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昨晚我母皇一定是在我爹爹那里过夜的吧?”韩夕夜眨着星眸,满是期待。她心想爹爹的武艺是所有母皇的妃子里面最高的,所以大部分的时间,母皇都被爹爹霸占着,那么昨夜母皇在爹爹那里过夜的机会肯定会很大,也是因此,她才敢跟龙泽打赌,他们的赌注不小,整整一万两。
小顺子抹了把汗,吞吞吐吐道:“回、回禀公主,奴才不敢撒谎,昨夜陛下是在龙贵妃那里过夜的。”
韩夕夜摇头惊叫道:“不可能!”
小顺子吓了一跳,弱弱地说道:“这是真的,因为昨日是龙贵妃的生辰,所以陛下特意去陪龙贵妃过生日。”
韩夕夜闪亮的眸子瞪得锃圆,腮帮气得鼓鼓的,指着龙泽质问道:“龙泽,你一定早就知道昨天是你叔叔生日,是不是?你竟敢耍诈?”
龙泽挑了挑眉梢,摊开小手道:“愿赌服输!一万两,谢谢!”
“啊——”韩夕夜被他气得就地打滚,一头的珠钗掉了满地,嘴里叫嚷着,“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龙泽站起身,抱胸看着满地打滚的小夜儿,隐忍着笑意,挑眉道:“我要你的小命做什么?你堂堂的公主,金枝玉叶,我们龙家小门小户小资产,可养不起你!”
韩夕夜停了下来,趴在地上气势汹汹地瞪着他道:“哼,我以后就嫁去你们龙家,把你们家吃光吃穷了!”
龙泽微微侧了身,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唇角扬起,笑得像极了狐狸。
午时刚过,韩夕夜小小的个子,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入了凰贵妃的寝宫。随侍的宫人看到小公主前来,刚想打招呼,就被小公主给嘘禁了,一个个悄悄退了出去,谁也不敢发声。她,韩夕夜,可是女皇陛下唯一的小公主,排行老四,受尽万千宠爱,谁也不敢得罪。要知道小公主发起飙来,那可比女皇陛下震怒还要恐怖得多。
此刻的凰少华正在软塌上午睡小憩,听到有人进了门,他以为是宫人进出收拾寝宫,也没有理会。直到有人爬上了他的软塌,唇上触到柔软的触感,他才骤然睁开了眼。
一脸可爱的小脸蛋近在眼前,正撅着张樱桃小嘴在偷亲他,见他忽然睁开了眼,韩夕夜当即绽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右颊上的小酒窝美得醉人。
凰少华伸出一根食指点在了她不安份的小嘴上,柔软的触感,带着湿润和甜美的唾液,他好笑地轻瞪了她一眼,道:“小夜儿,你又在使坏了啊?小心被你母皇逮到,打你的小屁屁!”
韩夕夜被当场逮住,一点也没有羞愧之色,反而摇着他的手指,撒娇道:“凰爹爹,等我长大了,你当我的驸马好不好?”
凰少华抿笑道:“你这样做,可是撬你母皇的墙角,她能饶得了你?”
韩夕夜摇头:“不怕,反正母皇还有那么多的皇妃呢。”
凰少华挑了下眉梢道:“我那天可是也听你跟你的南宫爹爹说过同样的话,你到底想要几个驸马?”
韩夕夜一脸无辜地摇头道:“有吗?一定是你听错了!”
小家伙不肯承认,他也就不戳穿她了,点着她小巧的鼻子,问道:“无事献殷勤,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韩夕夜堆着张甜死人的笑脸,嘻嘻笑道:“我就知道,凰爹爹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这话,也听着很耳熟。”凰少华继续挑眉。
韩夕夜爬着小身子向前,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凰爹爹,可不可以给我一万两银子?我跟龙泽打赌,输给了他,可是我不想让母皇知道这件事,你帮帮我好不好?”
