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昨天晚上根本就是睡在了曲初小的房间里?
南宫白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她想起昨夜的魔娘和她背靠背的睡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牢门。
她说:她没有在等,只不过是习惯了…
南宫戎光,不管你对曲初小如何,不管你心里哪个更重要。
你都配不上这份深情!
南宫白夜抬头,视线如刀一般的划过南宫戎光的脸,也没说什么,只勾出了几分嘲弄。
她一向不喜欢插手别人感情的事。
更何况她来这里,也不是来谈什么感情的。
“白夜姐姐。”曲初小穿着一身粉色长尾纱裙,披着裘毛的披肩,踱步走过来,笑着拉起她的手:“你来的正好,和我们一起用些早饭。”说着,她朝着身侧的丫鬟吩咐道:“香儿,多加一副碗筷。”
南宫白夜也笑了起来,不着痕迹的把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有劳曲小姐费心,魔娘还在地牢里,我也吃不下。我这次来是受了洛少的嘱托,他说你从小身子就弱,看过不少名医也没有什么起色。刚巧我跟在师傅身边,学了些医术,也好帮你瞧瞧。”
“帮我瞧瞧?”曲初小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笑意:“小小一直都喝着中药,那些中药苦死了,戎光又不准我倒掉。白夜姐姐能给我吃些不苦的药吗?”
南宫白夜微笑依旧:“当然能。”在装无辜方面,她也不比曲初小差。
“你们聊,我出去一趟。”南宫戎光眸光淡淡的从南宫白夜身上收回来,那句“魔娘还在地牢里。”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愧疚感。
这一次,曲初小没有拦他。
她的聪慧不在于她的心计,而在于她懂得收放自如。
南宫白夜看着这样的曲初小,子眸里的光又亮了几分。
“白夜姐姐。”曲初小像是完全不在意南宫戎光的离开似的,更加亲热的拉着她:“我们还是先吃完这些东西,你再帮我号脉吧?”
南宫白夜笑着应下,她不着急。
她知道,着急一般都吃不上热豆腐。
装腔作势的把戏,曲初小爱演,她就陪着…
两个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吃着盘子里的小菜。
南宫白夜到底是心细如尘,防备感也很强。
但凡是曲初小夹过的,她才伸筷子去夹。
她知道这里面不可能下毒,可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出差错。
如果对方是孽龙。
她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付她才行!
一顿饭吃的安静,即便两个人的笑颜里都没有多少诚意,可表面看上去却是平平静静。
吃完之后,南宫白夜开始给曲初小号脉。
当然了,号脉不是目的。
关键是接下来要做的符汤。
“白夜姐姐,我的病,你可有法子医治?”曲初小大着一双眼睛,眸光波澜的看着她。
南宫白夜点了下头:“我这里有个土方子,你且等等。”
“好。”曲初小乖巧的过分,只是那双大大的眸子深处,却藏着许许多多叫人看不懂的东西…
第一卷 226雪地中的七殿下
南宫白夜素手一执,将燃尽的黄符纸灰浸在水里,等到那水便浑浊之后,她才端着茶碗,来到了曲初小的面前。
曲初小看着眼前的药汤,墨色的瞳孔微微一紧,表面上却不露神色:“这是什么。”
“药到病除的补汤。”南宫白夜轻轻的笑着,这碗东西人类喝了没什么事,可如果真的是孽龙喝了的话…
“补汤?”曲初小半垂着眸子,黑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光:“我这身子确实该好好补补了,还是白夜姐姐想的周全。”
南宫白夜观察着她的神情,眸光一闪,笑道:“都是师傅教的,没什么特别,你喝吧。”
“好的。”曲初小的动作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拿起了茶碗来,大口大口的将那碗灰沉沉的汤药喝了进去,喝完之后,她还吐了吐舌头,好不温柔的样子:“还是有点苦,不过同我之前喝的那些中药相比,这个算是好的了。”
南宫白夜看着她自然的表现,暗暗的锁紧了柳眉。
看来,她不是孽龙…
也不知道为什么,南宫白夜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但是沛老板又说过,只要用这个办法绝对能测试住对方是不是孽龙来。
他用的是“绝对”。
也就是说喝下这碗符汤后,能让孽龙无处遁形才对。
