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晚唐话音刚落,顾良辰就冷笑了起来,“锦晚唐,说来说去。你还是放不下你的刑非池不是吗?你一次次答应我订婚结婚,一次次出尔反尔不就是因为刑非池吗?你觉得你活不过三个月,所以想用接下来的这三个月跟刑非池在一起对吗?什么怕刑非池报复我。什么不想让我为你的自私埋单,统统都是你找的借口!”
该死的,他一直以为自己赢了刑非池,可没想到他却是输的最惨的那个人,刑非池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轻而易举的牵动锦晚唐的心,而他呢,做了这么多,还是未能打动锦晚唐!
呵!真失败啊!
听着顾良辰愤怒的控诉,锦晚唐咬了咬唇,随后脸色微微一边,双眸坚定地看向了顾良辰,“你说的对,我爱刑非池,所以在我仅剩的这三个月时间里,我想每天都跟他在一起,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也不想留下遗憾,良辰,总归是我对不起,除了订婚,除了我之外,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顾良辰怒极反笑,深色的双眸里有晶莹的亮光闪过,“除了你之外,我什么都不要,锦晚唐,我顾良辰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锦晚唐,就算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那这三个月我也要定了!刑非池想跟我作对,可以,那就光明正大的较量一番,我倒要看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顾良辰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好啊,既然顾总下了战书,我刑非池哪有不接之理!”与此同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刑非池寒着一张脸从门外走了进来,脚步没做停留,他直接走向床边,霸道地将锦晚唐搂进了自己怀里。
锦晚唐暗叹一声糟糕,这顾良辰还没解决呢,更头疼的就来了,现在他俩撞在一起,指不定撞出什么火花呢,心里有些着急,怕两人打起来,锦晚唐紧紧地抓住了刑非池的胳膊,“阿池…”
顾良辰看到锦晚唐的动作和她眼里的讨好时心里顿时一阵闷疼,她是怕刑非池误会才想急着解释她和他根本就没关系吗?
刑非池自然知道锦晚唐的担心,又心疼又不爽,“晚晚,我在…”
“良辰是担心我,所以来看看我,你别为难他!”
顾良辰心里疼的更厉害了,锦晚唐的这句话一来是想撇清她跟他的关系,二来是觉得他不是刑非池的对手吗?一颗心本来就伤的够惨的,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
刑非池也很郁闷,锦晚唐这么说,好像他跟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似的,不过看到顾良辰的脸色难看时,他心里就爽了,因为他知道顾良辰是误会了锦晚唐的意思。
嘴角微微一勾,刑非池低头在锦晚唐的唇上吻了一下,“好,听你的,不为难他…”
顾良辰:“…”
锦晚唐没想到刑非池会在顾良辰面前吻她,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逐渐染上了一抹红晕,想推开刑非池,可他抱的太紧,她根本就没法推开,有些尴尬地看向顾良辰,她淡淡道:“良辰,真的很对不起,媒体那里我会解释,你姐姐哪里就麻烦你了。”
顾良辰心里疼的厉害,深深地看了一眼锦晚唐,他转头冷冷地看向了顾良辰,“出去聊聊?”
刑非池冷冷一笑,抱着锦晚唐的手紧了紧,“不去,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顾良辰捏了捏拳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锦晚唐后愤怒地走出了病房,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脚步,“糖糖,我会一直等你改变主意。”说完,头也不回就走出了病房。
顾良辰走后,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锦晚唐转头看向刑非池时,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双漆黑的重瞳里讳莫如深,心里一紧,她捏了捏拳刚想解释,他淡淡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改变主意?嗯?”
一个“嗯”字尾音上调,从他性感的薄唇里说出来,颇有一丝不悦,威胁的味道,锦晚唐心里一动,勾唇笑了笑,“不会,永远都不会改变主意。”既然注定要对不起一个人,那她就只能对不起顾良辰了,她不是一个博爱的人,也不是圣母,顾良辰没有她可以继续耀眼的活着,可是刑非池呢…不对,他好像也可以很平淡的活着,她忘了他还有个夏如雪呢?
