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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芸珠手脚发抖的一件件的穿好衣服,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对外面的事情不管不问。
等着雨停了,程明珠便是带着丫鬟告辞走了,屋内只剩下舒瑾楠和程芸珠。
“怎么?不高兴了?”舒瑾楠捏着程芸珠的下巴,“不高兴也没用,你这样一个下贱货怎么能和明珠相比?真不明白一个同一个宗族,怎么出来的女儿家竟是全然不同。”
程芸珠身子僵了僵,转开脸,挣脱开舒瑾楠的手,低声说道,“世子爷,奴家先出去了,不然一会儿让人撞见两个人一同出去,总是不好。”
舒瑾楠点头,“去吧。”
等到程芸珠回了贺氏呆着的厢房,贺氏已经是被御医开过了药,手上的伤口也重新敷过了。
贺氏抓着程芸珠的手说道,“你去哪里了?娘可是好等,咦…,这手上怎么拿着一只靴子?”
程芸珠抿了抿嘴,冷然的说道,“捡的,不知道下雨天谁丢在路上了。”说道这里马上转移话题道,“娘,既然都弄好了,我们就回去吧,东大街两条铺子的事情,我还想跟您商量商量。”
“是该回去了,不知道瀚池回来了没?”贺氏说着,又提起铺子的事情,“关于铺子你也不用费心,横竖现在是你三婶娘在经营药材和杂货,你只需到了年底去收银子就行。”
“娘,我想好了,这铺子既然要回了,我就想办法自己经营,不想再给婶娘了。”程芸珠知道,按照白氏的脾气,虽然说会他们租凭铺子的费用,但是这银子还不定拖到什么时候,所以她早就想好,要自己做营生。
“可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再说你也没做过买卖,如何经营的起来?”贺氏为难的说道,“芸珠,听娘的话,娘也知道你是为了家里,可是你总归是大门户出来的,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为好,今天看到闵老夫人没?那可是一位有封号的太君,我看她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估摸着这婚事差不多要被提起来了,到时候娘拿了铺子租凭的银子,就给你做嫁妆。”贺氏越说越是高兴,显然小女儿的婚事她的一口心头病。
程芸珠的眼眸却渐渐的暗了下来,她手上拿着的靴子颓然掉在了地上,她的婚事?她还可以好好的嫁人,然后过上相夫教子的安稳日子吗?
另一边的厢房,何良赶忙拿了新靴子给舒瑾楠穿上,还不忘恨恨的说道,“爷,这成南侯府里的人真是没法说了,竟然让爷把靴子都丢了,要不是小的赶来,您是不是要光着一只脚回去?”
舒瑾楠冷着没有说话,却心想,这小贱人,竟然也开始糊弄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芸珠,只敢这么偷了舒渣渣的靴子出气。
闵六公子
闵老夫人坐在抱夏的藤椅上,看着穿着缎面宝蓝色直裰的俞哥摇头晃脑的背千字文,见他声音朗朗,表情认真,忍不住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茶水。
闵家大奶奶徐氏穿着藕色的宽袖夹袄坐在闵老夫人的右边,左边坐着的是穿着石黄色素面杭绸褙子的闵家三奶奶黄氏,靠着墙壁后面站着五个小丫鬟和一个婆子,显然是伺候人的仆妇。
“祖母,我背好了。”俞哥说背诵完露出一副期待的神色。
闵老夫人呵呵笑了起来,对着俞哥说道,“俞哥背的可真好,过来,到祖母这里来,有好东西给你。”
俞哥高兴的扑了过去,闵老夫人年纪有些大了,差一点就没有抱住,“哎呦,我们俞哥都这么重了,祖母都快抱不动了。”
闵家三奶奶徐氏是俞哥的生母,拍了拍胸口说道,“娘,你也太惯着俞哥了,这么不知轻重的,就是我看着也吓一跳。”
闵老夫人却笑着摇头,“我还没老到那个程度。”闵老夫人说道这里停顿了下皱着眉头说道,“这几天小六又不舒服了?”
闵老夫人说的小六是闵老夫人的大儿子,闵醇的嫡长子闵墨尘,在兄弟里排行老六…,从小就体弱多病,三天里有二天是躺在床上的。
提起闵墨尘,大奶奶徐氏就露出担忧的神色,“这几天雨下的大潮湿的厉害,墨尘他就一直咳嗽,身子也不大利索。”
一旁的闵三奶奶的关心的问道,“可是请御医瞧了过没?”
