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娜走后,南姗揉着眼睛下床,扑进温氏的怀里撒娇。
虽说南老夫人对她实在不咋地,可她有爹娘疼宠,有兄长爱护,相较于南娜而言,她已很幸福很幸福,南姗咒骂穿越大神这么久,突然觉得她应该对穿越大神致歉,至少没给她一个烂到家的投胎。

新的一年,在白茫茫的大雪中度过,已到元启十六年。
开春之后,天气回暖,万物复苏。
二月份,叶氏次子南敬再度参考童生,又很不幸的落榜,叶氏气得直跳脚,大骂南敬不争气,十三岁的南敬表示很委屈,他也认真读书了呀,他又不是故意考不上的。
自温氏彻底撒手不管,萧清湘总是爱答不理,无法完成儿子高娶、女儿高嫁心愿的叶氏,整日跟吃了火药似,见天的和老公呛声,因为老公不仅不帮她撺掇南老夫人给南瑾施压,并且还骂她没事瞎折腾,更言之凿凿道,儿女亲事差不多就可以了,叶氏被气得半死,得空便给那两个碍眼的庶子冷脸瞧,把对老公的怒火转移到了他儿子身上。
而自元启十五年冬,南姗便再也不去南府学堂,起初,南毅以此为借口,他也硬是赖着不去,南老夫人又再度强令南姗一块跟着去,这回南瑾老爹很不给面子地发飙了,就是不让闺女去,并言道,南毅已经七岁半了,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上个学堂还总要人陪着读,要陪读到什么时候!
南珏大伯很是羞愧难当,便把不听话的南毅又痛殴了一顿,南老夫人也又和长子置了一场气,这期间,南瑾把闺女送到温老祖宗那里待了一个月,南姗很嗨皮地玩了一个月,被他小哥哥教着溜达了几圈马,得闲的温玉玳舅舅,还带她出去打了两回猎,最后南姗抱着几条剥好的狐皮回家过年。
到了四月份,南姗的弟弟小南梵已满整三岁,南屏哥哥给弟弟弄来了一个清贫人家的秀才,来教南梵启蒙读书,南瑾现在真的挺忙,没多余精力亲自给幼子开蒙,长子每天要上班并且已成家生子,次子和三子都在准备今年的秋闱,家里有学问的男人都没空闲,南姗倒是自告奋勇,想要教南梵念书,却被南瑾老爹面无表情拍了回去,并问她,你感觉很闲是不是?南姗默默缩到墙角,充当起了无言的壁花,后来,据南姗冷眼细观,这个姓顾的贫家秀才,约摸是南屏给南娜找的对象,弄到府上来让温氏考察的也说不准。
初夏季节,叶氏仍然在急燎燎的暴躁中,快八岁的南姗愁眉苦脸地绣着一朵蔷薇花,却突然传来一个消息,南珏大伯又要娶媳妇了!
