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羡康觉得姜秀娘给自己喂了什么东西, 微甜, 那之后就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 又听了姜秀娘的话,终于放下了提着的一颗心,道,“娘, 羡康要抱抱。”
姜秀娘弯腰坐在了床沿上, 把汪羡康抱在了怀里, 摸了摸额头, 还是很烫, 一旁的汪老太爷说道,“退烧药也喂过了。”给她递了用冰凉的井水浸湿的巾子来,姜秀娘接过,放在了汪羡康的额头上。
换了几次,那烧渐渐退了下去。
姜秀娘柔声对汪羡康说道,“睡吧,明天早上醒来,病就好了。”
汪羡康觉得抱着自己的怀抱软软的,香香的,又无限温柔,他想这就是娘的味道吧?一想到刚才姜秀娘说自己是他的娘,这还是姜秀娘第一次应承他,他觉得高兴的不得了,一时开心就觉得不是那么难受了,困意也袭来,就这样睡了过去。
汪老太舒了一口气, “你且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呢。”
姜秀娘就要起身,结果汪羡康一下子就惊醒了,那目光带着不解的看着她,那么的脆弱无助,像个小鹿一般的,姜秀娘的心一下子就软了,道,“睡吧,娘一直在这里。”然后摸了摸汪羡康的头,汪羡康这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汪老太爷实在是无奈,带着歉意看着姜秀娘,
姜秀娘笑着说道,“在这里睡也是一样,夜深了,您也快去歇着吧。”又见汪老太爷犹豫,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您还跟我客气什么?我也是孩子的娘了。”
汪老太爷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一时新潮澎湃,微微红了眼圈,最后还是压了下去,点了点头,道,“正是,我们羡康以后也有娘了。”
这风寒来势汹汹,过了大半个月才见好。
那之后汪羡康就跟跟屁虫一样跟着姜秀娘,只差在后面问到底什么时候和他爹成亲了。
只是那婚期却是迟迟没有消息。
原来京城这边出了一件大事,太子府里过继的孩子,淹死在后花园一个废弃的池塘里,捞出来的时候都泡的不成样子,据说当时太子妃就直接晕了过去。
皇帝暴怒,叫人彻查,不过两天就了结果。
原来太子妃对这过继的孩子十分的疏忽,只派了两个丫鬟去照顾,平日里更是不管不问,那府里的人也是看人下菜的,见太子妃这般,也跟着怠慢了起来,那孩子见中午没人给他送饭,饿的荒,到处乱跑,结果就落入池塘里,偏巧那池塘废弃了多日,平日里无人过来,就这样生生的给淹死了。
皇帝把太子夫妇喊到了御书房里,忍不住大发雷霆。
“德清,你是太后亲自教导过的,朕一直当你贤淑忠贞,谁知道竟然是这般容不得人的,不过就是一个孩子,也是喊过你娘的,你就这般狠心?生生的淹死了他!”皇帝越说越是气愤,拿着案桌上的书本就丢在了地上。
德清郡主这会儿只顾捂着脸哭,委屈的道,“父皇,儿媳冤枉呀,那好歹也是皇家血脉,儿媳就算是如何不满,也不会痛下杀手!”
“你还敢顶嘴!”皇帝还没说话,就看到太子率先起身骂道,“父皇训你,你还有理了?觉得你冤枉,你在宫里生活了这许多年,难道还不知道那些个下人是多么的趋炎附势?只要你露出一丝的不满,都会为了得到你的欢心,想办法折磨人。”
“殿下…”这还是两个人成婚之后太子第一次训她,德清郡主简直就是无法置信。
太子却没有停歇,继续说道,“就是王府里的庶子,都至少有十几个丫鬟婆子照顾着,他一个才三岁的孩子,你把原来的奶母都拒了不说,只派了两个什么都不会的丫鬟过去,你这不是故意的?”
太子妃从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面却被那话中的寒意逼的节节败退,是了… 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因为不是自己的亲生,一想到亲子早就亡故,而这个旁的孩子却要继承所有就觉得不满。
不想看见他,厌恶他,甚至是暗暗希望他不存在。
太子气的不轻,道,“父皇,这样不贤不忠,心思歹毒的妇人,我实在是难以忍受,请父皇成全儿臣,让儿臣休了她。”
太子妃一下子就荒了,伏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皇帝原本气的不清,只是看到儿子这般训斥儿媳妇,那气也消了一大半,冷静了下来,道,“你打算休妻?”
