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怎么拖拖拉拉,伤终究还是好了,小燕子不得不乖乖的学规矩了。
不过小燕子还是宁愿学习文化课也不愿学规矩的,正好乾隆也觉得小燕子满口胡说八道实在不大像样,又想着反正太后回来还有好一段时间呢,也不必着急,便准了她先去书房补上落下的功课。
然而乾隆实在是不该对小燕子有太大的希望的,在看到了小燕子交上来的一首“写实诗”和一首“打油诗”之后,乾隆头都昏掉了。然而小燕子水平就摆在那儿,强求也强求不来,纪晓岚和五阿哥又在旁边帮小燕子求情,什么“功劳”“苦劳”之类的话把乾隆绕的想罚都罚不了她,甚至还被他们的撒娇卖乖哄的答应了带他们一起去微服私访。
静斓得知乾隆被缠得不知怎么回事就答应了带小燕子一起微服私访的时候,虽然表面上表示了对小燕子规矩的担忧,但心里却还是很快活的,真恨不能这个小燕子这一私访就有去无回了。
皇帝走了,宫里也顿时冷清了下来,静斓无事可做,除了给皇后请安以外就是写写画画,偶尔拜访一下伊贵人。
在小燕子伤筋动骨的那段时间里,新一批的秀女进宫。这一次的新人中,景斓发现了一个熟人,当年照顾过自己慎嫔拜尔葛斯氏高云,不过,现在的她还只是伊贵人。
拜尔葛斯氏被分到了翊坤宫,住在了东配殿延洪殿之中。景斓很热情的第一时间去拜访了她。
对于这个故人,景斓的感情很复杂。说起来自己毕竟曾欠过她一个人情,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拥有和孝这样贴心的女儿。可她们终究不可能真的成为朋友,因为她们是深宫中的女人,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最后,景斓只得决定,在她住进来之前自己先把这延洪殿中所有可能会有问题的东西都清理一遍,不管对方会不会接受自己的好意,总之这样一来也算是还了她这个人情。以后嘛,就桥归桥路归路了,谁能走到哪一步就只能看各人的能耐了。
在外面,天高云阔,小燕子得意的快要飞上天了。在她一路的高调行事之下,不被反贼们盯上才是怪事儿。于是,在一个城镇里,反贼们动手了,五阿哥忙着保护小燕子,福家兄弟也隔得太远,福伦、傅恒等人又被人墙隔了开来,千钧一发之时,一人眼见不妙,用自己的肩膀挡住了刺向乾隆的那一刀。
这人是谁?在乾隆知道了这人姓钮钴禄名硕翁科罗之后,大赞他是“最忠诚的海东青”。硕翁科罗心下暗道,小妹说这小燕子的性子最是不消停的,这次她出来必定得惹是生非,叮咛嘱咐了他半天要他一定守在乾隆身边一步不离,看来他小妹真是厉害,铁口直断呀。
硕翁科罗的伤包扎好之后,乾隆很亲切的问了他的家世,然后非常惊喜的发现,原来这是郁贵人的长兄。乾隆一面感叹着钮钴禄家的忠心,一面很慷慨的大笔一挥,硕翁科罗成了三等侍卫,而他的父亲,还待在京城里的穆克登则升上了一等侍卫。
穆克登对子女的教育是非常上心的,所以硕翁科罗的文学功底和武艺那都没的说,至少比某些“文武全才”之人强上N倍,而且有那样漂亮的母亲,硕翁科罗也长得相当俊秀,非常符合乾隆所亲近的美男臣子的标准。结果,乾隆从偶尔和他说几句话,到时常跟他探讨琴棋书画,越说越投机,越说越兴奋,心里直嚎着,朕又发掘了一个人才呀,我大清果然是人才济济!
