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银光乍现,掠过她的眼球,她看到紫儿从袖中取出一柄匕首,面上凶光毕露。
“紫儿,你要做什么?”韩灵警戒地跳下大石后退,她感觉到紫儿身上的杀气,那么浓烈。
“杀了你!”紫儿没有多言,变幻着手中的招式,持匕首向她刺来。
原来她会武功,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虚晃了下,躲过她致命的一刺,转身拼命地跑下山,就她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斗得过她手中的匕首?脚下一个虚踩,她从山路的阶梯上滚落,山峦间回荡着她的惨叫声。她以为她这次死定了,她的穿越之旅到此结束。谁知一道白影从天而降,他的手中不知发出了何种暗器,直抵紫儿。
听得紫儿一声惨叫后,一只大手揽上她的腰际,将她从滚落中捞了起来,接着落入一个略带寒意的怀抱,带着清香,似竹、似叶、又似花香。
“慕华!”她仰头看清了他的脸,有些惊喜,不想失踪多日的他会在此时此地,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他低首看她,清澈的目光中蕴着复杂的情愫,有些挣扎之色。很快,他调转了目光,略显寒意的眼神射向紫儿,沉声道:“你走吧,我不想杀你,但你从此也不能再留在公主身边。”
紫儿左胸上中了一件暗器,鲜血直往外淌。她因伤势而痛苦的脸上忽然扯出一抹狂肆的笑容:“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水护法。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殿主已经开始怀疑你对他不忠,怀疑你私下里与凌仙宫的人接触。所以,他陆续派了其他人来监视你,我看你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何必再插手管这闲事?”
水慕华的面色依然未变,只是她感受到了他自体内发散的阵阵寒意,他不疾不徐地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你必须死。”他的手掌摊飞,又一枚不知名的暗器自他掌心飞出,直射紫儿脑门。
双瞳中满是惊骇,可惜已经晚了,紫儿凸着双瞳,痛苦地诅咒:“你害我失去爱人,我死也不会放过你……”她直直地仰身倒下,她的诅咒却是对韩灵说的,韩灵内心震动,她不过是让她提前看清了刘公子的真面目,为何她如此憎恨她?
“你没事吧?”水慕华扶着她,在她耳边柔声低语,此时的他哪里还像方才那个一招便夺人性命的水慕华?
紫儿说他是水护法,又被殿主怀疑与凌仙宫私下接触,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他身后又是怎样一个组织?
她愣愣地盯着他,想将他看穿,而他却丝毫未觉,专心地撩起她的衣袖察看伤势。一阵凉意袭来,她不自禁地缩了缩手。眼前的他太过陌生,让她产生惧意。
他抬起头,清澈的眼眸如一潭清泉,沁人心脾。
“慕华,你到底是什么人?”她望进那一潭清泉,想要一探究竟,可惜里面波澜不惊,她一无所获。
“你怕我?”他只低低说了句,淳厚的嗓音婉若洞箫。
她轻轻一叹,他终是不会伤害她的,又何必再追问他:“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她收拾了下身上的衣裳,方才滚落之时,勾破了衣摆,手臂上也有些许褴褛。
第二十八章 招惹小白脸
水慕华拾过她的手臂细瞧,柔声问道:“身上还有哪里有伤?我帮你看看。”
“你真的都要看?”韩灵俏皮地冲他眨眨眼,想戏弄戏弄他,她故作宽衣解带状,形容认真。谁让他无缘无故失踪,又突如其来出现。果然见他尴尬地侧了身,耳根泛红。她扑哧笑出了声,总算是解了一口气:“跟你开玩笑的。”
水慕华这才侧转脸,面容上浮起一抹笑意,笑得无奈。
“慕华,上次……为何匆匆离开?”想起上次分别时的情景,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清澈的眸子微闪了下,水慕华两颊上浮起红晕,避开了她的视线,保持沉默。
她瞧了他许久,都不见他作答,只能长长一叹,看来他身上的秘密不止一般多,她还是尊重他,不问了。
“这次留下来,别走了,好吗?”她带着希冀的目光望向他,跟他在一起她觉得很舒适,有种知音相惜之感。
清朗的眉目微蹙了下,他终于开口道:“我只能在此逗留数日,我怕时间一久,会给你带来灾祸。”
“来就来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世上何时太平过?”她一派乐观的态度,事实也是如此,该来的总会来,即使想躲也躲不开。
他眉宇间的愁思逐渐化开,唇角旋即扯开一抹浅笑,绚烂得让她失了神。把这样一个极品美男留在身边,到底是喜是忧?她不由地垂目沉思。
坐在大石上,看着水慕华草草地掩埋了紫儿的尸首,她不由地感慨。初识紫儿时,她还以为她真如自己所见到的那般单纯,却原来是她错看了人心,人心难测,她再一次将此真理铭感于心。
趴在水慕华略显清瘦的脊背上,闻着他发上特有的清幽发香,她不自觉地迷醉。他的身上有着无数的谜团,然而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她,而且他们之间有着丝丝缠缠,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因为他的眼神,每次她对上他的眼神,都有种安心的感觉,仿佛是多年不见的亲人般温暖。
水慕华将她背回书院时,她又见到了夜魔天,他正带着他的小罗罗们在书院里到处寻找着什么。见到她,夜魔天疾步迎了过来,面上带着不悦之色,但尽管如此,他风华绝代的脸庞还是不失颜色。
“你去哪里了?出了书院,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妖儿交待?”
