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是真的欲哭无泪了,小夏,你在哪里?
从小到大,我就没吃完整过一株青菜,这一次,我居然吃完整了两株青菜,若是被小夏知道,肯定会喜极而泣的。
好不容易放下碗筷,今天这顿饭,我吃得实在太辛苦了,对面的项悦文也放下碗筷,才想站起身,我立马伸手挡住他,“项教授,这碗我来洗吧,你做饭辛苦了。”
项悦文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站起身上楼。我没等松了口气,立马就冲进洗手间里大吐特吐,漱了好几次口,确定连牙缝里都没有青菜的味道后,我才走出洗手间,把碗给洗了。
说起来,我从小到大洗碗的次数也少得可以,母亲说,女孩家的手就是她的第二张脸,必须要保养,这一点看我跟小夏就知道了,我们俩的手漂亮极了。
把手洗干净之后,我才回书房帮项悦文查资料,推开门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书桌后头的男人,清隽身影,认真地看着手头的书,仿佛一幅被时光晃花的画面,安静而祥和。这个男人,能被他爱上,定是种幸福。
我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沙发座上,继续上午的工作。
四点半的时候,项悦文告诉我,可以走了。我站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腰肢,坐了一整天,实在难为我这被豪门养娇贵起来的身子,吃不消啊。
项悦文要送我到小区门口,我笑着说不用了,但项悦文只是不说话,换了鞋子,帮我开了门,先我一步走出门,我想,这个男人的固执,可见一斑。
我跟项悦文站在小区门口,空气中有一种初夏的焦躁味道,等我上了出租车后,项悦文才转身走回小区,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胃,中午吃的饭全都吐了,这会儿还真是有点疼了。
报了个饭店的名字,我便靠在出租车后座上休息,等到了饭店门口,我付钱下车,抬头看了眼饭店大门,心底忍不住叹了口气,人的惯性有时候真的很麻烦。唐宋在国外住了那么些年,却总吃不惯西餐,一回国就四处找好吃的,这家饭店便是他很喜欢的一处,常带我来,只是没想到,离了婚以后,我竟还会自己想起过来吃顿饭。
领班经理见到我的时候,倒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便热情地迎了过来,“二少奶奶,许久不见您来了。”
我笑了笑,想着要不要纠正他对我的称呼时,领班经理后半句话惊出我半身冷汗,“二少已经在包厢里等您了。”
唐宋也在这里?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古怪极了,自投罗网的感觉叫我觉得很不舒服,也顾不得旁人怎么看,扭头就想离开,结果领班经理一脸振奋地冲我身后喊了一声,“二少,二少奶奶来了。”
(因为本人最近邪恶,所以连着带,文也邪恶了,噗~~~~)
狭路相逢!
这一次,是真想走也走不了了,我在转过身之前已经想好应对的法子了,大不了就便宜唐宋一次,这顿饭由他请就是了,可我没想到,唐宋边上会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我恰好也认识,不是顾茜还会是谁?
