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世善又一刀,汤三的另一边手指头也全被砍了下来,旁边的方脸男子,吓的哆嗦着身子,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我听说你们山赛有个刽子手叫陶安康的,想了三十七种折磨人的方式,正好被我活捉了,要不你们自己也试试?”廖世善冷冷的说着,对着外面喊道,“你去绑了那个陶安康来,就说这我这边有个差事,办好了免他死罪!”
汤三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好一会儿才颤颤抖抖的说道,“我说,我都说。”
廖世善点头,“这才识时务。”
“七年前内子和母亲,姐姐一同出门上香,路上遇到了一帮劫匪,那些人是不是你们?”廖世善问道。
汤三道,“是我们。”
廖世善有种果然是这样的心情,又问道,“那当初侮辱内子的人是孙乐栋?”一想到余青受到了这样的侮辱,就觉得心口疼的不行,就好像是被人用钝刀一刀刀割一样,如果真是孙乐栋,这会儿想着,当真是让他死的太轻松了!
看到廖世善目光中的恨意,汤三瑟缩了下,才说道,“不是,是一个黑衣人,一直带着面具,所以大家根本就不知道哪个人谁,孙爷说这女子这般漂亮,自然要孝敬给他,孙爷对他极为恭敬,我们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廖世善勃然大怒,一脚揣在汤三的身上,见他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顺势用脚踩住他断指的伤口上,咬牙切齿的问道,“当时你们为什么要去劫持她们?余家也算是大户不是?动了他们你们也很难脱身。”
汤三疼的差点晕死过去!
“我不过一个护卫,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孙爷突然说要劫人,还指明了说是余家的大小姐,谁知道那余家二小姐国色天香,兄弟们看到就移不开目光了,后来那二小姐就被我们孙爷拿去孝敬那个黑衣人。”
“后来,余家带人来,我们兄弟都死光了,只有我们俩护着孙爷跑出来了。”
“那那个黑衣人呢?”
“我也不清楚,当时我们只顾护着孙爷,也不知那个黑衣人什么时候走的。”
“就是说他还活着?”廖世善脚上用力,只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汤三发出极为惨烈的叫声,廖世善却不客气,慢慢的踩上去,等着踩到他的肩骨,道,“那个黑衣人是不是杨九怀?”
汤三疼的要晕过去,可是每次在晕死的边缘又被廖世善踩踏给痛醒,他感觉自己整个胳膊已经废掉了,里面的骨头一寸寸都碎掉了。
他现在只求不要在这么疼了,廖世善问什么都肯说了。
“不是杨大人,杨大人每次来都是叫小的端茶,我见过好几次了,虽说带着面具,但是两个人的身形总是不一样的。”
廖世善以前只当欺辱余青的劫匪都死了,那这件事也算是结束了,可是现在看来,那个黑衣人应该还在外面好好的活着。
他下颚紧闭,目光里有火在燃烧,以前是他没能耐,如今不说权势滔天,但是为妻子报仇雪恨总还是做得到。
“来人,把这俩个人关起来,看好,不要让他们死了。”
余青正在院子里晒书,春日的天气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恨不得一天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道,“大人凯旋归来了!”
余青手上的动作一顿,廖秀章却是像个小旋风一样冲了过来,去拽余青的手,说道,“娘,爹回来了。”
廖秀章拉着余青去了前面。
几个人一同去了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廖世善骑在马上,后面跟着斗志昂扬的兵士们,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渲染了整个天边。
那些灾民不少都在哨所外面临时弄了住所,这会儿看到廖世善又打了胜仗回来,打的还是这附近最为厉害的土匪孙乐栋,简直兴奋的不行,不知道谁开口喊的,“将军威武!”
