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和记 作者:碧晴
一旨皇婚,最新章节:隋炀帝三寻玉琼花
备注:
家有极品相公。有一是福气,有二是晦气。
一枚是风姿出尘清俊儒雅的闷骚神医,浅笑清愁,温润如玉。
一枚是丰神朗润风度翩翩的腹黑将军,没皮没脸,时常犯贱。
二人皆非省油灯,一日三小吵,三日一大吵。
我始知劝和不易。
其实,这两个讨了哪个都是前世修来的福。
然我心不大,只能容下一人。
失恋这件小事
“王王王王王爷…王王王王王爷…”风有点大,圆润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忽高忽低,忽上忽下,怎么听都像是在叫魂。
我装没听见,郁郁寡欢地往前走。秦楚街上的秦楼楚馆,莺莺燕燕,他们都不懂我的忧伤。
人人皆是醉生梦死,搂搂抱抱,只有我垂头丧气像斗败的公鸡,顶着一张苦逼脸,真真甚不和谐。
“唉…”我不禁驻足,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怅然长叹。
圆润追上我时,显然连话都说不出了。我望了望他那微微颤抖的小短腿,很良心地觉得其实自己也没走的多快。
他憋了半天,只憋出几个“王王王王王”,连“爷”字都出不来了。
“圆润,你一个劲王什么王。”我扭头斜睨他,道:“莫非同大黄呆一起久了,他上你身了嘛?”
大黄是我前不久捡回家的一条狗。捡它之前,它瘦的只剩一堆狗骨头。可在王府养了一个月之后,大黄已经肥成了一团肉球,就连狗眼都眯成一条线。
圆润一脸纠结地想了一会儿,不解道:“王爷,大黄不是奴才生的啊,奴才、奴才明明…”
其实圆润是个小太监。我自小养在宫里,从我刚出生起,圆润就一直服侍我。我睁开眼,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太监就是他。后来我回王府居住,他也跟着我出宫。以至于我现在每天早上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太监还是他。
我的嘴角不禁抽搐,惆怅地挥挥手,无奈道:“罢了,你圆润地离开吧。本王闷得慌,想自个儿走走。”
“王爷,是奴才。”圆润绿豆般的小眼睛囧囧有神,看我的神情,仿佛有些…同情?
我说:“我是叫你‘圆润’地离开,不是叫你。”
圆润之前有个名字叫旺财,我嫌它有辱斯文。他长得矮矮胖胖的,又因六根不全的缘故,怎么看都像个珠圆玉润的小姑娘,我就给他改名叫圆润。当时没在意,后来才发现圆润竟有第二层含义。
哥五恩,滚。
可惜圆润不明白,是以他越发怜悯地望着我:“奴才圆润,奴才在。王爷,您怎么话都不会说了…王爷,忧能伤身,您千万保重凤体啊…”
这个混球,跟了我那么多年,还揣摩不出我的心思,真是想来就烦躁。
我刚想张口呵斥他,忽然,一阵靡丽酥骨的调笑声随风而来。
我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秦楚街果真纸醉金迷、夜夜笙歌,是个宣、淫的好地方。刹那间,我脑中灵光一闪,登时就如醍醐灌顶般彻悟——等下,我可是王爷,我想要什么样男人没有?
我咬牙切齿,摩拳擦掌道:“走,圆润,本王带你去寻欢作乐!”
我赵瑶落绝不是个淫、邪无耻的王爷。我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楚王,是个绝顶痴情的男人,一生只有过我母亲一个女人。
我根正苗红,端庄大方,贤良淑德。我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今年都十八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看看,哪个王爷当得如此心酸如何窝囊啊?
本王我,古今第一人啊…
可是,片刻之前,本王却很不幸地失恋了。本王跟一个暗恋了整整八年的男人告白,结果被他给拒了。
我心疼,我肺疼,我连胃都疼,如果有蛋,我一定也蛋疼。
虽然我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勉强也算的上是清丽秀雅如花似玉吧,我就不相信,他娘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喜欢我!
