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莫名的愁绪弥漫在屋内,陈春妮忍不住去打量廖秀章,却见他也朝她望了过来,陈春妮一时来不及的躲开,说道,“秀章,你就没有欢喜的人吗?”
廖秀章听了就陷入了思绪当中,好一会抬头,却是说道,“没有,多麻烦,还不如打仗开心。”又想起陈春妮的事情来,说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跟陈叔说,陈叔还是不同意,我就找我娘,我娘肯定会帮你的。”
陈春泥仔细的看了他两眼,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其实并不是谁都能遇到自己欢喜的人,大师兄对我很好,医学上也很有天分,这就足矣了。”
廖秀章看着陈春妮虽然笑着,但是寂寞的眼眸,秀丽优美的侧脸,居然就觉得有些不舒坦。
***
又是一年的毕业季,余青这几年的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推行青学堂上,她知道很多人的旧观念都难以更改,而想要推行新政,最重要的还是在孩子们身上下功夫,这其中到底投入了多少财力,多少心血就不说了,按照刘忠庆的话,青学堂就是个无底洞,但是余青每次看到那些潮气蓬勃的孩子们,满怀激情而憧憬的毕业,就觉得很是欣慰。
如今廖世善掌握了二十三个郡县,青学堂就办了几百个,其中小学最多,大学都是在集中在一起读。
不像是现代有小学,中学,高中和大学,这里只小中大,而余青把小学作为必读的学校,就是说但凡家里有孩子的人家都要送孩子去读书。
这时候很多人还处在,读书是一件神圣的事情上,能的去读,都是给高兴的不行,根本就不存在辍学的现象,然后想要考上中学就要考试了,只有过了才能继续上。
而且是考试通过率都很惊人,他们都极为爱惜这样学习的机会,只是就算是如何努力,天分总是重要,想要考上大学就很艰难了。
所以真正大学毕业的都是一批比较优秀的人,都是可用的人才。
余青穿着一身正红色的百蝶烫金襦裙,戴着镶嵌着东珠的九凤步摇,红宝石的耳钉,妆容美丽,姿态雍容,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余青笑着对毕业生们说道,“有人骂我,有人恨我,还有人讨厌我,因为让所有人都可以读书,读书可以明智,我想让你们每个人都懂的存在的意义,我还让女子们脱下身上的加锁,因为我想让女子们也知道,除了后宅那一方天地,也可以去外面看看,那的天空非常广阔,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是这些事情和我们几千年来的思想都违逆,打破了传统。”
“我每年都会收到许多人书信,都是骂我,而且大多出自于世家名门之后,文笔优美,对句工整,倒是个好文章。”余青露出无奈的神态来。
下面有人笑了,但是又很快红了眼圈,匆匆忙的拿着帕子捂着眼睛。
“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看到你们,我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余青看着下面那些充满期望的眼眸的,每一个都闪闪发亮,说道,“是我的坚持培养了你们,而你是我们廖地的希望,是我们的未来,以后这重担就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继续传承我的意志。”
等着余青说完,学生们发出震天动地的掌声,说道,“廖夫人!!”
余青每次参加毕业季都会激动的落泪,其实也不想哭,但是看着赤诚之心的孩子们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廖世善去揽着余青,带着她下去。
孩子们却不肯走,一直喊道,“夫人,不要走!”
其实也不难理解青学堂孩子们的心情,这其中最少一半的的孩子是孤儿,他们吃住在学校,小学六年,中学两年,就算是成绩不好不能上大学,但是只要学完了中学就已经十三四岁了,可以自己找工作养活自己,在他们看来,给他们饭吃,教养他们的余青,就同等于他们的再生父母,对余青自然是十分的依恋和爱戴。
下面来围观的郑蕾已经是哭了,小脸蛋红彤彤的,陈旺年好脾气的拿着帕子地给她,哄到,“这有什么好哭的呀,真的不懂你们女生。”又笑道,“哭的像个小花猫,真丑,哈哈哈。”
郑蕾气的快吐血了,去打陈旺年,结果被他闪开,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越发生气了,陈旺年知道不好,赶忙跑,郑蕾却都顾不得伤心,狠命的去追他。
一时两个人闹的不行,燕颛别看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其实比女子还要感性,感情丰富,已经哭的不能自己,说道,“我觉得伯母很了不起。”
只有陈春妮和廖秀章静静的看着,好一会儿,忍不住相视一笑,只是很快,陈春妮就扭过头去,离开了原地。
另一边,站着一群人,都穿着官吏的蓝色衣裳,说到,“我是青学堂第一届的毕业生,那时候也是激动的不行。”
另一个女子说道,“我是个孤儿,要不是夫人创立了青学堂,我早就饿死了,夫人作为,叫我等感恩一辈子。”
但凡青学堂毕业的人,自然是喜欢余青,唯独站在后一个,年纪中旬的男子却说道,“廖夫人确实是不简单,不过很快这一切就都…”
“南大人,你在说什么?”
