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香儿真怕仟夕瑶一个不舒服又开始掉眼泪,徐太医可是说了,一定要让娘娘心情舒畅,不然会影响肚子里的小皇子。
皇帝到底在哪里?
万 福去了龙溪殿才知道,仟夕瑶这来的才不凑巧了,原来周炳瑞贪嘴多喝了两杯酒,然后就突然间…中风了,这几日一直昏迷不醒,这位老臣和别的臣子不同,虽然 有时候太过迂腐刚烈,但是不失为忠臣,皇帝特意出宫去看望,本以为能在晚上前回来,结果周炳瑞像是知道皇帝来了一样,突然间就醒了,皇帝大喜过望,亲自守 在一旁守着,如此竟然拖到现在还没回来。
宫女霞真笑眯眯的对着万福说道,“陛下要是回来了我一准就去告诉你,万公公,你看天色都不早了,你就回去歇着吧。”
万福也是郁闷,说道,“行,那我先回去了。”
霞真忙不失迭的说道,“这是自然。”
等着万福回了灵溪宫,只在屋檐下点着几盏大红灯笼,内室的方向还显示着亮光,他心里咯噔一下的,想着这珍嫔娘娘怎么还没睡?随即转头一想又明白了,这都多长时间了,许久都没见到皇帝,这会儿没有见到又怎么能睡得着?
万福进去好声好气的就把皇帝的去向跟仟夕瑶这么一说,仟夕瑶那胡思乱想的脑子才彻底消停了下来,虽然觉得失望,但是这个为了国家大事的理由还真是反驳不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从新躺了回去,准备睡觉了。
这一路上实在累得慌。
九华殿内贵妃柏氏一身盛装坐在卧榻上,说道,“陛下还没回来?”
宫女夏梅低头,说道,“是,娘娘,刚去龙溪殿打听过了。”
贵妃柏氏说道,“知道了。”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狠狠的捏着手指,差点把养好的指甲都给掐断了,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说道,“ 那个太医之女回来了?”
夏梅不敢说话,贵妃敢把珍嫔叫做太医之女,但是她哪里敢?
“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贵妃狠狠的拍了拍案桌,弄的案桌上的茶杯跳了跳。
夏梅赶忙恭敬的说道,“是,晚上到了宫里。”
贵妃柏氏听了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还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以为陛下回去接她吧?结果呢,晚上回来了陛下连见都不见。”
夏梅心想,这不是陛下去周太傅的家里了?但是这话她不敢说出来,贵妃柏氏性情暴躁,嚣张,一言不如意就会经常会打骂宫人,甚至是杖毙,这一个月来,九华殿里已经抬出去好几具尸首了。
贵妃柏氏见夏梅也不说话,只是一副瑟瑟发抖害怕的模样,很是扫兴,说道,“滚下去吧,去给我到门口好好看着,陛下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来告知我。”
“娘娘,奴婢这就去。”
看 着宫女夏梅走远了,贵妃喝了一口茶水,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之前是我大意,皇帝的恩宠都叫你给抢走了,到了这会儿,我看着你挺着个大肚子如 何争宠?”贵妃越想越发觉得得意,想象着仟夕瑶伤心难过的表情,又补了一句,“陛下,比一比就知道了,她不过是一只癞蛤蟆而已,哼。”柏氏说完就朝着铜镜 里瞧了瞧自己的容颜,只觉得盛开的牡丹也不过如此,越发得意的笑了起来。
皇帝见周炳瑞已经无大碍了,这才握着周炳瑞的手说了一句,“没有周太傅的忠言逆耳,朕又如何治理好这大祁。”
这话说的周炳瑞马上就飙下两行清泪。
周炳瑞想要起来却是被皇帝按了下去,说道,“太傅无需起来,多多养病才是,朕等着太傅早日回到朝堂。”
周炳瑞垂泪点了点头。
皇帝这才放心的上了龙辇,一旁的栾喜上前说道,“陛下,说是珍嫔娘娘已经回来了。”
“嗯。”皇帝抿着嘴,像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等着好一会儿才对栾喜说道,“这坐轿子也太慢了些,朕也许久没骑过马了,你叫侍卫过来给朕牵一匹马过来。”
栾喜,“…”
不过一会儿,皇帝就上了马,身后的侍卫一溜排开,跟着皇帝,也是保护皇帝的意思,栾喜上了马,刚开始皇帝骑的并不快,只是慢慢的,越来越快,等着见到了皇宫的宫门,那速度就更快了,栾喜这半吊子的骑术差点摔地上了。
栾喜心里想着,这可真是想狠了啊。
那守门的侍卫见到有人骑马过来,正要大声呵斥,这是皇宫禁地,是你们这些人随意骑马跑来跑去的?结果就看到骑马的头一个竟然是皇帝!
