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我猜我的初恋一定会回国去看她偶像的展销会,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我很想见见她。于是就做了展销会的赞助人,那天我就坐在楼上的调控室里看监控,盯着一个穿白色上衣的女孩子看了很久,她因为赶飞机提前离场了,我想追出去,被一些事绊到了,最后又遗憾又惆怅。末尾的时候,展销会出了一些故障,我顺手叫了自己的技术团队过来帮宁唯,顺利结束了展销会,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她很感激我,我说不必,我初恋女朋友很喜欢你,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成全自己。”
成全一份无处安放的爱意,成全那颗想爱不能爱的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能有一点点的寄托和转存,也是幸福的一件事。
林景娴突然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趴在车窗玻璃上闷闷地说,“谁是你初恋啊?”
江衍修一边开着车,一边用余光看她,微微笑了笑,“那个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快压出猪鼻子的笨蛋!化了一个多小时的妆,你就这么对待它?不怕花了吗,丑死了。”
林景娴生气地坐直了身子,“丑死了也比你好看,你才丑呢。你到底还瞒着我做了多少蠢事,你干脆利索地一次□□代了吧!免得我心脏受不了。”
“那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给你一个小时够不够?”
“不够。”
“那俩小时。”
“也不够。”
“四个小时。”
“不够。”
“那你说要多久吧?”
红灯,停车的瞬间,江衍修侧头勾着她的下巴,捞过来亲了亲她嘴巴,低声笑道,“一辈子才够。”
林景娴抱住他勾她下巴的手指,搁在嘴边就是一大口咬下去,“你太老土了,肉麻死了。”
江衍修眉开眼笑,“哦,但我看见你笑了。”
“我没有。”林景娴转过头去,嘴角却一直一直往上扬。
过了会儿——
她喊了他一声,“江衍修?”
他“嗯?”了句,眉眼藏着几分化不开的温柔。
她轻声说,“我爱你。”
他像是没听清,“嗯?”了声。
于是林景娴大声说了句,“我是说,你真是太讨厌了。”
江衍修嘴唇一直咧到耳后去,“那我是不是以后听到这句话,可以直接换算成——我爱你?”
哼,装什么没听清。
“谁爱你啊,你怎么这么自恋。”
“你都是我老婆了,承认又怎么样呢?”
“会显得很没有面子。”林景娴傲娇地别过头去。
“那我爱你,我不要面子,我只要你。”
林景娴偷偷笑了笑,“哦,好吧,那你爱我一天,我就爱你一天,你哪天不爱我了,我就也不爱你了。我这个人很自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
熬夜党,大家以后别等我,早上起床看。
我去发新年红包,谢谢大家一直陪着我,比心~
040:婚礼140.
这句话换一种方式来讲, 就是——如果你爱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最自私, 也最深情。
但江衍修了解她, 这是她能说出口的,最情深的话了。
如果仔细去想, 甚至还会觉出几分趣味来。
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嘴上绝不给人丁点便宜占, 其实是个笨蛋,会自己偷偷摸摸做好多事。
很多个日夜里, 他都在想, 如果没有林景娴,会怎么样。
答案是不会怎么样,太阳依旧会升起来,他不会死,照旧会活得好好的,可能过几年他会忘了她,也或许会另外娶一个温善的女孩子,生个小孩,度过这短暂又漫长的一生。可能偶尔他会想起来她,但也不会难过很久, 时间能抚平一切的伤痕,会让所有的刻骨铭心变得风轻云淡。
他总是这样想, 但可惜,每当想放弃的时候, 总是忍不住回头再看她一眼。
就这样犹豫着,到了现在。而最最幸运的莫过于,一切都还不算太晚。
何其有幸。
他经常想起很多年前。
他从有记忆以来,就认得她了。
她很爱笑,小时候就很漂亮,显得可爱,如果没有防备心,很容易被她骗。她笑里总藏刀,表面天使,内里恶魔。也很爱哭,哭只是讨好或者服软的工具,小小年纪一身的小心机。但其实是很笨,即便算计来算计去,总是逃不脱大人的手掌心,经常挨揍,哭起来惊天动地的,有一回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拽着他的裤子,像是树懒一样扒着他的腿,嚎啕着:“衍修哥哥你救救我吧!”
