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就是商人,尤其是能跟权贵打交道的商人,如儿看得出苏宸有多么的不情愿,她不能硬着来,她有预感,若是自己真欺负了苏宸,那个妖孽定是十倍回报到自家相公身上,凡事适可而止便好了。而这小叶子的确是个生财的宝物,走了一个踏雪,换只鸟儿倒也不算吃亏得厉害,她想那个妖孽不至于那般小气的。
卖身?就叶言轩现在那点肉,那边绿油油的色相,估计是个人都不可能色到扑倒他的地步,那么是卖艺?让叶言轩卖艺这点上,苏宸也没办法拦着啊,到时候叶言轩落到了别人的手上,就算是抽鞭子拔毛都不是自己能挡着的啊。
“柯夫人,我能不能问下,小叶子去了天香楼做的是什么?他其实没外面传得那么邪乎,也就傻鸟一只…”
又是一阵银铃一般的笑声,如儿脸色闪动着了然的狡黠,“夫人说笑了,只单凭着那‘窈窕淑女’就能博得我天香楼满楼宾客墨者了,我还能让小叶子委屈了不成?只是让小叶子坐台罢了,时不时出些妙句佳话,替我招揽些宾客就好,至于别的,我如儿保证不苛待了小叶子,王妃娘娘放宽了心。”
感情就是一个变种牛郎,只不过服务对像成了文人?苏宸乍舌,转过头看了看叶言轩,见他也没什么反应,而这边如儿却也不能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既然这样,到时候柯夫人派人来府里带小叶子去吧。”
不去细想叶言轩究竟会怎样,苏宸只知道她现在根本没那般的勇气,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对不起,她的勇气从一开始都不够吧…

腹黑五爷
“爷。”一身白色长衫,淡定儒雅的男子站在玉案前面,微偏的头颈敛下原本属于商人的精明狡诈,整个人看起来不过书生一人。
而单手托着下巴的男子眉眼一挑,袖袍一起满室茶香,“上回来的匆忙,也不曾来得及带上这极品茶叶给你品品,这回你既到了府上,定是要尝尝才行。”
轩辕霄用修长的手指整理自己袖口的衣襟,明明平常的举动落在旁人的眼中,就算亲近如柯笑风也不免稍微晃动心神,媚行如烟说的就是这样的男子了吧。
“谢过爷。”只闻一阵茶香,柯笑风就知道这茶绝非凡品,“这茶似乎不同寻常…”
抿了一口茶水,待口中那一点甘苦散去,轩辕霄才挑了挑眉,“可不是,这些可是谷兄从南蛮之地寻回来了。”
看似寻常的口气,但是柯笑风却是心口一跳,谷斯南,他原本只知道他是前大祭祀的孙子,常年在外行走,却不知道原来很久以前就已入轩辕霄帐下,却不曾想到大祭司是这般支持轩辕霄,看来真命归属,大祭司是早就知道了,而爷自己爷早就部署好了一切,这南蛮之地久未开化,其民多居山林之内,行踪成谜,又有不少毒物瘴气为障,圣朝对其也只能放任,却没想到爷竟然连那里都考虑到了,野心当真不小。
只不过这茶确实香,只在唇齿间走上一遭这茶香就已然沁入心脾,若是如儿现在也在,肯定会冲上去抱回所有的茶。想到自家那位嗜好吃食,一心想着在口腹之欲上生财的娘子大人,柯笑风忍不住嘴角含上一抹浅浅的笑,看得轩辕霄忍不住心底一叹,那只汤圆只怕愈发滚不动了,这样看来还是他的苏宸好,就算是有了身孕这身子骨还是纤细得厉害,叫人忍不住担心,若是能像如儿这般壮实一点就好了。
“对了,听说如儿也来我府里,怎么今个儿没找我下毒来了?”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轩辕霄这回确实有些失落,只念着寻觅新欢,忘记了旧爱,落差太大了啊。只不过这一回倒也能得个安慰,带走那只该死的鸟儿,别一直霸着他的王妃就好。
想起那只***熏心,与众不同的鹦鹉,轩辕霄心底就细细地闷了一把小火,难得他有了心思,打算去慰问下自己的王妃与未出世的皇儿,竟然就被人甩了一箩筐的白眼,而那个死女人虽然人在自己身边,可是一双眼珠子就是忍不住看着那鸟儿,别以为他轩辕霄瞎了,那鸟儿比自己重要,他就是不服气。
“如儿说王妃还欠着点她东西,她得先要回来再说。”柯笑风想到自家那个横冲直撞的主儿就忍不住摇头,也亏得自己那别的事情拦了她大半个月,不然早在那晚宴后的第二天就杀到王府要那鹦鹉了。
那只鹦鹉的好日子总算是到头了!!轩辕霄眉眼一下子染上喜色,“这样啊,本王向来公私分明,既然有约在先也不好推脱,那鸟儿跟王妃打了招呼你们就带走吧。”要清蒸还是红烧悉听尊便,就是不知道依如儿那食量能否吃得饱了。
轩辕霄如是想的时候,那边站在苏宸肩膀上的绿色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被谁记挂算计了呢…
柯笑风自然不去点破自家主子的阴暗心思,只是心底暗暗记下,那只鸟儿得罪了自家主子,而这回如儿算是误打误撞解了主子的心头之恨,算是小功德一件了。

