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为何不亲自送去?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比尊主的伤更为重要?”风护法不懂,她明明很在乎尊主的伤,也急着赶过去见他,怎么突然之间又改变了主意?
云溪揉了揉眉心,道:“我现在赶过去,也帮不了他什么忙,甚系还今让他分心,成为他的负累…,你替我转告他,不必为我们母子担心,我们再相见的日子,不会很遥远的。”
风护法斟酌了下,其实他心中也很担忧尊主的伤势,便应道:“那好吧!我先尽快赶回去送药,然后再回来找夫人,顺便将尊主的消息带回来。”
云溪领首道:“嗯,我近日内不出意外,都会停留在慕星城,你可以上那里找我。”
“娘亲,我们上慕星城做什么?”云小墨歪着头,不解地问道。
云溪摸摸儿子的头道:“你不是想让娘亲帮你治好你翔叔叔的病吗?那蓝芯雪参正是娘亲炼制丹药所需要的一味药材,所以娘亲必须想办法将它弄到手。”
“真的吗?太好了!小墨也可以一起帮忙的。”云小墨开心地展颜欢笑。
“嗯,会有你可以帮忙的事的。”云溪淡淡地含笑,只当是安慰儿子了。她自然不会想到,一句无意的安慰之言,却成了真,儿子还真是帮了她的大忙。
“师父,慕大师可是一位很值得人尊敬的炼丹大师,很多酷爱炼丹的人都想拜他为师,可是他为人脾气古怪,寻常的人都不愿意收为徒弟,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徒弟,却又惨遭毒害,说起来还真是蛮可怜的。”蓝慕轩惋惜地轻叹了声,好像也只有谈到与炼丹有关的事,他才会变成正常人,拥有正常的思维和谈吐。
“若是我能有幸见一见这位炼丹大师,此生便无憾了。”蓝慕轩一脸的向往之色。
“是啊,一代炼丹宗师,见一面前是幸事。那你索性改投师门,拜他为师得了,干嘛还在我眼前晃悠着?”云溪鼻中哼哼,心底有些泛酸,自己的徒弟再次也是徒弟,他怎么能去崇拜除他师父以外的人呢?真是不可原谅!
“可是他老人家不收徒弟啊…”蓝慕轩诚实地回道,压根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酸意和讥讽。
龙千辰同情地摇了摇头,某人大难临头了,居然还不自知,真是蠢笨得可以!
“啪!”一个巴掌甩在了蓝慕轩的脑后勺,云溪龇牙咧嘴地恨声道,“人家不收你为徒,所以你只好退而求其次,拜我为师了,对吧?你师父我就这么掉价?只能捡人家不要的徒弟?你小子,给我记住,小心我逐你出师门…”
蓝慕轩摸着脑袋,无辜地眨着眼,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师父这么生气?
“师父,我没这个意思,其实…其实师父你也不差…”。
“啪!”又是实实地挨了一记。
不会说话,就别乱说话了!龙千辰耸着肩,笑得很是幸灾乐祸。
风护法左右相顾着,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对方好歹也是蓝家的大少,夫人当众这么欺负他,实在是…算了,他什么也不评论了,免得惹火烧身。
云小墨抿着嘴,睁着大眼睛,很是同情地看着蓝慕轩,默默为他祈祷。
怀中的小白突然呜呜地啼鸣了几声,云小墨低头,顺着小白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客栈的门口处,一个小汝孩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了门。
“咦?是她!”云小墨认出了小女孩,正是之前在林子里见到过的。
“娘亲,看,是他们!”
云溪转头看去,果然见林子里的那一群人迈步走入了客栈。为首的孙总管一进客栈后,就左右观望着,在看到云溪一行人之后,他顿时欢喜地眉开眼笑。
“夫人,你们果然在此!”
孙总管牵着小女孩的手,笑呵呵地朝着云溪一桌走来小女孩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却是恢复了七七八八。她清丽的容颜,纯洁得好似一张白纸,她的眼睛仿若蒙着一层纱,像是江南三月的细雨蒙蒙,美得令人心动,无论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怜惜。她灵动的眼睛转着,好奇地打量着一桌子的人,视线落在云小墨的身上时,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嘴偷笑了起来。她一笑,右边的嘴角便多了一个浅浅的梨涡,两只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儿,很是招人喜欢。
云小墨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扁扁嘴,有什么好笑的?
小白也瞪着一双圆眼,毛发直竖,坚决捍卫它的小墨墨。
“大人,我们又见面了,真巧!”孙总管笑得很是慈祥。
云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怕是跟着他们来的吧,还巧?巧你个头!
