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颤,朱唇红着脸,紧咬出一句:“照他的吩咐做!”可恶!日后她绝不会轻饶这个假太监!
墨北撑着一口气,左手甩鞭,钩在青瓦上,将女子狠狠的推开,纵身至屋顶,凭借着飞翼和照明眼镜,三下两下跳出街巷。
“给我追!他受了重伤逃不远的!”朱雀狠狠一跺脚,俏脸上有些娇贵的气恼,除了殿下就连太子都不敢这般对自己!这个假太监,这个色太假,等抓住到人,她非要扒他的皮不可!
血腥味不断的从喉口溢出,墨北用手背擦擦唇边,方才那一脚还真是狠。想必是用了内力,否则不可能连心脏都会感觉到疼。
她看了看四周,寂静的夜里除了沙沙的风声,便是很轻很轻的走路声。
那个女人还真是顽固不化!墨北咬下唇,手抚上胸口,她早就该想到,那只狡猾的狐狸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来!
亏她还那么天真,认为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没想到只是傻傻的被人利用了!
为什么这次会那般相信一个人呢,墨北偏偏头,苦涩扬起嘴角,呕出一口血来。
蓝眸!许是那双蓝眸像极了枭枭,所以她才会没了戒心。
对了!枭枭!
难不成他是枭枭?
不,不会的?
墨北敲敲晕沉沉的头,扶着墙角勉强撑住身子。
不会是枭枭的!
如果是他的话不可能这般狠心!
而且就枭枭那模样,傻乎乎的被人杀还差不多。
可倘若真是枭枭怎么办?
墨北身子一颤,寒毛直力,身子像是拉满的长鞭,紧绷欲断。
恐惧感笼罩在她的心头,危险的气息萦绕不去。
大概是身上有了伤,疼痛感让自己过分不安了!她深吸一口气,手胡乱的扶住白墙,顺势坐了下来。
整夜斗智斗勇的行动在加上胸口的闷疼,墨北有些撑不住。
不知道怎么的。
她忽然很想南瓜,想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摇晃着要去吃鱼的憨笑,想她一看见自己受伤上下窜跳扬言去杀人的模样,想她一边抓着鸡爪,一边嚷嚷:“姐吃东西不是因为饿,是因为嘴巴寂寞!”的遑论。
南瓜,南瓜,南瓜。
果然,世界上只有你才是北北的宠物。
双眸微合,子瞳微晃,墨北整个人毫无预警的向前倾斜,就像是断了线的千纸鹤,重重的摔在了街头。
血,瞬时染红了夜。
受伤(修)
三更响过,知暖宫。
耶律千枭斜倚在干草上,合着蓝眸若有所思。
外面嚷嚷着抓刺客的声音越来越大,圣旨应该到手了吧?
可,今日母后寻自己去,究竟是为何?
难道就为了制造一个证明。
证明密旨被偷时,他不在藏经阁?
“主子!”黑影飘过,青龙落定:“属下寻你了好久,以为您还在听雨亭呢。”
耶律千枭皱起浓眉,冷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墨公公呢?”
“主子放心,墨公公有朱雀看着,如今想必早已将圣旨送去酒铺了。”
朱雀,母后,听雨亭。
突地!耶律千枭心口一颤,眼睛死盯着掌心的千纸鹤。
“青龙,你带三千死侍去寻墨公公。”
“生有见人,死要见尸。”
“若有谁敢揽,即便那个人是朱雀,也给本王提头来见!”
嘭!铁拳狠狠凿在白墙上,溢出鲜红的血痕。
他没想到,母后竟会这般不留情面!
宫外,城东,偏僻小径的远处。
叩、叩、叩、叩、叩、叩!一马一车缓缓骑来,马蹄声规律而清脆。
“驾,驾,驾,哷!”马蹄轻扬,卷起层层薄尘,赶车人猛地一拉绳索,脸上苍白,差点
踩著墨北的小脑袋
哐当,车内一震,徐徐传来略微嘶哑的男低音:“怎么不走了?”
赶车人心中惊了下,边说着边去掀车帘:“王爷,这路边有个太监,看样子似是受了伤。”
“喔?”男子慵懒地半坐半躺在正中,锦服半敞,头发披散。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袭红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魅惑众生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掩盖不住流露出雄霸之气。
他微噙一丝邪笑,眉梢眼角风流无限,透着说不出的妖媚,令人心痒不已,却又不寒而栗。
赶车人吞吞口水,连忙道:“外面风大,殿下还是系好外衣再出来吧。”妈妈呀,不管看多少次,还是那么娇媚。若主子是女儿身,估计提亲的人会数不胜数哇!