吃醋也好,嫉妒也罢,这一刻,她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想着,锦晚唐淡淡地去推刑非池,没推开后,淡淡道:“收回刚刚说的那句话,我想改变主意了,你既然已经有了夏如雪,又何必回头再招惹我呢,我是被catherine注射了HIV病毒,也快活不过三个月,你没必要放弃你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生活来可怜我,阿池,你还是回去吧…”
刑非池的一张脸越变越冷,抱着锦晚唐也渐渐收紧,“回去?你让我回哪儿去?”
“回你自己该回的地方去找你的夏如雪,别在这里碍我眼。”锦晚唐有些赌气地说道,一想到他当着她的面儿抱夏如雪,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疼,那一刻,她真的很想还不如就那么死了呢?因为死了,心就不会再痛了。
刑非池怒极反笑,“可怜你?你锦晚唐本事那么大还需要我刑非池可怜吗?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和夏如雪之间什么都没有,当初收留她是看着她被抛弃很可怜,是!我是想过破罐子破摔跟她在一起,可是锦晚唐,你就像个霸道的小偷一样偷走了我的心还将它占为己有,任何人都进不去,而你也没法出来,我还怎么跟别人在一起?你现在嫌我碍眼也晚了,我要一辈子在你面前晃荡,碍你一辈子的眼睛。”
锦晚唐的鼻子有些酸,这个男人总是知道怎么让她心疼,让她自责难受!如果真能有一辈子就好了。
房间里一瞬间陷入了静默中,锦晚唐没有再说话,刑非池想到一辈子也没有勇气再开口,两人静静地相拥着坐着,心里都疼的厉害。
良久之后,刑非池才缓缓开口,“catherine杀雷东宇的证据确凿,警方已经逮捕了她,你的体检报告,你什么时候被她绑架的证据我已经调查清楚交给了警方,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她逃脱。”
锦晚唐愣了愣,“你刚刚出去是办catherine的事儿去了?”
“不然你以为呢?”
锦晚唐苦笑了一声,她以为他是去安顿夏如雪了呢,哎…果然,女人就是多疑,突然,锦晚唐像是想到了什么,紧张道:“锦玉琳呢?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自从李依玲被判刑后,锦玉琳就没再去锦氏,她让顾良辰查了很久,也没得到锦玉琳的消息,她知道锦玉琳肯定不会放过她,当然,她也绝对不会放过锦玉琳,她可是杀害她孩子的罪魁祸首之一。
见锦晚唐有些激动,刑非池皱了皱眉,“锦玉琳怎么了?”
“阿池,你知道是谁亲自拿着针管插进我身体,给我注射HIV病毒的吗?”说完,也没等刑非池回答,直接道:“是锦玉琳,catherine是主谋,锦玉琳是帮凶,她既不顾姐妹之情想置我于死地,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她垫背!”
刑非池的脸色越来越冷,怪不得锦玉琳会那么详细的知道锦晚唐被注射了HIV病毒的事儿,原来她是实施者,很好,幸亏他已经让老黑监视着锦玉琳的一举一动呢!
刚想着,敲门声响了起来,得到回应之后,门被推开,老黑鼻青脸肿地冲了进来,“大哥,不好了…”
刑非池皱着眉,声音有些冷,“怎么回事儿?”
老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脸自责,“锦玉琳不见了!”
“什么!?”
“监视锦玉琳的两个人从早上就没看到锦玉琳,一直到下午冲进她所在的酒吧包间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锦玉琳大概是察觉到有人跟踪她,伺机跑了。”
锦晚唐云里雾里地有些愣神,见刑非池脸色越来越冷,快要朝老黑发火时,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阿池,怎么回事儿?”
“晚晚,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出锦玉琳的歹心,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我眼皮底下逃走了。”该死,如果早知道是锦玉琳亲手给锦晚唐注射的HIV病毒,他在那天就一定会将她推下京海大桥。
“到底什么情况?”