她那么可怜,于是他伸手护了她一下,她开心地踮着脚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亲了他一脸的口水,他很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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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她三岁半,他和林御凡差不多的年纪。
再长大一点,她越发显得不乖了,学习真的太差了,经常在及格线边缘徘徊,每次她考六十分就会得到表扬,考五十九分就会挨训。她爷爷还在世的时候,经常拄着拐杖敲她小腿,骂她是个皮猴子,一点儿都不像林家的女孩儿。林家女孩子都端庄娴淑,礼貌周全,站出来挑不出一丝错处,即便最没有出息的,也都比林景娴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她太贪玩了,任性得叫人咋舌,语文和历史学的好,单科成绩稳居校第一名,数学很好,物理很差,化学常年个位数,她的老师经常调侃她是个厉害角色,总是能完美闪避掉所有正确答案,一看就是个高手。
他呢,优秀是刻在骨子里的要求,他从记事以来就被要求着各方各面都做到最好,而他也从没有想过拒绝。按部就班地生活着,被所有人表扬,冷漠地观察着这个世界,整个人像是深海里的一条会呼吸的鸟,不至于死,但也不像是活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会观察她,像是在看一棵树的生长,一株花的盛开,细致又缓慢。
一不小心,就看到她长大了,像树变得枝繁叶茂,像花怒放招摇,她也变了。
文静了许多,但都是装出来的假斯文,和朋友在一起就还是闹腾的厉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她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家里想送她去国外学艺术,死都不去。
他去她学校看过她一次,那天她刚刚下课,她和室友一块儿从教室里走出来,看见他,惊讶了片刻,叫了声,“衍修哥哥!”
她边儿上的女孩子悄悄戳她腰,打趣她,“喂,你男朋友啊?”
她风情地捋了下头发,却眨着一只眼笑道:“别玷污我邻居哥哥的名声。”
说完朝他走过来,跳到他面前的台阶上站着,微微弯着腰,笑着看他,“林景臣说你替他给我送东西,我还以为他唬我,他可真是谁都敢使唤啊!”
他笑了笑,“顺路。”
是一些日用品和吃的,他开着车送到她公寓楼下头,然后才走,走之前林景娴忽然叫住他,“衍修哥哥你有女朋友了吗?”
他摇了摇头,“没。”
“谈恋爱要趁早啊!”她凑近他,悄悄说:“我妈都开始给我找人相亲了。你再不谈恋爱就老了。”
她的鼻息绕在他耳朵边儿上,带着她身上清淡的柚子香水味,他恍惚了一瞬,只说:“还没遇到合适的。”
林景娴就眉开眼笑,“和我啊,你啊就是眼光太高,比如和我这种的普通女孩子谈场恋爱,你以后找女朋友就容易多了。”她条条框框地分析着:“好处多多的,你看,你现在吧就是太忙没时间谈恋爱,优质的没遇到,普通的不敢靠近你,你和我谈场恋爱,以后别人就会想,呀,江衍修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嘛!然后你就会收到很多女孩子暗送的秋波了。”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要,听起来有些可怕。”
林景娴哼了他一声,不是很高兴地说:“你比林景臣还木头,一点儿都不好玩。”
很多年以后的现在,他再回想起来的时候,只觉得那时候就是头猪。
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
唯一能给他安慰的,大概就是,无论如何,最终她还是在他身边。
对江衍修来说,这无疑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很多时候,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七年是个太漫长的时间,两千多个日夜,两千次日升月落,新旧更迭好几轮,连记忆都开始逐渐模糊的一个长长的时光里,爱过的人还能重逢,错过的还能弥补。
还有什么,比这更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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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那天下了一场暴雨,那天林景娴整个人都处在卧槽我特么什么体质我就知道会这样果然就这样了的糟心情绪里,整个丧的都跟世界末日了似的。仿佛这不是婚礼,是生命最后的一天。
她起了个大早去化妆,被窗外暴雨浇灌的声音刺激得整个人都在哆嗦。
化妆师一直在试图逗她开心,但是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这是一件不值得在意的事。
这简直哗了狗了。
后来江衍修来看她,屏退了化妆师和助理,在小房间里抱着她哄她,“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用担心,你美美地做你的新娘就好了。嗯?”
