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淮难得一回逆老婆的心愿,也好言道:“好宝贝,你就再忍几天吧,等出了这一个月,你爱怎么洗就怎么洗…”想了一想,又道:“你身上真没什么味儿…”
“可我觉得浑身都痒,从脑门顶到脚底板,都痒得要命…”南姗苦着脸大倒苦水,抱着萧清淮修长的胳膊,摇了又摇:“屋里熏得这么暖和,和春天也没差了,洗浴房再用热水多蒸会儿,我只稍微泡会儿就出来,应当不妨事的吧…”
萧清淮很同情地望着媳妇儿,思索片刻后,又很无情地说道:“乖,还是听老人的话吧,万一日后当真落下哪里疼的病根,那可怎么好,千金难买早知道,万金难买后悔药啊,你若是日后后悔了,我可没地给你寻后悔药去…”
南姗郁闷半晌,最后只能恨声道:“也该让你尝一回大半年不能出门,难受得疼一天,再坐一个月连沐浴都不能的月子,你就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了…”
萧清淮悠悠笑道:“我是挺想体会一下你现在的心情,不过,你能让我怀上孩子么…”
南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心里默默腹诽——若咱俩能交换身体,我也让你好好生一回孩子,想是一回事,话到嘴边也只能是:“好吧,那我再忍忍。”
萧清淮看着老婆垂头丧气的蔫样儿,心里不由泛起一阵涟漪,最爱吃各种美食的一个人,自打怀孕之后,要忌吃那个,又少吃这个,零零总总的时间算下来,就要有一年多,两人成婚五年,老婆起码有三年的时间,都不能肆意口腹之欲,这还只是一方面,不能随意出府游玩,最爱干净却偏偏洗不得身,尤其是生孩子时那种难言的疼痛表情…
不由搂了媳妇娇软的身子,萧清淮低声道:“…姗姗,嗯,咱们已有三个儿子了,他们一个个都还这么小,我们以后少行些夫妻之事,尽量避免你再怀孕。”导致这一切的根源,究其根底,就是妻子一直在怀孕产子,在等候妻子怀孕生产的阶段,他的夜生活也少了许多愉悦。
南姗本正没精打采,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追问道:“你说真的?!”
萧清淮好笑地啄啄妻子的脸颊:“我何时骗过你?”
南姗面无表情道:“王爷别的事都没骗过我,就只这一件,你从来就没信守过承诺。”
萧清淮搂着媳妇又瘦下一点的腰身,在她洁白如玉的耳边,轻轻吹着热腾腾的哈气,呼吸滚烫道:“你夜夜与我同床共枕,我又倾慕你这么多年,男女情|事之上,我自然会常常情难自禁,以后不会了…”
南姗被吹得粉面泛红,却小声辩驳道:“就怕你说得比唱的好听,到了那时候,你又耍无赖哄我,你哄我也不是十回八回了…”
萧清淮低低一笑:“那以后换我听你的…”
第218章
光阴易逝,很快又是新的一年。
萧清淮是个很奇葩的爹——给已过四岁的长子萧明昭请个西席,给他启蒙学业自然正常,可是,你叫还不到两岁的次子萧明轩也跟着一块…是闹哪样呀。
自觉脑子还挺正常的南姗麻麻,推开已清算完毕的账册,然后抽着秀巧的下巴,看向旁边还在奋笔疾书的同桌,阴阳怪气道:“王爷,要不要叫小乐乐也一块跟着去进学呀…”
烛光冉冉,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桌案后,分别坐了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办公务的萧清淮,另一个是打理家务的南姗,两人许久许久之前,就处成了这种模式,倘若萧清淮夜里要加班,南姗便在一旁作陪,有时候会看账册,时而也看看古籍或者话本小说,加班完毕后,俩人再由同桌模式,升级为同床模式。
让萧明轩跟着哥哥一块去读书,就是两位同桌工作中的夫妻,在边工作边瞎侃的过程中,闲聊出来的一个小意外。
萧清淮还伏在自己的半壁领土上写文折,在听到南姗哼哼唧唧的语调调后,便从笔下游走的折子中扭过头来,一脸似笑非笑道:“姗姗,你还真是一孕傻三年呐,乐乐才几个月大,你叫他去读书?”