守卫吓了一跳,扑通跪了下来,心里却暗暗的想着,幸亏没说那狠话,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皇帝也不看那侍卫,甩着鞭子,夹了下马肚子就进了门。
后面的跟随的侍卫有些犹豫,这皇宫里是不让骑马的…,栾喜喘着粗气终于赶了过来,见了说道,“快追啊,陛下要是有个万一,你们谁担得起?”
侍卫们一听,如梦初醒,赶紧甩了鞭子,拼了命一样追了过去,好在皇帝走的不远,很快就追上了。
就这样正阳门,西直门,前殿守门的侍卫们看着皇帝一溜烟跑过去,马蹄下卷起一阵风,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最后总结就是,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事情发生了,太后病了?侍卫脑补了许多问题。
皇帝骑着马一口气跑到了链接后宫和前殿的龙溪殿边上,突然间就停了下来。
栾喜这个累啊,真后悔当初学骑马的时候偷懒,弄得他累得跟狗一样,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等着屁滚尿流的跟了过来就看到皇帝一脸迷茫的神态,他马上就会意了,上前说道,“陛下,奴才听说珍嫔娘娘一个时辰前到的,这会儿应该还没睡。”
皇帝冷了脸,说道,“朕问你这个了?”
栾喜赶忙说道,“奴才多嘴。”然后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皇帝这才下了马,等着到了龙溪殿内自然有人伺候着皇帝梳洗,栾喜一边给皇帝沏茶,一边偷偷的打量着皇帝,心想,这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过去?怎么临到跟前了就退缩了?刚才那股骑马的劲儿呢?
皇帝泡了个澡,重新梳了头,却是站在铜镜前看了半天,秀珠拿眼神瞅了瞅偷偷打量着这边的栾喜,挑了挑眉,做了个嘴型,那是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栾喜指了指灵溪宫的方向,秀珠就明白了。
“陛下,尚衣局新送了几件常服,我瞧着都挺不错的,要不要试试?”秀珠想了想说道,秀珠这些人能在皇帝身旁伺候着,那自然都是人精,什么话该怎么说,自然都是心里有数,有些事情主子不想明说,她们自然要装不知道。
皇帝嗯了一声。
秀 珠就赶忙让人去把几件新做的常服拿了过来,皇帝看了看,选了见石青色的长袍,秀珠给皇帝穿上,又拿了几条腰带过来,皇帝选了条雕着玉兰花的玉带,秀珠见皇 帝喜欢这腰带,拿了一跟也是雕着玉兰花的碧玉簪子给皇帝束了发,最后这么一看,倒是很相得益彰,衬托的皇帝越发俊朗夺目。
“陛下,你看这如何?”秀珠拿了靶镜过来让皇帝看看后面。
皇帝面色柔和,连栾喜都看出来皇帝的心情似乎变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看着皇帝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要不要去灵犀殿的瞧瞧珍嫔娘娘?”
皇帝力图掩饰心情,但是眼神都亮了起来,嘴里却说道,“现在太晚了,珍嫔还有身孕,这会儿子应该都睡了。”
栾喜正要说话,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通报的声音,宫人说道,“陛下,贵妃娘娘来了。”
***
仟夕瑶睡了一会儿就起来了,她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外面月色正好,但是显然还不是白天,在外间睡觉的香儿早就醒了,正跟万福说话,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赶忙走了进去,见仟夕瑶醒了说道,“娘娘,你要喝水吗?”
“嗯。”
等着喝了点水,仟夕瑶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香儿说道,“已经子时了。”
仟夕瑶心里觉得空空荡荡的,随口问道,“陛下回来了吗?”
