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宛若秋水的眸子里,闪烁着深色的光芒。
大步阔然的回到凰殿,刚一推门便被人从里面一把抱住,下意识的想要一爪捏碎对方的喉咙,却赫然发现居然是一脸笑意的席斯侬。而她的手此刻正扣着他的喉咙,只要一用力,就能捏段他的喉骨。
“不要突然袭击。”皱着眉,夜倾城收回自己的手,从小被训练出的身体反射条件不是她可以控制的,若不是她发现的早,她的手下早就已经用力断了他的呼吸。
同杀手开玩笑,就如同和死神共舞一般。
“你不会杀我的。”毫无一丝危险意识,席斯侬继续抱着她纤细的身子,将自己的下巴靠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心中感叹,这般单薄的肩膀,却有着那般凌厉的身手。
“人有失手。”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在理智还无反应过来之前杀了她,毕竟身体的反射比她的脑子动作更快。
“你去看婉妃了?”不把她的话当作一回事,席斯侬含着笑意道。
“嗯。”不管是看婉妃还是见梅妃,安林一直都在她的左右,她也没有刻意回避他的意思,虽说安林现在是自己的影卫,但是他心中所种下的忠诚还是对席斯侬的。
“我可是记得你说你是我的保镖,怎么整日在我后宫的妃嫔之中穿梭,把我这个正主给丢在一边。”笑着点点她的小鼻子,席斯侬满口的宠溺没有一丝的责怪。
“怎么,最近有动静吗?”自她来到凰殿之后一切相安无事,只不过在她的坚持下凰殿内多了一张床,属于她。
不与席斯侬同床,这是她的原则,即使已经决定同他划清界限,便不再与他多做接触。
“影卫听到风声,对方最经或许会有动作。”缓缓的开口,手指把玩着夜倾城耳边的发丝,他的注意力仿佛是在她的发丝之上,而不是攸关自己性命的事情上。
“你知道主谋是谁?”夜倾城微微皱眉,从他的只言片语之中隐约感到那个藏在刺客之后的主谋是谁,席斯侬已经十分清楚。可是若是如此,为何还迟迟不肯动手。
轻轻的笑声在她的耳边滑过,一个湿润的吻却落在她的唇角,瞪着眼睛看着低头看着自己微笑的席斯侬。他在做什么。
“何必这般紧张,水来土掩,兵来将挡。”额头抵着她光洁的额,席斯侬伸手抹平她脸上的严肃之色。
这般凌厉的神色不适合在她那张清雅绝色的脸上。
第四十八章 刺客(上)
是夜,寂静无声。淡淡的月色挥洒冰冷的大地,微不可闻的声音随着席卷而过的风被带入空气之中挥散。
数抹黑影飞速跃动在高墙之上,轻盈的伸手,脚尖微微点地身轻如燕般飞过,不留一丝声响。
越来越靠近目标地,为首的黑衣人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黑衣人便明了的快速散开,隐匿在黑夜之中。
一抹云,遮掩月光半面。
银光破窗,光一般的速度窜至窗边,眼中狠辣乍现,一剑刺入锦被。
“不好!有诈!”剑下的触感柔软异常,不似人身骨肉,黑衣人惊呼一声,自知上当。
方想转身离开,却被一抹寒光断了去路。
青丝飞扬,软剑执手,夜倾城一身白衣悄然站在去路之上。美目含光射影,唇角浅笑依然,却自骨子里散发出一抹杀气。
“怎么不多坐一会?”朱唇轻启,夜倾城将软剑一扫,逼着对方向后退了数步。
“你是什么人?”惊叹于对方出现的诡异,黑衣人眯着眼睛警戒的注视着眼前这位绝色美人,丝毫不敢轻敌,能无声无息的来到他的身边,更在第一时间断了他的去路,这女子不简单。
“你要找什么人?”不答反问,夜倾城笑着开口,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丝毫不似对方那般紧张。
“想不到居然会找个女人出面。”不屑的冷哼,黑衣人实则在注意房间内所有可以逃走的路线。一直隐匿在暗处的同伴偷偷给他打了手势,意识快速的将对方抹杀掉,既然他们要找的人不在,也没有必要多废时间。
“你会为你对女子的轻视而后悔莫急。”眯阖着眼睛,夜倾城听出他口中的轻视之意,却不闹不怒。
曾有无数人因为她是女人而忽视她的能力,而那些人,最终皆成了她的剑下魂。
猛的射出一枚暗器直取夜倾城面们,黑衣人趁着夜倾城躲闪的时间向同伴的方向奔去,却不想夜倾城不仅不躲,反而迎着暗器上去,一剑劈开那枚暗器,追了过去。
“该死!”一点阻止她的用处都没有,黑衣人干脆放弃逃跑,响哨乍响,瞬间从房间各处窜出许多黑衣人。
“我劝你识相的就不要多管闲事,告诉我席斯侬在哪。你总不会以为凭你一个人可以打赢我们这么多人吧。”黑衣人冷笑,虽知道对方有几分功夫,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以她一个女流可打的过他们这么多高手。
