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茗媖也顺利生下了长子。静斓实在不清楚五阿哥的长子是个什么情况,但却记得似乎五阿哥的儿子们大都是刚生下没几天就夭折了的,而这个孩子现在已经七个月,还活得好好的,身子骨健康得不得了。静斓很欣慰的想,果然自己猜的没错,索绰罗氏原先是因为身子不好才总是死孩子,现在给她养好了身子以后,这孩子不也就壮实起来了吗。
她在这儿想别人的儿子的时候,太后也开始敲打起她来了。毕竟是钮钴禄一族的女孩儿,太后自然更希望她赶快生个皇子出来。静斓心里也很是憋屈,想着这孩子的事儿又不是我想有就能有的,不然这世上哪来那么多求子快求傻了的女人呀。只是她也知道,必须得证明自己是能生养的,不然,钮钴禄家可不只有她一个女孩儿。
二十四年的正月刚过,太后她老人家就在宫里呆不住了。这两年宫里实在有点儿不太平,从二十年开始,淑嘉皇贵妃、十三阿哥、怡嫔、揆常在、六格格,还有永璋的独子,一个接一个的没了,老太太就有点儿心里犯嘀咕了,觉得是不是冒犯了什么神灵了。再加上一不小心又梦见了先帝世宗皇帝,也不知道世宗皇帝跟太后说了什么,反正这老太太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亲自前往五台山为大清祈福了。
太后要走,乾隆自然很是不放心,毕竟人家可是自诩孝子的。皇后也不大乐意,谁不知道太后就是皇后最大的靠山,太后走了,宫里还有谁能为她做主?
然而老太太总是固执的,至少这位最尊贵的老太太正是如此。在帝国最尊贵的一对夫妻的联手劝说之下,太后仍然坚持住了自己的立场,在二月份带着晴格格和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上五台山去了。
丑闻
虽然人们都说,“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可当皇帝头上还压了一个皇太后的时候,皇帝的一举一动还是很受限制的,尤其这位皇帝如果还是自诩孝顺的话。
于是,皇太后前脚刚走,乾隆皇帝后脚就跟着解放,成了脱了缰的野马。
祖宗家法?那是什么玩意儿,那种规定了朕每月初一、十五要对着皇后那张臭脸的东西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了。
于是,皇后悲摧了。本来就只有初一和十五能见着皇帝,现在可好,太后一走,自己连这两天的福利都没了。不过,皇后终究是受惯了冷落的,心理调适的也还算不慢。人家坐在坤宁宫俯视了几天后宫众生,决断也就出来了。
你令妃不就是受宠吗?本宫也不挑你的毛病,免得让你在皇上面前又给本宫上眼药。宫里也不是没有能讨皇上欢心的,只是人家暂时没有把皇帝从别的宫里拉走的嗜好罢了,于是皇后素手一挥,立马抬出了几员干将与令妃作对了。
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令妃毕竟不是乾隆心目中的完美女神,纯贵妃、庆嫔、忻嫔和郁贵人,每个人都有讨皇上喜欢之处,一旦打点起精神来分宠,令妃的大片阵地立即被攻占。皇帝被分成了五大份以及零零星星的N小份,令妃无法再一家独大,这使得皇后最近神采非常之飞扬,再加上皇帝心情一好,对皇后广荐后宫嫔妃的举动颇为欣喜,不由得多赞了她两句,偶尔还到坤宁宫坐上一会儿,更让皇后确定了未来的发展方向。
而令妃只能坐在延禧宫骂情敌过瘾,反正从纯贵妃的年纪到庆嫔的小眼睛再到忻嫔的短鼻子加圆鼻头再到郁贵人脸上的婴儿肥,每个人都没逃过她的毒舌。
这样流连花丛的美好日子乾隆在享受了两个月之后,终于发现苦恼来了。
就是个年轻些的也架不住这样夜夜春宵吧,何况乾隆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居然不但不注意保养,还这样胡闹。于是,在一个晚上,乾隆发现自己后继乏力的时候,他悲摧了。为了掩饰自己的那点儿小问题,乾隆皇帝决定带着亲近的大臣和儿子们到围场,好好证明一下自己还是老当益壮的。
于是,后宫里的一票老田、中田、新田们只能含着泪水、咬着嘴唇、挥着小手帕眼睁睁看着唯一的一台播种机器离她们越来越远。
唉~~这么肥沃的土地不来耕,皇上您太暴殄天物了。这是后宫沃土们的心声。至于那些已经荒了的地,她们的心声哪还会有人会去在意呢。
这次在围场,乾隆真的又找到了自己曾经年轻过的证明,他看着那个昏迷的“女儿”,热泪盈眶。如果他这点儿想法被其他的儿女知道了的话,也不晓得他们会怎么想。
一份新鲜出炉的八卦,很快在宫里传了开来。