“正是。”
皇帝似乎很是疲倦,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太子,你那点心思,你当朕不知道?”
太子心中一凛,见到皇帝摆了摆手,道,“当年太后去世之前,朕可是答应过她的,会好好待德清,又如何同意你休妻?你不是逼朕?罢了,这样… 朕罚德清去郊外的清静庵修佛一年,算是为孩子超度恕罪。”
太子妃一时发蒙,见太子对她冷声道,“还不给父皇磕头谢恩?”
太子妃这才知道逃过一劫,忙是行了礼。
皇帝见这太子这般维护太子妃,心中气恼,也不肯在看见他们,道,“走走,朕不想看见你们。”
出了宫门,太子妃渐渐地回过味来,这才明白太子的苦心,一时又愧疚又难过,道,“殿下,不管你信不信,臣妾真没想让那孩子死。”
太子冷着脸,道。“我当然知道,父皇也知道,不然你怎么能安然出来?”
“那殿下你…”
原本布置好好的局势,被太子妃搅成了一盘散沙,太子心中懊恼万分,又想着多年来因为没有子嗣,被四皇子死死的压着,喘不过气来,旁人都是女儿成群,享受天伦之乐,他却连个儿子都没有,气道,“德清,我是不是太宠着你了?”
德清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记事开始就看到太子每日里请安,太子小时候就是个胖子,可是白白净净的,像个面团子似的讨人喜欢,每次都会给她带礼物,一开始像哥哥一般,再后来两个人结成了夫妻,更是对她宠爱万分。
难道他后悔了?
太子妃红了眼圈,一时哭的不能自己,哽咽着。
太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想着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任由太子妃了,一定要给她好看,只是那迈出去的步子越来越沉重,只觉得德清的哭声一直在耳边缠绕,弄得他心烦意乱。
太子突然间就停下脚步来,扭过头,对着还在原地的太子妃说道,“还不过来?”
太子妃这才停了哭声,小碎步的追了过去。
“太子哥哥,我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太子妃挽着太子的个胳膊,小声的求饶着。
太子看她哭的眼睛红彤彤的,实在是可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先回去吧,你还要去清静庵修佛一年呢。”
“我去,不然我心里也难安。”太子妃异常乖巧的点头。
太子很是无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两个人一同消失在了夜幕中。
两个人走后,皇帝在书房里发了一顿脾气,嘴里骂道,“皇家血脉,说没就没了!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多情的儿子,这般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如何能当未来之主?”说着说着忽然间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太子和太子妃还没到东宫就听到皇帝晕过去的消息,两个人急匆匆的赶回去,皇帝这时候已经恢复了神智,却不肯见他们,只让人去喊几位内阁大人并四皇子前来。
半个月之后皇帝就驾崩了。
那四皇子的世子朱炎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太子之位,入住了东宫,而皇宫也迎来了新的君王。
姜秀娘在皇帝病危的时候就收到了汪右林的来信,信上提及皇帝状况堪忧… 两个人婚事恐怕要耽搁下来,最快也是要到明年。
皇帝驾崩之后,百日内百姓不得婚嫁,其实年底就可以了,但是汪右林这婚事不同,是皇帝御赐的,如果太快成婚显得他过于不近人情,不念旧主,又加上汪右林在首辅之位,新帝上位之际最是忙碌的时候,他根本就抽不出空来,他又想给秀娘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自然是要等着这风头避过去为好。
汪右林信写的很是诚恳,姜秀娘又不是蛮横之人,加上她也想多孝敬下父母,很快就给他回了一封安抚的信。
等着回信,里面没有信纸,却兜着几颗相思豆。
姜秀娘看了那豆子,忍不住红了脸颊… 此物最相思。
第53章 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姜秀娘收信后没多久就知道了皇帝驾崩的消息,那之后太子继位成为新帝, 只是因为他没有子嗣, 刚刚过继的孩子也意外身亡, 皇帝临死之前下了遗旨封了楚王世子朱炎为太子,入住了东宫。
姜秀娘自然不知道朱炎当了太子对朝廷的影响,她只是想到那个有这一面之缘的皇帝已经故去了就觉得忍不住失落。