刑非池捏了捏拳,将那天碰见锦玉琳和锦玉琳告诉他catherine给锦晚唐注射了HIV病毒的事儿都告诉了锦晚唐,锦晚唐咬了咬唇,怪不得刑非池会这么快知道真相呢,原来是锦玉琳告诉他的,呵!锦玉琳黑白颠倒的功夫越来越到家了,想让刑非池和catherine斗起来,她好坐收渔翁之利是吗?做梦!“老黑,下令全城搜捕锦玉琳,一见到她就把她带过来。”
“是,大哥!”老黑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老黑走后,锦晚唐转过身看向了刑非池,“阿池,把锦玉琳交给我好吗?”
刑非池摇了摇头,“不好,你会对她心软!”
刑非池可以说是比锦晚唐自己还了解她,她那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恨这个恨那个,其实如果真要说报复,肯定下不了手,看他就是例子,口口声声说恨他,却是因为爱的深不愿意让他伤心绝望才把他赶走,锦玉琳毕竟是她妹妹,就算是看在他爸爸的面子上,她肯定也不会对锦玉琳怎么样?
可他不同,锦玉琳杀了他的孩子,害的他最心爱的人遭受这种折磨,除了让她生不如死,他找不到好一点的折磨方式了。
锦晚唐摇了摇头,黯淡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狠厉,“不会,自从她从catherine手中接过针管插进我胳膊的那一刻,我就发誓不会放过她,以前她怎么这么我,我都忍了,可我的孩子是在她手里流掉的,我不会再心软…”
因为锦玉琳,锦晚唐被扎的千疮百孔的胳膊差点就废了,整整一个月,她的那只胳膊都没法正常活动,现在依旧能看出伤口,可见当初锦玉琳是下了狠手,既然锦玉琳对她都下的去手,那她怎么可能当圣母小白被欺负呢?
察觉到锦晚唐眼里的杀意和痛苦,刑非池心疼不已,“晚晚,伤害你和孩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别想多了,打起精神积极治疗,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治好你的病是头等大事儿,其他的都交给我好不好?”
锦晚唐摇了摇头,“其他事儿我可以交给你,但锦玉琳,我要亲自收拾她!不然,我到死都不会安心。”土亩布才。
刑非池一听到‘死’这个字,心里一紧,用力地抱紧了她,“好好好,锦玉琳我会交给你,答应我,别动不动就说‘死’,晚晚,我们还有一辈子的路要走呢!”
锦晚唐沉默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嗯!”
她不想死也舍不得能,如果能活得下来,她会拼尽一切活下去。
…
本来锦晚唐打算向媒体说明取消和顾良辰的订婚典礼,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的,可没想到的是,顾良辰在当天下午就召开了发布会。
“诸位,我未婚妻锦晚唐近期生了一场大病,需要静养,后天也就是小年的婚礼暂且取消,待我未婚妻身体养好之后,我们会直接结婚,届时会通知大家,希望大家都能来参加我们的婚宴,谢谢…”
第116章你身上哪些地方我没看过?
锦晚唐在刑非池的陪同下做完全身检查回病房后,才从电视上看到了顾良辰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消息。
“诸位,我的未婚妻锦晚唐近期生了一场大病,需要静养,后天也就是小年的订婚典礼暂时取消,待我未婚妻身体养好之后。我们会直接结婚,届时会通知大家,希望大家能来参加我们的婚宴,谢谢…”
暂时取消订婚宴!?
身体养好之后直接结婚!?
当下心里一紧,转头看向了刑非池,见他原本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冷时,心里咯噔一下,刚刚去检查的时候,医生说她还是要坚持吃药,副作用比较大,但也要忍受极大痛苦积极治疗,这样才有活命的机会,回来之前那医生还讲了一大堆的副作用,每讲一句,他的脸就冷一分,好不容易从医生哪儿解脱了。顾良辰又搞这么一出…
该死的顾良辰,他到底想干什么啊?为什么非要跟她一个活不过三个月的人斤斤计较呢,她为了补偿都答应把锦氏个他了!
锦晚唐本来就不舒服,现在头更疼了,如果她现在站出去跟媒体说明她和顾良辰不会订婚也不会结婚,那就是在拆顾良辰的台,让顾良辰陷入舆论的漩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顾良辰帮过她,她不想那么做。
转眼一想。反正她也活不过三个月了,放任着不管,等她死后,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刑非池会同意吗?