先是皇帝在大晚上的行色匆匆从神武门回宫,然后走进了当时的五阿哥口中的“离神武门最近的”延禧宫。之后,太医如流水一般涌入了延禧宫,后宫上下从皇后到宫女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再加上隐隐传出的什么“刺客”之类的只言片语,大家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毕竟谁都不想升级成为太妃呀。况且围场不是号称守卫严密吗,怎么随随便便就进了刺客了?负责围场安全的大臣们已经被后宫上下人等骂得体无完肤了。
等到天亮,“皇上打猎打回一个沧海遗珠”已经在宫里传得火热了。
既然皇上没有事儿,后宫妃嫔们的大脑就很快冷静下来了。舒妃坐在钟粹宫里咬牙切齿,你延禧宫离神武门最近,那你把我的钟粹宫摆哪儿去了?这东西各宫里但凡随便抬出一个宫都比你延禧宫更近,你不就是笼络了一个五阿哥吗?不带这样欺负人的,要是我的十阿哥还在,哪轮得到你令妃在这儿耀武扬威?
皇后也很是不忿,居然就这样进了延禧宫,那自己这个后宫之主算怎么回事儿?深感尊严被冒犯的皇后终于炸毛了。
皇后亲自去了一趟延禧宫,还带着满面的怒色回到坤宁宫。翊坤宫和承乾宫离坤宁宫最近,静斓换了衣服前往坤宁宫准备听第一手资料,在坤宁宫门口看到了承乾宫的主位颖嫔。静斓刚要行礼,便被颖嫔拦下,两人相携走进了坤宁宫去现场听八卦了。
皇后此时正憋了一股子气儿没地儿发,一看静斓和颖嫔来了,知道这俩一个代表太后一个代表蒙古,不好冲她们撒气儿,只能对着她们把延禧宫的令妃如何狐媚惑主,引得皇上不加查证就草率认女的“恶行”一一揭露出来,并热切得看着她们等到着她们一起同仇敌忾。
静斓眉头一拧,疑惑道:“娘娘是说,皇上认为这姑娘是他遗忘在山东如今又找上门来的沧海遗珠?”
皇后重重点了点头,等着静斓讨伐令妃。
静斓在这种没有多方面完全了解到事实真相的时候,哪里敢胡乱表面立场,只是疑惑道:“奴婢记得,皇上第一次东巡是在十三年吧,那这孩子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这样一个小姑娘,是怎么从山东找到京城,并且闯入围场的?”
皇后闻言,眼睛一亮,道:“对呀,那姑娘都十七八岁了,这时间可怎么都对不上,一定有问题。”
静斓一看,这下心里头隐隐有了点儿数。她是知道皇上喜欢玩儿白龙鱼服的把戏的,指不定这孩子就是哪一年给鱼服出来的。她担心皇后把自己给搅和进去,忙装着受了惊,一边儿颤声道:“怎么竟敢有人行此欺君犯上之事?”,一边作摇摇欲坠状。颖嫔也是个机灵的,忙托辞不放心静斓,扶了静斓送她回了翊坤宫。
皇后从宝亲王时代就跟着乾隆了,哪能不知道他的性子,掐指一算,知道这定然是乾隆六年秋狝的时候,乾隆曾在路上失踪了好一阵子的结果了,只没想到皇上竟然跑到了山东,她不得不感叹一声皇上的精力真是充沛呀。只是一来如此认亲实在太过草率,一把扇子一幅画儿能说明得了什么问题,二来即使这姑娘真是沧海遗珠,皇后也并不打算认下她的。这私生子又不是什么好名声,便是外头稍微规矩点儿的大户人家都是以私生子女为耻辱,断不肯相认的,何况这是皇家,一旦承认可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这皇家颜面也就荡然无存了。
所以,皇后的想法是,以时间对不上为借口,让皇上没法开口向天下公布这就是他的私生女。毕竟微服私访这事儿说出来恐怕又要招来一群御史进谏了。至于这个小燕子嘛,如果证明了她真是皇上的沧海遗珠,大不了多照顾她一下就是了,皇家又不缺这俩钱。只要不损害到皇上的皇家的颜面体统,皇后其实还是比较宽容的。
可惜,皇后的算盘打错了,在令妃左一声可怜,又一句心疼,再加上几滴眼泪,皇后的头上又戴上了“恶毒”的帽子,而皇上也直接当着众多宫人的面,志得意满的承认了这个叫做小燕子的姑娘就是他在乾隆六年秋天的一次美好邂逅的结晶。好吧,这样一来,就算有了一个“义女”的名头,可实际上怎么回事儿,估计满大街的人都会知道了。
皇后这次是真的愤怒了。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儿捅出这样的丑闻,这根本就是捂都捂不住了,只怕第二天满京城就得沸腾了。而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皇上竟然根本没打算藏着掖着,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神气,皇后只觉得,这个世界突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英明神武(?)又好面子的皇上吗?
