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初刚凑过来就听见这句,心里暗暗幸灾乐祸,早说他这样不行,非不听。他接话:“是啊,做了什么,你咋这么禽兽呢!”
季峋瞪了他一眼,忽然扯着唐果扯走了。
“咱俩单独聊聊。”
身后沈靖初对徐胖子说:“看,我们峋哥像不像拉着人去干架?”
徐胖子嘿嘿笑了笑:“那不能,指不定拐到没人的地方噗通一声跪下呢!”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作者:~

☆、第二十五章

季峋扯着唐果一起走出操场, 走到教学楼, 在楼梯拐角处终于站定了。
唐果靠在护栏上仰着头看他, 眼睛还有些红。
季峋挠了挠头,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和唐果打一架呢!
结果他抿着唇沉默半天, 只是为了憋出一句“对不起。”
“不然你打我一顿好了。”季峋抓了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
唐果手拍上他的脸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唐果还在抽噎,一着急,梗住了, 还吹出一个鼻涕泡。
唐果“啊”了声, 什么生气啊愤怒啊都消失没影了, 只是慢吞吞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拿出来擦鼻涕, 然后磕磕绊绊说了句, “没……没关系。”也不是多生气, 只是她那会儿着急, 他又一句一句话堵她,眼泪不受控制就飙出来了, 哭过了自己都莫名其妙。
唐果挣开他的手,总觉得气氛越来越诡异,越来越诡异,然后她就……跑了……
噔噔噔跑下楼,季峋在身后“哎”了声,她也没回头。
走好远才回头看了眼,季峋没跟上来, 她扶着膝盖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
季峋真是莫名其妙。
奇奇怪怪。
而且……啊,好丢人。唐果忍不住又摸了摸鼻子,脸后知后觉红起来。
-
下午有闭幕式,所有人都列成方阵站着,秋日暖阳,晒得人睁不开眼,唐果被晒得小脸通红,脸显得越发白,前面连翘扭过头来调戏唐果,“哎,班长那会儿把你拽走干嘛去了。回来的时候脸那么红。”
唐果不知道怎么说,就含糊说了句:“没事,就……说了几句话。”
她想起自己吹出来的鼻涕泡,脸就更红了,红到耳朵尖,整个脑袋像是个热气球,还嗡嗡冒着热气。
唐果的迟疑和尴尬飘满空中,于是连翘不知道被戳中什么笑点,咯咯笑了起来,她一笑身边人也跟着笑,最后大家都哄笑起来,弄得唐果莫名其妙。
隔壁班的人都在打听:“哎,你们笑什么?”
被问的人也回答不上来,于是高深莫测回一句:“你不懂。”
但有些人还是知道季峋扯走一个妹子的事的。
季峋大家都认识,上届下届无人不知那种,也不是长得帅出名,主要吧,特别拽,拽到骨子里那种,存在感极强,路过他身边都有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第一眼大家都注意不到他长相,往往一句,哇,这人好拽啊!然后可能才后知后觉觉得,诶,有点儿帅。
据说高三有个大哥见过季峋一面之后,莫名想揍他,嚷嚷好几回了,就是没机会。
所以那会儿季峋扯着一个妹子走,还是不少人注意的。
站着无聊,闭幕式发言和颁奖都乏味得很,大家就前前后后小声说话,一传十十传百的聊八卦,总有人添油加醋,于是季峋领完奖下台回队伍的时候,路过别班就有人问他:“哎,峋哥,听说你把人妹子堵在楼梯里亲啊,这么刺激?”
季峋莫名其妙,皱了皱眉:“扯你的淡!”
回自己班队伍,沈靖初还捅了他一下,先是“咦”了声,又是“啧啧”,一系列无意义的语气词之后,终于评价了句:“你可真是个狗。”
季峋隔着好几个人踹了他一脚,“闭嘴吧你!”
