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端坐在旁听席,挺直腰杆,双手握成拳头搁在膝头,目不转睛地注视谭少杰。一般而言,这样的案件该请有经验的律师来辩护,才更有胜利的把握,谭少杰从没真正打过官司,结果会怎样?
“小栩,你觉得谭少会赢吗?”
“不知道。”
“这案子很悬,所有证据都对嫌疑人不利,谋杀罪名免不了的。如果谭少能赢的话,真要就此在界内一炮而红了。”
“恩。”如栩抿抿唇角,不知为何,她竟也觉得紧张。从谭少杰接手该案以来,他不再吊儿郎当,白天办公室里勤奋着,晚上跑她家蹭饭,她被赶到厨房,他则电脑前劈哩啪啦打字,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嘴角含笑…
这桩案子,她从百忙中抽出时间,也稍微研究了一下,觉得赢的机率并不大,但并非全然没有希望。昨晚,他依然睡她的沙发,为他盖毛毯时,她忽然想到不管官司输赢,至少他已经很努力了。
庄严而紧张的气氛中,谭少杰从容自若,眼神中充满信心,他口若悬河,从容应对地对公诉方的证据提出自己的质证意见,明确阐述了自己的辩护观点。法官宣布休庭,众人屏息等待审理结果--
被告人虽有杀人的事实但本案事出有因,被告人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故故意杀人罪名不成立,判决如下…
宣判一出,众人哗然!
如栩情不自禁鼓掌,站起身来。谭少杰带给大家的不是意外,而是震惊吧?他竟然赢了,真的赢了,可以把谋杀打成正当防卫,她不得不佩服他。
一出法院,她看到一对衣着朴素寒酸的老年夫妇迎了过去,对着谭少杰又哭又笑,紧紧抓住他的手,差点在他面前下跪。谭少杰赶紧扶起他们,亲自把他们送上了的士。
如栩走近他,“那两个老人是谁?”
谭少杰笑着摸摸鼻子:“秘密。”
她追上去,“不许你对我有秘密!”
他忍不住笑:“为什么不许?你又不是我老婆。”
她憋红了脸蛋:“因为我对你已经没有秘密,什么事都告诉了你,你这又不是私事,干嘛不能告诉我?”
他停下脚步,指指自己的脸颊,“好吧!想知道的话,就亲我一下。”
死小子,又开她玩笑!她踮起脚尖,突然伸手朝他的脸捏了一把:“可恶!谭少杰,别以为我猜不到。那对夫妇是被告的家属,是爷爷奶奶吧?被告自幼跟随老人长大,你怕老人年纪大受不了刺激,才让他们别进法庭旁听。另一方面,其实你早有把握,找到证据证明被告只是正当防卫…”
“小样,不错嘛!都被你看穿了。”他骄傲地挑挑唇角,英俊的五官在暖阳下格外帅气。
如栩没有说,她是早上悄悄偷看了他的文件,不过仍没想到他法庭上的表现会那么出色。
对这个男人--了解越多,越发现不如当初那样一无是处。
如栩望着谭少杰,不觉陷入迷惑,他到底是个怎样的家伙?经常可以带给她惊喜。
两人话还没说完,只见周维安夫妇出现在法院外的台阶处。乔微微走在后面,大墨镜遮面,脸色苍白,红唇抿紧,一出门便冷哼着朝另一方向离开。原来他们的案子就在隔壁庭二审。
如栩对上他们,有丝窘迫,说不出是尴尬还是惭愧,飞快对谭少杰道:“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脚步还没挪动,周维安的老婆陈仪容冷冷地开口:“哟!我说汪律师,怎么一见我们就走啊?说起来上次都是你帮姓乔的女人栽赃,才赢了官司,难道不想知道我们上诉的结果吗?今天的律师和法官可是很公正的!”
