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或许是迫于廖地的压力,辽王让人送了廖世善的亲笔信来,心中所写,他因为伤了身体需要静养,所以没办法赶回来,至于辽王,对他也是很好,叫大家不用担心,余青觉得这话多半是辽王拿着刀架在廖世善的脖子上行写的,辽王要真是对他好,怎么会闹成今天这步田地?
但是也知道这种信也只能这么写,总不能说,我被控着,你们不要管我之类的?虽然寥寥几笔但是也让大家放了心,虽然一直没办法相见,但是知道,人安好,也总有重逢的时候。
廖军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只不过主帅从廖世善换成了廖秀章,但是到没有人不服他,廖秀章之前就有了不少战功,而且他也跟其父一般,打仗也都是身先士卒,让将领们也是心服口服。
比起廖世善来,廖秀章更为激进大胆,杀伐果决,不是在行军打仗的路上就是回来的路上,如鱼得水,非常的自在,虽然南征的时候因为廖世善的不在被耽搁了,但是廖秀章却是不死心,带着自己几万人的精锐,偷偷的把湖州给攻下来了。
余青知道的时候是因为江南的苏辅瑞送了战书过来,说廖秀章居然把湖州给搬空了,留了一座空城给江南,原本湖州就是商业高度发达的地方,著名的湖绸,棉布和棉花也都产自于此,是江南最富裕的城池之一,就是苏家也在湖州有产业。
江南为了一雪前耻要给廖地开战。
其实这半年来江南和廖地一直在打嘴仗,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廖地这边的主力军就是原本苏辅瑞的妻弟王景梵。
当然,余青都知道所谓的开战也不过是苏辅瑞说说而已,江南根本就不敢和廖地直接对抗,原本是指望辽北的,但是辽北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要不是手里抓着廖世善,早就被廖秀章一窝端了。
王景梵看到了战书,回了一封讽刺苏辅瑞的书信来,大意的意思是廖秀章这几年都在廖地,如何去江南?而且他是廖地的少主,以后要继承廖地人,不可能只带几万人去偷袭他们,想来是苏辅瑞平日里行止不端引来的不满人士的报复。
余青看着很是汗颜,这边廖秀章已经回到了廖地,后面几十车都是他抢来的物资,金银珠宝,武器弓箭,还有绸缎棉花之类的。
王景梵对余青也很是敬重,见余青有些赧然,很理所当然的解释道,“夫人,本道来了廖地之后所看到的都是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这是民心所向。”随即语气一转,恨恨的说道,“且看那苏辅瑞却是不同,据说去年加了一层关税,今年又要加,百姓苦不堪言,他却是为了给自己儿子庆祝满月宴花费了十几万两的银子。”
余含丹也是运气,年初就初夏的时候诞下了苏辅瑞的长子,这让苏辅瑞高兴的不行,只说自己有后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早就是当祖父的人了,连孙子都有了。
有了后娘就有后老子,恐怕在苏辅瑞眼里,让自己苏家的血脉参上永始皇帝的血脉就比什么都重要,这是最为荣耀门楣的事情。
“少主自是难见的,骁勇善战,杀伐果决,无人能挡,但是湖州却向来都是要地,能这般轻易偷袭,也只能说明这是说明江南失去了人心。我这么写没有错。”
余青忽然就觉得这个王景梵也是妙人。
王景梵来了廖地,一开始只是为了报复苏辅瑞,他是受过重男轻女熏陶过的人,即使到现在也看不惯这边女人的做派,但是他发现廖地有个很好的地方,就是包容力,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又或者现在想什么,只要你不是奸细,只是想要老老实实生活,他们就都能容忍你。
廖秀章偷袭了湖州的事情轰动了整个中原,倒不用余青说,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廖秀章直接跪在家里,一旁放着戒尺。
廖秀章见余青进来,说道,“娘,你打我。”他知道母亲最怕他冒进,但是这一次机会难得,他原本没有想动湖州,跟着舅舅刘义坚去采买,结果就看到湖州防守的漏洞,当时就给自己的亲兵发了信号,他手下有一只几万人的精锐,只听廖秀章的话,是他的死士。