沈家姑奶奶故去了,记得姑奶奶的皇帝也这般去了, 他们那一代的人曾经有过的爱恨纠缠也就这般落幕了。
跟着要守孝百日, 大家气氛都有些低落。
汪右林太忙了,每天都只能睡几个时辰, 就一直把他放在姜家村,这可把汪羡康给乐坏了,每天做完汪老太爷交代的功课, 就跟双生子一起出去疯玩,整个姜家村都被他们探索完了,兔子窝在什么地方, 还有哪里可以采到好吃的野果,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脸也晒黑了,又从白净的小少爷变成了小黑娃,脸上的笑容却是多了许多,显然是很开心。
有了小伙伴的陪伴,还有姜秀娘温柔关怀, 让汪羡康无忧无虑的长大。
到了秋季, 姜家也迎来第一次药材的丰收。
姜秀娘看了眼, 用露水浇灌过的田地明显比其他长的好,品质都是优等的,而那些因为露水不够,只好稀释了更多比例水的药地,其实也长的不错,算是次等优。
姜家人都很高兴,当初虽然让姜秀娘试试,其实心里还是抱着万一不行就当试手的准备了,谁知道竟然第一年就迎来了大丰收。
甘草和人参一般,是根入药,需要养个三年,不过甘草的叶子和种子也可以用,但是效果差一些。
他们种的最多是沙参,因为想到半沙地的土质最适合它,而且奎县属于北地,正是沙参长的好的地理位置。
沙参有小人参的称号,可以养阴清热、润肺化痰、益胃生津,不管是入药,还是晒干保存,冬日当做加餐都是难得的美味,主要是它一年就可以收获。
姜秀娘和姜家人最多的心血都在这里。
收获季是最忙的时候,家里人手实在是不够,就是姜老太太也下地帮忙,别看老太太年纪不小了,干起活儿来还是很利落的,不过一会儿就挖了一筐的沙参,汪老太爷跟着凑热闹,在旁边教汪羡康做农活。
“别那么用力,要是铲坏了就不好用了。”
汪羡康小脸上都是汗水,却显得兴致勃勃的,道,“祖父,晚上我能吃煎沙参吗?”
“当然能。”说这话的是姜秀娘,她戴着一顶草帽,手里提着水壶,倒了两杯蜂蜜水递给汪老太爷和汪羡康,“我已经收拾了一篮子的沙参出来,晚上就给你们加餐。”
汪羡康很是高兴,道,“多谢娘。”
姜秀娘爱怜摸了摸汪羡康的头,道,“真是乖孩子。”
其实汪羡康的改变让姜秀娘都很意外,这个孩子从开始的格格不入,到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姜家村,如今还知道帮着家人一起做农活,实在是难得。
晚上姜家人都吃上了油煎沙参,把沙参上的泥洗掉,去掉外面一层皮,用小锤子慢慢的敲打成扁扁的,再用油煎出来,吃到嘴里有一股说不出的草木特有的清香味,咬起来沙沙的,香的很。
双生子吃的满头汗,汪羡康也是吃的很开心,还会时不时的炫耀,道,“这是我娘做的,好吃吧。”
姜东舫和姜东旋,“…”
“那是我姑姑。”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首先是我娘,然后才是你们的姑姑。”汪羡康很是得意,挑衅的看了眼双生子,对着姜秀娘喊道,“娘,我还要吃。”
“这就好了。”
这煎沙参意外的受欢迎,姜秀娘发现根本就不够吃,又去煎了一锅,见汪羡康这边喊自己,先拿了半碟的分量给他们,还道,“不能多吃,这是最后的了。”
见汪羡康额头上都是汗水,还拿了帕子给他擦汗,柔声说道,“慢些吃,别是噎到了。”
汪羡康很是受用,高兴的眯着眼睛,异常乖巧的说道,“娘,我知道的,吃饭要细嚼慢咽,不能大口大口的吃。”
“正该是这样。”
然后就走了,居然对双生子额头上的汗水视而不见,姜东舫和姜东旋对视了一眼,忽然有种失宠的心情。
呜呜,怎么办,姑姑好像更喜欢汪羡康了。
挖了沙参,除去地上茎及须根,把泥土洗净,还要去了外皮,那之后就是晒干的过程了,都是很费工夫的事情。
等着全部做完,已经是十一月了,奎县已经是吹起了冷风,大家都换上了夹棉的衣裳。
姜家人特意建了个库房,专门存放这些药材,今年很是大丰收,已经是装满了,只是那早就联系好的药材商却是迟迟没有上门,这一天,姜秀枕有些气愤的回来。
看到姜秀娘姜秀娘担忧的眼神,姜秀枕愤怒的解释道,“那姓林的临时都变了挂,说我们家的沙参不好,不要了。”
之前在种的时候姜秀娘就已经通过汪老太爷药铺的门路,找到了收购的药材商,那人还在秋收的时候来验过货,见沙参个头大,品相也好,大赞这沙参是优等品质,很是欢喜,当场给了定金,只等晒干再送过去。
“不是给了定金吗?”一旁的李氏担忧的问道。
“定金不过给了十两银子…”姜秀枕道,“他们说不要定金了,我们家的货,反正他们不收。”
姜秀娘皱眉,道,“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之前还好好的,突然间就变卦,这其中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吧?”