她对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些恼怒,他压根就不关心她,若不是她之前以妖儿的身份拜托他照拂她,他根本不会理她的死活。这也是她咎由自取,怪得了谁?她咬唇故意诈他:“我被你摔伤了,下山买药不成吗?”
狭长的眸子微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其间泛着疑光:“我记得我没使多大力气,怎么可能摔伤?倒是你,这才出了趟门,就招惹回来一个小白脸,你就那么喜欢男人?”
她一阵气堵,人家水慕华什么时候成小白脸了?她跟他赌气道:“是啊,我就喜欢男人,怎么滴?”
夜魔天斜眼看了她半天,挑眉道:“有这个小白脸在也好,免得你以后再打我的主意。妖儿也够倒霉的,怎么会有一个你这样的哥哥,竟然有那种癖好。”他煞有介事地摇晃着脑袋,甩着衣袖大步流星地离开。
她气得咬牙切齿,真想拿个锤子凿开他的脑袋,瞧瞧里面到底装的是草,还是别的什么废物。突然想起些事,她从水慕华背上跳了下来,几步小跑追上了他。
“夜魔天,能不能跟你借些人来使唤?”
夜魔天没有停下脚步,依然我行我素地往前走,只酷酷地丢下两个字:“理由。”
她于是将书院里最近常出现黑衣人和镇南王想对她不利的事一一跟他说明,等到她说完时,她已经跟着他回到了他的住所。这家伙,她真是服了他了,除了妖儿,他谁的账都不买。她追着他一路小跑一路说,说得她气喘吁吁。
她当然不会注意到,在她跟着夜魔天离开时,一丝愁绪和阴霾慢慢爬上水慕华的眉梢。她也不会知道,这些天来,其实他从未曾离开过书院,一直在暗处默默地守护着她,也看到了一切该看到和不该看到的事情。
她满满地喝了三杯水,抢占了夜魔天的藤椅,仰躺在上头,嘴里还在继续絮絮叨叨。也不知从何时起,她早将他视作自家的男人,也不对他见外。至于他的感受,她直接无视。
“夜弟弟,我好歹也是你未来的小舅子,以后你要克制你自己。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对小舅子动手,这是不对滴。”
“夜弟弟,想不想知道妖儿的生日、星座、爱好等等私隐?我可以酌情透露给你哦,至于透露多少,那就得看你的诚意了……”
“……”
她一边懒懒地斜躺着,一边饮茶解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待她转头看向周围,哪里还有人影?
死鬼,竟然给她溜号!
看来她这个小舅子在他面前真没有什么威慑力,还是得妖儿亲自出马才行。
第二十九章 神秘的内力
此时已是二更时分,浩瀚的天空,繁星点缀,团团乌云遮住了月光。小院内树影婆娑,光线黯淡。
在小院的西面,一条纤细的身影悄然越墙而入,落地时身前向前俯冲,险些没有站稳。韩灵拍了拍胸膛,惊惶未定,她这轻功练得不三不四,啥时候才能飞檐走壁,来去自如?
