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总裁办外的椅子上,“我可以休息一会儿吗?一会儿就走!”她又累又难过。
小秘书看她脸色实在是差,心软答应了下来。
景博轩从会议室出来后上楼来的时候还在跟身边的人讨论。
“接连发生重大的失误,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别跟我说是能力问题,能力不足我要你们何用!立马…”
一句话没说完,一扭头,就看见他的小太太委屈巴巴地缩在椅子上。
他撇下一众人,大跨步走上前,蹲下了身,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了?嗯?”
她看见他,更加觉得难过,想说话,可是忽然忘了词,只咬着下唇说了两个字,“骗子!”
她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控诉,被控诉的景总看着太太委屈巴拉的小脸,心都疼了,捏捏她的小脸,“我申请辩护,景太太!”
总裁办几十号人,眼睁睁看着这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小姑娘被总裁牵着手进了总裁办公室,进门的时候,boss跟小姑娘说了什么,然后她按了指纹识别系统,再然后…门开了!
所以说,总裁办公室的指纹识别系统里有她的指纹信息?哦,天呐!
刚刚出去拦人的秘书简直要撞墙了,她这是做了什么?
没多久人事部的人接到通知,让刚刚面试的四个人去一趟办公室,四个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胆战心惊地进了总裁办公室,看见小姑娘的时候,吓了一跳。
“为了让我能哄好我太太,请你们准确描述一下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她难过得看起来要和我绝交了,我感觉很委屈。”被太太冷落了近十分钟的景总感觉心情很不爽。
太太?四个人面面相觑,几乎是一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立马异口同声地说了句,“太太,我们错了,是我们没有领会总裁的意思,刚刚不是故意针对你的,请原谅我们。”
那副诚恳的样子,和刚刚一点儿都不一样,堪称年度变脸达人。
一直不说话的安安摇摇头,扯了扯景博轩的袖子,终于开口说了话,“不怪他们,哪有你这样对员工的。”她也不是生他们的气,她就是觉得胸口闷,自己耍脾气罢了。
四个人简直要高呼太太明鉴了,摊上这么个总裁他们也很累啊!这还是他们眼里揉不得沙子,让所有空降兵原地爆炸敬而退之的总裁吗?
被二次指责的景总倍感委屈,“我是老板,不能教训员工吗?”
“员工拿你工资,又没有卖给你嘛!”安安小声反驳了句。
“夫人教训的是!”景博轩眯着眼揉她的脑袋,会反驳了,不错。
于是心情很好的景总开启了人生第一波的道歉,“抱歉,是我的错,规则是我制定的,就应该带头遵守,还是要按程序来。”
吓得四个人出去的时候差点同手同脚,跨出门的那一刻,有人说:“来,掐我一把,这一定是个梦!”
“伏地魔道歉,我好慌!”
“好慌加一。”
“加二。”
“…”
然后声音慢慢消失了,总裁办一群面瘫精英脸以高效变态著称的秘书们第一次眼里冒着八卦的狼光看着总裁办公室那里,可惜百叶窗合着,什么都看不到。
“我已经脑补了十集的亲热戏。”
“何以哄老婆,唯有强吻。”
“激情四射,火花四溅,画面略刺激,不忍想象。”
“我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如果现在接了一个急电,我们是接进去呢,还是接进去呢?”
“我觉得现在就算外星人攻占地球,我们也还是保持闭嘴的好。”
“兄弟们,姐妹们,还能不能有一点冒险精神?”
“那就交给你了,大兄弟。”电话很应景的响了起来,那秘书几乎要跪在地上叫声“上帝”了,颤颤巍巍地抓了电话,一秒面瘫,“喂,您好,这里是幻影总裁办!”
“你好,我是博瑞集团中国区代表的秘书伊丽丝,我们代表想见贵公司的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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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景博轩有几个重要文件要批,好不容易哄得太太露出笑意,拿了几本杂志给她打发时间,自己去忙了。
安安翻着一堆经济类的杂志,成功睡着了。
景总忙完之后,蹲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看着媳妇儿的睡颜,不厌其烦地盯着半个小时。
然后整个幻影总部各个部门收到了总裁的最高指令:我为今天的行为道歉,她的简历我会亲自整理放在人事部备案,至于工作能力,由我亲自监督,工资的出入也从我私人账目过账。今后如果我太太做错了什么,可以直接来找我,但请善待她,谢谢!
