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个时候画师已经有了些名气。
后来画师凭借一幅画登上了国际画展的舞台,名气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等檀越出了学校的时候,当初那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就已经成为了国内知名画家。
但他仍然视檀越为知己。
一个学经济学的檀越都能让画师如此看中,许欢颜想檀越一定是对这方面有过人之处,明明都一起长大怎么差距就辣么大呢?
画家名为唐镜,许欢颜觉得他是人如其名,因为他的眼睛真的很像一面镜子,为人又很豪爽,直接让许欢颜叫他唐哥,这做派哪想个画家,都快赶上个黑帮头子了。
不过唐画家也很忙,檀越过来本来也没想让唐镜作陪,许欢颜更不用说了,见到人已经很不错了,平常都只能隔着荧幕看看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许欢颜还是很好养活的那种人。
画展里的画都很美,有描写静物的画的传神,有画动物的又十分美丽,比如飘落的树叶,又比如林间小道,许欢颜看的很开心。
毕竟是学设计的对于这些东西都有些不同程度的兴趣。
然而,最让许欢颜关注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一副关于美人鱼的画,画的名字就叫海的微笑。
那是早晨万丈光芒莅临时,一艘轮船行驶在大洋上,画中一只美人鱼躲在暗礁后,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看着那艘轮船渐行渐远。
这是一副让人不经浮想联翩的画。
轮船上有什么呢?轮船上能有什么吸引了美人鱼的注意呢?难道是美人鱼的心上人?
从画里面能够看出画家的功力,这副画构思巧妙却略显稚嫩,也不知道这样的画为什么会出现的这种画展上,还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女何冬划。
许欢颜还从落款处看到那签名,写的是一个英文名字,不像唐镜的风格。
难道,这还是一副别人的画?
见许欢颜在一副并不是特别出彩的画上停留下来,檀越也由不得多看几眼这幅画。
看着笔触不像是唐镜的,唐镜的笔触偏刚劲,这幅却是偏柔和,且在绘画的技术上还很稚嫩,根本不像出自唐镜之手。
而恰在此时,唐镜也招待完了来的几个重要的宾客,就往檀越二人这边走了过来,走过来才发现许欢颜在盯着画看,而檀越的注意力却多半都在许欢颜身上,且看她的眼神也不像普通朋友。
看着这样的一幕,身为檀越的朋友,唐镜还是不厚道的笑了,想当年他们几个人凑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是去夜店,妹子们也是搭理檀越多一点,就算被严厉呵斥也是一脸痴迷的样子,可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有趣,她们当初还围在一起打赌说将来降服檀越的姑娘会长什么样,如今看来却是早已定数,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唐镜走到檀越身边指着那副美人鱼的画说:“檀越,你眼睛一向刁的很,我这里那么多话你不看却偏偏盯上了这一副,我看你盯着这幅画可看了很久了,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啊?给你感觉又如何?”
唐镜这话哪里是在说人,分明就是在打趣檀越,檀越也面不改色的看着那幅画说:“我们认识那么久,我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只不过是看对眼罢了,哪有什么特别好或者特别不好!”
唷,这是承认了,唐镜笑的越发狠了,心里默默给了许欢颜一个大拇指,能把檀越降服的这么彻底,一个字,牛!
许欢颜专心致志的看画,知道唐镜的笑声实在令人难以忽视,许欢颜才回过神来,她冲着唐镜一笑说:“唐哥,这幅画是谁画的啊?”
唐镜看着那幅画神色晦暗不明:“是我一个朋友”,他顿了顿,然后看着许欢颜似不经意的问了句说:“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许欢颜没听很明白唐镜的话,她还以为唐镜是在问个人感受,她想了想摸了摸下巴说:“因为我觉得画这幅画的应该是个女孩子啊!”
唐镜的眼色变了变,檀越却没有说话,许欢颜又说;“而且,我觉得她应该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许欢颜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觉得真是周遭的空气都凝结了,当着知名画家的面说这些话,许欢颜还以为自己是说错了,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对唐镜说:“唐哥,我就是瞎说,你别介意啊!”