曲初小却看上去一点事情都没有,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依旧挂着软软弱弱的笑。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为人如何。
南宫白夜几乎都要相信那样的笑是发自心底的。
多疑,是她的本性。
不过这一次,南宫白夜却有些不确定…
“白夜姐姐怎么了?”曲初小像是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脸颊微红:“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南宫白夜弯了下薄唇:“没什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除了觉得嘴巴很苦之外,倒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曲初小回答的滴水不漏。
南宫白夜也表现的很随意,却又出人意料:“其实我刚刚给你喝的不是什么药汤,而是黄符烧成的灰,兑上了水。”
“啊?是么?”曲初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长发,装作一副十分吃惊的模样,眼睛睁的很大。
南宫白夜笑了起来:“曲小姐或许不知道,我是个爬坟出身的土夫子,对人类的肢体反应多少有过一些了解。人在真正吃惊时,并不会是你这个反应。而且,如果你真的惊讶,就该下意识的问我,为什么要给你喝黄符汤,可偏偏你没问。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我给你喝的东西是什么。”
曲初小看着她,忽的勾起了一抹邪气的弧:“盗夜,果然不负传言,我确实早就知道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喔?”南宫白夜挑了下柳眉:“这样说起来,你知道我在找谁。”
曲初小神秘一笑,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孽龙。”
南宫白夜看着曲初小的眸多了一丝探究:“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道上不单单只有你能得到消息。”曲初小一改之前的羞涩,多了几分咄咄逼人。
南宫白夜偏头一笑,缓缓的压低了身子:“无论你是不是孽龙,能把你逼到原形毕露,我也很开心。曲小姐,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曲初小薄唇咬了下,也笑开了:“你没有必要对我有敌意,这次魔娘的事,完全和我无关。现在的戎光,我掌握起来绰绰有余,根本不需要去害一个没权没势的阶下囚。倒是你,也该劝着魔娘死心,戎光是不会喜欢上她的。”
南宫白夜眼角微挑,泪痣飞扬:“我看未必,南宫戎光刚才的神情,可骗不了人。他的心里一直都有魔娘,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等到他知道那天,即便你算计再多,也掌控不了他。毕竟,他的心,根本不在你的身上。”
曲初小手指一僵,抬起眸来看着她:“盗夜,你以为这是谁的地盘,这么欺负与我,你倒不怕我把你赶出曲府去!”
“欺负?”南宫白夜玩味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伸手挥了挥:“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拜~”
曲初小看着她渐渐消失在阳光下的潇洒背影,紧紧的捏住了手中的帕子,双眸湛湛,黑耀的如同上好的宝石。
她弯腰,拿起刚刚喝过的茶碗,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忽的,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双眸里闪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南宫白夜从曲府出来,一路都在想曲初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她会知道道上的事,南宫戎光应该不会告诉她这些才对。
可是,在她把茶碗端到她面前的时候,曲初小就看出了那是黄纸灰汤,这一点非常奇怪。
普通人根本就不会有这种联想,更加不可能看一眼就能看出那碗汤的本质。
除非是知晓道术的阴阳师…
难道曲初小也是个阴阳师?
