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回头扫了一眼两边皆有些目瞪口呆的将军们,拍手道:“好了,事情呢,我也清楚了,不就是收了点银两吗?既然大王将火枪队的训练任务交给我,那么要如何挑选队员,如何训练,自然也就归我全权处理了。”
“知道火枪队的意义所在吗?它是此次我们击败楚军的关键所在,也相当于是我军的一件秘密武器,所以在挑选火枪队的队员之时,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核。”
“没错,要入火枪队,那是有门槛的,不缴足足够的学费,就是想摸一下火枪,那也是休想!别看你们一个个在军中的资格老道,可是你们没有足够的诚意,那也是没有资格接触火枪的。”
她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语,将蒙德忠气得脸色忽红忽青,就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被人揭穿了收受贿赂的罪名,她不但不反省,还理所当然,真是无耻至极。
“你别以为有了大王的特殊委任,就可以胡作非为,军中是有军纪的!”
燕君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军纪吗?那是限制你们秦军的,我又不是你们秦国人,你们凭什么用你们秦国的军纪来约束我?”
她凑近蒙德忠的一张黑脸,眨眨眼道:“老人家,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你可知道以下犯上在你们秦军的军纪里该受到如何的惩罚?”
蒙德忠哪里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是大王派来的,没有任何官衔,也没有任何军功,就不知她是如何得到大王信任,得此特殊委任的。他内心里认定对方一定是倚靠着裙带关系,这才能一步登天。对于此等并非倚靠军功和资历上位之人,他很是鄙视,所以在听闻她为挑选士兵而大肆搜刮财物时,他才显得如此激动。
“你不就是个教头吗?你如此无礼地对老夫说话,这才是以下犯上。”
燕君惋惜地摆摆手,好心提醒他道:“看来老人家真是被人当枪使了也不知道,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呢,姓燕,名君,乃是燕国不折不扣的太子。若论身份,可是跟你们大将军平起平坐的,就连你们的王妃在我眼里,那也是不值一提,更何况是你们这些小人物了。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你们的大将军,看我说的是否属实?”她说着,挑衅地朝着赵倩茹的方向斜睨了一眼,成功地看到她变了脸色。
“你是燕国太子?这怎么可能?”
蒙德忠脱口而出,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在他的预想范围之外。其他的将军们也是大吃一惊,皆带着疑惑的目光望向秦风,想从他处得到答案。
秦风挑了下眉梢,显然也有些意外她突然暴露自己的身份,慢条斯理地说道:“啊,对,她的确是燕国的太子,只是为了防止楚军得知秦、燕两国合作,这才隐瞒了她的真实身份。”说完,他带着兴味的目光打量着燕君,她的反应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得到了秦风的肯定,蒙德忠的脸色愈加难看,依旧不折不挠道:“就算你是燕国太子,那也不能随意在军中敛财、违反军纪,这成何体统?”
燕君嬉笑着,故意气他道:“是不成体统,可惜啊,你老人家管不着我!”
“多谢你们的金银财宝了,一下子收了这么多的财宝,我还真不知该怎么花了。我先走一步,你们继续慢聊。”她转身招呼着那几名还愣在原地的士兵道,“别发愣了,抬起它,跟我回营帐。放心,赏钱少不了你们的。”
士兵们一看形势大逆转,又有赏银,也就顾不得了,将箱子抬了起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燕君大摇大摆地支使着士兵们将她的财物抬回了自己的营帐,既然他们想要诬陷她,她也不能白让人冤枉了,收点银子作补偿也不错,至于名声嘛,她又不打算在军营里长待,名声臭就臭点,也值不了几个钱。
在帐帘落下的瞬间,她回眸瞥了赵倩茹一眼,看她的脸色黑沉,双手紧攥着,心情顿时大好。
大帐内,蒙德忠和将军们不满的声音迭迭而起,燕君勾唇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已经被犯到了,她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燕君回到营帐没多久,秦风也跟着紧随而至,她继续清点着箱子里的财物,没有搭理他。
“怎么了?还在生气?”秦风自己寻了个座位坐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她果然猜对了,他是知道内情的,却依旧没有站出来替她说话,任由那帮将军们围攻她,她实在是心寒。
燕君依旧不理会他,将箱子里的银票一张张地挑出叠加成堆,正好润之那里缺少做生意的本钱,她得想办法将这些银票送去,物尽其用,也不枉她挨了骂名。
秦风见她不理会,轻叹了一声,帮着她一起整理银票。
燕君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呵斥道:“停!拿开你的脏手!这些都是我的。”
秦风轻笑道:“你何时变得如此爱财?我怎么没发现?”