“我傻?”南姗不悦地瞪了瞪眼睛,然后从鼻尖哼出一团气:“你现在就叫豆豆去进学,也没比我精多少,我说小五哥,你到底记不记得豆豆才多大一点啊。”
萧清淮再度埋下头,沙沙沙的写字声继续响起,却口吻悠悠的笑言道:“豆豆是我亲儿子,他有多大,我怎么会不记得…”提笔蘸了蘸墨汁后,继续垂眉悬腕写字:“你不是说儿子太多,已照管不过来了么,石头和豆豆都跟着先生去念书,你不是就轻松多了,我这么替你着想,你还横鼻子竖眼瞪我…我这吕洞宾当的哟…”
关于吕洞宾,有个家喻户晓的歇后语,那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南姗曾用此歇后语捉弄过萧清淮,结果嘛,咳咳,自然是被当成肉骨头啃了又啃,如今…
南姗觉得牙根直痒痒,正琢磨着要不要扑到萧清淮后背咬他几口时,将笔毫搁回砚台的萧清淮,悠然自得地合上文折,然后撩开半幅衣袖,将一截修长健美的手臂放到南姗嘴巴前,神情很是愉悦道:“是不是很想吃两口呀?”
南姗颇嫌弃地扭开脸,抬头望着雕栏画栋的屋顶:“那么多毛,长得跟野草一样,谁要吃呀,王爷见过咬吕洞宾的那啥,什么时候会吃草啦…”
萧清淮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他身上的汗毛虽不像妻子那般细细绒绒的,不近距离细瞧,压根就是光洁如玉的错觉,可也没浓密到像野草的地步吧,当他没见过野草堆长什么样呐…
倾身将背对自己的老婆,从隔壁的大宽椅中拎出来,搁到自己怀里搂抱好,脸庞凑在妻子的颈边,甜馨好闻的幽香沁入鼻中,萧清淮不由自主称赞道:“姗姗,你可真香。”
南姗顿时面色古怪,然后伏在萧清淮肩头狂笑不止,一颤一颤的抖个不停,搞得萧清淮很是莫名其妙:“我不过夸你一句,你有必要笑得比太阳花还灿烂么。”
好容易止了笑,南姗趴到萧清淮耳边,悄悄嘀咕道:“王爷可知咬吕洞宾的那啥,它哪个地方对味道感觉最灵敏?”
萧清淮拧了一把南姗肉肉最多的地方,瞪眼笑骂道:“你个坏丫头,怎么这么会绕弯子骂人呢你…你见过谁家婆娘,这么骂自己的男人?!又找揍呀你。”
南姗坐在萧清淮腿上,双臂揽着他的脖子,眼睛眨呀眨呀眨,眸中波光盈盈地明透:“那小五哥哥,你真的会打我么?”
萧清淮轻轻一晒:“我心里对你生不出一点气,怎么可能打你…”温香软玉在怀,萧清淮拥抱得身心踏实:“不过,姗姗,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
南姗鼓着脸颊长长‘噢’了一声,纤长的睫毛弯弯地翘着,在轻轻眨眼之际,飞舞起来格外好看:“原来王爷不喜欢我撒娇啊,那我以后改了便是。”
萧清淮盯了南姗片刻,最后低叹着笑道:“别,你还是别改,你改了,我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趣儿…唔,你的账本看完了,我的折子也写完了,回房安置去吧。”说着,抱着南姗就要起身。
南姗却道:“等等,我话还没说呢。”
“我边抱你回屋,你边和我说话,两不耽误的,还等什么等…”萧清淮很惬意地说道。
也有道理…南姗圈着萧清淮的脖子,问道:“王爷,你方才说让豆豆也一块去念书,到底是真的要这样,还是你闲着逗我玩呐。”
“自然是真的,我没事拿你这个逗你玩什么…”萧清淮随口答道。
南姗愣了一愣,略无语道:“谁家不到两岁的孩子,就去跟先生念书啊…”
“咱们家啊。”萧清淮回答得依旧很任性。
南姗满头黑线地捶了萧清淮一拳:“给我个理由先。”
萧清淮目光略哀怨地瞅着南姗:“姗姗,你以前不都乖得像只小绵羊嘛,怎么这两年来愈发像只母老虎了,对我拳打脚踢怎么还成家常便饭了,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你爹娘一声…”
南姗讪讪地收回拳头,怎么约束自己十多年的闺训,快要失效了似的,总感觉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快要全部蹦出来了,当下只能瞎诌道:“常常打情骂俏什么的,不是可以增进夫妻感情嘛,你看,咱们俩处得多好,好多人都纳闷儿,咱俩怎么老好的跟蜜里调油一样,还有人私下向我打听绝招呢,嗯,当然,我一个人都没说…”南姗很厚脸皮地东拉西扯,萧清淮若是当真生气,恐怕会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她狠狠扔到地上,叫她摔得屁股开花,而不是还啰哩啰嗦同她说话。
已回到卧房,萧清淮并未将老婆搁到床榻,而是抱着她直接在床沿坐下,搂着萧清淮颈子的南姗,口若悬河扯了一车皮的好话后,才小声道:“…我以后改还不成么,就别告诉我爹娘了,好不好?”
