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算了,无垢说不计较了!”也不想废那劳神子的精力跟纳木允苍废嘴皮子,龙子玄也就算了。
“冰奴,听见没有,你要好好谢谢绝色小姐!”
“是——”咬了口贝齿,脸上却依然不带一丝微笑,还真是一个倔脾气的丫头,纳木看了看冰奴,准过头,丫头这次我帮你,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说子玄啊,我还有个提议,你看怎样?”
“废话可真多!”龙子玄走到了纳木允苍身边,隔着茶几也给自己泡起了茶水,那修长的双手配上那紫砂壶特有的光泽弧度,纳木允苍反复看到龙子玄的指尖滑开几道星光!
“我是说你看青烟也年纪不小了,可以成亲了,你觉得呢?”
“——”龙子玄气不喘地只是静静地给自己斟茶,没有接话,纳木允苍也不去计较什么了,看了眼冰奴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看我家的冰奴如何?”
冰奴?龙子玄停住了手,放在嘴边的茶杯沿微微晃荡了一下,眯起狭长的丹凤眼看了眼边上云淡风轻的纳木允苍,他龙子玄不是没有感觉到冰奴自始自终对自己那股若有若无的敌意,可是却始终不明了为何,可是现在看到纳木允苍的掺和,倒是有几分明了了。青烟啊青烟,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因为你!而这冰奴也倒真是与一般女子不同,自己竟然到现在才看的几分真切!!!青烟倒也是乖巧的奴才,也许这样的安排最是妥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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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或者这次到了西域,就像老教主请个安,把这门媳妇给娶回去吧!”顺水人情谁不会做?何况青烟若还真是因此走上歧途自己说不可惜这么个从小就跟着自己的奴才还真是假话!
“是,青烟明白。”原来纳木公子说的竟然是她,青烟答应着,边看了下面的冰奴一眼,这个女子…怎么会跟自己牵扯起来了?再说了纳木公子这安排人家姑娘定是不允的啊!
“冰奴,你看呢?”纳木允苍明白青烟就一死脑筋,就算是青烟对自己的主子有什么晦暗不明的情感,只要是龙子玄发下命令,那是绝对不会抗议的!
“教主!”冰奴没有想到纳木少爷竟然会这么明白了就提出来,虽然——对于他们这样的奴才婚姻之事全是主子说了算的!就好像流水,虽说是甘心情愿,可是若没有皇后娘娘的要求,她流水也是至多把她的主子藏在心中,不会做了主子的女人,却半点名分也没有,只是为了向外面的人证明,主子没有断袖之癖。可是却一点情份都没有,不是吗?等无垢一回来,她流水还不是黯然落幕!
“怎么,你还看不上人家青烟?”纳木允苍沉下面容,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要不是你冰奴喜欢上人家青烟,我这个主子至于这么劳累帮你说姻缘么?
“不是的,主子!”冰奴咬了下唇,那水漾般蜜箩色的唇瓣透出点点血色,那冰封般的容颜似乎裂出一条裂缝,嘭的一声,冰奴从来不曾有的脆弱一下子就汹涌而出!
“那么就是同意了!”纳木允苍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她冰奴的情感纠葛上,若不是因为冰奴的情感会伤害到龙子玄,他纳木允苍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废话!
“表弟啊,那么到了明火教,就算是新郎来迎接新娘子吧!”纳木允苍放下茶杯,冲着青烟笑了一笑,“我可是把冰奴好好的交给你了,到时候记得好好待我冰奴!”
“青烟不敢,纳木主子请放心!”青烟明白作为奴才,自己的命都不是自己的,何况是这么点婚姻大事,只是——青烟看了眼华丽衣袍不怒自威的主子,墨色的眸子低垂,若是主子明白自己心中那龌龊的情丝会不会就再也看不起自己?也许,这样娶妻生子主子起码不会看不起甚至疏远自己!
“那就好,我去打包下自己的行李,到时候好下船!”纳木允苍起身对着冰奴看了一眼,冰奴,这也算是你跟我这么多年我帮你一回,是好是坏只能自己把握了,只希望你的情不是伤人的利刃,伤了你心中的人也伤了你自己!若真的那样,那么冰奴你休怪我不客气!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寒光,冰奴微微退后了一步,她明白,那是主子给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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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无垢就要起来却被边上一直呆着的流水一把扶住,“小姐,我来帮你!”