什么神医苏越清,什么翩翩佳公子,那都是浮云!
——是了,我喜欢的这个男人叫苏越清,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医。从十岁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今生是无法自拔了。
那少年如兰芝玉树,似皓月当空,淡淡青衫清峭出尘。面若玉冠,皓齿明眸。只一个浅淡的眼波,就足以潋滟了我的心神,勾摄了我的魂魄。那时,我便痴痴地想,男子之中,果真也是有美人的。
难怪江湖上传闻,许多龙阳采花贼为了一睹苏越清的芳容,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打成残废,或者服下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千方百计让他收治自己。
都说人善遭天妒,可惜的是,上天没有赐给苏越清一双健全的腿脚。虽然他勉强可以拄着拐杖行走,但更多的时候,他是坐在轮椅上的。
十岁那年,父母同时罹患疾病辞世。我也是不明缘故地重病缠身,太医束手无策。我在鬼门关前游魂,就等着阎王什么时候大笔一挥把我收进去。
就在我病得快要两腿一蹬早登极乐时,我的舅舅请来了名满天下的神医苏越清。
那时,他才十六岁,却已经以绝顶高超的医术而享誉全国。据说,连太医院院长都对他心服口服。只是他性情清高孤傲,誓死不愿入朝为官。却不知怎么的,就给我舅舅忽悠了来为我治病,而且一治就是八年。
八年,我所有豆蔻年华都献给他了,心里眼里除了他再也装不下别人,赐婚也没少拒绝。他耽误了我,还带不对我负责任的。
唉,往事不堪回首呐…真是越想越内伤。
都说人心是肉做的,滴水能穿石,铁杵也能磨成绣花针。我跟苏越清朝夕相对八年,没有爱情也有友情,没有友情也有亲情。他怎么就能那么干脆地把我给拒了呢?
***
今天我特意花心思梳妆打扮一番才去药庐见他,还穿了他最喜欢的天青色百花裙,捏了块碎花小帕,扮成温婉贤淑楚楚动人的淑女。
我作羞涩状,说:“苏大哥,我喜欢你很久了。”
他一怔,清亮的眸中瞬息万变,还没等我细细探究,却又归于平静。薄唇微启,只吐出了八个字。
不是“我也喜欢你很久了”,也不是“太好了,我们私奔吧”,而是…
“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无语凝噎,万分惆怅,不由自主地抠起衣袖。
圆润拽着我,老泪纵横道:“哎呀,王、王爷!使不得啊!您、您就饶了奴才吧,这要是让王大人和苏公子知道了,奴才还不得再阉上百八十次啊…奴才上有六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还要服侍王爷一生一世,奴才不想这么早就去啊王爷…”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你哪来的黄口小儿?”
圆润一噎,囧道:“奴才的弟弟。”
我幽怨地瞪他一眼:“圆润,你老母都六十了还能给你生弟弟。”
圆润的泪水奇迹般的止住了。
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文武百官哪个没进过青楼?食色性也。本王身为朝廷重臣,虽然不能身先士卒,但也不甘居于人后。城东那个张小姐,十五岁就有了四个侍郎。城西那个赵夫人,家里养着一堆美男,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你看看,本王长这么大,除了苏越清,连男人的手都没有摸过,说出去岂不叫人耻笑?”
是吧,本王都十八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连半个侍郎都没有,当王爷当到这份上我也太心酸了点吧,我还敢奢望天下能不耻笑我么?