正当锦晚唐绞尽脑汁地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刑非池的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晚晚,你饿不饿?”
“啊?”锦晚唐一愣,她着实没想到刑非池不但没有发怒,还当没看见新闻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正常啊,但他不提,她自然也不会傻到往枪口上撞,说实话,一天一夜吃了吐。吐了吃,吃了又吐的循环,她已经饿麻木了,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饿了,我想吃香蕉粥,想吃香辣鸡翅,想吃天下第一包的包子!当然,你做的就更好了…”
“你现在胃不好,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锦晚唐是故意说想吃香辣鸡翅的,上次在他的餐店里吃了一次之后差点没要她的命,现在她自然是不敢再吃了。可她就是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令她纠结的是他没有生气,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她知道。刑非池这人越生气表现就越不会表现出来,所以他此刻的内心应该很想把顾良辰的大卸八块,或者连同她一起大卸八块,毕竟,订婚这件事儿是她和顾良辰一起搞出来的。
坐在床上偷偷瞄了一眼刑非池,见他很认真地帮她盖被子时,心里顿时一软,“嗯,你说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结果没过五分钟,于妈和老黑就走进了病房,于妈走在前面,老黑拿着一个超大的保温箱跟在后面。
见到于妈时,锦晚唐有些欣喜,刚想起身去迎接,刑非池就抓住了她的肩膀,“你别动…”
话音刚落,于妈就红着眼冲过来抓住了她的手,“糖糖…你…”一说话眼泪就哗啦哗啦流了下来,哽咽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锦晚唐鼻子一酸,泪水已经蓄满了眼眶,可为了不让于妈担心,紧紧地握紧拳头,强忍着没让眼泪留下来。
一直站在一旁的刑非池看到锦晚唐的动作,心里倏然一疼,以前违心伤害他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掐自己的?伸手紧紧地将她的手裹紧大掌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锦晚唐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刑非池,看到他眼里的担忧和满满的爱意时,嘴角微微一笑,又回过头看向了于妈安慰道:“于妈,我没事儿,休息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于妈哭的更厉害了,“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说没事儿。”
知道锦晚唐住院时,对于妈来说是一个晴天霹雳,她还喜滋滋地沉浸在锦晚唐怀孕的喜悦中,在家乐呵呵地给小孩子织毛衣,想着小宝贝一出生就能穿上暖和的小毛衣,可今天接到电话时才知道,孩子没了,糖糖也生病住院了,还是感染了HIV病毒,这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糖糖和她家先生刚冲破一切阻碍在一起,可他竟然狠心到想将两人永远分开!
于妈越哭,锦晚唐心里就越难受,刑非池在一旁看着两个女人,一个哭的泪眼婆娑,一个忍得痛彻心扉时,心里压抑难受,“于妈,晚晚早就饿了,你再这么拉着她哭下去,她会更瘦。”
“对对对,哎呀,你看我都忘了…”擦干眼泪,于妈站起来走向了保温箱,从里面拿出了中午精心准备的餐饭,一一摆在了餐桌上,“糖糖,于妈做了你最爱吃的香蕉粥,还有一点八宝粥,你现在只能吃着点东西,等你好了…”
说着,于妈又哽咽了,“等你好了之后,你想吃什么,于妈就给你做。”
锦晚唐含着泪笑着点了点头,“好…”
于妈将粥递给了锦晚唐,锦晚唐刚想伸手去接,一双大手比她更快接住了粥,“你现在不能抓重物,我喂你…”
锦晚唐有些不好意思,“一碗粥而已,我端的住…”
“我坚持喂你!”语气不容置疑。
“糖糖,就让先生喂你吧,你看看你胳膊细的…”于妈看到瘦弱不堪,脸色发黄的锦晚唐,刚收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为了不让锦晚唐难过影响她的食欲,她抹了抹眼泪,“多吃点,我去给你弄点开水。”说完,直接拿着杯子走出了病房。土边引血。
老黑心里也难受,便跟着于妈走了出去。
锦晚唐内心酸涩不已,于妈拿着杯子里刚刚才接了热水,现在她又拿出去,无非是想找个借口去外面哭。
垂眸毫无痕迹地将眼泪抹掉,锦晚唐抬起头看向了刑非池,“不是要喂我吗?快点啊,我都饿坏了。”
刑非池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手拿着粥,一手拖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了一吻,“晚晚,别难过,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治好你的,如果治不好,也不用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心里又感动又难受,她活着,她自然是想让他陪,可是如果她死了,她真的不愿意跟他一起死,目光微微一闪,她微笑着撇开头看向了他手中的粥,“还能不能好好吃粥了?吃不饱,怎么治疗?”