众人表示,您的公司您做主,您的太太您来疼啊,我们没有一毛钱意见。
安安醒的时候,就看见一张过分英俊的脸摆在眼前,愣了好一会儿才眨眨眼,捏着他的脸扯了扯,是温热的,“啊,不是做梦。”
景博轩握着她作案的手,轻“哼”了声,将她扯进了怀里,她软软的身子像云朵一样,他忍不住揉捏了两下,安安被他逗的脸发红,推了他一把,演变成办公室play,她就可以撞墙了。
他却不依不饶,凑过去捏她的脸,撩她的衣服,这个看起来无比正经的男人开荤后变得像个老流氓,时时刻刻充满恶趣味。
安安跳起来,扯了扯衣服,踢了他一脚,骂了声“流氓”,撒丫子跑了。
成功把媳妇儿吓走的景总,看着沙发上她睡出的褶皱还有她扔在上面的包包和外套,手指擦着唇角笑了笑,捞了媳妇儿的衣服和包在手上,晃晃悠悠地出去了。
他打算带她去吃个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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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同学第二天认认真真地准备了简历材料,为了表达自己的尊重,甚至特地准备了一套职业套装。
只不过一不小心和景博轩穿成了情侣装,黑白大条纹风格,景博轩的领带是暗红色的,好巧安安的丝巾也是。
但安安事先是不知道的。
早上安安先走的,因为*oss享有随时上班不用打卡的特权,赖在床上不起来,于是安安抛弃他自己先走了。
景总醒来本想着拉媳妇儿吃个早餐,结果发现人没了,心情顿时变得很不美丽,从进公司的那一刻众人仿佛都感受到了总裁那股类似欲求不满的郁闷心情。
来得早了的景总径直去了公司食堂,家里阿姨和厨师被想要过二人生活的景总给支配走了,新晋小新娘安安自己没吃饭,显然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新婚燕尔的景总要自己吃公司食堂的早餐了,走之前还对三木兄说:“如果见了太太,告诉她我在食堂吃饭。”
三木兄要翻白眼了,*oss幼稚起来和熊孩子有一拼,明明从前也不吃早餐的,这会儿傲娇地去公司食堂,还要特意告诉太太,也是没谁了。
三木兄郑重地点点头,先去办公室整理行程表和文件了。
安安报道的时候,自然没人有异议,人事部的人恭恭敬敬地看了简历,发现这简历有点逆天,二十二岁的小姑娘,念完了研究生,各种证书齐全,学霸属性全开。
安安曾经听说企业对英文要求很高,特意将自己专八证书亮了出来,至于当时为什么考专八,好像是老师建议的,也好像是同学怂恿的,她忘记了,只记得好像没想象那么难。安安对语言十分敏感,学起来很顺利,当时还有人特意花钱让请她去考托福和雅思,想看一看她能考多少分,结果当然是让那些辛辛苦苦准备出国死磕英语的人想自戳双目,羡慕嫉妒恨地跑来问安安学习技巧,安安就给了四个让人吐血的字——多说多听!
因为英语够好,安安在大三的时候还被分配到交流生的宿舍负责关照几个交流生,那时候住三人宿舍,一个丹麦人,一个法国人,还有安安。
丹麦姑娘和法国姑娘是一个学校的,都说英语,但是法国姑娘偶尔会说国语,极具语言天赋的安安在法国生的影响下也会一点法语,为此还在副专业上选了法语专业,后来研究生的时候,项目组也有一个法国老师,人很好,两个人也经常交流,所以安安的法语说的也很好。
人事部的人眼都看直了,当初扒总裁太太的时候,他们这些人肯定都是关注了的,只觉得似乎离他们很遥远,即便网上放了照片,昨天安安来的时候他们也没认出来,现在再回想一下,才意识到问题。
几个人又看了一遍简历,在心里啧啧感叹,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扒安安那会儿,网上出了好多信息,差点就把祖宗三代给挖出来了,当时就知道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从小很乖巧,为了省学费多次跳级,十四岁保送a大,十六岁发表一篇论文后引起校领导的主意,在校四年加上研究生三年成绩稳居院系第一,连续多年拿学校奖学金和国家奖学金,期间多次参加研究项目,最高一次项目启动资金达到千万,是学校最大的创业项目的顾问…唔,太多了,当时觉得,尼玛这么厉害简直不是人,怎么不进中科院呢?沦落到给明星当助理也太那什么了!