再观他们身上的衣物,倒是听取了她的意见改换了寻常百姓的服饰。服饰虽然换了,然而这一行人常年来养成的气质却是很难改过来的,所以,明眼人还是能看出他们一行人的特别来。
云溪不搭理,孙总管也没有吃瘪的觉悟,反而笑得更慈祥了:“我们小小姐醒来后,知道是大人救了她,就想来亲自感谢一下夫人,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他朝着小女孩点了点头,小女孩仰头看向了云溪,不疾不徐的语速道:“静儿谢谢夫人的救命之恩,我爹娘曾说过,受人恩惠,自当涌泉相报。可是静儿还小,无以为报,待他日静儿长大成人,一定尽我所能,报答大人的恩情。”她这一番话,有条有理,不卑不亢。她没有拿自己的家族或是什么背景来许诺,而是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来报恩,或许离这个愿望真正实现,还需要很长久的时间,但她还是这么做了。仅凭这一点,就让云溪很是赞赏。
寻常的孩子都会说让我的爹娘报答你之类的话,而她却没有,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已丧,再没有可以倚靠之人,但她有这份勇气来承担,便是难得了。
最难得的是,身陷险境之中,她的脸上还能绽放出如雪莲一般纯洁动人的笑容,如此乐观勇敢的孩子,怎能不惹人心疼?
“报恩就算了,你还是想办法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云溪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目光也跟着转柔了几分。
孙总管擅于察言观色,见着她眼底泛起了柔光,便果断地跪倒在了她的跟前,恳求道:“大人菩萨心肠,就请好人做到底,救救我家小小姐吧!小小姐她才五岁,这么小的年纪,就相继父母离世,现在还有很多仇人正在追杀她。在下无能,无法保小小姐周全,实在是没有其他法子了,只布望大人能怜惜小小姐可怜的身世,救她一命吧。”
“孙爷爷,你别这样!”端木静扶着孙总管的手,想要扶他起来,可是又不够力气,灵动的眼睛里泛着晶莹了泪花。一时之间,她也失了主意,不想看到孙爷爷为了她跟人屈膝下跪,可是孙爷爷如此做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她很是为难。再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之前她在自己的耳边说了一句“相信我。”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般,她就这么相信了。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或许就是她的希望,她为父母报仇,重新返回端木家的希望。一边是老者的苦苦哀求,一边是小女孩盈盈的目光期待,云溪很想忽视,却发现自己真的狠不下心肠来。倘若答应了他们,日后必然会引来无数的灾祸,倘若不答应他们,她心底又不安,她也陷入了两难中“娘亲,救救她吧。”,难消受儿子的恳求啊,对于儿子的请求,云溪和小白一样,从未有抗拒的能力。
唉~云溪在心底长叹了声,只好举旗投降。
云小墨欢声叫了起来:“娘亲最好了,娘亲是这世上最温柔善良的人!”
温柔善朗这个词好像不太适合来形容她吧?
果然是父子俩,吹棒她的词汇都差不多,这么敷衍!怎么听怎么悬乎!可还是让云溪有些飘飘然了,谁让这词儿是从宝贝儿子口中蹦出来的呢?
“夫人答应了吗?多谢夫人!若是夫人能保小小姐周全,在下愿为奴为仆、做牛做马,伺候夫人和小少爷…”孙总管一看她默认了,欣喜莫名,连连叩首答谢。
云溪抬手阻止了他,冷淡的口吻道:“我救她可以,但从今往后,你们都得离她远远的。因为你们的目标,远比她一个孩子要大得多,只要你们不跟随在她的身边,我相信没有多少人能认出她来。”
孙总管微愣了下,有些为难,但他也清楚,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你们继续往南走,等过了一个月左右,再来凌天宫找她。”
“凌天宫?”孙总管听到这三个字,好似被雷击到一般,整个人都镇住了。本来还以为终于为小小姐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去处,谁知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凌天宫,那可是邪派,小小姐乃是名门正派之后,怎么能去凌天宫呢?
云溪洞悉了他的心思,她的美眸轻转,冷光涟涟:“如果你认为你们的心汕恐只有其他更好的去处,那你还是尽快将她带走吧”
他嫌弃凌天宫是邪派,她还不想给千绝带去额外的麻烦呢,尽管她知道凌天宫本就是十大家族的眼中钉,多一点麻烦少一点麻烦,怕是没什么分别“这…”孙总管很是为难,一时拿不定主意…“孙爷爷,既来之则安之,我愿意相信这位夫人。凌天宫如果真的跟江湖上传言的那么可怕,那么夫人这么善良的人,也就不会去了。”
端木静软软甜甜的声音,将孙总管整颗心都给化了,还是小小姐看得通透,生死攸关之际,他还顾虑这么多做什么?血脉相连的亲人都能痛下杀手,反倒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伸出了援手,就凭这一点,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好,小小姐,那你以后就跟着这位夫人,属下等一个月后再去凌天宫接你。”
“嗯,孙爷爷你们也要多保重,下一次,我要看到你们每个人都好好的,谁也不许出事!”