“看不看还不是那样,须得养着,用以前的开的方子吃几剂要就行了。”闵大乃奶叹了口气说道。
闵老夫人默了一会儿,对怀中的俞哥说道,“背了一上午累了吧,让你乳娘带着你去睡个午觉吧。”
闵三奶奶黄氏知道这是闵老夫人有话对她们讲,便是对俞哥说道,“去吧,一会儿娘去看你。”
俞哥共恭恭敬敬的给闵老夫人和徐氏黄氏行了礼,由着乳母带了回去。
看着俞哥慢慢消失的背影,闵老夫人喝了一口茶说道,“小六今年也有十八了吧?他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
闵大奶奶徐氏露出为难的神色,“娘,不是说好墨尘身子骨不好,在拖一拖吗?太医也说了太早成亲对他不好。”
闵老夫人哼了一声,厉声道,“小六的身子骨就是那样,按照御医的话是不是一辈子就不成婚了?他可是我们家的嫡长孙!以后是要担起家族的门庭的,再说,你这样拖下去,到底要把成南侯府大房的四小姐放在何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嫌弃他们大房没落了,欺负一个没有爹的姑娘家,迟迟不肯下聘呢!”
闵大奶奶徐氏性子敦厚,见老太太这么发火,吓的额头上都出了汗珠,“娘,我没有瞧不上程四小姐,我就是觉得那姑娘到了明年才十六,也不急…”
“实话告诉你,我前几日在成南侯府的寿宴上看到那姑娘了。”闵老夫人见大儿媳妇一副惊吓到了摸样,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这老大媳妇不过是一个老实人,自己又何必这样说?如此,语调软了下来,“那姑娘我喜欢,敢作敢为,聪慧大方,又是个有急智的,是一个能撑得起门庭的孙媳妇人选,嫁给我们小六刚刚好。”
“娘,我怎么听说那姑娘名声不太好?”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闵三奶奶黄氏开口说道,她和闵大奶奶关系亲厚,忍不住替她把话说出来。
闵老夫人抿了一口茶水,喝完又觉得有些热,一旁的小丫鬟会意,拿着梅花扇来扇风,闵老夫人这才露出舒爽的神色,她看了眼,眼前的两个媳妇,意有所指的说道,“你们是听说了寿宴上的事情吧?”
闵三奶奶黄氏看了眼闵大奶奶徐氏,见她点头,便是说道,“是啊,您回来不久,这消息就传开了,说这位四姑娘是一个泼辣货,带着母亲大闹了寿宴不说,还讹走了侯府不少的好东西。”
“哼,这话倒也不假,那姑娘是有点泼辣,不过老婆子我喜欢。”闵老夫人想起寿宴上程芸珠的做派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闵大奶奶却是吓了一跳,她就闵墨尘一个儿子,又因着他身子不好,只恨不得当爷供奉起来,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怎么能给他娶这样的妻室?“娘,那样的性情恐怕不妥吧?墨尘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从来不让人,这要是娶的妻室也是这种暴脾气,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你们是不知道那程四姑娘的处境,这样的寿宴竟然她娘去厨房当厨娘…,那些家产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据说那侯府的三房跟侯府老夫人王氏一起,哄骗了不少产业,导致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虽然程四姑娘方法用的有些偏激,可是到了她们这处境,也没有其他法子了。”闵老夫人说道这里,话题一转,“我还不知道小六的脾气,那闹腾起来就是亲娘也不管不顾的,娶一个温顺的媳妇给他,事事都顺着,过几天他就能把房子都拆了,这程四姑娘就好,知礼聪慧,又刚强果敢,和小六是倒是相配的很。”
“娘…,您再想想。”闵大奶奶徐氏想着谁家娶媳妇不是要娶一个柔顺知礼的,怎么到了她家儿子头上换了一个说辞?