“流水?”无垢看了看长得细致犹如一尊娃娃一般的流水,笑了笑,“谢谢你!我想梳洗一下!”
“小姐?”流水不晓得该不该给无垢小姐看到自己的脸,毕竟那样绝色的容颜变成如今的惨不堪言会是怎样的颠狂!
“是怕我被自己吓到吗?”好一个细心的丫头,无垢心里就喜欢这个流水,妩媚却不妖娆,纯粹就是一朵月季,华丽却不伤人!“没关系,琴公子告诉过我,只是中毒罢了,到时候毒解了,也就会没事的!!”
“好!小姐小心!”流水步步惊心扶住无垢的身子,往那边屏风后面的梳妆台上去。
对面黄花贴后镜,镜里芙蓉笑黄花,可现在,无垢却想笑,是的,那张脸,却怎么看怎么像长了一层蟾蜍的皮,难看,甚至可以说是作呕,可是无垢却并不怎样的难过,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身边的人,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就算是芍儿,也不曾因为自己这样的尊荣而有任何的疏离表情!许是因为这里,无垢也就不以为意了!
“小姐,让流水帮小姐梳理!”拿起桌上那把桃花木的梳子,一点点顺着发丝轻轻梳理取来,看那墨色与画的发从自己指尖滑过,流水心中一紧,是,结发,这个可以跟他结发的女子!
“小姐,你看,这样好吗?”
无垢转过头看镜子里的自己,不得不承认流水的手艺真的很精巧,原本一把散落的青丝被流水用一只简单的金步摇固住,简单但是高雅,还有眼角那道细细的疤痕,流水也特意出一簇发丝刚好盖过那道疤痕,只是——无论怎样打扮,自己还是像一只没掉皮的蟾蜍!
“恩很好,可是…”无垢想了想,还是开口,“我这样下了船会不会吓到岸上的人?”
“小姐!!!!!!”流水愕然,瞪着一双秋水美目却不能继续言语,面对这样一张被毁去的绝世容颜,小姐竟然担心的是吓到人,而不是被人轻视,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明明是人间绝色,竟然可以这样轻视自己的容颜,难道女子不该注重自己的容颜吗?
“流水,你怎么了?”无垢不明白流水那声惊讶是为了什么,很奇怪吗?要是自己路上见了这么一个长着一张蟾蜍脸的人肯定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啊!
“流水是被人吓到了!”一道温柔沐着雨露的声音传来,无垢笑了笑,是他!
“琴公子——”
“恩,来,把手伸过来,我再帮你看看。”秋乱琴看着无垢的气色很好,也是,一边是上等的药材调理,那边有着龙子玄的细致照顾,无垢身子再不好起来,还真是对不起这一船的人!
“怎么样,琴公子?”无垢盯着秋乱琴的修长美玉一般的手指,那指尖微微泛开去的一层冰冷叫无垢心念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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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恢复得不错,只等到了明火教采了葬玉箩的鲜花汁,就没事了,只是暂时得委屈你了。”秋乱琴笑了笑,原本苍白透明的容颜透着点点的红润,就像那道盛开在冬日里的暖阳,叫一旁的两个女子呆住,这样的男子还真是有着无限的吸引力!
“谢谢琴公子。只是,无垢不明白。”无垢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为何琴公子的手总是透着微凉?”
无垢明显感觉到轻轻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指尖颤抖了一下,终究还是按了下去,秋乱琴对着无垢笑了笑,“可能是船上风大,秋某从来身子虚弱,许是住不惯这船上的颠簸生活。”
“是吗?可是那次在破庙,琴公子为何会晕倒?”无垢总觉得面前的秋乱琴美好得近乎不真实,似乎稍微一个用力就会香消玉殒——不对,香消玉殒是形容女子的,可是无垢实在不晓得用什么词来形容才合适这样一个男子。
“我…”能说是自己向来平静的心被你无垢搅动,那陌生却要命的情潮涌动叫自己慌了心神,引发宿疾?秋乱琴觉得面上几分尴尬,面对那双轻灵的眼神他想瞒也瞒不住,秋乱琴开始觉得有些麻烦!
“我是因为那天用了过多真气,引发宿疾,才叫小姐你见笑的!”
“宿疾,怎么的病?”