端木静坚定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一个护卫的脸,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传递着。所有的护卫们迎着她执着而坚定的目光,都纷纷冲着她点头保证。
“夫人,能否告知您的姓名?”孙总管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将小小姐托竹给了人家,总得知道对方的底细吧。
“我叫云溪,乃是南熙国云大将军府的大小姐。”
孙总管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仰头道:“那么事不宜迟,我等就往南去了,希望夫人和小小姐一行能够平安顺利。”
云溪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冷眼旁观。
他们一行人又临行道别了许久,这才依依惜别。
端木静静静地坐在一旁,眼圈微红着,心情有些沮丧。
云小墨偷瞄了她几眼,将自己跟前好吃的全部送到了她跟前,颇为老成的语气安慰道:“你别难过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人生总是聚聚散散,每一次的分别是为了重新的相聚,你要学会适应…,”
这话咋这么耳熟呢?
云溪高耸了下眉毛,斜眼给了儿子一个鄙视的眼神,居然学老娘的话去泡妹妹?真够可以的!
端木静抬起了娇俏的小脸,盈盈的目光看向他,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谢。”云小墨笑得甜美,拿筷子不住地往她碗里夹菜,“你多吃点,吃得多了,心情也就好了。小白每次吃完东西后,心情都会很好的。”
小白被点到了名,不满地在他腿上打滚。
人家也要吃啦,小墨墨有了新的好朋友,就不理小白了,小白好伤心好伤心…端木静也发现了他腿上毛茸茸的小宠物,小脸上登时焕发出了神采和亮光,好奇地看着小白道:“它就是小白吗?它好漂亮、好可爱!它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兽宠了!”
嗯嗯,好甜美的声音哦,小白喜欢!小美人,你果然很识货!小白我是这世上最可爱最漂亮的兽宠了!小白又打了滚,听着赞美的话语,很是得瑟。云小墨伸手摁住了小白的继续耍宝,扬着笑脸道:“它叫小白,我叫云上墨,今年六岁,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六岁?云溪眉梢轻挑了下,她怎么不知道儿子今年六岁了?难道是她记错生日了?
“我叫端木静,你可以叫我小静,我今年五岁半。”云小墨哈哈一笑:“那太好了,我比你大半岁,我以后就是你的小墨哥哥!”
一桌午的人除了俩小的,其余的齐齐栽倒在地。
儿子,你可真够狡诈的,为了能当人家的小墨哥哥,你居然故意谎报年纪?!
方才孙总管分明就有提过端木静才五岁,他一定是怕自己的生日没有对方的大,所以率先虚报了一岁以防万一,果然,他是有先见之明的,直接就从小墨弟弟提升到了小墨哥哥的地位,真的是太过阴险狡诈了。
为什么,为什么?同是龙家的血脉,为什么他们父子一个个都这么阴险狡诈,就他那么纯良无辜,总是受他们的欺负呢?
龙千辰仰天长叹,老天何其不公?
风护法早已是一脸崇拜的表情,不愧是尊主大人的血脉,就连阴人都这么可爱销魂!
蓝慕轩也极为崇拜地看着云小墨,小墨好聪明哦,以后他遇善喜欢从姑娘的时候,也要跟他学习。嗯着,他嘿嘿地傻笑了起来,原本就已经天然呆的模样,现在看起来更加天然呆了。
端木静小手托着漂亮的小脸蛋,奇怪地看着几人夸张的反应,不解地问道:“他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云小墨瞄了一眼地上的几人,年了耸削瘦了小肩,一脸望母成龙、怒其不争的无奈相。他叹息了声,若无其事地摆摆手,一本正经道:“没事、没事,他们喝醉了,我们不要管他们。”
儿子,我们压根就没点酒,难道吃菜也能吃醉?
臭小子,你居然睁着眼说瞎话,你重色轻娘!
我们是一家人V30终身买断
夜已静。
由于一行人当中多了一个端木静,所以云溪只好将端木静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儿子则被安排去跟他的亲叔叔搭床。
临睡前,云小墨久久地待在云溪的房间里不肯离开,跟端木静两人坐在床上一边聊天,一边逗弄着小白,看小白耍宝。
云溪在房间里外忙活了一阵,开始哈欠连连。
“小墨,天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娘亲,我想跟你一起睡。”云小墨眨巴着黑葡萄般的亮眼睛,期盼地看着她,小嘴徵撅。
“哎呀,我怎么记得在将军府的时候,有人曾经说过“娘亲,小墨已经长大了,以后想要一个人睡”嗯?”
小样儿的,见着有小美人在,就想跟娘亲睡了?
你思想很邪恶哦!