既然苏越清都能与其他女子暗通曲款郎情妾意,我又何必为他守身如玉?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一阵漂移,幽幽地补一句:“话又说回来,圆润,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阉的么…”
***
我姜国民风开放,据闻太祖皇后武氏泼辣悍妒,自太祖皇帝赵筐硬以来登基,迫于压力大力倡导男女平等。于是,女子只要有钱,一样可以嫖妓喝花酒。
姜国境内的娼妓可分为两大类,姑娘和小倌。若要细分,每类又可以具体分为两种,分别为服侍男人的和服侍女人的。
而醉仙阁,则是京城最有名的妓院,经营面广,堪称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两大类四小类应有尽有。最重要的是,据说里面小倌种类齐全,柔弱的、威猛的、温柔的、剽悍的、俊美的、鬼畜的…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醉仙阁找不到的。
我不理会圆润的哀号,举步走进醉仙阁。那鸨母见了我,像苍蝇见了屎似的,满脸堆笑地招呼我:“哟,这位姑娘,第一次来吧?想要什么样的哥哥弟弟,尽管跟妈妈说,妈妈一定帮您办得妥妥当当的。”她摇着扇子,不动声色地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笑得更加卖力——送上门的财主,哪有让她飞了的道理?
我昂首挺胸地走到大殿中央,大喝一声:“我要男人!”
顿时,满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土包子的鄙夷眼神看我。
鸨母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笑容:“姑娘,你莫急,我们这儿有的是男人。您要什么样的男人?”
我思忖一瞬:“我也不太懂啊,不如…每样来一个吧。”
在这一瞬间,我从鸨母的眼里看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情绪——崇拜。
就这样,我被请上了二楼最豪华的厢房。圆润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在外头替我放哨,我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嘉许。
鸨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我找来了十个男人。呃,果然是应有尽有…
我眯着眼睛打量跟前排排站的十个男人。
这三个,比苏越清差了百八十条街呢,出去!
这三个,少说也差了五六十条街,出去!
这两个,擦,长成这样你还来当小倌,现在的人真是口味越来越重了啊,本王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啊…算了,你俩也出去吧!
这两个,嗯,总算只比苏越清差十条八条街,就你俩了!
红烛微摇,婆娑生姿。
其中一人轻轻在我耳边呵气:“姑娘,您长得真是俊啊。这是第一次来吧,放心,奴家的服务包您满意。”他的声音柔媚诱惑,一手已经探入我的腰间,温柔地打起圈来。
我倒抽一口冷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如雨后春笋立了起来。
这、这也太淫、秽了吧…我没出息地抠起袖子上的绣花。
另一个斟了一杯酒递给我,修长白皙的手指调皮地点了点我的脸颊,娇笑道:“瞧,姑娘的脸都红成这样了,真是惹人疼呢。啊,您该不会还是黄花大…”最后两个字在嘴边绕了一圈,没有出来,他俩暧昧地对望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我猛地呛了一口酒,忙不迭摇头:“我不是!我不是!”
“不是?”带笑的尾音像一根绣花针,想要戳破我的谎话。
“不是!绝对不是!”我又坚定地摇头,大义凌然地伸出手将他俩拥入怀中,心底蓦然生出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情怀。
这小腰真细,比苏越清的还细。
“啧啧,你真不会说话,这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一个嗔道,蜻蜓点水般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道:“良宵苦短,不如让奴家服侍姑娘歇息吧?”
歇息…也成,反正迟早要走到这一步的。我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人将我抱上床,两人一左一右斜卧在我身边,充满情、欲诱惑的目光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我直挺挺地横在床上,心中自暴自弃地想:要是给人家知道我上了青楼还打退堂鼓,这不等同于告诉世人我不举吗?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天下人?
来都来了,就硬着头皮上吧!
哼哼,苏越清,我绝不是非你不可。
一人动手解我的衣襟,微凉的手指在我的腰间反复摩挲,像是一条蛇在身上游走。另一个托起我的下巴,红润诱人的嘴唇一点一点地靠近。
眼看就要亲上来了,我忽觉一道惊雷劈过我的天灵盖,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一边麻利地系好衣襟,一边结结巴巴道:“等、等一下,我内、内急。”
我夺门而逃,蹲在门边的圆润眼疾手快地拽住我的袖口,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王…小姐,我没…”
门内依稀有轻笑声传来,我摸了摸滚烫的脸,道:“本王我内急,有事一会儿说。”
我转到醉仙阁的后院,这里夜黑风高,没有丝竹喧闹,没有粉黛红袖,倒是个清清静静的地方。
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我果然还是非他不可的。
我摸黑转了一圈,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貌似石凳的东西。虽然靠近茅房,味道是重了点,但本王刚刚受到惊吓,又吹了吹冷风,精神实在有点不济,也就不挑剔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嗯?这石凳怎么在扭动?还热乎乎的?我左摸右摸,发觉它还是圆滚滚的,不禁感叹,醉仙阁果真是京城第一宵金窟啊,连茅厕旁的一张石凳都设计得如此独特。
石凳道:“你坐在我身上了。”
咦,石凳怎么在说话?我的脑子转了个弯,啊!是个人!