姜秀枕一听,马上道,“我再去打听打听。”
第54章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沈辅林最近很是春风得意, 意外的榜上了太子朱炎, 让他一下子就变成了京中红人,还从翰林院调到了礼部当主簿, 他这才在翰林院呆了一年不到而已, 这是旁人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当时他和朱炎交好的时候,徐阁老还把他喊去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说他不该在这时候站队, 又说太子如今过继了一个孩子, 再也没有朱炎的前程的之类的,当时骂他就跟骂孙子一样的,全然不复之前的和蔼可亲。
他那时候又恐惧又害怕,想着真的自己做错了?
结果不过几日, 就传因为太子妃疏忽大意, 过继的孩子溺死在池塘里,皇帝大发雷霆,犯了病,不过半个月就去了。
只是驾崩之前立了朱炎为太子。
那些对朱炎冷眼相看的人,一时就觉得坐立难安了起来,而和朱炎交好的沈辅林却是一下子就变的炙手可热。
沈辅林只觉得就算是之前因为姜秀娘要嫁给首辅汪右林而郁闷的心情也一扫而光, 首辅又如何?他现在可是太子的人。
跟沈辅林一同来的是沈辅林礼部的同僚, 叫林坤杰, 正是在老资历了, 自从沈辅林到了礼部之后, 一直对他很是照顾。
等着到了门口看到林坤杰看到那小院子, 虽然不大,但是门庭崭新,又是独门独户,颇为雅致,道,“沈大人好福气呀,居然有这般精致的宅子,说起来也是惭愧,我在京中为官七年,如今还是租着房子住。”
沈辅林很是得意,这宅子是徐氏嫁妆之一,他就这样平白的得了过来,道,“这是内子的嫁妆。”
那林坤杰道,“传言令夫人是不是徐阁老的侄女,不知是否属实?”
“正是。”
林坤杰露出艳羡的目光来,道,“沈兄的际遇当真是叫人艳羡。”说道这里又马上一本正经的正色道,“只不过沈兄才高八斗,文采非凡不说,又有着不比卧龙才能,这也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番马屁拍的沈辅林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林坤杰见沈辅林这般容易讨好,心中暗想,这人如此自负傲慢,浅薄肤浅,到底是如何得了徐阁老的青眼的?那之后又是如何得了太子殿下的喜爱?
想着或许是他太武断了,人不可貌相,有些事情还不能太过轻易下判断。
两个人到了厅堂,自有丫鬟上来斟茶,林坤杰见虽然只是一进的院子,但是里面的摆设,这吃的茶水,茶杯,皆是不俗之物,忍不住暗叹同样都是进士出身,怎么他和沈辅林的差距却是这般大。
“听说沈兄刚得了麟儿,可否见一面?”
“这有何难。”沈辅林让丫鬟去叫徐氏带着孩子过来,其实就算是林坤杰不提,他也想要让人把孩子抱出来,那徐氏生的格外俊俏,行止又是端庄大方,带出来实在是长脸。
不过片刻果然就看到徐氏抱着一孩子过来。
只是林坤杰看到那孩子,脸上表情顿时就有些不自在了… 沈辅林皱眉,这才扭过去看,吓了一跳,原来自己儿子身上穿着一件百家衣,那衣服不知道放了多久,洗的已经是发白,布条也都起了毛,如同乞丐装一般。
林坤杰见沈辅林脸色不好看,忙不失迭的说道,“这是百家衣吧?咱们先小时候不都是穿过?其实破些才好,以后寓意孩子健健康康的。”
沈辅林觉得这个林坤杰实在是善解人意,带着几分感激的看着他道,“还是林大哥您见多识广,正是这样。”只是扭过去看徐氏的目光却是带着冷意,悄声道,“你怎么穿着这个出来了?”
