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却是说道,“我知道你没有那般娇气,你一直都做的很好。”
两个人一时目光纠缠,怎么也没办法分开。
只是却也知道这会儿不是亲近的时候…,赵璟压下心头的渴望,只轻轻的握着李清珮的手说着话。
闲聊了几句,李清珮就把话题引到了新帝要出城亲迎国师的事情,“微臣听着,刚才陛下还在那边闹着要出宫呢。”
赵璟叹气,忽然道,“想不想出城看看?”
“什么?”
新帝还没换上皇帝的龙袍,穿着太子时候的玄色蟒袍,只是脸色憔悴的厉害,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早就没有之前发脾气的怒意,而是乖巧的像个孩子,带着几分内疚说道,“叔爷爷,朕也不是想让您过去,只是祁红大师不仅是一位圣僧,更是父皇最为信任的之人,让祁红大师给父皇做法这是父皇的遗愿,自是要亲自要迎回来。”
新帝作为儿子,在丧事上亲力亲为,更是亲自去迎接祁红大师来也是无可厚非,大家都会说太子至孝,是作为儿子一份心意,但是这件事让睿王去带做就有些微妙了。
只是为了堵住新帝,这也是最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赵璟半跪在新帝前面,说道,“陛下不用忧心,臣自会早去早回。”
谁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之前睿王还因为不同意新帝亲自出城而和新帝吵了架,新帝还在屋内发了好一顿脾气,这会儿一转眼就改变了主意,说服了新帝,他代替出城去。
孔秀文想到城外的混乱,很是有些忧心,想着是不是要多安置些人手一同过去,而廖北则是深深的看了眼睿王…,先打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吃,当真是好手段,恐怕这会儿太子心里不仅没有点怨恨,反而都是感激和愧疚。
摄政王的仪仗自然要比一般的王爷还要高,李清珮以要给赵璟草拟旨意的借口上了赵璟的马车,两个人一同出了成。
已经是晚上了,领头的侍卫举着火把,急匆匆的路上奔驰。
赵璟原本靠在车壁上休息,他熬了一个晚上没睡,自然是十分的疲惫,结果很快就睁开了眼睛,揽住李清珮想,无奈的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亏微臣还担心王爷,原来王爷早就有了打算。”
睿王无奈摇头,握着她的手说道,“陛下性子执拗,一旦决定做一件事很难更改,可是你也瞧见了,陛下的身体骨,哪里容许他折腾一趟,更不要城外都是灾民,要是万一唐突了陛下…,这也是没办法了。”
原来之前睿王是故意发脾气,和新帝争吵。
两个人正说这话,马车突然间就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喧哗声,李清珮有人在喊,“站住,这是睿王的马车,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到这里寻麻烦。”
那之后就声音就小了下来,李清珮还以为结束了,谁知道忽然有侍卫过来道,“王爷,那些灾民想要见王爷,小的…,实在是有些拦不住了。”
李清珮吓了一跳,或许是感觉到了李清珮的紧张,睿王安抚的拍了拍她,说道,“不要害怕。”
等着掀开帘子,看到外面的光景,李清珮忽然就震惊了,也终于知道刚才侍卫虽然说拦不住人,但是语气却没有一丝紧张的原因了。
远远的都是衣衫褴褛的灾民,领头的男子举着火把,见到睿王的面目来,忍不住热泪盈眶,道,“真的是睿王爷!”
随着那人的话,一群灾民不顾雪地冰冷,呼啦啦的就跪了下来,“王爷,千岁千岁千岁!”