发出这样感叹的可不只皇后一人,后宫中除了令妃以外的其他妃嫔也都被吓了一大跳。
皇后虽然失望,却仍在想方设法挽回皇室尊严。然而,当她想的脑壳儿都疼了还是没想出法子来的时候,又一个消息把她直接打击成了雕像。皇上在宫里说了这事儿还不算,竟然还把丑闻告诉了臣子,让他们分享自己的“喜悦”,还跟他们征求了意见,给那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小燕子弄到了一个叫做“还珠格格”的不知道属于哪个品级的封号。
静斓立马想法子写了条子递给了穆克登,毕竟穆克登还是宫中侍卫,联系起来还是很方便的。静斓担心外面的传言越传越邪乎,传到太后耳中不知道得扭曲成什么模样,倒还不如把自己了解到的实情告诉他们。穆克登回头就钻进了一等承恩公府里,不一会儿,一封伊松阿的亲笔信就飞向了五台山。
接下来,宫里既热闹又冷清。
热闹的是,新上任的还珠格格猴儿戏不断,皇后对阵令妃和还珠格格,堪称屡败屡战,越挫越勇,给无所事事的后宫嫔妃们带来了不少的乐趣。而冷清的是,令妃借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还珠格格重新得了皇上的心,这段时间里,一个月中皇上一半儿的时间和令妃恩爱缱绻,另一半儿的时间独自养精蓄锐,后宫这一下子可算是炸了窝了。以前就算令妃专宠可大家还有残羹剩水,现在连这点儿渣滓都没有了,你令妃实在欺人太甚了吧!
然而后宫虽然怨气冲天,可在还没有完全摸清楚形势的情况下,大家都极有默契的按兵不动,最多在皇后耳边儿上煽风点火一通,把这个炮仗点着了替自己冲锋陷阵去。不得不说,皇后已经失去了平日的理智,不过对这种触及了她的底线的事情,就算她的理智还在,她大概也还是会这样做的吧。
相劝
“祭天?”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乾隆,静斓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真的是皇上吗?这种事情居然能够如此理所当然的说出口,静斓心中泪流满面。原来自己还是不够了解皇上呀。
“怎么,难道连你也要给朕来一番忠言逆耳吗?”看静斓的神色,最近顶着巨大压力的乾隆开始变脸了。
静斓心里一紧,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跟乾隆对着来。像他这种人,越拦着不让他做的他就偏要做不可,所以,静斓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柔声道:“皇上,奴婢知道皇上喜爱还珠格格,说实在话,奴婢也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受了太多苦,怪心疼的。可就是因心疼她,所以才不能就这样带她去祭天呀,不然,这就不是爱她而是害她了。”
“哦?你倒是说说怎么爱她变成害她了?”见静斓没有说出什么让他不舒服的话,乾隆放下心来,打算听听最近两年一向充当“解语花”角色的静斓有什么想法。
“奴婢虽然不是特别清楚这祭天是个怎么回事儿,可也知道这满宫里的皇子公主们谁也没有去祭过天,连先皇后的端慧太子都不曾去过,还珠格格这一去,人家心里会怎么想。皇上您想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是不是这个道理?还珠格格总是要跟众位兄弟姐妹一起的,若是从一开始就让她们之间有了芥蒂,奴婢担心一向单纯不解世事的还珠格格以后难以和大家相处呢。皇上,奴婢这可全是肺腑之言哪。”说完这话,静斓都快被自己感动了,这可是实实在在为那个小燕子考虑的。不过她会这样说也是因为这祭天是皇上在令妃的撺掇下决定的,秉着只要令妃提出的她就反对的方针政策,景斓积极破坏着令妃的一切好事儿。
乾隆一听,也想起了当年自己是如何受到弘时的嫉妒和暗害的,可不正是因为“木秀于林”嘛。于是,乾隆也感动了,看来自己到翊坤宫真是来对了,这才是真心为了孩子着想的人呢。再想到这祭天是在令妃那里决定的,令妃非但没觉得不妥,还一副感动状,这就是差距呀。当然,乾隆是不会认为令妃有什么坏心的,事实上令妃也只是迎合皇帝而已,还真没什么坏心。只是通过这样一对比,乾隆发现,令妃终究还是太小家子气了,不如那些出身高贵的妃嫔想事情周全。于是,原本打算今年给她晋位为贵妃的乾隆,决定再考虑考虑,暂时先把这事儿放一放吧。毕竟贵妃和妃是不同的,妃嘛,只有自己喜欢,资历也够了,自然没问题,可贵妃的意义就不同了。如果令妃知道了现在乾隆的想法,不知道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既然觉得去祭天的话对女儿实在不好,乾隆自然就取消了带还珠格格祭天的打算,更何况静斓还抬出了端慧皇太子,想着这个孩子都没有去过,小燕子哪点儿都没法跟他相比的,自然更要取消了。