香儿刚才正和万福说这事,万福说皇帝回来已经一刻钟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来这边,香儿就想都这么晚了应该不会了,结果就听到仟夕瑶醒了。
听了香儿的话,仟夕瑶说道,“已经回来了,好辛苦。”
香儿听出仟夕瑶语气里带出几分惦念来,脱口而出说道,“要不娘娘去看看陛下?这会儿应该还没睡吧?端个宵夜过去,厨房刚炖了山药粥还热着呢。”因为仟夕瑶经常不按点吃饭,厨房一直都点着火。
仟夕瑶听了眼睛一亮,说道,“这个主意好。”
香 儿听了忍不住笑,高兴的说道,“那奴婢伺候娘娘起身穿衣吧?” 因为肚子大,所以穿着的那种包胸的襦裙,刚睡醒,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用扑粉,简单的弄了个圆鬓,插着珍珠头扎,耳朵上戴了珍珠的耳钉,看着珠圆玉润的很是 可爱,香儿就给仟夕瑶披了件雪絮细纱披风,就扶着她上了肩舆。
万福先让人去打听龙溪殿的情况,跟在香儿的后面就一起去了龙溪殿。
路上遇到值夜的太监,本想盘问盘问,结果看到万福那张活字招牌马上就蔫了,恭恭敬敬的跪着放行了。
等着仟夕瑶到了龙溪殿的时候,栾喜正站在门口转悠,想着这要坏事了,陛下刚刚准备去灵溪宫,贵妃就来了,最近这位很得宠,难道陛下大半夜的还要把人赶出去?可是他也知道陛下今天不去一趟灵溪宫,心里肯定不痛快,不痛快会怎么样?自然是要发火的!
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万福伺候着珍嫔正王这边过来,栾喜吓的都快跪下了,这…是撞上了啊。
仟 夕瑶还挺高兴的,压根就没有想过,龙溪殿可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去的地方,看到站在门外的几个宫女,还问这看着不像是龙溪殿的,万福一早就看到了,他看一遍脸 就能记住,知道这外面的是贵妃身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他敢说吗?当然不敢说,就支支吾吾的,仟夕瑶看万福的脸色就不对,一抬头结果就看到皇帝和一个 女子走了出来,月光的暗影下,那女子的容色倾城,笑的是那样的灿烂。
一瞬间,仟夕瑶就觉得如遭雷击一般。
她木木的站着,木木的看着,香儿赶忙上前握着仟夕瑶的手说道,“娘娘,咱们回去吧。”这可真糟糕,她真后悔拉着仟夕瑶过来。
仟夕瑶一句话都不说,默默的站着,眼睛里都是受伤的神情,连万福都看不下去了。
皇帝正送贵妃出来,只觉得外面的气氛有点怪,他抬眼一瞧,心口一紧,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院子里,珠圆玉润的像一只可爱的白胖馒头,眼睛里正含着泪水,水汽满满的,看着简直能让人心碎。
贵妃见仟夕瑶来了,看着那肚子只觉得心里堵的不行,脸上却越发笑的开怀,紧紧握着皇帝的臂膀说道,“这不是珍嫔妹妹吗?怎么这么晚来还出来?”
仟夕瑶听着就觉得十分刺耳,语带哭声的说道,“陛下…”
皇帝被这叫软绵绵的声音叫的,立时心软的一塌糊涂,看都不看柏氏一眼,甩开她的手臂就朝着仟夕瑶疾步而去,随即握住她的手,见冰凉冰凉的,又见她眼睛里挂着泪珠,一脸的委屈,心就跟被针扎了一样疼的不行,说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仟夕瑶怀孕后点了新技能,那就是万福说的能哭,见一颗果树死了都能哭一会儿,更别说这会儿看到皇帝和贵妃在一起,她哭还不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哭,就那么一站,默默的流泪,看在某些人人眼里能心疼死。
这会儿见皇帝问话,仟夕瑶老实巴交的说道,“见不到陛下就睡不着。”
娇娇软软的一句话,立时把皇帝弄得只恨不得把人含在嘴里才好,说道,“胡说,那平时是怎么睡的?”皇帝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要是能从他嘴里听到甜言蜜语来那才不正常,但是显然皇帝话虽这样说,表情透露出来的意思却不是这样的,满脸的心疼,就是迟钝的香儿都看出来了。
“就是睡不着嘛。”仟夕瑶跟母亲唐氏呆久了,撒娇功力又上了一层楼,委委屈屈的说道。
皇帝简直不知道拿眼前人怎么办,心都要融化掉了,他带着爱怜的目光看了眼仟夕瑶,又带着崇敬的目光扫过她的肚子,弯腰就把人抱了起来,就跟抱着一颗易碎的鸡蛋一样,轻柔的不得了。
贵妃柏氏简直不能相信自己会得这样的待遇,皇帝竟然直接无视她,还亲自抱着那人…,要知道皇帝最是庄重,刚才一起出门的时候她想拉着皇帝的手臂,皇帝都不让,刚才还是趁着皇帝看仟夕瑶发愣那么会儿才牵上去的。
这样一个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一个嫔妃?
