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花月倒是像是早就料到了,也不发表言语,只是把目光投向外面郁郁苍苍的草木,目光之间飘忽上一层摇曳不定的朦胧。绝色雪月换了一声淡青色的长衫也坐在一旁,却没想到二哥会这样一副神情,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也收了回来。
“咱们都尽力了,强求不了多少。只是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安,似乎这一切都是冲着无垢来的。”绝色花月的口吻之间有着少见的严肃,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不得不叫他多想一些事情。
“不管怎么样,我再也不会叫无垢受半点伤害。”绝色雪月看了眼绝色落月,口吻之间的坚定也是难能可贵的。
绝色花月点了点头,“不错,所以我们尽快结束这边的事情,免得夜长梦多,对了,落月,那两尾银鱼?”
“哦,我把它们放到了冰窖里面。”绝色落月记得花月的嘱咐,所以没把两条早死的银鱼随意给埋了,弄不好这两尾鱼还有其他的功能呢。
“恩,实在不行,就把那两位鱼给玉断箫,成不成事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老爷。”按耐不下心底那股说不出的担忧,绝色夫人拦住正要往书房去的夫君,蹙起的眉心郁结而化不开。
“夫人,怎么了?”情投意合,做了别人艳羡的鹣鲽夫妻几十年了,又岂会瞧不出素儿眼中的挂忧,只是这个时候,他更加不能显露出自己的担忧。
抿了抿嘴角,身子顺势偎依进夫君的怀里,那股熟悉了大半辈子的气息渐渐抚定自己的心绪,“我不知道,越来越觉得不对,真的,许是因为儿女都不在身边,可…”多久不曾有过这样牵挂担忧的心率,可随着无垢他们一群人在谷底待得越久,胸口就是越觉得闷,甚至怎么也寻不到松懈的借口,这才隐忍了两天,对着夫君还是松动了言语倾述。
“儿孙自有儿孙福,怨不得人。你啊,也不看看自己都什么岁数,还操心这么多,到时候成了老婆婆了看你还怎么办。”拍了拍夫人的手背,绝色庄主依稀瞧见新妇初长成的那几年,一切美得入梦。
“我知道,可…”无垢才回来啊,心底忍不住悲凉一阵,秋风瑟瑟,只求一份团圆。
“老头子,我都说了今天没消息回来,你不好好待在房里调息,又到处乱跑。”武尘愤愤的声音从亭子那头传了过来,庄主夫妇这才把目光投向不远处,这不正是凝香子与徒弟武尘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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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儿,无垢怎么样了?”冷冷扫了一样抓耳挠腮的武尘一眼,凝香子还真是不知道武林名门之后的那些个姑娘闺秀之类怎么会对他这个傻瓜徒弟芳心懵懂,竟然还有不少女孩子抛出绣球,这身心相许的意味还真是路人皆知。肋
忍不住心底凄凉一把,当年怎么就贪图一个骨骼独具的武学奇才,竟没想到是这般少了跟筋的人。
“师傅,您这不好好在庄子里休养着,跑来跑去也不嫌折腾。”素儿从绝色庄主身侧走出,眉峰半是蹙起,娇嗔的意味倒是有上三分。
扶着凝香子的手臂往亭子里带,武尘眉毛挑了挑,自是知道一番无趣,但毕竟前面几个都是自己开罪不起的前辈,也只好跟在绝色庄主后面,赏赏花鸟什么的,甚至还空闲地拿叶子射着小鸟儿玩。
绝色庄主捏了捏须末,这边武尘虽然性子爽朗不拘小节,但是人确实不错,难得还有着武学方面的不俗造诣,绝色庄主自是爱才之人,心底里也把这个从小无父无母,把武尘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来看。
“武尘,最近在庄子里过得如何?”步履稳妥,前面的素儿扶着凝香子往前走,一边碎嘴柔声安抚着老人家的不安,话头儿竟挑着好处说,算是安抚了老人家的挂虑,也算是给自己一记镇静的汤药。看样子倒是一时半会不会理会他跟武尘了,绝色庄主自然给自己找个伴儿说去。镬
“还好,园子挺大,鸟儿种类也不少。”武尘扔掉手上剩下的树叶,拍了拍自己的衣袍,神态理倒是多了几分拘谨与严肃。
“呵呵。”倒是出乎意料的回答,武尘可真是直性子的人。
绝色庄主顿了顿步子,“武尘,老夫倒真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自小你就不愿意随着无垢回庄子来住,只除了在无垢失踪的那些年,为了送药才到庄子来?”