所以觉得传得这么神乎多半是来吹嘘吧!毕竟一个几乎没有家庭背景的孤儿和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的爱情看起来如此的不合理,没有一点外在东西加持,大家也不愿意相信。
可是现在看着简历,他们似乎能有点肯定了,这简历几乎没有列举她专业相关的东西,但其丰富程度已经秒杀绝大部分的同龄精英了。
人事部的人恭恭敬敬地请安安填档案,只差顶礼膜拜了。
填家庭联系方式的时候,安安犹豫了会儿,提问:“我没有父母,备用联系人填我先生可以吗?”还要标注联系方式,安安还记得谈婧的事儿,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次,不过填在档案里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她咬着下唇想了会儿,“要不留个邮箱吧?可以吗?”
人事部的人愣了一会儿,旋即笑了,“放心太太,除非法律需要,一般调动档案都是要主管和总裁两个人批准才可以的。而且,其实您不填也可以的。”就算您把公司掀了我们也只能说声您开心就好!备用联系人填了也没什么卵用啊!
安安“哦”了声,乖乖填了档案递过去,“麻烦了!”
“您客气了太太!”那人捧着这份幻影史上最牛掰的员工档案,恭恭敬敬地把安安送了出去,并且拨了总裁办的电话,让那群面瘫精英脸们领安安熟悉一下公司。
昨天把安安挡在办公室外面的妹子为了挽回自己在总裁夫人面前的形象,主动请缨,笑容如二月春风,吹得安安脑袋晕晕乎乎的。
幻影的摩天大厦,豪气地占了一整栋写字楼楼,从第一层到二十一层,其壮观程度,几乎是a市的标志性建筑了。
“慢慢熟悉,太太,公司面积比较大,今天我先带您去总裁的办公区看看,然后去认认食堂的路,几个重要的部门先参观一下,其余的以后慢慢了解好吗?”
安安点点头,跟着秘书小妹去了二十一层。
“这里是总裁办,公司的一个综合性部门,主要功能是上传下达,所有的资料和信息会在这里集散,相当于整个公司运作的枢纽,以后太太应该是主要和我们打交道…嗯,不过也不确定,要看总裁的安排,您的具体工作内容由总裁指派。”秘书小妹笑了笑,说不定总裁只想把太太放身边带着,工作什么的只是附带也说不了。
这层楼总共就三个区域,总裁办,景博轩的办公室,还有一号大会议室。
安安过去和总裁办的人打招呼,这些平时忙起来几乎目中无人,就连主管以上的高层过来也从不打招呼的人,统统站了起来,对总裁夫人行问好礼。
受宠若惊的安安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安安,今天第一天上班,麻烦大家了…你们忙,不用管我,我只是看一看。”
总裁办的人几乎把安安的信息整成必读文件全员参阅了,听着她一本正经自我介绍,差点没笑出来,太太您好歹有点儿公众人物的自觉啊?
安安看起来又软又好捏的样子,效果和天使萨摩耶一样,拥有萌化人心的力量,总裁夫人比总裁可爱多了,大家表示了热烈欢迎。
安安愉快的走出了总裁办。
“太太,总裁办公室想必您看过了,就不进去了,现在带您去食堂看看好吗?”