贵妃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如同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的难看,她心头火起,不甘的喊道,“陛下…”
皇帝听了正要说话就见怀里的仟夕瑶撅着嘴,眼泪汪汪的又要哭了,他心里火急火燎的想着,这有身孕了这么哭能行吗?也不管了,头也不回的就进了屋里,把贵妃一个人留在了外面。
屋里秀珠早就见了外面的情景,她看皇帝抱着珍嫔进来就赶忙让人在床铺上垫了两层褥子,她知道珍嫔喜欢厚一点,果然皇帝直接把人抱到了床上。
皇帝拿了帕子给仟夕瑶笨拙的擦了擦泪水,问道,“这么晚还不睡,都不知道自己是当娘的人了?”
仟夕瑶觉得这简直就是…,你自己偷偷的在这里宠幸别的妃子,还不让我过来看了?一想到刚才两个人亲密的样子,又忍不住委屈了,眼眶里含着泪水,水汽满满的看着皇帝。
皇帝哪里还能说出责备的话来,钢铁都绕成了指柔,心里柔软的都要冒泡了,情难克制,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第55章
以前珍嫔娘娘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时候,柏氏在宫里确实是头一份,虽然不见得像现如今的珍嫔这般被皇帝惦念着,但是比起后宫那些总也见不到皇帝面的女人来说,一个月皇帝总会去看几次,想想也是天大的殊荣了。
那 时候万福对这位柏氏也是殷勤的很,但是从内心里万福就不喜欢这位,不过想想,谁会喜欢这位呢?眼高于顶,自持身份高贵,对所有人都带着挑剔的眼光,明知道 他是皇帝身边的一等太监,看着他时候就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呵呵,他们太监是不是人,但是你吃的喝的,哪样不是经过他们太监的手?当时万福就知道这位长久 不了,行事嚣张,到处得罪人,一旦失了圣宠,又有谁会放过她?
果然后面载了吧?
人总是这样,被捧着的时 候有点看不清处境,但是一旦落入尘埃就乖觉起来,柏氏这人容貌好,又聪慧,但是就一句话,给家里惯坏了,活该碰壁,不过当时被贬了之后柏氏还是知道点进退 了,不然也不会对着他低头,见了面还要喊一声万公公,那是时候万福就想,终于懂事了?呵呵
可是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一旦以为自己起来了,就又开始看不清了,不过陛下想给信阳侯一家荣宠而已,要说恩宠还比过去珍嫔娘娘的一根手指甲?但她自己却把自己当回事了,曾经那些个“明白”又变成了糊涂。
总归一句话,万福以前还能对柏氏敷衍敷衍,这会儿实在是没什么心情了,他见柏氏还傻站在门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心里痛快的想着,有什么不能相信的?珍嫔娘娘都回来了,你以后不相信的还多着呢!
万福上前走过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娘娘,这会儿都快天亮了,奴才送您回去?”
贵妃柏氏只觉得万福的笑容异常难看,带着她都能看出来的嘲讽,她心头火起,心想,你以为我就这样失宠了?来看我笑话?就算失宠你也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太监,随手就要扇万福一个耳光,她向来扇人耳光扇习惯了,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人会反抗。
所以当万福抓住她的手,并且用了力气,还握出红痕的时候,柏氏呆滞了那么一会儿,不过很快就发出尖锐的吼声,“滚开,臭阉人!”
栾喜一直在一旁看戏,就算万福已经站到了珍嫔的那一边,他可不是,甭管谁受宠,甭管谁拿乔,都跟他没关系,他只要伺候好皇帝就行不是?
结果这会儿贵妃的动静太大,她声嘶力竭把手上的帕子丢了出去,一下子就丢到了栾喜的脸上,栾喜闻着那好闻的花香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贵妃的帕子!!!怎么还有口水!!
万福向来沉稳,即使是贵妃这般撒泼也只当没看见,语气不喘,甚至表情没有一丝浮动,说道,“娘娘,这里是陛下的龙溪殿。”别的话不需多说,一句提醒就够了。
贵妃柏氏一听这话,顿时脸上就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却是咬紧牙齿不肯服输。
到底为什么不敢,其实还是皇宫的规矩,皇帝的寝殿不许喧哗,即使贵妃也一样,不然谁来了都嚷嚷一番,皇帝还要不要休息了?还要不要皇家的体统了?
