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会问。一个习惯性掩饰自己真正情绪的男人，是不喜欢别人探测他心事的。所以，她重新恢复了动作，用心地替他结着黑发，美丽的双唇始终轻扬着。
房中一片静寂，无尘站起身，回头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往门口走去。
香浓突然出声：“公子。”
无尘很意外她会叫住自己，疑惑地望着她。香浓走到他面前，声音轻柔：“公子如果的心事，愿意跟浓浓说么？”
无尘更是意外，他以为她永远不会问的。黑眸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幽光，在瞬间他又变成了那个看来玩世不恭的翩翩公子，“女人若将身子给了一个男人，其他男人是不是就没有机会了？”
香浓微微怔了一下，她聪明得不会认为无尘在说自己，“公子说的如果不是浓浓，那一定是有另一个女人碰到了这样的事，而且公子在犹豫要不要争取她？”
无尘脸色僵了一下，没想到她说的那么直接。
香浓微笑道：“除了花楼里的姑娘，一般女人都不会轻易交付自己的身体。女人总希望自己的身心一辈子只属于同一个男人，这就是所谓的贞洁。公子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
无尘凝视着她，不打算否认：“为了成全她的贞洁，我是不是就得放弃？”
“想不到…公子真的遇到了可以让自己动心的女人，呵呵。”香浓美丽的水眸中没有痛苦，只有着少许的失意，“浓浓觉得重点不是贞洁，而是公子是否在意这点？如果她心里爱着别人，又把身子交给了对方，那浓浓奉劝公子不要强人所难，喜欢她便不要让她痛苦。”
身为花楼的老板，香浓对贞洁的观念并不执着，虽然她只有无尘一个男人，但她知道世上许多比贞洁更重要的事情，比如说生存。一个人若连生存都无法保障，要贞洁又有何用？这胭脂楼从不勉强姑娘们接客，但这胭脂楼的姑娘个个都会为了生存而接客。
无尘垂下眼敛，似乎在思索，“我不知道是否动心，但我不希望她痛苦。”说完毅然走出门去，这一次香浓没再叫住他，她知道自己的公子爷是真的遇到倾心的女子了，只是那个女人是谁？
**
大概是昨夜一场暴雨将空气洗刷得异常清新，月迎楼的旗帜在晨曦中格外鲜艳。
花小样清早回来时，包三娘看她衣裳还是湿的，吓了一跳，立刻把她拎到房中。花小样面对三娘严厉质问的眼神，态度不若平日的嚣张，反而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司空梦回来没有？”
包三娘皱起眉头，感觉事态不对，“为什么这么问？你对她做过什么？”
花小样脸色微变，强硬撇着唇：“只是问问嘛，关心一下。三娘你先忙，我要出去先吃点东西哈。”
“你给我站住！花小样，你是不是又惹事了？”包三娘飞快地出手扣住她的肩头。
花小样吃痛地转回身子，吸了口气眼眶也变得红了起来：“好啦，我是做了件不好的事，昨夜还被师姐教训了一顿。”
“她会教训你？”包三娘眼眸闪过厉光，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她低头审视着花小样有些发白的脸色，“你对司空梦做什么了？”
“就是…我很讨厌她，所以昨夜利用司空临的消息引她去了十里坡，对她下了药…”花小样看到包三娘越发严厉的目光，声音弱了下去。
包三娘眯起了眼睛：“你害死了她？”
“没有，没有！我只是给她下了点软骨散和一些…销/魂散。”花小样迅速挣脱包三娘的手，退到门边，“我知道她是司空家的人又怎么会杀她呢？我本来只想教训一下她再给她解药的，后来听到师姐的萧声在催促，我怕有什么紧急任务才离开的。”
她不敢说实话，其实那会看到司空梦毫不畏惧的样子，她的确有动过杀意。后来见到师姐才知道司空梦不是普通的女子，可能跟“天血玉”有关后，她吓了一大跳，立刻重新赶回十里坡的破庙。破庙里空无一人，她想司空梦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包三娘看她这模样，心底大抵明白了。没错，其实她跟花小样一起同是胭脂门的人，但花小样性子太过张扬外露，有话藏不住想说就说，有些重大机密一般都瞒着她。花小样并不知道司空梦身上的秘密，更不知道她喜欢的那个夜公子其实就是…
“花小样，你听好。”包三娘决定告诉她真相，免得她继续无意中闯祸，否则主人生气谁也救不了她。