“没有。”南勋转过头,“既然今日沐休,我要家去了。”
“这个人性格古怪,很不合群。”那些官吏们看着南勋走了,忍不住抱怨道,“不过外地来的,总是不如我们廖地自己人谈得来,没办法。”
南勋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一顿饭,那还是官府给的,他们在郊外租赁一个小屋,屋内只有一个床板,旁边放着橱柜,窗户下是供他写字的小书桌,他们吃住都在这里。
屋内空空荡荡的,老太太一早就去了地里,要很晚才能回来,他无事可做,拿了一本出来,只是怎么也看不进去,想起今天看到的场景来。
不自觉地就拿起来毛笔,俯身在小桌子上,沾了沾墨汁,就在一张黄色的草纸上写到,论治国之道,然后就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放下笔,摸着头,喃喃自语道,“我肯定是疯了,如今形势大好,如何能听进去?”苦笑着摇头,但到底舍不得丢掉,只是放在远处,去屋内拿了木桶,准备去外面打水来。
风大,屋内又没关窗户,一时那草纸就这样飞扬了起来,居然顺着窗口直接飞了出去。
余青回到家中就对着廖世善说道,“不行了,明年可不要主持了,每次都让我上去说话,弄得我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最后却是删删减减,只说了这么一点。”余青其实觉得,自己这演讲简直糟糕透了,很丢脸,主要还是孩子们太可爱了。
廖世善笑,说道,“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今年不是也去了。”再说,廖世善抱着余青,“你为了青学堂付出了那么多,应该去看看的,这都是你心血。”
出征事情有廖世善和顾芳,治内则是郑春之,而青学堂差不多都是余青在管,可见她费了多少的心血。
原本因为蜀地大捷,青学堂又有学生毕业,这一年算是极为顺畅的,突然间却是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众人们又一次聚集在了议事厅里。
如今人却是比以往更多了,出现了许多新面孔。
“江南要称帝了,恢复缙朝。”
“让公主当女帝?不可能,他们那些人最是重男轻女,如何肯?”李猛嗤笑着说道,“难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顾芳道,“应该是大将军这次收复了蜀地,吓着他们了。”
这一次廖世善领着二十万兵力去的,原本还想着总要打个一年半载的,蜀地的地形复杂,最是难打,谁知道不过两个月就征讨了下来。
而因为这一战,廖世善的儿子,廖秀章也是名声大噪。
“让余含丹称帝?”
魏珍摇头,说道,“不是,他们准备给公主找一位高贵的驸马,然后共同治理。”
江南三大家族人,勾心斗角不断,因为公主的缘故又有许多势力加入,导致情况更为复杂,如此一时自顾不暇,根本就管不了廖军这边。
至于辽地这边,这几年来辽王的病时好时坏,但是无论怎么样,世子和辽王妃都没分出胜负来,导致发展最好的反而是廖世善。
“这次选的人是谁?”
“齐家人低头了,和苏家人联姻了。” 他们三家族的人,原本谁也不肯听谁的,有时候觉得保持原状也未必不是坏事,毕竟日子还是安稳的不是?但是这一次廖世善大捷,把最难打的蜀地都收复了,这才让这些人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意识,今日廖世善把蜀地收复了,明天是不是就要攻打江南了?而显然只有他们自己团结起来,才能度过目前的难关。
“余含丹到底是公主还是个东西?说让她跟谁成亲就跟谁成亲,全不顾她的喜好。”花祁讥讽道,“按照他们那边定过亲就算是夫妻的规矩,余含丹可是嫁过三次了。”
“他们那些人不是天天说什么好女不二家?呵呵”
“只要有利用价值,恐怕嫁十次八次都行?真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
因为廖地这边推行新政,导致这几年出来许多女商人,女官吏,而骂的廖地最为难听的的都是江南那边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
廖世善突然起身,气势十足的说道,“打!”