后面就有了廖秀章偷袭湖州的这件事。
刘义坚也跟了过来,他这会儿还抱着胸口,只觉得紧张的不行,不过就是为了军中的将领们买过冬的棉花,谁知道廖秀章这个孩子直接把湖州都掏空了。
后面那拉来的棉花,估摸着可以用好几年。
余青去却没有生气,反而去把儿子扶了起来,说道,“以前娘说你,是觉得你太冒进了,但是现在不是,你是我们廖地的主帅了,要如何打,都是你的事情。”
廖秀章仔细的去看余青,见她神态平和并无怒意,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说这一次赢了,还打了江南措手不及,但他可还记得,上次去蜀地抓主帅,回来被余青痛骂了一顿。
他当然不怕余青骂他,他就是觉得如今父亲不在廖地,被扣押在辽北,母亲一个人够难过了,他不想惹余青不高兴。
这会儿见余青不生气了,还问他到底是怎么打的仗,就眉飞色舞的说起来,余青听的震惊的不行,觉得太大胆了,但是也无可奈何。
她不能在用所谓的担忧这个借口遮掩廖秀章的光芒了。
因着廖秀章这般出彩,廖地的人越发觉得骄傲,做事底气也十足了。
余青一个月就能收到廖世善一封信,倒也能让她安心,就在大家都差不多接受这件事之后,廖地忽然出了另外一件大事。
陈春妮成亲这一天算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陈大牛宴请了许多人,按照如今他的声望,要继承家业的长女成亲,可是一件大事。
光是来观礼的人就几百人,余青也特意送了一份贺礼过去。
只不过等着晚上也没有等到新娘子,陈氏夫妻来找余青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家儿子干了什么,居然在婚礼前就把陈春妮带走了。
余青不是没想过让陈春妮做儿媳妇,但是用这种方式也太过分了?


第 146 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余青也好,陈氏夫妻也好, 都是看着这些孩子们长大的, 要说陈夫人没想过从几个孩子里找个女婿,那自是动过心思的, 但是等着陈春妮长大,陈家的家业就要让她来继承,比起其他人,无父无母的大徒弟显然就更为合适,可以跟大女儿一起守住传承。
当时陈氏夫妻还问过大女儿可否愿意, 如今是新时候了,更为提倡个人的欢喜,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陈氏夫妻也不是思想陈旧的夫妻,当时陈春妮是有些心事重重, 但是最后也是同意了的,不然他们怎么会办这婚事?
谁知道今日成亲的时候,廖秀章突然冒了出来,拉着穿喜服的陈春妮就往外跑,就这样把婚事给搅黄了。
婚事到还是次要的, 主要是这算什么回事?
可是面对余青,陈氏夫妻又不知道如何发问,毕竟余青对她们有恩,而且他们能有今天,固然自己有本事,但也是因为依附了这个大靠山的缘故。
余青脸色铁青, 气的快哆嗦了,说道,“这个混账,居然闯出这样的大祸来,你们去把大少爷找回来!”又对着陈氏夫妻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陈氏夫妻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想着别是太过火了,陈夫人道,“章儿并非胡来的孩子,想来是有什么缘故,夫人要是找到他,千万不可打骂,还是先问清楚才是。”
陈信石跟在陈氏夫妻后面,正是陈大牛的大徒弟,他不高,但是很结实,蜜色的肌肤,一看就是非常老实本分的人。
这会儿已经是红了眼圈,显然是哭过了,见陈氏夫妻就要走,道,“我不走,要在这里等着,等着师姐回来。”
余青看到陈信石就颇为愧疚,有几次陈大牛出门,还是让陈信石来给孩子们把平安脉,话虽然不多,但是性子沉稳,做事也个是细致的,是个非常良善的孩子,廖秀章这行为,显然是深深刺痛了他。
“你在这里能做什么?家里还有许多宾客,总要送回去才是。”陈大牛颇为头疼,说道,“陈信石,你眼里是不是就没有这个师父了?”