她整理了下略显褶皱的长裙,披散的长发揽于胸前。黯淡的星光下,与生俱来的气质,自然流露,幽如兰之芳蔼,灼如芙之清雅。她的眼波微微流转,嘴角如新月除绽,今晚她特意换了女装,为的就是请君入瓮。且看她如何调教这个冥顽不灵的天魔帮老大。
“谁?”她这边稍有动静,房内的人已有了察觉。
她负手站在院子中央,只轻轻低语了句:“死鬼,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房门倏地打开,她虽是背对着门,但也能感觉到两道灼灼的目光盯在她的身上。下一刻,她被圈禁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妖儿,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浓重的气息扑在她的面颊上,他的声音低哑,隐忍而激动。
她原本准备了一大堆责骂的话,顿时吞回了肚子里,这样的他,让她无法责怪。他紧紧地拥着她,擂鼓的心跳声,震得她浑身烫热。
不行,不能就这么轻易饶过他。
她试探地问道:“夜,我哥哥告诉我,你已经有了未婚妻,这是真的吗?”
夜魔天面色下沉,嗤道:“别听那臭小子胡说!他整日在我耳边烦叨,要不是他是你哥哥,我早一掌拍死了他。”
原来他心里这么排腹她呢,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提脚狠狠地踩在他脚面上,他匆忙从床上下来,也没有着履,所以她这一脚就直接踩在了他的五根脚趾,他当即疼得哇哇大叫。她趁着间隙,挣脱了他,从他身上退离。
“我跟哥哥自小孤苦无依,相依为命,你不尊重我哥哥,就是不尊重我。”
夜魔天面上迟滞,唇角牵动,讪笑着挨了过来,凑近她耳畔软语:“好妖儿,我以后再也不诋毁他,还不行吗?过来让我亲一个,想死我了。”
她使劲推着一脸死相的他,可还是让他得逞,霸着她一阵猛亲。颈窝被他挠得痒痒的,想推开他,又有心无力。她终于还是败退在他的温柔乡里,跟着他尽情缠绵。原本的请君入瓮,如今变成送羊入虎口。唉,她太没自制力了。
“夜,我腰骨酸疼,你快帮我捏捏。”她趴在床上,动不了身,这身子骨真是不行,缺乏锻炼。
夜魔天俯身在她耳垂下轻啐了一口,精壮的身子紧贴着她,唇角噙着欢愉的笑意:“辛苦了。”
他的指腹依次按在她的穴位上,力道适宜,只那么轻轻地一按,就使得她浑身的疲乏逐渐消退。一阵畅快的暖意自他指腹导入她的体内,她虽不懂,但也能猜到他定是在将他的内力传入她体内,为她解乏。原来他如此细心,她对他的喜欢又更进了一层。
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诧异地问道:“妖儿,你练的是什么武功?为何你体内藏着一团浑厚的内力,却又似被人禁锢,无法施展?”
她还是初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也很诧异:“你说我体内有藏有内力?这怎么可能,连我都不知道?”
夜魔天严肃道:“我不会看错,只是这禁锢的手法很是特别,我没办法将它解开。”
“那谁有这本事?”她撑起了身,两眼放光。正愁她的武功练得龟速,想着如何能走速成的捷径。若是真能将她体内的内力封启,那她就再不用惧怕小人的偷袭。
夜魔天的视线落在了她毫无遮掩的胸前,他眼神一黯,埋首在她胸前舔舐。此时的他像极了小兽在吸允着母乳,怀着膜拜的意味。一阵麻意直抵脚心,她轻哼了声,用力推开他,关键时刻,他怎能打断,还急着知道答案呢。
“喂,停!跟你说正事呢。”
夜魔天舔了舔他发亮的薄唇,还有些意犹未尽,此时的他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好,说正事。我曾听我爹说起过,在江湖上有两个未出世的门派,所修炼的武功高深莫测。这种禁锢的手法,极有可能就是两个门派中的其中一个。”
她尽力去忽略他的手掌在她身上不规矩的动作,急着追问道:“哪两个门派?”
他回道:“一个是凌仙宫,一个是无影殿,两个门派都极为神秘,他们的门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若是江湖上突然出了一两个神秘的高手,那必是出自这两个门派无疑。”
凌仙宫,这个名字已经听过两次,至于这个无影殿,她还是头次听说。按照紫儿的说法,水慕华似乎与凌仙宫有些渊源,回头问问他去。
“你不是天下第一高手吗?那你的武功跟他们相比,孰胜孰劣?”