一身西装笔挺的唐宋,边上站着纤细如小白菊般的顾茜,倒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匹配味道来,我笑着点了点头,看他们这样子,该是吃好了要离开,正好,我也就不需要太尴尬了。可唐宋显然不这么觉得,他眼底有着一抹惊喜意味,走上前一步,嗓音低醇如一杯葡萄酒般醉人,“小秋,怎么来这里吃饭也不事先知会我一声?”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跟在唐宋身旁的顾茜,然后才对他点了点头,“你们这是吃好了吧?那我不耽误你们回去了,再见。”
绕开站在面前的唐宋,我径自抬脚往里面走,领班经理是个极懂看眼色的人,若不然也做不到现在这位置。他没在大庭广众下问一些不该问的问题,说一两句不着边际的话,热情地引我往某间空着的包厢走去。坐下报了几个菜名,领班经理走出包厢后,我才忍不住用手按了按胸口,疼。
自己的前夫与小姨子都已经成双成对了,我这个主动下堂求去的糟糠还有什么权利在暗地里伤春悲秋呢?灌了口大麦茶,我开始认真思考起前夫将来会成为我妹夫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唐宋是我决定不要的男人,只是如果有一天他真成了我妹夫的话,搬出顾家便是第一件要做的事。
就在我认真思考Z城哪一处房产值得我下手的时候,门被人推了开来,我抬头看他,倒真可惜进来的不是上菜的服务生,毕竟这儿的服务生礼貌周到,定不会像唐家二公子般肆意妄为,横冲直撞。
我拧眉看着唐宋不请自来地坐在我对面,脸上竟然还可以挂着一抹浅浅的笑,用那种柔软毫无愧疚的眼神看我,“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顿饭了。”话语里的委屈味道浓得叫我以为我们还没有离婚,只是几日小别罢了。
吃饭?我可真不认为跟他一起自己能有什么好胃口,只能淡定地点头,顾不得中国人说话时的起承转合,拿着单刀直杀入他眼底,“已经不是一家人了,不常一起吃饭也不稀奇,不过我想等你成了我妹夫,咱俩还有的是机会一起吃饭。”
母亲教我,这世上唯独自己不能欺骗,若不然,那样的一生太累而且没有盼头。所以,我现在必须承认,刚才我对唐宋说的那话里有好几分小肚鸡肠的味道。
对面的唐宋听我说到妹夫两个字时,面色一瞬间铁青起来,额角青筋跳着,我忽然就爽快起来,瞧瞧,这男人一听见要做我妹夫就激动成这样了呢。只是没等我暗爽够了,桌那边的唐宋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抬手替我添满杯子里的大麦茶,然后就眯着眉眼,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狐狸般盯着我看,眼底波光粼粼,装着满当当的一片潋滟风情在里头婉转缠绵。
唐宋笃定极了地说,“小秋,你吃醋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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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动粗
唐宋的确是这世上最了解的一个男人,不然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自己原谅他,所以即便今天我们已经离了婚,可真见了他跟顾茜一块儿吃饭,我这心底依然又疼又酸,而他果然听出来了。
我对唐宋笑了笑,倒也不狡辩什么,毕竟唐家生出来的儿子都不是简单的,比起再完美的解释,他们依然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是我不想看见唐宋眼角肆意明媚的笑,所以,有些话,我还是得说,尽管那些话我已经对唐宋说过很多次了。
“唐宋,现在的你就算想做我情人,我都嫌你脏,你死缠着我,不觉得丢人吗?”我拿起茶杯,当着唐宋的面将里头的大麦茶给倒掉,我不止是嫌弃你人脏,我连你唐宋替我倒的茶也一样嫌脏。
我没有抬头去看唐宋脸上的神情,不想也有些舍不得,那神情也不会有多好看。唐宋这样的男人,怕是第一次遇上我这样撒泼的,可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唐宋,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吧。
没等我把手从杯子上收回来,唐宋已经死死扣住我的手腕,隔着桌子将我整个人往他那边拽,动作粗鲁野蛮极了,我的髋骨抵着桌沿挤得生疼,我瞪着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眼底却翻滚着汹涌怒火的男人,咬着牙,“放手!”
可唐宋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只是扯着我往他那边带,我不想就这样子向他屈服,左手撑着桌子,将身子往后回扯,唐宋,有本事你就把我这胳膊也拽下来,否则你休想把我拽过去!
就在我们俩隔着桌子拉扯正酣的时候,门被再一次推开,我瞪着来的人,这家饭店关门算了,什么上菜速度啊?这都多久了,一道菜还没上来!
进来的人,仍然不是服务生,而是领班经理。
到底还是没修炼到家,那领班经理偷偷擦了一把汗,嘴角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对唐宋动粗的样子根本就是视而不见,不过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倒是替我暂时解了围。
“二少,顾三小姐在门口晕倒了…”
唐宋捏着我的手腕一圈圈收力,明明那么漂亮的一双手,现在却好像一把钳子,只想把我的手腕给折断了。
我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因为尴尬与八卦交织,面部表情慢慢开始变得扭曲起来的领班经理,好意地转过头对上唐宋的眼,提醒他,“呦,你有功夫在这儿跟前妻拉拉扯扯,咋就不晓得心疼下…嘶…”
门口领班经理听见我说前妻两个字时候,眼底绽放出的八卦热度瞬间点燃唐宋的怒火,黑色席卷他的眸底,钳着我手腕的力量猛地增大,倒叫我还未来得及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就像唐宋了解我一样,我也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的这句话,触到了他的底线,不能再惹他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是因为我的识相,也或许是因为唐宋天生对女人的温柔,他到底是缓缓松下了手上的力道,喜得我立马抽回自己的手,贴着左手掌心轻轻揉了起来。
唐宋隐忍着怒火瞪我,我倒是心情极好地冲他眯眼,却看见他的怒火一瞬间散去,只留下满满的无奈,然后唐宋站了起来,问我,“跟我一起去看看?”