南姗脑子里泛起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南毅小盆友,你要有后妈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进度把女主的年龄基本拉大了一岁哟~~~~
第68章 日常+11吧
待到元启十六年,南老夫人的长子南珏,已年满四十九岁,两年半之前,南珏丧妻林氏,如今快到了知天命的岁数,要续娶的是一位姓杨的姑娘,杨姑娘年仅十七岁,正值青春新嫩的花样年华。
道听一耳的南姗,总结这个杨姓姑娘的人生经历为:被自己黑心肝的后妈,再卖去给别人当后妈。
对于要有小后娘进门之事,南珏大伯的子女反应各一。
当然,南珏大伯已逝的长女和次女,估摸早已投胎转世,南姗也不知道这俩姑娘若听到老爹要娶填房,到底会做啥感想,南姗和她俩一点都不熟,就算想猜上一猜,也无从猜起,主要是她们年龄之间的鸿沟,跨越的实在有点大,南姗出生的时候,她俩都已嫁了人,连面都没见过几回。
而嫁入威远伯府的第三女南娴,恨恨地回到娘家,与老爹大吵了一架,又跑到南老夫人处大哭了一场,最后又恨恨地流泪离去。
南娴在赵家的日子,其实过得很不好,她嫁进威远伯府快七年,先后怀孕三次,又流产了三次,大夫已暗地里说,南娴以后能生养的机会,已然十分渺茫,南娴如今膝下养的两个儿子,全是由陪嫁丫鬟开脸后生的,若非如此,她在赵家将更难立足。
抚养别的女人给夫君生的儿子,哪怕是对她忠心的心腹丫鬟生的,南娴心里仍甚感悲凉凄苦,有时候恨不得掐死那俩孩子,可面上却还要强作欢笑,做出一幅有度量的嫡母姿态。
两个庶妹闹出丑闻,南娴被妯娌们言语奚落,老爹要娶小填房,南娴又被妯娌暗地讥笑,亲娘死了,南娴唯一的避风港也被水淹了,赵家顾着自己的家声和南府的颜面,也没有多苛待南娴,却也没有多善待,夫君赵柏泓待她也日益冷淡,如今的南娴已觉自己在熬着日子过活。
随后三个同龄的庶女,南娟和南妍已不知所踪,同样做过小后妈的南娟,或许会诅咒林氏的儿子,也和后娘苟且再被人发现然后受尽唾弃,给糟老头子当小妾的南妍,估计会恶狠狠地想着新进门的厉害小后妈,虐待欺辱林氏的亲生儿女,让他们活着比死还难受。
唯一还有踪迹的南娥,因早产伤身,已再不能生养,被接回郑家后,被新夫人吩咐继续照顾抚养长姐的长子,而南婉的长子怨恨南娥没照顾好幼弟,而害亲弟弟丧了性命,与南娥闹得水火不容,视如仇敌。
南娥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对于老爹要娶后妈之事,南娥没心思反应,也不知该有啥反应,她说不同意,她爹难道就不续娶而会改为把她姨娘扶正么,老爹要是想扶正早就扶了,再说,她姨娘也不是没狠狠努力过,只是无果而已。
柳暗十多年终于得见花明的南娜,她比较担心的是,若是有了主持中馈的后娘进门,温氏会不会甩开她的亲事,而由后来的新后娘揉捏她,不过,在府中传出老爹要续娶的风声后,温氏拉着南娜偷瞧了一回顾秀才后,南娜再也不担心了,心中对温氏更是感激。
反应最激烈的,莫过于南珏第七女——南娆。
说直白点,南娆不想有后娘,他爹正房夫人的位置,只能是她亲娘的,别的女人坚决不行,当然,南珏大伯才不会听这个闺女的话,天下间也没有闺女拦着鳏夫爹不能再娶的道理。
南娆为亲娘感到不忿,又使性子闹腾,南珏大伯当即发威打了南娆一顿,却再也没有人像林氏一般,一马当先护着南娆躲罚,终于脑子清醒搞清现状的南娆,顿时老实消停不少,却在暗地里向姐姐南娴哭道,没娘的孩子连野草都不如,爹爹再也不疼我们了。
噢,对了,南娆又重新出了关,是被南娴跪着求南老夫人,哭了好久才释放出来的,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纵算南娆犯了天大的错,她这个亲姐姐也得护着,再说,南娆已经十三岁,也快该说亲了,总被关着不见人,也不成话。