这几日来,外面已经陆陆续续有二三千人的难民了,这会儿都跟着激动的喊了起来,一想到以后这样一个英武的将军为他们遮风挡雨,就觉得没什么可畏惧的,一时跟着大声呐喊了起来,喊声震天动地,让人都跟着热血沸腾了起来。
廖秀章紧紧的拽着余青的手,小声说道,“娘,我以后也要跟爹爹一样。”
余青也是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说道,“你肯定可以的,所以现在要好好的练武,更不要偷懒,跟着顾先生好好读书,这样才能文武双全,甚至还能超越你父亲。”
实际上廖秀章确实是超越他的夫君,成了统一了南北的皇帝。
虽然他过于残暴的事情,让史学家觉得诟病,但是他的成就也是无人能及的,余青最想的就是改变这样情况,希望他能名垂青史,成为千古一帝。
廖秀章乖巧的点了点头,忽然间就看到廖世善的坐骑来到了跟前,撒丫子就跑过去,喊道,“爹爹!”
廖世善哈哈大笑,伸手一捞就把廖秀章抱上了马,他好几日没有刮胡子,脸上冒出胡茬来,却使劲儿的去蹭廖秀章,廖秀章也不嫌疼,反而很是高兴的抱住了廖世善,他坐在父亲的怀里,忽然间就变的高高的,能俯视一切的事物,这让他的小脸上洋溢着不同于普通孩子的沉着冷静。
廖世善到了余青的跟前,见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一时心软的一塌糊涂,下了马来,就把余青抱上马,自己则是牵着马,说道,“不是一直想骑马,今日就给你们娘俩骑下。”
廖世善这样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很是寻常的一般,甘愿为妻儿牵着马。
这让众人目瞪口呆,灾民有个叫翠儿小女孩看见,忍不住艳羡的想着,要是能像夫人这般活着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二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杨九怀回到茂林不久, 这会儿正是心情愉悦的时候, 锦州那边已经整顿的差不多,茂林这边余含丹又有身孕了,差不多有四个月了。
杨九怀觉得事情是越来越顺了, 先是稳定了锦州,这会儿娘子又有了身孕,说不定这一胎能一举得男, 那他也有后了。
谁知道,下面的人来说廖世善居然一下子就把孙乐栋给杀了,当时杨九怀差点就把来报信儿的人活剥了。
当年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拉拢孙乐栋,不说旁的, 两个人至少是八九年的交情了,是他在茂林另一个大助力,他不好亲自出面事情,都是指派孙乐栋去, 除了上次在廖世善身上踢了铁板,那之前都顺利。
杨九怀还准备等着他腾出空来, 就里应外合对付廖世善, 谁知道廖世善动作这么快,说杀了孙乐栋就杀了。
周平山却是稳当的多,虽然也是连喝了好几口茶水,只是心里其实也挺郁闷的,原本想着把灾民引到廖世善那边,会让他难做, 谁知道这个人为了养活那些灾民,还去把孙乐栋的老窝给端了。
“是我没顾虑周到。”
杨九怀却道,“怎么能怪先生?其实先生这个方法很奏效,廖世善不是心狠之人,看到难民自然会收纳,等着捉襟见肘就会爆发内乱,到时候我们一鼓作气和孙乐栋里应外合就能除掉这颗毒瘤。” 杨九怀重重的叹气,“我们没预料到的是,廖世善这一员猛将,实在是太难得了,孙乐栋至少几千人,地处高地,居然叫他带着一千人给端掉了,为什么不能为我所用?”
说道这里,杨九怀心里难受的不行,看到一个好的将领,却是不能用,还成为敌对的人,实在是难受。
“果然还是红颜祸水,恐怕是因为内子和她妹妹余青关系恶劣的缘故,廖世善也是爱屋及乌,自然不肯投靠于我。”
杨九怀这么一想,就越发厌恶起余含丹来,这一次原本因为她有了身孕,两个人又是和好如初,他忍不住怜惜她,但是这会儿却是觉得简直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比起灵秀通透的王姨娘自然是差太远了。
这样的女人能一直站在他身后吗?到时候他只会越走越艰难。
周平山道的话把陷入思绪中的杨九怀拉了过来,周平山道,“不为我们所用那就做掉。”说着露出狠辣的神态来,随即又道,,“这下麻烦了那苍穹山的劫匪都会被镇住,然后投靠廖世善。”
他们一直都觉得,左边是茂林,右边是锦州,就这样左右两边夹着宁谷郡,这地方早晚都是他们的,谁知道廖世善却是突然这样壮大了起来。
廖世善就好像一根刺,插入了心口一般,反而成了坏事。
他们可以左右夹击,廖世善也可以左右放火,趁着他兵力分成两份,一边是锦州,一边茂林,就这样吃掉一个地方。
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最重要的是廖世善本领… 杨九怀手上并没有一个将领可以对战廖世善。
周平山道,“只能想其他办法了。”随即说道,“听说大人的岳丈总是去哨所那边探望那孩子,这是一件好事呀。”
“你是想?”