说完,唐镜回神,冲着许欢颜笑笑,许欢颜也傻兮兮的一笑,然后拉着檀越去看别的,留下唐镜一人在画前足足站了数十分钟之久,最后还是工作人员上来叫他,他才回神。
许欢颜拉着檀越走不免觉得自己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但她还是被接下来的画冲淡了那些尴尬的感觉,檀越跟在许欢颜身后神色一明一暗。
跟了半响,檀越才看着许欢颜问道:“欢颜,你刚刚为什么会那样觉得呢?”
许欢颜看画看的很专心,没想到檀越会突然问一句:“什么那样觉得?”
檀越说:“刚才在看那副海的微笑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觉得画家有一个很心爱的人呢?”
许欢颜眨了眨眼,还当他问的是什么,原来是这个,许欢颜从小的第六感就比别人强,对于那些特别有设计感的东西更是,许欢颜说:“倒不是我那么觉得,那幅画一千个人看就有一千种不同的感觉,况且我只是从画上那么感觉到了而已”。
“你从画上感觉到了什么呢?”许欢颜偏头问他。
檀越想了想:“喜悦吧!”一种从美人鱼身上感觉到的,暗恋的喜悦。
“但我感觉到的却是悲伤”,许欢颜摊了摊手。
檀越一怔,那幅画之前也有不少人看过,基本上都认为那是一幅表达暗恋的画,怎么反而是许欢颜感觉到了悲伤呢?
仿佛像是感觉到了檀越的疑问,许欢颜接着说:“海的女儿的故事小时候听过吧?人鱼公主最后化为了泡沫,我反而觉得那样的故事留下的倒没有那么多悲伤,毕竟曾经有过争取,但是那副海的微笑,人鱼却只敢躲在礁石后面远远地看,那幅画,而且绘画的手法十分的现代化,从我的感觉里感觉到,这也是一种现实的悲哀,因为她是个异类,所以永远只能看着心爱的人越走越远,这不是悲伤吗?”
檀越不说话了,或许许欢颜说的没错,那的确是场悲哀。
见檀越不说话,许欢颜又道:“那幅画落款的时间是好多年前了,檀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檀越回神,看着许欢颜,私心里觉得许欢颜就像是海的女儿中那条美人鱼,而那个人则是画里的美人鱼,却又觉得人鱼公主的结局太过悲怆,实在不适合许欢颜,因为他也不想许欢颜会有那样的结局。
好在现实不是童话也不是画。
檀越看着许欢颜点点头说:“画那幅画的人,是唐镜的初恋情人,只不过两个人有缘无分,在那幅画送给唐镜没多久,那个女孩就死了,唐镜把画挂在那里,也是想缅怀一下吧!”
真的是那样吗?许欢颜皱了皱眉,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第一百一十章 恶趣味

不过许欢颜也没有深问,毕竟这都是别人的私事,她又不是唐镜什么人,哪能八卦那么多。
看了一下午的画。许欢颜才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叫了,辞别了唐镜后,檀越就带着早已经定好的一家餐厅走去。
不过檀越也早就看出了这丫头有点心不在焉,虽然她极力在掩饰着,但是暴露在她眉间的情绪还是让她的心不在焉一览无遗。
带她出来是为了放松,不想玩不想他就想工作,这是真的转正了的节奏?檀越总觉得不太习惯,但也只能由着她。
果不其然,吃了饭许欢颜就问餐厅的侍者要了张纸和一支笔,然后埋头在纸上画了起来,简直敬业。
画了半个小时,檀越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画起来都不理他,檀越这怎么能忍。
檀越站起来。淡定的抽调许欢颜笔下的纸,那是一条长裙的轮廓,许欢颜还在处理细节,檀越把纸一抽,许欢颜就嗷嗷嗷的叫了起来。连忙站起来夺纸,然后趴下来继续画。
活了二十多年,檀越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生不如纸’。
许欢颜撅着屁股画画的样子真是一幅风景,檀越抹了把脸。拉起许欢颜说:“我带你去一个可以画画的地方。走吧!”