南宫白夜皱了下柳眉,还想要继续整理思绪,却在拐角处,顿住了身形。
大雪飘舞中,盛开着的梅树下站着一个人,身形孤傲,屹立于世。
他像是站在那里很久了,头发上和睫毛上都染上了淡淡的霜,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也不像是往常那般的灵活,微微的有些发僵。
禁欲式的黑色长袍直垂而下,却没有染上半点的雪尘,棱角分明的俊脸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的血色,就连那泼墨般的长卷发,都有些凌乱。
他刚毅的薄唇再此刻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带着明显的倔强和不易察觉的委屈。
这样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安静的不可思议。
他就那么望着她,黑白分明着一双狭长的眸子,沉沉的琥珀色像是能溺死人的深海,透着诱人的气息。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只是看着她。
那一瞬间。
南宫白夜只想掉头就跑,她受不了他那样的目光。
更加受不了看到他脸色苍白的模样。
她攥紧了双手,心脏跳动的很快,快的让她只觉得疼痛。
她咬了下薄唇,害怕会忍不住去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能感觉到只有蚂蚁啃噬的空荡,南宫白夜攥着不停发抖的左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越过陌生人一样,若无其事的从他身边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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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7我们和好吧
“昨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他的声音很冷,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带着特有的尊贵低沉,好听的不得了。
南宫白夜僵了身子,隐藏在长袖下的手,在掌心烙印处了一道浅浅的月牙。
北冥连城只垂眸看着她,不仅是声音,仿佛连他这个人都变淡了:“所以,我们,和好吧…”
南宫白夜身形一抖,第一个反应就是昂头,把眼泪硬生生的逼回去。
在她说了那么多混账话之后…
他对她还是这么纵容。
纵容到南宫白夜第n次想要把自己扔进海里喂鲨鱼!
“两个人在一起,总要磨合。”北冥连城顿了顿,浓眉微皱:“别再任性了。”
南宫白夜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能有这么复杂的口气,无可奈何中带着淡淡的不耐和温柔。
就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宠物。
这个男人,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他的宠物。
以前,她很在意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总觉得他指使着她做这个做那个,高兴的时候抱着她,使劲儿揉她的头。
不高兴了就把她从床上踹下来,拉着她去温泉,一边洗着嘴里还冷冷的嫌弃她脏。
这样的待遇,分明和宠物没差别。
她都怀疑,她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猪。
他还说过,她睡觉的时候一点都不安稳,总哼哼。
他说这些的时候,是笑着说的,嘴角微翘,露出漂亮尖锐的獠牙,骂她是笨蛋。
她不服气就抓过他的手来咬。
而他每次都会摸着她的头,给她顺毛。
顺不过了就把她给收拾利索喽!
明明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
却觉得经历了好多好多。
宠物原来并不是玩具。
而是他表达喜爱的特有方式。
就像他明明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即便是当今皇上,也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可现在他却对她说:“我们和好吧,别再任性了…”
南宫白夜喉咙一涩,终究是忍不住了,步子加快,只想尽快逃离他身上,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冲过去抱他。
可他也根本不会轻易放她走,黑色手套伸出来,像是要攥住她的手…
“不会和好了。”南宫白夜知道躲不过去,强忍着磨过喉间的痛,薄唇咬紧:“你回去吧,别单独在外面。”
北冥连城怔了怔,修长的左手停在半空重,背脊挺的非常的直,好似是绷紧了的弓弦,一碰就碎。
南宫白夜趁着他分神的功夫,头一偏,刘海遮下来,快步走进了附近很热闹的集市。
她现在很庆幸,庆幸周遭渐渐涌出的人群和越来越热闹的商贩叫卖声。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看出她的异样来。
“娘亲,娘亲。”拿着糖人的小女娃拽了拽母亲的裙角,奇怪的问:“那个姐姐为什么要哭啊?”