皇后听说了静斓劝阻了皇上带还珠格格去祭天的荒唐打算,虽然心里有点儿酸酸的,但终究还是感激居多。经过了这么些日子,皇后对于嫔妃的标准已经从贤良淑德、高贵端庄、妇德典范这样的高度一下子降低到了不给皇家丢脸这样的谷底了。而此时,在众多嫔妃明知不妥也不敢出言劝说皇帝的情形对比之下,静斓的优点被皇后放大了N倍,觉得这郁贵人真不愧是太后的族人,就是懂规矩,明事理,知道维护皇家体统尊严。皇后在心中呐喊,谁说后宫之中只剩下奸妃、佞妃了的,这不还有个好的吗?
不得不说,皇后您真的误会了。静斓真的没你想的那么高尚,她也是你的认知中的奸妃、佞妃那一流的呀。
皇后觉得,这个郁贵人大约是和自己一样忧心国家社稷的,便顿时对她推心置腹起来。当然,这个推心置腹也只可能是暂时的。
“本宫一直都觉得奇怪,皇上怎么能够只凭一把扇子一幅画就认定了那个小燕子。物件是死的,可人是活的,万一那夏雨荷根本没有为皇上生下孩子,或者那信物被偷盗,真的皇家血脉生死不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本宫观察了小燕子很久,她分明就是个假冒的。那夏雨荷在皇上口中是一个真正的才女,怎么可能教出这样粗鲁无礼的女儿来,难道夏雨荷真的对皇上心存怨望了吗?而且当日我们也问过她不少问题,可她滑溜得像个泥鳅,一旦答不出来就拿夏雨荷顶在前面,要么就跟皇上胡搅蛮缠,皇上偏偏因为对她心存愧疚,处处袒护,本宫才没办法把她的狐狸尾巴揪出来。但是,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可本宫敢肯定这个小燕子绝对不可能是真的格格。因为那个小燕子曾经在御花园里说过万一她不是格格怎么办,那情形,那语气,让本宫不得不怀疑。”皇后说得斩钉截铁,静斓听得胆战心惊。
静斓也清楚,皇后可能是希望通过自己跟太后通个气儿,虽然她自己也能给太后告状,但是两个人的话总比一个人的话要更容易取信于人。
静斓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她真的相信这个小燕子是冒牌货还是在两天之后。
这天天刚亮,静斓一边伺候着乾隆起身,一边和他说笑几句,很是柔情蜜意。可惜这和谐的气氛很快被侍卫的通秉破坏了个彻底。
乾隆和静斓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穿着太监服的小燕子。静斓曾自诩泰山压顶而不变色,可现在她知道自己终于破功了。
静斓立在一旁听着乾隆和小燕子的对话,彻底晕了,她无法想像一个皇家格格竟是这样一个货色。虽然听了很多关于她的事迹,可都不如亲眼见证来得够震撼。
【“你不要提我娘了你几时记得我娘?她像水还是像火你早忘得干干净了!你宫里有这个妃那个妃这个嫔那个嫔这个贵人那个贵人…我娘算什么?如果你心里有她你会一走就这么多年把她冰在大明湖让她守活寡一直守到死吗?”】静斓听到小燕子的抢白,脸都吓白了。这可是她第一次见人敢于这样顶撞乾隆。不过以她对乾隆的了解,就算现在生了小燕子气狠狠罚了她,可等气消了以后,只怕还是要心疼后悔的,到时候在场的自己可能就要被迁怒了。
想到这里,静斓忙为小燕子求情:“皇上,格格还小,不懂事儿,想来是以前的日子太苦了,才让她性子这么倔强的吧。想想那样的情形,必然有不少人欺负她们母女,如果性子不倔强一点儿,不强悍一点儿,只怕也未必能见到皇上您了。再说格格虽然受了那么多伤害,可听她方才的话,还是很有情有义的,这也正是格格的可贵之处,没有一朝显贵就忘了朋友。格格对朋友都那么重情义,何况是对于她的皇阿玛呢,格格方才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定然已经是后悔了的,您就原谅她一次吧。”这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恶心,却还要继续演下去,“格格,还不快跪下,给皇上认个错。”