武尘闪烁了几下眉眼,谁说他在无垢十岁前没来过绝色山庄?每次老头子带着无垢回庄跟家人团聚的时候,他每回都上演一次长亭送别,然后再偷偷后续一段暗中跟踪情节,还好,每回都没被发现,自此武尘才自以为是武功越来越了得,总想着跟老头子划清界限,自此成为一代少年侠客,却没想到每每一回自信心萌发,单挑老头子的时候竟然还是会被打得那叫一个落魄潦倒,彻底沦陷了作为一个少年英才的风度与气质,此后才越发坚定了信念,此生不把老头子踹下去,死也不会离开他。
只是此类少年心性却只是因为对所对之人的重视,武尘只是找了一个借口拿鸡毛立军令状,守着凝香子老人家不忍心放他一个人。英雄迟暮,即便当年如何气度如虹,姿容如玉,年华过后,终究是一位来不及给自己寻一位家人的老人家了。
“小时候觉得你们是抢无垢的坏人,只是我还打不过老头子,只好每年让她跟着老头子回来…”武尘撇了撇嘴,说到无垢他心里就纠结起来,这回让她跟着入谷,本一位抓了几条破鱼就可以回来,继续做他武尘亲亲小师妹,却没想到都快一个月了,竟然还没有任何回来的意向,别说是老头子不舍得,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担心起来。毕竟有过一次先例,武尘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现在也能按下性子跟在后面听老头子唠叨。
“呵呵,看来你对无垢倒还真是呵护,只是没必要把我们绝色家的人都当成坏人吧。”绝色庄主看着面前在江湖上闯荡不错的武尘,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憋红了脸蛋。
武尘白玉一般俊朗的脸庞晕出一片淡红,忍不住偷偷看了眼绝色庄主,倒也没有什么怀疑的地方,竟然傻呆呆地就说出了小时候祈望,“我真把师妹当成自己的小妹,有一个完美的家,有一对出色的爹娘…所以,我不讨厌绝色庄主与绝色夫人,就是…绝色四公子…我看着…”武尘顿了顿,看绝色庄主丝毫没有任何介意动怒的模样,就腆颜把后面的话头一股脑地倒出来,“不顺眼,就想着我、师妹,还有…你跟夫人跟我是…一家人,就好了。”
少年时候的心性自然还不成熟,对于喜欢的东西自然就想着囊括下来,对于占尽了武尘想要的东西的绝色四公子,武尘自然是分外眼红,脑子里的坏想法也就自然地把绝色四公子划为非我一族,自小就排除在外。
绝色庄主点了点头,眉眼处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我倒是说呢,每回瞧见你爬在墙头,想着毕竟秋太阳也比较烈,舍不得想要叫你下来,每回都被凝前辈阻止…却没想到中间还隔了这么一层关系。”绝色庄主倒是笑了笑,状似无意却是十分恶意地揭露出武尘的得意,其实我们早就瞧见你了…
武尘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就算他是不够阴险,但也算是个武林才俊好不好?真把他看成智商不够的孩子么?每回?咬牙切齿的模样叫绝色庄主心情大好。原来他武尘自小就有的得意全是被这群衣冠禽兽所营造出来的假象给捧出来的,难怪每一回被老头子给丢回到床上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闪烁着一抹悲凉与怜悯,瞧着自己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不自量力,以为修炼成人的猿猴,看猴耍戏估计也就是这群所谓武林泰斗的心态了。
铁齿极了的恶人,固然,武林处处人心险恶啊,绝对是真理。
绝色庄主倒是依然云淡风轻,不把惹毛了的武尘放在眼里,但是前面一直说话的凝香子抛了一个怜悯的眼神过来,那个武尘生命里接受了太多次的眼神。
“你们一个都年近古稀,一个也老大不小,儿女都要成家的人了,怎么尽想着就欺负人家武尘了?”绝色夫人薄怒,她可是瞧着武尘愈发的喜欢,自己那五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出格,这倒也罢了,可恨的就是五个孩子没一个是可爱的,或者冰冷或者嘻哈或者调侃,却就是没有自己喜欢的那种…
额,好吧,她素儿承认自己为老不尊,就想着有个晚辈能够傻一些拱自己玩闹,比如说一声“天上挂着的那个大饼只要撒上层芝麻就可以啃了。”诸如此类,只可惜,自己的夫君自己耍不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又耍不到,自己的女儿更是舍不得耍,只剩下这么个武尘…
“每一回我都劝你们把孩子抓下来,却没想到一回回都被你们拒绝。说是孩子不好被刺激到…”怜悯的眼神再一次扔到武尘身上,这一回,武尘唯一一点希望彻底的破灭了。