经过南娴的好一番泪诉,南娆同弟弟南毅一样,也被南老夫人收养在了麾下,目的——有南老夫人这个护身符在,没有亲娘护着的妹妹,也不至于被人欺负,南娴这会儿,很是理解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凤凰不如鸡这些话的涵义。
南珏大伯的第九女南娅,四岁即落水身亡,不提也罢。
南珏大伯的第十个孩子,即他的第一个儿子南毅,对于老爹要娶后妈之事,表现的最没心没肺,他爱娶就娶呗,反正我有疼我入骨的祖母,后妈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我祖母灭了她——南毅对南姗这么讲。
南姗默默抽搐脸筋,小盆友,你现在才几岁,你祖母又多少岁了,她还能护你多少年,你怎么还是没有一点长大的自觉呢,假如你祖母挂了,你爹又有新儿子了,看你爹还会不会再理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南家阖府的子孙中,除了南娆以前很嚣张,南毅的脾性被南老夫人惯得最大,南瑾实在看不得南毅长得如此之歪,对南老夫人很谏了几回,也让南珏大伯好好管教,免得让南毅误入歧途。
南老夫人总说毅哥儿还小,待再大些再好好说他,而南珏大伯每回一训南毅,南毅就不耐烦地闹嚷,大怒的南珏大伯,只能挥板子打,而南毅惊天动地的哭叫声,会把疼爱孙子的南老夫人引来,再然后,南毅的掰正矫歪之路,就只能无疾而终。
这样的戏码循环次数多了,南瑾便再也不管了,只要南毅不欺负南姗,南瑾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耐烦再掺和南毅之事,不过,若是南毅招惹了南姗,南瑾自不会视而不见。
南瑾通常的做法是,一不打南毅,二不骂南毅,直接把他丢进黑咕隆咚的空屋子,大门一锁,关他几个时辰,任南毅在里头怎么哭叫,南瑾也面冷心硬地不开门,南毅最是怕黑,关了两回之后,便知道怕了。
南毅当然找了南老夫人告状,南老夫人当然也冲南瑾发了火,有时候就在关南毅的屋子外,母子俩剑拔弩张的对峙,南瑾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同南老夫人很计较,但是,南瑾真气毛的时候,也会言语铮铮的不客气。
南老夫人辩不过南瑾时,会捂脸大哭南瑾不孝,南瑾便见招拆招请求被逐出家门,南老夫人气急了扬言要死,南瑾动都不动,火气上头的南老夫人,便举着脑袋去撞墙,结果当然是没撞成,一堆人拦着她呢。
几年下来,这场景看得南姗心都累了,你老这么一直折腾有意思么,你的晚年生活,就是为了折腾么?也没见你折腾出一朵花来。
南珏大伯最后生的女儿叫南如,今年才三岁半,南姗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反应,南如是个体弱的药罐子,很少被带出来见人。
老婆死了快三年,男人想再娶一个回来,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故而,南瑾啥话也没说,温氏啥反应也没,南姗只猜测,那杨姑娘应该是个软柿子,若是个烈辣椒,怎么会被后妈如此作贱。
南珏娶继室进门,没有很大费周章,只简单依礼走流程,办喜事时,也只会请些近亲上门,摆几桌筵席热闹热闹便是,最后,订下的黄道吉日是六月二十六,南毅满整八岁后的第四天。

六月初六,南姗过八岁生辰。
每到生辰之日,南姗收礼物都会收到手软筋累,有一大波是来自温舅舅家的,也有一小拨是来自睿王府的,还有一拨是来自南姗各位小姐妹家的,当然,南家的长辈兄姐,也基本个个都准备了贺礼。
南瑾当日也特意早早下衙回来,温氏着人摆了两桌酒席,为唯一的爱女庆生。
除了南姗的五个亲兄弟,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的南毅,自然绝对不会缺席,素与南姗不对付的南娆,也一身别扭地过来凑堆,除此之外,南娜、南斐、南婵、南敬等一干堂兄弟姐妹,也都过来扎堆。