许欢颜现在一门心思扑在画稿上。压根没注意到檀越不悦的情绪,一听到檀越说带她去画画,想了想才勉强点了点头。
檀越将许欢颜带到了星云,g市一个观星台,坐落在g市一座峰顶,一开始的时候据说是g市的一群纨绔子弟为了享受而建,上面可不止是一个观星台那么简单,后来又据说在那座山上看星星,如果能看到流星雨就是被祝福的一对,虽然檀越是不迷信这些,但是想想许欢颜也许她会喜欢,所以才定了星云。
星河只有十个房间,又因为是著名的情侣胜地所以真的定个房间都很难,因为睡在房间里一抬头就是满目繁星,每个房间又都装了天文望远镜,就算是阴雨天也能看到美丽的星云,这么美不胜收的场景必然是值得一生都妥善收藏的。
然而檀越却觉得建造星云的人才是个人才,那营销手段,虽然只有十个房间但是却因为被赋予了很多美好的意义,所以才会让人觉得价值连城,所以一晚上三千什么的,真不贵…
头顶是一片璀璨的星河,许欢颜却趴在桌子上画画…
檀越一个人无聊的就只能自己看星星,说好的一起看星星一起到老呢?为什么你却在画图?这还能不能好了,檀越心中真是万马奔腾无限感慨。
野餐计划也被搁置了,明天他们就要回s市,他为什么要手贱随时兜着那两张门票,唐镜你真是熊的,不动声色就把我媳妇的视线吸引了,檀越暗暗在心底给唐镜记了一笔。
檀越内心的戈壁上无数只神兽草泥马奔腾而过。
在檀越再一度要抽调许欢颜的草稿纸刷刷存在感时,许欢颜终于大笑一声说:“终于好了!”
…好在房间隔音,这笑真是太好了啊!檀越被感动的一脸血。
终于有时间可以理我了吗?
檀越一本正经的走到许欢颜身边拿起那张画稿,那上面已经不再是一条单一的长裙轮廓,而是一条以美人鱼为主题的作品,仅看单一的描画就能看到将来这条裙子成为成品的时候,该是多么惊艳。
想了想,檀越说:“这条裙子不是你在画展的时候见到那条美人鱼的时候就在构思了吧?”
许欢颜喝下一口水说:“是啊!”
她那个时候只是灵感一现,但又没怎么当回事,毕竟美人鱼的主题设计在服装设计上也不胜枚举,要设计就要有新意,有新意的作品才能叫做被创作的设计。
每一个设计师都像是一个上帝,精心的绘制着自己的作品,每一个设计师又像是一个父母亲,细心地呵护着自己的孩子。
总的来说每个设计师对自己设计的作品,都怀揣着不同程度上的感情。
许欢颜看着画稿说:“如果要是在家的话,画完我就想做出来了!”
此间遗憾真是难以言喻,檀越忍不住扶额,他掏出手机说:“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吧!”
许欢颜愣了一愣,已经很晚了吗?她也掏出手机。这才发现已经九点多,这还真是…她竟然画了三个小时,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感慨了一下时间过得很快,许欢颜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也早点睡吧!”
檀越说:“嗯,晚安!”女名住划。
“晚安!”
檀越说完便转身出门顺便给许欢颜带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许欢颜倒是醒得早,八点就起床了。
因为约好今天中午要去看路远,然后下去再搬去跟钟离一起住,晚上有空就着手开始做衣服,满满当当的一天计划,檀越略牙酸,为什么满满当当的一天里都没有他呢?
把许欢颜送到了家门口,檀越面上还是不露声色的淡定,咬咬牙,还是决定主动出击,这个时候一边解安全带的许欢颜却一边说:“檀越你等等,我回家拿点东西就跟你一起去医院!”
檀越一愣:“一起去医院?”
他们什么时候说过去医院这个话题了吗?但看许欢颜的表情又不像假的,难道是他失忆了不记得了?哎唷卧槽,好大一盆狗血啊!
许欢颜说:“昨天路远不是跟你说了吗?他告诉我你今天要去看他,所以我也不能不去,其实我本来也打算要去的啦,但是你知道路远那孩子狠可爱,有时候逗逗他,也是一种乐趣啊!”
檀越不由得瞪大了眼,欢小颜,这就是传说中的,把自己的快乐奠定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句话的由来?为了欺负小朋友你居然说谎?
要是钟离在,必然得给许欢颜一句批语:恶趣味!
在这种念头过后,檀越又忽然想到,路远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为什么他在,许欢颜就一定也要在呢?等等,关键好像不是这个,关键是----他什么时候说过星期天去看路远了?
隐隐的檀越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路远,在发挥他作为助攻的作用了。
檀越眼前一亮,笑着对许欢颜说:“嗯,好,你去吧,我等你!”