林景娴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不适合?”
不然为什么一路坎坷磨难呢!
江衍修一下子严肃下来,只觉得浑身的皮都崩着,捏着她的下巴壳子,蹙着眉说:“我不许你说这种话。不合适我也要捆着你,这辈子你别想再跑了。”
林景娴哭得打了个嗝,还不忘气哼哼地骂他,“你是变态吗?霸道总裁啊你。你松手啊,捏疼我了。”
下一秒江衍修俯身给她吹吹,心肝宝贝地哄着,亲了又亲,才算哄好。
妆花了,化妆师过来补妆,看见江总嘴唇上抹不掉的红色印记,偷偷笑了笑,跟林景娴说:“小姑奶奶,你可饶了我吧!仔细着点儿,过了今天你俩想怎么亲怎么亲,时间还多着呢,今天就别让我们江总吃口红了吧!”
化妆师和林景娴是幼年时候的狐朋狗友,这会儿在一块儿也没显得生疏,只是林景娴到底比小时候脸皮子薄了许多,脸唰地红了,别过头去,倔强地说:“他自己要吃的,还赖我了。”
边儿上人都笑了。
林景娴自觉面子挂不住,好半天都扮高冷不说话。
只是到了婚礼环节,整个人都崩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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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哭又是笑的。
她要走一个很长很长的红毯,她从这头走,他从那头过来,两侧的大荧幕上放着视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去医院,今天早点儿更新,短一点,明天补出来哦~
041:婚礼241.
视频上最先跳出来的是一张合影。
然后是一小段影像, 那时候相机像素还不是很好,拍出来都很模糊。
那一年林景娴七岁, 两颗大门牙前后掉了, 说话费劲吧啦的总跑风,她时不时伸着舌头舔一下, 柔软的牙床舔起来怪怪的, 但对她的舌头好像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于是那牙洞里仿佛藏了糖似的,她时不时伸着舌头嘬一下, 再嘬一下, 不让嘬,偷偷嘬一下。也不是多好玩,里面也没藏着糖,但就是控制不住,想起来就要嘬一下。
老太太时不时敲她脑壳,扬言再舔把她舌头断了,偶尔苦口婆心地说,不能舔,舔了会变很丑。
但她是个对丑毫无概念的人。
她点蜡烛时候把头发燎了,后来剪成了狗啃式短碎发都有人夸她漂亮。
她觉得隔壁韩雪长得圆圆的软乎乎的很可爱, 可是总是有人偷偷地说她丑。
所以她始终认为,也不是只有她谎话连篇。
大人说的话都不可信。
有一天, 她的表姐来家里做客,表姐上初中, 正在做牙齿矫正手术,戴着钢丝牙套,戳得满嘴的鲜血,而且那牙齿长得真是太过于随心所欲,表姐她总是含羞带怯地抿嘴一笑,偶尔哈哈大笑起来还要用手捂着。
表姐瞧见她,用一种过来人的悲痛语气,认真地劝她,“小景,不要舔牙齿啊,会变很丑的。睡觉也不要张着嘴巴。”
林景娴舔着自己刚刚冒头的牙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旋即才想起来,收了舌头。
因为…真的丑。
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丑这个字的含义。
林景臣在边儿上,嘲讽一笑,“你看你表姐长得那么好看,牙齿丑都不好看,你到时候更丑。丑到不能见人。长大了也嫁不出去。”
六七岁,她那时候正臭美,气得哇哇大哭,扒着边儿上的江衍修倔强地问:“衍修哥哥,他骗我是不是?”
