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觉得你们挺配的。”余笙有些尴尬地说,不知道怎么自己就把天聊成这样了。
“那现在呢?觉得不配了?”程刀刀笑了下。
“不…不是…”余笙有点儿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好在程刀刀无所谓地说了句,“没关系,不用紧张,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好像很怕我,我认识你也有十几年了吧!你在我面前好像从来都挺局促的。”
是挺局促的,余笙至今都无法在她面前放松下来,面对她就像面对一个严肃刻板的长辈,内心里并不讨厌,甚至有些尊敬,但就是无法放松下来,只能恭而敬之。
余笙一时也想不出来该怎么表达这种想法,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
刀刀苦笑了下,“其实也不怪你,大概是我自己的缘故,从小到大就这样,看起来大家好像都很喜欢我,但所有人都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有时候我觉得…”她斟酌了下词语,“挺孤独的。”孤独这种感觉,在她心里大概就是就是那种深处人潮中,周围都是喧嚣,而所有的声音都与她无关,她像个旁观者,看着别人嬉笑怒骂,自己像是处在真空带,明明那么热闹,她感受到的却是深入骨髓的静寂。
很多时候,觉得挺无力的。
余笙看着她,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她说,“那是因为你太优秀了,别人看着你在很高的位置,就只想仰望你,大概就是不敢亵渎的感觉吧!”不敢太热烈,怕显得轻浮,不敢离太远,怕显得不够重视,所以就是不远不近的距离,这种距离,其实最让人闹心。
刀刀弯着嘴角勾出一个并不大真切的笑意,“或许吧!也可能是我性格本身就不够好,博言也不大喜欢和我说话,我俩说起来是青梅竹马,其实关系和一般人也差不了多少,有时候我看着你和他打闹,会觉得很羡慕。”她顿了顿,又说,“特别羡慕。很久前我就觉得,他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
屁,有啥不一样的,大概就是他怼的时候比怼别人的时候多得多每天被人怼有什么可羡慕的。
余笙想安慰她,可是想到自己把她喜欢的竹马给睡了,顿时又觉得自己的安慰大概会显得很虚伪,最后只说了句,“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你这么优秀,肯定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个。”
“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有时候我真想强行扭一扭,我约他去毕业旅行,他答应了,我想,那么长的时间,总能发生点什么,可是到最后也没发生什么,回来的时候我想啊,到底是我太没有魅力,还是他太克制?但是知道他…”刀刀扭头看了余笙一眼,“和你…真的,我现在就觉得自己挺没劲的,我祝福你们,你俩挺配的。”
“我…”余笙觉得自己挺难解释的,刀刀大概是知道他们睡了,但是他们除了睡一觉的关系,真的没有别的关系了。
哪里挺配的,明明哪里都不配。
说完后,刀刀舒了一口气,“其实我送你过来就想和你说这个,你别在意,我跟你坦白这些就是想跟你说——虽然我是挺喜欢他的,但是我俩之间真的没什么关系。”在公司的时候,送完文件她就站在门外,隔音并不是太好,她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虽然断断续续的,但余笙那句,“刀刀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还是听清楚了。
“对不起,偷听了你们讲话,我其实也没想听,就是觉得心里难受,在那儿站着纠结了会儿,就听见了。”
余笙想起自己在办公室里说过的话,顿时整个人都囧了,干巴巴说了声,“没事!”想了想,又说了句,“对不起!”
刀刀摇了摇头,“没,别说这个,你又没有错。”
走高速,半个小时的车程,似乎只是一眨眼就到了。
余笙在桑穆山公园外下了车,跟刀刀说再见,到最后她也没解释自己到底和姜博言是个什么关系,因为觉得这事说也说不清。
看着程刀刀走了好一会儿,余笙才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椅上,翻出手机,犹豫了会儿,给姜博言发个短信过去。
-刚刚你青梅送我来的江川区,她好像真的误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没说话…
等了大概有三分钟,他直接回了个电话,开头劈头盖脸先骂了她一句,“你成天都在琢磨些什么,想那么多不累吗?”