妇人看了南宫白夜一眼,弯腰把小女娃抱起来,做了个嘘的手势…
商贩的叫卖声越来越大,再加上马蹄阵阵,杂技走场,乱七八糟的响动,逐渐淹没了一切。
而这一切,似乎与北冥连城没有丝毫的关系。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像是雕塑成的石像,眸低的光渐渐变得阴沉邪恶。
急匆匆赶来的希拉,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殿下!”他的声音有些急,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心急。
高级恶魔在解除契约之后的三天,身体是最虚弱的,如果把灵魂吞下的话,会法力大增。
反之则会带来很多麻烦。
到时候那些低级恶魔就会闻风而来。
而且现在是白天,如果出了一点差错的话,法力本来就还没恢复的殿下,肯定会被晌午的太阳铐伤。
所以当他打开魔宫的棺材,发现殿下不在了的时候,可想而知他当时是什么样子的心情。
希拉看着北冥连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殿下,是时候回去了,您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留在宫外。”
北冥连城没有说话,刀刻般的俊脸沉寂苍白,却又不失傲然。
“你现在的身体确实不是适合留在宫外,我亲爱的恶魔。”
身后传来一道轻轻柔柔的笑,希拉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一个粉衣女子,单手撑着雨伞,像是怕被这雪花打到,步子迈的特别慢。
北冥连城只褶了下浓眉,撕拉一声扯开自己的长袍,左胸口初的烙印,像是跳动的血管被重新注满了血液,纹路清晰可见,妖娆的花朵在肌肤上开出最原始的罪恶。
脑海中的画面层层闪过。
他从当年那个村子里出来,站在一片火海之中。
俯视着百年前的南宫苑。
他喜欢听灵魂在临死前的声音。
那仿佛是天底下最美妙的音符。
他就坐在枝头上,单手撑着下巴,浅浅而笑:“是你召唤的我?”
“没错。”站在地上的女子说话都有些发颤,像是在害怕他。
这样的人类,他见得多了,不过足以将他召唤出来,也就说明着这个灵魂的美味。
“说出你的愿望。”他淡淡的俯视着她。
女子像是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叫南宫小小,从今天起,你要听我差遣,直到百年之后我转世为人,替我消灭孽龙。”
“转世?”他邪气的勾着薄唇:“你觉得我会有那个耐心等你转世?”
女子见他要走,忽的笑了起来:“转世的灵魂才是最有价值的,那时候的我会有两世为人的记忆,对于恶魔来说可是十分难得一见的美味…”
“确实。”他伸出舌尖来,舔了下薄唇,咬开自己的手腕,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她的薄唇上…
黑色的烙印缓缓蔓延,通过血脉直达胸腔。
北冥连城能感觉到血液里的躁动,如此的强烈熟悉…
“你是什么人?”希拉看着渐渐走进的女子,墨发微动,黑色双眸里浮出了冰寒的芒。
女子只是一笑,顿住了脚步,松开雨伞,而后伸出手来,长袖一扯,露出手臂内侧的黑色烙印,嘴角因贪婪上扬出嚣张的弧。
再看那大大的眼睛,柔软的表情,不是曲初小,还能有谁…
第一卷 228北冥连城第一层记忆苏醒
希拉惊讶的看着她手臂上的印记,然后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去,望向大雪纷纷中的北冥连城。
他静静的站在那,黑发如歌,妖瞳如星。
呼啦一声!
他的身后瞬间簇涌出了大簇大簇的黑色羽毛。
无数花朵在他脚底蔓延而出。
如火,如血,如荼。
近于红黑色的花朵,妖异浓艳,触目惊心。
它的名字叫曼珠沙。
象征着不详的彼岸花。
它美丽,妖艳,尽管绝望,可它依然能散发出罂粟的芬芳。
北冥连城就那样沉浮在一大片的花海中,下颚微抬,优雅衿贵,嘴角弯着似有若无的弧,眼底浮出的光是能让所有人都为之痴迷的原罪。
血红花瓣在那轻狂一笑中,彻底失色!
希拉颤抖着手指,神色中是说不出的崇拜和激动,殿下的第一层记忆,终于苏醒了!