我一跃而起,连跑带跳地离开他三丈远方才停下,哆哆嗦嗦道:“你、你你是什么人?”本王不会这么背吧,连上青楼都能撞鬼。
那石凳转过脸,显然有点生气:“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这里的客人。”我理直气壮。
他哦了一声就没有再理我。
我等了半天他没动静,便壮了壮胆子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过去,他好像在用手挖什么东西,这茅厕旁,难道他在挖…粪?
我试探道:“你在做什么?”
“抠泥巴。”
我一噎,眼角很不给面子地抽了抽。
“兄台。”石凳叫我,一边继续抠泥巴:“你不要告诉别人你见过我。”
好奇心害死猫,好奇心也害死本王。在没有确定他是人是鬼的情况下,我竟张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失恋了。”
失恋…
人在他乡遇故知啊!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我顿时就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忧伤地叹气道:“懂的,我懂的,兄台不瞒你说啊,我也失恋了…”
石凳颇有些同情地看我一眼,黑暗中,一双小眼睛分外明亮。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我见过你的,你就在这里继续安心的抠泥巴吧。”我很义气地拍拍他的肩膀,又补了一句:“我失恋的时候,也喜欢抠袖子,这样心里会好过一点…”
他又看我一眼,眼中的悲悯之意更加浓重。
我长长地叹息一声,万分惆怅地走回了前殿。
作者有话要说: “王王王王王爷…王王王王王爷…”风有点大,圆润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忽高忽低,忽上忽下,怎么听都像是在叫魂。 我装没听见,郁郁寡欢地往前走。秦楚街上的秦楼楚馆,莺莺燕燕,他们都不懂我的忧伤。 人人皆是醉生梦死,搂搂抱抱,只有我垂头丧气像斗败的公鸡,顶着一张苦逼脸,真真甚不和谐。“唉…”我不禁驻足,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怅然长叹。 圆润追上我时,显然连话都说不出了。我望了望他那微微颤抖的小短腿,很良心地觉得其实自己也没走的多快。 他憋了半天,只憋出几个“王王王王王”,连“爷”字都出不来了。 “圆润,你一个劲王什么王。”我扭头斜睨他,道:“莫非同大黄呆一起久了,他上你身了嘛?” 大黄是我前不久捡回家的一条狗。捡它之前,它瘦的只剩一堆狗骨头。可在王府养了一个月之后,大黄已经肥成了一团肉球,就连狗眼都眯成一条线。 圆润一脸纠结地想了一会儿,不解道:“王爷,大黄不是奴才生的啊,奴才、奴才明明…” 其实圆润是个小太监。我自小养在宫里,从我刚出生起,圆润就一直服侍我。我睁开眼,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太监就是他。后来我回王府居住,他也跟着我出宫。以至于我现在每天早上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太监还是他。 我的嘴角不禁抽搐,惆怅地挥挥手,无奈道:“罢了,你圆润地离开吧。本王闷得慌,想自个儿走走。” “王爷,是奴才。”圆润绿豆般的小眼睛囧囧有神,看我的神情,仿佛有些…同情? 我说:“我是叫你‘圆润’地离开,不是叫你。” 圆润之前有个名字叫旺财,我嫌它有辱斯文。他长得矮矮胖胖的,又因六根不全的缘故,怎么看都像个珠圆玉润的小姑娘,我就给他改名叫圆润。当时没在意,后来才发现圆润竟有第二层含义。 哥五恩,滚。 可惜圆润不明白,是以他越发怜悯地望着我:“奴才圆润,奴才在。王爷,您怎么话都不会说了…王爷,忧能伤身,您千万保重凤体啊…” 这个混球,跟了我那么多年,还揣摩不出我的心思,真是想来就烦躁。 我刚想张口呵斥他,忽然,一阵靡丽酥骨的调笑声随风而来。 我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秦楚街果真纸醉金迷、夜夜笙歌,是个宣、淫的好地方。刹那间,我脑中灵光一闪,登时就如醍醐灌顶般彻悟——等下,我可是王爷,我想要什么样男人没有? 我咬牙切齿,摩拳擦掌道:“走,圆润,本王带你去寻欢作乐!” 我赵瑶落绝不是个淫、邪无耻的王爷。我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楚王,是个绝顶痴情的男人,一生只有过我母亲一个女人。 我根正苗红,端庄大方,贤良淑德。我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今年都十八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看看,哪个王爷当得如此心酸如何窝囊啊? 