“跪下双手双脚挑断,我就告诉你。”双手环胸,浅笑的看着眼前黑压压的此刻,夜倾城的傲慢的话语彻底激怒了对方。
“该死的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妄自尊大的女人,黑衣人大手一挥,身后的三人首先冲了出去,上中下山路执剑横扫夜倾城。
执剑银光闪现,铿锵只剩在房间内咔咔作响,来不及看清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当所有的动作定下之时,夜倾城已经脚踩三个到底不起的黑衣人,抹去软剑上残存的鲜血。
唇角依旧是浅薄淡漠的笑,却多了三分冷意,七分杀气。
“你是准备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软剑一甩,夜倾城看着剩下的黑衣人,脸不红气不喘,丝毫没有经历过打抖的痕迹。
她是几时出的手?怎么自己手下的人不过一瞬间就已经倒地不起了?黑衣人心中一惊不由的对她更加小心。
沉着的定了定神,黑衣人暗自里对着身后的人打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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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刺客(下)
嘴角一勾,随着风中气流的变动,夜倾城挥剑横扫,将飞来的暗器一并打落,定神时,黑衣人已然将她团团围住,大有群起而攻之之势。
冷笑一声,夜倾城并无畏惧之意,单手劈向攻来之人的颈后,噶擦之声,骨骼碎裂。另一只手毫不松懈的挥向一旁的涌现的黑衣人,以横扫千军之势,将其逼开。
乘胜追击,杀入他们的包围圈,一时间血肉横飞,浓烈的鲜血之味充斥在整个凰殿之间。
“该死!这女人是妖怪吗!”恶狠狠的咬着牙,黑衣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女子,身手居然比他们还狠辣,招招致命,绝不心慈手软。每每碰触到别人的身体,便会如死神一般毫不犹豫的夺走他人的性命。
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这远比他们这一群职业杀手来的更加狠绝,不给对手留一丝喘息的余地,呼吸之间夺人性命。
“抱歉,我是人。”鬼魅一般的身影窜到黑衣人的面前,踩准他便是此次的偷袭的首领,夜倾城嘴边笑意更深,在他惊恐的眼眸之下,一剑破开他的防守,硬是以软剑将他钉在在了墙壁之上。
只不过,未伤及性命,只单是刺穿肩胛骨。
“混账!!”黑衣人爆发出惊天的怒吼,死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毫无还手之力的被这女人钉在了墙上。皮肉被兵器刺穿的疼痛,远远比不上自尊所受的伤害。
“该死!这剑拔不出来!!”急忙赶到他的身边,同伙们努力的围困住徒手的夜倾城,使得她无法在接近,其中一人则紧张的想要将被钉在墙上的软剑拔出。
可是…一切皆是徒劳,那看似软弱无力的软剑此刻却被牢牢的钉在墙壁之上。
“妈的!”低咒一声,黑衣人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强行用软剑且破自己的肩部,切出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被纠缠住的夜倾城眼神微眯,对方这般过激的行动让她有丝惊讶。俨然一副不要手臂的姿态。
“快走,这女人不是你们可以对付的。”吐出口中的鲜血,身负重伤的黑衣人急忙道,虽心有不甘,但他也不是笨蛋,以卵击石不是明智之举,对方明白了要抓活口,否则也不会一剑将他钉住,而不是直接取其性命。
“是!”点点头,一个响哨通知其他人,背起黑衣人就要走,破窗而出,却被一张天罗地网死死的网住,惊慌之中抬眼看去,那原本守门口的同伴早就被人杀死,尸体冰冷的躺在地上,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仿佛遇见了什么恐怖之事。
“该死!中计了!”黑衣首领懊恼的垂地,如今之势已经将说明一切都只是一场阴谋,他们早有防范,等的不过是自己自投罗网。
几声哀号自房内传来,随着声音的消退,两人便已经知晓,自己的同伴已经被那个胜似妖怪的女人夺了性命。
夜倾城推开房门走出,一身干净无一点血滴,淡淡的迈着脚步,冷漠的脸上看不出方才有厮杀过的痕迹,淡如轻风的模样如夜半明月,淡然无一丝戾气。