“一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他要这么多银两做什么?”他就猜到这小家伙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平日里可是最喜欢粘着她爹爹,或者她两个哥哥,也就是需要银两的时候,才会想到他。这一点,跟她的母皇极像。不过,这也是他的优势所在,他手里掌控着天凤国全部的财富,所以韩灵永远都不会冷落他。
韩夕夜又说道:“龙泽说,他在金鸣轩看中了一柄宝剑,想要买下它。可老板说,那宝剑需要一万两银子呢。”
“什么宝剑,需要一万两银子?改天你让他带我去看看,我去帮他砍价,一千两若是买不下一柄宝剑,我就买了他整间铺子!”凰少华认定一定是这两个小家伙被人坑了,很久没有去跟人谈生意,他忽然有些怀念从前创业的日子,不像现在,他只要动一动笔头,人家挣着上门来跟他谈生意,而且是成千上万的商家抢着来。
“凰爹爹,你太帅了!我好崇拜你哦!”韩夕夜两眼泛着小星星,小酒窝深深地印刻。
凰少华点着她的小酒窝,笑斥道:“小马屁精!”
皇宫东南角一隅,东宫的南侧,有一处观星阁。那是女皇专门为她的三儿子,也就是三皇子韩之轩所建的宫殿。在寝宫之侧有一座十层楼高的观星楼,专供三皇子观测星相、研究天文之用。
传闻三皇子继承了父亲澹台飞轩预知天命的天赋,自幼便有超乎常人的感应能力。他还是婴儿时,只要他一哭,天便下雨,他一笑,天就放晴,他若是不哭不笑,那么就是晴转多云,或是多云转晴。
在他的宫殿里到处可见星相卜卦的摆设和书册,在他父亲失去了天命者的能力后,他反而继承了这一天赋,成为新一代的天命者,同时也打破了澹台家族只有同姓之人成婚才能诞生天命者的成规。
当韩夕夜和龙泽一起来到观星阁时,韩之轩正在研究一套天门阵的摆法,满屋子皆是碎石,成堆摆放,看似无序,其实里面布满玄机。
“轩哥哥,你又在摆弄什么玩意儿?”
韩夕夜从门口处张了张小脑袋进来,她轩哥哥的房间,她从来都不敢轻易进入,记得有一次,她不小心闯了进去,谁知里面布了阵,害她在阵中被困了半日才被发现放出来,那次之后,她就再也不敢随便进他房间了。不过,每天一早她都会过来一趟,问一问她今日的运势,看有没有霉运,今日会不会被夫子责骂;随后再问一问有没有财运,能不能从龙泽那里赢到银子;再就是问一问有没有桃花运,会不会恰巧碰上哪个小帅哥跟她表白。总之每日一卦,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也就是那日与龙泽打赌时,她睡晚了,忘了来问卦,所以才会害她输了一万两银子。
韩子轩见到她来,也不用她开口,就知道她来的目的。韩子轩继承了他父亲出尘脱俗的容颜,才八岁的年纪,就已经端得是谪美如仙,俊逸非凡。若不是他整日里喜欢躲在观星阁里研究他的五行星相,不常在外露面,天凤国的第一美少年称号就一定非他莫属。而如今,天凤国的第一美少年称号已归属于他那狂傲不羁、天纵英才的太子哥哥,韩子墨,也即是女皇的第二个儿子,楚墨之子。
“你今天如果上街,会有桃花运,不过,也有霉运。温馨提示,千万不要骑马!”
韩子轩说完,又继续低头摆弄他的天门阵,留下一头雾水的韩夕夜和面色阴沉的龙泽。
霉运?不要骑马?
韩夕夜对于桃花运倒是很感兴趣,可是她也珍惜自己的性命,小脑袋瓜一个劲地转着,要如何才能防止霉运呢?
龙泽想的却是别的,桃花运?这小妮子竟然还有桃花运?他倒要看看,她的桃花到底在哪里,他一旦见到,非要摘了它不可!
一辆华丽的马车自宫门而出,车上坐了三人,凰少华一身月白的便服坐在正中央,韩夕夜和龙泽两个小不点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侧,从上车开始,两个小不点就极为不安份,一直在旁拌嘴。可能因着龙泽是龙之翼的侄子的缘故,自小就在宫里和皇子、公主们一起长大,而他与韩夕夜的年纪最为相近,所以两人常常玩在一起,喜欢斗嘴,也喜欢合伙来捉弄别人。
凰少华闭目养神,任由两人相互斗嘴取乐,直到了街市中央,他才领着两人下了车,步行进入大街。在他们的身后,明里暗里跟着几十人在护卫他们。
来至一家“金鸣轩”门前,龙泽指着门上门匾说道:“凰叔叔,就是这家店了。”
“我们进去。”凰少华一手牵一个,领着两人进了门,环扫一圈后,问道,“掌柜呢?谁是这家店的掌柜?”