“你没发现的事还多着呢。”燕君心思一转,朝他摊手道,“你上次送给我的玉佩呢?我反悔了,想要拿回来,看那玉质很不错,应该值不少银子。”
秦风微愣了下,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放入她的掌心:“上次的玉佩在离归镇丢失了,一直没有找着。这是代表我端王身份的令牌,同样意义非常,你收着吧,还是一样,见物如见人。”他的目光在瞬间变得柔和,意味深长。
燕君在心中冷笑,到这个时候,他还想以情打动她,未免太过可笑了。她毫不客气地接了来,前后翻看了下,便揣进了怀中。
“好了,我收下了,你请回吧。”
秦风轻叹了声,看来她的怒气未消,他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她转了身,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他也只能将要说的话咽下。
“那我先走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听着他的脚步声越趋越远,燕君重新从怀里掏出了金牌,在手中抛掷了一番,唇角勾勒。有了这块令牌,事情就好办多了。想不到她临时起意问他讨要玉佩,却得到了这么一块重要的令牌,那么想要为秦翊洗脱罪名就更加有把握了。
她将银票卷起,塞入包裹中,又将段奕鸿召了来,吩咐道:“你立即带上这些回郦城,将它们送到青云的手中,告诉他务必帮秦翊脱险,这是我欠他的。这一块是端王爷的令牌,你一起交给他,他见到后自会明白。”
段奕鸿收了金牌,犹豫道:“你一个人在军营里,就不怕有危险?我方才听说了,他们都针对你,排挤你,你在军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放心吧,我答应了秦风助他夺得王位,他就不会让我有事。我留在这里,正好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稳住他,以免他继续对秦翊下手。”
段奕鸿微蹙了下眉头道:“我看他好像对你别有用心。”
“你倒是观察仔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秦翊的安全,我欠他太多,不想他有危险。秦翊堂堂一国的太子,哪怕真的杀了人,也不至于背上罪名。满朝之中最想看他不好过的人,就是秦风,我料定此次的事一定与秦风有关。若不是他死咬着这件事不放,谁敢动当朝太子?”
“所以你想借秦风之名去朝中调解,甚至凭借着他的令牌,可以让证人更改证词为太子脱险。而秦风远在边关,不能及时地与有关官员联络,等到他得知了真相,那时候太子一定已经无罪释放。”
“真看不出你还挺有侦探头脑的,不错,不错!”