“倾城,你没事吧。”在安林的陪同下,席斯侬自一旁的暗处走了出来,俊美的脸上有着一丝苍白,想必伤势还未痊愈。
“没有。“轻轻的摇摇头,夜倾城走进他。单凭那些人的身手远不是她的对手,再加上他们之前对女人的轻视,和被自己狠辣手段的惊吓,早已把他们的战斗力降低了几分。想要胜过她,简直是痴人说梦,拜养父所赐,她已经可以无动于衷的面对任何血腥的场面,鲜血对她而言已然是最常见的一种东西。
生命,不过是她手中的蝼蚁,轻轻一握便在顷刻间破碎。
“皇上,这两个人要如何处置。”安林将网口收紧,看着被网住的两人道。
“送入地牢,朕要亲自审问。”席斯侬转身看向两人,眼底的笑意清和。
“呵呵,你这是妄想。”黑衣首领冷笑,自知自己被俘,他怎么可能乖乖的让他们从口中套出秘密。手中的暗器凌厉的抹向同伴的脖子,在惊讶的注视下,他杀死自己忠心耿耿的同伴。
“你!”安林大惊,不想他居然出手如此之快,方向动手阻拦,却为时已晚,那人已经冷笑着把暗器刺入自己的胸口,鲜血如注。
“可恶!”安林碰到他时,他已然没了气息。
“皇上,他们已经咽气了。”在两人的鼻息前探了探,安林懊恼的禀告。
轻叹一声,席斯侬摆摆手,让一旁的藏匿起来的影卫将人清理掉。
夜倾城这才发现,原来这院子里居然藏匿了如此多的影卫,难怪她总觉得身处之所被旁人的气息包围,本是疑惑,却发现席斯侬和安林都一副正常的模样,想必是他安排的人。
心中同样惊讶,在如此多影卫的保护下,席斯侬居然任然会受伤,对方的身手果然…
心中正思索着,却忽然感到空气中一声极其微弱的冷声。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然将席斯侬扑倒,背后的正传来锥心的疼痛。
“倾城!!”那双温柔的眼睛此刻已经充满了惊恐,瞠目看着她。
“……”她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无法出声,想要告诉他自己没事,却被一股强烈的疲倦牵扯,人慢慢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是谁,在她耳边低吼…
那声音好熟悉…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强烈的怒气…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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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失声
是夜,冰冷如雪,寒光印照着她苍白的脸,刺眼的鲜血自她的额前流下。
“倾城!你简直太不争气了,你居然不听我的话。”气息紧促,手持皮鞭的男子怒目瞪着跪在眼前的女孩,那身单薄的白衣已经被皮鞭抽破,刺眼的鲜血自伤口处流出。
“你为什么要放过那个小孩,我不是吩咐过你要斩草除根吗!”又是冷冷的一鞭子,夹杂着强劲的力道抽向夜倾城苍白的脸颊,却被她伸出的手稳稳的接住。
“你敢反抗!!”怒火更胜,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居然有胆子反抗他。
“不敢,请不要打我的脸,樱朵会看到。”清冷的眼睛毫无波动的看着一脸通红的养父,夜倾城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放手!”一扯自己的皮鞭,在那双眸子里他看不到她的灵魂,冷冷清清越发让人心慌。
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完美作品,果真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完美无瑕,却又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拥有了太多的不确定,那双眼睛里,仿佛永远看不到情绪的波动,她在想什么?他不知道,她如他希望的那般毫无所想,却给他带来更多的不安。
手下的力道更重,却是想要抽打去自己内心的恐惧,自己养的工具,怎么可以让身为主人的他惧怕。
“你仁慈吗!你以为放过那个小孩你就可以做圣人了是吗!你杀了他全家,你以为他一个刚刚满月的小孩可以活下去,哈哈!简直是可笑,你倒不如一枪杀了他来的痛快,现在他估计正在忍饥挨饿,慢慢的等待死神的降临吧!”疯狂的笑着,没说一句,便又一道鞭子在她的身上留下烙印,雪白的衬衫已经变得残破不堪,分不清它本来的颜色。
是这样吗?