就冲着刚才贵妃那么一嗓子,万福就能让人乱棍把贵妃打出去,当然许多人也不会真做的这么狠,毕竟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会让你在龙溪殿耀武扬威了,等着出了这里,不一定要被人咬回来报复啊?毕竟是皇帝的宠妃。
可是万福这会儿一颗心早在珍嫔娘娘的身上,伺候了那么久,就算他不说别人也都说他是珍嫔娘娘人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怕贵妃发难,因为他压根就不相信贵妃能立起来,早晚要…,万福想想就想呵呵了。
“怎么,娘娘还想奴才抬着你出去?”万福不冷不热的说道。
贵妃柏氏气的脸上通红,只恨不得要把眼前的万福千刀万剐,咬牙说道,“好好,你这阉人,咱们等着瞧。”
万福低垂着眼睑,里面都是戾气,语气却是平平淡淡的没有起伏,说道,“娘娘真是说笑了,奴才不过伺候人的阉人,你和我置气做什么?不嫌脏了你的手吗?”说完就狠狠的拽着贵妃起来,这一下弄的贵妃差点一个踉跄重新坐回地上。
等着贵妃终于走了,万福忍不住朝着她走的地方吐了一口水,想着,等着瞧,咱们早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阉人。
栾喜正看热闹,见万福转过头看自己,赶忙笑着说道,“万哥哥,刚才可是累着你了吧?这贵妃娘娘也太…,来消消气,喝杯茶水。”栾喜手上端着新茶凑到了万福跟前。
万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栾喜,“这常年伺候人把血性都给忘了?”
栾喜心想,这什么跟什么啊,结果又见万福说道,“被骂阉人,是不是特别的舒坦?”随即狠狠的拍了拍栾喜的胯部,说道,“果然就是天生奴才的命,竟然一点声都不吱。”说完就甩了甩头,一副瞧不上的模样走进了旁边的茶室里。
“什 么啊!”栾喜站在原地叫冤,他也是从低层爬上来的,什么难听话没听过,还不是笑眯眯的都接着了,再说那贵妃骂的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只是虽然这么想,结 果被万福这么一鄙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升起一股怨气来,心想,谁特么的说老子没血性!老子虽然被割了子孙根,老子也特么是个男人!
栾喜越想越法的怒意勃发,把本准备给万福的茶水端起来咕噜咕噜给喝光了,喝完还不解气,气哼哼的走了。
万福从半敞开的茶室里往外看着,见栾喜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吃了一颗小太监送上来的花生豆,砸吧嘴说道,“还是年轻啊,经不得激。”呵呵,不过就这么一说就坐不住了,你想要置身事外?做梦呗!
随即想到贵妃柏氏,万福心里想着,多少年没见人喊自己阉人了,早晚你得后悔!万福咬碎了花生米想到。
其实贵妃柏氏得性子还是内敛了许多,这要是她没有贬之前,就算是知道有那规矩,还是会嚷嚷开,因为她自信皇帝肯定不会舍得她,但是自从上次被贬之后贵妃就有点不够自信了,虽然够血淋淋的,但是那个现实很残酷,那就是皇帝才是天,惹怒了他,自己只有更惨。
贵妃难以平复心中的郁结,但是又不敢在龙溪殿发作,回去之后又打死两名宫女就另说了。
这边皇帝抱着仟夕瑶正说着悄悄话。
仟夕瑶就像是自带眼药水一样,眼睛里始终含着泪珠,水汽满满的,看着就可人疼,更何况,这会儿仟夕瑶因为怀孕而越发圆润的身子,就像是一个白胖馒头一样的,简直就是想让人咬一口。
皇 帝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亲了一口,看着看着又忍不住亲一口,最后无奈的说道,“别哭了,朕不在这里?小心宝宝不舒服。”皇帝第一次当爹,自然是很上心,特意找 了太医问过养孩子的事情,比如要注意什么,小心什么,其中胎教也是一项,知道怀孕期间要保持好心情,不然会影响孩子生长。
结果皇帝的那手刚放到仟夕瑶的肚子上,里面的孩子就跟知道自己爹来一样,很给力的蠕动了下。
皇帝如遭雷击。
仟夕瑶见皇帝半天都没有反应,抬头一看,忍不住乐了,那脸僵硬就跟木头块似的,眼珠都不动,直直的看着肚子的方向,就跟定住一样,显然是震惊的厉害。
好一会儿皇帝才缓过劲儿来,惊悸说道,“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