周平上道,“只能想办法智取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样,都露出彼此才能懂的神态。
***
魏翠儿在外面找了一天,才找到一小筐的野菜,这附近都是灾民,大家都是差不多,大人们白天出去干活儿,像她这般大的孩子却是要去挖野菜。
哨所会定时给他们送粮食,但是按人头分的,仅能吃个六七分饱,但其实已经很多了,他们以前的邻居,大部分都饿死了,还有人被土匪杀了,又或者被那些起事的义军抓到给卖了换钱。
但是大家都是会过日子的,根本舍不得吃光,只拿出三四分饱的饭量来,然后加了野菜做成野菜粥充饥。
魏翠儿已经是连着好几日吃了一顿饭了。
她并非魏大的亲生,是他的外甥女,舅妈胡美珍以前还对她客客气气的,但是等和世道乱了,他们逃难到这里来,就跟她娘断了音讯,她娘自然也没有银子寄过来。
刚走到木板搭成的棚子外,魏翠儿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她知道这是家里开饭了,一时满嘴的口水,结果魏大妞看到魏翠儿,心虚的把饭碗收起来,磕磕巴巴的说道,“翠儿,你回来了。”
魏翠儿以为自己眼花,不敢置信的上前,掰开魏大妞的手,看到她手上拿着的陶碗里满满的都是白色的米饭。
结果用的力气太大,那碗摔在低了地上,米饭就这样脏了。
胡美珍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气的不行,上前就一个耳光,却因为魏翠儿避开打在她的头上。
“呸,小野种,连粮食都敢糟蹋,罚你三天不吃饭!”
魏翠儿气的发抖,道,“你们不是说家里没粮食了吗?为什么给大妞姐吃白饭,给我却是野菜糊糊粥?而且还是一天只吃一次!”
“这是我们挣的,我们想给自家女儿吃怎么就不行了?你也就能采点野菜,当然只给你喝野菜粥了,有能耐让你娘给你挣呀?”
“我娘之前不是给你们了很多银子?”
“早就花光了,你以为很多呀?”胡美珍哼道,“你要是嫌弃我们对你不好,你就滚出去好了,我们少养一个人。”
魏翠儿气的眼睛都红了,“你骗人,上次你说要逃难,跟我娘要了五百两的银子,这一路上我都算了,车资什么加起来也不过二百多两,剩下的呢?你让我走可以,把剩下的银子还给我!”
胡美珍眯着眼睛,说道,“好你个小野种,居然敢算计起老娘来了,是剩了不少银子,但是你自己算算,养个孩子难道不费心思?这些都不都是要钱?再说你娘那钱来的干净吗?不就是一个妓子,两腿一张就来钱不是。”
魏翠儿哭道,“不许你侮辱我娘!“又道,”这银子是脏,你还不是用的高高兴兴的!我要找舅舅!”
“你舅舅出门了!”
魏翠儿知道这是胡美珍打定主意,趁着她舅舅不在的时候,赶她走,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活下来,但是心里就是有口气,支撑着她离开了这个地方。
魏大妞犹豫了下,还是追了过去,说道,“翠儿妹妹,你别走呀,这附近都是难民,许多人都是心思不正呢,你还小… 要不你去跟我娘认个错,等我爹回来就好了。”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当我不知道我娘寄给我的衣裳首饰都给你拿走了,你定亲用的那红料子还是我娘给我的!”
魏大妞讪讪的放开了手,眼睁睁的看着魏翠儿走了。
魏翠儿也不知道去哪里,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她好像听到了附近有野兽的吼声,春天的天气温差大,这会儿却是觉得有些冷起来。
路过一个男子,见到魏翠儿一个人,女娃虽然不大,但是生的眉眼细致,十分的漂亮,说道,“小姑娘,你这是找不到家了?先到叔叔家里去吧,给你糖吃。”
魏翠儿吓的哆嗦了下,就拼命的跑了起来。
直到后面没有脚步声,魏翠儿才停下来,因为跑得太急,急促的咳嗽了起来,等着咳完又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嘴里念道,“娘!”