晚自习第一节,大家都在背书,唐果捧着历史书背世界史,马可波罗发现了新大陆……荷兰商船……黑奴贸易……
背着背着就跑神,就忘了自己背了什么玩意儿,最后索性不背了,学季峋,趴着写数学题,写着写着季峋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来,猛地在她耳朵边说一句:“辅助线画错了。”
他其实想说:你辅助线脚趾头画的吗?想起下午抓耳挠腮憋对不起三个字憋到内伤的经历,他硬生生把那句话憋回去了。
唐果“哦”了声,甚至没有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画错了,几乎没有犹疑地给擦了。
季峋挑了挑眉,“这么信任我?”
唐果不知道被戳中了哪根神经,笔尖下压,然后直接照着上次画的地方,又画回去了,画完思考了片刻,好像真的画错了,又默默擦了。
季峋“啧”了一声,“脾气还不小。”
唐果一头问号。
脾气?
什么东西。
晚上回宿舍,唐果又被盘问,她支支吾吾含糊过去了,半夜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亲了季峋一下,季峋挑着半边眉毛看她,她对上季峋那双眼,吓醒了。
醒过来的时候心脏跳得快蹦出胸腔了,好半天她才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嘀咕一句:“上火,失眠,多梦……”
唐果一大早在那泡二丁颗粒,季峋闻到一股药味,扭头朝她杯子看了一眼,“怎么了?”
唐果正走神,听见他声音吓一跳,反应过度地手抖了几抖,杯子没拿稳,洒了一大半,一部分在唐果腿上,一部分在他腿上,唐果“呀”了一声,忙抽了纸去给他擦,季峋看她手忙脚乱喝了句:“别动!”
唐果就不动了,保持着双手杵在半空扭身对着他的姿势。
季峋把她杯子先往里头推了推,然后一手抢救她的书一手给她擦袖子上的水,他动作很粗鲁,实在谈不上温柔,于是这本该让人尴尬的一幕,唐果只是有些嫌弃地缩了缩手,“我来吧!对不起啊,没拿稳。”
季峋一句笨死你算了硬生生憋了回去,只问了句:“烫着没?”
唐果摇了摇头,“水不是很热。”
季峋“嗯”了声,没再说话。
只是唐果的卷子惨遭荼毒,字迹晕染的看不清了。
上课讲卷子的时候,只能和季峋看一张,俩人凑得近,林峰从讲台上看还以为俩人在说悄悄话,拿粉笔头扔了一下:“唐果,你来讲讲这道题。”
“哦”唐果慢吞吞站起来,捧着季峋的卷子,他上面写了大致步骤,不过那“笔走游龙”的卓越字迹,唐果实在是欣赏无能的。
唐果思考的片刻,林峰质问她:“你自己卷子呢?”
“不小心弄湿了,看不清字了。”
林峰哼了声,“看看你们一个个,做事马马虎虎的,干什么都不上心,能做成什么?”
唐果舔了舔嘴唇,低着头。
季峋捧着脸看讲台,插了句:“老师你开学第二天打碎了个杯子,一个月丢了两把伞,上周忘记给电动车拔钥匙还是我给你送过去的呢!”
周子龙在后面学他说话:“看看你们一个个,做事马马虎虎的,干什么都不上心,能做成什么?”
下头嗡嗡低笑,林峰瞪了季峋一眼,季峋冲他笑了笑。
唐果看大家都不说话了,开始讲这道题,这道题季峋给他讲过,刚刚林峰也讲了,不过林峰讲的步骤更多一些,季峋讲的简单,唐果就照着季峋讲的思路讲了。
讲完林峰皱了皱眉,“你上课有没有认真听?”
还没等唐果答话,季峋举了下手:“你刚讲的太麻烦了,这样算更简便。”
秦爽也说:“还有一种更简便的算法。”
季峋隔空接话:“你是说省略第二步直接跳到第四步然后用反函数吧?不行,步骤简单了,计算量更大。”
“不大,能算出来,我试过。”
“你是你,换个人公式都能列崩溃。”
“但是……”
两个人眼见要隔空吵起来,林峰敲了敲桌子:“你俩下课再讨论。”
但也没再说什么,按照刚刚讲的又讲了一遍,然后不得不承认:“也可以用季峋刚刚说的思路。”
季峋在底下哼了两声,跟唐果说:“听哥哥的,没错。”
唐果被他这一声哥哥震得一身恶寒,默默地搓了搓自己胳膊。
-
中午吃饭的时候,齐悠跟唐果面对面坐着,齐悠看向唐果:“果儿,你知道大家说班长什么吗?”