“生来就有的,这一副残败的身子,呵呵,罢了,不说我了。”秋乱琴正想把话题转开,他不想博得无垢的同情怜悯,那样的自己只会更加难堪。
“是不是跟我的寒阴绝脉一样?”无垢记得爹说过,就是因为那病,自己才不记得所有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见到花月哥哥以后,他们也十分奇怪自己的病怎么就好了。
“寒阴绝脉?”秋乱琴有点惊讶,那可是一种及其罕见的病,但非外毒,却是从母体中带出来的,像是一道诅咒,只带在女体身上而不会在男婴身上。难怪江湖上对绝色家的这位小姐什么传言,不然凭她这样一个荣宠无上的地位,这位绝色家幺女的消息就不会一点也没有。只是很奇怪,寒阴绝脉的女子全都是活不过十岁,只是为何无垢她…
“你也觉得很奇怪?我也不知道,只是每次爹都会教我练一些奇怪的姿势,然后还有我几乎每餐都吃小银鱼…”无垢突然怀念起娘亲每次变着花样给自己炖的小银鱼,小孩子总是很容易厌倦一样的吃食,尤其是天天吃餐餐吃。只是娘的手艺真的很巧,无垢印象最深的就是娘把爹猎来的动物鲜肉弄成泥,配上药材去掉腥味,然后塞在小银鱼的肚子里,隔着桑梓蒸一个下午,到了晚上爹回来,掀开锅盖的时候,那味道…突然的,无垢嘴角的幸福沉了下来,好想娘,不晓得在那个冰冷的世界里,有着爹的拥抱,娘还会不会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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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银鱼?”不是江湖上那只在医术上见过,从来没有人亲眼见着的小银鱼?若真是那尾神奇的小银鱼,那无垢果真是有福之人。
“对了,琴公子,那小银鱼对你的病有用吗?”无垢突然觉得可能可以帮上琴公子,爹说过小银鱼是疗伤圣药,什么病都能治好,既然自己的病能医好,琴公子的天生宿疾也一定能治好。
“在下…”哎,秋乱琴看着无垢那清澈的眼神突然就说不下去,是太残忍吗?天生的宿疾就像这手上的温度一样,就算是放在火上烘烤也一样只是冰冷,没得治了。
“琴某就先谢过小姐了,看缘分吧!”秋乱琴淡淡地笑了一下,缘生缘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天灾人祸还能再去挣扎什么?就算师父们用心救治护住心脉,让自己扬名江湖那又怎样?一个不能惹情沾爱的人,终究只是一个空心的玩偶。活着倒不如早些死了这样好歹下世还有个期盼。“对了,你的脸就这么下船去不是很妥当。”
“琴公子?”无垢看着秋乱琴那突然暗淡下来的眼神,就在心底下定决心,等去过了西域,回来的时候一定去次谷底。对,就这样决定了!“恩,也是,不知琴公子有什么好方法?”
“这是天蚕丝织成的巾帕,最是冰凉顺滑,不会擦伤你的皮肤,这样涂抹在你脸上的膏药也不会被它抹去。冰凉润湿,一点也不会难过的!”秋乱琴手中抖出一块雪色的帕子,透着阳光露出一点点雪亮,像是线线扯开去的银丝,华丽美好。
“天蚕丝?”如果不曾记错,自己在绝色庄园的房间里有一席用冰蚕丝织成的纱帐,跟现在拂过手指间那冰滑的感觉几乎一摸一样。“跟冰蚕丝一样的吗?”
“冰蚕丝是浸在玉水里织成的,因而染上了玉的碧绿,但天蚕丝是无色的,你现在看到的那股银白是蚕丝自身的色泽。”龙子玄倒是不讶异无垢竟然见过冰蚕丝,就凭着绝色山庄的财势那不是件难事。
“恩,很舒服。”无垢的纤手就这样拂上了帕子,若水一般滑过无垢的指尖,那冰晶柔滑的手感叫她忍不住笑开眼角。
“下了船,你可以用这做面纱盖在脸上,既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烦恼,也可以避免脸上的水泡不小心给刮破,到时就算毒去了,留了疤也就可惜了你这份容颜。”秋乱琴轻笑浅语,“流水,等到时候上了岸你可得多注意小姐的安全。”
“是,秋公子,流水明白。”流水欠了欠身,其实秋公子自己的身子也不好,最近又要照顾无垢小姐,更是劳累不少。
“那在下就先过去看看芍儿了,也不晓得他整理好了没有。”
“琴公子慢走。”无垢起身,送了几步后就停了下来,看着落在手心的那方丝帕,眼神中淡淡地透着一方潋滟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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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儿?”