萧清淮听得嘴角微抽,幽黑的眸光一阵流波溢彩,轻轻失笑道:“小笨蛋,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像我这么夫纲不振的男人,怎么好意思向老丈人告状,说我管不住你女儿,我的脸也不是这么往外丢的…”
南姗忙殷勤道:“王爷怎么会夫纲不振?我在外头,一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做派,对王爷是三从四德,从无…”正准备再滔滔不绝一番,萧清淮已又微黑了脸,使劲揉捏了一把南姗的后腰,闷声道:“你今天怎么就跟狗杠上劲儿了…”
南姗嘿嘿一笑,再不多说,也不从萧清淮身上爬下来,只就势将他搂得紧了,偏脸凑到萧清淮耳朵边,吐气如兰:“不是说安置么?安吧。”
萧清淮身子瞬时僵硬起来,温软馨香的味道融融入鼻,萧清淮倾刻间就想把身上的人压住,头脑发热的忍了一忍,才低声道:“姗姗,别闹,你生产完才三个月,再将养一阵子吧…”
主动献身,竟遭拒绝…南姗略受打击,语气幽幽:“…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萧清淮额头升起一排黑线,双十年华,正是馥郁芳龄,哪里会有半丝老态,还没来得及答话,已听怀里的人又幽幽道:“要不就是你瞧上别的漂亮姑娘了?”
萧清淮额筋一蹦:“…都没有!”话音落下不久,耳朵就被咬住了。
一个翻天覆地,萧清淮俯视着火上浇油的南姗,在她大腿外侧不轻不重拍了一记,低声骂道:“你还给我捣乱…”
被揍了一下的南姗,勾着萧清淮的脖子:“御医都说我身子恢复得很好,我看你也忍得怪难受的,只要不是过于频繁,又没有大碍的…”顿了一顿,又很无辜道:“你要真不乐意,那…我睡了。”
“煽完风,点完火,你就撂挑子,能负点责任么?”萧清淮几乎是磨牙切齿道。
南姗对萧清淮负完责任后,枕在他的手臂上追问道:“你为何要让豆豆去进学,到现在还没给我说理由呢。”
饿了许久的狼,终于挣扎出饥饿线之外,萧清淮眉梢眼角有了点餍足之意,牢牢箍着美味的餐食,声音温柔的不得了:“豆豆的性子又乖又静,你叫他坐凳子上不许动,他有到处乱跑过么?”
南姗捏玩着萧清淮的耳垂,沉吟道:“就算豆豆乖巧懂事,不会胡闹捣乱,可…可…这也忒不靠谱了吧…”
萧清淮将在耳朵上作祟的手,捉回被子下面,揉摸着纤细的指骨:“没有试,你怎么知道不靠谱,也算叫他提前熏陶一下读书的氛围嘛,若石头读书坐不住,还可拿豆豆给他当榜样,你也可稍微轻松一些嘛…”
小石头盆友的性子是蛮精灵的,如何叫他老老实实读书,估计还有得磨恁…想了一想,南姗又问道:“若是石头读书不听话,王爷要怎么管教他呢。”
萧清淮摸摸老婆娇嫩的脸蛋:“这个我已想过了,我会对石头说,倘若你不好好念书,你娘就不喜欢你了。”
南姗默了良久,又怒捶萧清淮一记柔软的拳头:“…你竟叫我当坏人!我是后娘么!”
第219章
次日一早,萧清淮神清气爽去衙门上班,南姗容光焕发回娘家探亲,临出门之前,南姗抱着三个月大的小儿子,在他肉呼呼的脑门上,亲了又亲:“小乐乐,今天要乖乖的噢,娘很快就会回来…”
白嫩可爱的小胖子,嘴角流着透明的哈喇子,冲母亲咧着嘴笑,南姗的心都快被他笑化了,又亲亲他的小手,摸摸他的小脚丫,南姗才出院登车离去,至于萧明昭和萧明轩那小哥儿俩,嘿,一个个都还撅着屁股睡大觉呢。
自嫁人之后,南姗每次出门都气势恢弘,其中,随行的侍卫数量就占了八成半,不是南姗故意显摆,非要搞得这么拉风,而是安全至上,萧清淮共有十大剑侍,常有五人驻留王府,其余五人,有两人跟随外出的萧清淮,另外三人,萧清淮则让他们负责南姗的外出事宜。
到了南府大门前,南姗被毕恭毕敬请了进去,二月初,仍有些寒意料峭,南姗拢了拢颈间的长毛披风,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进到了暖和的屋子里。
温氏穿一身墨蓝色织暗花纹的交领长袄,挽起的发髻上只簪雪亮的米珠银饰,不见半点流光剔透的鲜亮首饰,望见南姗披着雪白的披风进来,从斜身坐着的暖炕上起来,面含喜色道:“姗姗,你怎么又回来了?”