第 135 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廖军如今的兵力有六十万, 且军种很是齐全,火炮营,弓弩营, 骑兵营, 还有最为精锐的先锋军,那里都是百里挑一的兵中勇士。
这一次廖世善居然就把先锋军委派给了廖秀章。
此举一出军中哗然,倒不是说廖秀章没有这个资格,冲着他这几年的战功,早就可以担当了,主要还是因为先锋军的死伤最为严重,这是要为后续的兵力撕开一个口子,军中最为尖锐的一把刀,廖秀章是廖世善的继任者, 如果有个万一怎么办?
李猛还忧心忡忡的去找过余青,谁知道因为廖世善罚了军棍的而生气的余青,这一次却是极为平静, 说道,“大将军就是从先锋军出来的, 咱们廖军能有今日, 战士们个个都肯拼命, 还不是因为大将军从来都是身先士卒?没道理章儿就不行?他是他爹的孩子, 是我的骄傲,肯定可以胜任。”
这话很快就传开了,廖军士气大振, 特别是先锋军,只觉得有种被委以重任的信任感,激动得不行,只说就是拼死也会护着少主的安危。
其实余青也是想开了,上次生气只是气廖秀章擅自行动,在没有任何的准备的情况下就深入敌人的腹地,而跟着大军一起行动,就算是有危险,那也是在控制之内的。
而且廖秀章是谁?
其实余青还是挡住了廖秀章的发展,历史上的廖秀章,在这个年纪已经赫赫有名的战将了,他比他爹更为冷厉狠辣,杀伐果决,且屈伸随时,鹰击势薄,并非蛮干的人。
不然最后统一中原的未来之主也不是他了。
要是几年前,他们还会有顾忌,这会儿想要和江南开战,虽然他们后面的辽兵是个威胁,怕是来个前后夹击,但是到底兵强马壮,兵力十足,并非不能开战。
在议事厅内,廖世善这话立时就引起了众人的赞同,花祁道,“那个余含丹,冒充了几年的公主,我早就想把她脑袋拧下来了。”
魏珍这些年一直在做谍报的事情,自然是在江南安插了不少人,说道,“江南那地方简直没法看了,这几年因为我们廖地推崇男女平等的缘故,他们却越发的禁锢女子,以前寻常人家的女子总能上街买菜,如今却是不让,如果非要出门,女子必须要蒙着面,戴着纱巾,不然就是不贞,秀水街有个婆子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就没必要这般,没有戴面纱,然后被那些人抓住,直接上街□□,那么大年纪脱了衣裳,光身子骑木马,最后活活的给折磨死了,简直就是矫正过度。”
这件事余青也知道,就好像是标榜自己的正确一般,江南那边的男女大防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了。
李猛站起来,说道,“大将军,我们打,他娘的,简直没法看了!”
众人很自然的朝着顾芳望了过来,顾芳就笑,信心满满的说道,“都看我做什么,咱们现在兵强马壮的,还怕江南那帮乌合之众不成?”
说江南兵是乌合之众倒不是夸张的,主要还是江南那边没有个主事人,谁都不服谁,明里暗里各种勾心斗角,导致战斗力大大的折算,虽然号称有六十万的兵力,但其实真正能用得上能有三十万就不错了。
这几年的战事,能这般顺利,少不了廖世善的骁勇善战,但是同样也不能没有顾芳的谋略,太多次都是顾芳在最为艰难之际预见了危险。
大家见顾芳说可以打,个个都打了鸡血一般的,其中许多后面过来的将领更是摩拳擦掌,想要争得一席之地。
廖军如今形势大好,等着真的打下江南,那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未来之主了,称帝之日就在眼前,而他们这些人自然是水涨船高,以后都是开国的功勋,想想就让人兴奋。
廖世善朗声说道,“那就这样定了,开战!”