小寿星南姗,自是打扮的漂漂亮亮,被爹娘掬在两人中间坐着,接受着众兄弟姐妹的祝贺,文采飘逸的会给南姗做一首贺寿诗,腹内墨水一般的只能照着书本背,不精通诗词的就直白地讲,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南姗一律照单全收,笑得眉眼弯弯,开心幸福。
有绷着脸的南瑾亲自坐镇,最能来事的南毅,脾气乖戾的南娆,都没有随意放肆,在南姗过六岁生辰时,南毅不高兴地发了场脾气,被南瑾当场让人叉回给了南珏,南姗七岁生辰时,南瑾直接发话南毅不许来,时隔的两年间,南毅终于搞明白,自家二叔最不好惹,连他威风无比的祖母都奈何不得,于是在南瑾跟前会略收敛些,故而,这顿晚宴的气氛,还是较为和谐的。
晚宴散后,南瑾雷打不动地检查除长子以外所有人的功课,南姗小寿星也不例外,南砚、南葛被考的依旧是科举学问,改学武的南笙嘛,毛遂自打了一套拳给老爹过目点评,南梵和南芙两个三岁多的奶娃娃,异口同声背了一长段三字经,两岁的南铭更奶声奶气地背了一首短诗,南姗被考的是要弹一首琴曲。
南瑾颁布考评结果,得第一名的是小南铭,得最后一名的是…南姗。
小南铭兴奋着红脸蛋,扑进萧清湘麻麻怀里求夸奖,南姗则呜呜呜地倚进温氏怀里,娇声不依道:“娘,女儿今天过生辰呢,爹爹都不说多哄姗姗高兴一会,又给女儿评了最后一名。”
看着满屋子大大小小的儿孙,出息的出息,勤奋的勤奋,乖巧的乖巧,可爱的可爱,南瑾的面色很淡然,语气很威严,对闺女说道:“爹爹只是实话实说,你的琴确实弹得最不好,怎么,你想让爹爹颠倒好坏,夸你弹的琴,能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南姗粉颊生光,细致柔腻,娇滴滴的小女儿姿态十足,躁红着脸蛋轻声嘟嚷道:“虽达不到绕梁三日,起码也绕了一炷香的时间呀,爹爹,您看,三哥哥他听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
呆滞着表情的南葛,回过神来后,道明他刚刚飘神的缘故:“噢,我正回想徐先生今日的教诲呢…”
南姗大囧,众人大乐,然后,各回各屋,各干各事。

岁月忽忽,光阴荏苒,很快便到六月二十六,小杨氏的进门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貌似叙述太多,对话太少…
第69章 六月二十六
六月二十六,虽是黄道吉日,却因正值盛夏,又兼太阳公公各种给力,故而天气甚热,在热太阳底下跑来跑去奔波忙碌的仆妇和丫鬟,最是遭罪,她们几乎个个汗流浃背。
南珏续娶小杨氏,只邀请了近亲来喝喜酒。
待礼过之后,喜宴桌上,南姗神色宁静地举筷叨菜,她这一大桌子坐的全是未婚少女,有南婵、林秀梅、林秀芳、林秀芬、许苗冬、商霏霏、商霜霜、何宝珍、沈文英,年龄波动在六岁到十六岁之间,其中南婵和林秀梅已过及笄之龄,林秀芳、林秀芬、许苗冬、商霏霏均卡在十二、三、四岁左右,剩下的几个都在十岁之下。
沈文英是南瑶姑姑幼女商映雪的女儿,今年只有六岁,她坐在南姗的右手边,见南姗从入席开始,就一直沉静地吃菜,极少主动开口说话,不由好奇道:“十一表姨,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南姗停下筷子,扭脸看了沈文英一眼,轻声道:“吃东西时说话,会很容易噎着,文英也要记着些哦。”
沈文英轻轻‘噢’了一声,看到南姗耳垂上戴的红玛瑙珠耳坠,那珠子红艳滚圆,光泽剔透,很是鲜润可爱,不由道:“十一表姨,你的耳坠真漂亮。”
南姗浅浅一笑,柔声道:“等文英以后穿好了耳洞,十一表姨也送你一对漂亮的耳坠。”
沈文英笑得天真开心,忽闪忽闪眼睛:“谢谢十一表姨。”
这时,坐在南姗对面的十二岁的林秀芬,阴阳怪气着音调道:“姗妹妹,你有好看的珠花首饰,别只顾着送文英外甥女儿一个人呐,也给咱们姐妹送些使戴使戴呀。”
一桌子人顿时望着南姗,南姗却展眉看向林秀芬,只笑不语。
林秀芬被盯得有点恼怒,躁红着脸蛋道:“你光看着我做什么,我在和你说话呢。”
南姗挑眉微笑,说话的调子甚是斯文,问道:“妹妹只是在想,芬姐姐今日是专门来吃喜酒的呢,还是特意来向我讨东西的呢?”