“不用想了,就她了,再说了,我们家和程四小姐都定过亲了,你难道还想悔婚不成?我们闵家可不是这种逢高踩低的主,这几天你就给我找个人去问问,该下聘就下了,然后把婚期定下来。”闵老太太一锤定音的说道。
闵大奶奶徐氏自从嫁进来就没忤逆过婆婆,坚守三从四德的规矩,这会儿子却是为了唯一的儿子破了戒,“娘,我不是嫌弃程四小姐,我是觉得她这性子不太合适。”
“娘,你别说了,这婚事我同意了。”正在闵大奶奶徐氏跟婆婆商量这会儿,从庭院走进来穿着月白色销金云玟团花直裰的少年,他肤色苍白,身子骨消瘦,却自有一股清风明月一般的飘逸洒脱的风姿,眉眼精致,倒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少年。
闵大奶奶徐氏急道,“墨尘,你知道在说什么?”
闵墨尘皱着眉头,“娘,我们家和程家早就定过婚事,你这么急急的反对,是不是根本不顾家里的名声?”
“娘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没听过那姑娘的事…”闵大奶奶徐氏从来对这个儿子没辙,这会儿见了儿子不高兴,自是赶忙解释道。
“我听过了,正因为我听过了才觉得行,程四小姐敢作敢为,我喜欢的很。”闵墨尘说道这里朝着闵家老太太施了礼,“祖母,我娘亲没个轻重,您就为孙儿费点心思早点把婚事定下来。”
闵老夫人自然知道闵墨尘这样的做派有点轻狂,这婚事就算他喜欢也不能这么明面上讲出来,更不应该当着她的面数落自己的娘亲,但是她太喜欢闵墨尘这种少年意气风发的劲头,就好像看到当年他祖父音容一般,闵墨尘从小就聪慧异常,三岁吟诗,六岁作画,更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如果不是身子骨不好早就下水参加科考了,她自是不忍责备,“瞧瞧你现在这摸样像什么话,你的婚事自由祖母给你做主,放心,那程四姑娘跑不了。”
闵三奶奶黄氏听到这里知道这婚事已经是板板钉钉上的事情,跑不了,同情的看了眼闵大奶奶徐氏,不禁为她感到难过,她想着幸亏自己儿子是个听话的,不像是这小六,想干嘛就干嘛,根本不顾及父母的感受。
闵大奶奶简直快哭了,她就不明白了,明明那个程姑娘不是个守礼的,就那寿宴的上的做派哪里像是一个世家小姐?怎么就入了婆婆和儿子的眼呢?
离闵府不远处的大洋胡同里,程芸珠正跟贺氏商量的关于东大家两个铺子的事情,她虽然想把铺子收回来自己经营,但到底没做过心里实在没底。
“娘,您看要不要开一个绸缎铺子?”程芸珠想了想说道。
贺氏对经商也是一窍不通,如果换做以前也会不屑一顾,可是这会儿子经历过穷苦的日子,见到能赚银子的铺子,自是有一股高兴劲儿,起哄道,“不好,哪里到处都是绸缎和胭脂铺子,我看就开一个笔墨铺子好了。”
“娘,您知道我对这东西实在喜欢不起来,在说我也不会看。”程芸珠皱着眉头说道。
贺氏听了眼睛一亮,慈爱的点了点程芸珠的额头,笑着说道,“娘会看啊,你外祖父在世的时候可是手把手教的娘亲,你不知道你外祖父有多么了不起,我们家里曾经有两个房间的藏书,就是后来他当了礼部尚书,每日里都会回来读书…”
作者有话要说:未婚夫来了。
铺子
贺氏越说越是兴奋,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外祖父字写的好,那画的兰竹图更是一绝,当时好多人慕名千金求画而来,不过你外祖父不喜这般拿金钱说事,便是只送不卖,如此,家里倒是留下了不少手迹。”
程芸珠听了眼睛一亮,“娘,库房里放的那些字画是外祖父留下的?”
“是啊,当初你外祖父被冤枉…,你外祖母怕这些手迹被毁了,便是连夜送到了娘这里来,哎…”贺氏说起当年那一桩事,刚才的兴奋之情渐渐散去,最后变成了黯然之色。
程芸珠劝慰道,“娘,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外祖父不是已经沉冤昭雪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贺氏点头,“娘也知道,不过,当时因这案子,你唯一的舅舅失去了踪影,你外祖母就怕事情牵连过来,给你舅舅抓了把银子,就让他去云州外家躲下风头,结果,这一去竟然是毫无音讯。这是你外祖父去世前的一块心病…”
“我还有个舅舅?”