“好好说话能死吧,大师兄!”风挺大,冷得余笙直哆嗦,声音都是被冷风吹出来的抖,“我吃饱了撑的瞎操心!反正跟我也没关系,又不是我青梅。”
姜博言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余笙,这话我只跟你说一遍,我和刀刀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仅此而已,没有更亲近的关系。我是不是交了女朋友,是不是跟人睡了,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也没有需要和她报备解释的必要,我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至少我还不是那种心里有喜欢的人还和别人睡的人,放心,你没机会当三儿,你这内心戏还真多。”
他这一段话说得严肃得很,余笙都能脑补出来他板着脸的样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哦”了声,没什么底气地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嘛!那么凶干什么。”
不过似乎听完后,心口那块堵着的石头忽然就落了地,一身轻松。
她看着不远处山道的入口,忽然笑了下,觉得自己可以一口气爬它个两千级台阶。
第7章
余笙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顺便问候了陆玥玥同学。
-家里有事?
隔了几分钟陆玥才回过来消息。
-有个屁的事,我快气炸了你知道吗?我爸竟然让我去联姻!!!联姻!他说就当是去相个亲,实在不合适了另说,我今年刚刚大二我相个屁的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年龄是有多大,长得是有多丑。前段时间他就跟我讲过,我还以为他说着玩呢!操操操,这特么是什么年代,我这是穿越了吧!
余笙都能想象得到她在屏幕后面炸毛的样子,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一哭二闹三上吊啊少女,新时代女性也需要传统反抗理论来武装自己,拿出你奥斯卡级的演技来,你爸还能把你卖了?
-行,爸爸信你一回,等我好消息。
俩人又斗了会表情包,最后以余笙强大的库存完胜,陆玥玥同学对她隔空竖了个中指,夹着尾巴逃跑了,估计是谋划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大戏了。
余笙吹了会儿冷风,牙齿冻得直打哆嗦,原地蹦了会儿,看看时间,决定要出发了,从这里到山顶,大约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她得准备点儿补给。
她在景区门口的超市买了水和吃的放在包里备用,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不知道哪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出于本能,她循着声音往那边儿看了看,然后就看到了一群学生穿着附中那丑得惊天地泣鬼神的校服站在一辆大巴旁边,看起来应该是刚刚到这里,正好下车。
看见附中的学生一点都不稀奇,她上学那会儿实践课也超级多,每周都会出校门一趟,什么博物馆、水族馆、科技馆、动物园啦,反正就是老师拿个小红旗走在最前面,隔个两分钟呼喊一句,“后面的同学跟上部队哦!”大家走走停停,吃吃喝喝,聊聊天,时间过得倍儿快,直到老师一招手,“大家集合排排队,我们要回去啦!”一群人才意犹未尽地去排排站。
这种活动就是一时爽,毕竟不是才白带你出来玩的,一回校就要让你写游记,出去的时候只顾着吃吃吃说说说了,谁还记得自己看见了什么,更别说感想了。
所以余笙觉得这种活动简直是丧心病狂。
余笙觉得稀奇的是,她看见了她母上杨慧女士。
杨慧女士此时威风凛凛地牵着她家那个叫大宝的德国牧羊犬,边儿上一个姑娘捧着一块咬了两口的牛肉干正哭得撕心裂肺,她刚刚听到的哭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因为大宝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人家的牛肉干,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那副垂涎欲滴马上要扑上去的架势,显然把人小姑娘吓得不轻。
杨慧女士一边狠狠地拽着大宝,一边试图解释大宝妹妹有多温顺,但效果适得其反,小姑娘哭得快背过气了,一抽一抽地,可着劲儿地往边儿上挣扎,温柔可亲的杨老师怕她胡乱闯出意外,死死地拽着她,场面胶着了起来,看起来形势十分严峻。
在这紧急的片刻,余笙嚎了句,“妈,松手!”
她冲着大宝吹了声口哨,可杨慧这会儿怎么敢松手,生怕再把小姑娘吓出点好歹来,大宝听见余笙的口哨声,抖了抖耳朵,兴奋地不行,做出朝她狂奔的动作,无奈脖子上套着项圈,一个冲刺没冲出去,被勒了回去,只能在原地转圈挣扎,吐着舌头回头无辜地看着杨慧,那兴奋闹腾的样子,把小姑娘快吓成癫痫了,一直抽搐着。
余笙无奈,知道这边人太多母亲不大敢松手,只好自己跑过去,从杨慧女士手中接过自家没出息的大宝小妹妹。
大宝一下子扑进余笙怀里,两只肥厚的爪子搭在余笙腰侧,把她撞了一个踉跄,她只能抓着它的爪子,按着它的脑袋,“乖,乖,冷静!冷静!”
