？”
“是的，娘娘，她跟圣君在一起。”巧然将茶水摆在桌上。
“孤男寡女整夜都在一起？”香浓转过头来，美丽的眼眸中有着深深的疑惑，“圣君对梦姑娘也很特别。”
“恩，不过总比殿下对她特别要来得好，毕竟殿下的心只能放在娘娘身上。今儿个殿下已经怀疑她的话了，所以席上才会对她那么冷淡。”巧然小心地倒好茶，将茶杯端到香浓面前。
香浓笑道：“你做得很好，要不是特意将殿下惊醒，殿下也不会亲眼看到梦姑娘夜不归宿。”
巧然也笑道：“这都是为了殿下和娘娘好，巧然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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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前世情缘（六）
司空梦回到仆人房中，心神不宁，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无影冷淡的神色，隐隐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是因为昨夜的事吗？他察觉到她在说谎了吗？
不对，就算他发现她说谎，也应该是固执而愤怒地找自己问清楚缘由，不至于如此冷眼看人。
暮色笼罩天空，无影也没有出现找她，司空梦一开始觉得他应该还在招待黑山王，后来一想他对黑山王不冷不热的样子，不可能从上午一直陪到晚上。可是，他竟然没来找她…
心头若有所失。
月亮高挂在空中，夜，越来越浓。
司空梦开始为另一件事而紧张，无尘说今夜子时会在曼珠沙华树下等她，去还是不去？
心头一番拉扯，从未如此矛盾而茫然，前世的记忆让她害怕，惊慌着想要逃开。但神秘而悲痛的过去又像毒药一样震撼着她，吸引着她，想要去将那些恩怨探个彻底…
时间逐渐过去，夜里的气氛越发安静下来。
终于，她定下决心，再去一趟，不仅是对无尘的交代，也是对自己心中奇异感觉的交代。
**
“我终于来了。”无尘背对着蜿蜒的小路，声音温和而欣喜，然后慢慢地转过身。
月光比昨天晚上更明亮，他看到司空梦因急切赶路而显得嫣红的脸蛋，露出淡笑。
司空梦轻轻点了下头，为他那俊美的笑容而屏住了呼吸。他很自信，知道自己一定会来，他也很有耐心，早就在此等候。她希望自己是来对了。
夜风中一阵轻响，曼珠沙华的叶子摇曳出动人的声音，满树璀璨的银光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司空梦很快将注意力从他的笑容里拉出来，惊叹地望着神奇的花瓣。
这一夜，花瓣已经变成了紫色，每一朵都散发着神秘的力量。
想到昨夜看到的幻像，司空梦不敢跟无尘多说，径自席地而坐。无尘静静地注视着她好一会，嘴角笑容稍敛，也坐在她旁边。
“梦儿，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
司空梦听到他直呼自己名字，心弦又是轻震了一下。她闭上眼睛，凝住心神，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百年才遇的机会，我也不想错过。”
无尘的视线依然落在她的脸上，唇角扬高了一些：“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因为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的确是被惊到了，回去细细一想，不过是前世的事情…跟今生没有关系，我没有必要害怕。”司空梦说着睁开眼睛，望见满树在月色下轻摇的花瓣像在对自己笑，她也情不自禁苦笑了一下，“何况…无尘公子说要等我，我不能让公子白等一夜。”
无尘沉吟道：“那你是为了我而来？还是为了前世的记忆而来？”
司空梦脸上一热，连忙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公子别问了，我很好奇为什么前世自己会是天女？今天晚上弄明白了…明晚我不会再来。”
无尘深深看了她一眼，叹息着笑道：“你终于肯承认我们前世是认识的，而且还…”
“圣君！”司空梦索性改了种称呼，打断他的话。前世临死前的悲痛还压在胸口，夜圣膺不肯放手的痛呼还在脑海中回荡，她皱起了眉。
她还从不曾在他面前如此大声说，无尘明了地点点头，意有所指地说：“前世你是天女，一定也知道血玉的秘密，我昨夜看到你在前世用毕生的法力将血玉情咒改变了。如果都你能记起那些，说不定可以帮助无影早点进入天坛，拿到权杖。”
司空梦面色一僵，低头闭上眼睛：“那是魔君的事，香浓姑娘自会帮他。”
无尘将一双闪烁的黑眸注视着她，与她并坐在一起，沉默地闭上眼睛。
**
远远地，山间的小路上，月光映着一抹高大的身影，他深眯着眸子，有力的手指紧握在一起极力控制着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看到曼珠沙华树下一对并坐在一起的男女，看起来该死地亲密，该死的默契…
原来这就是她夜不归宿的真正原因，原来这就是让她可以脸不红气不喘撒谎的真正动力…
忍耐，忍耐。
终于忍耐不住，他大步着要冲上前去。
一只温柔的手拉住了他，低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殿下，不要冲动。”
“你？”无影转过身，看到香浓不施粉脂的面容正担心地望着自己，“你怎么来了？”
“浓浓正好没睡，听到窗前有动静，看到殿下出来便跟着过来了。”香浓不躲避他的质问，这个满脸隐忍着怒气的男人英俊的面孔微微扭曲，他在为另一个女人而生气。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因为任何一个聪明的女人都可以看出他对司空梦的特别。
但是，理解归理解，她更有自己的做法。
“殿下不能过去。”香浓的手没有放开，反而进一步握着他的，面带微笑。
无影挺拔的身躯几乎快要僵硬，他的目光很快又回到曼珠沙华树下的两人，幽黑的双目就要喷出火来。
香浓突然挡在他的面前，她的身高根本遮不住他的视线，于是大胆地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
“你做什么？”无影咬着牙将她的手拉开。
“浓浓是要提醒殿下，殿下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香浓依旧微笑着看他，声音低而清晰，“殿下对梦姑娘的心思究竟如何？而且对方可是圣君。”