如栩不想知道,但从陈仪容的语气里,只要不笨的人都能猜到结果。对周维安抱歉,不代表要接受他老婆尖酸嘲讽,如栩将脸转向周维安,诚心道:“恭喜。”
“谢谢。汪律师,为了姗姗,我还真要谢谢你。”周维安颇有风度,不计前嫌,朝她微笑点头,然后上前搭住谭少杰的肩,“听说你刚才打了一场漂亮仗,现在法庭内外正在广为传颂,你小子要成名了。”
谭少杰骄傲地扬起下巴,“是么?我以为我早就很有名了。”
“臭p啊!自大的家伙!”周维安手肘用力顶了他一下,他反应敏捷地跳开。
“呵呵,干嘛?你想不过,要嫉妒我啊?”谭少杰不客气地回敬他,手肘猛地顶过去,周维安中招,痛得哇哇直叫,看来两个男人心情都不错。
如栩在旁,忍不住笑了起来。直到这一刻,她才感觉乔微微案子带来的阴影,总算在心底消失殆尽了。
周维安指指他们:“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顺风又顺水,要不要一起庆祝?还是就你们俩二人世界?”
“什么二人世界…”如栩发现了,“物以类聚”形容得一点都没错,周维安跟谭少杰说话的方式无限接近,只不过周太太的脸色实在难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的上诉失败了呢!
谭少杰笑道:“我也想二人世界,可惜没机会啊!瞧我那一帮伙计,都说要一起庆祝呢!”才说完,台阶上接二连三走下来一群笑容满面的人,全是事务所的同事。“看吧!幸好我跟小栩出来早,否则连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周维安还想说几句,保姆带着姗姗下了车,专门来迎接他们。
“爸爸。”姗姗开心地跑过来,周维安一把抱起女儿,转了个圈,亲亲孩子的脸蛋,可见父女感情多么亲昵。姗姗伸长小手臂,也勾住陈仪容的脖子,甜甜喊道:“妈妈,爸爸,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陈仪容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情绪,一把从周维安手里接过孩子,“走,我带你回去。”
姗姗来不及朝谭少杰和如栩问候,只得使劲摇手:“杰叔叔,小栩阿姨,下次你们还要带我去反斗乐园啊!杰叔叔好棒哟!栩阿姨…再见!”
如栩打心眼喜欢小姗姗,悄悄为她有一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妈妈而难过,希望陈仪容能意识到家庭的温暖对孩子的成长多么重要。说起来周维安虽然有过婚外情,但他确实是个疼爱孩子的好父亲…
周维安一家人离去,事务所众同事不约而同指向杰栩二人,异口同声道:“有情况!”
谭少杰笑眯眯地摸摸鼻子,不置可否。
如栩假装听不懂,“有什么情况?你们这些八卦男女,可以转行当狗仔了。”
“哈哈,小栩害羞了么?谭少,真有你的,什么时候转为地下情了?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嘛,不过好像不符合你谭大少的风格啊!”一男律师笑道。
如栩不禁冷了脸色:“我不喜欢这种玩笑。你们还想今晚玩得开心的话,就最好适可而止。我有正在发展的男朋友,坏我清誉,小心我告你们!”
她有男朋友了?绝对大新闻,爆炸性大新闻!然而,大家看她冷漠到似乎真有生气的模样,不敢多问。
谭少杰皱眉,一手拍上口无遮拦的男同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让汪律师投诉,小心没人替你辩护啊!”
“哈哈,玩笑,纯属玩笑!小栩不要生气啊!”男同事见气氛不对,赶紧道歉。
其他人纷纷打圆场。“就是嘛!原来小栩有对象了,你们这些个男人,以后不要把她跟谭少扯在一起,玩笑也不可以。”
谭少杰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潇洒地理了理笔挺的西装,“你们说得对,地下情实在不符合本少爷的作风。我要是有正式交往的女人,一定将她光明正大地介绍给大家。”他不动声色瞟向如栩,如果有一天她能发现他的心意,接受他,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诏告天下--这个女人是他的!