“占剑。”闲闲打着官步的男子忽然停下步子,目光落在某个方向上,惹得身后一身玄色衣裳的男子轻叹,主子,这是第几回了,您要见王妃娘娘就直过去不就得了,用得着这般千回百转吗?
“是,主子。”虽然心底这般“鄙视”自家主子磨叽的行为,可是言行上面却是丝毫不显山露水,谁都知道惹了主子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他占剑可是聪明人,没那么笨。
“今个儿天气不错。”某位主子选择性地忽略掉天上那一片带点黑色的云团,兀自欣赏着濛濛的天色。
占剑在心底忍不住又一次叹息,眨了眨眼睛,控制住脸颊耸动地肌肉,“是,主子,天色不错。”估摸着再黑点就能点灯了。
“你说,王妃一直窝在听雪轩里不曾出来走走,会不会闷坏了身子?到时候那老头子又要拿我说事了。”蹙着眉可是眼角那一点闪亮的笑意却是欺瞒不住别人,占剑忍不住摇了摇头,欲盖弥彰、掩耳盗铃之类的词语说的就是主子现在这样的心情吧。
“占剑不知王妃娘娘如何想,但就占剑看来,确实闷坏了,若是能闲暇有空出来走走,倒也不错,就算不出来走走,有人能进去陪着说话解闷也别是一番滋味。”既然主子需要有这么一个坑往下跳,自己这个做奴才的又怎么好拒绝他呢?扛着锄头,别说是个坑了,就是个大洞他都能挖出来。
“哎?没想到占剑如此贴心,颇谙这风月之道,倒是主子我一直忽视了。”似嗔非嗔,眸眼里面一片潋滟春光,只看得占剑是胆战心惊,身子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莫非适才这坑挖得太大,主子跳疼了?不是吧,他明明看到主子眼眸里面要求自己把坑挖得大点的啊,果然是主子的心思奴才猜不得啊,一个猜不妥当,摔疼了主子的玉体,尸体横陈的还是他们做奴才的人。
“主子…”
“哎,既然占剑如是说,那本王还是抽空去看看王妃,既然今日天色如此明媚,不如本王现在就去吧,占剑觉得如何?”某男人明明是狐狸,吃了鸡后竟然还恬不知耻地问了肚子里的鸡一声,“嘿,我刚才咬疼你了吗?”
占剑讷讷了唇,最后闭口,因为那个假意倾听民意的男子已经往听雪轩的方向去了。
今日里来风光无限,只因园中少了那只鹦鹉,哎…

坐台鹦鹉
天香楼。
既失了踏雪一绝,天香楼的天下三绝不是欠一风味了吗?错!!要问京都最红火的酒楼还是非天香楼莫属,因为那里多了一只名动京城的鹦鹉——小叶子。
当朝五王爷正妃,已故大祭司孙女的爱鸟,若只是这样一个名头确实不足以吸引京城中人,毕竟皇城脚下,即便是个赶车的老汉都能跟某个权贵望族带上一点雇佣之类的关系,但奇就奇在这只鸟儿不只是简单的鸟儿,它不但会吟些“淫词艳曲”挑逗王妃,而且随口说出的佳句甚至能叫当朝太傅引为经典,使得自诩文人***客的书生清流追捧,有的人认为纯粹无稽之谈,但也有的人蠢蠢欲动。
而就在此刻,天香楼请来了这只传说中的鸟儿,这生意自是好上加好,财源滚滚不在话下,甚至引发了新一轮的诗词对话之风。