唐果抬头,问:“什么?”
“小狼狗!”
嗯???唐果一脸迷惑。
齐悠笑了笑:“你不觉得很形象吗?”
没觉得……
“就是看起来很凶很可怕,其实又护犊子又忠心。”
唐果再次被震出一身恶寒,搓了搓胳膊,“你们可真能想象。”
齐悠忽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果儿,你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班长啊?”
“啊??”唐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莫名想起来昨晚做的梦,顿时整个人像是被一万个人同时盯着,浑身僵硬到冒冷汗。
喜不喜欢这个词对唐果来说太陌生了。
陌生到齐悠问出口的时候,唐果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这句话把唐果问倒了,也问得迷惑了。
午休的时候,唐果脑子里时不时冒出来齐悠的话,在脑子里绕啊绕的,搅得她心烦意乱,她不是很明白齐悠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她能肯定,季峋肯定不喜欢她。
不,也不是,就是不是那种喜欢吧!
不然为什么总是喜欢骂她。
唐果胡思乱想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着前她还在想:“喜欢不喜欢的,真是太狭隘了,她不能玷污季峋对她真挚的友情。”
作者:啊,补更失败,先欠着……(热情建议大家养养再看,我对我的更新尿性很不自信……

☆、第二十六章


联考后很快就是月考, 月考是小范围考试, 大家心里的紧张感没有联考那么盛, 但毕竟是考试,作为学生还是不可避免地在意。
齐悠最近都不怎么出教室了,也很少看课外书, 经常趴在桌子上写题看课本,卯足了劲儿想一雪前耻。
唐果也有些紧张,一贯考试中游的自己联考第一次考了那么靠上的名次,生怕下一秒就现原形。
周末的时候季峋叫他去补课, 可惜她要去小姨家, 两个人离得太远, 唐果只好婉拒了。
季峋“嗯”了声, 没说什么。
唐果就自己在家里复习, 其实作业已经很多了, 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再去复习别的, 唐果回家的时候踌躇满志拿了一书包的书,结果回到家只来得及把作业完成。
小姨送她去学校的时候, 她心里一阵一阵恐慌,总觉得这个周末过得浑浑噩噩。
她在路上的时候想,去学校了要赶紧把不会的问问季峋。可是到学校的时候,季峋还没到,和上次周末一样,这次沈慧茵没有来问唐果,沈靖初却再次问了句, “季峋呢?怎么又联系不上了。”
唐果还是觉得莫名其妙,问她做什么,他都不知道,她更不知道了。她摇了摇头,有些心不在焉。
晚自习的时候,唐果时不时看一看他座位,外面有脚步声或者其他声响,唐果都会抬头看一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直到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季峋都没有来。
唐果回宿舍的时候,齐悠问她:“你今天不高兴啊?”
唐果摇了摇头,“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就,感觉你不太高兴。”
唐果笑了笑,为了表达自己真的没有不高兴,“没有,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她还分享了一件高兴的事,“我妈妈周三来学校看我,说给我带好吃的。”
齐悠羡慕地说:“我妈才不会来看我呢!从小到大,除非请家长,她从来没有主动来学校看过我,更别说给我带好吃的了。”
唐果挠了挠下巴,“呐,可能你妈妈爱你的方式不一样。”
齐悠笑了笑,点点头,“嗯。她只是不太浪漫,但对我很好的。”
唐果觉得,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和观念,所以相处起来不可能完全契合,爸妈也不可以。就像唐果觉得爸爸和妈妈都是很好的爸爸妈妈,但爸爸对于妈妈来说,可能不是很好的丈夫。
唐果又做奇奇怪怪的梦,梦到自己在前面走,很多很多人在后面追她,她心里在想要停下来,可却越走越快,越走越委屈,唐果第二天醒的时候,枕头上还有泪痕,她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是很高兴。
可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高兴。
唐果很早就去了教室,她在路上想,可能季峋又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可惜这次没有,唐果进教室的时候,他的位置还是空的。
大概是请假了吧?