花小样大气不敢出，很认真地望着她。
包三娘道：“主人的目的是要找到真正的天女引出天血玉，确定天女身份后，促成她与魔君相爱让血玉合壁。你知道司空家被灭门的原因，所以司空梦的身份非常值得怀疑，万一她就是天女，你想想自己做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
花小样打了个冷颤，“三娘…可是我这样做也是…也是要分开她跟夜公子嘛，如果她真是天女，她就只能跟魔君相爱啊！”
包三娘寒着脸决定告诉她另一个秘密：“你可知道夜公子又是谁？”
“谁？”花小样吞了吞口水。
“九夜魔君。”包三娘刚说完，果然听到一声惊叫，她及时捂住了那张小嘴，“小姑奶奶，大家就知道你藏不住话才没告诉你。现在你必须看清楚，魔君与司空梦的事你都不准再插手！”
“不知者不为罪啊…你们又没告诉我。”花小样狡辩着，“再说，如果司空梦不是天女，夜公子就不能与她相爱的。那反过来我也做了件好事…”
“这一点连主人都无法确定。”包三娘用力敲了一下她的头，“那你就祈祷自己好运吧！总是这样嚣张行事，你总会吃自己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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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动心（二）
一夜彻底的欢爱让司空梦筋疲力尽，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里。洞里还有已经熄灭的火堆，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干了，再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然还覆着他的外袍。
顿时，记忆如潮水涌动，颠覆着瞬间的知觉。
奇怪的是夜无影不在，她吐了口气，走出洞口，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林子里，四处没有人迹，连班驳的小路都不见。想起昨夜，她双颊火红，心底充斥着各种滋味，无论哪种都让人痛彻心扉，没有勇气多想…
纵然如此，身子的酸痛却不容她逃避事实，昨夜无影在耳边的宣誓以及不可思议的温柔更让她心惊。
她害怕他的执着，害怕他霸道却温柔的眼神，如果他更野蛮点，她会让自己恨到底！可是，他为什么要表现出温柔呢？意识清醒的时候，她清楚地记得那温暖的胸膛和有力的手臂环绕着自己，那个时刻，她真的很没用地感觉到一种安全。
难道，这就是天女的宿命吗？
无论是什么情况下相遇，她都注定要成为他的女人吗？
不要…她不要！
司空梦支撑着走出好几步，心中满是惶恐不安，如果身子注定要被他夺走，那么她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心，什么天女前世她都不管，她就是无法忘记在自己最孤独无助的时候还被他强占，雪上加霜的痛…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她任性和置之死地去报复，她必须将曾经的仇恨变成寻找临儿的决心。
无影摘来了不少野果子，回来正好碰到司空梦想一个人悄悄离开，眉一皱，长腿大步迈过去很轻松地追上她。此时的她样子实在有够狼狈，有力的手指握住她的胳膊传递着不容抗拒的热度：“你要去哪里？”
司空梦不敢看他，却又无法躲避，只好干涩着嗓子道：“当然是快点离开这里…不知道暗风那里有没有消息？”
无影放开他，声音柔了几分：“昨夜风雨太大，马已经自己跑掉了，我们先吃些东西再走。”
司空梦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得过他，沉默着接过果子，任他再拉回山洞。他也没再出声，幽暗的眼神也很复杂，两人安静地吃完后，他带她来到溪边。
看她整理好仪容之后，无影终于缓缓开口道：“你会恨我么？”
司空梦惊慌地抬起眼，悄然抽紧了手指，“我不会感谢你。”
无影俊美的面容上勾出一抹温柔，他将那件外袍再次披到她柔弱的身子上，嗓音低沉：“你不恨我就好，至少我很庆幸你现在好好活着。那种情况下，我无论如何都会救你。”