真是去年今日此门中,冷着眸子盯着四周围的摆设,叶言轩忍不住冷哼几下。上回来这里,自己只是只不入流的盗酒鸟,被这里的伙计围追堵截,现在倒好,一样的身子只不过身份不同,看那群唯唯诺诺的人,叶言轩心生唾弃鄙夷,却也不得不认清一个差距,就因为自己是五王爷的鸟儿,就能得到这样的地位,果真是权倾一时。既然生活在了这样一个时代,除了拚命努力往上爬站在高处之外,只能忍受悲苦被人践踏自尊,那样的日子,他叶言轩不屑!所以,别怪他心狠手辣,他只是想要一个能够与苏宸比肩,能够再来一次的权利,他不想让自己才初初懵懂的爱情夭折在这个无妄的时空里面。
“这是今年新产的葵花籽,你要不要尝一下?”推过来一碟子金黄色的瓜子,肉嘟嘟的手忍不住自己剥了两颗扔到自己嘴里,如儿享受地眯起眼眸,只不过里面一抹精光却从不曾离开那团绿色。
懒懒地跳了几步,只当是回了如儿的盛情,笑话,葵花籽除非是苏宸剥好了放在他嘴巴边上,否则他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给她点脸色那是因为她是他的“债主”,否则就算是脸色他都舍不得给。
嘟了嘟水泱泱的唇,如儿有些泄气,自从早上派人去五王爷府上请了这财神爷来后,她都没让他做什么活儿还敢跟自己玩忧郁,也太打击她的亲和力了吧。
“夫人,这是您吩咐的水果点心,都挑了最好的过来,您看?”有人抬手敲了几下门,叶言轩跟着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位下人装扮的丫鬟双手托着盘子走了进来,空气中多了一抹果香。
“嗯,放下吧。”如儿圆润的手指一指桌面,那个丫鬟就轻快地走到边上放下托盘,身子却似乎粘在了圆桌边上,一双水灵的眸子不停地扫过绿色的鹦鹉,眸子里明白写着好奇的***。
如儿不知道该怎么赶走下人,毕竟自己也对他这般的好奇,再说了与其自己一个人对着这有脾气而默然无声的鹦鹉,倒不如多来一个碎嘴的丫鬟,倒能解闷一些呢。

本来房间里就一个如儿,叶言轩就已经很不耐烦了,现在没想到又多来一个丫鬟,这种备受瞩目的状态叫他很不自在。
好在,如儿也不是真打算这样耗下去。“你是王妃娘娘的爱鸟,我们天香楼自然不能怠慢了你,何况你若只是如同一般鹦鹉那样学舌也不稀奇,这京城里面啥稀罕玩意没有,所以待会儿你只需要在天香楼那个雅阁子里面待着就好,好吃好喝的我都叫人摆在里面了,别的就随意你了,大厅下面会有不少文人墨客在,或者谈天说地,一切全由你心意而为就好。”交代完了之后,如儿扭了扭肉肉的腰身,狠狠瞪了眼那对叶言轩明显失望掉的丫鬟,两个人才把一室亲近还给叶言轩。
如果这些是苏宸要的,他可以忍受,只是不要这般的屈辱,他要站在苏宸身边,他一定要站在苏宸身边。
“五星连珠,煞狼月暗,浮云恍动,异世双生星刻,命格扭换…”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星连珠,但是根据那本古书上的星相记载,应该就是一个月之后,那么他万事俱备,只欠一个与自己命格相同的异星之人了,所谓命格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记得有段时间苏宸很是迷恋上网找一些星座网站算命,他跟在边上“耳濡目染”下也七零八落地接受了不少信息,如果他料想没错,应该就是同一时刻出生的人,那么自己的生日他知道,茫茫人海又是哪个人与自己异时空相同生日的呢?
绿色的眸子里面闪过一道幽暗不明的火光,他不介意心狠手辣,只是一定要有那么一线生机才行。

“雅阁子里真的住了那只鹦鹉?”某书生拉住另外一名书生,遥指那高悬天香楼大厅上方的某处。
双手作揖,书生先是回礼,然后才开口,“可不是,都出来一两个时辰了,可就是不知道那鸟儿咋想的,一直没动静。”下面坐着的客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鸟儿来头不小,又是在天香楼的地盘上,一群清高略带些酸腐之气的文人也不屑大庭广众下喧哗咆哮,所以大家只能暗暗猜测,却没人跳出来吆喝叶言轩出来“接客”。
“这鸟莫非真是世人以讹传讹,其实并非神鸟一只?”某人继续发问,引得一旁的书生忍不住侧目。
“这可是用踏雪姑娘换来的鸟儿,你说能是一般的傻鸟吗?”