燕君对于他的分析,很是认同,她打的的确是这个主意,相信穆青云见到令牌后也会明白她的用意。
第三卷 三国之战 003 聂风突至
当燕君见到那一百名被挑选出来的士兵后,实在提不起什么训练的兴致,这些人多是些纨绔子弟,没什么能耐,只贪图享乐,受不了苦。而事实上,她也没打算真的为秦军训练出一支勇猛的火枪队来,要知道培养一个强大的敌人,便是对自己最大的危害。她不得不考虑日后可能遇到的状况,她终究是要离开秦国的。
给士兵们大概演示了一遍持枪的操作后,燕君便独自坐在一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没再搭理他们,让他们自己练习。
昨日听了秦风的分析,楚军如今应该已在离军营不到三十里地处驻扎,两军之间相隔了一道山谷,山谷中共有两条路。无论秦军攻向楚军,还是楚军攻向秦军,无疑地都必须绕过山谷,而这山谷则成了两军必争之地,也是险地。
楚军究竟会从哪条路攻来,还是兵分两路?但有一点她很确定,秦风应该早就在山谷两旁设下了埋伏,内心里她也希望秦军能大败楚军,从而打破楚国独大的局面,但同时,她不希望在战场上与聂风相遇,因为她不想与他成为敌人。然而楚熙嘉则不同,对他,她可以毫无顾虑地痛下杀手。此次赵熙嘉作为楚军的监军出战秦国,以他太子的身份,绝对不会甘于听从聂风的指挥,他们在战场上相遇的可能性很大,她也想趁此机会好好跟他算算旧账。
沉思间,身后有脚步声临近,燕君回首,不期然地见到了不想见到之人,眉头轻蹙,厌恶感顿生。
“你就是这样训练士兵的?真是让人大失所望。我想这些人也不用上战场了,上去就等于送死,还不如早早地还家。”赵倩茹倨傲地扬着下巴,带着嘲讽之色,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立着四名贴身侍卫,也不知是不是她预感到自己有危险,身后的侍卫紧随在侧。
燕君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道:“那还不得感谢王妃你的好意,为我挑选了这么多有钱的士兵?若是比富,恐怕整个军营里也找不出比这些人更有钱的士兵了。”
赵倩茹冷哼道:“别以为王爷包庇你,你就可以目中无人,洋洋得意。现在军营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个贪财之人,你以后想要在军营里立足,恐怕也难了。我劝你以后离王爷远点,倘若让别人知道你不仅贪财,还是个喜欢勾引别人夫君的贱女人,我看谁还肯听你号令?”
燕君禁不住摇头道:“赵倩茹,知不知道你很可悲?你明知道他不爱你,为何还要嫁给他?是,我是曾经爱过他,也想和他长相厮守,可是他既然已经成了亲,我也不会再纠缠于他。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不可能爱上有妇之夫的。”
“就算是这样,可他心里一直装着你,你为什么不离他远点,离我们远点?只有你走了,他见不到你,他才有可能看到我的存在,才能慢慢爱上我……”赵倩茹的声音弱了下去,带着无限的感伤,这样的她,让燕君生出同情。她也想离开,想远离他们,谁愿意纠缠在一段没完没了的感情纠结中?可是她身不由己。
看着这样的赵倩茹,她也没心情跟她斗了。
“我话已至此,你爱信不信,总之往后不要再招惹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我的原则。”
撇下赵倩茹,燕君重新回到了操练场中,对着士兵们一个个挑错纠正。虽然不想将他们调教成一个个的神枪手,但好歹也不能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这一操练就是一整个下午,冬日的天黑得较早,燕君在伙房随意拿了些食物当作晚餐充饥后,就命人准备了热水,打算洗洗就睡。
燕君斜靠在木桶的边缘,双目微闭,脸颊被热气蒸腾得红扑扑的。一身雪白的肌肤好似锦缎般光滑柔腻,在柔和的烛火下,有着陶瓷般的美感。乌黑的长发一半轻飘在水上,另一半蜿蜒在她雪白的背脊上,像是一条条乌黑的小蛇,显得别样诱人。她所在的木桶足够容下三四人,听士兵说是秦风特意命人打造给她送来的,想不到他在这方面也如此细心。只是一想到他的别样用心,她的心情就莫名地低落,他一边口口声声说爱她,而另一边又设局利用她,他究竟将她置于何地?倘若这就是他爱她的方式,她宁愿不要!
帐外月色朦胧,隐有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在帐外徘徊,那是巡逻的士兵经过。
燕君浸泡在热水中,闭目休憩,消除白日里的疲惫。她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有浓密的睫毛不时地轻轻抖动,才看得出她是仍然醒着的。
“砰——”,一连串轻微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声音极为轻微,一般人无法察觉,也就是燕君长期锻炼出来的耳力才能注意到。听这声音像是有人倒地,可是她又听不到其他的脚步声,究竟是她幻听,还是来人真的能做到走路无声?
