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知道这玉珠是个真正的奇宝,可以窥探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玉珠回来之后,连着几天,姜秀娘都觉得身心愉悦,不止是小树苗,就是她好像也跟这玉珠有了肉眼看不见的联系,极为亲密。
其实玉珠不在的时候,小树苗一直都有些蔫蔫的,她能感觉到小树苗虽然离开了玉珠,长在老槐树的旁边,但是玉珠就像是树苗的娘亲一样,对它极为重要。
想着也就这一次了,以后是不能在让玉珠离开身边了。
姜秀娘准备在后院里开辟了一个菜园子,自己种菜吃,一开始老太太不让,她恨不得姜秀娘什么都不要做,在家里养着,还对着她叹气,道,“咱们这地方是半沙地,就是最寻常的菘菜,种了下去,也要长的比别的地方长的矮小,味道还差,就别费劲那劲儿了。”
姜秀娘好一阵哄,才让姜老太太答应了,不过却是喊了姜秀枕和姜秀武来帮忙,道,“你这么许多哥哥呢,不让他们忙,难道还让你累着?”
姜秀娘,“…”
姜秀枕和姜秀武挥汗如雨的翻地,干的挺起劲儿,还道,“祖母说的正是,妹妹,你快去歇着,这日头大,别是晒到你了。”
姜秀娘如何肯,在一旁端茶递水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说说闲话,时间倒也过的挺快。
姜秀枕就说起汪老太爷的事儿来,“昨天就回来了,县太姥爷,还有那个乌县丞,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把人送到竹林门口,然后就被老太爷赶了回去,我早就听说老太爷性子古怪,从来不要人伺候着,还真是那样。“
“我拿了药材过去,老太爷就给我回了一堆礼,其中还有一只小拇指粗的山参,说要给祖母补身子用,我哪里敢接?”
“那婚事说了吗?”
“说了,不过汪老太爷不同意,说这件事我说了不算。”姜秀枕说道这里看了眼姜秀娘,很是无奈,“说改天要带着首辅大人亲自过来上门求娶。”
姜秀娘,“…”
姜秀娘本想说点什么,但是转念一想,汪老太爷因为顾念自己救命恩情,所以对她喜爱,想要当做儿媳妇,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旁人看着就不是良配了,甚至很是可笑,而且首辅大人都已经成过一次亲了,又是那样身份的人,自有主意,她只管等着就是,这件事婚事就会不了了之了。
汪右林知道老爹差点丢了一条命之后,吓了的够呛,当即就要回去,只是偏巧儿子汪羡康又生病了,换季的时候正是容易生病,家里已经很是小心了,还是得了风寒,一边是烧了好几日的儿子,一边是老太爷,那时候汪右林才感觉到…,自己该续弦了,不然怎么会像这次这般分身乏术,好在不过几日又说汪老太爷已经无大碍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着汪右林启程来奎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汪右林已经在路上就知道老太爷要给他求娶一名村姑,还是今年状元郎的原妻,他却没怎么在意,老子昏头了,他还没昏头不是?只要过去解释清楚就行了,那姑娘既然救了老头子的命,多给些银两安抚就是。
谁知道在半路上,他又收到一封家书,汪老太爷让他准备一些聘礼,等着他到了就要亲自带着他去求亲。
汪右林,“…”
作者有话要说:该见面了,哈哈哈。

第17章

第十七章
临近奎县,突然间就下起了暴雨,汪右林只好在一处破庙歇脚,不曾想行路匆匆,多有疲倦,竟然就这般依偎残破的墙壁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背对着他,不悲不喜的说道,“你我缘尽,就此别过吧。”
忽然间,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就这样没有预期的来临,一时竟然让他站不稳,跌坐在地上。
“大人?”
汪右林睁开了眼睛,看到侍从金纬轲一脸慌张的样子,他觉得脸上湿漉漉的,摸了一把脸,却是满脸的泪水,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在梦中大哭,那种宛如挖了心一般的剧痛,似乎还残留在心口,让人莫名的心有余悸。
“大人是不是梦魇了?喝点热茶稳稳心神。”
汪右林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这才又回复了往常从容的模样,接过茶水,抿了一口,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雨可停了?”