贺氏提起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就一副骄傲的神色,“你舅舅可了不得了,他可是十五岁就中了会元的人,当时连皇帝陛下就夸他天资聪颖,不可多得,你外祖父对你舅舅不像我这么疼爱,倒是严厉的很,当时消息传了过来…,你舅舅兴冲冲地跑进你外祖父的书房想让你外祖也高兴高兴,结果你外祖父听了中会元的消息之后,反倒是把你舅舅训斥了一遍。”
“这是为什么啊?”程芸珠理解不能,这十五岁中了会元之人,古往今来还真是少之又少。
“你外祖父说这么点成绩就骄傲自满,多少人就是毁在这骄傲上,把你舅舅说的都无地自容,戚戚然的回了房间,只是,你舅舅走后,你外祖父高兴的不行,他很少喝酒,那天却喝多了酒,醉醺醺的来看我,兴高采烈的说,咱们贺家以后有希望了。”贺氏说道这里终于忍不住红了眼圈,她幼时家中和睦,父母感情甚笃,姐弟更是情谊深厚,倒是和其他功勋之家,妻妾成群,家中后院失和的人家大有不同。
“娘,你别伤心了,我们以后慢慢找,只要舅舅还活着,总有团聚的那一天。”程芸珠抓着贺氏的手安慰道。
“瞧我,又哭了。”贺氏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
程芸珠又陆续说了些好话,这才让贺氏收了心思,两个人的话题又回到了铺子上面,程芸珠说道,“娘,我想好了,咱们不能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省得鸡飞蛋打。”
“你这是?”
“我想收了一个铺子自己经营,就按照娘说的做个笔墨铺子好了,经营的好自然皆大欢喜,但是经营的不好也就当个经验,另一个铺子就租凭出去,银钱虽然不多,但是起码有个保障。”程芸珠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贺氏听了欢喜道,“我看这主意可行,只是娘须得跟你说,你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这铺子经营什么的,你还是寻个好点的掌柜来做,切勿自己亲自操持。”
“娘我知道了。”自从程芸珠说了想自己经营铺子之后,贺氏就不同意…,她好说歹说这才说服了贺氏。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刚刚从学院回来的程瀚池,穿着一件藏青色白色滚边的棉布的直裰,头上扎着方巾,眼神明亮,含笑的走了进来。
贺氏赶忙起身,拿了帕子要给程瀚池擦脸上的汗珠,心疼的说道,“走这么急干什么?又没人催着你。”
程瀚池却是避开,不让贺氏近身,“娘,我都多大了,你还我擦汗。”
贺氏有点受伤的神色,呐呐的说道,“你在娘的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姐,你看,娘又这样了。”程瀚池不满的对着程芸珠说道。
程瀚池正是刚刚青春年少的时候,性子有些叛逆,讨厌父母把他当做小孩子一样的,所以对贺氏的做法格外的厌烦。
程芸珠冷了脸,“你怎么能对娘这么说话!平时你们先生是怎么教你的?那些个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程瀚池倒是有些怕这个姐姐,他耷拉的脑袋,“我也就是说说。”
贺氏见程芸珠这么训斥程瀚池,心疼到,“行了,芸珠,你弟弟也不是故意的。”随即又对程瀚池说道,“你去换件衣服,梳洗了在出来,一会儿就开饭了。”
程瀚池却是不敢动,那眼角余光瞄着程芸珠。
程芸珠看了程瀚池这小心翼翼,人小鬼大的摸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好了,去梳洗吧,一会儿跟你说个事情。”
“娘,姐姐,那我去了.”程瀚池这才舒了口气,转身去了后院。
等程瀚池梳洗回来,厅堂上已经摆了饭桌,他几步走了过去,坐在贺氏的右下角,见桌上竟然有两道菜,一荤一素,口水鸡和青笋炒肉末,还有一碟酱菜,他的食欲忽然就上来了,拿着饭碗就准备开吃,忽然见到那平时不过巴掌大的小瓷碗,竟然换成了一个大的海碗,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细米饭。
“这是谁盛的饭?”程瀚池放下筷子问道。
站在一旁的余春草有些不安的站了出来,“少爷,是奴婢。”
“谁然让你做的?”程瀚池皱着眉头说道。
余春草低垂着头,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解释道,“奴婢看少爷每次都吃不饱的样子,就自作主张的换了个饭碗。”
程瀚池红了脸,觉得有种心事被看破的尴尬,真是无地自容,“我什么时候没吃饱过?你一个小丫头,竟然开始学会胡说八道了。”
余春草红了眼圈,“我没有,我就是看见大晚上少爷一个人饿的喝白开心,心里实在是难过。”
贺氏听了这话,忍不住心疼的问道,“瀚池,这是真的?”