司空梦别过头，皱起眉：“我该庆幸自己活着么？”她的心情太矛盾了，连逃避的选择都没有。
无影按住她的肩头，动作轻柔，眸光十分专注地落在她脸上：“梦，忘记过去，以后让我来保护你，好吗？”
今天早上他冷静地想了许久，她这几个月经历的变故太多，却以超乎常人的勇气和坚强继续生活着。这样的她让他钦佩，更让他心疼。昨夜的结合虽然情非得已，但他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不是想羞辱或占她便宜，只是因为想爱护她。以她的烈性，若以霸道专制的口吻给以宣告，只怕她会激烈反对，所以他选择了商量的语气。
司空梦苦涩地笑了一下，难掩哀戚，“我会忘记过去，但不是现在。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还有我自己要保护的人。如果你真想对我好，就请你答应我，帮我报完仇后尊重我的选择。”
无影瞧出她的故作坚强，也隐隐察觉到她想离开的意图，沉声道：“你和临儿都可以随我回山上。总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女人。”
司空梦没心思与他多说，刚知道自己是天女时，她经过了那么激烈的矛盾挣扎，对他的恨早已根深蒂固。天女与魔君为什么要注定绑在一起？如果她是天女，前面的八世都过得太辛苦，她这辈子要选择让自己过得轻松点，那么就恨着他离开吧！
曾经支撑她活下去的是“恨”，现在让她活下去的理由是“临儿”。
他说得对，学会忘记！让他主动放手。
走了几步，她突然转过身，无比认真且镇定地对他说：“如果你不能给我爱，那就不要照顾我。因为我要的是真爱！”
无影怔怔地盯着她羸弱的背影，感觉到一种拒绝和挑衅。她很清楚他的爱只能给天女，那么说这话的意思是——她还是想离开自己身边？
**
两人回到客栈时已是晚上，可暗风还没有回来，倒是天鹰稍来了天魔婆婆的信。无影对着那张纸条，黑眸里露出一种盼望已久的兴奋。
天魔婆婆说，昨夜在洛阳城附近出现了天血之光，跟在幽雾山的那次有所不同，这次的天血之光更亮更透。天血之光不是一种真正的光，而是被封印的灵气，几百年来只有可以预言的天魔家族才可以感觉到。
夜深时，暗风回来了，第一件事就跟跟无影报告：“殿下，我找遍了附近的小村子，都没找到那孩子。我担心胭脂门的人会不会已经察觉了，把他给…”
无影抬头制止他往下说，肯定地摇头：“若要杀掉临儿，他们早就会这样做了。很显然，他们留下临儿还有作用。明天一早，你再去找。”
“是。”暗风恭敬地答道，然后迟疑了会问，“梦姑娘应该没事了吧？”
“恩。”无影淡淡应道，神情没多大变化，他还在思索着天血之光的事。这一次为什么天血之光再次出现呢？跟上次出现的情况有何相似之处？如果圣水池没遭遇破坏，他还可以等待时机引出圣镜，圣镜可以解决一切疑问…
看来要解开谜底，非得回到山上去。
见暗风还没要离开的意思，无影疑惑道：“怎么了？还有什么发现吗？”
暗风皱皱眉：“属下不该多嘴，但是…殿下对梦姑娘是不是花的心思太多了？咳，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无尘也提醒过我，但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影坚定地回答让暗风不敢再提，沉默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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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努力地写，希望快点让大家看完。呵呵，因为过几天我就没什么时间啦！）
76 动心（三）
暗风还不敢提的就是槿儿，槿儿也住在附近的小村子，她说的确曾经看见过一个小孩子，前天还在村子里，昨天就没见着了。她承诺会帮暗风一起找，暗风本要拒绝，槿儿说能帮殿下分担事情也是她该做的。看到那双明媚的眼睛，暗风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他对她，很轻易就失去了免疫力，只能叮嘱她要小心点，一旦有什么发现就来找自己。
这样一个一心忠于主子又心思憨直的男人，怎会料到自己悄然动心的槿儿竟然是一个武功顶绝的女杀手？
村后的山头，四下静寂无声。