安安点头。
路上秘书小妹解释说:“公司近两年转型,工作量很大,各个部门都很忙,为了节约大家的时间,总裁就修建了食堂,总裁对员工一向很大方,食堂格调还是不错的,价格也很合适。”说完秘书小妹才意识到太太可能并不需要关心价格的问题,于是跳过这个点,接着说,“总裁以前也经常在食堂吃,菜色挺不错的,卫生由总裁亲自监督,自然不用担心,太太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过去那边用餐。”
早晨的食堂安安静静的,各个部门的上下班时间是有一定出入的,这时候只有两个部门的打卡时间还没到,几个晚起的姑娘戴着工作牌在窗口买早餐,偌大的餐厅,只有西入口的半开放区域一个人影孤零零地坐着。
那个人穿着黑白大条纹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明亮了许多,几个部门主管陪在身边聊新项目的开放,他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偶尔皱眉,或者点头,几乎没说话。
那些人也知道总裁一向是这个脾性,一条一条地说着,丝毫没有不自在的样子。
“总裁,美国博瑞集团已经在国内建了两条院线了,早几天听说他们要在中国建影视公司,拍摄放映一条龙,众所周知我们打算打造产业链,院线是我们接下来的主要投产方向,如果让他们发展起来,我觉得博瑞很可能是个很大绊脚石。”
“他们中国区的负责人和我约今天见面!不用太担心,市场繁荣是个好事,一头独大有时候也不是个好事。”景博轩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牛奶,抬眼的片刻就看见安安和秘书小妹从西入口走进来。
他的太太穿着同款的黑白大条纹的套装,这画风和自己真是蛮有情侣装的感觉的,一直面无表情的景总顿时笑了,吓得几个主管话都停了。
安安进来一眼就看见了他,她眼里的惊讶更甚,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她发誓自己绝对不知道他今天要穿什么,不动声色地拽了拽自己的衣摆,打算目不斜视公事公办地忽略他的存在。
那欲盖弥彰的样子让郁闷了整个早晨的景总彻底开心起来,在自家太太要公然逃走的时候,伸了下胳膊扯住了她,转头对服务生说:“加一份培根煎蛋,一杯牛奶,谢谢!”
然后看着安安,眉眼含笑地说:“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好面熟,坐下吃个早餐吧!”
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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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中午的时候,公司上下都知道了总裁早上调戏媳妇儿的光荣事迹,中午一窝蜂全涌到了公司食堂,看能不能再遇盛况。
这可比火星撞地球劲爆多了,想他们面瘫冷漠多年的总裁突然画风变得这么清奇,让他们实在是接受无能又莫名躁动啊!
可惜的是,中午景博轩带着媳妇儿去赴宴了。
还是鸿门宴!
去见邢岚。
这是个很好的天,只是暑热还未消退,显得闷热。
邢岚闷得喘不过来气,一直扯领口,眉头紧紧地蹙着,虽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那双阴沉的双目,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她很烦躁,甚至处在爆炸的边缘。
里维斯在维多利亚看上了一个超模,两个人关系亲密,里维斯甚至带那个模特去参加正式的宴会,这么出格的事,自然被媒体津津乐道,铺天盖地的新闻,说跟他最久的第十四任太太即将成为过去式。
平民公主的童话已走到尽头。
还有媒体称里维斯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书,打算和太太卡洛琳也就是邢岚近期离婚。
里维斯好色滥情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要不也不会换了十几任太太,邢岚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和里维斯之间有什么童话可言,单纯的各需所需罢了。
她想要他的钱和地位,他想要一个床上床下都可以拿的出手的女人来充当门面,一拍即合,不过如此。
她早知道自己和里维斯的婚姻意味着什么,可真的走到最后这一步,还是会觉得荒唐和难受。
婚姻到底是什么?她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即便她经历过两次婚姻。
伊丽丝大约猜到她在想什么,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我早说了,你该回去的,他不是个能耐住寂寞的人,瞧瞧,还是出事了!”