“正是未时一刻了。”侍从指了指窗外,“雨停了许久,倒是可以上路了,只是看大人小憩片刻,就想着多日赶路,想来疲倦,不敢惊扰。”
汪右林朝外望去,刚刚雨歇,天边湛蓝,云淡风轻的…,哪里还有刚才梦中灰暗的天气?想着终归不就是一场梦而已,起身整了整衣衫,道,“那启程吧,晚上就应该到奎县了。”
往日汪右林出门皆是坐着马车,因着儿子生病耽误了时间,心里很是挂念老太爷,所以换了马骑,这速度却是马车快,不过几个时辰,天刚擦黑就到了奎县的姜家村,李姑姑掐了时间,约莫就是这几天,一直在村口等着,正好迎了个正着。
“已经痊愈了,大人派来的王御医说,那身子骨竟是以前还要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
汪右林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同去了竹林。
老太爷早听到叫门声,那声音就是就是许久不见得儿子汪右林,心中很是欢喜,不过却没有着急先去开门,而是拿起柜子里早就准备好的带子系在额头上,又往脸上涂了一些□□,照了照铜镜,别说这么一扮,还真是有几分病弱的神态来。
老太爷很是满意,健步如飞的去开门,只是等着见到儿子那刹那,脸上立时就露出虚弱的神态来,道,“我儿,你可算是来了。”说着就如同站不稳一般,要跌坐在地上,汪右林急忙去搀扶。
“爹!”汪右林急匆匆的去搀扶着汪老爷子。“平时不让人伺候就算了,如今这病刚是痊愈,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怎么就不让李姑姑近身?”
李姑姑这些日子一直都住在姜家村,但却进不得竹屋,只能在附近借住。
老太爷看到汪右林显得极为高兴,让他搀扶自己往屋里走,一边走说道,“我身体都好了,还要什么人伺候?”
汪右林将老头子扶上了床,又给他盖好薄被,见昏暗的灯光下,老爷子面色发白,露出病弱之态,心中忧心忡忡,道,“爹,你这次就跟我回京城吧。”
汪老爷子头一扭,道,“回去作甚?你那府邸里连个给我这老头子端茶递水的媳妇都没有,我回去到底是你孝敬我养老,还是要我操心你府邸的事情?”
汪右林,“…”
见儿子不说话,汪老太爷道,“我儿,你这年岁也不小了,合该续弦了,正好我在这边给你看好了一个小娘子,当真是品貌出众,明日一早咱们就去求娶。”
“爹,你别胡闹了!”
“哎呦,我头疼!”
汪右林脸色一变,问身后的金纬轲,道,“可是去喊了郎中过来?”汪老太爷痊愈之后,王御医就回去了,如今只能去镇上请别的郎中。
“早就已经去了。”刚才一进门看到老太爷脸色不好,汪右林就吩咐金纬轲去喊郎中来,这会儿却刚不过一刻钟,那来回就算是坐着马车赶路,也要二个时辰的时间。
汪老爷子又道,“看来我这是要随你娘去了,生了个儿子却是铁石心肠的,长这般大了,也不说孝敬我,哎呦,我真是可怜的。”
汪右林皱眉,道,“爹,你身子不舒服,这说话声怎么这般洪亮有力?”
汪老爷子立时就闭嘴,只是那心虚的表情却是没有瞒过去,他从儿子洞悉的目光中看出自己的计谋被拆穿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赖在床上,道,“你别想糊弄过去,我跟你说,自古这孩子的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定了这亲事,你就要给我认了!”
汪右林见老爷子确实是在装病,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听了这话,简直就是哭笑不得,道,“爹,你和娘成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汪老太爷脸不红气不燥,道,“正是因为我没听从,作为儿子的你更应该有所改正才是。”
汪右林,“…”
两个人说了半天都没谈拢,谁都没有能说过谁,等着郎中过来,老太爷显然气的狠了,脉都不让诊,直接把关上,道,“你娘走了,我也早就不想活了,你也不用管我!”