而硕翁科罗现在无比的同情自己的妹妹,在与乾隆近距离接触了这么些日子一来,硕翁科罗觉得这日子真是太难过了。谁说皇上才华过人的,真是太能拍马屁了,太失实了。别的时候好勉强能熬,尤其痛苦的是跟他下棋的时候,乾隆绝对是个臭棋篓子,偏偏还自以为是棋坛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种,硕翁科罗为了照顾乾隆的面子,输棋输的快要发疯了。倒不是说他输不起,而是这样的让法实在太累了,想像一下,让一个真正的棋坛高手和一个初级学习者对阵,还要每盘必输,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呀。
硕翁科罗每次觉得忍不下去的时候,都会安慰自己说,他只是忍受这短短的一段时间,而他小妹却还要忍受不知道多少年呢。这样一来,他就觉得,自己又有勇气去面对第二天的痛苦了。
虽然面对着乾隆很痛苦,那谁让人家是皇帝呢?就冲着皇帝这俩字,硕翁科罗也必须得苦中作乐。可不只要受皇帝的苦,还要受皇帝那俩不着调的儿女的苦,就让硕翁科罗的好修养险些破功。他一直以为五阿哥真的和传言中一样“文武双全、博学多才、纯孝仁善”,然而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传言是多么的不可信。文嘛,先不说五阿哥竟然能跟那个文盲格格交流到一起,只他自己的感觉来说,那是差他那俩妹妹远矣;武呢,不过因为侍卫们没人敢跟他真的动手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还得硕翁科罗不得不和他“切磋”的时候缩手缩脚,还不如跟小弟额尔登额对打的时候带劲儿呢。
等到一封快马送到的奏章到达乾隆手中的时候,硕翁科罗险些痛哭流涕叩谢苍天,终于就要回京了,这种日子终于就要熬到头了。
忽悠
乾隆一行人是在九月份回到皇宫的,也许是这次出行让乾隆再一次体会到钮钴禄家的儿女都比别人家的好,在这之后的一个月,静斓侍寝次数猛增,和令妃打成平手。
不过对于刺客之事,静斓和令妃都只是表达了一下自己担忧和害怕,不过大概是因为救驾之人身份的缘故,她们两个都没有多提。
小燕子在回宫后硬是跟乾隆讨要来了半个月的“压惊兼休整假”,一直躲了半个来月,见实在躲不过去了才终于不情不愿的到元和殿学规矩。而乾隆担心小燕子和静斓不和,也亲自陪她一起来翊坤宫。准备先在一旁看着,要是她们能处得来,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要是处不来,自己也好做个和事佬。
虽然静斓也不大情愿,可论起装模作样她可比小燕子厉害多了,何况这还是在乾隆面前。
“还珠格格,我知道你很不喜欢规矩,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皇上体谅格格本性热情活泼,不忍心束缚了格格,只是吩咐我把最基本的礼节教给格格就是了。格格放心,很简单的,只要格格用心学,不出三天就能学会。”静斓笑得很是温柔。三天学会?那才叫笑话呢。不过乾隆对小燕子的要求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只要她能照猫画虎做得有几分样子就可以了,至于动作到不到位,他一点儿都不强求。
“真的很简单?你可别骗我。”小燕子一听三天就能学会,也稍稍放了心。
“当然是真的,格格,当初我在家学规矩的时候可是学了将近一年呢,这么一对比,格格想也能想到我对格格有多照顾了吧?只要格格学会行礼问安就行了。”
“你学了一年?就那样被关起来学了一年?你居然受得了?”小燕子大惊,完全无法想像。
“只是关一年算得了什么,那会儿一个动作最少都要做上上百遍,有一点儿不到位就轻则受训斥、重则挨打,那胳膊都经常肿得抬不起来呢,每天晚上哭得枕头都湿了。就是现在,想起那时候都觉得想哭呢。”说着半真半假的话,静斓唏嘘不已。
“我的老天爷!你真可怜。”小燕子天性同情弱者,静斓这样柔柔弱弱的抹着眼泪,再想到她曾受过的苦楚,立马让小燕子同情心泛滥,连曾经的敌意的放下了一大半儿。
“所以呀,想到我经历的这些,再看看格格你这样自由自在的,我也是羡慕不已呢,又哪里忍心让你也受那样的罪?只是毕竟这是皇上和皇后交待下来的事情,若是格格您学不好,我也是要受罚的。咱们呀,就差不多学一学,看着能交代过去了就行了。格格只要忍耐这三天,只要您认认真真的学了,三天一定能过关的,以后呀你就自由了。”到时候自由的不只是你,还有我呀。
小燕子一听,真是对她大为感激,一堆感谢的话就喷薄而出。
静斓拉住她的手,继续说:“格格,虽然我也是你的长辈,但论起来我的年纪比你还小呢,在这宫里也找不到什么人说说知心话,现在可好,格格和我年纪差不多,这三天也算是有人和我做个伴儿了。所以与其说你谢我倒不如说我该谢谢你呢。”
“原来你比我还小呀,我是乾隆七年生的,你是几年?”