第25章 另类关系(1)
谭少请客,去的地方自然档次不会低,他天生喜欢热闹,喜欢交友,出手阔绰,讲究情调,更何况,他有一个寰宇集团董事长的外公。所以,当他邀请一干人到寰宇旗下的高级俱乐部玩,同事们情不自禁欢呼雀跃。
如栩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她做不到神态自若地跟人谈笑,只能保持着平日惯有的姿态,冷冷淡淡,不凑热闹也不疏远隔离。唯有对谭少杰,从法院门口的玩笑话开始,她就刻意避开他,能离多远就多远。
谭少杰岂能察觉不到?趁众人又喝又唱,关注力渐渐消散之后,他佯装不经意地坐到她身边,为她倒上酒。
“你还没为我道贺呢!”他举起杯子。
“恭喜。”如栩与他碰杯,口气尽量不那么冷淡。
“法官当庭宣判后,我好像看到你鼓掌了?那是在为我高兴和骄傲吗?”房间里有音乐声,他说的话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听到。
闻言,如栩的酒含在嘴里,顿了顿,吞咽下去。“你这种人尾巴随时翘得老高,惟恐别人不知道你是谁,还需要我为你骄傲?”言下之意,您老眼花看错了,本小姐才没那闲工夫为谁骄傲,只是大家鼓掌,我才鼓掌,顺便起身准备离开而已。
谭少杰心中暗笑,不承认算了,他明白就好。
“说真的,我今天庭上的表现很帅气吧?”
她凉凉地斜他一眼:“是,谭大少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帅到人见人爱,车见爆胎,鸟见鸟呆,啤酒见到都开盖,真乃风靡万千的律界杀手新人王!”
她说得流畅,滔滔不绝,谭少杰听得震惊,瞠目结舌盯着她,然后拍着膝头大笑不止。“汪如栩,我真是服了你,这些话从哪学来的?哈哈…”
正在k歌喝酒的同事们被笑声引得转过头,好奇极了。
如栩脸色如常,喜怒不惊,并不认为自己讲的是冷笑话。她不温不火道:“不用太感动,你若还想听再多,我把百度词条copy下来读给你听,足够满足谭大少爷的虚荣心了吧?”
谭少杰立刻挺起胸膛,半真半假道:“不必不必,这其中只要有一句发自汪大律师的肺腑真言,在下就感动到痛哭流涕了。”
如栩嘲弄地扬扬唇,继续喝自己的酒。
几个小时下来,如栩发现同事们真的很会玩,十点半了,他们不但没有疲累,反而兴致正高,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如栩上洗手间,回来发现谭少杰等在过道上,他伸臂挡住她。
“有件事你似乎忘记了。”
“没忘记。”
“真的?本人表示高度怀疑。”他挑高眉毛。
她环起手臂,学他那样挑高眉毛:“不就是答应过你,如果赢了今天这场官司,我要无条件陪你庆祝吗?”
他立刻眉开眼笑地打了个响指:“算你讲信用,那我们现在就走!”
“走?去哪?我们现在就是专程为你庆祝。”她拍开他的手,往房间走去。
“不行,我要的是你单独陪我。”一群人算什么?虽然高兴,但跟她说个话都不方便,他早就想拉她走人了。“这可是你亲口答应我的,当律师最重要一条是什么?要讲信用,做人也要讲信用,你答应我就不能反悔抵赖…”
“谭少杰!”如栩停住脚步瞪住他,“你好啰嗦,我又没说不兑现!走就走,我总要回去拿包吧?你难道不跟他们打个招呼?”她不大习惯太过热闹的气氛,交际应酬从来能推则推,正想找机会离开。
“你不怕我们一起离开,又招人误会?”
“只要你别胡说八道,他们就不会误会!”
“呵呵,你不怕就好。”
白天晴空有阳光,夜晚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变暖。
谭少杰开着车,直接将车开到她家楼下。如栩不解道:“不是要去庆祝?怎么到我家来了?”
他把车停好,为她打开车门。
“这么晚能去的地方不多,难道你刚才还觉得不够热闹,想再去酒吧?”那次在酒吧,他亲眼目睹她被人下药,对方因为输了官司而寻仇。幸好他及时将她带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从那以后,他格外谨慎,尽量避免她再去那种龙蛇混杂的场所。接case也一样,他会先私下悄悄帮她把案件过滤一遍,免得再惹来麻烦。
如栩想了想,皱眉:“清静的地方,不如去咖啡厅。”
“不要!咖啡厅哪有家里自在?想喝就喝,想笑就笑,想大声就大声。现在啰嗦的是你,快点上楼,冷死了!”他把她拖下车,拥在臂弯里半推半拉地走进电梯间。
她在俱乐部喝了不少酒,浑身正微微发热,一点也不冷…
对这套房子的每件摆设,每样家具,乃至每块地板砖都已熟悉,谭少杰脱下厚重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
“汪如栩,你这里缺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他审视全屋,托着下巴沉思状。
“我感觉啥都不缺,生活方便。”
“no,no,no!方便是方便,但少了一点情调,如果有tannoy就好了。”
“那是什么东西,没听过!”她敢肯定,有没有那玩意儿,对自己的生活毫无影响。
“王逸辰肯定听过,它是英国很有名的一款音响,最适合听交响乐曲。汪同学,你确定你了解王逸辰的一切?”