不过,他怎么了?
唐果没有丁点头绪,最后索性不想了。
唐果课间操的时候才发现,沈慧茵也没有来。唐果扭过头问蒋昊:“你妹妹也请假啊?”
不知道为什么,唐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蒋昊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歪歪斜斜靠在墙上,闻言笑了笑:“在医院吧!”
“医院?”不知道为什么,唐果对这个词很敏感。
“她姐住院。”蒋昊随意回了句。
唐果的眼神里有着恍然大悟,只是还夹杂着困惑,蒋昊忽然倾身看她,笑道:“你不会不知道,季峋的后姐是沈慧茵的亲姐吧?”
“啊?”唐果一下子懵掉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叶……桑?”
蒋昊挑了挑眉毛,默认。
很遥远很模糊的记忆忽然涌回来,唐果一刹那间似乎隐约有些明白自己和沈慧茵的恩怨从何而来了。
叶桑好像就不太喜欢她,尽管她会很亲近地叫自己果果。
季峋一直没有来学校,唐果也没有去打听他这什么没有来学校。不知道为什么,很害怕去打听。
一直到周三,妈妈来学校看她,带了饭盒,两个人坐在餐厅一角,妈妈帮她打开盖子,盘格拿出来摆好,然后说:“在学校都不好好吃饭吗?都瘦了。”
唐果捏了捏自己婴儿肥的脸,笑道:“哪有瘦,妈妈你的错觉。”
林景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叮嘱:“快吃吧!多吃点儿。妈妈有空再给你送。”
妈妈看着她吃饭,然后和她闲聊着,不知为何,说起季峋,林景叹口气:“他后妈带的女儿,上次住院没检查出来什么,结果没几天又进医院,这次确诊了,是脑瘤,位置很不好,手术风险很大,但是不切也活不了多久了。”
“叶桑?”唐果嘴巴里塞满了饭,表情惊愕,她最近好像很多次念这个名字。
印象里叶桑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个子高高的,长得很漂亮,学习也很好,亲戚朋友都夸她。
其实唐果没见过她几次,对她最深的印象就是幼儿园的时候,季峋追在她屁股后面的画面,那时候唐果觉得季峋就是那种坏坏的调皮捣蛋的小孩,而调皮捣蛋的小孩在叶桑面前都乖乖的,所以唐果觉得她很厉害。
唐果还记得,初中的时候开班会,主题是奋斗,季峋在台上说:“我有个很喜欢的人,她很优秀,很漂亮,说实话我配不上她。我希望我有一天可以骄傲地站在她面前,说我喜欢她。”
十几岁的年纪,喜欢都是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像他这样坦荡笃定的,倒是稀奇。
下面同学忍不住起哄,问她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啊,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他只是高深莫测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唐果也好奇,他下来的时候忍不住问他:“谁啊?我认识吗?”
他“嗯”了声。
唐果脑子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范围,又旁敲侧击:“长头发短头发?”
“长。”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嗯。”
“青梅竹马?”唐果几乎已经锁定目标了。
季峋皱了皱眉,没吭声。唐果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除了叶桑,没有第二个人了。
原来他喜欢那种女孩子啊!
作者:晚安~

☆、第二十七章

第四天的时候, 季峋终于回了学校。
他脸色显得有些憔悴, 整个人仿佛火山爆发前, 是一种压抑的平静。
季峋站在教室门口,打了声报告,所有人的目光都挪过去, 他就是那种站在人群里,什么也不做,但大家就是会第一眼注意到的人。
唐果也抬头看了他一眼,大约太久没见他, 心脏有一瞬间像是空了一下, 又像是被吓到了, 总之心跳得怪异。
他们正在上英语课, 老龙只是冲季峋点了下头就继续讲课了, 季峋走到了自己位置上, 把书包塞进了桌洞里, 发了片刻呆,扭头问唐果:“讲得什么?”