然后江衍修认真地歪头想了想,“也…说不定。”
她一下子万念俱灰,她才不信林景臣的屁话,但是她的认知里,衍修哥哥是肯定不会骗她的,于是她难过得要死了。
后来,他去哄她,跟她说:“我逗你呢,不会的,记得好好刷牙,少吃甜食,不要舔它,换完牙还是很好看的。”
他那时候牙也没换完,但是都很整齐,于是他咧着嘴给她看了看,“你看,我的牙齿就好好的。”
她也咧着嘴,让家里阿姨给他们照相,“那你要骗我,以后嫁不出去了,你娶我。”
“好。”
阿姨不会用相机,调了摄像模式,结束的时候才发现,后来被林景臣拷走了,全梦湖山的人都在笑话她,小小年纪,都已经很心机地把自己许出去了。
那时候江叔叔见了老头老太太,都会笑着调侃一句,“亲家啊!”
十二岁的时候,林景娴所有的牙已经换完了,她不小心发现了江衍修经常被妈妈打的秘密,忽然发现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完美。
她有时候有些怕他,有时候又觉得怜悯他。
她经常被勒令要保守秘密,虽然她是个广播电台一般的存在,知道的事情从来瞒不住,但是这件事她真的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每次他从妈妈那里回来都会很难受,当然,表面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她总是能很敏感地感受到。有时候她会去帮他擦药,不是特别重的伤,大多只是细小的刮擦,抑或只是肿起来的巴掌印,极偶尔的情况下,那伤口会显得触目惊心,好几次她甚至都要告诉江叔叔了,但最后都屈服在他淫威之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他说:“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完美解决的。”
那时候他也才十几岁。
但林景娴觉得他像一个哲学家。
有一次他被打伤了脸,肯定是瞒不住的,她义气十足地主动扛了锅,对着江叔叔展现了无比精湛的演技,抹着眼泪悲痛流涕,“哇~~~江叔叔,我不小心把衍修哥哥的脸砸伤了。”她挺直了腰板,明明是认错,却搞得像是宁死不屈一样,“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边说边抽抽,边抹眼泪。
江叔叔苦笑不得,最后无奈摸了摸她脑袋,“好了,不哭了,你衍修哥哥又没怪你。”
她入戏太深似的,猛地又是一阵大哭,好像犯了大错,突然被无罪释放了似的。
江衍修递过来一块手帕,她只顾得上哭,没看见,他就凑近一步倾身给她擦眼泪,低声哄她,“别哭了,我又没怪你。一点儿小伤,不碍事。”
她抽抽噎噎地看了他一眼,瞧见他眼底带着笑,登时气得翻白眼。
回家免不了一顿揍,老太太恨铁不成钢骂她:“好好跟你衍修哥哥学点儿正事也是好的,净会惹事,你瞅瞅把人脸砸的,毁容了你能负得起责任?”
林景娴满怀正义感,哪里肯服软,又不能说自己在学雷锋做好事,快要憋死了,最后梗着脖子说:“毁容了我嫁给他还不行吗?多大点儿事。”
老太太无语片刻,嘲笑她,“你想得倒美。”
这她就不能忍了,“哼,我这么好看,还便宜他了呢!”
“快闭嘴吧,你瞅瞅你像不像个女孩子?”
江衍修怕她挨打,特意过来家里打算照看两句,一进门就听见林景娴铿锵有力地说要嫁给他,脚步顿了顿,竟有些难为情。
再一回头看见林景臣在拨弄新买的相机,镜头对着他的脸,啧啧笑道:“啊,妹夫,你这是脸红了吗?这门亲事我就当你认下了,拍照留念,长大了你可不能反悔。”
他拿手挡了挡镜头。
林景臣得意地说:“你挡也没用,我这录视频呢!本来想录我妈日常揍我妹呢,作为她成长的证据,以后她老了给她看,你突然冒出来的,不怪我。”
江衍修放下了手,笑了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十四岁的时候,林景娴上初中二年级。
中秋晚会去表演诗朗诵,突发急性肠胃炎,痛得怀疑人生,直接在台上弯了腰。
江衍修被邀请去看她表演,直接一个箭步冲上了台,抱着她去了校医院。
据说那天他特别帅,全校都沸腾了,摄影师追着他的身影一直到礼堂门口。
但林景娴那天上吐下泻毫无形象,以至于好几天她都不想看见他,太丢面儿了。
十八岁成人礼,她邀请狐朋狗友一起来参加她的成人礼party,那天来了好多人,她顾不上一一招呼,只记得自己第一次穿高跟鞋,第一次穿露背的晚礼服,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喝酒,她喝醉了。
party结束的时候,她觉得热,从家里出来散步,走到他窗户下头喊他的名字,他从窗台探头往下看,她仰着脸对他傻笑,叫他,“衍修哥哥…”
19岁,她去上大学,第一次住在外面,老头给她在学校附近买了套小公寓。
有个阿姨负责照看她吃饭。
学校在郊区,城乡结合部一样的存在,很多东西都买不到。
她吃穿都挑剔,整天和老太太哼哼。
老太太有时候会安排司机给她送些日用品吃的穿的,有时候林景臣会过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江衍修竟然也去过两次,据说是顺路。
有一次她发烧在家里躺尸,江衍修进了她房间,跪在床边给她冷敷毛巾,她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撒娇说:“衍修哥哥,我好难受啊!”