“我是乾隆九年出生的,可不是要比你小吗?”静斓掩唇一笑,风情万种。
“太好了,我一直都想要个姐妹的,可惜进宫以后原本那个结拜的妹妹也没了。这样好了,咱们也结拜吧,我比你大,我就是姐姐,以后呀,我罩着你!”小燕子很豪爽的一拍胸脯。
“噗哧”静斓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的好格格呀,我可是你的长辈呢。”说着还看了看乾隆,乾隆正在喝茶,被小燕子这句话带的岔了气儿,在一旁咳嗽,静斓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
啊,忘记了。小燕子嘿嘿一笑,这是皇阿玛的小妾呀,要是她成了自己的妹妹,皇阿玛不就成了自己的妹夫了吗?
“我之前虽然听说过你的故事,但是一直都不是很完整,要不格格你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我真是好奇极了,好想知道你之前的自由自在究竟是怎么样的。”静斓想,这样指不定能套出点儿东西来呢,这小燕子的嘴上可没什么把门儿的。
“啊?这也没什么好讲的。”小燕子毕竟不是真正的格格,还是害怕说漏嘴的,但是看着对方那羡慕的神色,心里骄傲膨胀了起来。能让真正的宫里的贵人羡慕,她怎么可能不骄傲膨胀?
“那日子哪有你想的那么好,被人瞧不起的日子可不好过。我卖过艺,耍过诈,几乎什么都做过,”小燕子含糊两句一语带过,“后来我娘死了,我就只能来找爹了。”
“耍诈?”静斓有些不大明白。
“就是骗人啦。”小燕子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你在你娘死后自己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找到京城来,一定很辛苦吧。”
“哪有,还好吧。”小燕子又笑了起来。真是的,这人哪有永琪他们说的那样不好对付,那样心计深沉嘛,明明就是一个小女孩儿罢了。
“那你是怎么一路从山东走到京城来的,走了多久呀,有没有碰到什么坏人,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儿家,一定很害怕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害怕的。我娘是二十三年六月没的,等葬了我娘以后就是八月了,然后就上京,二月的时候才走到京城。就这样了。”小燕子努力回想紫薇说的话,应该就是这样吧。
静斓很敏锐的抓住了问题,“你说你娘是去年没了的?”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小燕子觉得这郁贵人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
“皇上,”静斓看小燕子还没有反应,直接看向了乾隆,向乾隆示意小燕子那色彩鲜艳的衣服。
乾隆比小燕子有常识多了,这一听就听出问题来了。他可是个孝子,现在女儿却带头不守孝,乾隆眉头一蹙,心里有些不痛快。
“格格自幼和亲娘相依为命,日子不好过,只怕这些事情不大明白。皇上,之前没有注意也就罢了,可现在一定得注意起来才行呀,不然,太后那儿对格格的印象…”
“没错,小燕子,之前朕没注意到,你也不明白。今天朕就吩咐下去,尽快给你做一些合适的衣服。”乾隆一边简单的对小燕子嘱咐着,一边想着心事。上次和皇后、令妃一起问小燕子的时候,这些事儿怎么就没人注意到呢?皇后是一心看小燕子不顺眼也就罢了,可令妃不是天天对小燕子关心备至吗,小燕子的衣服首饰不都是令妃准备的吗,怎么就没想到小燕子尚在孝期呢,净给孩子准备那些花花绿绿大红大紫的,太不像样了!就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真是辜负朕对她的信任!