等着魏翠儿哭的快晕过去了,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小妹妹,你在这里哭什么?找不到你娘了吗?”
要是旁人魏翠儿肯定以为是坏人,想要拐走她的,但是眼前这个人她认识,顿时眼睛瞪的很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说道,“你是花将军?”
花祁把马拴在旁边的树上,走了过来,“你认识我?”
魏翠儿胡乱擦了擦眼泪,露出一张极为标志的漂亮脸蛋,这张脸长在这样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身上,颇有些不协调,总像是遗落珍珠一般,令人惋惜。
不过花祁之前自然不知道这孩子长的这般漂亮,就是觉得那哭声有些可怜,又想着这附近都是难民,别是有什么欺负人的事情,她毕竟是哨所的人,肯定要问一问。
“怎么了?有什么事?能跟我讲讲吗?”
花祁虽然是女扮男装,但是声线还是女声,只是有些粗而已,加上动作比起男人还要轻柔,自然是会让孩子放下戒心,更不要说魏翠儿还十分的崇拜花祁。
“花将军,我也能入伍吗?我想穿上甲胄,拿着刀去打坏人!”魏翠儿眼角虽然挂着泪珠,头发一团乱,衣裳也是很多补丁,但是这一刻却是像是一颗明珠一般,闪闪发光,“这样我就可以保护我娘了,那些男人想要欺辱我娘,我就可以杀了他们!”
魏翠儿最后的语气阴森色的,充满了恨意。
花祁笑了笑,道,“年纪不小,心却是很大吗?可以呀,你等我带着你去见夫人。”
其实花祁早就想弄个女兵团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这会儿遇到魏翠儿就好像是想睡觉被人送了枕头一样,按照夫人心软的个性,看到魏翠儿这样的孩子受苦,肯定会同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引出一个人来,你们猜猜是谁,这个人出来之后,差不多人就齐全了。晚安,爱你们。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余青正在看廖世善送给她的首饰, 有些首饰不是说越贵就越好,反而需要底蕴, 无论设计还是镶嵌手法都是有传承的。
这里面的许多东西一看都是老物件,余青自然喜欢,没有女人能抗拒这种漂亮的东西,但是一想到这些都是孙乐栋抢来的, 就觉得放在手里有些烫手。
廖世善这几日都没吃好饭, 正是在厅堂里用膳, 是江三娘做的臊子面,这会儿江三娘也是和以前不同了,舍得下料,那面碗足有一个小脸盆那么大小。
余青一开始还是挺吃惊的,但是想着廖世善那么高的个头, 平日里操练也是十分辛苦, 吃这许多也不算是过分的事情了。
这么一大碗面,吃起来却是很快, 却也不粗鲁, 甚至透着几分雅致。
她就随意问道,“夫君, 咱娘不会是个公主吧?”
廖世善一愣,看着余青说道, “确切的说应该是部族长的女儿,只有你们中原会叫公主。”
余青,“…”
廖世善吃完最后一口汤, 用帕子擦了嘴,走了过来坐在余青的旁边,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外祖父的部族已经被汉军剿灭了,我娘和舅舅好容易逃出来,后来就流落到了这里。”
“那你不恨汉人吗?”
廖世善道,“两军对垒,输了就输了,是成王败寇,谈不上什么仇恨。”
“你可真是想得开…”
廖世善却道,“是我娘说的。”廖世善说起自己的母亲,目光流露出怀念之色,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余青觉得恐怕廖世善的母亲是怕廖世善记恨,然后为了报仇雪恨丢了姓名吧?却是不敢说出来,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也只是猜测而已。
气氛有些压抑,廖世善转移了话题,问道,“可是喜欢。”他说的是那一妆奁的首饰。
余青自然喜欢,却道,“喜欢是喜欢,但是总觉得有些烫手,毕竟是抢来的东西。”
廖世善听了一笑,道,“也罢,到时候我去给你买新的,女儿家怎么能没有首饰,再说总要给女儿当嫁妆用。”
余青还傻傻的问道,“哪里来的女儿?”