男子好看的眉头一挑,动作利落的下车,停步的那刻他袍带微松,原本就松垮的丝袍顺势滑落,大半的身子裸露在外。
白皙漂亮的胸膛,却是健壮有力的线条,性感勾人。
红衣男子锐利的双眸扫过墨北的身子,接著抽出腰间长剑,以剑锋挑起沾上鲜血的衣衫。忽的,剑下遇到层白布,阴鸶的双眸中,浮现一丝光芒。
“有趣有趣。”低笑溢出喉,男子一挥衣袖,邪佞勾唇:“阿布,带上她,进宫!”
唤名阿布的赶车人道声是,小小的个头,力气倒不小,一把就将墨北扛上了肩,像甩麻袋似的将她放倒在马车上。一扬长鞭,大喝道:“驾,驾,驾!”
明月依旧,黑夜依然,一阵狂风吹过古街。被甩上马车的墨北,一双细致的柳眉,轻轻的微蹙。马蹄声渐行渐远,终至消逝。
营救
“主子,属下该死。”青龙单膝跪在月下,看着一脸阴沉的三皇子,冷汗直流。
耶律千枭转身拂袖,将银面微扣:“你是该死,不过本王还需要你做事,先起来。”
“遵命!”轻叹一口气,青龙念声阿弥陀佛,自打有了墨公公,殿下似乎不爱杀生了。
掀掀眼帘,耶律千枭脱去身上破旧的蓝衣,冷冽抿唇:“你方才说,他被二皇子带走了?”
“是,属下带人去时,刚巧碰到一辆马车。只因对方是二皇子,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引起王上的注意。而且,看那马车行驶的方向,好似是来了皇宫。这个时辰应该走到玄武门了。”青龙抱拳,却不起身。为了能提前回来禀告,他可是努力飞,飞的差点吐血!
耶律千枭凉凉的掀开眼帘,套好衣袖:“你守在知暖宫,切莫张扬,母后那里留个心眼。再出丝毫差池,你懂的该如何做。”
“属下明白,若如这次再拖殿下后腿,奴才自愿一剑封喉!”青龙咬咬牙,都怪朱雀那叛徒!不过主子这身打扮是要去作何?难不成。
“等等,王爷,您是想亲自去救墨公公!”
耶律千枭步子连顿都不顿,轻应了一声嗯。
“殿,殿下,万万不可啊!”青龙急了,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若是殿下在天亮前未回知暖殿。那后果,真真叫不堪设想!
蓝眸瞅着衣袖上的爪子,耶律千枭危险的眯起双瞳:“青龙,这么跟了我多年。应该知道本王决定的事,谁都拦不住!”
“可是万一王上知道王爷不在知暖宫,肯定会怀疑您的,到时候别说大计,纵使殿下的命恐也保不住了!”不行,他不能让主子去以身试险!
耶律千枭冷笑,举剑斩断衣袖,丢下一句“本王做事自有分寸”飞身去了玉祠堂。
青龙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能呆在屋里干跺脚。
两个时辰,但愿不出什么乱子才好。
夜色逐褪,树头上的知了燥叫不停,皇宫入口处,玄武正门。
“二殿下,老奴在此恭候多时了。”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嬷嬷,阴沉着脸,没有丝毫笑容,站在马车旁略微福福身,嗓音嘶哑犹如鸦鸣,让人听了不由寒毛直立。
红衣男子一挑眉,持扇掀开珠帘,邪魅挽笑:“本王当是谁,原来是袖嬷嬷。”
“是老奴,老奴请殿下金安。”老嬷嬷半说着半下跪,双手掩着递上一张宣纸。
红衣男子愣了下,羽扇一合,将其夹在袖内,打个哈欠,慵懒的伸伸腰杆,乏声道:“起身吧,本王赶了一夜路,累了。有何事明日再说罢。”
老嬷嬷倒也干脆,应了声是,欠着身子恭送马车远行。
车内,骨干分明的十指一点点撵开白纸,浓眉褶了下,玩味轻笑:“阿布,你先将这个太监送去本王的寝宫。”
“啊?那殿下呢?”