唐果把自己的练习册指给他看:“练习题。”
季峋点了点头。
他把练习册打开了, 但似乎没有听课,目光凝着一个地方,像是在思考什么。
唐果从那会儿起,耳朵里就再也听不见老龙在讲什么了,只是时不时看季峋一眼,想安慰他,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突然觉得, 季峋好可怜的。溏心湍怼
妈妈很早就去世了,爸爸很快又娶妻,娶得还是青梅竹马的妈妈,他那么喜欢叶桑,后来都不怎么见面了。
季峋也越来越讨厌回爸爸那个家,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住。
而且现在,叶桑竟然得了那种病。
唐果某一瞬间觉得,季峋和叶桑像是爱情小说里的男女主,他们正在经历生死离别,那种悲壮让唐果不敢开口。
还没下课,季峋就趴在桌子上睡了,唐果不知道他到底睡着了没有,只是看他一动不动,心里变得很不是滋味。
一直到午饭的时候,唐果都没有和季峋说一句话,他很沉默,下课的时候沈靖初来问他情况,他脸色很差,只是摇了摇头,于是沈靖初便只是拍了拍他的背,没再多说什么,其他人就更不敢过来搭话了。
唐果吃饭的时候,齐悠评价道:“果果,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味同嚼蜡的代名词。”
唐果尴尬一笑:“我……不是很饿。”
“我看你是因为班长吧!”
“没,”唐果矢口否认,“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太饿罢了。”
齐悠耸耸肩,没再说什么。
唐果回去教室的时候,季峋还趴在桌子上,唐果站在那里很久,久到季峋自己抬头看到他,微微蹙了下眉,站起了身,让她进去。
他以前很喜欢腿一撇,让她自己蹭进去,后来唐果不小心绊到他腿摔在他身上也没有改变他,那会儿唐果总觉得他是故意的,现在想想,可能真是故意的,可突然他知道给她让位置,唐果却觉得特别堵心得慌。
唐果走了进去,坐在自己座位上。
季峋嘴巴特别欠,以前钥匙这样,总是会说她:“哑巴了?”嘲讽她不敢叫他的二缺行为。
这会儿却一句话没说。
唐果想,大概是还在伤心叶桑的事吧!其他事就没心情了。
还没到午休时间,唐果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睡到一半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觉得心烦意乱,最后从桌洞里摸出自己的药盒拿了几种药,递到他面前。
季峋顿了下,最后接了过去,说了声:“谢了。”
“不客气。”唐果说,然后继续趴下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过了会儿又忍不住问:“你中午是不是没吃饭,饿吗?我这边还有零食……”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一时没吭声。
唐果便有些尴尬,“不饿就算了,我就是随口一问。”
唐果睡不着,趴在桌子上这边翻那边,那边又翻这边。
月考很快就到了,照例是要收拾桌椅,季峋帮她把书都搬到教室后面去,唐果想起来上次自己帮他收拾桌子,他说还她的事,唐果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拒绝,他也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于是唐果只来得及说一句谢谢。
月考成绩第二天就出来了,唐果考得很不理想,唐果看完成绩表之后,刚回到座位坐下来,眼泪就抑制不住地掉了下来,季峋好几天没来上课,照旧是第二名,唐果觉得自己上次考试大概也只是运气好。
蒋昊观察她很久了,看她竟然哭了,挠了挠头,塞了支棒棒糖给她:“哎,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啊!你是小朋友吗?”他语气带着些好玩,但没有嘲笑的意思。
唐果努力克制自己的抽噎,接过他的棒棒糖:“谢……谢谢!”
蒋昊把棒棒糖又拿回去,剥了糖纸才又递给她:“别哭了,一次考得不好不算什么,下次再努力回来就好了。”
他一个学渣,倒是认认真真劝导起唐果起来了,唐果不知道被他的精神逗乐了,还是被他言语安慰到了,竟真觉得没有那么难过了,破涕为笑:“嗯!”道理都懂,可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会耿耿于怀,就像上次齐悠考差了,唐果没办法安慰她一样,谁也没有办法安慰到自己。
教室外,沈靖初捅了季峋一下:“你想不到吧!你走那几天,你小同桌和蒋昊关系突飞猛进。体育课俩人还一组做游戏,结果蒋昊不知道把唐果带哪儿去了,齐悠找她半天没找到,上课俩人才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