槿儿走到一棵大树前停下，她要在这里等候自己的同伴。突然停得头上树叶作响，只听花小样的声音响起：“槿儿，想不到连你也瞒着我，原来夜大哥就是九夜…”
“花小样！”包三娘厉声喝住，阻止她将话说完，即使是在这山林野外，说话做事也得谨慎小心。
花小样气恼地撇撇唇，又忿忿地摇了几下树枝：“这么一来，我都不能喜欢他了，也不能动那个司空梦！”
槿儿惊讶道：“你叫魔君夜大哥？什么时候跟他关系那么熟了？”
包三娘不满地指责道：“都是她自己瞎叫的，人家夜公子才不理会她。不过花小样你必须给我收敛点，一旦主人惩罚下来，谁都救不了你！”然后，包三娘将昨夜花小样算计司空梦的事情说了一遍，花小样在树上又是一阵气恼，直埋怨大家没告诉她。
槿儿瞥了树上一眼，道：“你别以为三娘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我不但知道昨夜破庙里的事情，还知道最后是谁救了司空梦。”看到三娘和花小样吃惊的神情，她皱眉道，“司空梦的确是个特别的女人，在魔山上时我压根猜不到她的身份，要不是后来主人告知，我也不会多加留意。昨夜是魔君救了她，主人最担心的就是司空梦不是天女，而魔君对她已经动了心，重演过去几百年的历史。”
花小样一惊，从树上飞身下来：“你一直在跟踪他们对不对？可是你为什么不在破庙里阻止我？”她担心如果因为自己下药而促成了天女和魔君进一步发展，主人一定会责罚的。
槿儿妩媚一笑：“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啊？我的任务主要是跟踪魔君，哪知道你那么小心眼要去对付司空梦？现在你就自求多福吧你！”
花小样的眼睛开始充满惊慌，看看面无表情的包三娘，又看看笑得甜美的槿儿，气愤地直捶着粗壮的树干。槿儿终于扑哧一声笑出声：“好啦，不吓唬你了。其实我已经跟主人求过情了，他暂时不会惩罚你，一切等幽雾山上揭开谜底再说。”
花小样仍是笑不出来，“只是暂时而已…三娘，槿儿，你们跟主人接触比较多，你们知不知道…主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这件事情不会其他姐妹都知道，又只瞒着我一个吧？”
这时，空气中传来一声萧声，眨眼功夫只见一个窈窕的黑衣女子出现在她们眼前，扯落蒙面的黑纱，露出一张极为美丽的面孔，眉目之间透着淡淡的冷清。花小样拍着小手：“师姐，你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完全是神出鬼没。你有没有见过主人的真面容啊？”
槿儿不自觉僵了僵手指，眼中流露出一抹怪异的情愫：“主人的真实身份怎么可能让我们知道？更不可能让别人看到他的真实面容…我想，他可能随时在我们身边，所以你们平日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点。”
包三娘看着黑衣女子道：“香浓，你招我们来有什么事？”
香浓赞同槿儿的话，不过她极少附和这些，正色道：“主人决定透露杀害司空家的幕后真凶，成全魔君快点完成与司空梦的交易，以便回到山上验证天女身份。”
包三娘笑道：“看来主人也是不时改变主意。我记得当初他还派了人想杀司空梦，却被魔君给破坏了。不过主人现在主动出击，不用再等待魔君的行动了。”
槿儿走到她们面前，“计划总是跟着行动变，我们照主人的意思处理就好。明日我会带出那小孩，与司空梦谈成交易，让她用传说中的天血玉来换。”
花小样生怕大家丢下自己，连忙插嘴：“司空家真的有血玉吗？如果有的话，主人为什么不早点利用司空临来交换啊！这次可是我花了大把银票才找到那么多带莲花印记的女人也，主人早该得到血玉去试试她们。”
槿儿答道：“事实上谁也没见过天血玉，司空家那个姓丁的死老头，宁死也不肯说。不过，如果真有，司空梦定会拿来交换那小子的。主人收到幽雾山的消息，天血之光又一次出现，主人这次是真的等不及了。”
是的，所有人都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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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上一次的纸条遭遇了花小样的设计，害得司空梦进入羞愤的境地，所以她第二次发现类似的纸条时，心里十分忐忑。