“可是…我们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小墨会认床,会不习惯的。”
“是吗?”云溪拍拍床板,挑眉道,“这张床,它也不认识你。”
“娘亲!”云小墨一脸的受挫,扁着小嘴,两眼偷瞄向娴静地抱膝而坐的端木静,想要做最后的尝试,“娘亲,辰叔叔他睡觉喜欢打杆,而且轩声老大老大的,小墨睡着了也会被他给吵醒的。”
“是、吗?”门外,龙千辰正想看来找小侄子去睡觉,谁想刚一走到门边就听到了小侄子的话,他顿时气得直磨牙。
“辰叔叔”云小墨吐了吐舌头,心知不妙,连忙主动跳下了床。
“很好,待会儿我就点了你的睡穴,看你还会不会被吵得睡不着?”龙千辰圆瞪着双目,一把拎起了他的后领,跟拎小鸡一般将他给揪了出去。
端木静捂着嘴,咯咯直笑。
云溪也跟着轻笑了声,上前随手关了门,小心翼翼地将门边的一条细线紧紧地系牢,又在门的四周撅上了白色的粉…“云姨,你在做什么?”端木静好奇地看着她。
一切准备就绪,云溪才起身回到了床边,道:“没什么,驱赶蚊子用的。小静早点睡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未倾,屋子里的烛火熄灭,徐徐传出了酣眠的声音。
屋外,一抹黑影忽隐忽现,正朝着屋子的方向逼近。
几乎是在房门被冲破的瞬间,带着万年玄铁般寒冷的剑锋便指向了床头,杀气,浓烈的杀气,惊人的杀气!
这世上,除了天下第一杀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拥有如此惊人的杀气。
闪烁着寒光的剑锋即将穿透帐帘,刺向床上之人时,那一抹身影突然停顿摇晃了几下,随后砰然倒地,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咣一一”
杀手的剑,就连落地的声音都那么得清脆嘹亮。
帐帘掀开,云溪从床帐内跳了出来。天知道,方才他的剑即将穿透帐帘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到底跳到了什么位置。
太惊险了!
“云姨,怎么了?什么声音?”端木静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小脸上带着长期以来养成的警惕和紧张。
云溪看她如此敏感,心中顿时柔软了一方,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没事,你继续睡。是外面的风太大,所以将房门给吹开了。”
“哦。”端木静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才重新躺了回去。
云溪俯身,替她拽好被子,轻拍了几下她的小脸蛋:“睡吧,有云姨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端木静乖巧地点了点头,眼圈有些微红,两只小手抱住了她的胳膊,生怕她会离开,对云溪有着深深的依赖感。云溪见她如此,也只好在床边静坐了会儿,待她闭上双目,很快甜甜地睡了过去,她才重新立起,冷眼扫向了地上的黑影。
“大嫂,打算怎么处置他?”
“杀了他!独孤谋向来高傲自负,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屈辱,待他醒来脱困,恐怕不会放过夫人您的!”
“其实他也没那么可恶,他好歹是个有原则的杀手,听说他从来不杀老弱妇孺,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会收了人家的酬金,来追杀一个孩子。”
龙千辰、风护法和蓝慕轩三人围成了一圈,对着昏迷中受缚的独孤谋一顿指手画脚地点评。
“你说他从来不杀老弱妇孺?”云溪坐在一旁喝着茶,听到蓝慕轩的话,不由地挑了下眉梢。一个从来不杀老弱妇孺的杀手,却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前来追杀一个五岁的孩子,究竟是他没有原则,还是另有苦衷?
“杀手哪里有什么原则?他不过是个见钱眼开之人,只要有人出银子,他便杀人,他才不管对方要他杀的究竟是什么人。”风护法对独孤谋没什么好印象,“夫人,还是杀了他吧?免得日后引火烧身!”
云溪执杯的手顿了顿,眉宇间划过一抹犹豫,说实在的,她对杀手没有好感,但也没有厌恶感。至少他活得光明磊落,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职业道德,甚至她很欣赏独孤谋那每一式每一招的惊人杀招。
若是就这么杀了,未免可惜了。
她起身,走到了独孤谋的跟前,盯着他头上那顶片刻不离身的斗笠,不由地产生了好奇。
“你们说他到底长什么模样?为什么能够排上十大美男排行榜的第五名?”
“我看他一定长得很丑,要不然为什么老用斗笠遮着他的脸?”龙千辰不服气地哼哼。
“这还不简单?掀开他的斗笠看看不就行了?”蓝慕轩的手伸至半道,原本还躺在地上的人,突然之间弹跳而起,握掌成钩,瞬间扼制住了蓝慕轩的咽喉。
“喂,你别乱来!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的真容而已,不是要你的命,你不用这么紧张吧?”蓝慕轩粗红着脖子叫喊,身子却不敢乱动一下斗笠的幕布无风自动,斗笠下的人却没有半点声音,只是他掐着蓝慕轩咽喉的手在不住地勒紧。
龙千辰和风护法两人都没有预料到这突发的状况,两人齐齐跳开了一段距离,拔剑对向了独孤谋,蓄势待发。
云溪抬了抬了手,阻止了两人,一双冷眸牢牢地锁定在独孤谋的身上,美眸轻转着,无数的芳华在瞬间流转。
“你杀了他也没用,从你踏入我房间的那一刻起,你就连续中了我为你精心准备的九种毒药。你现在还有力气伤人,也不过是回光返照,你还是省省力气,想一想该如何活命吧?”