身体已然麻木,夜倾城低垂着脑袋思考他的话。
她这样做反而害了那个孩子吗?不如给他一个痛快一死了之,才是她该做的吗?!
身体的疼痛仿佛加载到了极限,一如往常一般,她在逐渐笼罩的黑暗之中沉睡,离开着充满鲜血与愤怒的世界。
头好沉,如同灌注了铅水一般。
眼皮从未像此刻般沉重,她缓缓的张开,却如同费尽全力一般。
华美的床顶,陌生的味道。
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多的力气,身子如同被巨石压住一般,想要动动手,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无法移动,转过脸赫然间发现,一个人正趴睡在她的床边,俊美的容颜略显苍白,皱起的眉传递出一份愁思。
她的手,正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
他睡着了…
心底一柔,心中仿佛给灌入了一股暖流,暖意窜流四肢。
“恩,你醒了?”许是被她的轻微的动作弄醒了,席斯侬抬起头,睡眼朦胧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她,满是血丝的眼睛透露出某种信息。
“……”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夜倾城拧起眉,抚摸着自己的喉咙,那里干涩难耐,却连一声都没有挤的出来。
我怎么了?夜倾城歪着头,有丝怪异的询问席斯侬。但是他却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忧愁,却是为她……
“倾城,我发誓,我会找人治好你的嗓子。”充满了歉意和心疼的一句话,却如五雷一般轰的夜倾城耳边鸣响。
他在说什么…什么叫做治好她的嗓子…
反手握着席斯侬的手,夜倾城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盈盈闪烁的眸子仿佛在质问他,是否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对不起,倾城,都是因为我。”心疼的抚上她的额头,席斯侬沉重的底下头,亲吻她冰冷的手指。
“那夜,你为了救我中了暗器,那暗器上粹了毒,毒性太强,御医虽保住了你的性命,但是却无法保住你的嗓子。”越加沙哑的嗓音,隐忍着心中的疼惜,却无法待她承受一切。
不知怎的,夜倾城却感到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平静的拉起他的手,平静的在他的掌心写下询问的话,平静的等待他的回答。
一切皆归于平静。
她写下的话:御医怎么说。
“余毒未清,只要找到解毒的配方,你就可以说话了。”席斯侬心疼的看着她,说道。
点点头,夜倾城接着询问配方为何,却得来一个让她哭笑不得的答案。
“南遥女皇药房的雪鹿之血,配上南遥碧血丸。”
若是她不曾记错的话,这两个东西,一个是南遥女皇的至爱宠物,一个是南遥历代君王唯有一颗的宝贝药,这两样东西,无论如何也不会平白无故给了她。
“倾城,我会帮你找到它们。”席斯侬低声承诺。
你怎么找?找南遥女皇索要?只怕你所付出的代价不会比此还底。夜倾城耐心的在他的掌心写下这些话,心中却已然对自己恢复声音之事放弃。
她不想欠他更多。
更何况,她不信只有这样的方法。
“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我…”席斯侬自责的说着,却被夜倾城捂住了嘴巴,她勉强的坐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摇摇头。
她说过,她从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一时所欠,她总有一天要还。
这事只当是她还了他的人情罢了。
“倾城。”她的淡然,却让人更不知所措,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席斯侬埋首于她的颈窝。
背,有些痛。
夜倾城任由他抱着自己,眼睛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背部之处有丝疼痛,想必是受伤之处。