我又笑了,顾茜这会儿要真见了我,估摸着就不止是晕倒这程度了,于是心情极好地摆了摆手,“不了,我还没吃饭呢。”
唐宋盯着我看了几秒,认真且专注,然后转过身,跟着领班经理走出包厢。
(其实,小秋是真的吃醋了,请大家不要以为唐宋自作多情,咳咳咳,俺爬过去撒~~~)
谁同你说一声再见?
门第三次被人推开的时候,我终于等来了我点的菜。
闻到香味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想念这儿的菜,等服务员退了出去后,我一边吃菜,一边在想刚才领班经理说的话,别看顾茜小雏菊般娇嫩,但我们仨身体最好的就是她了,小夏小时候就是个药罐子,大概是被病怕了,这性子才会如今天这般跳脱,而我比她稍好一些。只是顾茜平白无故,怎么就晕倒了呢?
肯定是因为唐宋吧。我笑了笑,含在嘴巴里的那块糖醋排骨恰好酸到牙齿,用茶漱了漱口,我放下筷子,胃口再好抵不过心情不好,算了,我还是回学校吧。
结账的时候,领班经理没有接我的卡,“二少已经帮您结过了。”
若非母亲对我们的教养极严,我真想翻几个白眼叫自己舒坦一点。到底,还是微笑着同领班经理点点头,拿回自己的卡,然后优雅地走出饭店。
唐宋这人,步步为营,在商场上便素行狡诈,欠了他这顿饭,定会找我讨回来的,一想到还要跟他有所牵扯,心底的烦躁便不止一点两点。上了出租车后,我忍不住揉了揉脑门,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项悦文的声音好听极了,他用一种极为妥帖的口吻关心我到学校了没有,既不叫人觉得过分亲热,也不会叫人觉得冷硬不近人情,我倒是真的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家才能生养出这般迷人的男子来。
我更加好奇,他喜欢上的女人该是什么样的才配得上他。冷不丁地想起那天瑶瑶挥舞着小拳头欢欣振奋的模样,我后背一僵,话卡在喉间,倒是让对话停了下来。
项悦文打电话时的风度依然极好,并没有急着问我怎么了,让我觉得跟他讲电话,是极舒服的一件事。项悦文毕竟是项悦文,将话题稍稍一带,便叫我觉得有意思起来,分明还是优雅得体的声线,但却比最初的时候多了些什么,直到学校。
我同他说学校到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极规矩地同我说了一声再见,倒是叫我愣了一下,然后同他一般,说了一句再见。
似乎,很久了吧,同人分手或者挂电话的时候,都说拜拜,倒是极少会像他这般规矩而礼貌极了的说一声再见了。
傍晚的大学校园,总是浪漫极的,昏黄的路灯,动听的音乐,三三两两的同学,或者恋人,或者好友,自行车的摇铃声随着晚风袭过身侧,带来各种清甜的味道,想着项悦文那一声再见,倒是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唐宋神马的,顾茜神马的,让他们见鬼去吧!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个坏学生,但是当我捂着手机,躲到走廊尽头接起项悦文的电话时,我才意识到了,我再一次逃了他的课,这让我觉得有些难堪,更让第一次带研究生的项教授情何以堪?
