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戎光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双眸看着轿帘时不时候掀开,露出的雪景,俊美的侧脸棱角分明。
曲初小没有再多说什么,乖乖巧巧的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垂下的睫毛挡住了那双叫人看不透的双眸。
她像是累极了,沉沉的呼吸着,睡的安稳。
过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轿子终于到了曲府。
南宫戎光弯腰将她抱起来下了软轿。
伺候的香儿在一旁看着,声音小小的说:“少爷,您还是就这么抱着小姐进去吧,她近日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鲜少能像今天睡的这般香,换了手恐怕再想睡着,也要等到后半夜去了。”
南宫戎光皱了下浓眉,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踱步朝着曲家的后院走去,低头把曲初小放在了帐幔重重的雕花木床上,转身便想走。
他的衣袖却被沉睡中的曲初小紧紧的捏在了掌心里。
“少爷,你就多呆一会儿吧。”香儿在一旁小声哀求。
南宫戎光迟疑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
第一卷 219女追男的绝招
即便是留下了,南宫戎光也呆的不安稳,墨色的双眸看着外面的夜色,侧脸忽明忽暗。
过了一会儿,看她睡沉了,想把自己的衣袖拽出来。
曲初小却紧紧的皱了下柳眉,像是意识到他要走,便将力气用的更大了一些。
南宫戎光看着窗外渐渐染上青色的天,转头轻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禀告少爷,天快亮了。”伺候的香儿声音更低,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困乏的眼睛。
闻言,南宫戎光的眸渐渐的黯了下来。
香儿看在眼里,柳眉微拧:“少爷,既然天都快亮了,不如你在等上一个时辰,也在这里休息休息,您不睡,兴许魔家小姐会睡。倒时候过去了,也是影响她的歇息。”
“嗯。”南宫戎光想了片刻,才清冷淡漠的应了一声,闭眸靠在了木椅上,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那个人朝自己微笑的样子。
那样的微笑,平静,疏离,好似他们两个只不过是陌生人。
陌生人!?
南宫戎光眉头一紧,不知为何胸口有些沉闷,也觉得倦乏,掌心中放着的手很软很柔。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只不过是多年未见,生疏了罢了。
那个人一向比男子都要坚强如斯,不像小小需要保护…
南宫戎光像是想通了,带了一点自欺欺人的意味,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昏暗的房间里,本来双眸微合的眸,缓缓睁开,躺在雕花红木床上的曲初小还是一如往常般的娇小柔弱,只不过那双天真的大眼睛里,却在此刻充满了不知名光芒,淡而冷,冷而霜…
“小,姐…”香儿没有出声,而是做了个小小的口形。
曲初小朝着她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
南宫戎光手指动了下,曲初小便立刻将双眸合上。
过了一会,见他没有什么后续动静。
她才朝着丫鬟香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下。
香儿跟在曲初小身边多年,自然会懂得分寸,笑意盈盈的退下,出门时也是蹑手蹑脚,带走了两个守门你的丫鬟。
曲初小浅浅的勾了下薄唇,乌黑乌黑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男子的睡脸,眸光湛湛…
北风起,大雪呼咽。
月光如水一样倾泻而下,透过那小小的牢房窗,打在了魔娘的身上。
南宫白夜疼极,出了一声的冷汗,现在疲倦了,只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宇。
“太快亮了。”魔娘指指窗外的乌青,伸出手来把南宫白夜垂下的发,勾到了耳上:“你疼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南宫白夜垂眸,睫毛浓密:“希望只是我自己在疼。”
烙印的事让她越来越在意,尤其是看到北冥连城的胸口后,她再不能这么拖拖拉拉下去。
契约是从来都是同等的,即便是不完成的契约。
饲主疼,恶魔不可能没有感觉。
如果他一旦没有办法保持现在的位置,不用说是低级恶魔,就连他现在饲养的那些吸血鬼都会成为他的威胁。
在黑暗统治中讲的从来都是谁强服谁!