她又不是慈善大使,谁缺漂亮的簪子镯子戴了,她就要大方无比地赠给她,当她是圣母哟。
林秀芬听了大怒,几乎要拍案而起,冲南姗瞪眼低吼道:“你说什么!”
南姗假惺惺地装模作样道:“芬姐姐是没听清我说的话么,那我再大声些说好了…”说着深吸一口气,作提气丹田之状,张开嘴准备当个高音版的复读机,林秀芬已更加涨红着脸,低声咆哮:“我听清了,你不用再说了!”
南姗心中冷哼,动作安稳地放下筷子,起身说道:“各位姐姐妹妹们慢用。”说着离开席位。
同样是十二岁的许苗冬,很是多嘴多舌地问道:“姗妹妹,离散筵席的时辰还早着呢,妹妹做什么去,莫不是芬姐姐方才惹恼了姗妹妹,姗妹妹不高兴了?又或者是不愿看到咱们这群穷姐妹,怕我们分你的好东西?”
南姗似笑非笑,回道:“冬姐姐实在太过多虑了,妹妹只是去方便而已,自然还会再回来的。”又面容极无辜道:“冬姐姐自己要谦虚不打紧,也别把所有的姐妹都捎带着呀,什么叫咱们这群穷姐妹…”
年岁最大的南婵,被老妈折腾的婚事相当不顺畅,再加上天气炎热,脾气难免暴躁易怒,当即对许苗冬冷哼一声,言语十分不客气道:“冬妹妹自己爱到处哭穷,别把我们说的都和你一样,哼。”

古代不实行计划生育,只要男的能行,女的能生,孩子就可以跟串糖葫芦似,一个一个往外拽,简而言之即为,活到老,生到老,南姗默默祈祷过,她以后可不要跟头猪麻麻似的下一窝小猪崽,虽然现在猪粑粑还木有影子。
这年头,孩子可以肆无忌惮的诞生,所以吧,南姗就有了一大堆堂呀表呀的各姓姐妹,今日除了来的一部分已婚和未婚的之外,再加上没来的什么远嫁的、庶出的、身体不适的、年龄太小的,零零总总算起来,约摸能塞满两大马车。
又不过吧,这孩子生得太多了,教养方面难免就会参差不齐,就比如林秀芬那小妞吧,南姗应该称赞她不愧是林家的人么,都有爱张嘴伸手要东西的习惯,特么的,当她是开慈善机构的呀;还有那个许苗冬小妞,南姗对她甚是无语,你爹妈目前正为你亲哥哥的前程,上门来找过咱爹好些趟了,你对咱这么不客气不友好,真的好么!

古代成亲拜堂的时间,一般都订在半下午,待行完礼仪,新娘在洞房等着,新郎去招待来客,顺便被狠狠灌一肚子酒,热闹折腾到天擦了黑,然后送走贺喜的宾客,新郎就可以直接搂着新娘去睡觉觉了,嗯,这种时间上的安排,对新郎来说,顶好。
南姗离开摆筵席的大厅时,日渐黄昏,不过夏天日长,此时仍天光大亮,被炙烤的大地余温犹毒,南姗带着秋鹊踱出不远之后,南砚哥哥从后头追了上来。
南姗表示好奇:“二哥哥怎么也出来了?”