邢岚看了她一眼,有些压抑地吐了一口气,“如果一个妻子时刻担心自己的丈夫会出轨,这场婚姻真是失败。”一股熟悉的疲倦感兜头袭来,她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眼前仿佛一片深重的灰色。
某一刻她特别想从这个七层高的地方跳下去,一了百了。旋即又觉得这个念头好熟悉。
这是个兵荒马乱的一天,邢岚觉得焦头烂额。
她想起很多年前,庄建宁突然生病的时候,那时候媒体也是铺天盖地的新闻,影后邵婧媛和影帝景奕贤双双出事故,生死不明,有娱记蹲在医院等采访,医生的诊断报告被曝出来,邵婧媛当场死亡,景奕贤抢救多次,一直大出血,昏迷,病危通知下了一道又一道。
粉丝在哭,在祈祷,媒体每隔一个小时就有新闻传出来,死亡的气息浓烈而可怖。
那时候庄建宁和邢岚住在南京,他们结婚后就搬到了那里,邢岚是美院出身,画风古怪,被主流排斥,上学到一半就肄业了,跟着别人画墙画,每天赚的钱不够养活自己,家里一直催她找个正经工作——父母都觉得画画是个不务正业的事,后来若不是先锋画家庄建宁看中她,收她做学徒,她可能早就放弃这个靠天赋吃饭的行业了。
庄建宁是个好师傅,但不是个好丈夫,那时候他生病了,起初还去看医生,后来莫名其妙就不去医院了,只是每天看新闻,精神越来越差。邢岚照顾她,但是阻止不了病情的恶化,他疼起来的时候浑身冒冷汗,人迅速消瘦下来,好一点的时候会抚摸邢岚,仔仔细细,从上到下,但总是到一半就停下来,得了狂躁症似的摔东西,带着某种厌恶的情绪,那是邢岚见过庄建宁最可怕的时候。
邢岚劝他去医院,他不去,叫来私人医生,也被他骂走,他像是得了绝症的病人,抗拒一切的东西。
他提出离婚的那天,当天的报纸头条是景奕贤从医院连夜转移疑似过世!
后来邢岚才知道,当时庄建宁大概万念俱灰了吧!
邢岚当时并不知道,她只是很愤怒,骂他打他咬他踢他,极尽疯女人的丑态,可是无法自控,爱到最后,有时候总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庄建宁一直没说话,晨光中他的脸色是病态的白,眼神是空洞的,没什么焦距,他看起来状态很差,邢岚后来都不忍心和他吵。
两个人领离婚证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只出了民政局的时候,庄建宁给了她的一个拥抱,用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对不起!是我欠你的。”就那一句话,邢岚几乎都要原谅她了,但她没说话,回家之后就沉默地收拾行李,离开的时候把门摔的震天响,她临走的时候还在幻想着他会追出来,可是她扯着行李在门口等了近半个小时,什么都没等来,哭着离开了。
庄建宁把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她,一张薄薄的□□,后来她去查余额,四万,并不多,但几乎是他所有的积蓄了,他这个人古怪的很,名气虽然大,但其实赚不来什么钱!邢岚曾经兴致勃勃地跟他说要开一间公司,给他们古怪的画风找一个合适的载体,他难得地表露了兴趣,但最终,什么都还没开始,已经结束了。
人总是矛盾的,过了这么久,邢岚有时候会分不清到底自己愤怒多一点,还是执念多一点,究竟是怎样,已经分不清了。
她想要的安全感,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她试着去恨庄建宁,可发现自己做不到。
…
回过神来,就听见伊丽丝无所谓地耸肩说,“那就离婚啊!反正你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当初你嫁给他的时候,本来就一无所有,不是吗?”
邢岚愣了片刻,然后听见伊丽丝愉悦的笑声,“看吧,你还是不愿意,那就怪不得别人了。要想得到什么,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邢岚最终笑了一下,笑这一切多荒唐,“是,怪不得旁人。”
自己选的路,没资格抱怨。
外面有人敲门,“夫人,幻影传媒的景总到了。”
邢岚披了外套,下楼去。
约在酒店的包厢,邢岚坐下来的时候,侍者领着景博轩走了进来,他身后只跟着一个安安。
邢岚的瞳孔缩了一下,起身,跟景博轩握手,“景总,久仰大名!”
“幸会!”景博轩的唇角挂着一丝微笑,只是那笑称不上友善,邢岚并不在意,优雅地坐下来,“今天我们不聊工作,只叙旧。”
“叙旧?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旧好叙的。”景博轩的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何必绕弯子,我们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好!邢女士,我想你一直都搞错了一件事,对不起你的人早就过世,而活着的人,没有一个需要对你感到抱歉!所以您不觉得自己三观很奇怪吗?”
邢岚的目光投过来,那里面有很复杂的感情,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只问了句,“是吗?”然后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来,“景总,我不知道您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