程瀚池脸上满是怒意,粗声粗气的说道,“根本没有这事,这小丫头哪里来的?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规矩?”
余春草忙解释道,“少爷,奴婢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都别说了。”程芸珠打断了几个人对话,“瀚池,你坐下来吃饭,娘你也别说了。”
程瀚池无奈,乖乖的坐了下来,却觉得一点食欲都没了,他有种被看透的狼狈,他现在饭量大,家里的小碗是有些吃不饱,但是如今家里艰难,他也不好多吃,没曾想就叫新进来的小丫鬟余春草看了出来。
程芸珠对着一旁恐慌不安的余春草说道,“你出去吧。”
如此屋内又恢复了安静,这一顿饭吃的,大家都没有了兴致,程芸珠却亲自起身给程瀚池加了饭,“多吃点,以后在这样装模作样,别怪姐姐骂你。”
“姐…”
贺氏只吃了半碗饭,然后偷偷的瞄了眼程芸珠和程瀚池,小声的说道,“瀚池,娘吃不下了,你帮娘把剩下的饭吃掉吧。”
“娘…”程瀚池涨红了脸,觉得今天真丢人。
程芸珠看这样让来让去不是个事,主动挑明道,“瀚池,被三婶娘借过去的东大街那两间铺子,我已经要回来了,两个铺子位置好,光租凭出去一年也有一千两的进项,虽说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是也够咱家的嚼用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吃就吃,以后不许在这样了。”
程瀚池眼睛一亮,“真的,姐,你怎么要回来的?上次娘去侯府要铺子,去一次就哭着回来,去了好几趟都没要回来。”
这次轮到贺氏红了脸,她觉得她这个娘有点丢人。
程芸珠却是岔开话题道,“别问了,总归要回来了,本就住咱家的东西…,我明日要去看铺子,你也一起来吧,以后这些产业都是要留给你的。”
“我不要,姐姐,你就留着当嫁妆,我自己的钱自己赚。”程瀚池握着拳头,自信满满的说道,他知道因为程芸珠嫁妆的事情,她的婚事一直被拖着。
程芸珠叹了一口气,她的婚事?怎么所有人都在说她的婚事…,她不能嫁过去,这对闵公子不公平,改天找个机会把这婚事退了吧。
第二日,程芸珠和程瀚池,还有余氏父女一起去了东大街。
这是京城繁华之地,人来人往,吆喝的小商贩,林立的铺面,或者高高飘扬的彩旗,看着很是热闹非凡,生趣盎然。
程芸珠指着靠在明月楼酒家旁的一个杂货铺说道,“瀚池,这就应该是我们那个铺子了,旁边挨着的这个也是。”
程瀚池看了眼说道,“这位置还真好,怪不得三婶娘抓着不肯放手,估计一年能赚不少银子吧?”
程芸珠点头,“我也这么想,咱们进去吧。”说完就带头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冲月榜好难,%>_<%,亲们记得留言啊。
打架
程芸珠几个人刚走进去,就见一个打扮利落的伙计迎了上来,“客官,您买点什么?不是小的吹牛,时下京城流行的东西咱们店里都有。”
“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程芸珠坐在了厅堂里红木描漆的太师椅上,“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伙计有点傻眼,仔细打量了眼前的两个人,怎么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啊,“这…,您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你算什么东西,配跟我们小姐说话,你知道她是谁?说出来吓死你。”余春草趾高气扬的站在一旁,指着伙计的鼻子骂道。
那伙计姓钱名叫随来,是掌柜钱四的侄子,一直仗着这层关系在铺子里横着走,不是善茬,见着程芸珠和程瀚池穿的不算太好,料定也不过是一般富户人家的小姐和公子哥来这里耍横,又想着这铺子可是属于成南侯府的,瞬间腰杆子就硬起来,“哎呀,说话够硬气的,什么你们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人?我看你们就是来捣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