杨慧这几天一直忙,今天好不容易轻松点,要带着学生们来爬山,就想着把大宝牵出来遛一遛,没想到班上有个怕狗怕的要命的小姑娘,看见就哭,怎么解释都不听,这会儿头都快炸了,正想着要不要叫老余过来救场呢,没想到看见自家闺女,简直是像是看见了救星。
“笙,快快快,把大宝带走。”杨慧女士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推着余笙往外推,“你先带你那儿去吧!周末我去带。”
余笙看着小姑娘哭的那个劲儿,也不敢和许久未见的母亲叙个旧,只能迅速地点点头。
余笙肩负了脚踩七彩祥云拯救母上与水火的重任牵着大宝撒丫子跑了,走的时候还听见母亲柔声在那儿哄小姑娘,“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哭了,快把泪擦擦。”
瞧瞧,对别人家的姑娘比对自家姑娘还亲,就没这么温柔跟她说过话。
余笙拿指头戳了戳大宝的脑袋,“宝妹,你说我们是不是捡来的?”
大宝就着她的手指头,热切地蹭了蹭她的胳膊,吐着舌头看她,一副二缺样。
余笙被逗笑了,拍了拍它的脑袋,“傻帽!”
余笙领着大宝走远了,才蹲下身,和大宝妹妹脸对脸,揉了揉它的脸,“你瞧瞧你那出息,跟没吃过肉干似的,走,姐给你买去,以后别丢人了。”
大宝委屈地歪了歪头,明明是在家憋太久,出来看见谁都想蹦两圈,不过大宝妹妹静默了两秒,又欢腾起来了,绕着余笙的腿一直蹭,一副为了吃的可以出卖节操的样子。
余笙带着宝妹去了超市,进门的时候吓了售货员一跳,那小哥哥捂了捂胸口,叫了声,“我的天!”然后才笑着说,“姑娘你这狗狗很威风啊!”
余笙自豪地点点头,说了声,“是啊!”牵着宝妹跟牵着一头狮子似的,那体型,的确是威风的不行。
有时候大宝狂起来的时候,她都几乎要牵不住。
余笙挑了些它能吃的小零食给他,还特意买了牛肉干给它,出了门撕开包装袋喂它吃,“吃吧宝妹!以后可长点出息。走,我们去爬山,给你减减肥,看你这一身肥肉,都快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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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博言挂了电话后,总有种烦躁的感觉,而且这烦躁来的毫无缘由,让他发泄都没处发泄,只能自个儿生闷气。
至于生个什么气,他也想不明白。
他昨天刚回来,就回去看了父母一眼,话也没说几句,接着就去了公司。
昨天是公司第一个门店开张,他去主持剪彩仪式,晚上的时候又被一帮狐朋狗友拉去闹腾,到现在也没能再回趟家。
下午的时候,母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控诉他种种不孝行径,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为了安抚少女心永不消灭,所以必须时刻被宠着的老妈,他下午腾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回去陪她。
然而回去的时候,家里连个人毛都没有,父母都不在,只有阿姨在家,打了电话过去,母亲那边是她经纪人接的,说她这会儿在彩排,今晚有个节目。
姜博言无语了片刻,让经纪人转达自己对母亲的的深切鄙视,刚刚演得那么情真意切,仿佛再见不到他心都碎了,把他骗回来了自己倒是不见了,哪有这么坑儿子的。
经纪人哈哈笑,似早就习惯了俩人的相处模式。
他进家门的时候,阿姨正在喂路易斯吃东西,大家伙今天似乎心情不好,蔫儿蔫儿的,耷拉着脑袋卧在阳台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看起来很是忧郁。
路易斯是只德国牧羊犬,当初是母亲哭着闹着要养狗,然后父亲就买了两只回来,两只是兄妹,起初的时候还好,后来两兄妹就总打架,闹腾的受不了,母亲就把妹妹送给你同样喜欢德牧的钢琴老师。
姜博言没有再见过妹妹,现在那只不知道怎么样了。
姜博言走过去,摸了摸路易斯的脑袋,问它,“怎么了,嗯?”