斗笠底下传出了一声愤怒的闷哼。
云溪才不管他是不是处于愤怒当中,击掌道:“你一定是在想,我怎么会这么聪明,猜到你今晚一定会再来行刺呢?”
看不清斗笠底下的神色,云溪随手从头上取下了银钗,一边把玩着,一边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是啊,我为什么会这么聪明呢?这一定是天生的,与生俱来,我想不要都不行。”
龙千辰和风护法两人同时凌乱了下,姑奶奶,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吹嘘你的聪明?难道你没看到你的好徒弟的性命就握在了人家的手掌心吗?
“你是一个职业杀手,在没有确认被刺杀之人真正死亡之前,肯定是不会罢休的。白日里,事发突然,你心中又有其他的疑虑,所以没有继续追杀下去。可是等你回去后,你就察觉到不对劲,不管人有没有死,你都要来重新确认一下…。”
斗笠下的人突然晃动了几下,有些站立不稳。
云溪低低地笑了起来,语调一转,道:“其实以上都只是我的猜测,我根本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会来,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做了些必要的防备措施罢了…,方才你的确是中了我九种毒,然而却都不致命,可是现在…”
她手中的银钗转动了下,牵唇笑道:“可是现在,你却中了十种毒,而这第十种毒才是最为致命的!它本身是没有毒性的,可是跟之前的九种毒融合在一起,却成了另一种致命的毒。不出一个时辰,你整个人都会溃烂化脓而死,就连阎王爷也认不出你的样子来。”
斗笠下的人心神有些凌乱,那一道冷寒的目光穿透了黑色的幕布,直直地落在了她手中的银钗上。原来是她手中的银钗在作怪!
蓝慕轩感觉到他心神的凌乱,趁机推出一掌,逃离了他的掌控,快速退到了云溪几人的一边。独孤谋呼吸逐渐紊乱,身形摇曳,一步步退向了墙角。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云溪一步步地逼近,嘴里却说着诱哄的话语,这画面,好似大灰狼和小红帽,而独孤谋不是大灰狼,而是那只可怜的小红帽!
龙千辰三人看得一阵目瞪口呆,闻名天下的第一杀手,居然沦落到成为小红帽的地步,真是惨不忍睹啊!
三人齐齐摇头,表示同情。
终于,独孤谋在体内的毒性和她的精神力威逼双重折磨下,他撑不住了,顺着墙角整个人徐徐地滑落。若是要死,就给他来点痛快的吧,他再也经不住这个疯女人的精神折磨了!刷一一一张白纸飘飘乎乎地落在了他的怀中,独孤谋伸手接住了它,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隔着斗笠前的幕布,他还是清晰地看到了纸上开头诺大的四个字:“终身买断”。
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懂吗?所谓终身买断,也就是我给你银子,以后你整个人就归我所有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随便接生意,以后要接生意,也只能接我的。你放心,我不会免费用你的,我用完之后,是一定会付账的!”
龙千辰和风护法两人惊愕地对视了一眼,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古怪?听起来怎么像是嫖客对青楼女子所说的话?独孤谋整个人都在凌乱中,他大掌一握,便将手中的白纸捏了个粉碎。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我这里还准备了一大叠。”
云溪牵着唇角,从容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的“终身买断”契约纸,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龙千辰三人再次同情地看向了独孤谋,暗自摇头。独孤兄,你就从了吧,早从早超生!
出乎意料的是,独孤谋居然十分硬气,任凭云溪怎么软磨硬泡,他都不肯从,最后愣是在毒性的折磨下,昏死了过去。
云溪没有气馁,反而很兴奋。
越是难驯的马,越是能激发人想要驯服它的欲望。她对于自己的终身买断计划也越来越热衷了。
看着云溪一脸兴奋和跃跃欲试的神情,龙千辰三人不由地浑身战栗,真是个变变变…变态啊!
次日早晨,风护法便于诸人分别,独自前往凌天宫去了。临走前,他再次同情地深望了一眼独孤谋,心中想着要不要把这事通报给尊主呢?倘若尊主知道夫人对一个杀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不打翻醋坛子才怪!
早饭后,一行人便开始启程,前往慕星城。
马车里,云溪闭着双目休息,云小墨和端木静两个孩子好奇地围着昏迷中的独孤谋打量。
“他就是昨天要杀我的杀手,我认得他!”