南砚皱眉嘀咕:“我再不溜出来,就该被他们灌翻了,哥哥晚上还要念书呢,若是吃醉了酒,不耽误大事了嘛。”
因来吃喜酒的客人都是自家亲戚,便没有很多避讳,只是用几架大屏风隔开了位置,素来酒场如战场,总是能拼的特别凶残,南姗挺服气南砚的自制力,忠心祝愿道:“二哥哥这回秋闱一定能高中的。”
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睛,南砚微微而笑,对南姗拱了拱手:“那就承妹妹吉言了。”
南姗嘴角微翘,神色略暧昧道:“二哥哥,你以后娶了二嫂嫂,还会不会很疼姗姗啊。”
南砚差三个来月就满整十九岁,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尔雅如玉,闻言笑答:“姗姗,你觉着大哥娶了大嫂嫂之后,还有没有很疼你?”
南姗想了一想,摸着良心回答道:“还是挺疼我。”
南砚笑得亲切温和:“二哥以后也会和大哥一样的。”
南姗眨眨水汪汪的眼睛,很得寸进尺地咨询道:“那三哥哥和四哥哥,他们以后也是一样么?”
南砚摸摸下巴,踌躇道:“这个问题嘛,姗姗最好当面问问他们。”
南姗忽而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我早问过了,三哥哥拿书敲我的脑袋,直接说‘当然’,四哥哥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直接说‘废话’,就二哥哥你最绕嘴皮子了。”
南砚烊怒,揪了一下南姗的鼻子,也直截了当来了句:“呆子!”
南姗泪奔——人家不是八戒啦,猴哥儿!
待南姗悠哉悠哉地方便完,南砚去清净地儿醒了醒神,兄妹俩再一起闲聊着打发了会时间,最后结伴回到喜宴厅时,里头的气氛更加热烈了,原来是南瑾老爹回来了,因着新郎官已被灌得差不多了,许多人便改向了南瑾敬酒。
说来还挺是不巧,南珏大伯再婚的黄道吉日,并非素日的休沐之期,老哥再婚,当兄弟的自然要给面子喝杯水酒,南瑾原本是打算上完早朝,中午之前便回府的,哪知皇帝老爷临时召开重臣会议,南瑾一时脱不开身回来,便耽搁到了这个时辰——落日熔金,天色已暮。
南姗回到座位后,林秀芬又阴阳怪气道:“姗妹妹,你这出去方便一趟,时间可真够久的,瞧瞧这天色儿,都从明晃晃变成黑乎乎了。”
南姗轻‘噢’了一声,反问道:“那又如何?”
林秀芬咬牙切齿道:“来者是客,有你这样把客人撂着不管的待客之道么!”
南姗眼睛盈满笑意,婉声道:“芬姐姐这是什么话,我虽因故不在,可婵姐姐还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呢,芬姐姐的意思是说,我婵姐姐对你有招待不周之处?”
林秀芬被噎了个半死,瞧见南婵的目光强烈扫视而来,气怒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南姗悠悠一笑,继续反问:“那我一回来,芬姐姐就这么冲的口气,又是个什么意思?妹妹年幼愚钝,不知有哪处得罪了姐姐,可否请姐姐把话说明白些?若真是妹妹的罪过,妹妹自当改之,若不是…还望姐姐日后说话,也分寸有礼些。”
林秀芬抑郁无比,她就是很眼红南姗所拥有的一切,有位高权重的父亲,有出身富贵的母亲,还有好些出挑有为的兄长,所穿的衣裳件件华美,所戴的首饰件件精品,还有许多来自达官显贵之家的朋友,亲戚中的姐妹有很多,大家差不多都一样,可唯独南姗最是耀眼,就像站在高高的山之巅,让人忍不住心生羡慕,又忍不住深深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都到这个季节了,又被蚊子亲了两口,然后左脸和下巴各顶了一个鼓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