那侍卫正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显然也是颇为感触道,“王爷,这些都是城外的灾民,知道您路过,非要过来给您磕头,说没有您,他们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到现在。嘤嘤嘤
第70章
冷风裹着寒气从半开的窗户里吹了进来, 李清珮官服里穿着母亲郭氏特意为她缝制的里衣,两头布料里夹了羊绒, 贴在身上格外的暖和,官袍外又加了斗篷,可就算是这样, 长时间不动,也会感道冷。
可是外面那些灾民,有许多穿着补了又补的麻衣, 衣不蔽体, 这么冷的天…, 城外灾民住的地方又是临时搭的帐篷,用稻草糊住天棚,简陋的很。
车子使出去很远, 李清珮撩开帘子来, 依然可以模糊的看到那群灾民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要是放到现在, 这些人估计早就骂起来了, 说官方整治不力, 可是在这古代, 只要一点点的稀粥和简陋的窝身之地, 就可以让人这般感激。
马车内,两个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赵璟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先帝在位十一年, 没有任何的大灾之年,只是如今…,国库却空荡无银,粮仓里则是一粒米都拿不出来了。”
“清清,这都是为什么?还不是先帝纵容朝内结党营私,那些官吏不贪赃枉法,百姓们辛劳一年,交上来的赋税,却全是流入了那些贪官的口袋里。”赵璟吐了这些话,心里终于舒服一些,先帝是他亲近之人,且人去灯灭,他实在是不想在大臣前面说他做错的这些事。
可是看见那些衣不蔽体的灾民,他心里实在是难受。
“施粥的粮食已经供应不上了,你也是应该听闻了,从湖广调来的粮食被江匪给劫了,本王就说把宫里的私库开了,预备的粮食分出去一半。”赵璟说道这里,脸色阴沉,“头一个反对,是孔秀文。”
李清珮很是吃惊,她一直都知道孔秀文才是睿王的心腹之臣。
见赵璟吃惊的模样,小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甚是可爱,驱散了心里那么一点的无奈,伸手把李清珮揽入了怀里,却是没有说话。
有些话他不好对李清珮讲,比如他很看中的孔秀文…,办的事情实在是不入他眼,反道是廖北,做事情更踏实,但是这个人心思叵测,不为他用,早晚是要从内阁里顶出去,只是现在他刚刚做了摄政王,也实在不是好时机。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是要给他时间,都足以解决,赵璟很是有信心。
李清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赵璟,只紧紧的抱着他,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跟一只小猫似的,揉的赵璟心里软绵绵的,倒也缓和了不少。
两个人就这般紧紧的抱在一起,却是比往日还要觉得亲密…
这是李清珮第一次来到护国寺,往常早就听说这是先帝亲自监督修缮的寺院,还以为十分的宏伟,奢华,谁知道不过就是一个山中的普通庙宇,如果说非要哪里看出是皇家寺院,恐怕也就是护国寺三个字是先帝亲自提笔的。
祁红大师个子不高,干瘦干瘦的,皮肤粗糙的像是被吹干的树皮,穿着一件打了补丁的夹棉袈裟,虽然这般其貌不扬,但是奇异的是身上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风骨。
李清珮心里约莫猜测,这个祁红大师应该是苦行僧,果然不出她所料,晚饭就是一碗稀粥和榨菜,而且那粥里还吃出了沙子。
勉强的应付了晚饭,李清珮只求着早点睡觉,一觉醒来,第二天回去,可是房间里虽然砌了炕,却并没有烧起来,李清珮盖着薄被,冷的直打哆嗦,想着…,别是冻出风寒来,只好硬着头皮起来,想着找人问一问。
结果推开房门去了前面的院子,看到一群和尚,最大的大概是四五十岁,小的才十一二岁,裸着半条胳膊,在平台上打坐…,看着极为壮观,旁人有个跟他一道来的侍从说道,“李大人,这是圣僧们在修行。”语气里很是敬佩的样子。
李清珮就说不出给她烧炕的提议来,只好闷头回去。
把脱下的衣服头盖在被子上,又加上斗篷,弄得跟小山包一样,李清珮才勉勉强强的睡了过去,半夜冷的她只想哭,但是眼睛却又睁不开,脑袋疼的要命…,忽然间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暖意,她就使劲儿的朝着暖和的地方靠过去,结果那暖的东西却是非要躲开,她气的不行,狠狠的抱着,道,“坏东西,别跑。”
那暖东西果然就是老实了,就是有一点,总觉得那东西个硬硬的疙瘩,盯着她,实在是有些不舒服,她挪了挪身子,想要避开,哎…,好像越发坚硬了。
但这只是不舒服的一个点,那东西暖的不行,她觉得完全可以忽略这样零星的缺点,很是满足的沉沉的睡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疼,但是身子却是暖暖的,而且似乎被人抱着…,她一回头就看到睡的沉沉的赵璟。
赵璟只穿了一件玉白色杭绸的里衣,服帖顺在身上,把赵璟结石的宽阔的胸肌显露无疑,而他的温度也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了过来。
李清珮眨了眨眼睛,随即恍然大悟,原来昨天梦里暖东西就是赵璟…,只是他什么时候进的他房间?