——若要救令弟，就带天血玉来换，明日午时，准时恭候。
约见的地点是客栈后面林子深处的溪泉边。
司空梦深深呼吸，将纸条攥在掌心，她要去吗？万一又是陷阱怎么办？用天血玉交换，也就是说对方知道血玉在自己手里，此时绝不能让夜无影知道。她来来回回在房间徘徊着，交出天血玉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显然有过周密的安排，自己一人之力真能安然地救回临儿吗？
这一次，她依然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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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动心（四）
将天血玉紧紧揣在怀中，司空梦毅然朝门口走去，刚打开门愣住了，无影挺拔的身躯正在门外，他抬着手正想敲门。一看到她，他的黑眸立刻便得深幽，“你要出去？”
司空梦低下头：“你找我有事吗？”
自两人的关系进一步亲密之后，无影明白她内心的挣扎，他没有打扰她，而是极有耐心地等她自己慢慢接受。进了屋，他俯视着她有些漠然的脸蛋，“终于查到陷害司空家幕后的凶手了。”
司空梦猛然抬头，十分激动：“谁？是谁？”
无影道：“你是不是有个二叔？”
司空梦不明所以地注视他，忍住悲切，“是，我爹一共两兄弟，也一起住在山庄里，可是…这跟我二叔有什么关系？他和二婶也在那场杀戮中死了…”
无影神色阴郁地执起她的手，感觉她颤抖的指尖一片冰凉，不禁有些担心，因为后面的真相可能十分残忍。
司空梦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你快说啊！”
“你二叔其实那时候没有死。”
“啊？”司空梦睁大眼睛。
无影将门重新关紧，将她拉到桌前坐下，黑眸里没有半丝笑意：“他真正死的时间是昨天，所以死前也吐出了司空家灭门的秘密。三个月前，他无意中发现你爹藏着一件传家之宝，宝物异常珍贵，但是你爹不肯给他透露半点消息，更不肯给他看一眼。兄弟起了争执，你二叔不服，喝醉后在司空家祠堂里大骂祖先，你爹极为生气严厉惩罚了他。”
司空梦脸色苍白，手指忍不住捏得死紧，故作镇定：“是的，为此我爹还差点将二叔赶出门。”
她提防地瞥了无影一眼，发现他锐利的眼眸正灼灼审视着自己。她心中大惊，不敢想象他是否已经知道天血玉的事情。
“梦，你可以告诉我，司空家的传家之宝是什么吗？”无影抿紧了唇等待回答。
司空梦刹那间忘记了呼吸，心跳却一声比一声剧烈，她连忙抓紧袖口：“不知道…我爹还没机会告诉我。”
无影的眸光那么深沉，那么锐利，听到她的回答再一次握住她的手，紧得不容她挣脱。
“好，你不知道我相信你。但是，你二叔终于找了机会偷进了你爹的密室，找到了那件宝物。”感觉她的小手连同身子都僵硬起来，无影的视线定定地将她笼罩，“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一块玉，血红的玉，跟传说中的天血玉竟然十分相似。”
听到这里，司空梦连嘴唇也苍白了起来，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强迫自己用眼睛面对着他：“这太不荒谬了，天血玉怎么可能出现在司空家？”
无影皱眉，眉心有一道隐隐的褶皱，声音低沉：“我也不信，怎么可能这么巧？你身上有莲花印记，而你家里又恰好有天血玉。”
司空梦极力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一抹声音：“是啊…太不可能了！我二叔因此买通了胭脂门的人？”
无影沉重地点头：“是，因为他被你爹发现了，两人还动了刀剑。所以他一时气愤动了杀念，却没想到胭脂门的人如此心狠手辣，或者他们也想得到那块玉，最后宝物不知所踪，而悲剧已经发生。你二叔发现自己酿成了如此大错，两个多月来在外面东躲西藏，昨日终于被暗风查到…可惜他还没说完就已经死了。”
司空梦睁大眼：“胭脂门的人没放过他？”
无影凑近她身边，英俊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笑容：“是，他死了，还有我陪你去探望过的丁叔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