而且,恶魔的血对吸血鬼来说,无意是最鲜美的晚餐…
南宫白夜按住自己的头,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这么丰富,丰富到让她烦躁。
“你有心事?”魔娘侧目,好看的脸即便是身处牢狱也能给人一种女王气息。
南宫白夜也不瞒着她,点了点头,笑道:“你不也有心事?等了他这么久。”
“嗯。”魔娘双眸淡淡,放在不远处的礁石上:“我没有等,只不过是习惯了有期望。”
南宫白夜偏头,将脑袋放在她的肩上:“我觉得曲少挺好的。”
魔娘手指一顿:“他?他不行。”
“为什么?”南宫白夜挑眉。
魔娘垂下眸来,薄唇带笑:“我们又不熟,你别乱点鸳鸯谱。”
“好吧。”南宫白夜伸了个懒腰:“大不了到时候让小喵也帮你招次夫,我们再狠狠赚一笔。”
魔娘噗嗤一声笑了:“还说招夫呢,听说某人在前门楼子被七殿下当成是麻袋一样扔上了马车,那场面,嗤嗤嗤…”
“这是我家师兄表达爱的方式。”南宫白夜帅气一笑,刘海微动:“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魔娘一愣,继而双眸里溢出了淡淡的暖意。
她一直都觉得白夜很好。
可她却不明白那个孤傲到自成一派的男子为什么会看上白夜。
记得以前入宫,那么多的皇子,只有北冥连城夺目到能将所有人都比下去。
那个人,仿佛从一出生就意味着衿贵华容。
再也找不出哪一个比他吃饭睡觉穿衣更讲究的人了。
要知道那会,他们还都是咬着手指抓蛐蛐的奶娃。
他却慵懒的半倚在皇宫走廊上,坐下铺的是黑色的裘毛毯子,半撑着长腿,手里拿着一卷古书,姿势优雅翩然。
如何看,和他们都不是一个层次面上的。
他白天从不出殿门,只有黄昏时,他才会坐在做昏暗的地方,懒懒的看着太阳落下去的方向,如同一幅被染了金子的泼墨画卷。
后来他们长大了一点,他却再也没有露过面,神秘沉稳高高在上。
魔娘只觉得,最危险不过的便是他这样的皇子。
可那么奢华至极的人,偏偏就对小盗夜有所不同。
她以前搞不懂,现在却多少有些了解了。
除了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小痞子,谁有能力撼动北冥连城那座冰山?
果然…厚脸皮,才是女追男的绝招。
“你在笑什么,怪怪的。”南宫白夜把漂亮狭长的眼睛眯起来,下面的泪痣飞扬。
魔娘伸出手指来,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在想,以后七殿下会怎么调教你。”
南宫白夜后背一顿,脸上是不改的笑,心脏却缩成了一团。
她想说,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可又觉得说出来,喉咙会疼。
干脆什么都不说,只静静的握紧了双手…
给读者的话:谢谢亲爱的们,话说你们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小小,讨厌的举个手,我估计以后你们会更讨厌她…这算透剧咩?
第一卷 220七殿下出场
过了一会儿,才问:“你把南宫戎光给你的信放在哪了?”
“还能放在哪,当然是放在楼子里了,我住的那个房间,就在铜镜下面的木箱里。”魔娘笑着回答。
南宫白夜想了想,又问:“之前他给你写的信,你不是都留着呢。”
“嗯。”魔娘点了点头。
南宫白夜手指微曲,敲在膝盖上:“我知道了,我回去一趟。”
“你怀疑那份信。”魔娘聪明,一点就通。
南宫白夜勾唇:“多疑是我的本性。”
窗外的夜色没有之前那么浓,淡淡的青白色渲染着东方的空。
往往这个时候,迷香楼里热闹还未散,你迎我往,香气阵阵。
姑娘们手里拿着各色的绫罗帕子,手上挥着:“大爷,赶紧的,里边请,里边请啊!”
刚一进来,南宫白夜的柳眉就皱了皱,本来以为没了魔娘,这群姑娘们会没心思接客…
就算是有心思,一个青楼没了老鸨,难道真的会经营的如此绘声绘色?