再留下被三个人戏耍,他武尘就彻底是一个傻蛋了。
嗖的一声,武尘脚上轻点几下,便掠过湖面飘走。
“说吧,你们两个到底瞒了我老头…老人家多少事儿?”收回落在武尘身上赞赏的目光,凝香子倒是恢复了一派大家的风度与气势。
素儿看了看夫君,终究还是决定由自己来说事,“师傅,其实…无垢他们之所以还回不来是因为…谷里的鱼都不见了。”
什么?这个消息不啻为一个霹雳,凝香子皱着眉峰,难怪无垢他们一伙人还不回来,却没想到是鱼儿不见了。
“一尾都没有吗?”凝香子问得仔细,却只是心底渐渐寒凉了一片,没想到自己终究不能帮自己的弟弟赎一分罪孽,怕是要落空了。
绝色庄主扶住自己的妻子,刚才大伙儿倒是合力把武尘给气跑了,就是怕武尘因为知道了事情有变到时候激动之下作出什么事情,“找到两尾冰冻在湖底的死鱼,可能是因为恰巧被水流冲到里面,所以留了下来。”
“是冰湖底下的么?既然是被冰住的,那么起码还算好。”凝香子沉着眸子,心底多了一些考量,“那两尾鱼呢?”
“花月吩咐底下的人,放在冰里,也还没告诉大伙儿,就想找个机会问问师傅你,是否还有用。”
凝香子对于银鱼所知也就是医术上所见,自己倒是没那个机缘见到银鱼,所以对于死掉了的银鱼是否还具有药用解寒的价值也不是很清楚,权看死马当成活马医,不然叶倾城便是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那边倒是还有个玉断箫与花月在,花月虽然不像玉断箫那样有个神医师傅,但是这些年为了绝色家人,一身的医术便是独步江湖也可,师傅您就放心吧。”江湖之上杰出的这一辈人几乎都在那里了,应该可以不用担心。
“只是这寒阴绝脉太过诡谲,怕只怕两个年轻人应付不过来…”凝香子喃喃说了句话,不过终究还是定下心来,“好吧,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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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玉般的牡丹月华之下分外妖娆。
纤长白玉一般的葱嫩的手掌里抚转着一只造型优美的琉璃杯盏,唇角依然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李璇星周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里,叫端着盘子进来的染儿甚至丝毫也看不清楚自家小姐的模样。肋
讷讷地喊了一声小姐,却一点反映也没有,染儿的心底开始渗透进了一丝浅浅的凉意,小姐从来不会这样的,自从进了宫,见了大皇子之后,小姐就越来越沉默了,染儿不喜欢这个样子的小姐,感觉愈发的离自己远了。
把盘子搁在桌子上,染儿绕开来几步,走到小姐前面,怯怯地伸手拽了拽小姐的流苏衣角,企图拉回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小姐。
“唔?什么?”细线一般柔和缱绻的声音里面含着一抹迷蒙与流丽,叫染儿更加觉得有些朦胧不清。
“我的好小姐,你就回神来吧。”染儿抓着小姐的臂膀,把李璇星单薄纤细的身子给按回到桌子身边,挑了一颗大而蜜的橘子就剥起皮来。
没有接过染儿递来的那瓣橘子,而是轻轻地吖了一口琉璃盏里面的苦茶汁,李璇星的眸子总算是渐渐清明了不少。偏过头直直盯着染儿的手却没半点解释。心底空明渐渐变得无所事事,李璇星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那日偷偷跟在大皇子身后看他缱绻温柔地送走绝色家的小姐后,她就渐渐变得离谱起来,什么也都不会做,甚至还赧颜地留在宫里,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他明明凶神恶煞地恐吓过自己,在他眼里,除非牵涉到无垢,似乎再也不会有女子会引起他的注意了,不是吗?镬
那么自己还再坚持些什么?只是因为把对他的爱当成了一种习惯与信仰了么?李璇星真的不知道了。心好累,却找不到一点方法平复自己的伤口。
“小姐,你千万可别这样伤神劳心,瞧小姐你,自从你入了宫,竟还没长了几分颜色,精气神儿却是损了不少呢。”染儿语带心疼的模样倒叫李璇星胸口涌起一股暖意,染儿自小被卖进相府,人虽小,可是受苦的时候也不忘笑得很甜很美,自是那以后,自己便向父亲讨了这个巧喜的丫鬟,却也就这样一直在自己身旁,连着自己的心事也被她知道个七七八八。
“染儿…”李璇星轻轻地唤了一声染儿的名字,叫正和一颗大橙子奋斗的染儿晃了一下手腕,大而圆的橙子就打了个转从染儿手里翻落,滚了老远。
染儿忍不住嗔了小姐一眼,“我说小姐,您好好地怎么就叫了染儿名字起来?”