“本王还有事。”语落,红衣男子一纵身飞入夜色中,眨眼间便无了踪迹。
车夫嘀咕了几句,无趣的拿起马鞭:“不是说累了么,主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累了还不赶紧去睡觉,难懂呵难懂”
马车愈渐愈远,隐在槐树吱呀上的耶律千枭抬起眸,看了看左侧无踪的红衣,又瞧了瞧右侧远行的马车,双瞳忽明忽暗,让人难以琢磨。
营救2
“唔.”过分的晃荡让墨北幽幽转醒,却发现被人抗在了肩上。
嘭!又是扔麻袋的姿势,墨北喉口一涩,忍着闷吟,心想这人是不是想把她摔死啊!
阿布拍拍手,笑的无比灿烂天真,拍拍手自言自语:“这床除了美人儿,还没睡过男子。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居然被我家王爷瞧上了。”
“嗤嗤,这样看,脸蛋确实挺嫩挺白的。”阿布戳戳墨北,老大不愿意的抿起嘴。
我忍!某北深深咬下牙,在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来头前,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这孩子说话的语气怎么这般奇怪,醋劲十足,还带了些幽怨。
她没惹到他吧?应该没有,她墨北偷东西一向不记人,只记味,带胭脂味的银子她还是第一次闻。
许是戳够了,那阿布放才松了手,笑嘻嘻的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捏下墨北的脸颊。
我勒个,算了。再怎么说也得维持形象,墨北果断的把后半句消音。
待到人去屋静后,她才缓缓睁开子眸,第一件事便是确定自己的工具还在不在。
玉手向后背摸了摸,直到碰到硬架,墨北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幸好!这黑翼是和夜行衣融为一体可收可缩的,否则定会被人拿了去!
她边想着边坐起身来,手指转着刚刚摸过来的钱袋,冷静的双眸上下打量着身处之地。
这是哪里?
房间不算大,却精致考究。古玩字画寥寥无几,珠宝瓷器倒是随处可碰。
脚下砌的是白玉石,手下按的是雕木床,就连珠帘都是用极小的水晶串成的。
墨北有些咂舌,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纸醉金迷。
你们有谁见过连窗户都镀银粉的!
这让她想偷,都下不了手!
摇摇头,毅然决然的抵抗住金钱的诱惑,放弃了大卸银窗的想法。
来日方长,等往后有了机会,身体状况好了,她再回来“拜访”!
正想着,刚要迈开腿,准备开溜。
岂料,咯吱一声.
木门开了。
电光火石般,墨北抽出腰间的匕首,飞身扑过去。
哐当!
两条黑影交缠坠地,一上一下,凌厉十足,不弱分毫。
耶律千枭一手挡住凶险的银刀,一手扶住墨北的腰杆,紧紧用力,沉声一笑:“是我。”
“哼。”墨北冷哼一声,刀下越发的狠。
银面下的浓眉微皱,耶律千枭挑眉:“这次反应比以往更烈,是不是想爷想的紧?”
“我何止想你,我恨不得割了你的舌头!”墨北眉眼一沉,冷声道:“怎么?是不是没拿到密旨,没见着我的尸首,所以才有心有不甘,追到这来了?”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声喊,这上上下下定会围个水泄不通!”
“倒时候,别说杀我,就连爷自己就插翅难逃!”
耶律千枭看着他如火明媚的瞳,心口间压抑的恐惧瞬时烧燃殆尽,蓝眸底只剩下微乎其微的宠溺,慵懒一笑,双臂搭在了脑后:“那你叫吧,爷等着和你同归于尽。”
“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墨北一愣,总觉得这只狐狸的语气像是在逗小猫,她沉了沉脸,刚要开口,便被耶律千枭一掌捂住了朱唇,带进了夜色中。
营救3
风越发的大,空洞的明月下,黑影成双。
飞对与墨北来说也没什么稀奇,只不过像这样慢而稳还是第一次。
她瞅着眼前的男子,皓齿咬下,长腿一扬,大有玉石俱焚的姿势。
耶律千枭的心思全放在了二皇子连夜进宫的事上,怎么料不到这太监到了空中还不懂安分,一个身子不稳,噗通!
两人直坠入洞,摔了个七荤八素。
“我还以为你武功高强,没想到也不过尔尔。”墨北咽下一喉血,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耶律千枭脸上一黑,双手还护着他的身子,见过没良心的,没见过这般没良心的!
当初他就不该心软,应当一掌捏死他!