礼拜二下午的大课,我倒是真没忘,统共也就那么两节课,我记着呢,可我这会儿有些,走不开身,所以我讨好地同项教授商量,打算请假。
电话那头的项悦文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问我,“怎么了?”我扭头看了看那头挂着的牌子,妇产科。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在医院呢。”
(纠正昨天一章的BUG,顾茜是顾家二小姐,特此更正。嘻嘻嘻,祝大家周末愉快~~~~)
医生,我要做人流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古人诚不我欺也。
昨晚上回了房间,我胃里空得慌,便打了个鸡蛋,煮了碗泡面垫肚子,你还别说,既有营养又有口感,味道还真不错。然后我就洗洗睡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右眼皮一直跳啊跳的,我也没在意,等我刷了牙洗了脸,想着要不要拿着借书证去图书馆溜达一圈的时候,电话响了,小夏的。
接电话的时候心情还真不赖,可等听完那头说的话之后,我的脸就黑了,然后我打的到了市医院,直奔妇产科来了,你还别说,光看着这三个字,我的胃就难受,再闻着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我还真想吐。
项悦文作为一名风度极好的男人,倒是礼貌地关心了一下我,批准了我的请假之后,临了还补了一句,“这算口头请假,回头你还要找我补一张请假单。”哎呦,这男人,原则性太强大了。
我点头允诺,收了电话回到门诊室,里头那位穿着白大褂,盘着妇人髻,显出极佳气质的医生扶了扶金丝眼镜,只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便低了下去,我笑了笑,倒是对这位一丝不苟但保养得宜的女医生很有好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我便想起了母亲。
小夏紧张地挽住我的胳膊,手心滚烫,我知道,小丫头外表彪悍,但其实还不够成熟,所以我与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夏,离了我们的纵容与保护,小夏还不能在这世上圆融的活,她的世界不是黑便是白,容不得半点沙砾。
医生看着手上的单子,我瞄到一眼,其中一张是B超图,黑色的阴影里多了一小块白,医生对着那团白看了一会儿,“宝宝已经两个月大了,一切发育良好,不过妈妈的身体有些营养不良,注意饮食均衡就好了。”
我盯着医生,“医生,帮我安排人流手术吧。”小夏的手死死抓着我的,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松,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孩子本来就不该来这世上,他得不到父亲的期待,也得不到母亲的满心欢喜,与其来这世上受苦,倒不如趁早换了别家去投胎。
医生看着我,倒是轻轻皱起秀气的眉,没有多说什么,大约是看惯了生离死别,这会儿也只是写了张单子,递给我去交钱。我冲坐在医生对面,面色苍白的江媛点点头,示意小夏陪着她,然后拿了单子到楼下付钱。
哦,我可能忘记说了,不是我怀孕了,而是小夏寝室的一个小姑娘江媛,平时文静极了,从没听她说起过男友,至于这孩子怎么来的,小夏也不清楚。而我只知道,一切过程与理由都是借口,这孩子既然留不得,那就弄掉,快刀斩乱麻,没什么值得矫情与墨迹。
小夏倒还好,她也支持江媛打掉孩子,既然把孩子生下来不现实那就只能打掉,可她架不住江媛边哭边求自己,说这是一条生命,是无辜之类的傻话,小夏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时,她便什么都不肯说,只除了不停地掉眼泪。
小夏气得不行,但也知道这事必须得快些解决才行,不然孩子都能下地打酱油了,也就彻底无法收场,而江媛也就真的毁了。所以等小夏给我打电话说明白这事后,我就带着她们俩来了医院。
(嘻嘻嘻!~~~~小秋怀孕了吗?怀孕了吗?有吗?要吗?嘿嘿嘿~~~~周末愉快~~~~)
主任医师季蘅
江媛的家境在我看来只能算是普通,外省人,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里还有一个念高中的弟弟,每月提供给她的零花钱也只刚够她日常开销,而一次人流手术加上后期护理,对江媛来说该算是不小的一笔了。
用自己的医疗卡帮江媛弄好手续往门诊室去的时候,我只觉得眼角一闪,似乎有什么人急急忙躲开去。那背影倒是有些熟悉,等我用心望过去时却怎么也找不着人,索性也不去在意,拿了单子回到门诊室。
医生盯着单子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看我,眸光里添了一丝审视味道,然后才开口对江媛说了一句,“手术排到礼拜天早上九点进行,这几天回去养好身体。”
这事,就这么定了。
小夏扶着江媛刚走出门诊室,江媛就朝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冰凉的手拉着我的。我低头看她,下巴尖细,面色苍白,眼圈儿泛红,像极了一枚惹人怜爱的木偶娃娃,“顾秋姐,我想留下这个孩子,求求你,帮我…”
我没再给机会让江媛把话说完,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声音清脆极了,只是掌心沾上她脸颊上冰凉的泪珠,叫我有些不舒服。
“你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敢说出口,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说要留下这个孩子?江媛,这孩子是无辜,可今天不是我不让他活,而是你这个母亲没本事护着他!”