等许欢颜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了个食盒,里面的肉香味呼之欲出。
檀越额头冒出一个问号,许欢颜笑了笑说:“昨天路远说医院里的饭菜他吃的都快淡出鸟了,很想尝尝肉的味道,所以昨天我就拜托妈妈给熬了锅冬菇排骨汤,做了个糖醋鱼,可算是了一下他尝尝肉香味儿的心愿!”
檀越点点头说:“可你还没有吃饭吧,不吃饭么?”
许欢颜表情一愣,然后说:“吃啊,等会我请你!”
这回轮到檀越呆住了,等会我请你吃饭什么的真的很让人浮想联翩啊!
但是许欢颜很不客气的击碎了他的那些幻想,她说:“算是报答你请我去g市玩了一天,虽然只是一顿饭但你可不要嫌弃啊!”
檀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愣了半响,他才一边挂档一边说:“欢颜,你没必要跟我算的那么清楚,虽然你想请我吃饭我很高兴,但如果你不跟我分那么清楚,我想我会更高兴!”
车里一阵诡异的沉默。
好在去医院的路并不远。
许欢颜和檀越到达医院的时候,路远正拿着一只mp3在听歌,嘴角浅浅弯起,很显然是一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一个星期后他就要动手术,对于重见光明一事,路远抱着很大的期待。
许欢颜一走进去就冲着路远打招呼说:“小远,你还好吗?”
路远耳机声音并不大,许欢颜一说话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她的声音,路远取下耳机说:“很好啊!你呢?昨天玩的怎么样?”
檀越也跟着许欢颜一起坐了下来,不过他手里还是提着许欢颜递给他的保温盒,专心的做起来打开保温盒的工作。
路远闻到了肉香味,循着肉香味转身道:“糖醋鱼的味道!”
檀越打开食盒一看笑了笑,这鼻子也不是一般的灵,盖子都没打开就知道是糖醋鱼。
这个时候外出打水的路妈妈也走了进来,看到许欢颜的时候还是惊喜了一下,然后又看到檀越拿来的食盒,打开的饭菜可比那些馆子里头的好多了,至少闻上去的味道就错不了。
路妈妈一路走进来一边笑着一边嗔道:“路远,你又让檀越先生给你破费这些!”
路妈妈这么说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路远手里的那支mp3就是檀越送的,这些小东西其实都是檀越主动送的,为的就是给路远解解闷,但是路妈妈还是觉得老让人家花钱不好,毕竟人家已经帮了自己家一个这么大的忙了不是,个性淳朴的路妈妈还是有些不安。
檀越一笑说:“路阿姨你误会了,这些东西可不是买来的,而是欢颜家里做的,不过,可别看是家里做的,比外面的可好了不止一心半点呐!”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到第几步了?

这么一说路妈妈脸色就好多了,也没有再说路远什么,路远悄悄对檀越竖起一个大拇指。
真是高明,一句话就解决了两个女人。先安抚了他妈妈,然后又捧了许欢颜,这手段真是令人咂舌不已,看来许欢颜这只小白兔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入狼窝了啊!
路远,对于把小兔子送进狼窝这种事情做起来十分没压力。
看完路远许欢颜和檀越就要走了,因为许欢颜下午要搬家,其实也没什么好搬的,钟离那边许欢颜的东西都还在,不过是拿点这段时间工作的资料,抱着一个纸箱子的资料,许欢颜再度坐上了檀越的车。
本来以为许欢颜要直接去钟离家,却没想到许欢颜让她在一家山水之间的餐厅停了下来。
这果然还是要请吃饭的节奏了?檀越神色暗了暗,跟在许欢颜身后神色晦暗不明。
许欢颜倒没怎么在意,檀越一顿饭吃得有点心不在焉。结账的时候许欢颜招来侍者,却在看了眼账单后十分大气的喊了声:“把账单给他!”许欢颜指的是檀越。
结完账檀越还有点晕乎,许欢颜瞪了檀越一眼:“你真是欠虐,头一次见到一个被请吃饭还要一脸吃了苦瓜一样的人,檀越你真是朵奇葩!难怪二十多年都没见你有个女朋友”。说完许欢颜还傲娇的哼了声。
越被许欢颜瞪多了早就被瞪的没脾气了。
只是…等等,让他先消化一下这段话的意思先。
檀越觉得自己的脑回路从来没有一天有这么长过。
檀越不说话而且还发呆,许欢颜气急再瞪曰:“你傻了?”骂完,许欢颜首先觉得不对劲。那脸红的架势根本拦不住。
檀越噌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许欢颜和在餐厅用餐的人们都被他吓了一跳。被围观许欢颜饶是脸皮再厚也熬不住,她连忙叫檀越坐下来,檀越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把内心的激动压了下来。
由不得檀越不激动,许欢颜的暗示对他来说简直太惊喜,他整颗心都如擂战鼓,生怕这样的场面只是一个梦或者一个荒诞的想象。
檀越声音略微颤抖道:“欢颜,你这是答应我了吗?”