“大人,您看…”
院子里一群人都沉默不语的站着,只有金纬轲无奈的询问道。
汪右林道,“都去歇着吧,明天一早就去姜家。”他是看出来了,他爹是铁了心要跟姜家结亲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姜家,让姜家人说服老爷子,他相信,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奢望这门亲事。
结果第二天一早,汪老太爷就不见了。
汪右林皱眉,寻遍屋内也没有人,想了想就去了后面的山坡,是他娘的墓地,果然在那坟前看到了父亲。
以前只觉得高大威武的父亲,如今因为年迈,骨骼缩小,早就变得瘦小,跪在地上,就是小小的一个身影。
背对着清晨的太阳,拉出长长的影子来,寂寥而沉闷。
汪右林忽然想起儿时,他爹就是一个浪荡子,就跟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心性不定,时不时就突然消失了,等着回来的时候抓着一只普通的蘑菇说是自己千辛万苦采来的千年灵芝,或者挖了一块石头回来,说是金矿。
他娘从来不会说什么,每次都是温温柔柔,带着仰慕的目光看着父亲,笑眯眯的把所谓的千年灵芝炖了汤,一家老小美美的吃一顿,又或者把那所谓的金矿石珍藏在家中的匣子里,说要传给子孙。
那时候父亲就极为开怀…,而年幼而早熟的他,觉得这俩就是一对傻子。
时间匆匆过去,他也早就过了而立之年,经历了所谓的种种,而如今在看当时的父母,他才明白,什么叫情深不寿。
这世间大凡夫妻,都是如他和故去的娘子,张氏这般相敬如宾,却鲜少能有父母这般的。
汪右林走了过去,听到汪老太爷唠唠叨叨的对墓碑说话,“不就是嫌弃秀娘是一个村姑?要真是这般在乎门第,说起来他不也是个村姑的孩子?不,我没嫌弃你,芸娘,你是知道的,是我一直配不上你。”
“芸娘,你走了这许多年,我实在是想你。”
“上次在岩洞里,我一个人耗尽心力,觉得和阴曹地府也就隔着一指的距离了,就差一口气了,那时候反而就就觉得解脱了,终于能去见你了。”
“可是我又不放心,咱们右林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曾经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他,我得陪着他才是。”
汪右林默默的站着,转过头的时候,金纬轲看到那个从来都是心如钢铁的首辅大人,微微红了眼圈。
然后金纬轲听到,汪右林无奈的说道,“爹,你别这般耍赖,既然是给我娶妻,我总要相看下吧。”
金纬轲惊的差点把下巴磕下来,然后更让他惊异的时候,那个好像是随时都要萎靡的,马上就要消失的汪老太爷,高兴的一蹦三尺高,一下子就眉眼舒展,生龙活虎了起来,高高兴兴的说道,“我儿,爹这就带你去,你是没看到那人,见到了保准跟我一般也是欢喜。”
金纬轲,“…”再去看他们老爷,好似早就料到,神色一丝都没变。
***
姜秀娘在后院里,种了菘菜,萝卜,胡瓜(黄瓜),还种了几颗夏瓜(西瓜)的苗子,地也不大,正好她一个人来收拾。
她又托人带了一些花种,在槐树旁边圈了一个圆形的栅栏,里面种上了许多花苗,小树苗显然对这些种子很好奇,一开始姜秀娘种进去的时候,还会伸出树叶,如同她的小手一般,轻轻的抚摸下,等看到发芽,就高兴的舞动着,姜秀娘能感觉到小树苗很喜欢这些植物。
连着几天,姜秀娘都能感觉到小树苗充盈的喜悦,到了花园里花苗全部发芽,她就发现小树似乎长出了第五片叶子,也高了那么一点点。
小树苗也很开心,两片树叶像是手,抱着姜秀娘的食指,撒娇的蹭了蹭。
姜秀娘满心的爱怜,好像自己多了一个小宝宝一般。
如此,每日里陪着姜老太太聊天,跟李氏做针线活儿,有空照顾下小树苗,日子虽然清闲,但是也极为惬意,至于汪老太爷说的婚事,她根本就没在意,一个朝廷内阁的首辅大人,正一品的官老爷,会到他们家提亲?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呀。
不止是姜秀娘这般想的,就是姜家所有人也都是这般想的,倒不是说他们轻看姜秀娘,只是这两个人身份实在是太过悬殊了。
这一天姜秀枕的娘子吴氏来串门,正好老太太在歇午觉,姜秀娘就把人挪倒了院子里招待,中间石桌上放着攒盒,里面都是各种零嘴,都是姜老太太买给姜秀娘吃的。