一名伙计迎了上来,答道:“客官,真不好意思,我们家掌柜今日不在店中,倒是我们家的少东家正好在此。您看,您要不要跟我们少东家谈?”
凰少华挥手道:“也罢,那就请你们少东家出来,我要和他谈笔生意。”
“是,客官,您请稍等。”小伙计退下,往内堂方向走去。
未几,小伙计从内堂归来,他的身后跟随着一名八九岁的孩童,华衣锦服,阳光俊逸,让人眼前不由地一亮。小伙计为他掀帘引路,态度极为殷勤。凰少华从伙计的神情便判断出了男孩的真实身份,不由地对他侧目,莫非如此年幼的孩子便开始涉世经商?
小伙计介绍道:“少东家,这位就是要求见掌柜的客官。还没请教客官如何称呼?”
“在下姓凰。”凰少华仔细打量着对方,虽是年幼,目光却极为沉敛,性子亦是如此,喜怒不形于色,不愧是个经商的好苗子。
小男孩听闻,黑亮的眸子忽地放亮了许多,试探地问道:“莫非阁下便是天下第一富商凰少华凰前辈?在下复姓慕容,单名一个靖。”
凰少华倒是很讶异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对他的兴趣越加浓烈,正要回答之际,一直在旁静默的小家伙,开始蠢蠢欲动。韩夕夜好奇地打量着小男孩,一双星眸泛着桃花,冲着对方挥手打招呼道:“嗨,帅哥哥,你的嘴脏了,我帮你擦擦吧。”
凰少华冷不噤地轻咳了声,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而龙泽则是很鄙视地甩了她一眼,这么低劣的搭讪手段,她还好意思用?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人家慕容靖就是个单纯的孩子,哪里有他们这么多的花花肠子?见到这小女孩长得如此可爱,尤其一只小酒窝很是讨人喜欢,他低头打量着韩夕夜,冲她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近看更加好看了,韩夕夜暗自窃喜,再接再励道:“你弯下身来,我帮你擦掉脏东西。”
眼见着就要亲到那张薄唇,龙泽忽然伸出了他的爪子,将她的衣领揪起,拎到了一边,道:“我帮你擦吧!”他说着就持起袖子,在对方的唇上一顿猛擦,气得韩夕夜差点就地打滚撒泼。
慕容靖皱了皱眉头,退离了他,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带有敌意。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凰少华身上,说道:“在下一直以来就很仰慕前辈,也常听长辈们提起前辈的辉煌史,不知能不能请前辈收我为徒?我很有诚意,想跟前辈学习经商之道。”他一板一眼的举止,大方得体,甚得凰少华的喜爱。
韩夕夜笑得弯了眼,扯着凰少华的衣袖撒娇道:“凰爹爹,答应他吧,我要他进宫陪我玩。”她想着对方一定就是轩哥哥卜卦中所说的桃花了,既然是桃花,她当然是来者不拒,赶紧地收回宫里头去。
龙泽顿时阴沉了脸,揪着她的小辫子道:“别忘了,我们今天是来买剑的!”
韩夕夜拍打着他的手,嗔道:“死龙泽,不许揪我的小辫子!又没说不买,凰爹爹收徒和买剑根本不冲突,凰爹爹,你说是吧?”
慕容靖听闻了他们来此的目的后,有条不紊地说道:“前辈,你们看中了哪柄剑?我让伙计取来给你们仔细鉴赏。”
龙泽指了指挂在柜台最高处的一柄雕饰精细的宝剑道:“就是那柄了!我想买来送给爷爷做六十大寿的寿礼之用。”
待伙计取了宝剑,慕容靖动作娴熟地拆封着宝剑和装宝剑的匣子,介绍道:“这柄七星剑,已在世上流传了几百年,乃是采用特殊的手法萃取锻炼而成,上面还浇注了铜水,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称得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剑。”
凰少华拿起宝剑打量了一番,暗暗点头,这剑果然不是凡品,问道:“这柄剑卖多少银两?”
慕容靖脱口而出道:“一共是一万两千两。”
龙泽听他如此喊价,不由地皱眉道:“一万两千两?我前两天来问时,才一万两,怎么反而涨了?”
慕容靖不慌不忙道:“你也说了,你是前两天来问的价,那时候的确是一万两。可是,这是古剑,古剑的价值就在于它的历史悠久,它沉淀了无数历史的痕迹,所以,时间越长,它的价值也就越高。”
龙泽冷哼道:“那也就是说,它一天涨一千两?”真够黑的!