许欢颜偏头脸上飘忽着可以的粉色:“什么答应,我可没有说,我只是看你二十多年都没有一个女朋友,很可怜,所以决定可怜一下你,给你个机会而已!”
这样话就挑明了,檀越忍了忍也知道事情急不得,毕竟已经到了这样一步,许欢颜愿意松口已经是万幸。
但他还没来得及张口,许欢颜就把脑袋摆正,然后看着他说:“檀越,虽然我们差不多是一起长大的,但是中间也分开了很多年,这很多年会有很多变故,连我也是,我不确定你的所谓喜欢,是否还停留在对那个没长大的许欢颜身上,所以我也只是给一个机会,如果你失望了,那么我只能说抱歉,今后我们可能连朋友都难做,所以,檀越你真的想好了吗?”
檀越倒是没想到许欢颜会把话说的那么认真,但他同时也清楚许欢颜的个性,一旦投入就是全部,而一旦抽身,那也是全部,她没有别人身上那种拖拖拉拉的情感,在许欢颜看来,一时之间的无法忘却只是因为在一起时没有好好珍惜,有遗憾才无法忘却,所以许欢颜对待感情的态度很是认真,也就代表她结束的时候也会十分认真。
然而,他也真是喜欢她这点认真和干脆,既然不在一起就不会给人遐想或者希望,既然在一起就是百分之百的认真,都是奔着结婚去的,檀越怎么可能没想好,他二十年前就已经想好了。
就像辰盛说的,檀越就是一颗金萝卜,一个萝卜一个坑儿,别的人谁来也动不了,他认准了就再也不会动摇,除非…有人将他连根拔起。
檀越说:“我早就想好了,欢颜”。
因为得了许欢颜的金口所以檀越也不再犹豫,他之前害怕自己追的太紧会刺激到她的这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把许欢颜送到小区楼下,檀越十分主动地抱起了许欢颜的那箱资料,虽然东西并不重路也并不远,但檀越还是以转正了的追求者的身份名正言顺的进了钟离和许欢颜的小家。女名介才。
许欢颜和檀越一进来就看见钟离穿着一件十分宽松的衣服盘腿坐在沙发上,头顶插了根笔算是把头发绑了上来,嘴里还咬了一根笔,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眼睛则一动不动的盯着笔记本,认真的都没发现许欢颜和檀越。
许欢颜耸了耸肩,钟离就是这样,写起小说来就能进入无我忘我的境界,对于周遭根本不在意,许欢颜想,要是今天进来的不是她和檀越,而是一个小偷,钟离不是死定了?想到这里许欢颜的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
檀越进来许欢颜倒是很客气的给他倒了杯水,然后进去自己收拾东西,自她离开后钟离每个星期都会进来收拾一下,扫扫灰尘,所以许欢颜再进来的时候,倒没有见到自己房间被灰吃了的场面,所以她只是把工作的资料收拾了一下,然后把一些以前暗恋谭文书的东西统统装到了一个黑塑料袋里面,等她出来的时候就把塑料袋交给了檀越,让他回去的时候顺便丢了。
收拾这些东西的时候许欢颜很平淡,平淡的就好像那些都只是平常的垃圾,她和谭文书去希腊的机票她都没扔,尽管那是和很多人一起去的,但是那却是许欢颜上一段感情的开端,所以许欢颜很妥善的把它夹在了一本字典里,而如今,拿东西却是废纸一张。
留下来的东西是因为承载着一种名叫回忆和记忆的东西才被留下,而当回忆灰飞烟灭,留下来的就不再是值得收藏的价值连城的东西,而是一堆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