傻鸟?哼,嘴巴里嚼着一点松香果仁,叶言轩从雅阁的暗窗望了下去,心底那股隐约的不争与怒火更盛,他是叶言轩,竟然由得这群作古的人如此调侃自己,实在不该。
“盗听只能途说,何不正大光明一些,由自己的眼来告诉你一切?”叶言轩转过身子躺了下去,闭上眼,不去思考自己带给大厅多少震动,他只想睡过去,醒来一切都恢复如常…

男装公主
果然绝非凡品。一双水弯弯的眸子猛地一亮,整个人如同一尊瓷娃娃般润泽。只看见一处安雅角落内坐着一位月牙白儒衫,身形略显纤细瘦弱的书生身子绷紧,修长指骨紧抓着手中的纸扇,细糯一般的贝齿死扣着下唇,使得那一丝粉色露出隐约的玫瑰红,白玉无暇的脸上也飞上一丝粉红,原本安静品茶吃点心的他一下子发出夺目光彩,引得临近几桌的书生纷纷侧目,心中估量了那一身细软绸缎的衣袍,还有那俊美得不像话的容貌,都觉得是哪门大户人家的俊俏公子,寻思着想要上前攀谈。
就算那一身男子衣袍,却一样掩不去她身上那贵气娇媚,来人正是宫中的皇十二女轩辕兮兰,原本宫中与皇嫂说定,寻个空闲时候出宫见小叶子,却没想到皇嫂出宫之后五皇兄一直把皇嫂带在身边,前段时间还听说皇嫂不小心入水受寒,更是不曾进宫,只不过宫中一些内侍说小叶子因为踏雪之故来了天香楼,逢五逢十会在天香楼,她实在按捺不住,竟然寻了一件内侍的衣裳就逃出宫来,甚至都来不及去思量若是事发会有怎样的后果。
出宫后就直往天香楼赶,与那些书生一起她也等了好几个时辰,这果茶点心都添了三两回了,雅阁里面的鸟儿却是一声不吭,如同死寂了一般,不过她肯定,它绝非一般,直到刚才。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若河州另侧的俏美佳人,朦胧魅人,字里行间的如斯情意叫兮兰忍不住心生向往,生为皇家的女儿,她明白无论你贵贱与否,婚姻都只是上位者的筹码,而她生来就是一个祭品,她无能为力,母妃薛娘娘即使身为贵妃,为皇后之下最高品阶,却也一样,没在那群花红柳绿的美人堆里泯灭了容颜化为枯骨一捧。所以她忍不住来看这只鹦鹉。

“七哥,好久没见到你过来走动了,怎么回事,难道最近七哥公务繁忙?”轩辕玉抬手帮对面的七哥沏了杯新茶,他可是早就得了消息,那只该死的鸟儿今天要来天香楼,作为京城赫赫有名的十皇子,他可不能错过这个大事,怎么的也得给五哥五嫂一个面子,捧场不是么?这才拉着七哥往天香楼赶,就图个大快人心,那只该死的鸟儿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因为他轩辕褚实在不像自己所以为的那样,对待任何事物都云淡风轻,所以他只能选择淡出,选择有一天能够雨过天晴,但是有时候,当你心里有所牵绊的时候,即使如同往常一般的生活起了一丝的风吹草动都会扯动自己的情愫,他根本拒绝不了任何有关于苏宸的诱惑,那个他该称一声皇嫂的女子。
所以他来了,即便那只是一只她喜欢的鸟儿,他也隐约有点奢望,她能够为了自己的鸟儿过来。当然,如果那是以前的苏宸,肯定放心不下小叶子可能跟出来,现在的她一样想跑出来,只可惜身边多了轩辕霄那样的男子,好不容易踢开一只死乞白赖的鹦鹉,怎么可能纵容苏宸出府。
“我知道五哥回京后要忙的事情很多,何况还要…照顾五嫂,加上你跟在一旁学习,我怕到时候去了也无趣,自然就在自己府里。”轩辕褚没有撒谎,除了上朝去,他这段时间只留在自己府里或者去金蝉寺里听苦行僧说禅,别的地方当真没多去。
轩辕玉低着头抿了抿茶水,哎,这茶还是以往自己最喜欢的那种,可是自从那日在五哥那儿尝到一杯茶水后,别的茶肯定是入不了他的口了,不自然地蹙了蹙眉,搁下手中的茶杯,取了点心慢慢吞嚼。
“那倒是,我还是跟在五哥身边才知道不只是行军打仗,就是日常的一些事务处理都够麻烦的呢。”轩辕玉心有戚戚,想到那一大箱子的账册就头皮发麻,真该跟五哥好好学学,今日一方面也算是浮生偷闲,觅一点喘息的空间。
看到十弟这般的人儿,轩辕褚倒也心情豁然不少,唇角含着浅笑微微侧目,从雅间移开的屏风后的木栏窗上望了出去,倒也正好听见那鸟儿不轻不重的一句话。
盗听只能途说果真是一句箴言,上回去见苦行僧,无意间说了那句“抽刀断水水更流”,却让苦行僧赞不绝口,想来她与它不只是那般简单的人儿。这一回,他更是肯定,这鸟儿身上古怪,若说之前只是猜测,这鸟儿比起一般的鸟儿机灵,懂得察言观色,学舌也更是灵活机巧,这一回却能说是随机应变加上冷嘲热讽了,驳了两位书生的絮语,一针见血。
“哼,这鸟儿摆哪儿都不是个吃素的主,还真是厉害。”按着脑门,轩辕玉也听到了小叶子说的话,真是忍不住叹然,却又不得不惊叹这鸟儿的诡异,道听只能途说,凡事求个眼见为实,以讹传讹也不知道颠倒多少黑白,害死了多少人儿,这鸟儿倒也看得通透。
眼神微微一带,轩辕玉还想长叹几声,目光落在某处后身子一僵,只觉得眼花了,身子都忍不住一僵,轩辕褚顺势看过去,眉峰一蹙,心底也暗自叫糟,这一身书生衣袍的根本就是原本该待在宫里的皇十二女兮兰,怎么会出现在酒肆里面?若是被人知道岂不出事!!
两人身子一起,不曾交谈却同时从雅间起身,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