路易斯看见姜博言倒是挺高兴的,站起身围着他嗅了嗅,不过嗅了会儿就消停了,蹭着他的腿,有气无力地趴在了他脚边。
阿姨看见姜博言,问了好,解释说:“路易斯最近可能是太闷了,先生太太最近忙,都没空带他出去玩了。”
“这样啊!”姜博言顺着路易斯的毛,低头对它说,“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路易斯似乎是听懂了,一秒从忧郁狗变成激情狗,蹦跶着蹿了起来,叼着他的裤腿把他往外拖,那副样子,跟吃了兴奋剂似的。
姜博言笑了笑,拿了项圈给它戴上,上楼换了身衣服,牵着它出去了。
去哪呢?他也没想好,正琢磨着,刀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皱了皱眉,不大想接,从瑞士回来之后他就觉得两个人之间有点儿微妙的尴尬,虽然表面上还和以前一样,但到底是不一样了,虽然还是朋友,但是总觉得变了味儿,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辨别自己对刀刀是个什么感受,母亲和干妈喜欢拿他俩凑对儿,小时候最经常聊的话题就是等他们长大了婚礼要怎么举办。
他不讨厌刀刀,甚至很喜欢她,但那种喜欢就像是对父母对家人的那种喜欢,没有半点别的企图。
最后他还是接了起来,声音平淡地“喂”了声。
刀刀叫了声,“博言!”
他“嗯”了声。
她又叫,他再次“嗯”,声音自始至终逗没什么起伏,甚至都没有问一声她想做什么。
然后刀刀就笑了,“要是笙笙这样叫你,你估计早骂她了。”她顿了顿,声音有些落寞地说,“你从来没骂过我。”
姜博言听着,没有说话,因为她说的是对的,如果余笙这样叫她,他早就骂她了,可现在他无法附和刀刀。
刀刀笑了笑,“博言,我和瑞士那边的公司签了协议,陪我爸妈几天,我就要过去了,辞职信我就不写了,当初也只是帮你,现在有没有我也没什么差别,不过我觉得还是要提前跟你说一声。”
“你要去当职业模特?”姜博言挑了挑眉,刀刀身材很好,也拍过平面,她说过有模特公司想签她,但是他没想到她真的会去当model,“干爹干妈同意吗?”
刀刀“嗯”了声,“已经说过了。博言…”她顿了顿,跟他说:“再见!”这次就是真的再见了,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么就各安天涯好了,她做不到在他身边看着他和别人结婚生子恩爱白头。
“我刚刚送笙笙去了桑穆山,和她说了些话,希望你哪天要是知道了不要介意。”她声音轻柔地说着,带着她一贯不急不缓的语调,“祝你和笙笙幸福,我做不到不嫉妒,所以这话我只说一次,说不出第二次了。”也带着她一贯的直白和不掩饰。
姜博言并没有去解释什么,只说了句,“好!”
电话挂了的时候,他靠在车边抽了支烟,他无意伤害刀刀,但很多事,的确是无法两全的。
一支烟抽完,心口那股郁郁苦闷的感觉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他把路易斯抱上车,拍着它的脑袋说,“带你去爬山怎么样?”
他打电话给卓诚请教的时候,对方似乎是在唱歌,音乐开的震天响,卓诚的声音是吼出来的,“爬山啊?冷成这个狗样子你爬个屁的山啊!…行行行,我想想,爬山当然去桑穆山啊!我跟你说,那边落日最好看…落日,特别美!!!你这个时间点儿去,差不多爬到山顶的时候正好就能看落日了。”
姜博言把手机拿远了点儿,以免耳膜被震破,他“哦”了声,挂完电话对着路易斯说:“那我们就去桑穆山吧!你觉得怎么样?”
路易斯歪头瞅着他,冲他哈了哈气,当然是听不懂他说的什么鬼话。
姜博言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晚上有古筝课,耽误了些时间,啊,我的美容觉又木有了…
如果哪天我晚更了,可以早上来看哈!
早点儿睡,晚安!