***
岁月的这把刀总是不留情面,但是也有人会用心态战胜它,余青因为日子过得顺遂,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依然皮肤紧致白皙,笑起来如同少女一般烂漫,并不显老,但是余含丹却是不同,她过得实在是不如意,老的很快。
察觉到她的意图之后,齐氏就把她软禁了起来,禁止了一切的应酬,余含丹行尸走肉一般,挣扎了许久,只不过半年之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过就是齐氏的傀儡,终于低了头。
那之后齐氏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但是她脾气不好,又是骄纵的性子,时常会和齐氏置气,齐氏就会继续软禁她。
如此反复,五年后的余含丹已经是憔悴的不行了。
她吃不下饭,骨瘦如柴,眼角也爬上了皱纹,最重要的是眼中的暴怒和愤恨,几乎已经到了溢出的地步来。
这一次让她要嫁的人是苏家下一个族长人选,对方已经是当了祖父的人,家中妻妾就四五个人,孩子十一个,其中男孩就有七个。
但是娶了余含丹就等于拥有了永始皇帝的血脉支撑,就算是要抛弃原配也要去做。
苏辅瑞把和离书放在了案桌上,对着端坐在后面的娘子说道,“当初我就说不能坐以待毙,但是和辽王小儿子的婚事被耽搁下来之后,他们就得过且过,根本就不知道危机就在眼前,如今养虎为患,廖地兵强马壮,那个廖世善就跟凶神一般的,我们想要抵抗就只能依靠公主的力量。”说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子,你向来都是贤淑的,一直都是我的贤内助,一定会懂我的苦衷不是?”
王怜婻面带冷霜,看着这个她一直当作天一般的男人,说道,“为什么是你?二叔不是也想娶公主,且他娘子过世了几年,正适合娶了做续弦,要真是为了我们苏家,旁人不也是可以?”
苏辅瑞皱眉,不明白平日里极为恭顺的娘子,怎么今日这般难缠,道,“就算是和离了,你在我心里也是正妻的身份,孩子们也都只会认你,你又怕什么?再说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气才挣到这个公主驸马名分的?你就让我拱手让给二弟?”
王怜婻眼圈红红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必须要明白,眼前这个人,早就不是那个在桃花树下,含笑的对着她读,梦里花落知多少的玉质少年了,而是一个为了权势,被蒙蔽了双眼,利欲熏心的要抛弃妻子的野心家。
“为了正统你肯定要让公主诞下你的儿子,这样才能更为名正言顺,到时候所有的家业肯定要这个孩子来继承,毕竟他拥有永始皇帝的血脉不是?那让我和我的孩儿要如何自处?让我儿给这个野种打下手?还是因为异母的原因被他各种排挤?”王怜婻忍不住犀利的指出了真正的后果,“我是被你休弃的妻子,恐怕都没资格埋在苏家祖坟里,更是被族谱除名,在以后史上只有你和公主的名讳,而我早就被人遗忘,就是死后也成了孤魂野鬼!”
苏辅瑞的脸色很不好看,王怜婻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以后的趋势,虽然对不住娘子,但是要真是发展下去,还真就是这样。
等到大业有成,只会留下他和公主的名讳,但是大丈夫谁不想成就霸业?流芳百世?
“来人,夫人今天犯糊涂了,带下去。”
自从乱世开始,苏家就开始养了私兵,苏辅瑞这么一喊,自然有人进来,王怜婻失魂落魄的看着苏辅瑞说道,“你们都说廖地的人是疯子,是违逆祖宗规矩的人,早晚要遭报应,还说那个余青是个不洁的,早就没有清白了,却依然稳坐夫人的位置,但是我现在却很羡慕她,她有个从来没有嫌弃她的丈夫,即使这么多年也始终如一!”
“苏辅瑞,你才是要早晚要遭报应,抛弃妻子,只为了荣华富贵!”
当天晚上王怜婻就自尽了,旁边放着撕碎的和离书,显然是在表达,就算是死也是苏家人的决心。
苏辅瑞悄悄的让人把王怜婻的尸体掩埋了,就是墓碑也没来得及做,隔日几日就迎娶了余含丹,家里到处喜气洋洋的,高朋满座,预祝苏家的好运,大家好像忘记了还有个人刚刚死了。
用她最后的倔强反抗过苏辅瑞的凉薄无情。
王景梵是王怜婻的幼弟,他娘生他的时候因为年岁太大难产去了,王景梵的父亲伤心过度也就跟着去了,是王怜婻这个长姐护着他长大。
对王景梵来说,王怜婻又是长姐,同样是也是他心中的母亲,他十六岁的时候突然间就悟道,出家成了道士,等着知道王怜婻死讯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王景梵连道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的去了苏家。
他眼中冒着火,看着两个外甥说道,“你们就不给姐姐做主?就只管看着苏辅瑞娶了公主?姐姐是被他逼死的!”