她扭了扭身子,然后依然感觉到那硬硬的触感,顿时满脸的红晕。
赵璟被李清珮这一番折腾,终是醒了过来,没好气的拍了拍李清珮的屁股,道,“睡个觉,一晚上就没老实过。”又有些气恼的道,“昨天冷的厉害,怎么就不跟本王讲?当真是还要冻死在屋里?”
李清珮也不是没有像跟赵璟说,但并不想因为自己和赵璟的关系而特殊化,虽然她这些日子来,已经是接受了不少的照顾。
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怕赵璟这般照顾她,让旁人看出什么来…,万一传出不好的话来,以后当真是难办了。
赵璟也早就知道李清珮的心思,也就不纠结这件事了,两个人这般贴在一起,赵璟自然是把持不住,更不要说李清珮昨天折磨他一个晚上,但是先帝刚刚驾崩,赵璟自然是要克制,紧紧的搂着李清珮,就好像要把她揉碎了一般,弄得李清珮都疼了起来,赵璟却是浓重的呼吸着,眼睛通红,很是痛苦的样子,李清珮都舍不得了…,想着要不就顺水推舟?
但是赵璟的意志力显然很好,最后还是放开,道,“起来吧,今日还有许多事情。”然后竟然看到李清珮竟然露出几分失落的神态来,忍不住噗呲笑了起来,只觉得心里怜爱的不行,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的吻住了她的唇瓣。
太阳渐渐的升起,将晨曦洒满了整个屋内。
两个人自然是没有行事,赵璟的意志力真是叫李清珮咂舌…,等着重新上了马车,很快就到了城外。
昨天天黑还没看清楚,但是白天的视线就很清楚了,似乎昨天许多人得了信儿,这会儿路上要给赵璟磕头的灾民就更多了。
李清珮听说城外聚集了上万的难民,赵璟安置到了郊外的黄阳山,结果许多灾民闻讯而来又聚集了几万…,人群黑压压的跪在一处,带着期盼,崇拜,火热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忽然就觉得说不出的滋味。
回去之后,赵璟就忙的跟陀螺一样,李清珮又有几日没有见到她,但是她每次只要觉得难受的时候就想想那些灾民…,又觉得心中充满了干劲儿,总觉得她还能做的更好,更多。
先帝被追封为神宗仁显文光武纯德孝皇帝,埋在了清德陵。
一个月之后,这国丧总算是结束了,当然中间也不是没有波折,新帝要大办丧事,但是户部却是一点银子都拿不出来,也不知道摄政王和新帝如何商量的,最后新帝退了一步,开了自己的私库,这才把丧事办完了。
那之后被皇帝派去剿匪的大将也带来好的消息,击溃了江匪,抓住了一千多名的匪徒,只是被掠去的粮食却是没有找回,要知道那可是十万担的粮食,几乎是江南所有的可以调动的存粮。
摄政王赵璟原本很是高兴,结果知道粮食没有找回,气的发了一顿脾气,特别是因为这件事而被牵连的孔秀文,很是恐慌,跪在文华殿外请罪,最后还是被人架着回了家里。
自从神宗归天之后,摄政王赵璟就改在了文华殿内处理政务,文华殿和武英殿隔着一个太和门,所以李清珮很快就知道这个消息。
李清珮沉思了许久,颇有些食不下咽,郭氏见李清珮没有什么胃口,特意下厨亲手给她做了抻面,李清珮吃着满是母亲爱意的食物,终于胃口大开,吃了一大碗,然后撒娇的蹭了蹭郭氏,道,“娘…,咱家还有多少存粮?”
郭氏瞪了眼李清珮,道,“你想做什么?”
李清珮就磕磕巴巴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娘,我不是想出什么风头,您是没见过城外的那些灾民,真的太可怜了。”
郭氏道,“ 那些粮食本就是你自己攒来的银子买的,又是身外之物,能这般献出去,也算是你的大功德了,娘有什么理由反对?”
李清珮满是感动,她一直都以为,郭氏会不同意,毕竟这种时候,大多数人只是把粮食捂的越来越严实了,当做救命的稻草一般。
“娘,你就不怕…”
“怕什么?”郭氏却是冷然道,“娘一个人带着几门俩个,尚且还没饿死,如今你和念儿都大了,你又是朝中官吏,有俸禄可拿,难道还能找不到出路饿死不成?”