第8章
桑穆山这种景区公园山,爬上去基本没什么技术含量,沿着登山道的石阶走着上去就可以了。
三千多级台阶,并不算高,中途加上休息时间,登顶大约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这里是个锻炼身体的好去处,倒是挺热闹的。
余笙所在的地方是景区东大门,上去的路总共有三条,一条是主道,其余两条是狭窄的登山道,她选了最窄的那一条,据说很考验心脏,因为是沿着最陡的一面山修建的,爬的时候往下看能一眼看到山脚,恐高的人根本就不敢过去。
这条登山道叫做云梯,左右宽度最宽处不到六十公分,边儿上有铁索裢挡着,不然估计都没几个人敢爬。
余笙爬了二百来个台阶的时候,觉得这个云梯的名字还挺贴切的,就这么个高度,看着下面,都有种发晕的感觉了。
走这条路的人很少,余笙一路爬上去,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碰见。
途中也没有路标,只有每隔个百米的时候,会有个铁质的牌子挂在树上,上面写着山地救援队的电话,提示遇到任何危险应及时拨打电话。
余笙想着,爬景区的山就这点儿好处,不用太担心出事故。
想当初她和人组队去翻越邬西山脉的时候,带了全套的装备,磨破了两双鞋,路上遇见各种事故,如果不是带队的队长是个有经验的老手,估计一行人都不见得能够全须全尾地回来。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个跟着男朋友去爬山的妹子直接软在那里,打电话给家里让来接,闹着要分手,骂她男朋友是个疯子。
户外运动,本身就充斥着风险,许多人想不明白爱探险的人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余笙自己是很喜欢户外运动的,也跟过探险队去深山老林里,危险是有的,但有些人骨子里就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那种本能的驱使是很难自我熄灭的。
她就是那种不肯安分的人,对未知和旅途有着本能的向往。
宝妹起初还很兴奋,噌噌地往上窜,一抬蹄子能蹦三四个台阶,没一会儿就歇菜了,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舌头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余笙牵着它,两个人走得异常艰难,本来以为爬到顶峰的时候,还要等些时候才能看到落日,最后爬上去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五点钟了,冬天这个时候,山顶已经很少人了,因为风很大,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游客顶多看个景点,而山顶并没有值得参观的地方,大多数人爬到这里,拍张照,证明自己到过这里了,基本就离开了,不会过多停留。
余笙背着相机和脚架爬了一路,中途又拽着不安分的宝妹,累得要命,汗把衣服都浸透了,她本来穿着羽绒服,此时脱了拿在手上,看着已经变成灰蓝色的天空,手圈在唇边,嚎了声,“嘿~”
有回音,在山体间震荡,盘旋着又传回她的耳朵,这声音让人愉悦,宝妹也跟着她嚎叫,叫完扭头看着她讨要赞赏,余笙忍不住笑了,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把宝妹抱在怀里,一人一狗,感受这难得的宁静。
她现在站在一块人工修建出来的方形水泥平台上,是山顶的终点站,白天的时候有摆摊的小贩贩卖天价水果和水,不过这会儿已经不见了。
再往前就是下山的路了,不过这里是山道的终点,却不是最高点,最高点在斜上方,那里是个陡峰,比这个水泥平台高个几十米的样子,上面是整座桑穆山的制高点,很少人上去,特别陡,即便上去了,也不好下来。
余笙提前查过,对她来说爬上去不成问题,问题是不容易下来,所以她特意带了绳索过来,像玩悬崖速降那样,靠绳索下来。
余笙目测了下高度,大约有十几层楼的高度,这个高度,难度不是很大,而且有人爬过的痕迹,她基本不用找攀爬点了。
余笙把包脱下,坐在边儿上和宝妹一起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她拍了拍宝妹的头,“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上去看看,一会儿就下来。”说完把宝妹栓在了树上,“你乖乖的哈!”
宝妹大概是累残了,乖巧地卧在了地上,余笙把衣服穿上,捞起相机挂在脖子里,搓了搓手,背着脚架和绳索往上爬。
余笙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爬到顶,峰顶很窄,凹凸不平的,荒草丛生,有一块很大的石头,余笙跳上去,上面刻着大大小小歪歪斜斜的XX到此一游,余笙无语了片刻,对国人这奇特的观景方式表示十分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