“别怕,他现在伤不了人了。”
“啊,他好像醒过来了。”端木静看到独孤谋的身子蠕动了下,不由地惊叫了声。
云小墨凑近前,手指戳了几下独孤谋的腋下,摇头道:“没事,他醒过来也伤不了人的。”
“叔叔,你为什么要杀小静?她那么可爱善良,你怎么忍心杀她呢?”
独孤谋双手撑着马车的地板,试图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两个孩子对他指指点点,时而还戳他几下。
他堂堂天下第一的杀手,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虎落平阳啊!
进入慕星城,这里还属于南熙国的地界,却是南熙国与傲天国、东陵国的三国交界地带,各国的商人往来频繁,慕星城又是一个以行商闻名傲天大陆的城市,所以一踏入慕星城,就让人感受到了它的繁华和热闹。
云溪的身后跟了两条小尾巴,小尾巴之后是两条大尾巴,至于独孤谋,则被他们丢在了城中的客栈里面。
“娘亲,慕星城好热闹,小墨喜欢!”
“小静,你喜欢这里吗?小墨哥哥带你去玩。”
“嗯,喜欢。”
为了掩人耳目,端木静换上了一身男装,两个小朋友手牵着手,像极了两个小仙童,就这么走在慕星城的大街上,引来无数路人的观看。
云溪看着走到了她前边去的两个小朋友,不由地慨叹,年轻真好,尤其是像他们这样两小无猜的年纪,最是充满童真和梦幻的时候。
“千辰,你的那位赫连小姐呢?后来怎么都没来找你?”
什么跳跃思维?怎么突然扯上他跟赫连紫音了?
龙千辰徵微一愣,随即垂头丧气,心情有些沮丧:“大嫂,你问她做什么?她跟她大哥一道回家了,自然就没来找我了。”
云溪突然转身,定定地瞄着他,勾唇轻笑道:“你看起来好像有些失望?”
龙千辰侧身,避开了她戏谑的注视:“才没有!我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什么关系也没有,会整天追着你跑?快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云溪不肯饶过他,实在是儿子有了新的小朋友之后,她太无聊了,不得不找个人来欺负欺负。
“真、真没什么事,你别乱猜!”龙千辰居然飞红了脸,擦着她的身边,侧身朝着前边溜了过去。
“唔,做贼心虚!”云溪摸着下巴,很快给他下了结论。
蓝慕轩凑上前,好奇地问道:“师父,什么做贼心虚啊?”
云溪无趣地瞄了他几眼,欺负他,她都嫌难度太低了。嗯想就后悔,她怎么会收这么一个傻呆呆的徒弟?又笨又无趣!
伸手揽上了他的肩头,云溪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轩子啊,以后不要什么事都问师父,要自己多动动脑子,要学会思考。把你钻研炼丹的心思和精力,分出一部分到生活中去,没事呢,多出去结交一下名门千金,就是小家碧玉也成,尽快找个媳妇儿,生个娃,这样人生才算完整。别等到你老了,那方面不行了,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蓝慕轩俊脸顿时红扑扑的,颇为尴尬地挠头道:“师父,您是女孩子,怎么能随便说那种事呢?再说了…,徒儿那方面可是很正常的。”
“你确定?”云溪十分怀疑,一双眸子不由自主地朝他某个部位斜斜地瞄去。
“师父”蓝慕轩俊脸倏地一片涨红,跺了跺脚,也闷头追着龙千辰跑到前边去了。
又跑了一个,真无趣!
云溪耸了耸肩,只觉得无聊透顶。
一个低低的轻笑声从左后方向传了来,清雅的笑声,宛如洞箫低鸣,丝丝悦耳。
云溪无意间回眸,便撞上了一双灿若寒星的眸子。
那是一名二十五六岁年纪的男子,他面如冠玉,眸似寒星,棱角分明的唇角噙着一缕潇洒肆意的徵笑,出奇的俊朗,出奇的儒雅。他身穿一件宽大的天蓝色长衫,腰间挂一别致的环佩,整个人仿佛和那蔚蓝的天空融合在了一起,俊逸之姿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云溪只稍稍瞄了他一眼,便觉得他比起那十大变态男榜上的几只都要来得正常得多,也顺眼得多。只不过,他那是什么欠揍的表情,是在取笑她吗?
“无聊!”云溪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个白眼,继续往前走去。
那男子低笑了声,也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杀气,也探查不到对方的实力,云溪甩了甩头,自动忽略他。
前方,云小墨和端木静两人停在了卖糖葫芦的跟前,正回头朝着她招手:“娘亲,我们想吃这个!”
“都多大人了,还吃糖葫芦?小心蛀牙!”云溪一边嘴里唠叨着,一边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两人边上,对着卖糖葫芦的比三根手指头,道,“老板,来三串!”
卖糖葫芦的有点懵,刚刚还说小心蛀牙,现在一买就是三串,真是让人搞不懂啊。
“好咧,您的糖葫芦,三串,一共六文钱!”