吴氏吃的起劲儿,觉得这瓜子又大又饱满,吃起来有股五香的味道,那个蜜饯甜如蜜一般,咬一口甜丝丝的。
想着老太太对姜秀娘真是没的说,这吃穿用度,总是姜家里最好的,却也没有一丝的嫉妒,她自己虽然嫁的晚,相公也比她大上七八岁,但是姜秀枕能干,细致,对她没的说,婆母公公又是明理的,从来不多事,在看孤零零的,甚至是在沈家受了欺凌的姜秀娘,就觉得应该是对她更好一些。
“你哥说,过两天就能抽出空来,咱们准备准备去红叶寺。”然后忍了又忍,还是劝慰道,“我听说那位首辅大人回来了,不过秀娘…”
姜秀娘温婉的笑,道,“嫂子,我都知道呢,我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就想着好好孝敬祖母和母亲。”
“也是我多嘴了。”这样的太过懂事明理,倒是让吴氏觉得内疚了起来。
结果正在这时候,门口忽然乱糟糟的,姜秀娘一抬头,就看到二叔姜纯严并几个姜家人,毕恭毕敬的领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声音醇厚悦耳,说着客气话,却是奇怪的让人打心眼里舒坦,“有劳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一直卡文,我看看今天能不能加更,不过…你们不用太期待。

第18章

第十八章
春日的阳光明媚如丝,照拂在身带着一层浅浅的金色,如梦似幻,画卷一般铺设在汪右林的面前。
温婉动人,秀丽如画。
那寂静的心口,就好像被人投入一块石子,荡起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涟漪。
汪右林这会儿才明白老爹为什么要定了这姑娘,这容貌气度,委实不像是一个村姑,就是放到遍地大家闺秀的京城,也是出挑的,更何况…,或许是因为有过经历,身上那种被时间沉淀之后的通透包容,像是诱人的蜜汁一般,吸引人。
好像冥冥之中就应该会是她。
直到身旁的汪老太爷说了好几遍,他才回过神来,道,“爹,您说什么?”
“你这孩子,人家问你是要喝龙井还是红茶。”汪老太爷重复这话,随即自作主张的的对着那紧张万分的姜纯严说道,“那亲家伯伯,我儿喜欢龙井,别怕,虽然在外是一品大员,但是在家里还是小辈。”
汪老太爷这一句一品大员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吓的众人更加紧张了,姜纯严更是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而要给汪右林斟茶的秀枕媳妇吴氏也是手一抖,差点把茶杯打翻了,还是一旁的姜秀娘接了过来,稳稳当当的接住,又熟练的冲泡了茶水。
嫁入沈家七載,姜秀娘学会最多的就是怎么伺候人,更何况伺候从来都挑剔著称的沈老太太。
吴氏很是钦佩的看着姜秀娘。
姜秀娘笑了笑,就托盘递给吴氏,那意思还是让她端过去,她早就想好不会再嫁,更何况如今来的人是汪右林,她更是应该避开了,也免得对方真的以为…,她下作到以为老太爷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攀高枝。
汪右林虽然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但毕竟不是年少之人,很快恢复了从容,想着到真是个不错的女子,只是两个人到底没有缘分。
他在墓地那番话,其实不过就是缓兵之计,等着到了姜家,只要他露出不悦的神色,哪个敢真让他承认这婚事?
不过看姜秀娘那神态,显然也是无意。
也是,她自惭形秽,自然知道自己是高攀不起的…
汪右林心里有些闷闷的,但到底也没怎么在意,他是个察言观色,又口才了得的人,他想让你高兴的时候,会幽默诙谐,逗的你哈哈大笑,和你为敌的时候,也可以句句如刀,让人心口如同被插刀,血淋淋的。
不过一会儿,就带动的姜家老少都放松了下来。
汪老太爷一开始是极为高兴的,可是后来慢慢就品过味来,儿子怎么不提婚事?难道说刚才在墓地又是哄他的?
忍不住打岔道,“我儿,你和秀娘的婚事也是该商量商量如何操办了。”
汪右林笑,道,“父亲说的是,正是来说这件事的,说起来我故去的娘子是兴林张家嫡出的姑娘,光是三书六礼中的纳彩就用了二年的时间…”
一行人很是震惊,其中老大江纯鸣道,“是那个家里出了文圣人的兴林张家?”