他把毛巾拧了,重新换了冰水泡,一边给她擦额头,一边探她体温,她两只爪子抱着他的胳膊,一副小无赖的样子,他把她两只手都按在被子里,哄了句,“听话。”
21岁,她毕业了。
第一份工作是去他公司打杂。
头一天就被他骂,原因是她不小心把自己的手烫伤了。
有一次,她下班的时候蹭他的车,趴在车窗玻璃上睡着了。再醒过来人在停车场,四周灯光昏暗,车里灯也暗着,他开了车窗,手搭在车窗口上抽烟,淡淡的烟雾缭绕在他指尖,却没飘过来她这边半分。
瞧见她醒了,他把烟掐了。
侧头看她:“忘了问,你今天回哪里。”
她自己有一套小公寓,但很多时候还是回家里住。
她这人向来都很随便,他是知道的,随便把她放在哪里都OK的,她不是很明白他突然计较这个干嘛。
两个人在酒店的停车场,他长期租住的酒店套房公寓。
她揉着惺忪的双眼,回答,“都可以啊!”
再睁开眼他已经倾身凑了过来,“以前你说,要我和你谈恋爱试试,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数?”
林景娴只觉得大脑空白一片,大概是她还没睡醒吧?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其实她还睡着,于是很大胆地亲了他一下,软的,温热的,她打了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真的。
她还没有说话,但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
他困着她的两只手,俯身亲吻她。
缠绵的、绵长的、细致又温柔的…一个吻。
林景娴最后跟他上了楼。
虽然最后并没有做什么,但回家的时候,他脸还是红得仿佛滴血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指着她说:“哇,你也有今天。”
她拍了照片给他看,“像不像喝了十斤假酒?”
…
好多好多,记忆的遗珠在沙砾般平庸但庞大的生活里终于闪放出了光彩。
那些照片和视频仿佛被时光留住的记忆,美好地镌刻在那里。
每走一步,林景娴都会恍惚一下,好像人生短短三十年,她已经死生了无数次。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很洒脱,但其实是因为害怕,因为害怕被丢弃,所以自己先丢掉。
又或者她从小到大没在意过什么,缘来则聚,缘去则散,唯一上了心,认了真的一次,结局却是惨淡。
她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幼稚地、固执地活在自己缔造的童话王国了。
浑身上下都透着宁为玉碎的英勇就义感,不愿意向任何现实妥协。
直到现在,她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她当初决定要生下林御凡的时候,其实原因很简单。
——不甘心让这段感情无疾而终,说她自私也好,残忍也好,她都要留下一点痕迹。就算将来后悔了,也是一种祭奠的方式。
据说人成熟的标志是不再感情用事,学会让理智指导行为。
但她从始至终都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她得多幼稚啊!
她从来不会表达出丝毫留恋的痕迹,因为老太太会杀了那个蠢得无可救药的她。
傻不傻啊!
塞卡总说她是个傻子,但她情愿做了回傻子。
还好,傻子也会幸福的。
爱情真的会存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在残酷的现实世界里,抓到了一丝童话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