小燕子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做新衣服她确实听懂了的,眼睛也眯起来了,嘴角也翘起来了。果然当格格就是好,常常有新衣服穿。
“皇上,奴婢这儿倒是还有几件素淡的,还没有穿过呢,虽然不是很合身,但改一改也就是了。这个用不了太多时间,一会儿就好了。皇上您看?”静斓笑吟吟的看着乾隆。
“嗯,还是爱妃想的周到。”乾隆自然满意不已。
没过太久,衣服就改好了,静斓亲自带了小燕子去换衣服。
然而半盏茶的功夫都不道,乾隆就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惊呼,忙起身去查看。
走进内室,只见小燕子还穿着原先那一身衣服一脸愤然的站在床边,而静斓已经坐在了地上,一旁的宫女正急着往起扶她。
“这是怎么回事儿?”乾隆不明白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皇阿玛,这个女人欺负我,她说我不配穿好衣裳,我要是穿了就是坏人!”小燕子眼睛瞪得大大的。
静斓才吃力的站起来又忙跪下,抹泪道:“都是奴婢不好,没有跟格格说清楚。奴婢原意是想说,格格尚在孝期,不该穿得这样鲜艳,不然就是对逝者不敬,大家也都会说格格的不好。谁想格格竟误会了奴婢的意思,奴婢有负皇上托付,请皇上责罚。”
乾隆见这场面,又想到小燕子素来爱曲解语义,便自以为了解,道:“爱妃不必如此,朕是知道小燕子的,你一定是对她用了文绉绉的话吧,她定是听不懂就胡乱理解了。”转头又道:“小燕子,还不换上,你现在在守孝,不能穿这样鲜艳的衣服!”乾隆以为这话已经够浅显直白了,可架不住小燕子是个连“守孝”这词儿都不明白的,况且她自觉无父无母,就算知道何谓守孝也不会想到这词儿和自己有关。
于是,小燕子悲愤了,觉得素来偏心于她的皇阿玛这次变坏了,不心疼她了。
“皇阿玛,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我认识的皇阿玛了!”愤怒的小燕子终于飞走了。
喜事
看着小燕子这副模样,乾隆心软了,心疼了,却又拉不下面子来。
静斓见状,焦急道:“皇上,格格这样,定是误会了,这可怎么是好?都是奴婢不好,让格格跟皇上闹了生分,对皇上生了怨恨。”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谁敢对皇帝心生怨望?
乾隆扭头一看,静斓苍白着脸,脸色隐隐有细密的汗珠,右手还死死的握着左手,这才发现静斓怕是刚才被小燕子推倒时受了伤了。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忙来到静斓身边就要查看。
看着那原本白皙娇嫩的小手青黑一片,乾隆忙唤了太医前来。
“皇上,奴婢没什么,不过青了一点儿罢了,算不得什么的。”静斓柔声道。
然而这时候乾隆哪会听她的,待太医一到,就把她塞进床上,把帐子撒下来,只露出一只小手来。
这手上倒没什么问题,不过擦点儿药过两天就好了。不过这次太医倒是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惊喜,至少对于静斓来说,绝对是天大的惊喜。
只“喜脉”儿字一出,静斓整个人就傻傻呆住了。
而乾隆也极是高兴。他是个偏心眼儿偏到了极点的皇帝,现在静斓得他的欢心,他自然对静斓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充满了期待。
素来大方的乾隆表达自己喜悦的方式就只有一个字——“赏”!
于是,流水一般的赏赐就进了元和殿,静斓身边的奴才们也都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元和殿上下一片欢腾。
满心喜悦的乾隆紧紧握着静斓的手,至于小燕子什么的,早就被他忘到脑后了。
过了好一会儿,静斓的大脑才不再一片空白。
“皇上,奴婢真的好高兴,真没想到,奴婢就要为皇上生儿育女了。”静斓泪盈于睫,看着可怜又可爱,“只是,刚才奴婢这一摔,会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奴婢这第一次怀孕,觉得好紧张。”
“放心,太医说了,没有什么影响,孩子好得很。”乾隆笑着安慰道。
“那就好。”静斓柔柔的笑着,浑身散发出母性光辉,显得更加动人,“皇上,还珠格格那里,奴婢差点儿都激动得忘记了。奴婢现在只怕是不能教导格格了,不过幸好还是令妃娘娘,格格和令妃娘娘最是亲厚,这守孝的事儿怕是还得令妃娘娘来跟格格说,她的话格格定然会听的。”
“嗯,小燕子的事儿你就不要再管了,只管安心养好身子,给朕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就行了。”
“皇上就知道一定会是小阿哥?”静斓眨眨眼睛。
“朕说是就是,他一定会是个小阿哥!”乾隆语气很是肯定。他活下来的儿子不多,满妃所生的儿子就更少了,竟只有五阿哥永琪和十二阿哥永璂两个,实在太少了。他现在是迫切的需要后宫中的满妃生下儿子。
可事实上,你再希望满妃生下儿子又如何,你可是一心宠爱汉妃,得宠的满妃只有忻嫔和静斓两个,后宫的高地基本上都被汉妃割据,汉妃所生儿子数量怎么可能不大大多余满妃所生儿子呢?