墨北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身下,别扭的轻咳了一声:“你不想杀人灭口吗,何必救我?”
“你到底在气什么。”耶律千枭徐徐叹口气,浓眉懊恼的皱起,头一次遇到摆不平的人。
没错,墨北是在生气,她也不晓得自己在气什么。
或许是一想到,眼前的男子有一丝是枭枭的可能,她就觉得可怕。
压低嗓音,墨北尽量让自己理智些:“看你这般费尽心机的救我,今夜的黑衣人应该不是你派来的!”
“谢天谢地,你终于开窍了。”耶律千枭试着站起身来,脚腕却传来了一阵锥心的痛,他微皱起浓眉,向上看了看,这地洞不浅,像是御花园里用来捕捉刺客的。
这句话兜来兜去都是讽刺人的,墨北挑眉:“如果我再被人刺上几刀,恐怕到了阴曹地府都开不了窍。”语落,一喉血溢出嘴角,小手倔强的擦了又擦。
“过来。”耶律千枭勾勾手指,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还有糟。
墨北倒也配合,凑着身子过去,双目扫了扫他的脚,多少有点愧疚:“是不是不能动了?”
“你说呢?”两手一翻,双掌按在她的背后,耶律千枭冷声道:“爷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到你。”
做错事的人,一般底气都比较弱,所以某北很乖的没有吱声,只在心里唠叨了几句孽缘孽缘。
暖气透过黑纱,徐徐穿透了墨北的背,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像是全身的筋脉一下子被打通了,舒服的让人只想睡觉。
“一会你背爷上去。”
凉凉的一句话,彻底打散了墨北的困意,她不可思议的眨眨眼:“你,你说什么。”
“一会你背爷上去。”耶律千枭邪魅的勾起薄唇,故意指指自己的左脚:“说不定会废掉。”
墨北翻翻白眼,皮笑肉不笑的说:“爷是千金玉体,没那么脆弱!”色狐狸要是能这么随随便便被废掉,她也算完成了一件伟业,拯救了无数良家妇女!
“如果是南瓜呢?”耶律千枭冷笑。
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墨北有点钝:“什么?”
“如果是南瓜受了伤,你肯定背吧。”
用力点点头,墨北笑道:“那是自然。”她经常背着她去洗澡,要知道养宠物是不容易的,尤其是养一只为了吃而不知脏乱为何物的南瓜!
胸口一闷,耶律千枭偏过头没有再说话,这太监不是没良心,而是狼心狗肺,也不瞧瞧他是为了谁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爱你在心口难开
嗖,嗖,嗖!
墨北甩了几下铁鞭,却发现长度不够,她拿眼斜了一下声旁慵懒悠哉的男人,弯下背,咬咬牙:“上来。”
“早就这样多好。”耶律千枭凉凉的双手相搭,将脸埋进墨北的脖颈,深吸一口气,呢喃道:“你怎么比女子都香?”
墨北憋红了脸,冷笑一声:“爷的爪子在再动一下,我就不保证自己能走多稳了。”
“爷只不过是在确认密旨还在不在你身上。”耶律千枭遗憾的收回大掌,狡辩一笑。
确认?用摸胸来确认?幸好她今日缠了两层绷带,又穿了夜行衣,否则这只色狐狸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走的有些吃力,墨北咬出一句:“放心,没被爷的老相好拿了去。”
“老相好?”耶律千枭皱眉,难不成他已经发现朱雀就是那夜的女子了?
哗!
脚下的土一松,墨北用左手死命的抓住凸凹出来树根,额头上溢出薄薄冷汗。
糟糕,这里的土质过于松软,脚下的黏贴器不太管用,必须用最短的时间上去了!
“放爷下去,你自己走。”耶律千枭沉下脸,天就亮了,到时候成百个锦衣卫都会围过来,与其一起送死,倒不如走一个是一个。
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墨北坚决吐出个不字。
双膝一曲,利用反弹力重新固定好身体,步步走的小心。
她本就怕热,加上套了两层绷带,一层防弹衣,汗就更止不住的流了。
耶律千枭看着眼前的小太监,明明柔弱的很,却拥有不输给任何人的坚韧,巴掌般大小的俏脸,透着迷人的倔强,一瞬间让他移不开眸。
一滴滴的汗珠顺着长发流到白皙的玉颈,耶律离人喉结一动,瞳底溢出深沉的湛蓝。
嘭,嘭,嘭!