她的心弦顿时绷紧,按说在军营当中不敢有人乱来,但也不能排除有人敌视她而恶作剧。她转头看向堆放在床头的衣衫,距离木桶至少有五步之遥,她必须先出了木桶才有可能够到它们。
就在她起身单脚迈出木桶的瞬间,帐帘晃动,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将她硬生生地怔在原处。
他一身黑色的锦袍,不是夜行衣,倒像是平常穿的便服,衣领和袖口处镶着几缕金丝,绘画出流线型的线条,简单大方。英气的五官,高贵不失亲切,俊美的容颜好似误落凡尘的神祗,那一双在夜间格外明亮的黑瞳此刻正在逐渐地放大,里面写有诧异,写有惊喜,更有星星点点的火苗呈燎原之势,不断蔓延。
而此刻燕君,光裸的上身全部暴露在空气中,一只脚正横跨在木桶外,滴滴嗒嗒的水珠顺着头发、脖颈不断地向下流淌,隐没在被青丝遮盖一部分的若隐若现的双乳间,在昏暗的烛火照射下,充满着极致的诱惑。
她从对方逐渐转黯的黑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原本已略显红润的双颊,此刻一直灼烧到了耳后根。
“扑通”一声,她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入了木桶中。
若是可以,她真想一头撞死在木桶里。
千不该万不该,她为何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洗澡?
千不该万不该,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营帐中?
千不该万不该,为何还偏偏让他看到了这么尴尬的一幕?
燕君口中猛灌了几口自己的洗澡水,呛得不行,都没脸从水里出去了。一只大手忽然伸进了浴桶,捉住她白璧无瑕的手臂,将她从水中捞了起来,关切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你没事吧?”
燕君咳了几声,脸色涨红。对上他也有些尴尬涨红的脸,她迅速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子,窘意更深,猛地钻入水中,只余下下巴以上露出水面,结结巴巴道:“没、没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风不好意思地侧转了身,眼神飘忽不定,就连呼吸也变得紊乱不堪。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而且还发现了她一个重大的秘密,她竟然真的是名女子!
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澎湃,脑海里还不断地浮现她美好诱人的身体,这简直就是种致命的折磨。从来的镇定自若,从来的处乱不惊,从来的肃杀冷绝,都在此刻化为无形。
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颤颤地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燕君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稳下心神,这才开始思索,他是楚军的主将,此刻却意外地出现在了秦军的大营中。无疑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来刺探军情。他好大的胆子,身为主将,竟然亲自前来探营,那她该怎么办?要不要告发他,将他拿下?
可是内心里,她是崇敬他、欣赏他,同时也感激他的,她不想出卖他,更不想将他交给秦风处置,因为那样他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能不能先把床上的衣服递给我?”还是先穿上衣服再说,这样跟他坦诚相见地说话,她别扭得很,浑身不自在,而且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要烧起来了,那都是羞的。
她自问从来不是那般羞涩保守之人,然而在他面前,她却格外得在意,就如同第一次初见时,在城门口有人诬陷她是刺客,她就极力地想跟他当面澄清,不想让他有任何误会。尽管他的双手沾染鲜血,无数的鬼魂死于他的手下,然而在她的心中,他就像是天神一般圣洁,容不得任何人的亵渎,哪怕是她自己,也是一样。
聂风也逐渐镇定了心神,侧目瞥见了堆放在床头的衣衫,他迈步向床头走去,走至半路时,帐外突然响起了一片骚乱,也让他顿住了脚步。
“来人啊,有奸细!”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帐外跑动,燕君的心弦绷得更紧,转头望向聂风,正好对上他回视的目光,难道他的行踪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按理说,他的武功高强,应该不会轻易被人发现才是。
对了,她突然想起,之前自己曾跟秦风建议过实行明哨暗哨和每隔一定时间就更改口号、清点人数的交叉巡逻方法,这样才能使得军营的防守严密,万无一失。看来,军营的防守的确是万无一失了,可是却害了聂风,现在该怎么办?
更让她大受刺激的是,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此刻正朝着她的营帐方向走来,秦风关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君儿,你没事吧?军营里可能进了奸细,你快出来跟我待在一起,我怕你单独一人会有危险。”
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要掀帘进帐,燕君几乎是吼出声的,阻止他道:“别进来!我在洗澡!”