“我…”无影狠狠地皱起眉，猛然奋力转过身。在这个自己最应该去爱的天女面前，让他如何回答？尤其是司空梦的撒谎、背叛行经让他的尊严深深受挫，他在瞬间像是领悟了什么，极力将怒火一点点压下。
“在上魔山之前，浓浓便告诉自己，既然决定面对自己的身份，便一定要完成今生使命。素闻殿下处事冷静果断，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殿下统一魔界的意志，可是浓浓上山以来看到的却是…”香浓说到这里，顿住话语。
无影眼角抽畜了一下，紧握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声音冷到极点：“多谢天女提醒。”说完，不再看曼珠沙华树下一眼，毅然离开。
香浓朝树下两人投去远远一瞥，美丽的嘴角扬起一丝清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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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前世情缘（六）
司空梦回到仆人房中，心神不宁，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无影冷淡的神色，隐隐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是因为昨夜的事吗？他察觉到她在说谎了吗？
不对，就算他发现她说谎，也应该是固执而愤怒地找自己问清楚缘由，不至于如此冷眼看人。
暮色笼罩天空，无影也没有出现找她，司空梦一开始觉得他应该还在招待黑山王，后来一想他对黑山王不冷不热的样子，不可能从上午一直陪到晚上。可是，他竟然没来找她…
心头若有所失。
月亮高挂在空中，夜，越来越浓。
司空梦开始为另一件事而紧张，无尘说今夜子时会在曼珠沙华树下等她，去还是不去？
心头一番拉扯，从未如此矛盾而茫然，前世的记忆让她害怕，惊慌着想要逃开。但神秘而悲痛的过去又像毒药一样震撼着她，吸引着她，想要去将那些恩怨探个彻底…
时间逐渐过去，夜里的气氛越发安静下来。
终于，她定下决心，再去一趟，不仅是对无尘的交代，也是对自己心中奇异感觉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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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来了。”无尘背对着蜿蜒的小路，声音温和而欣喜，然后慢慢地转过身。
月光比昨天晚上更明亮，他看到司空梦因急切赶路而显得嫣红的脸蛋，露出淡笑。
司空梦轻轻点了下头，为他那俊美的笑容而屏住了呼吸。他很自信，知道自己一定会来，他也很有耐心，早就在此等候。她希望自己是来对了。
夜风中一阵轻响，曼珠沙华的叶子摇曳出动人的声音，满树璀璨的银光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司空梦很快将注意力从他的笑容里拉出来，惊叹地望着神奇的花瓣。
这一夜，花瓣已经变成了紫色，每一朵都散发着神秘的力量。
想到昨夜看到的幻像，司空梦不敢跟无尘多说，径自席地而坐。无尘静静地注视着她好一会，嘴角笑容稍敛，也坐在她旁边。
“梦儿，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
司空梦听到他直呼自己名字，心弦又是轻震了一下。她闭上眼睛，凝住心神，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百年才遇的机会，我也不想错过。”
无尘的视线依然落在她的脸上，唇角扬高了一些：“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因为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的确是被惊到了，回去细细一想，不过是前世的事情…跟今生没有关系，我没有必要害怕。”司空梦说着睁开眼睛，望见满树在月色下轻摇的花瓣像在对自己笑，她也情不自禁苦笑了一下，“何况…无尘公子说要等我，我不能让公子白等一夜。”
无尘沉吟道：“那你是为了我而来？还是为了前世的记忆而来？”
司空梦脸上一热，连忙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公子别问了，我很好奇为什么前世自己会是天女？今天晚上弄明白了…明晚我不会再来。”
无尘深深看了她一眼，叹息着笑道：“你终于肯承认我们前世是认识的，而且还…”
“圣君！”司空梦索性改了种称呼，打断他的话。前世临死前的悲痛还压在胸口，夜圣膺不肯放手的痛呼还在脑海中回荡，她皱起了眉。
她还从不曾在他面前如此大声说，无尘明了地点点头，意有所指地说：“前世你是天女，一定也知道血玉的秘密，我昨夜看到你在前世用毕生的法力将血玉情咒改变了。如果都你能记起那些，说不定可以帮助无影早点进入天坛，拿到权杖。”
司空梦面色一僵，低头闭上眼睛：“那是魔君的事，香浓姑娘自会帮他。”
无尘将一双闪烁的黑眸注视着她，与她并坐在一起，沉默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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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山间的小路上，月光映着一抹高大的身影，他深眯着眸子，有力的手指紧握在一起极力控制着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看到曼珠沙华树下一对并坐在一起的男女，看起来该死地亲密，该死的默契…
原来这就是她夜不归宿的真正原因，原来这就是让她可以脸不红气不喘撒谎的真正动力…
忍耐，忍耐。
终于忍耐不住，他大步着要冲上前去。
一只温柔的手拉住了他，低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殿下，不要冲动。”
“你？”无影转过身，看到香浓不施粉脂的面容正担心地望着自己，“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