心跳不受自主的加速,一切都脱离了掌控。
可恶,他攥紧双拳,狠狠的低咒了一声。
耶律千枭,那是个男人,该死的那是个男人!
皓齿咬下口腔里一片薄肉,血的腥甜让他清醒了不少。
“呼呼呼,终于上来了!”墨北累的大口喘息,回头来却发现色狐狸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她挑挑柳眉:“怎么了?爷被我感动了,想要来个以身相许?”
耶律千枭嘴角一抽,脸色有些绿。
一见这样,墨北乐了。平日里总是被调戏,今夜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色狐狸跟前吹吹气:“不好意思,在下喜女不喜男,不像爷老少通吃。”
无心的一句话,却仿若在耶律千枭的伤口上撒了一层盐。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像是突然有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却流不出血来,也叫喊不出来。
胸口闷的难耐,不是很疼,却像是有一根刺烂在了血肉里。
拔不出,撕不掉,只能任由它肆意妄为。
耶律离人勉强的站起身来,一把拽过密旨,冷冷一笑:“放心,你这样的姿色,爷还看不上。”
“喂喂喂,你就这样走了?”墨北担心的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模样,再怎么说人也是为了救自己掉下去的。
耶律千枭不回头,按住左肩,嗓音嘶哑了几分:“爷劝你还是离爷远些,省得爷一时兴起拿你做下酒菜。”
不好捉摸
“等等!”墨北看着他挺拔直立的背影,不知怎的就觉得有些寂寥,一时冲动跑了过去,拉住他的手臂,却不晓得说些什么。
耶律千枭住了步子,蓝眸扫过左臂上的玉手,眼神明明亮亮。
“那个,咳咳。”墨北被他看的别扭,轻咳了几声说:“爷会遵守诺言,帮我找到南瓜吧?”
瞬时,眸底最好一丝喜悦被浇灭,气氛冷到了极点。
耶律千枭无情的甩开墨北的手,阴霾一笑:“等你帮爷完成最后一个任务时,自会见到南瓜。”语落,忍住脚底的锥心的疼,一咬牙飞身入夜,消失的无踪无影。
天际初亮,知暖宫。
青龙左转三圈,右转三圈,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哐,哐,哐!
“殿下,咱家来伺候你洗漱了。”华容喊得格外响,浓眉皱的紧,手下也越发用力。
糟了,糟了,青龙咬着牙,门外的每一声响动都像是敲在心间,让他不敢乱动分毫。
“殿下,殿下!”
嘭!后窗响了,钻进一个人影,憔悴万分。
“主子,容公公在外面,刚”
耶律千枭一抬手臂,冷笑道:“放心,他没瞧见本王。”
“殿下你的左肩!”青龙低吼出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染满血的衣衫。
毫不在意的将夜行衣扔过去,耶律千枭多少有点赌气:“没事!”就让它这么呆着,看那个没良心的太监撞见了会有什么反应!
“呃,那主子记得让墨公公帮您处理下。”青龙就这么没眼力见,什么时候提墨北不好,非要在这个关卡上提。
耶律千枭凉凉的扫一眼过去,凌厉十足,冷气冻人。
某龙僵了下嘴角,他哪里有惹到自家主子吗?怎么这般瞅着他,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
“殿下,殿下,您再不应声,咱家就要撞门咯!”华容将耳朵贴在木门上,双眸忽明忽暗。
食指微勾,耶律千枭示意青龙附耳过来:“你去告诉母后,二皇子深夜进宫,却掩过众人耳目,独身去了西殿祠堂。”
“是!”青龙拱拳,作势要走。
“等等!”耶律千枭沉下嗓音,冷声道:“再告诉她一句,小事且放在一旁,大计才是首要,本王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起内讧。”
青龙点头应声遵命,纵身一飞,破窗而出。
瞬时,华容似也注意到了房后的动静,脚下一起,刚要去追。
“小容子,呜呜,疼,这里和这里都好疼。”耶律千枭轰的一下推开门,扑在他身上,委屈的抿起唇,傻哭不止。
华容拉着他的手臂,本想一把甩开,却见那薄衣上满是血迹:“殿下,你的手怎么了?伤口又裂开了?”
“疼,枭枭从床上,哐当一声,这里就好疼好疼了。”耶律千枭垂下头,双肩微颤,蓝眸却是澄清一处,不见丝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