同一时间,燕君回头朝聂风使了个眼色,朝着床底下比划,暗示他躲到床底下去。她可不能保证秦风会不会突然闯进来,还是及早做好准备,比较保险些。
聂风俊朗的眉目轻蹙了下,有些犹豫,也是他堂堂一个大将军,楚国战神,却让他去钻床底,的确有些说不过去。此刻的他恐怕宁可与秦风厮杀拼斗,也不肯受这屈辱吧?
然而事情却总是不期然地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秦风在听闻她正在洗澡的霎那,腹中一紧,脑海中竟开始浮想联翩。他默默地挥了挥手,屏退左右,掀起帘帐,大步走了进去。
燕君大吃一惊,在心中暗骂秦风这个色胚子,明知道她在洗澡,他竟然还一声不吭地进来。余光处瞄向方才聂风所站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唯有那床下的惟帘轻轻飘动,只有细看才能察觉。
迎上秦风灼灼的目光直直地盯视着她,燕君心中怒火直往脸上窜,瞪着他臭骂道:“该死的,没听到我跟你说在洗澡吗?还不快出去?”
秦风脚下的步子不停,依旧一步步地走近她,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直至走近木桶前,他低头俯视着她水下的风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听到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需不需要一个帮你擦背的人,我很愿意效劳。”
“妈的,你无耻!”燕君想也不想,脱口大骂。忽而想起床底下还有个聂风在,她又有些懊恼,不该在他面前失态的。
“你快给我滚出去!不是有奸细吗,你还不快去抓人?”她蜷缩着身子蹲坐在浴桶中,双手双脚勉强遮住紧要的地方,现在的她感觉很无力,只能眼睁睁地被这色胚子占便宜。
秦风蹲坐在了木桶外,目光火热地继续盯着她全身上下打量,戏谑的语调说道:“军营里里外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你的安全,所以我应该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他探手入水中,扒拉了几下,摇头叹道:“水都快凉了,还是让我帮你尽快洗完出来吧。”戏谑的语调依旧不变。
燕君双唇打颤,那是被气的,他竟然趁人之危,无耻到这种地步。她霍地冲出了水面,顺道朝着他的脸上猛泼了几道水柱,以最快的速度奔至床头,取来衣衫遮身。
“秦风,你好样的,我今天算是彻底认识你了!你个色胚!无耻至极!”
秦风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水珠,抿了抿唇线,无所谓耸肩道:“君儿,干嘛说得这么难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哪里无耻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迷人吗?”他火热的眼神继续大胆放肆地在她全身上下游移,簇簇的火苗在他眼底升起,就连他的说话声也变得暗哑。
燕君顿觉不妙,余光处往床底下瞄了一眼,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秦风,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不要让我恨你!”
秦风不但没退,反而更进了一步,想要上前抱她。燕君抬脚朝他踢去,这一踢,整只大腿都暴露在了空气中,她又羞又恼,简直要抓狂。
这一分神间,秦风趁势捉住了她的脚踝,送到唇边轻啄了下,勾唇赞道:“真香!君儿,给我吧,我想要你。”
燕君气得发狂,弹身跃起,在空中划出一个回旋踢,迫使秦风不得不松开了手,倒退几步。
“啊——”
燕君一边吆喝着一边拳脚猛攻,她也顾不得身上有没有遮掩,整个人彻底被他激怒,全力攻击。
秦风左闪右避,连连后退,但也不觉吃力。事实上,若论武功,他在燕君之上。只是怕伤到她,所以他不敢贸然出手。
“君儿,你别激动,你知道我是对你真心的。”
“你给我滚!”
又是连续几记连环腿和勾拳,一下比一下凶猛,直将秦风逼至床边,后背抵住床柱。
秦风两眼微眯,突然身形晃动,冒着被她击上一拳的危险,他揽手将她拉向自己的身前,身子向侧一倒,两人齐齐栽倒在了床上。
床底下的聂风拳头猛然攥紧,浑身的煞气也在此刻爆发,就连上面的两人也感受到他体内散发出来的气息波动。
“谁?!”
秦风警觉地坐起,想要看看床底下藏的究竟是什么人。却也是那一刹那的分神,给了燕君可趁之机,她抡起一记手刀,敲在了他的后颈,将他敲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