陈信石不敢违逆师父,起身往回走,但是那身影怎么看怎么落寞的不行。
余青叹气,想着廖秀章到底是要做什么?要是老早就透露出这个意思,那去年也不会让陈春妮和陈信石定了亲事,其实当时陈夫人也约莫提过一回,余青都是以孩子们还小搪塞过去了。
余青正在生气,屋内几个孩子却是被这新奇的事情吓到了。
几个孩子里,最为粘着廖世善的就是廖凤珺,这段时间因为父亲的事情也是受了影响,吃不下饭,倒是瘦了不少,把原本圆润的小脸瘦出瓜子脸来。
以前是觉得粉雕玉琢的非常可爱,这会儿却是生出几分秀丽的面容来。
廖凤珺道,“哥哥为什么要去抢春泥姐姐?”
余谨道,“因为不想春泥姐姐嫁给陈信石。”
廖凤珺眼睛亮晶晶的说道,“这是不是戏文里的私奔?”
顾寒正在吃柿子饼,听了这话,差点没给喷出来,喝了一大口的水才稳住了自己,说道,“什么私奔,这话可不是乱说的,按照律法,带人私奔是要治罪的。”
廖凤珺听了就急道,“这不可行,怎么要给我哥哥治罪?”
廖秀明正在后面的小床上睡觉,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他们说什么廖秀章带着陈春妮私奔了,要治罪的话来,骨碌就爬了起来,套上鞋子就往外走,直奔余开家中而去,余开正在写字呢,看到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廖秀明稚嫩的童声。
“余先生,不好了,你快救救我哥哥。”
余开鲜少出门应酬,自然知道今日陈氏夫妻的大女儿出嫁,但也只是随礼,人没过去,又一整天没出去,自然不知道廖秀章拉着人姑娘私奔了。
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说道,“你哥哥怎么了?”
“私奔了!”
“什么?”刘春花正在睡午觉,晕晕欲睡,结果廖秀明声音那么大,一下子就把她给吵醒了,听了前半句话吓一跳,道,“什么私奔了?你快说清楚。”
廖秀明也就听了半个耳朵,根本就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反反复复的,哥哥私奔了,然后要被治罪了。
“余先生,你不是我娘的爹爹吗?他们说爹爹最大了,你快去跟我娘说说,不要给我哥哥治罪了。”
余开听了这话满心的无奈,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廖秀明的头,说道,“可是我以前做错过事情,所以已经不敢去管你娘了。”
“什么错事呀?”廖秀章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清透的好像能照出人心来,说道,“我娘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余先生你做错了,那你就去给我娘赔不是,对了,我娘说不定会让你罚站,但是也就那么一会儿,你记得靠在墙站着,这样就不累了,罚完了也就是没事了。”
余开心都软了,觉得这小外孙实在是太招人疼了,笑着说道,“你说的对,咱们去你娘那边瞧瞧。”
等着去了就发现顾芳夫妻也来了,就是来喝喜酒的郑春之也在,余开就不知道要不要进去,他倒是没想过要管这件事,他觉得自己也不好管,毕竟余青一直不认他,但是廖秀明太可爱了,他不想让他失望,主要是把人送回来。
刘春花却是个不省心的,一进门就喊道,“章儿带着人姑娘私奔了?是谁家的?别告诉我是陈家姑娘!”
“就是陈家的大丫头陈春妮。”旁边有人说道。
刘春花顿时就不高兴了,对着余青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章儿如今不小了,早就应该给他屋子里安排人了,你偏不听,现在好了?把人家要成亲的姑娘给拐走了,要是旁人也算了,他们陈家不过就是一个做药的,门第也不算好…”
余开正哄着廖秀明说话,廖凤珺也在一旁,两个孩子到非常喜欢余开,虽然没有开口喊祖父,但是也很亲近他。
结果就这么不注意的功夫,刘春花就说出这许多不合适宜话来。
“你给我住口!”余开吼道。
刘春花顿时就委屈的扁着嘴,道,“我又没说错什么,我们章儿以后是要继承大业的人…”刘春花在余开怒视下,低下头,不敢在言语了。
余开对余青说道,“我们先回去了,要是有事,你叫凤珺来喊我。”说完就狠狠的拽着刘春花往回走。
刘春花走到半路,实在是憋不住,哭道,“我自己孙子的事情,我都不能问?”