付完了账,龙千辰和蓝慕轩两人也跟着跑了过来。
“我也要一串。”
“还有我的。”
“要买自己付钱。”云溪摆摆手,拉着两个孩子继续往前走。
龙千辰和蓝慕轩两人对视了一眼,无比地憋屈,要不要这么抠?不过是几文钱的事,居然也这么斤斤计较?
一大两小三人,各自嘴里都叼了一串糖葫芦,伸着舌头左舔右舔,再舔舔前边,舔舔后边,这画面十分得养眼。倘若有人仔细看时,就能发现左边的一大一小母子俩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让人不由地看得目瞪口呆。
莫非这糖葫芦真这么好吃?
无数人的心中皆是如此想着,许多人纷纷跑去光顾卖糖葫芦的生意,乐得卖糖葫芦的笑得合不拢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一整天的糖葫芦全部给卖完了。
一大两小三人赫然是给他做了活广告。
身后不远处,蓝衣男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唇边噙着的笑意也跟着逐渐放大,直看得跟随在他身旁的随从一阵惊愣。
公子平日里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不错,但那招牌式的笑容却是没有温度的,淡漠而疏离。他现在看到公子的笑,却是发自内心的…他不由地顺着公子的视线看过去,想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好笑的事,让公子如此开怀?
“小沐,去买串糖葫芦。”
小沐直接处于石化中。
他没有幻听吧?公子居然让他去买糖葫芦?
“公子,你要吃糖葫芦?”小沐再一次确认。
蓝衣男子像是不悦地哼了声,小沐不敢再问,连忙跑去生意红火得不像话的卖糖葫芦的老板那里买糖葫芦,倘若迟了一步,恐怕连最后一串也捞不到了。
这年头,居然连糖葫芦也会卖断货,真是稀奇!
街市两边卖肉、卖菜的阿公阿婆们看得一阵眼红,咋就没有人来哄抢他们的肉和菜呢?
经过一家宝药行,各种淡淡的药香自店里面飘出,吸引了云溪的注意力。这一次来到慕星城为的就是蓝芯雪参,而要得到蓝芯雪参,势必要参加那什么炼丹大会。提前采购些必备的药材,有备无患!
“走,我们进去看看!”
一大两小同时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含进了嘴里,然后右手齐齐往后一甩,就将串糖葫芦的竹签甩到了身后,道不尽的气势!
宝药行里头货品齐全,可能是因为炼丹大会将近的缘故,店里面客源不断,生意很是红火。
云溪领着两个小的,好不容易挤到了一个药柜前,抬头轻扫了一眼,放在下面三个格子里的基本上都是些寻常的药材,少有人问津。倒是上面三格的药材颇为珍贵和罕见,已经有不少人看中了其中的一些,争着抢购中。
云溪并不着急下手,两眼继续瞄着,偶然间在药柜的最上面一格看到了一株罕见的茉西草,此种草药天然生长的不多,多为人工培植,然而人工培植的难度远比天然生长的要来得高得多,可想而知一株茉西草的珍贵程度。
对于寻常的炼丹师来说,茉西草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也罕有人知晓它的好处,所以这株茉西草才会一直被摆放在高处,无人问津。唯有那些四级以上的炼丹师才会尝试着用茉西草去炼制高难度的丹药,像是用来增进玄力的、或是疗伤的圣药等。
云溪心思一动,正好拿茉西草来炼制玄玄丹,使得自己的玄气品阶能够再上一层楼。嗯着,她指了指茉西草的方向,对着药柜旁的掌柜,说道:“那株茉西草我要了!”