如栩怔了怔,“谁说相爱的人一定要了解对方的一切?我就算没听过tannoy,也不代表我不了解逸辰。”
谭少杰咀嚼她的话,反问:“这么说来,你们已经相爱了?”
她懊恼:“快了…至少我们已经很努力在相爱。诶!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干嘛还问这么多!”
他笑着眨眨眼:“快了就是还没有啦!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这会,他是打心底笑了出来,到房间把她的电脑搬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小音箱,无奈地叹息:“啧啧,小是小了点,凑合着吧!”
如栩好奇他忙来忙去,她正拿着红酒过来。
“你要做什么?”
“放音乐。”
“干嘛?”
“跳舞!”否则他好端端地找音响干嘛?
“啊?”如栩不会跳舞,应该说舞跳得很烂,属于经常踩人家脚背的那类型。大学时期,学校周末都有舞会,她被室友拉着去过几次,极少被男同学邀请。原因在于一方面她冷漠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另一方面敢大胆靠近的人,都会被踩得很难看。久而久之,她对跳舞这种高端技术性活儿敬而远之。
谭少杰接过酒瓶,三两下启开瓶盖,倒进明晃晃的杯子里。
高级红酒,他某次带过来的,精致的高脚酒杯,他说免费配送的。这才发现,短短时日内,她的屋子里不知不觉多了不少东西。鞋柜里有对男士拖鞋,最初是他建议买的,结果变成谭少专用,害她后来不得不多买了两对,为其他男客做准备。电视机柜里多了两对游戏手柄,他不务正业时喜欢拉她一起,窝在沙发或地毯上对战…
“发什么呆?快点,喝酒,然后陪本少爷跳舞。”红酒送到她眼前。
“我今晚已经喝不少了。”
“但我看你还没醉。”喝再多,也没有单独为他干过一杯。
“你想把我灌醉吗?”如栩不由起了防备之心,酒能乱性,她可不要发生不良后果。谭少杰虽然不时在这里过夜,还算规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那点小心思,谭少杰一眼能看透,黑眸幽幽地锁住她。“汪如栩,容我提醒你再去照照镜子么?我若想对你怎样,就算没喝一滴酒,也照样能把你摁到床上嘿咻掉,让你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信不信?”
好吧!她信,卑鄙者,谭少杰也!被他说得心口咚咚狂跳了两声,她仰头,一咕噜干了杯,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只喝一杯,一杯应该不会醉!
谭少杰笑着摇摇头,指尖抹去她嘴角可爱的酒渍,眼中深藏着宠溺。“傻瓜,喝那么急,连句真心道贺的话都没说。不过没关系,我们跳舞吧!”
他挑选了一支曲子,把小音箱的音量开到最大。在她面前,优雅地屈起手臂,另一只手作出邀请。
她带着英勇就义的决心,同时暗藏反将一军的小“祸心”,大声道:“来吧!谭少爷,恭喜你旗开得胜,一炮而红,律政界从此会有一颗闪亮的星星冉冉升起!”
“呵呵。”
他在笑。
不过,半分钟后,他俊挺的浓眉频频拧起。
“诶!你到底会不会跳?怎么老踩错拍子?”
“抱歉,我从没说过我会跳。”
“你…你刚才是故意的!”
“我为什么要故意呢?对于不会跳舞的人,踩错节拍很正常。”
“不对,以前某个酒会上,我有见过你跟其他男人跳。你其实会跳舞,在我面前故意装不会,不会是想趁机报复我吧?”他半信半疑地眯起黑眸,手臂陡然拥紧她的腰肢。
如栩冷冷抬眸,唇边噙着一抹玩味,“敢问谭少爷,你是哪年哪月哪日,哪只眼睛看见本小姐参加哪场酒会时,跟人家跳舞了?第二,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值得我花心思报复啊?”