徐氏恭敬的低下来头,道,“不是大人说了,祖母带了好几个孩子了,正是比我在行,这是祖母带来的衣裳,妾身自然要听从祖母的话给孩子穿上。”
徐氏毕竟是出身大家,一开始和沈老夫人相处的倒也很好,每日去请安,家中大小事务也事无巨细的告知,让沈老夫人心中十分的满足,觉得这才是她想要的儿媳妇,出身大家,带着丰厚的嫁妆,又听话乖巧,最重要的是第一胎就生了个男胎。
如果一直都是这样就相安无事了,只不过沈老夫人却不是安分的,看着徐氏每日里穿金戴银,过的十分的奢侈,就是那衣裳也是一天内换个三四次,心中嫉妒了起来。
沈老夫人一开始要提了徐氏身旁的丫鬟给沈辅林当妾,徐氏心中不愿,他们读书人家和功勋世家不同,更是看中品行,从来没说新婚夫妻,且投胎生了儿子的要给夫君纳妾。
而且沈辅林正是年少之时,更是应该把心思放在仕途上,如何能给他纳妾,把心思放在家中?
婉转的拒了,谁知道这就惹了沈老夫人不悦,开始磋磨起徐氏来。
各种呼来喝去,指使徐氏做着伺候人的事情,如同丫鬟一般,当真是叫徐氏目瞪口呆,只觉得果然是乡下的刁妇,简直不堪入目。
徐氏也不是好欺负的,就开始称病,徐氏娘家的母亲来看过,几个兄弟也来看过,最后连徐阁老都登门来探病。
沈老夫人吓的不清,沈辅林也是厌烦,说了沈老夫人几句,沈老夫人这才消停了几天,歇了磋磨徐氏的想法,却是不甘心,又开始心思放在了重孙子林宏德身上,想要把孩子抱走养在她的身边。
徐氏自然不会同意,一二来去的,两个人正是斗法,却是正好叫这个来做客的林坤杰给撞上了。
沈辅林没有脾气,徐氏这话当真是让他无话可说,正在这时候,那孩子似乎想要出恭,大声的哭了起来。
徐氏一边安慰,一边叫人端了一张长腿的凳子,中间有挖了个洞,显然用的时间不短了,漆都掉了,仔细看那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污渍。
林宏德就被放在凳子上,那屁股刚好就从洞里露出来,丫鬟在放了个盆子,接着叫沈辅林目瞪口呆的事情就发生了… 儿子的屎就这般落在那盆子上,似乎还溅出来,染到他库脚上。
这会儿林坤杰已经是有些坐不住了,这徐氏不是大家小姐?怎让儿子这般当众出恭,实在是不洁。
沈辅林大怒,拍了拍桌子骂道,“徐氏,你这是要干什么?”
徐氏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让丫鬟给儿子擦屁股,说道,“大人,您这话说的,上次我因为伺候祖母布菜,没有吃上饭,只好去厨房用膳,祖母就把宏德放在我旁边出恭,说童子屎也是干净的,说我大惊小怪,竟然还吐了,这不是嫌弃自家儿子?您这是也嫌弃自家儿子?”
林坤杰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祖母和孙儿媳斗法,他忙不失迭的起身,道,“沈兄,我忽然想起来家中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沈辅林只觉得脸都被丢尽了,青着脸,麻木的客气道,“那下次请林大哥来家中小酌一杯。”
等着林坤杰从屋内出来,似乎听到了茶杯摔碎的声音,然后女子隐隐约约的哭声… 他忍不住摸了一把脸,想着家中虽然贫寒出身,但是贤惠仔细的娘子,还有一直都对儿媳妇视如己出的老娘,只觉得这娶了大家出生小姐的福气,也不是谁都能沾的的,如他这般,虽然不富裕,但是一家子和和美美就是最好的。
那之后就远了沈辅林这是后话。
姜秀娘这边因为沙参卖不出去,一直很是郁结,这一次大家出了许多银子买种子,要真是这般压在仓库里,等着天气一冷,保存不当,就等于血本无归了,好在姜秀枕很快就找出原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