本王我,古今第一人啊… 可是,片刻之前,本王却很不幸地失恋了。本王跟一个暗恋了整整八年的男人告白,结果被他给拒了。 我心疼,我肺疼,我连胃都疼,如果有蛋,我一定也蛋疼。 虽然我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勉强也算的上是清丽秀雅如花似玉吧,我就不相信,他娘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喜欢我! 什么神医苏越清,什么翩翩佳公子,那都是浮云! ——是了,我喜欢的这个男人叫苏越清,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医。从十岁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今生是无法自拔了。 那少年如兰芝玉树,似皓月当空,淡淡青衫清峭出尘。面若玉冠,皓齿明眸。只一个浅淡的眼波,就足以潋滟了我的心神,勾摄了我的魂魄。那时,我便痴痴地想,男子之中,果真也是有美人的。 难怪江湖上传闻,许多龙阳采花贼为了一睹苏越清的芳容,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打成残废,或者服下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千方百计让他收治自己。 都说人善遭天妒,可惜的是,上天没有赐给苏越清一双健全的腿脚。虽然他勉强可以拄着拐杖行走,但更多的时候,他是坐在轮椅上的。 十岁那年,父母同时罹患疾病辞世。我也是不明缘故地重病缠身,太医束手无策。我在鬼门关前游魂,就等着阎王什么时候大笔一挥把我收进去。 就在我病得快要两腿一蹬早登极乐时,我的舅舅请来了名满天下的神医苏越清。 那时,他才十六岁,却已经以绝顶高超的医术而享誉全国。据说,连太医院院长都对他心服口服。只是他性情清高孤傲,誓死不愿入朝为官。却不知怎么的,就给我舅舅忽悠了来为我治病,而且一治就是八年。 八年,我所有豆蔻年华都献给他了,心里眼里除了他再也装不下别人,赐婚也没少拒绝。他耽误了我,还带不对我负责任的。 唉,往事不堪回首呐…真是越想越内伤。 都说人心是肉做的,滴水能穿石,铁杵也能磨成绣花针。我跟苏越清朝夕相对八年,没有爱情也有友情,没有友情也有亲情。他怎么就能那么干脆地把我给拒了呢? *** 今天我特意花心思梳妆打扮一番才去药庐见他,还穿了他最喜欢的天青色百花裙,捏了块碎花小帕,扮成温婉贤淑楚楚动人的淑女。 我作羞涩状,说:“苏大哥,我喜欢你很久了。” 他一怔,清亮的眸中瞬息万变,还没等我细细探究,却又归于平静。薄唇微启,只吐出了八个字。 不是“我也喜欢你很久了”,也不是“太好了,我们私奔吧”,而是… “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无语凝噎,万分惆怅,不由自主地抠起衣袖。 圆润拽着我,老泪纵横道:“哎呀,王、王爷!使不得啊!您、您就饶了奴才吧,这要是让王大人和苏公子知道了,奴才还不得再阉上百八十次啊…奴才上有六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还要服侍王爷一生一世,奴才不想这么早就去啊王爷…”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你哪来的黄口小儿?” 圆润一噎,囧道:“奴才的弟弟。” 我幽怨地瞪他一眼:“圆润,你老母都六十了还能给你生弟弟。” 圆润的泪水奇迹般的止住了。 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文武百官哪个没进过青楼?食色性也。本王身为朝廷重臣,虽然不能身先士卒,但也不甘居于人后。城东那个张小姐,十五岁就有了四个侍郎。城西那个赵夫人,家里养着一堆美男,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你看看,本王长这么大,除了苏越清,连男人的手都没有摸过,说出去岂不叫人耻笑?” 是吧,本王都十八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连半个侍郎都没有,当王爷当到这份上我也太心酸了点吧,我还敢奢望天下能不耻笑我么? 既然苏越清都能与其他女子暗通曲款郎情妾意,我又何必为他守身如玉?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一阵漂移,幽幽地补一句:“话又说回来,圆润,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阉的么…” *** 我姜国民风开放,据闻太祖皇后武氏泼辣悍妒,自太祖皇帝赵筐硬以来登基,迫于压力大力倡导男女平等。