南宫白夜疑惑朝着里边走去,还未上楼,就见一身裘毛红衣的曲洛坐在那最中央,衣衫半敞,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衬,狭长的眸子半挑,淡色的薄唇微扬,入骨三分的风流,醒目七分的邪魅,足以勾的人脸红心跳。
他左手边伺候着一个姑娘,南宫白夜认识那个姑娘,是魔娘当初的从败落的魔家老宅里带出来的丫鬟。
长的不错,性子也温柔,倒又几分美人缠绵的味道。
曲洛看上去喝得不少,衣领有些凌乱,脸上虽然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的温度,半撑着长腿,手中的瓷杯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
他喝酒的样子很斯文,礼仪到位的不会让任何人觉得他在买醉。
围在他四周的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公子哥儿们,脸上均均带着醉生梦死。
南宫白夜柳眉微皱,环胸看着他,也没说话,只看了一眼,转身便上了楼。
别人的感情,她一向不喜欢插手。
而且魔娘是她的姐妹。
她不想在让魔娘再收一丁点的委屈。
曲洛虽然不错,可也要端看他到底有多不错…
嘭…
南宫白夜前脚刚进了魔娘的房间,曲洛后脚就跟了进来,那张风流倜傥的脸上,再也没有方才的醉意和邪气,只低沉着语调:“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南宫白夜坐在铜镜前,吊儿郎当:“又没人看着她,我去的那会,她连床被子都没有。”
曲洛狠狠的皱了一下浓眉:“没人看着她?南宫戎光不是去了吗?”
“他确实是去了,不过后来…”南宫白夜看着他身后跟着闯进来的那个姑娘,嘴角微翘:“曲初小也去了,就是你叔叔家的那个曲初小。她和南宫戎光在魔娘面前亲亲我我了一阵就走了。对了,魔娘之前也进过天牢。那时候她还挺傻的,死死的咬紧牙关不开口,才让魔家的仆人们免去了死罪。为了能做到这一点,她在天牢里受到了许许多多非人的对待,她的腿就是因为这个被打断过。曲洛,你说,她这么做值得吗?”
曲洛根本没有说话,狭长的眸子一震,连扔在椅子上的裘毛外套都不顾,就转身出了迷香楼,长袖浮出的檀香冷冽的吹过了烟儿的脸。
一室冷清中,南宫白夜和门外的烟儿对目而望。
“白夜小姐,你这些话,其实是说给我听的吧?”烟儿苦笑,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南宫白夜笑了笑,痛快的承认:“是啊。”
“我也很喜欢曲公子,他一直以来对我都很好。”烟儿一边哭着,一边小声的说着:“白夜小姐不也说过,是人都有追求自己爱情的自由。”
“嗯,你去追就好。”南宫白夜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开始翻木箱。
本来这件事到此就结束了。
烟儿却紧紧的攥着手臂:“我不懂,小姐到底哪里好,值得曲公子这样。她心里装着的一直都是南宫少爷,从来都没有变过。既然这样,出事了为什么不去找南宫少爷,而是要靠曲少?”
南宫白夜一脚就踢开了脚边的木椅,她过头去,双眸凌厉如冰:“魔娘似乎没有让你们找过曲洛?曲洛是我找来的,你想怪可以怪我。”
“白夜小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烟儿只是觉得委屈。”烟儿拿着帕子轻轻的擦去眼角的泪。
南宫白夜两手环胸,身子想后一仰,双眸含笑的看着她:“烟儿,你是烟花之地呆太久了,对我也用那一套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曲洛当初包你的时候,就说的清清楚楚,不为别的,就为了魔娘出事的时候,你能通知他一声。”
“你…你。”烟儿脸色骤白,重重的向后推了一步。
南宫白夜依旧笑着,只有半边的嘴角扬起:“而你呢,怎么做的?”
“我…”烟儿揪紧了手掌里的帕子,摇晃的瞳孔里写满了心虚。
南宫白夜轻笑:“当初魔娘为了让你衣食无忧,才开了这家店。堂堂魔家大小姐,居然做了一个青楼老鸨。你不想陪人的时候,她自己干了一坛女儿红,任由那群官宦子弟们讥讽嘲笑。你可以喜欢曲洛,也可以去追求他,可关键时候,你得想想不要害了魔娘的命。”
“我…”烟儿哑口无言,双脚僵硬的站着。
南宫白夜忽的走进她,压低了声音:“我现在可以和你好说好商量,再有下一次,我会要了你的命!”