廖世善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目光炙热的看着余青,好像要把她烤化了一样,余青心口一跳,想起廖世善出门前的话来,说好他回来两个人就圆房的。
如果是一开始她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两个人这些日子以来,相濡以沫,却是有些不一样了。
廖世善不自在的咳嗽了下,道,“我叫人烧了洗澡水,刚刚漱洗过了。”
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太过明晃晃了,廖世善见余青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道,“我知道你爱干净,不过我现在也是一个星期沐浴一次了。”说着伸出胳膊来,道,“不信,你闻闻。”
余青凑过去,还真是闻到了廖世善身上传来皂角的味道。
结果闻完余青就脸红了,这好像就是已经迫不及待了一样的,尴尬的转过身,说道,“我去看看章儿,他还在那边学习呢,等着孩子睡了再去沐浴。”然后又对着以为在推脱而失望的廖世善说道,“你等着了吧?”
廖世善狂喜,点头说道,“等,等一辈子。”
两个人都觉得这情愫过于暧昧,就好像初次动情一般,即是甜蜜又觉得羞涩的不行,廖世善走了过来,揽住了余青的腰,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暗哑的说道,“去吧。”
结果正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亲兵的话,“大人,花祁有事要禀告。”
魏翠儿一直都住在哨所外面,但还是第一次到了里面来,一时新奇又觉得兴奋,这里可是廖校尉住的地方。
等着进了屋,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余青和廖世善,只觉得手心里都是汗,脑子也都是木木的,好一会儿才听花祁喊她,她一个激灵,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廖世善和余青行礼,说道,“见过校尉大人和夫人。”
等着魏翠儿起身,余青看到她的面容,忍不住说道,“真是个漂亮的小丫头。”又去看她的穿着,一时心里泛酸,问道,“你娘呢?”
“我娘还在辽河,她有事一时半会儿是过不来。”魏翠儿提起自己的娘,就忍不住低下头来,虽然她从来没嫌弃过自己的娘,但是旁人都会觉得她娘下贱,校尉夫人也不会看不起她吧?
“那你现在是无家可归了?”
魏翠儿见余青没有问她娘是做什么的,松了一口气,又听她这般问,鼓足了勇气,说道,“校尉夫人,我今年也不小了,已经十岁了,我能不能也入伍,你们收女兵吗?”
花祁听了这话,知道正是她开口的时候,说道,“夫人,这也正是我想说的,您平时可能没去灾民那边看过,男人还好,女人实在是太苦了,很多人只喂了几口粮食就把女儿嫁给瘸子傻子,甚至糟老头子也都有,要是咱们能收女兵,以后也有个女兵团,她们就能为自己谋生。”
余青沉吟下,说道,“当兵可是把命拴在裤腰带上,这么危险,她们都知道吗?”
一旁魏翠儿听了,说道,“夫人,我宁可在战场上战死,也不想被人拐了,最后死在窑子里。”
余青听了心生怜悯,对着魏翠儿招手,说道,“好孩子,你过来。”
等着魏翠儿过去,余青拿了帕子给她轻轻的擦拭脸上的污渍,柔声说道,“女兵这个想法挺好,我们在商议下,不过魏翠儿你可不行。”魏翠儿生的十分漂亮,眉眼精细,一看就是个美人痞子,余青本来就是个当母亲的,看到孩子就会生出呵护的心思来,更何况这么漂亮的孩子,更是让人心疼,道,“你还小呢,才十岁,应该去学堂里认字读书,等着长大了,学好了本领再去参军。”
魏翠儿从小到大都没没人这般温柔相待过,即使只有几次和她娘的见面,也不过是行色匆匆。
“怎么哭了?”
魏翠儿道,“夫人你真像我娘。”
余青揉了揉魏翠儿的头,柔声说道,“你今天就留在这里,等我以后再给你安排个地方。”又对着花祁说道,“明天我们跟顾先生商量下征女兵的事情。”
花祁高兴的不行,她早就想过这件事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却是去看了眼廖世善,毕竟这里是廖世善做主,道,“廖校尉,您看?”
廖世善很自然的说道,“听夫人的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