南姗快步上前,挽住温氏的胳膊,低嗔道:“娘不高兴我回来看你和爹么?”
正临窗而坐抄写佛经的南瑾,动作平稳地将毛笔搁回笔架,端起一旁的盖碗,揭起碗盖撇着漂浮的茶叶,语气淡和:“你这么三天两头往回跑,王爷就不说你?”
“说呀,怎么不说…”南姗被温氏摁坐在暖炕后,搂过一只精巧的暖手炉,在上头摩挲了几下:“王爷叫我出门的时候,多穿些衣裳别冻着,又叫我多陪陪爹娘,他若是早点忙完事了,就过来接我。”
南瑾略无语地抽抽嘴角,随即垂眉饮茶,温氏慈爱地坐在南姗身旁,伸手碰碰女儿的脸颊:“一进门就抱暖手炉,是不是冻着了…”
“还好,还好。”南姗随口应了一句,又道:“若是天气暖和点,我就把石头也带过来了。”
饮毕茶的南瑾,静静搁下茶碗,声音平和:“过年时听你说,要给石头请个西席启蒙,这都二月了,找到合适的先生没?”
有丫鬟捧着新鲜的茶果点心进来,南姗浅浅笑了笑:“王爷找了他以前的开蒙师傅洪先生,此事已给皇上禀报过,只等洪先生办理妥当国子监的差事,就来王府给石头开蒙…”顿了一顿,又道:“王爷要豆豆也跟着一块去上课,说什么让他先去熏陶一下读书的氛围…”
直到这会儿,南姗仍觉萧清淮这个想法很奇葩,不到两岁的小孩子呀,现代的小盆友去上幼儿园,还要两岁半的好么…
南瑾眉峰微动,然后道:“只要豆豆能安静的坐住,亦不无不可,洪文汝此人…还好。”
南姗嚼了一小块酥香的点心,见四四方方的炕桌左侧,已放了不少写好的佛经,便道:“爹,您抄佛经也累了吧,不如,我陪您下会儿棋如何?”
南瑾翻一翻眼皮,语气微晒:“我若想下棋,多少人寻不来,又不缺你一个,好了,到隔间同你娘说话去吧,用过午饭后,就早些回去,家里大大小小三个孩子,你在外头就这么呆得住?”
南老夫人故去后,南瑾的性子改走孤僻路线,素日言谈比以前更寡鲜,只南姗从夫家回来时,才会偶尔溜出几长句话,听温氏说,自南老夫人入土为安后,南瑾每天的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在坐着抄写佛经,日日不辍。
听南瑾如此之说,南姗也只能应好,然后便随温氏去了隔壁,南姗不是没事瞎显摆的人,是以早早说过,她回娘家之时,阖府女眷不必特意过来拜见,她要见谁时,自会差人去请,如今正值南瑾服丧之际,有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不好,南姗便谁也不叫,只和温氏说着闲话儿。
温氏见女儿出嫁数年,气色一直保养的很好,哪怕是在辛苦的怀孕期间,也身心愉悦,神色悠哉,便知她做人媳妇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三言两语问过她的现状后,便问起三个宝贝外孙儿。
“他们都好着呢,个个能吃能睡,王爷直说他们真像三头小猪来着。”南姗同温氏瞎侃着儿女闲话。
温氏婉和地笑了笑,似乎真的看到三只小胖猪,脑袋挨着脑袋的睡在一块,静默片刻后,忽道:“前两日,府里已分好家了,待到外头的宅子整修好了,就搬迁出去。”
南姗本正嗑着瓜子,闻言差点咬到舌头,秀目圆睁:“这么快?!”