烟儿生生的倒抽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一大步。
“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南宫白夜把玩着手中的飞刀,似笑非笑:“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别逼我出手。”
烟儿掩面,泪奔的出了房间。
南宫白夜真心觉得有点头疼,怎么一个个的就会来哭,装柔弱。
她又不是男人!
手指技巧性的一勾,从木箱里取出一份崭新的纸卷和一份比较陈旧的信。
带着这两样东西,南宫白夜踱步走出了迷香楼。
她本来是想去巷子里的店铺,可刚刚出楼,便见一亮通透墨黑的马车停在了她脚下。
车帘掀开。
一身有着强烈禁欲般气息的北冥连城走了出来,一只手带着黑色的手套,另外一只,微微的松着裘毛外套的衣领,侧脸俊美冷酷…
第一卷 221我和你在一起很没意思
南宫白夜愣愣的看着他,手指微僵。
“怎么不回宫。”
不知道为什么,北冥连城的薄唇看上去比以往还要淡,像是透明了一般,带着淡淡的寒意。
大雪从头顶上飘下来,一朵一朵的搭在他浓黑的长卷发上,远远的望去,脑海中只剩下了唯美两个字。
他像是笑了一下,被她的呆样弄的玩味十足,伸出手,将她揽进了怀里,黑色的长袍随着北风猎猎作响。
“舌头被猫叼了?问你话呢,怎么不回宫?来这青楼又是做什么,嗯?”
他的声音很低,响在耳侧像是带了些微微的笑意,金属般的质感,明明是冰冷邪气的语调,却有多了一丝温和。
南宫白夜知道他应该是听说魔娘的事情,特有赶过来的,他是来接自己回去的。
“我为什么会在青楼,你不是别任何人都知道吗。”南宫白夜冷冷的推开他,薄唇微弯:“殿下,你应该拿条绳子把我绑起来,然后再在上面弄一个铃铛,或许这样的话,我才不会乱跑,你才会安心。”
面对这样的任性的她,他也没有发脾气,只是笑了笑,手指绕上她的长发:“我确实想把你绑在我的棺木里,行了,以后不看着你,上车。”
南宫白夜攥了下双手,她从来都没有指望过这个男人有多温柔。
她家师兄总是高高在上,清冷衿贵,就像是天界的神抵。
她也喜欢他高高在上的模样,就像是个臭屁的小孩子,固执却真诚,邪恶却干净。
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阴狠的人。
她不是没有见过他大杀四方的样子。
血不染指,笑谈间取人首级。
但这样的他,已经开始学会对她温柔了…
南宫白夜觉得眼睛疼,低头将眸子垂下来:“我们还是解除契约吧,或者你现在把我吃了,你选一个吧。”
“你在闹什么?”北冥连城狠狠的皱了下浓眉,然后伸手,想要把她的脸捧起来。
南宫白夜却扭头避开了,手指攥的更紧,力求声线平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喜欢东走西串,而且只爱银子。这么多天来,我一直在忍着,我真的受够了,你对我的处处限制!”
“限制?”北冥连城看着她,眸光也跟着冷了下来,嘴角扬起的笑意僵在了唇边,过长的刘海打下来,遮住了他那发光的眸:“你觉得那是限制?”
南宫白夜手指一紧,她以为说不出这些话来很容易,却发现,每个字都像是有刀片划过喉咙一样,疼的她不想说。
“嗯。”终于,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沙哑。
北冥连城像是对她没了办法一样,沉沉的嗓音很好听:“我会把暗影撤掉,其实我早就想撤掉他们,只不过最近出了点情况,我不能亲自跟着你,只好派他们出来。”
她知道,她都知道!