“茉西草?”掌柜有些一头雾水,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顺着她指点的方向看过去,才明白她要的是什么。
“这位姑娘,你说它叫茉西草?不知它有何用途?”掌柜将药材取下来之后,一脸虚心地求教。
“你卖药材的,居然不知道它是何物?”云溪有些难以置信。
掌柜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请别见怪,实在是此物太过稀罕,老朽也从未见过,只是听卖主说它是一件极为珍贵的药材,便寄放在老朽处了。之前也有不少的客人询问此物,但老朽孤陋寡闻,实在说不出道道来,很是汗颜。姑娘既然能一语道破它的玄机,想必也知道此物的妙用。”
这时候,周围的客人们也被二人的对话给吸引了,全部静下来,等待云溪的解释。
云溪轻扫了一周,对上一双双好奇心浓烈的眼睛,她徵挑了下眉梢,看来大家都不知道茉西草的来历,也罢,那她就好心来给大家上一堂扫盲课吧。
“所谓茉西草…”云溪一边举着茉西草给大家做演示,一边侃侃而谈,从它的生长习性,说到它的栽培方法,又说到它的功效和妙用,一番精彩的描述,听得众人津津有味,一个个露出了钦佩之色。
在慕星城,人们最为崇拜的人就是炼丹宗师慕宗明,而最为向往的职业便是炼丹师,不为别的,一个高等级的炼丹师不但能够日进斗金,而且还能在各国享有极高的待遇和身份地位。
炼丹乃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通常只有拜了师父,才能学到高级的炼丹配方和炼丹手法,师门外通常是不外传的,也没有普及的炼丹书籍可供参考,这也是炼丹师这个职业的神秘之处。
云溪的一番毫无保留的讲述,搏得了众人的好感,一个个看着她的眼神贼亮贼亮的,恨不得她能继续讲下去,讲个三天三夜,将她肚中所藏的有关炼丹的知识全部倾倒出来。
可惜,待云溪讲完了茉西草的妙用之后,便止了声,不再多说了。
“老板,替我包起来,这株茉西草我买了。”
“好的,姑娘请稍等。”掌柜的一脸和善的笑容,对云溪的好感也加深了几分。
“慢着!这株茉西草,我们要了!”一柄剑突然啪的一声丢在了柜台上,阻止了掌柜想要将茉西草打包的动作。
云溪回头看去,只见统一服色的两男两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四人的相貌尚属出色,应当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为首的男子强横地将长剑丢在了柜台,倨傲的神态,好似那茉西草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是你们?!”蓝慕轩突然出声,看着两男两女,神情颇为惊愕。
那四人也好似才发现他,一阵惊愕之后,一个个的脸上便显露出了轻蔑和鄙夷之色。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蓝家有名的药呆子!听说你去了南熙国参加五国争霸赛,现在争霸赛已经结束,你不快快地返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可没听说家主有派你前来参加炼丹大会,该不会是你不自量力,以为自己能够在炼丹大会上胜出,所以跑来参赛的吧?做人哪,要有自知之明…”
为首的男子说完,其余的三人齐声哈哈大笑,压根就没将蓝慕轩放在眼里。
“你们…。”蓝慕轩气得一阵面红耳赤,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低头咬着唇,只能自己生闷气。
“蓝慕轩,你不是蓝家的大少吗?怎么让几只野狗在那边乱吠,你却不吭声?”龙千辰这话虽是在质问蓝慕轩,实则是在暗讽对面的几人。
四人一听他骂他们是野狗,一个个不由地怒了,瞪大了眼珠子,像要将他生吞活剥。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吗?”龙千辰碘践地对着他们,抬了抬眉栉。
其中的一名女子冷笑了声,嗤笑道:“你也不去照照镜子,就你这样的也叫美男子?人家赫连家的大少那才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美男子,就你这样的,给他提鞋都不配!”
另一名女子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赫连公子才是我们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你这样的,我们看一眼都觉得是在荼毒我们的眼睛!”
龙千辰嘴角不住地抖动,这两个女人居然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损他,实在是太太太可恶了!
正当他想要发作狠揍两女之时,两个稚嫩的童音响了起来。
“这两位大婶长得好丑,而且说出来的话也跟放屁一样那么臭!”
“嗯,就是,我都快被她们给熏死了!”
“而且,她们一定跟赫连公子不熟!”
“因为娘亲常说,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嗯,说得很有道理。”
围观的人群听到两个孩子的对话声,不由地低低嗤笑了起来。
他们居然把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妙龄少女唤作大婶,不气死两人才怪!
那两名女子当即被气得浑身发抖,怒目瞪视着两个孩子,一个接着一个叫嚣了起来。
“你们两个小畜生!居然敢骂我们?”
“不要命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宰了你们?”
“小畜生骂谁?”一抹冷至冰点的气息自云溪的身上蓦地向外迸发,她一双犀利的冷眸扫向了两女,好似两把利剑刺入了两人的心脏。
两女对上她如此可怕的目光,不由地一阵心惊,空气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冷凝。
“小畜生骂…,骂的就是他们!”一女结巴地说完后,便胆怯地躲入了另一女的身后,她们也不懂,为何只是被她的眼神一扫,她们便从心底生出了一股胆寒,待察觉到自己的怯懦后,她们不由地暗暗懊恼。
“果然是小畜生,如此没有胆色,居然也敢出来江湖上混?”云溪轻蔑地冷笑了声,同时身子向前挪了一步,将两个孩子扯到了自己的身后,纳入她的羽翼保护范围。
意识到对方在暗骂她们小畜生,站在前边的女子涨红着脸,喝骂道:“你又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们蓝家的人不敬?”
“我是你们蓝家大少的师父,你们欺负我徒弟,我做师父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而且,你们还辱骂了我儿子,罪加一等!今天你们四个,谁也别想跑!”云溪徵眯着眸子,脸色蓦地冷了下去,无形的威压就这么毫无预示地自体内散逸出来,瞬间充满了整个宝药行,将店里面所有的人都笼罩在了她的气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