“我没遇上过他们,所以也根本无从说起,至于什么天下第一高手,那都是江湖人吹捧的封号,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还是一脸的不可一世,她忍不住捏了把他精致的鼻子,嗔道:“德行,你心里一定美呢吧。”
夜魔天也不闪躲,像个孩子般欢愉地笑开:“我自小对武学有着特殊的天赋,一学即会,而且还能融会贯通,自创招式,所以才有现在的成就。”
“这就证明你一点也不笨,可为何偏偏背书就背不进去呢?”
听她说他笨,他的面色立即由晴转阴,她忙打住:“好啦,我不是嘲笑你,只是不希望你娶别的女人。夜,能不能为了我,好好努力,过了这一关?”
他的神情逐渐趋于慎重,低头深情地望着她,指天誓言:“我夜魔天对天发誓,此生只爱妖儿一人,绝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妻。”他的目光纯粹,不掺半点杂质,她对他深信不疑。
“我相信你。”她拾臂勾下了他的脖子,主动将吻送上。
夜,就这样醉了。
第三十章 封存的记忆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夜魔天将她困得牢牢的,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于是乎,韩灵只能继续留下来陪他,以妖儿之名。
平时的他冷酷而漠然,不愿搭理人,更别提拿正眼看人。而现在的他,在她面前,在妖儿面前,他的目光一直追逐着她,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离开他的视线。他的爱如此浓烈,他的情如此纯澈,她几乎迷失在他的无限宠溺中。
月护法给她们送来了早餐,是夜魔天亲自出门去接,他不允许任何人进来,不允许任何人看到她的美丽。他霸道,他占有,他已经中了毒,那种毒药的名字叫妖儿。
她坐在他的怀中,只需张一张嘴,就能吃到他喂来的食物。她不喜欢闻到土豆的味道,她已经对它过敏,她只需皱一皱鼻子,他就自动地将她不喜欢的食物挑出。在他的宠爱之下,她变得越来越娇贵,她开始沉溺于被人视作珍宝的感觉。这种感觉好熟悉,一股莫名的愁绪自她内心最深处逐渐化开,萦萦绕绕,牵引着遥远的记忆,呼之欲出。
她俯首亲吻着他,从眉宇到他漂亮的眸子,再到他性感的薄唇,他喂她吃了半天的饭菜,自己一口也没有吃过。她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他害怕她不知什么时候又消失不见,所以他珍惜现在拥有的每分每秒。他的心无时不刻不在为她而跳动,而她,却仍在想着逃离,哪怕只有细微的机会……
他霸着她又缠绵了一整天,她丝毫没有找到机会离开他的视线,而且她也无力逃离,她瘫倒在他火热的怀抱中,沉沉地睡去。这个男人,似要倾尽他一生的爱恋占有她,而她,也乐在其中。
一丝惧意逐渐爬上心头,爱,她一直想回避的东西,离她越来越近,触手可及。她开始有些害怕,有些患得患失。最初跟他发生关系,只是顺其自然的一回事,无关爱情。就如她从前交往的那些男人一般,只是彼此从对方身上寻找快乐,却从不言爱。可是现在,她已经开始迷失自己,在他重重的爱恋包围下,她也逐渐被融化,逐渐披上爱的轻纱。
深藏在脑海中的影像呼之欲出,那些她刻意想要遗忘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她浑身冷得发涩……
曾经也有那样一个男人,他视她如珍宠,占有她所有的时间,占有她所有的气息,在她十八岁生日的当夜他让她从一个女孩蜕变成为真正的女人。
他比她大了十岁,是名成功的商人,身价不菲,成熟的气质和优雅的体态,是无数少女追逐的对象。他冷酷,寡言,处事狠辣,纵横商海,无往不利。唯有在她面前,他如同一个孩子一般,与她的时间争宠。他不喜欢她每天按时上学,不喜欢她为了复习考试而忽略他,他要她的眼里心里时时刻刻都是他的影子。
那时候,她不懂,不懂他为何如此顽固。他们明明有着一生的时间慢慢度过,可他偏偏就是要占有她所有的时间,只能看着他,看着他工作,看着他洗澡,看着他吃饭……
直到那一天,他躺在冰冷的水晶棺,他温柔的双手不再抚摸她的脸庞,他深邃幽黯的黑眸不再睁开看她,她的世界彻底崩溃了。