轩辕兮兰沉浸在自己的哀思里面,甚至都来不及再去看小叶子有什么接下来的动作,直到眼前一黑,一个高大峻拔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对不起,搭张桌子。”低沉好听的声音随着黑影飘散下来,一身青灰色的衣袍伴着一抹好闻且干爽的气息笼了下来,轩辕兮兰心跳快了两拍,抬眼那一刻,水眸不自觉地染上一层水润光泽,面色在看到撩起衣袍坐下来的人时染上一层绯红。

春暖花开
呵,心口猛地被人抓住,轩辕兮兰只觉得浑身掉进了火里,怎么坐都难受。对面的男子除了说了搭桌这么一句话外,就不曾开口,边上的伙计已经机灵地端了茶水,男子只是点了点头,伙计已经退了下去,这一下子,轩辕兮兰更是浑身不自在。
茶色的眸子,眼眶有些深,衬托得整张脸更是五官鲜明,鼻梁挺直,唇瓣细抿,束起的额发用一根墨玉簪子绾住,整个面庞透着一股坚毅与刚健的气质,与一干书生之气完全不同。轩辕兮兰忍不住心口小鹿乱撞,只觉得一霎那间春暖花开。

在京城走动,只听说五爷府上的鸟儿到了天香楼,自己想着没事就走了进来,却没想到客满为患,凌屿阳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只看到这人面前空了位置,与别不同的是,这桌的主人是个女扮男装的书生,难怪身上多了一些清丽娇媚之气,毫无半点酸腐味道,不过那是别人的事情,不管他凌屿阳的事,为了逃开奶奶,否则他也不用天南海北地跑。
绞着桌面下面的手指,神情忸怩之间故做大气,反倒更显得蜜水般柔雅,配上那张粉嫩嫩的脸庞,霎时明艳动人,边上的一群书生倒也有两两三三恍然大悟,公子原也是佳人一位呢。
“公子…”话一开口,兮兰就忍不住呼天抢地,埋在被褥里面面色羞赧,这般怪异的语调怎会是她兮兰说得出口的呢,何况竟是她主动开口与陌生人说话,破天荒地第一回呢。
原本不想开口搭理的,府上下人寻了过来,送了家书,说卿卿受了风寒,结果病情加重,要自己回去看看。虽然知道这信中所说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奶奶捏造夸大之言,可是心底到底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小妹卿卿,看来奶奶就是吃准了这是自己的死穴,一点就中。可是抬眼看到对方那怯懦无辜的眼神心底悄然一软,于自小养在深闺中的卿卿有那七分相像,自然软了唇角,“小公子莫非有客人,在下不方便坐在此处?”
悦耳动听的嗓音没有故作低沉,拟做珠玉打落玉盘,竟使得兮兰升腾起难堪的羞涩,忘记了此刻自己一身男儿装,如此这般反倒了拘谨更显得格格不入了。
“不,不是…”兮兰一听到对面男子开口,语意竟是要走,也顾不得平日里的怯懦,身子向前一倾,似乎只要他起身自己就势必拉住对方,等兮兰看清自己慌张失措的样子落在男子茶色的眸子里面有了几分欲盖弥彰的可笑时,这才收回冰凉去的指尖,咬着下唇不再开口,小兔般哀乞的眼神飘忽开,心尖上却恍恍惚惚落下了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脸上如同三月里的桃花噗噗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