她不仅知道他为什么会派暗影出来。
她甚至知道他口里的情况是什么情况。
他的法术几乎全部都要消失了。
他的胸口或许在疼。
否则的话,他的脸不可能看上去会那么疲惫。
可就算他累,他依旧来了。
应该是担心她出了事。
这些,一切的一切,她都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放手。
南宫白夜一直都觉得被心爱的人抛弃是最痛苦的事。
可到了现在她才发现。
这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
你想要把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献给他。
只为了能让他笑一笑。
可偏偏,你给不了他任何东西。
你只能伤害他。
而他皱一下眉头,你就要难过好几天。
他苍白着薄唇哄你的时候,你真恨不得把自己杀了,也不想看他这么累…
“殿下…”赶车的黑衣仆人,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只剩下恭敬:“您不能在外面呆太久。”
北冥连城看了他一眼,狭长好看的桃花眼低垂,大概是想要牵她的手。
“让我觉得受限制的不是他们,而是你。”南宫白夜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扬着无所谓的笑:“师兄,无论你看上去多么像个人类,还是不太了解我们的恋爱规则,约束对方太长时间,会让人觉得没意思。而且,以前的你冰冷冷的,追起来还比较有成就感,现在…”
南宫白夜撇了下薄唇:“你还是吃了我吧,你不想要一个心思不在你身上的灵魂吧?”
北冥连城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里散发出像是冰雪一样刺目的光:“没意思?”
“对,没意思。”南宫白夜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豁出去说开了:“你不像曲洛一样会哄人开心,你也不像是三殿下那样温雅,整天冷冰冰的,看了都叫人别扭。”
南宫白夜在说话时,能清楚的看到他带着黑色手套的指,略微动了动,像是整个人都僵硬在了那里。
她宁愿他揍她一顿,或者掐着她的脖子,一口生吞了她。
可他那张俊脸却是茫然然的,像是怒到了极点,却又对一切都绝望了的表情。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在笑,低低的嗓音,压在胸口处,让人疼的喘不过气。
南宫白夜转头,想要走,她没有办法抵抗这样的他。
她想过无数次,她说放手的结果,她预想过他会大怒,甚至会怒到亲手杀了她。
他自己也说过,她敢放手的话就让她生不如死。
可他却没有。
他在笑,像个站在疆场上的帝王,带着从来都没有过的脆弱和邪恶。
伶仃削挺的单影,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宛如可以撕碎一切的名剑,却又强忍着不出鞘。
既高贵,又寂寞…
雪花搭在他的头上,他都没有拍开。
他明明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
南宫白夜心中一揪,按住自己发抖的左手,牙齿狠狠的咬在薄唇上,刚刚迈出长腿,却被他一个用力拽了回来。
“你觉得,一句没意思,就能打发我?”北冥连城紧着下颚,侧脸的线条冰冷刚毅,捏住南宫白夜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苍白,就连嘴角的笑容都变得刺眼了起来…
第一卷 222契约解除
他冷笑着,将她拽进了马车,利爪狠狠的撕碎了她的长裙,獠牙落在她的薄唇上,带着明显的惩罚意味。
他的动作不再温柔,甚至是凶残到了极点。
没有任何甜蜜的滋味。
獠牙划过薄唇时,咬的她嘴角发疼。
舌头也被吮到发麻,没有任何的前戏,就直直的刺入了进来。
南宫白夜痛的全身都缩了起来。
她家师兄从来都没有让她受过一点伤,从认识到现在,他虽然性子冷,却像个大哥哥一样的让着她。
她撒泼耍赖,他也忍着。
他这个人明明最讨厌麻烦,却替她处理了许多琐事。
是啊。
她怎么会给他一句“没意思”呢。
她甚至还拿他和其他人做对比…
南宫白夜咬着唇,一声不吭。
她怕她一开口就会哭。
以前,她喜欢钱,喜欢到可以拿一切去换,包括她的灵魂。
现在,她想买一个叫做北冥连城的恶魔,无论花多少银子都行。
可她就算穷尽一生,也买不下来。
她不害怕有朝一日他的温柔给了别人。
她怕的是他不在不可一世。
她怕的是…他会消失。
一切早在昨天,她就计划好了,要激怒他,激的他忍无可忍,他才会对她放手。
她清楚她家师兄。
她说放手根本没有用。
只有他放弃了她,契约才会失效。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疼呢。
疼的眼睛都干了,皮肤出了一层汗,黏腻的难受。
原来,没有情感的抽搐,会让人这么无法忍受。
南宫白夜知道的,她家师兄只对喜欢的人才会有耐心,对不喜欢的人才不会发一点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