其实郭氏看的很明白,那意思就是如果作为朝廷官吏的李清珮都会饿死,这朝廷已经是完了…,朝廷都完了,她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难道还能保住那许多粮食不成?
“这世上最怕的不是没有饭吃,没有睡觉的地方,而是根本就没有存活的希望。”
李清珮紧紧的抱住郭氏,道,“娘,多谢你。”
当天晚上,李清珮就写了一个折子,第二天就去了文华殿,昨天晚上孔秀文是被人架着回去的,但是毕竟没有让摄政王释怀,今天早上又早早的过来跪着了。
李清珮走了过去,跪在了孔秀文的旁边,道,“王爷,微臣有事起奏。”
孔秀文一惊,暗哑的说道,“李大人…”他门生无数,也算是在朝中经营了许久,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时候站出来的竟然这个十分稚嫩的新科状元。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双更。。真的。:)
第71章
廖北这两天告病在家, 闭门谢客专心的养病,听着好像是该是如此, 毕竟年纪大了,又刚是操办了先帝神宗皇帝的大丧,身体自然是扛不住, 但是总有人不相信,比如刑部尚书王廷见,他一大早就来到了廖府。
那管事很是难办, 道, “王阁老, 您来的真不是时候,老爷这两天都病着,根本就没精神头见客呢。”
王廷见呵呵冷笑, 道, “骗得了别人可是骗不了我。”说完就硬是要往里闯, 那管事叫苦连天, 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办, 挡的狠了怕是伤到对方, 但是不用力又没有什么力度。
两个人在这边吵了起来, 终于还是惊动了廖北,他穿着一件居家的石青色的夹棉的杭绸直裰, 没有戴冠,拄着一根拐杖走了过来。
“吵什么?”随即一抬眼,看到王廷见, 这才露出惊讶的神情来,两撇小胡子一动一动的,道,“竟然王大人,真是稀客呀。”
王廷见哼道,“稀客?”
廖北上前笑着说道,“当然是稀客了,咱俩什么交情?你还不知道。”然后对着那管事说道,“还不去沏茶?把王大人喜欢的大红袍沏一壶来,还有存放在窖子里的蜜桔。”
两个人分主次坐下,王廷见忍不住说道,“你怎么偏这时候生病?”颇为不解,“上个月,十天半个月不睡的,就是为了顺利打点丧事,结果累死累活的事情完了,等着让摄政王行赏,你却偏巧病了。”
正好有丫鬟把茶水端了过来,还有一碟子蜜桔,一个各式糕点的攒盒,放在廖北和王廷见中间的长几上。
廖北挥了挥手叫丫鬟下去,要给王廷见斟茶,却是被王廷见挡了下来,他起身接过茶壶,哼道,“别介,您是两朝元老,是顾命大臣,下官可是不敢让您斟茶,再说,您不是还病着?”
廖北接了茶水,道,“你呀,就是这样,得理不饶人。”
两个人喝了茶,廖北把茶杯放下,捋了捋胡须,道,“丧事是办完了,可是你知道江匪劫官粮的事情了吧?硬是没有找道被劫走的官粮在哪里…,光是抓到那些江匪有什么用?王爷之前让孔秀文戴罪立功,不过是想着,就算江匪本事滔天,难道还追不回粮食了?结果这粮食还真就是没追来!这一次他必然会发怒,责罚孔秀文,老夫在场做什么?”
之前虽然知道孔秀文督办不力,但是当时用人之际,又想着能追回粮食,这会儿丧事也办完了,但是粮食却是没有追回来。
廖北敲了敲桌面,“当初老夫是支持过秦王,但是这不是今非昔比了嘛,可是大家可不这么认为,还以为我心里装着秦王,排挤孔秀文,这会儿见孔秀文难堪,还当是老夫做的手脚。”
“哼,老夫自然就要避嫌,不告病在家,难道还能看着那孔秀文跪在文华殿门口不成?那是不是要臊死他。”
王廷见却是眯着眼睛,道,“江匪那件事,真没有老哥的手笔?”