“正是。”
江纯鸣看了眼二弟姜纯严…,心里却是忍不住啧啧啧称奇,果然这才是世家大族,底蕴深厚,跟他们一直以为的书香世家沈家相比,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好家伙光是纳彩就用了两年,那到成亲完成三书六礼到底准备了多久?
这不光是礼节,更是财力物力,还有对礼仪的掌控了解,没有底蕴的人家,谁敢这般折腾?
这是什么门第?这是他们一辈子都够不到,如同天堑一般的距离呀!
姜纯严都看了眼姜老太太,姜老太太轻轻的摇了摇头,姜纯严又去看姜秀枕…,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对着汪右林行了礼,道,“大人,您可能有所误会,虽然老太爷厚爱,想着我们两家结两姓之好,可是我们姜家何德何能高攀?您以后可不要再说这种话,甚是叫人恐慌。”
汪老太爷急了,道,“他一个鳏夫,算什么高攀?应该是说要委屈你们姜家姑娘嫁给我儿这般大年纪的老男人了!”
汪右林脸僵了下,“…”
场面一时尴尬,姜秀枕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太过要紧,容不得闪失,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姜老太太吓的够呛,想着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汪老太爷对着自家儿子,可是什么话都可以说得出来,可是他们这些外人就不是随意能听的了,别是在这样下去,让汪右林生出不满来,以后结成个仇家。
那边已经是沈家得罪了,两家已经是形同仇家,要是在没有汪家这棵大树靠着,那以后就难说了。
“汪老太爷,这件事婚事就此作罢吧。”
汪老太爷自知失言,吓到姜家人了,但是刚才实在是气的狠了,很是郁结,瞪了眼汪右林,想着果然是耍手段,让他来是表明诚意的,结果却是来吓唬人…,也知道今日再说下去也没甚么效果,道,“那改日再来吧。”
姜老太太觉得这样拖下去是不是个事儿,这一次二次的,他们这些人,晚上都要睡不着了。“汪老太爷,您的恩情我们姜家记一辈子,只是我们秀娘真的没有那个福分。”
汪老太爷看着姜老太太恐慌的神色,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是我考虑不周呀,哎。”
***
晚上,姜家一行人在家里吃饭,不仅有姜秀娘和李氏,姜秀枕一家子也来凑热闹了,今日吴氏杀了一只鸡,正好孝敬姜老太太,老太太就留了饭,一同吃。
姜老太太坐在炕上吃饭,夹了一块豆腐道姜秀娘的碗里,道,“那个首辅大人当真风仪不凡。”
姜家人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心里难免要评论一番。
吴氏是个活泼的,爱说爱笑,没有不敢说的,道,“可不是,据说都快四十了,我还当是一个糟老头子,谁知道往那一站,啧啧,就跟个神仙人物一般,我就想,这谁家姑娘能这般运气,嫁了过去,当真是个金龟婿。”
姜老太太瞪了眼吴氏。
姜秀枕也夹了块豆腐道吴氏碗里,道,“吃饭!”那目光里带着几分幽怨,说起来他成婚的特别晚,如今也是三十出头了。
吴氏见姜秀枕这模样忍不住乐了,在桌下忍不住捏了捏姜秀枕的手背,姜秀枕黝黑的脸色一红,推了吴氏一把,但是脸上却带着笑。
坐在吴氏旁边的姜秀娘自是看见了这一幕,忍不住抿嘴笑,想着大概真正的夫妻应该是这般…,随即想起今日初见汪右林时候的模样,那样凤仪出众的人物,被人簇拥着走了过来,神态从容,目光风淡云轻,就好似在他眼里没有任何的难事。
姜秀娘赶忙是低下头来,只觉得忽然间胸口就咚咚就跳了起来。
又想起汪老太爷走之前难过的神色来,心里也颇为愧疚,她自是极喜欢老太爷的,要真是又这样一个公公,那真是愿意认真孝敬着,只是到底没有缘分。
这样一想,心里就莫名的失落了起来。
隔了几日,姜秀娘就发现种在后面里的菜都开始长了,小红萝卜已经小拇指粗了,□□洗一洗,蘸酱吃,甜脆甜脆的,极为好吃。
姜老太太很是纳闷,道,“咱们这地质不好,往常种出来的萝卜,都有一股涩味,怎么你种的却是这般好吃。”随即夸道,“我们秀娘就是好的,就是种个菜 也比旁人好吃,真是祖母的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