于是,女子只要有钱,一样可以嫖妓喝花酒。 姜国境内的娼妓可分为两大类,姑娘和小倌。若要细分,每类又可以具体分为两种,分别为服侍男人的和服侍女人的。 而醉仙阁,则是京城最有名的妓院,经营面广,堪称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两大类四小类应有尽有。最重要的是,据说里面小倌种类齐全,柔弱的、威猛的、温柔的、剽悍的、俊美的、鬼畜的…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醉仙阁找不到的。 我不理会圆润的哀号,举步走进醉仙阁。那鸨母见了我,像苍蝇见了屎似的,满脸堆笑地招呼我:“哟,这位姑娘,第一次来吧?想要什么样的哥哥弟弟,尽管跟妈妈说,妈妈一定帮您办得妥妥当当的。”她摇着扇子,不动声色地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笑得更加卖力——送上门的财主,哪有让她飞了的道理? 我昂首挺胸地走到大殿中央,大喝一声:“我要男人!” 顿时,满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土包子的鄙夷眼神看我。 鸨母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笑容:“姑娘,你莫急,我们这儿有的是男人。您要什么样的男人?” 我思忖一瞬:“我也不太懂啊,不如…每样来一个吧。” 在这一瞬间,我从鸨母的眼里看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情绪——崇拜。 就这样,我被请上了二楼最豪华的厢房。圆润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在外头替我放哨,我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嘉许。 鸨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我找来了十个男人。呃,果然是应有尽有… 我眯着眼睛打量跟前排排站的十个男人。 这三个,比苏越清差了百八十条街呢,出去! 这三个,少说也差了五六十条街,出去! 这两个,擦,长成这样你还来当小倌,现在的人真是口味越来越重了啊,本王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啊…算了,你俩也出去吧! 这两个,嗯,总算只比苏越清差十条八条街,就你俩了! 红烛微摇,婆娑生姿。 其中一人轻轻在我耳边呵气:“姑娘,您长得真是俊啊。这是第一次来吧,放心,奴家的服务包您满意。”他的声音柔媚诱惑,一手已经探入我的腰间,温柔地打起圈来。 我倒抽一口冷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如雨后春笋立了起来。 这、这也太淫、秽了吧…我没出息地抠起袖子上的绣花。 另一个斟了一杯酒递给我,修长白皙的手指调皮地点了点我的脸颊,娇笑道:“瞧,姑娘的脸都红成这样了,真是惹人疼呢。啊,您该不会还是黄花大…”最后两个字在嘴边绕了一圈,没有出来,他俩暧昧地对望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我猛地呛了一口酒,忙不迭摇头:“我不是!我不是!” “不是?”带笑的尾音像一根绣花针,想要戳破我的谎话。 “不是!绝对不是!”我又坚定地摇头,大义凌然地伸出手将他俩拥入怀中,心底蓦然生出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情怀。 这小腰真细,比苏越清的还细。 “啧啧,你真不会说话,这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一个嗔道,蜻蜓点水般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道:“良宵苦短,不如让奴家服侍姑娘歇息吧?” 歇息…也成,反正迟早要走到这一步的。我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人将我抱上床,两人一左一右斜卧在我身边,充满情、欲诱惑的目光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我直挺挺地横在床上,心中自暴自弃地想:要是给人家知道我上了青楼还打退堂鼓,这不等同于告诉世人我不举吗?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天下人? 来都来了,就硬着头皮上吧! 