小夏在边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江媛,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开口,过来扶失神的江媛站起来后,安静地冲我笑了笑。我知道,这会儿由小夏陪着她更好,我这个恶人也该自觉退场了,转过身正要走的时候对上门诊室里的医生扭过头来看,我冲她感激地笑了笑,然后离开。
不晓得为什么,总觉得妇产科的这位女医生有些古怪,过去查了下医生的名字,妇产科主任医师,季蘅。一版面的医生介绍,她的名字排在开头,倒是极好找,我仰着头盯着她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愈发觉得眼熟,只是真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
算了,记不得就记不得吧,也或许是我记错了。
因为江媛的事,我连午饭都没顾上吃,随意吃了点就回了宿舍。刚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小夏又打了电话过来,我让小夏把电话给江媛。
江媛不肯说那男人是谁,我也就不追着问他,那也就是一个名字,根本没什么意义,我也不会为了江媛就跑去找那个男人怎么着,毕竟我同江媛没好到那份上。江媛在电话那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我,怎么办。
这话问得有些囫囵,但我是谁啊?怎么说也是豪门里待过的女人啊,哪里听不出江媛话语里的担心?
“你是小夏同学,我也拿你当妹妹看,就冲你喊我的那一声顾秋姐,钱我帮你交了,不急着要你还,而且用的是我的医保卡,不会记到你的病历里,到时候只要处理得小心一点,学校不会有人知道的,这点你放心。”未婚先孕这样的事情,到了哪里都不好听,尤其又是江媛这样的性格,保密才是最重要的。
那头的江媛抑不住哭声,我有些头疼地看了看电话,然后挂断,做错事的确还能改,只是想改的时候太麻烦。
(不得不说,某些人真是太聪明啊~~~~)
《金瓶梅》被抢了?
江媛的事,我并没有太上心,挂了电话后揣上图书证去了趟图书馆。
Z大的图书馆是本城最高的图书馆,建成后请了裘老先生的亲笔题词,里头藏书之多,更新之快连市图书馆都比不过。更牛的是,Z大的图书馆顶楼——古籍阁,里头收录了不少珍贵的手抄本、孤本等,这在大学里实属罕见。起码,我念大学那会儿就没遇上这样的图书馆。
现在有机会见识了,若不上去瞅瞅,我还真对不起我自己。
古籍阁在图书馆顶楼,电梯不能直接上去,必须得有相关证明才能进去,我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张印着大头照的图书证,瘪了瘪嘴,好吧,它还不够格让我进古籍阁。退而求其次,我打算先在楼下转悠转悠,摸清地形。
当看到书架上那一串不同版本的《金瓶梅》里头竟有一本无删节港台版时,我不得不叹一声,Z大作为国内知名学府,学术精神之开放,真叫人泪流满面。
毫不犹豫地从书架上把港台版《金瓶梅》拿下来,本打算带回去以虔诚之心去钻研它,小心肝还没来得及得意一会儿,有人突然在我身后叫了我一声,吓得我差点把书给丢了出去。
回过神,把书捂在胸口,脸上滚烫,我转过身冲那人讪讪地笑了一下,“项教授,好巧啊。”我刚想借本书回去“钻研”一下,就被你逮个正着,果然巧得叫人胃疼。
项悦文跟我打了招呼之后倒是不说什么,低下头扫了一眼我捂着的书,我胸口跳得飞快,那扎眼的封面呦,有些手忙脚乱地将书塞回到书架上,我又讨好地冲他笑了笑,“刚不小心拿错了,拿错了,呵呵。”才说完这话我就恨不得咬断舌头,这不是典型的欲盖弥彰么?
我绞着手指,气势越来越弱。对面的项悦文也不多说什么,盯着我看了两眼,然后又盯着那一长排的书看了好几眼,身子靠近一些,我自然地往后退,直到后背贴上书架无路可退了,而项悦文却是再靠近一些,两人之间只隔了半只手掌的距离时,他终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