静斓偷偷觑了乾隆一眼,见他面色已然松动,只是哼了句“她还小?朕记得你的年纪还比她小呢”,却没有再多说多做什么,便知道他已经心软了,只要小燕子说两句好话,就差不多能揭过去了,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揣摩对了乾隆的心思。不过小燕子那人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人家完全不理会静斓的劝说,怒视着她,叫道:“不用你假好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谁不知道你是帮着那个巫婆皇后对付我的,要不是你使坏,皇阿玛早就带我出去祭天了,哪里还用被困在这儿连门都出不去!”
静斓闻言立即抓住机会,眼圈儿泛起了红,身子也摇摇晃晃起来,乾隆看得心头不忍,正要开口斥责小燕子的时候,静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抹着眼泪说道:“皇上,格格心思单纯,而奴婢和格格见面的次数不过两三次,奴婢想,格格又不了解奴婢,这许是什么人在格格面前中伤奴婢。格格在民间长大,哪里懂得这宫里的弯弯绕绕,只怕是有人故意挑唆格格,拿格格当枪使呢。还请皇上勿格格,格格她也是受人蒙蔽了的呀。”顿了顿,又道,“虽然这人中伤了奴婢,可奴婢不求别的,只要皇上知道奴婢是怎样的人,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你不生气?不想朕为你主持公道?”乾隆看着这样无私的静斓,那颗多愁善感的心变得热热的。
“皇上,奴婢又不是圣人,听了这话怎么可能不生气呢?只是格格她什么都不明白,奴婢怎么忍心责怪她。至于那个背后造谣的人,奴婢自然是生那人的气的,可这事儿怎么查,为了奴婢一人而搞得后宫鸡飞狗跳吗,那奴婢可真就要成了罪人了。皇上,奴婢还是那句话,那些奴婢不在意的人,他们怎么看奴婢都无所谓,只要奴婢最在意的那个人明白奴婢,懂得奴婢,这就够了。”说着,适时的对乾隆送上一个小眼波,成功的看到乾隆的脸上布满了柔情、怜惜和感动。
怀疑
因为还有个晚辈杵在这儿,乾隆只能忍下所有的悸动,决定先解决掉小燕子再说别的。
“小燕子,你看看你,哪里还像个格格?实在是放肆极了!你向郁贵人认个错,再回去把《礼运大同篇》好好抄上十遍,抄不完不许出来!”听着乾隆对小燕子的处罚,静斓不得不感叹一声,乾隆果然是个偏心的,居然就这样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真是便宜了这丫头了。
若是别人,大概就顺着梯子下台了,可小燕子人家就偏不,照样立得直直的,让静斓恍惚觉得这眼前的不是格格,而是即将要慨然赴死的忠臣节烈,【“错什么错?反正谁生气都要砍我的脑袋!自从我进宫以来我就知道我的脑袋瓜子在脖子上摇摇晃晃迟早会掉下来!”说着一个激动就大声的冲口而出:“皇阿玛!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根本不是‘格格’你就放了我吧!”】
“格格!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是皇上的女儿,不是格格是什么?”静斓心中顿时一喜,觉得怕是要抓住什么了,但面上仍是一副担心惊吓的模样。
“我不是皇上的女儿!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父亲究竟是谁!”小燕子脱口而出。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儿?您不是说她就是您的沧海遗珠吗,怎么现在她又说她不是。奴婢这脑子都乱成一团了。”静斓茫然的看向乾隆。
这一下应该可以搞清楚真相了吧,静斓暗道。不过她可不想充当揭幕人,这种事情可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儿,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恼羞成怒冲自个儿撒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