不知道为什么,当刑非池看到锦晚唐躲开他的目光笑起来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感,可又察觉不到哪里不对,他没有想太多,而是坐在床上,用勺子给她喂粥。
因为长期吃药的缘故,锦晚唐的味觉没了,今天她突然发现连嗅觉都没了,冒着气的粥看起来很香甜,可她什么也闻不到,但她没有把这一现象告诉刑非池,只是笑着张嘴一口一口的吃粥。
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了,刑非池心里松了一口气,能吃的下去就好,“晚晚,还想吃点什么吗?”
话音刚落,锦晚唐突然偏过头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晚晚!”
心里一紧,刑非池扔掉手里的碗,轻轻地怕打着锦晚唐的后背,企图让她舒服一点,一颗心却被人凌迟一般,疼得难以呼吸,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吐的这么厉害,那一个月,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吧?
一只手拍打着锦晚唐的后背,另一只手渐渐收紧,紧紧地握住,他多希望能代替她受苦!
catherine,锦玉琳,你们加注在锦晚唐身上的痛苦,我会百倍讨回来!
“呕…咳咳…呕…”
胃里难受的禁,锦晚唐不但将刚吃进去的粥都吐了出来,就连胃胆汁都吐了出来,直到胃里没什么东西可吐时,她干呕了几声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想到被刑非池看到她这么狼狈的一面,锦晚唐真想挖个地洞钻起来,活着直接死了一了百了才好,可是这都是她想想而已,除非她真的没救了,不然她一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治疗的机会。
抬起头,锦晚唐泪眼朦胧地看向了刑非池,眼中有泪,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的到他大概的轮廓,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嘴角微微一笑,“吓到你了吧?”
幸亏于妈出去了,不然看到她这个样子,肯定会吓坏吧!
看到锦晚唐惨白的面容上露出的笑容,刑非池心里一阵钝痛,眼泪一下子也眼眶中流了出来,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在为他着想,伸手飞快抹掉,他拿着纸巾擦了擦锦晚唐的嘴巴,随后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晚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无能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锦晚唐摇了摇头,“阿池,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对不起’的话了,以后别说了,不然我要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
从刑非池眼眶里流出来的泪水一滴滴都浸入了锦晚唐的毛衣中,他从来没这么无助过,就是当年得知妈妈的死讯时,他都没这么难过无助过,“晚晚,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好办啊…”说着,锦晚唐微微推开刑非池,朝他笑了笑,“继续喂我吃好吗?好久没吃过于妈做的粥了,我真的很想吃。”
刑非池心疼地看着她,静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这次连半碗都没吃,锦晚唐又偏过头吐了起来,吐完漱了口,她又要求吃,刑非池看她坚持,又开始喂她…
十勺之后,全都吐了…
又吃,第五口又吐了出来!
刑非池狠狠地将碗摔在地上,紧紧地抱住了干呕的锦晚唐,“晚晚,不吃了,咱们不吃了…”
锦晚唐流着眼泪抬头看向了刑非池,“真的不吃了吗?如果不吃的话,我怕我连三个月都撑不了哦…”
惨白的脸,故作轻松的语气无一不让刑非池心疼,是啊,如果不吃,她哪里来的抵抗力抵御病毒和药物,可如果吃,她又会难受的全吐了。
这一刻,刑非池终于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出钱就能够买的到的,比如健康,比如生命…
“吃!一口一口吃…”
锦晚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吐了没关系,难受痛苦她都可以忍受,只要能在他身边哪怕是活一天,她都愿意承受那些蚀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