慕容靖慢条斯理地摇头道:“也不尽然,它的价值是逐级递增的,你若是明日再来买,恐怕它的价格就不是现在的一万两千两了。”
龙泽还是头一次遇上比他还狐狸、还不显山露水之人,他终于知道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隐忍下心中的怒气,说道:“好,你有种!我不买了还不行吗?”
凰少华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不错!你果然很有经商的天赋,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他再次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宝剑道:“嗯,这柄剑的确值这个价!龙泽,这剑我替你买下了。”
“我不要了!”龙泽则是别扭地侧转了头,他直觉自己的自尊心受了挫,不愿领这个情。他深信总有一天,他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来得到这柄宝剑。
“你这孩子!”凰少华摇头轻笑开,也不勉强他。
从金鸣轩出来后,龙泽就一直沉闷着脸,很是不悦。韩夕夜见此,就想着法儿逗他开心,平日里跟他拌嘴惯了,他忽然不搭理人,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从金鸣轩出来后,龙泽就一直沉闷着脸,很是不悦。韩夕夜见此,就想着法儿逗他开心,平日里跟他拌嘴惯了,他忽然不搭理人,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一匹飞马自大街上穿过,龙泽低垂的头忽地抬起,认清了马背上之人,顿时开心起来,朝着马背上的人叫喊道:“爹,你回来了?”看龙之羽一身戎装,似刚刚进城的模样,应是刚从边关巡防回来。
龙之羽牵住了马,在人群中看到了儿子以及凰少华和韩夕夜,忙跳下马来参见:“末将参见凰贵妃、公主。”
凰少华环扫了一眼周围,已有少数几人听到了他的声音,朝他们方向望来。他连忙阻止了龙之羽,上前虚扶了一把道:“龙将军,在宫外还是不要称呼官衔了,你我同在朝廷为官,直呼姓名即可。”
“是,凰兄。”龙之羽选择了适当的称呼,距离不近不远,恰如其分。
(待续……之后有韩子墨和轩辕霸天的出现)
第二章 轩辕霸天
“在下还有些军务要处理,就恕不奉陪了。小泽,跟爹回家。”
龙泽“噢”了一声,伸手给父亲,让父亲抱他上了马。韩夕夜见此,急了,嚷嚷道:“我也要去你们家!”
龙泽挑了挑眉梢,酷酷地哼了声,不理会她。韩夕夜于是拽着龙之羽的衣袖道:“龙伯伯,我知道你们龙家小门小户小资产,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他母皇给你们家送银子的,你就让我去你们家玩吧!”
龙之羽顿时懵了,他们龙家什么时候变成小门小户小资产了?不过听这语气倒像是自己的儿子说的,他于是将视线调回到了儿子身上,用着眼神询问。而龙泽早已憋笑得厉害,他不过是随口说说,她还真信了!
他们龙家原本就是名门望族,再加上有他叔叔在宫里为妃,后盾极强,怎么可能会没有资产?也就韩夕夜这个傻丫头会信,她还真以为她一个小不点能吃穷他们龙家?
看到儿子的神态,龙之羽面色有些尴尬,弯身对韩夕夜说道:“公主,要不改日吧。改日,臣一定让府上准备好一切,迎候公主的大驾光临。”
“我不要,我就要现在去!”韩夕夜倔强的性子又发作了,当即就开始滚大街,也不知是继承了谁的怪毛病。在宫里这样也就算了,宫里的地儿干净,如今在大街上,这满地一滚,全身上下皆是尘土。
凰少华很是无奈,连忙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好声劝慰道:“好了,小夜儿乖,那凰爹爹陪你去龙家走走吧。”
“嗯。”韩夕夜重重地点头,总算是消停下来。凰少华蹲身拍打着她全身上下的尘土,再抬头看她时,小脸红扑扑的,小嘴微撅,还真是可爱至极。
“我要跟龙泽坐一起。”
龙之羽这次说什么也不敢再回绝她,恭敬地将她请上了马,让两个孩子坐于马上,他则负责牵马。幸而军务也不是太紧要,他还是先哄着公主回府好了。
“以后不许在大街上满地打滚,你刚才的样子很蠢,知道吗?”