“咳!总之你自己心里有数。”这女人好不安分,两只脚用力踩他也罢,小嘴还如此噪舌,真想狠狠堵住她的…
“我当然有数。”如栩有些得意,她暗中细数,已经踩了他五次了。尤其每次他拥着她转方向时,都是她“下手”的最好时机,此时不踩,更待何时?何况,她真的被转得脑袋眩晕,哪还记得舞步和节拍?
谭少杰下颌一紧,忽地将她凌空抱起,吓得她惊呼连连。他露出许久未见的邪笑,“还说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伤害!”他把她扔在沙发上,倾身压了上去。
如栩脸色由红转白,慌忙抵抗:“谭少杰,你想怎样?你别乱来啊!”
长指缓慢一勾,挑起她的外套,她紧张地快要语无伦次。
“谭…少杰…”
“嘘!再喊我就要吻你了哟!”
“你…”她很没志气地承认,这家伙的威胁很可怕…
手指只在她的纽扣处拨弄了几下,然后以缓慢而磨人的速度往大腿抚去。他神情专注,带着勾人的魄力,隐约有道电流在两人之间窜过。她屈起腿,挣扎,可是,很快发现他只是在戏弄人,那只大手根本没碰到自己的腿。
“谭少杰!”嫣红的血色瞬间又回到了脸上,她羞恼地大吼一声,从沙发上翻起,不过正是此时,他利落地脱下她脚上毛茸茸的家居鞋,远远扔开。
“你刚才是害怕,紧张,还是期待?呵呵,叫那么大声好像我要施暴一样。我不过是想帮你脱鞋而已。你不知道这鞋底又冷又硬,踩得我脚很痛啊!”
谭少杰双眸闪亮,有股恶作剧得逞的笑意。他拉着她站起,自己也把拖鞋踢掉。
“来,不会跳,我教你!”她没有了攻击性武器,他可以避免遭罪。
“不要你教。”
“王逸辰会跳吧?难道你希望那次他邀请时,你什么都不会?尴尬死了!”
他们再度起舞。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抗拒,一手被他轻握,一手攀住他的肩。她不能再踩到他,因为她光着脚直接踩在他的脚背上,舞步和节拍完全跟从他的指挥。
他们的身体相隔好近,可以清楚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她柔软的脚心不断感受到一股热力,那是属于他的体热。好几次,她被这种暧昧姿势弄得心生不安,浑身长了刺一样不自在,但他若无其事,反而严肃正经地提醒她--
“脸那么红,是不是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在费心费力教你跳舞,马上收回心思,认真听节拍,感受舞步!”
颈边,他的气息微微吹拂,有意无意撩得她心湖微波荡漾…
谭少杰悄悄调整呼吸,两人这样的亲昵对他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挑战。他没感觉才怪?手心的温度上升,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多少喝了点酒,脑子也热烘烘的,有股强烈的冲动与欲望。
他在竭力控制,不敢唐突,不敢造次,不敢破坏这来之不易的甜蜜片刻。自她决定追求王逸辰起,他变胆小了,游走在薄利的刀锋之间,生怕一个不小心,伤了她,伤了自己,伤了两人以后的关系…
此刻,他觉得甜蜜。她究竟会不会跳舞?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依照他的命令,乖乖的服从指示,攀着他,跟随着他,两人静静相拥在柔美的音乐里。
他闭上眼睛,祈祷美好时光就此停留。
如栩悄悄抬起脸庞,从眼缝里偷看他。他像一阵风,一团云,明明近在咫尺,却教人捉摸不定。她庆幸,幸好自己没有爱上这种男人,否则要吃尽爱情的苦头,患得患失。
“你在偷看我。”他弯起漂亮的唇角,依旧闭着眼。
“哪有?”她赶紧低头,直嘀咕,莫非他长天眼了?
“呵呵,好吧,你没有,只是没见过帅哥,看得发呆了。”
“去,臭美!逸辰比你帅多了。”
他唇角的弧度微微僵硬,慢慢睁开眼睛,脚下停止了舞步。
“汪如栩…”喉头发干,声音沙哑,“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怎样才是你想要的爱情?你有没有问过自己的内心,到底希望身边有个怎样的男人?就算王逸辰接受你,你们真的合适吗?”
如栩从他的怀里退出来,侧头微笑道:“怎样都好,总之不是你。”
谭少杰轻轻握拳,“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