廖北瞪了眼王廷见,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老夫和那孔秀文是政见不和,但是老夫还不至于拿着国家大事,拿着老百姓的活命的粮食做手脚。”又指着王廷见,道,“你瞧,你也是这么想的,估计旁人也跑不了。”
王廷见心里可不这么想,刚才进廖府的时候,只觉得这雕梁画栋的,倒是去年来的时候还要奢华一些,特别是这喝茶的茶杯,竟然一套冰裂纹蓝釉的汝窑。
恐怕都是下面的人孝敬的。
王廷见想起在城外见到的衣不蔽体的灾民,心里忽然就有些沉甸甸的,他手上当然也不干净,朝廷走到这个地步,其实他们这些朝臣都有一份儿。
“你说这次王爷真的要拿孔秀文下刀?”王廷见知道问不出个什么来,换了个话题说道。
“十万担的粮食呀!就算是找回了一半,也是可以,现在却是一粒米都没有,孔秀文这个监督不力是跑不了的。”廖北惬意的喝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除非…,我们这位新摄政王是一位为了私情,昏庸无道之人。”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都撇开目光,无论是廖北也好,王廷见也都,心里都心知肚明,这个新的摄政王,做事雷厉风行,眼睛里融不进沙子,比起温和没有主见的先帝神宗,做事圆润老练的秦王,又或者根本就没见过世面的太子,都要太适合当个上位者了。
摄政王协理政务才不到二个月,但是都明显感觉到了威胁。
廖北低下头喝茶,不再言语了,有些事不用说出来,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
王管事正端了茶点要给赵璟送进去,结果就看到李清珮跪在满是白雪的青石板上,连个垫子都没有,心里咯噔一下的,暗道,真是个傻的…,没有垫子,好歹穿的厚一些呀。
那脚步就急促了起来,等着进了屋内,看到赵璟穿着玄色的蟒袍,端坐在案桌后面,正执笔写字,只是显然不太满意,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停笔想下…,见王管事进来,道,“放那边吧,现在没胃口。”
王管事却没如往常退下去,反而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璟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抬头,挑眉道,“何事?”
王管事就露出愁眉苦脸的样子,“王爷,您没听到外面有人喊有事起奏吗?”
赵璟把笔丢到了笔筒里,那声音有点大,显得很是不耐烦,道,“不是说过了,今日上午,本王谁都不见。”
王管事垂下眼睑来,道,“行吧,那奴婢去跟李大人说,让她别跪着了,赶紧回司正办自己的差事去。”
赵璟一听是李清珮,脸色立时就缓和了过来,没好气的道,“好你个王兴,居然在这里等着本王!”又瞧了眼外面的天色,见又开始下起雪来,急道,“还不赶紧把人喊进来,是不是真要跪出个毛病来。”
王管事嘿嘿笑着,转身去喊人,只是那脚步却是飞快。
孔秀文冻的脸色红红的,身子僵硬的就像是一块木雕一般,见李清珮也跟在旁边,忽然说不出来的心情,他真的没想过,这时候站出来的竟然是李清珮…,只是他知道,这次就算是李清珮也无能为力,王爷向来眼睛里揉不进沙子,而这一次他捅的娄子太大了。
王管事走了出来,怕是叫旁人看出什么来,忍住,没有上前亲自去搀扶李清珮,而是尖声说道,“李大人,王爷喊您呢,快进去吧。”
李清珮这才起身,只是就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是有些冻僵了,青石板的地板可真是凉呀…,王管事见了,也顾不得其他了,上前就去搀扶李清珮,几乎是半架着才把人弄到了屋内,赵璟一抬眼就看到李清珮脸色冻的红红的。
王管事想把人搀扶着坐在旁边的卧榻上,李清珮却是阻拦道,“王管事,您别管我了。“然后朝着赵璟行礼,道,”王爷,下官是有事启奏。”
王管事气笑了,道,“李大人,您在王爷跟前逞什么强?”
李清珮这会儿却是已经缓过来了,很是一本正经的看着赵璟…,王管事看出来了,这一次李清珮可是要来真的了,怕是自己在这里,让王爷就算是想给李清珮面子也拉不下来脸,找了借口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赵璟见李清珮难得这么认真,也是极是给面子,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看着李清珮道,“李大人,有何事启奏。”随即又补了一句,“什么事都行,唯独要是给孔大人求情,就不用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