“糊涂!青儿已经多少年没喊过你娘了?你别天天的自以为是,把最后哪一点情分都给磨没了。”
“我伏低做小,刻意讨好她,什么都做了…”刘春花的声音低低的,显得很是委屈难过。
“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奢望了。”余开见刘春花还是有些不甘心,怕是她又生事,在这关键的时刻给余青添麻烦,恐吓道,“你可想好了,谨儿可还小,以后少不得要靠这个姐姐和姐夫,你要是惹人嫌了,别是把谨儿也给害了。”
余谨是刘春花的命根子,果然听了这话,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廖秀章是第二天回来的,把余青气的够呛,当时就拿了家法出来,不过是一个竹板,这还是廖世善自己做出来的。
廖秀章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说道,“娘,你打。”
余青倒是没客气,打了三十个板子,只打的廖秀章手都肿了,就是这样余青还不解气,还要继续打,一旁陈春妮却跑了过来,跪在一旁拽着余青的裙角,说道,“伯母,是我的错,是我让秀章哥哥带我走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春泥,你是个好的,我知道你心疼秀章,但是这件事不能这么过去了,你不能这么惯着他,以后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简直就是胡闹!”余青越想越是害怕,以后廖秀章可是登基的人,别是像史上那般就任意妄为?必须要让他长记性。
只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一边打着他,一边看到那皮开肉绽的模样,就心痛的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跟着落下泪来。
陈春妮上前握住了余青的手,哭道,“伯母,是真的,我当时穿着喜服,坐在镜子后面,看着自己的模样,画着精致的妆容,可是脸上却毫无喜色,后来我就看到秀章哥他们来了。”
余青终于听出几分不同来,停下动作,震惊的看着陈春妮。
陈春妮继续说道,“我就让弟弟旺年去喊秀章哥…”
“够了,别说了,娘,是我带春泥走的。”廖秀章却是打断了陈春妮的话,冷着脸说道,“娘,你罚我,就是对着陈叔他们,我也这么说,我会承担所有责任的。”
陈春妮哭着看了眼廖秀章,他直挺挺的站着,如同屹立不倒的磐石,那样的坚固沉稳,让人欢喜又让人不敢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晚安。


第 147 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余青原本以为是廖秀章带着陈春妮私奔了, 这会儿才知道原来是陈春妮求廖秀章带着她跑的。
“都是我的错, 伯母, 你要打要骂,就对着我来,别在怪秀章哥哥了。”
余青也是看着陈春妮长大了, 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沉稳, 对长辈也是礼貌周到,见她这般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好一会儿才叹气说道, “你起来。”扶着陈春妮起来, 又道,“你父母都是疼你的,你要是真不想嫁,未必不能取消婚事,何必要闹到成今天这样?别哭了, 听我的话,回去跟你爹娘好好说, 也跟你师兄好好说说。”
“我没脸见他们。”陈春妮越想越是难过, 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当时她一想到一辈子就要做旁人的娘子, 给他生儿育女,就觉得绝望的不行,如同被人灌入水中,窒息的要立时死去。
她就喊了廖秀章来, 哭着让他带自己走。
廖秀章当时就怒了,说道,“不喜欢还定什么亲?这不是害人?”只是话虽这样,握着她的手就往外走,一时许多人都惊呆了,却是被廖秀章的煞气给吓到了,不敢上前。
她们俩就这样一起同骑马,跑出军营。
知道女儿回来了,陈氏夫妻和陈信石也赶忙过来了,等着陈氏夫妻知道原委之后,震惊的不行,说道,“既然不愿意,你为什么不早说?”