温氏神色淡淡的:“你爹他们兄弟三个,本来商量等你祖母一年忌辰后,再行分家之事,按三三四的比例分…”嘴角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但是,你三婶仍然坐不住,暗地里一直偷做手脚,想趁分家之前,先多弄些私房,被抓了现形,你三婶还说,最近手上周转不灵,才会先暂挪用一些,等手头松散了,就补回去…”
叶女士这个女人可真是…
“你爹也不同她一句废话,与你大伯商量之后,便提前将家里的各项产业全部做了清点,按照之前说定的,将家里的产业一分为三,你祖母这么多年的私藏,也同样一分为三,四分的大头全给你三叔,这座祖宅以后还由你大伯居住,你爹和你三叔分居到别处。”温氏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
呃,分的好干脆利落…
南姗默了半晌,只道:“今年刚好是大比之年,斐哥哥不能去参加考试,实在是可惜…”
温氏嘴角讽刺的弧度不减,语声平缓道:“当年你斐哥哥考中举人、却杏榜无名之时,你三婶曾找你爹、想先给他谋个一官半职,你爹依照你三哥的旧例,在离京城颇近的裘州,给他安排当地州学训导的职位…你三婶居然瞧不上,你爹亲自问你斐哥哥,他也吞吞吐吐不乐意,又不是皇室贵戚,更不是功臣之后,一个小小的举人还妄想谋多好的职位,刑家原先倒也门第显赫,这几年,也日渐式微,能给你斐哥哥寻来的差事,也不过是没品级的衙门小吏,那些小吏每日都要忙得团团转,哪有空闲再温习书本,中不了进士,便只能混一辈子小吏,当然,除非他有本事被皇上青眼看中,那倒有破格重用的一天…”
“你斐哥哥今年无缘大比,你三婶这些日子可没少长吁短叹…”温氏说到半茬,忽然话锋一转:“算了,不说她了,当日要不是她一直在火上浇油,你大伯也不会将毅哥儿当场打得半死…”
南姗嘴唇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没再问。
第220章
元启二十九年,来自五湖四海的举子,奔赴在春闱的考场上,萧清淮虽不是监考官,却是可随处视察的监察官,这让南姗想起许久之前的一件旧事,黑色高考,当然,岁月无情,往事俱往矣,上辈子的事情她已经遗忘得六六七七了。
再当然,古代的春闱考试比高考恐怖得多,全国的考生都聚在一个考点,考试频率为三年一次,且考场环境甚是森严,据闻,某些胆子略小的考生,都是战战兢兢进考场的。
相较于去年的晚来春,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迎春早放,杏花盛开,加之气候和暖,一派早春的融融风光。
这一日,晴空万里,蓝如水洗,午饭过后,南姗带着自己的三个小天使,到花园中去溜达,权当散步消食,两个大的牵着手自由漫步,一个小的窝在乳母怀里东张西望,黑漆漆的眼眸中满是新鲜好奇之色,偶尔看到鸟雀划过头顶,还会兴奋得咿咿呀呀一番。
“这是小公子第一次逛园子,怪道这么高兴。”云芳看着时而就张牙舞爪的小乐乐,温和着面庞笑言道。
南姗瞥了眼正咯咯咯笑的小儿子,亦笑:“他不比豆豆生在春天,天气暖和,不怕冻着,也亏今年春来早,要不然,这小子还得在屋子里多闷上一个来月。”
云芳提起手里柔软的帕子,替小乐乐拭去又笑出来的哈喇子:“说来也怪,去年迟迟不打春,今年春天竟来的这么早,不仅杏花开的好,桃花枝上也开始冒花苞了。”
两人正闲笑着说话,忽见一道明紫色的身影飘逸而来,头戴赤金簪珠冠,腰系荷包并美玉,颇为玉树临风,南姗默抽嘴角的功夫,萧清淮已如流星般行至跟前,在闺房之外,南姗相当给萧清淮面子,绝对不会露出萧清淮其实夫纲不振的现象。
于是,在南姗的带领下,所有随行的仆妇和丫鬟,纷纷恭敬的福身行礼:“给王爷请安。”
看着眼前低眉顺眼、温柔娴淑的老婆,萧清淮抽搐着眉头,抬手扶起臻首微垂的妻子,也一本正经道:“爱妃免礼。”天知道,昨晚他给老婆做全身按摩,这丫头半道上就舒服地呼呼大睡起来,说好的共度*呢。
南姗顶着庄郡王妃的头衔,被萧清淮称呼为爱妃倒也恰当,在世人眼中,庄郡王爷真是爱极了庄郡王妃,否则,也不会只守着这一株鲜花过日子了,不过,南姗每一次听到爱妃这个称呼,浑身就会抖起一层鸡皮疙瘩,真是个让人囧囧有神的称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