在五台山的太后很快收到了这封喜报,老太太的心情非常之喜悦。太后觉得,静斓这一胎定然是阿哥。因为她觉得这个孩子是她求神拜佛求来的,她当时求的就是个小阿哥,所以,老太太固执的认定这一胎一定是个男孩儿。
太后和皇上母子俩这样的坚持让景斓顿觉压力猛增,虽然她也希望这是个男孩儿,但是这世上也不可能就是你说啥就是啥吧,哪怕你是世上最尊贵的人也一样。
不过,即使压力巨大,景斓也依然是喜滋滋的。从二十二年六月进宫,到现在已经二十四年十月了,这两年多来,她每日都盼着快点儿来个孩子吧,现在终于有了,她真是恨不能把漫天的神佛都拜一遍,告诉他们自己有多感激他们。
太后很高兴,乾隆也很高兴,可以皇后和令妃为代表的后宫全体人员可都不怎么高兴。所以,景斓开始了她为期数月的小心翼翼的生活。
“这两年里,除了令妃,就这个郁贵人最得皇上的宠爱,还有个太后老佛爷在她后头当她的靠山,现在她又怀上了孩子,万一她成了第二个令妃,那还有本宫的活路吗?”皇后在坤宁宫里气得直咬手帕,这时候她就忘记了景斓曾经的好处了。毕竟景斓和令妃身份不同,若是她成了第二个令妃,皇后可能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她怎么可能怀上?我明明已经让哥哥完全控制了内务府分法份例的这块儿,怎么她还能怀上?难道她根本没用那东西?”令妃坐在延禧宫中,惊疑不定。
静斓这个时候就不好侍候皇帝过夜了,却也不愿平白便宜了外人。
“咦?这是什么味儿?”静斓的目光落在延洪殿一处隐秘的角落,目露疑惑。
见静斓如此,澄江立即起身去看。伊贵人见正得宠的郁贵人来自己这里串门还把自己身边的奴才一个个都遣走,就知道绝对不会简单。现在看到静斓如此表现,心知有异,柔声道:“这是内务府分下来的香料,姐姐没有用过吗?”
“是这样呀。怪不得呢,我素来不爱用这些香料,内务府发下来的这些东西我也轻易不用的,倒闹了笑话,妹妹莫要笑我。”静斓笑道。
伊贵人闻言垂下眼帘,手上的动作却顿了一顿,静斓见状也就不再多留,只剩下伊贵人一人静静发呆。
这是最后一次了,从此以后,你的恩情我就全部还完了。静斓回首,目光幽远。
静斓有了龙种的喜悦还没过去,又迎来了热闹的晋封。
郁贵人会晋封这是大家都想得到的。毕竟这是太后的娘家人,皇帝一定得给人家面子的,何况人家现在还怀了龙种,自然是板上钉钉的晋升人选了。于是,礼部的人对她分外重视,光封号就先拟定了好些个。郁贵人成功劝阻了皇上带那个私生女去祭天酬神,使得大家免于跟着一起丢脸,便觉得她还是配得上“谏争不威”这四个字的,便在纸上第一个写上了“德”字。某官又想起郁贵人对宫中的众位妃嫔都很是和善,常劝皇上去其他嫔妃宫中,自家侄女儿就经常受她的恩惠,便觉得“贞心大度”也比较合适,“匡”字也顺利入选,最后干脆再加一个“端”字,便把这三字呈给了帝后,让帝后最终定夺。
皇后第一眼就选中了“德”字,本来乾隆也觉得“德”字最好,但是皇后抢先选了,他心里就不乐意了。乾隆对皇后素来都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的,这次也一样,然而“匡”字虽然意义好,但读起来不大好听,便只能选了最后的“端”字。其实,在乾隆内心,还是觉得礼部之人太不会选字眼儿了,在她看来,还是“柔”呀,“丽”呀这一类的词更配得上她的温柔美丽,或者是“宪”字,也能很好体现她的才情,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娇娇柔柔的美人儿居然给配了这样一个刻板的封号。
幸好景斓不知道乾隆的心思,反正她对这个充分体现了端庄持重的“端”字还是很满意的,终于能换下这个香艳的“郁”字了。这一刻,景斓几乎热泪盈眶。
从贵人升到了嫔的静斓,打包好东西,从侧殿搬到了正殿。看着自己曾经住了几十年的正殿,静斓满脸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