陈春妮怎么敢跟父母说,她虽然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但是也有几分试探廖秀章的意思,想看看廖秀章会不会带她走,这样就好像廖秀章心里也有她一样,会让她生出无限的勇气来面对以后。
“娘,是女儿不孝。”这会儿陈春妮也是镇定了下来,面上闪过坚毅之色,跪在父母前面,磕了三个响头,又对着一旁失魂落魄的陈信石道,“师兄,是我对不住你。”又要给陈信石磕头。
陈信石却是不肯受礼,红着眼圈,扭过头就跑了。
陈大牛怕是大徒弟想不开,赶忙去追他,留下陈春妮和陈夫人两个人,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如何不心痛?陈夫人这会儿也是没脾气了,但是想着只要人回来就行。
“回去好好闭门思过。”
在后来这婚事就算了,陈信石无父无母,早就把陈氏夫妻当做了自己的亲生,虽然难过,倒也没有去为难,对着陈氏说道,“师母,我想去外面义诊。”
陈氏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陈信石,说道。“你不会恨师母偏袒春妮?”说着就要落泪,陈信石从七岁就在陈家,从小就勤奋好学,做事也是极为认真,家里人都喜欢他,陈氏只当半个儿子来养,没少跟陈大牛说过,要是陈旺年有陈信石的刻苦劲儿就好了。
陈旺年小时候还挺内向的,结果越大越大淘气,或许是上面有姐姐的原因,整日的跟着廖秀章在外面野,对医术也是泛泛。
陈信石见陈氏落泪,也跟着哭道,“师母,您在我心里也是我亲娘一般的,妹妹她不喜欢我,只能说我没有这个命,不管如何她都是我妹子,我难道还不心疼她?”又道,“我就想找个地方散散心,等着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您别嫌弃我就是。”
“是我们对不住你。”
“师娘,我以后还要给你们尽孝呢,您别哭了。”
两个人说开了,心里也舒服了许多,第二天陈信石就背着行囊出了军营,走了许久在路口看到了等着他的陈春妮。
陈春妮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说道,“师兄,这是我给你缝的鞋。”
陈信石却没有接,而是说道,“你喜欢廖秀章?”
陈春妮愣住,再去看一直都是内敛的有些沉闷的师兄,陈信石哼了一声,推开那包袱,道,“我心里还生你气。”
“师兄…”
“等我回来,再给我。”陈信石说道。
陈春妮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看到陈信石又道,“好好的照顾师父和师娘,我很快就回来了。
“嗯。”陈春妮重重的点头。
另一边,余青一边给廖秀章上药一边骂道,“不要以为你逃过一劫了,这件事没有一点错,既然是不愿意成亲,那就应该告知父母,而不是随意的拉着人就跑了。”
廖秀章道,“要是陈叔他们不同意呢?”这可是宴请宾客的日子,就算是陈春妮不想,碍着这许多宾客,还有为了陈信石的名声,说不定真就逼着先成亲了。
余青恨铁不成钢,那擦药的动作就更重了,疼的廖秀章呲牙咧嘴的,“你不是从小自诩为聪明敏捷?要是你陈叔不同意,就不会跟娘说?娘难道还能眼睁睁的看着春妮那孩子嫁给不喜欢的人?虽然说对不起陈信石,但是既然是错的,就该快刀斩乱麻,早点结束对大家反而是好事。”
廖秀章嘿嘿的笑,道,“娘,你真好。”
“少贫嘴,要是你爹在…”余青说着忽然就住了嘴,两个人一阵沉默,还是廖凤珺端了晚饭进来,这才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廖秀章带着陈春妮跑了一天,就在野外吃了一些野果子和干粮,这会儿正是饿的厉害,无奈两只手都肿了,又没办法吃饭,还是余青就像是小时候一般,一口饭一口菜的喂着吃,廖秀明在一旁瞧着,朝着廖秀章做了个鬼脸,说道,“羞羞脸,这么大还让娘喂饭,我都可以自己吃饭了。”
廖凤珺在一旁捂着嘴笑。
廖秀章恢复力惊人,不过几天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的,余青后来听到陈春妮和大师兄的婚事算是作罢了,陈信石为了这事儿还离开了陈家。
等着晚上回来,余青就把廖秀章拉到一旁问道,“你对春妮就没什么想法?”余青总觉得儿子能这样不管一切的把人带走,想来也是有些情绪的,但到底是属于青梅竹马的朋友之情,又或者是其他,还是要问他本人。
要是以往,廖秀章肯定一脸的茫然,他一门心思都在行军打仗上,对这些事儿全无想法,甚至可以说还没开窍。
但是这会让表情却是不一样了,耳根微微红,说道,“娘,我什么都没想。”
“那我去把婚事给你定了?”
“别!”廖秀章踌蹴了半天,说道,“娘,我什么都没想好,就当时看春妮穿着喜服,那样的妆容是我从来见过的,就想春妮什么时候居然这么好看了?”
余青差点憋不住笑,觉得自己这儿子,其他那么优秀,是个少见的天才,怎么在感情上却是这样的懵懂无知?
廖秀章低下头来,说道,“反正,心里不舒服,可是要说成亲,我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