“你就是当年的南宫小小?”北冥连城踱步走过来,黑色的长袍随风猎猎而舞,带出一片冷然。
他的眼底是似非笑的邪恶,缓缓的将眸光落在曲初小的脸上:“我还以为你会重生在南宫家。”
“南宫家?”曲初小弯着薄唇:“不只是你会这么以为,就连孽龙肯定也会这么想。南宫苑太危险,还是曲家比较安全。不过之前的我一直没有苏醒,是因为孽龙没有现世,现在她回来了,我召唤你,你却没有理我,真是奇怪。”
北冥连城脸色的表情淡了,冷漠的把眸光从她的身上收回来,瞳孔微寒…
而曲初小却越笑越灿烂。
再回京之前,她的记忆就已经苏醒了。
只不过她一直都没有等到他,才硬生生的将南宫戎光留在身边,为的就是避免孽龙会发现自己。
而且除了南宫戎光之外,她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女人。
她不清楚孽龙会附身在谁上。
但是以她的狡猾来看。
她一定会从几大家族入手。
以前,她一直以为她会附身在魔娘身上,毕竟那样的女子是她最喜欢的皮相。
后来她发现不是。
但她只要是为了除掉孽龙,牺牲几个旁人又有什么关系。
孽龙如果附身成功,日后的京城将会变得民不聊生。
所以即便是知道自己有了差错,她也没多在意。
因为如果她不这么做的话,南宫戎光根本不可能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已习惯了他的陪伴,已然放不开手了。
从一开始的利用,到最后的真心实意。
无论是从哪方面出发,她都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判断失误,让南宫戎光抛弃她去照顾魔娘。
现在好了。
当年和她立下契约的恶魔终于出现了。
一个南宫戎光,再加上一个有着无法预计能力的恶魔。
她绝对可以将孽龙重新封锁在深渊之下!
南宫白夜踩过厚厚的白雪,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理智告诉她,应该继续马不停蹄的查找线索,现在的魔娘还被关在地牢里。
可是她的胸口的位置却像是空了,大风呼呼的刮了进来,刮的她生疼生疼的。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的鞋面,想起在皇宫参见选妃时,她赤脚走在雪地上,他看了之后,弯腰替她穿鞋子的样子。
天下无敌的七殿下,在生活琐事方面简直白目的很。
还由不得旁人说,她一说,他就还给她一个无比骇人且优雅的浅笑…
南宫白夜住了步子,掉头就往回跑。
她还是不放心,即便是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一眼也好。
看看他有没有走。
如果他走了,她再去办事情。
如果他没走的话,她就在暗处陪着他,无论是阴阳师还是恶魔,都休想欺负她家师兄!
南宫白夜已经很努力的在跑了。
可,等她达到方才的拐角处时,早已没了北冥连城的影子,除了地上的黑色羽毛能证明他来过之外,呼啸而至的北风,几乎能吹走任何有关于他的痕迹。
南宫白夜弯腰,把埋在白雪里的黑色羽毛拨出来,放在掌心中央,静静的感觉着它们的温度,鼻子痒痒。
“你蹲在这里发什么呆?”
南宫白夜身形一顿,着急的回过头去,只见一身长袍,白衣决决的北冥洵就站在她的身后,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白色裘毛衬着他的脸,俊美非凡。
同样的衿贵无双,却不是他…
南宫白夜的长发垂落在腮前,亮着的双眸也跟着慢慢的黯了下来。
北冥洵不动神色的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轻轻的咳了几声,温雅如厮的浅笑着:“你在等七弟?”
南宫白夜没有说话,而是攥着手中的黑色羽毛,悄悄的将它们隐藏在了长袖下。
“他不会再来了。”北冥洵的声音很淡,说话时带出了一层层浓浓的中草药香的味道,给人一种几乎死寂的安宁。
他不会再来了…南宫白夜僵了下手指,喉咙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想说。
北冥洵垂眸看着她,浓密的睫毛打下一片暗影。
静静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集市里的尖叫声传来,才让他们从安静中抽身出来。
南宫白夜和北冥洵飞快的对视了一眼,而后大步走进人群之,扒开眼前围绕着百姓们,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无奈前面当着的人实在太多了,南宫白夜随手抓过一个从那里面跑出来的商贩:“发生什么事了?”
“不…不要问俺…俺也不知道,有一个人,好端端的,突,突然之间就死了!”商贩声音发抖,结结巴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话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