“染儿,你还记得自己的本家姓名叫什么吗?”指尖捏着染儿剥好的橘子,却只是在手中玩弄,丝毫没有往嘴巴里送的意思。
染儿的手忍不住颤了颤,抿了抿唇角,起身的时候身姿依然挺直,“小姐,染儿只知道自从相爷将奴婢买下,染儿便一辈子都是相府的人了,无论生死,小姐说了,染尽繁华不如淡漠铅华,染字婉转琉璃,那么染儿就叫做染儿,一辈子只叫做染儿了。”
声音强装着坚忍,但那隐约模糊的颤抖却透露出染儿情绪上的激动,李璇星轻轻摇头,染儿就是太傻了。
“如果,小姐要你死,你也会去死吗?”李璇星的声音徒然转低,语调里面甚至含着一抹叫人心惊的冰寒。
小姐?小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染儿心底渐渐爬满了一些不安,不过还是下意识地答应了小姐,“如果是小姐要染儿的命,染儿无怨无悔。”对小姐,说她染儿愚忠也好,她染儿就是把小姐当成了神来看。
“那,如果小姐要你去害一个人,甚至是杀死那个人呢?”揉捏得够久的橘子瓣渗出了汁水,顺着李璇星白嫩的指尖划过一点黄色的汁水,混合进了些许橙子的酸甜味道,却叫李璇星隐隐有些作呕,胸腔里泛起一层苦涩,也不知道是茶水的泛起还是什么,只是真真不够舒服便是。
染儿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俏丽的脸庞猛地一阵苍白,却再也掩饰不去心底的恐慌,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甚至说了些叫自己觉得害怕的话语,染儿真的有些不明所以,“要染儿害…杀的人,是小姐的仇人,会害到小姐你吗?”
染儿讷讷地唇舌,真的把小姐的话儿当真去了,李璇星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那倾国的容颜一下子绽放出了无上的魅惑,“染儿,如果有一个人坏了小姐一生的期盼,若是你,你会怎么帮小姐?”
染儿阖上眼眸,再睁开时候,眼眸底下却是一片清朗,“若是这样,就算是要染儿的命,染儿也绝对要帮小姐。”
转过身,染儿就往外面走去,李璇星也转过头,去看窗外那片怎么看也看不厌的风景,琉璃盏就这样搁在手边,只是少了捧在手上的兴趣。
“小姐,若说的是无垢小姐,染儿…虽下不了手,但…肯定站在小姐这边。”对不起了,仙子姐姐,染儿努力睁开眼睛,忍不住揉了揉干涩的眼眶,一边是如同自己亲姐姐一般的小姐,一个又是自己遇上最美好的女子,染儿必须只能选一边的话,那么仙子姐姐,对不起了。染儿这一生都是属于小姐的…

“嘿,傻姑娘,我渴了,给我倒倍茶水来,顺便再添些点心,我好像有些饿了。”一身翠绿色的峻拔少年就这样一跃下树枝,直接落在染儿面前,染儿面色一紧,想要发作却终究还是作罢,脑子里依然还是迷糊困顿着,小姐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小姐真的要害无垢仙子吗?
发现傻丫头没有像往常一样抓着自己大吼大叫,芍儿似乎有些不能够习惯了,“喂,傻丫头你怎么了?我说我饿了,你没听见吗?”