两个外甥失去母亲而已是很伤心,但是到底不敢违逆父亲和长辈,说道,“小舅舅,大舅舅已经出面让爹爹写过担保书了,以后父亲的产业都记在我们兄弟俩的名下,也算是对我们的补偿了,再说父亲也是无奈,能娶了公主是我们王家几世修来的福气?我知道娘委屈,但是女人总是要为家里做奉献不是?男人都是要做大事的人,其实爹爹心里也难受,娘也是死得其所!”
“一群白眼狼!”王景梵痛哭着骂道。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兄弟的做法其实也正常,从小就是被灌输了男尊女卑,而且对于他们来说,荣耀门楣比什么都重要,总要有人牺牲,而女人的牺牲总是理所当然,母亲的牺牲也换来了家里的荣耀,这就足够了。不是不心疼,只是相比家里的传承更为重要。
就好像民国时期也有人,为了家族的名声毒死自己的独生女一样,虽然我们觉得匪夷所思,但却是真实存在。
还有一更,晚一点。
第 136 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姐姐是什么时候走的?”
王景梵身形消瘦,显得五官也很单薄, 但也是因为此, 尖尖的下颚, 轮廓分明的五官, 更加锋锐, 目光如刀,看的苏家两兄弟都不敢直视,只喏喏的说道, “是五天前的晚上。”
“什么时辰?”
两个人支支吾吾的,看的王景梵火大,冷笑了两声,上前就拍拍打了两个外甥的耳光, 说道, “你们母亲死前该是多么的绝望, 可能就是希望你们去给她撑腰, 只可惜你们俩个凉薄无情的, 只顾自己, 居然都没去安慰一番。”
老大捂着脸,愤然的哭道, “是爹爹不让我们去的!”
王景梵这会儿已经是明白了,苏辅瑞把姐姐关起来, 又不让孩子们去探望,显然就是要逼死她!
苏家老二显然也觉得委屈,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到底是母亲,如何不痛?但到底他们已经做了取舍,放弃了母亲而已。在如何狡辩也没办法抹去他们贪慕虚荣,逼死母亲的事实。
“畜生!”王景梵骂道了,掉头就往外走,路过都是十分熟悉景色,这路上放着的盆花还是姐姐王怜婻最喜欢的美人蕉,红彤彤的,以前看着极为喜庆,如今瞧着却是满目的悲伤和讽刺。
他气的浑身发抖,想起小时候王怜婻牵着自己的小手,另一只手牵着自己的儿子,三个人慢慢的行走在这宅子里,阳光温暖,落在王怜婻的脸上,衬托的她温柔而美丽。
想起每年都会收到的一双鞋和道袍,那是姐姐对他深沉的爱意,如今却躺在冰冷的土里,连个墓碑都没来及立。
眼泪就这样汹涌到底落了下来,王景梵疯了一样的往外走,他要去看姐姐,路上却是遇到了正志得意满的苏辅瑞。
王景梵虽然年轻,但是道法高深,在江南声望很高,许多人都是他是坐下门客,苏辅瑞对他也是颇为敬重。
“景梵,你姐姐的事情,我对不起她,但是我发誓会对孩子们一如既往。”
王景梵去看他,没有看到一点伤心,反而眉眼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神态,这让他好容易压下去的火噌地就冒了出来,“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苏辅瑞,你不就是想要借着公主的名头,得到她的支持,然后走上这权利的巅峰,最后成为未来之主?你做梦,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得逞。”
“景梵!你姐姐走了,我也很心痛,但是你忘了,我不仅是苏辅瑞,还是苏家人,是下一任的族长,还要承担荣耀门楣的重担,且廖军如今如狼似虎,罔顾礼法,去掉男女大防,简直污浊不堪,如果我们不坚持,等着他们得逞,这世道就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