哼哼,苏越清,我绝不是非你不可。 一人动手解我的衣襟,微凉的手指在我的腰间反复摩挲,像是一条蛇在身上游走。另一个托起我的下巴,红润诱人的嘴唇一点一点地靠近。 眼看就要亲上来了,我忽觉一道惊雷劈过我的天灵盖,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一边麻利地系好衣襟,一边结结巴巴道:“等、等一下,我内、内急。” 我夺门而逃,蹲在门边的圆润眼疾手快地拽住我的袖口,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王…小姐,我没…” 门内依稀有轻笑声传来,我摸了摸滚烫的脸,道:“本王我内急,有事一会儿说。” 我转到醉仙阁的后院,这里夜黑风高,没有丝竹喧闹,没有粉黛红袖,倒是个清清静静的地方。 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我果然还是非他不可的。 我摸黑转了一圈,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貌似石凳的东西。虽然靠近茅房,味道是重了点,但本王刚刚受到惊吓,又吹了吹冷风,精神实在有点不济,也就不挑剔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嗯?这石凳怎么在扭动?还热乎乎的?我左摸右摸,发觉它还是圆滚滚的,不禁感叹,醉仙阁果真是京城第一宵金窟啊,连茅厕旁的一张石凳都设计得如此独特。 石凳道:“你坐在我身上了。” 咦,石凳怎么在说话?我的脑子转了个弯,啊!是个人! 我一跃而起,连跑带跳地离开他三丈远方才停下,哆哆嗦嗦道:“你、你你是什么人?”本王不会这么背吧,连上青楼都能撞鬼。 那石凳转过脸,显然有点生气:“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这里的客人。”我理直气壮。 他哦了一声就没有再理我。 我等了半天他没动静,便壮了壮胆子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过去,他好像在用手挖什么东西,这茅厕旁,难道他在挖…粪? 我试探道:“你在做什么?” “抠泥巴。” 我一噎,眼角很不给面子地抽了抽。 “兄台。”石凳叫我,一边继续抠泥巴:“你不要告诉别人你见过我。” 好奇心害死猫,好奇心也害死本王。在没有确定他是人是鬼的情况下,我竟张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失恋了。” 失恋…人在他乡遇故知啊!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我顿时就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忧伤地叹气道:“懂的,我懂的,兄台不瞒你说啊,我也失恋了…” 石凳颇有些同情地看我一眼,黑暗中,一双小眼睛分外明亮。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我见过你的,你就在这里继续安心的抠泥巴吧。”我很义气地拍拍他的肩膀,又补了一句:“我失恋的时候,也喜欢抠袖子,这样心里会好过一点…” 他又看我一眼,眼中的悲悯之意更加浓重。 我长长地叹息一声,万分惆怅地走回了前殿。开新文啦~O(∩_∩)O~打滚求包养,更新有保障~~快来圈养我吧~~保证好看哟~~如果不好看,你随时可以来咬我~~在这里,作者要先跟追上一篇文的读者说一声抱歉。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不得不从这篇文章开始更新起。谢谢你们一路以来对我支持,没有你们我走不到今天。所以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不会坑的,那个坑我一定会填的。另外,我要郑重地提醒【某位222.16.53.XX的朋友】,请你自重!任何一篇文章,不论好与不好,都是作者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当中付出多少心血只有作者自己知道。也许短短的一章,为了写出更好的效果,要熬上好几夜。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请你不要因为某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肆意践踏别人的劳动成果,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以免大家互相折磨,谢谢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