“我才不蠢,我做算术比你快多了。”
“那是两码事,反正你刚才的样子,就是很蠢。”
“死龙泽,你才蠢呢,啊——”
两个孩子争闹间,韩夕夜的身子一歪,竟从马上摔了下来。龙之羽和凰少华都站在马的左侧,而她掉落的方向正好是右侧,远水救不了近火。可怜她小小的身子眼见着就落地开花,忽然一阵风刮来,在她即将落地的瞬间,一双手稳稳接住了她。
雕塑般冷硬的轮廓,描绘出天神之姿,英挺的鼻子,剑眉入鬓,那是一个让人一眼就印象深刻的美少年。
韩夕夜呆望着他,嘴角的口水已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少年见此,牵唇轻笑了声,这一笑,更是将韩夕夜迷得晕头转向。
“多谢少侠。”凰少华从少年手里接过韩夕夜,看对方虽只十岁左右的年纪,方才显露的身手足见其功力之深,他颇为欣赏。再看对方一身劲装包裹矫健的身躯,腰间佩有一柄短刀,便称其为少侠。
少年没有多言,只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
韩夕夜好不容易从方才被迷得七晕八素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在凰少华的怀中朝着对方招手:“漂亮哥哥,不要走!”
少年驻足,回眸一笑,笑得倾国倾城,直震得韩夕夜的小心肝颤颤。
“别看了,真丢人!”
龙泽方才害她掉下了马,还满心的内疚,现在见她这副花痴相,就忍不住生闷气。
穿过层层的人群,在街尾的转角,少年停下了脚步,收起满脸的笑意,一丝落寞蒙上他的双目。他知道,方才那个可爱的小女娃就是他的亲妹妹,他内心挣扎,他明明就是要来寻找他的亲生父母、他的亲人的,可是为何越是接近他们,他越是心绪不宁?
他从懂事起就没有见过他的亲生父母,只有他的祖父和称呼他为小少主的弟子们围绕在他周围。好不容易过了十岁的生辰,他终于获得了祖父的应允,许他下山来见他的亲生父母。他本该是欣喜的,可是看到他的亲妹妹享受着万千的宠爱,而他,却是那般孤寂,他心里难免伤怀。或许,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接受这一切。
转眼间,四名弟子聚集在了他的周围,躬身拜道:“小少主,属下已经查到,女皇今日去了围场,随行的还有三位皇夫和太子。”
轩辕霸天淡漠地眯起了眼,下令道:“前面带路。”
韩城西郊的围场,韩灵陪着太子韩子墨来此练习骑射,同行的还有夜魔天、轩辕辰和楚墨三人。因着韩子墨太子的身份,他每日的功课都安排得很满,除了诗书子集、经史政论等的学习外,还要学习骑射武艺。相对于他的繁忙和压力,他的弟弟韩子轩则轻松了许多,专心研究着他的五行星相。
“嗖!”
“嗖!”
“嗖!”
一连三发的箭枝,支支命中靶心。
韩灵立于观望台上,眺望着自己最为的得意的二儿子,心中很是欣慰。看着韩子墨英挺的背影,不由地想起远方的大儿子。十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她一直都没有去看望他,只等待着轩辕逆天履行他的诺言,十年后放他下山。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十年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守诺。
“辰,要不给你爹去封信催催他,都已经过了十年,是不是该把天儿放下山了?”
轩辕辰在旁道:“别急,我爹虽然专制霸道了些,但他是极为守信之人,绝不会食言。”
韩灵叹道:“那倒是!也因了我母后的一句话,他几十年来都不曾踏出无影殿一步,足可证明他的确是守信之人。”
在靶场射箭的韩子墨牵马调头,朝着观望台边驶来,意气风发,恣意昂扬,他长笑着朝台上的人,喊道:“母皇,看我箭法如何?”
韩灵轻笑了声,与其他同龄的孩子相比,他无疑是最出色的,不过这孩子性格太过孤傲,还需要磨砺。她笑指着在围场中肆意奔跑的小幸幸,说道:“子墨,等哪一天你能射中小幸幸,那你就可以出师了。”
小幸幸不愧是山中之王的后代,十年的时间,它已长成庞然大物,彪悍的体型和摄人的气势,寻常人都不敢靠近一步。尤其是它的吼声震天,它仰天一吼,整个韩城都会震上一震,皇宫由它守护着,韩灵很是放心。
韩子墨转头瞥了一眼那肆意奔跑的狮子,有些丧气道:“如果我能射中它,那我就是山中之王了。”
韩灵道:“那是因为你的箭术还不到家,箭术之道,意念为先,除了不断地练习外,还要靠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