“表哥?”正在考虑要不要把桌子上的那把紫砂壶给放到包裹里的芍儿转身就看到摇着纸扇立在门口的纳木允苍,一脸舒适淡笑,兀自优雅!
“乖,东西理好没有?”纳木允苍看着这间厢房,其实上了船坞还是第一次进到秋乱琴的房间,淡淡的透着一抹凛冽的清香,像是天山雪莲的花香。整个房间布局简单,一盆碧绿的吊兰就这样搁在窗户上,江面上不断有风吹进来,延伸出的吊兰枝条就像花枝招展的女子招揽着春风虚度,带着一点点的柔媚,可纳木允苍却觉得无力,那种对生的云淡风轻,对死的荒凉。
“表哥,你说我把这个紫砂壶摆哪里好呢?”芍儿很困惑,公子每次都喜欢坐在窗边上看着江水,然后一炷檀香,手上这把紫砂壶,只要没人过来打扰,公子一个人就可以静静地坐上好几个时辰,所以这次整理东西,芍儿在想要不要也带上这把紫砂壶。
“紫砂壶?”纳木允苍哑然失笑,明明同是皇家子嗣,为何芍儿就是这么喜欢做秋乱琴的跟班,而且是全心全意的那种,不是说血统高贵么?哥哥龙子玄就那么高傲,而弟弟却如此…
“对啊,有了这个紫砂壶,公子就可以好好地休息呢!”芍儿语气中带着一点雀跃,只要公子能好好休息,脸色就不会再这么苍白了。
“额…”哎,这个单纯可爱的表弟啊,明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龙子玄就那么冷酷自私,为什么这个芍儿就这么可爱善良呢?当然只除了傻了点。纳木允苍突然很想去问问他那个雍容华贵的皇姨娘,这两个孩子怎么就差了这么多,莫非…咳咳,纳木允苍突然起了一身疙瘩,还好只是想想,不然后果可就严重了,不光了龙子玄会跟自己拼命,怕是那严厉的皇姨父也要杀了自己!
“我说芍儿啊,这紫砂壶你就别带了,到时候要是碎了,你家公子可就更要伤心一场,可能觉都睡不去了。”哎,欺骗个小孩子心里还真是罪过,纳木允苍突然就有点心疼起自己的才华盖世,居然要用来哄个孩子,还真是——暴敛天物!
“也是,那就先搁在船上,到时候叫哥哥把这紫砂壶留给公子带回来就是了!”芍儿咧开嘴笑了起来,完美的脸角那抹孩童般的稚嫩叫人从来不觉得芍儿长相俊逸,纳木允苍看着芍儿那自得的快乐突然心中一阵感触,若是以后有人执意要毁了芍儿那个安详的世界,那这个人绝对的可恶,他纳木允苍也绝不放过!
“乖,芍儿,咱们去表哥家,到时候你暖姨娘给你做粢米翠玉丸子,还有玉米乳酪,很好吃的啊!”说着说着,纳木允苍倒是自己先惦念起娘亲的手艺来了,只可惜每年难得吃到一次,也就是年关爹呆在家的时候!也许爹爹并不清楚那些点心茶果是谁做的,但是纳木心里却全都明白,只要爹在家,所有的一切,娘都不会借下人的手,全是她亲自打点的。
“暖姨娘?”芍儿皱起眉头,他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啊。
“对,就是有次你急着吃翠玉丸子结果烫到了嘴皮的那回,给你上药的那个?”其实不怪芍儿不记得娘亲,毕竟每次他们来娘亲都是很安静,冷然一旁,既不讨厌也不亲热,所以以芍儿的脑袋记不住也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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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记起来了,就是很好吃的那个…”芍儿毕竟就是个孩童心性,记忆中只对吃的还有伤痛那是记得最深的,虽然不曾想起暖姨娘是谁,但是那次的美味明显还留在芍儿的脑子里。
“对,就是那个阿姨,她是你的暖姨娘,也就是我的娘亲。”纳木一想到娘亲自己的嘴里就带点苦涩,不晓得出来的这些日子,没有自己的日日醒安,娘亲那儿会不会更加的冷清…
“哦,那这次去暖姨娘会不会再弄吃的给芍儿?”芍儿关心的不是什么暖姨娘,也自然看不出纳木允苍此刻心里的千回百转,他最关心的还是那道粢米翠玉丸子。以前公子从来没跟自己去过西域,这次可得借着机会,让公子也尝尝那美味了,那粢米翠玉丸子可真是暖浓入口,齿颊留香,叫人难以忘怀。
“看机会吧!”要是爹不过来,那么芍儿,表哥我也没那么大的面子请得动你暖姨娘啊!哎…
“谁?”流水身形一变,就站在了无垢的前面,把无垢整个人以一种母鸡护小鸡的姿势纳于自己的羽衣下,无垢有点傻住,这么一个娇滴柔弱看似三月柳絮的女子竟然有着这样一身惊人的武功,那一招一式之间轻如猫步,可是脸颊带起的风却分明像把刀,划过脸庞,叫人生疼!