芍儿那略显幼稚的言语倒是起了几分作用,暂时把染儿的心思从小姐身上转到面前这个身份高贵,但是神智显然有些不清的皇子龙芍儿身上。
“是,二皇子,奴婢这就去御膳房给你准备点心去,但不知道皇子殿下要在哪儿用膳,染儿一会儿好送去。”染儿屈膝行了个侍女该有的礼节,言辞之间倒也分不清喜乐与否。这下子芍儿更加是不明白了。
犹豫了半响,龙芍儿还是决定不捉弄起这个傻丫头了,“傻丫头,是不是这宫里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跟母后还有哥哥说,让他们帮你做主。”
染儿讶异地抬起头,却只看到芍儿的眼眸里面满是真诚,染儿一下子心神恍惚起来。龙氏一族是帝国的皇族,生来富贵显赫,但是面前这位皇子,却因为智力上的问题注定得不到更好的权势,是一种悲哀吗?可毕竟他不会受到那些肮脏的勾心斗角的伤害,他有着世间最疼爱他的父皇与母后,他们不嫌弃自己的孩儿天生儿童性子,一样对待他至好,而大皇子更是对他疼爱到了骨子里头了,也算是一件幸事了吧。
“没,谢谢二皇子关心,奴婢只是有些累了…”
“原来是累了…”芍儿嘟喃了几句,倒也没怎么多想,“那你就去休息会儿吧,我找哥哥要吃的去。”
芍儿这么说着顺手拍了拍染儿的脑袋,身子轻松一跃,整个人就这样从染儿面前消失掉了。“什么吗,一点皇子该有的样子都没有,还是大皇子比较有气势。”不过,这样的皇子她更喜欢,染儿唇角泛起一圈柔柔的笑,这样的皇子真的很好呢。
突然想起小姐刚才问了自己本家的姓名,染儿的眸子一下子灰暗下来,那是她根本不想去回想的过往,如果不是遇上好心的相府总管,自己这会儿怕只是一个在风尘中摸爬滚打的日子,身边来来往往地都是些恶臭的男子,每每想起,染儿的心底总是浮出一抹寒意…
不堪入目的想象叫染儿头疼欲裂,整个身子似乎浸泡在冷水中一般,整个人甚至也瑟瑟地发起斗来…
“大胆,见到大皇子还不…”一声怒喝道叫染儿一下子跌出了自己的回忆,整个身子就这样软倒在地。
“该死的奴才,见到皇子居然如此无礼!!”宫中内侍的声音细而尖锐,身后的男子一身华贵的服饰,却忍不住皱起眉来。
“奴婢是相国小姐的丫鬟,奴婢该死,冲撞了大皇子圣驾,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染儿立马转过身子匍匐在地上,头猛地朝地板上磕起来。
原来是那个小丫鬟?脑子理一下子闪过无垢那醇美的笑,龙子玄的眉峰多了一些柔和与缱绻,“算了,只是个小丫鬟,不碍事。”
龙子玄正准备抬步走开的时候,一道身影却在这个时候飞了过来。
“傻丫头,你饿了吧?来,这是我刚从厨子那里拿的糕点,也给你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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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儿?龙子玄蹙着眉,看着面前自己的弟弟手中捧着的点心,而一边的染儿跪着的身子甚至隐隐发起颤来。
“你不是累了吗?来吃点点心就会好受点,一会儿我带你回去休息下。”芍儿脑子里就只有染儿,却没留意到站在一边打量自己许久的哥哥龙子玄。肋
“咳咳。”瞧着芍儿似乎没打算理会自己这个哥哥,龙子玄轻轻咳了几下,“带这丫鬟下去,芍儿,陪哥哥去拜见皇奶奶。”轩昂的身姿越过众人就往前走去,只是淡淡扫过染儿的眼眸底下有着一丝深沉的考量。这个丫鬟接近芍儿是何居心…
倒是原本只顾着跟染儿说话的龙芍儿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个哥哥,立马放下手中的盘子,起身随意叮嘱了染儿两句,就急急地追上前面的龙子玄。

“哥哥,你怎么知道芍儿在那里?”等芍儿站定在龙子玄身侧的时候,忍不住就问了龙子玄话来。
龙子玄倒是没回答,只是如此淡定从容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那轩眉星目像极了父皇,无论世人眼中的芍儿是如何被人所评价的,在他龙子玄心里,芍儿都是他独一无二的好弟弟,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利用芍儿的纯良。一抹狠绝从龙子玄的眼眸里面射出来,周身散发出一抹决然的气势,身后的侍人都忍不住躬身往后退了退。
“哥哥?”芍儿见自己哥哥没有搭理自己,稍微靠近一些,扯了扯龙子玄的袖笼。镬
被芍儿这般拉扯,龙子玄只是伸出手揉了揉芍儿的头,声音亦如平时那般的平和,“芍儿,告诉哥哥,刚才那小丫鬟你喜欢吗?”若是芍儿喜欢那丫鬟,那他龙子玄就把她锁在芍儿身边,不允许有人利用芍儿的纯真而使芍儿收到半点伤害。对于当年那场事故,若是自己能够再聪明一些,芍儿也不会这样,至于母后也更不会经受到那样一场生死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