那一夜,究竟是何人躲藏在众人身后,发出冷箭,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可以这么轻易的躲开旁人的注意,席斯侬是否已经找到对方…太多的疑问堆积,夜倾城却无法开口询问,只能用手指,缓缓的在他的掌心慢慢的询问。
然而…
却没有人知道那个放暗器的人是谁,那人出手太快消失的太快,当所有的人反应过来时,早已消失在众人眼前。
独留下那颗嵌入她体内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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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颜榕
夜倾城无可奈何的在席斯侬的注视下喝那碗内的药汁,那苦涩的味道简直让她想干呕出来。
自她醒来之后便被安置在了凰殿之中,别不过席斯侬的意思,她值得整日霸占着他的床,让他堂堂一个皇帝睡在一边为她准备的小床上。
许是歉疚吧,席斯侬对她的好简直到了让人无语的底部,哪怕她有一丝不满,他便毫不犹豫的想尽办法完成她的愿望,然而这些并不是她想要。
残余在身体内的余毒,让她无力了三天,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任由他把那泛着让人抓狂的苦药端到她的面前,一脸关怀的看着她喝下去。
将手中的空碗还给他,夜倾城径自从床上起身,悠然自若的穿上外衣,却被另外一只手接了过去。
转过头,席斯侬温暖的微笑正对着她。
“我来。”从不曾为他人穿过衣服,席斯侬低下属于帝王的头颅,细心的为她系好衣服。
“禀…禀…皇上……”跌跌撞撞的太监闯入凰殿,撞见席斯侬正在为夜倾城穿衣服,一时呆了去,直到回过神来,才碰的一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低着头。
“何事?”席斯侬满意的看着自己穿好的衣服,漫不经心的问道。
“启禀皇上……皇后…不…雪…颜榕……死…死了……”太监害怕的颤抖着,着实不敢抬头去看皇上的脸。
温柔的笑意逐渐褪去,席斯侬的脸上一片冷意。
夜倾城感到自己被他握着的手生生作痛。
赶到冷宫的时候,雪颜榕的尸体已然被人放在了床上。
再次踏入冷宫,却是全然不同的心情,夜倾城清楚的看到那房间之中,三尺白绫悠然飘荡,单单的一条白绫,便结束了雪颜榕一生的生命。
如此简单,如此脆弱。
“皇上。”梅妃早已呆在冷宫之中,有些泛红的眼睛,咬唇对这席斯侬请安。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走进那张大床,上面的人儿已然闭上眼睛,颈部骇人的勒痕大刺刺的向众人宣告一切。
“臣妾今日来时,颜榕便已经断气,这是她留下的遗书。”有丝苦涩的声音,梅妃将怀中遗书交到席斯侬的手上,含着泪水的眼睛却落在了席斯侬身后,夜倾城的身上。
那一眼,却让夜倾城心中一抖,虽不明白她的意思,却感觉有根刺穿入自己的心脏。
烦乱的看完手中的信,席斯侬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喃喃道:“颜榕,你这又是何苦呢。”
“皇上,请皇上允许颜榕的尸首葬于家冢。“梅妃柔声的请求,为雪颜榕说出死后最后的要求。
“朕,准奏。”轻轻的点点头,席斯侬恍若无力的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失去所有的生气。
这又是何必呢…
“谢皇上成全。”梅妃得了他的话,转身从要冷宫离去,却在经过夜倾城身边的时候伸手将她拉了出去。
“……”直到被梅妃拉到院子里,被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狠狠的推在了主子上,背后的伤口不可避免的受到撞击,一阵阵刺痛传来。
隐忍的拧着眉,夜倾城表面依旧淡漠的看着一脸怒气的梅妃。
“颜榕现在死了,你开心了!”丝毫没注意到夜倾城的疼痛,梅妃瞪着她,讽刺的开口。
疑惑的看着她,夜倾城实则感到无辜,她从未想过要她死,即便之前有过这样的想法,也是因为皇后害死了环儿,可是,在她被罢免去皇后之位过后,她便再没有兴起过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