“——”一身玄黑色劲装的冰奴此刻正安静地站在无垢房门口,一头青丝背着风肆意张扬,像是黑暗中那跳着诡异舞步的巫婆,嘴中吟唱着那首神秘却怎么听也听不明白的咒语,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透露着阴森与诡异。无垢发现无论什么时候的冰奴,周身总是环绕着一层冰霜,冷冻着自己,也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我找无垢小姐。”冰奴面无表情地开口,冷冷地扫过前面的流水一眼,目光最后飘落在流水后面一身粉色罗裳的无垢身上,那一头青丝被梳成一个斡裰髻,用一根简单但是大气的簪子固定住,鬓边那几簇发丝凌乱的放下,恰好盖住了无垢眼角的伤口,随风一缕一缕的浅浅荡漾,带着一股子清新的俏皮,却展尽少女初成的那股淡雅的风情。只是可惜了那张因为中毒而毁掉的脸——冰奴微微侧过头去不再看那张青紫的脸。
“找我?”虽然自己曾经被冰奴劫持过,但是心底里无垢却并不怕冰奴,自己也不明白对于这个曾经想要伤害自己的女子就是可以不设任何心房,“有事吗?”
无垢正准备走过流水的身边,身子却一个趔趄,“小姐!”她流水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无垢小姐,不仅是因为她是主子的快乐,更是因为无垢小姐本身那股淡雅的气质就是叫人忍不住去想要去保护她。
“没事的,若不是解释清楚了,冰奴是出不来找我的。”无垢看了眼冰奴,没有龙子玄的同意,就算纳木允苍想要留人那也绝不可能,现在既然冰奴能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绝对没问题了!
“冰奴是吗?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无垢笑着走到冰奴面前,淡淡的笑容像是一朵水仙绽放在脸上,一下子就盖住了那一层蟾蜍般的表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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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会伤到无垢小姐真的只是意外,或者自己原本就只是打算逼得龙子玄方寸大乱,然后自己可以出手解决了他,可是却没想到青烟会拿剑刺向自己,而被挟持着的无垢就那么恰好虚软了身子,刀就这样划伤了她。
“没关系,其实那天,我自己晓得,是因为我晕了过去才会伤到自己,跟你没关系。”无垢倒是落落大方,若是有人告诉自己付出这样的代价就可以找回记忆,那么自己估计早就这么去做了,说到底还是得好好谢谢冰奴!
“是我的刀害得小姐伤成这样,就是冰奴的不对!”冰奴似乎半分情面都不给无垢,扑通一声,无垢就看着面前的冰奴跪在木板上,无垢一下子就傻住,愕然地看着冰奴那冰冷却透着倔强的表情不能言语!
风,轻轻划过船板,呼呼,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摩,又像是某种小兽的低低呼唤…
“冰奴啊,怎么跪在人家面前?就算是你不顾主人我的面子,也该记得不能再吓到人家小姐!”一道细细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走廊的那头,无垢抬头却是昨日见过的纳木公子。明明只是一个带着戏谑的警告,无垢却分明从中听出几分威胁的意味。
“纳木公子,”无垢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快,快叫冰奴别跪了。”
“无垢小姐,”微微颔首,纳木允苍身上优雅而温柔的气质毕露无疑,“冰奴伤害到小姐,这么做是应该的,若真要冰奴起身,只要小姐你真心原谅了冰奴,冰奴自然不敢不起来!”看了眼跪在边上的冰奴,看来,那天伤害到无垢真的只是个意外了,不然无论是谁来了,要她冰奴跪下还真是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