从此,那张冷酷而轮廓分明的脸孔便深深地埋藏在了她心底,他眉间那颗妖冶的朱砂痣也化成了封存记忆的锁匙,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再想起他,那个名叫泽野的男人,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是他改变了她的一切,让她走上从商的道路,踏着他的足迹,纵横商海,是他教会了她一切,却也夺走了她爱人的勇气。
她忽然明白了,为何初见龙之翼时,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原来他们的身影如此相近,他们的脸型也所差无几,只是他的眉心没有那颗妖冶的朱砂,他不是泽野。
一股浑厚的气息压近她,夜魔天有些不悦地撕咬她的耳垂,原来她分心得厉害,他已经叫了她五六遍,而她却将自己锁在记忆中,无法开释。想要逃离他的念头越来越重,她很害怕,怕自己真的会爱上他,怕他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她的心中充满恐惧。
她从他身上退离,踱步到窗前,他一直不许她开窗,仿佛她会从窗口处不翼而飞。这一次,她没有妥协,拉开了他按在窗棂上的手,敞开窗户,呼吸来自大自然的清新空气。
“夜,陪我出去走走吧。”
外面已是夕阳西下,红霞染遍西边的天空,璨光透过云端。
她在西北面的一棵古槐后看到了冰司露在树干外的一段剑柄,她早就猜到他一定就在附近,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理所当然会做之事。
他的头探出了半颗,似察觉到了她注视的目光。她不动声色地朝他的方向比了个手势,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转身施展轻功离开。
“在看什么?”
当夜魔天绕到她身后时,冰司的身影已经远去。
她俏皮地回首,勾下他的脖子道:“夜,我们去水潭泡个澡吧?”
暧昧的语气和勾魂的暗示,他的眸光顿时升起一簇火光,她感觉到他的雄伟又在抵着她的下身摩挲。她连忙拉着他出门,分散他的注意力,否则他一定又会再要她一次。
她欢快地奔入水潭中,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是从这里开始拉近,他表达情欲的方式很直接,毫不掩饰,这一点和泽野很像。
第一次认识泽野,是在同学哥哥的一次生日派对上,她不喜欢虚伪的应酬,更不喜欢违心地吹捧别人,所以她选择了躲在派对外的一张吊椅上。赤着脚踝,她闭目迎着晚风,嘴里哼着小调,她的歌声轻轻柔柔地飘荡在小花园的上空,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
突然感觉脚面有些温湿,一只大手捉住了她的脚踝,她惊诧地睁开眼。在她面前单膝跪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的脸轮廓很深,带着冷峻之色,他的眸子黝黑深邃,深不见底,而他眉间那颗妖冶的朱砂深深吸引了她的目光。
陌生异样的感觉让她惊骇,她想逃离,可是他牢牢地捉着她的脚踝,黑眸深深地望进她的眸底,随后她听到了他飘忽魅惑的声音,说不出的性感。
“乖,继续唱。”
受蛊惑一般,她顺从地继续唱着,但她的歌声一定已经变了调,她听不到自己的歌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随着他舌尖的蠕动而忽快忽慢。
第三十一章 一滴泪
“妖儿,不要离开我。”夜魔天从身后拥着她,气息扑在她的耳中,低沉的嗓音,带着穿透力。
她的心再次跌宕,就连呼吸也变得艰难,她想她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整理心情,她不能给他任何承诺。生硬地扯出一抹笑容,素手指向远处的一块巨石,说道:“我去那边脱一下衣裳。”她已经看到冰司事先在那里做好的标记。
“干嘛非去那里脱,在这里不也一样?”他笑得暧昧,狭长的眸子眯成了缝。
死相!
她瞪了他一眼,不再理睬他,直接往巨石后走去。
他站在潭边,引颈向天一声长啸,优美的颈线上仰,说不出的豪迈和洒脱。满头凌乱的长发垂至腰间,随风肆意飘洒,夕阳掩映下,他丰神俊朗的面容更加魅惑。
她回首望他,胸中满是甜蜜和暖意,然而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不安。她害怕她得到的越多,到最后失去的也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