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
自从她们知道《美人宜修》是有原型的之后,要照片的趋势已经停不下来了。
戚年悄悄的……悄悄地转头去看纪言信。
外套竖起的衣领遮挡了他大半张脸,眉心不耐烦地蹙着,只露出闭着的眼睛和一大截高挺的鼻梁。
睡熟了?
戚年试探着凑近。
高铁穿过隧道,呼呼的风声里,纪言信的呼吸清浅又平缓。
俨然是睡着了。
戚年怕吵醒他,小心翼翼地缩回来,不太确定地问纪秋:“他不会突然就醒了吗?被抓包怎么办……”
“怕什么!”纪秋恨铁不成钢地撸袖子:“那你赶紧凹造型,我来拍。”
戚年瞪圆眼,手指都软了:“真真真真的来?”
“废话!”纪秋摁着屏幕,飞快地指示:“现在听我的,我转过身来,你就把脑袋凑过去跟我哥同框。”
“我转过来了。”
啊啊啊啊啊?!
戚年毫无准备地抬起头,那一脸错愕全被纪秋捕捉进了相机里。
纪秋捂嘴闷笑了几声,用手势示意戚年和纪言信靠得近些。
戚年紧张兮兮地转头看向纪言信。
他依旧安静地睡着,无知无觉。
只要不发出声音,不吵醒他……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对吧?
这个念头蹿进她的脑海里,戚年再没有迟疑,深吸了一口气,把脑袋凑过去。想了想,又挤出个笑容来。
纪秋调整好焦距,连拍了好几张。但显然,戚年太过僵硬的表情和还不够亲密的姿势让她觉得并不满意。
她调出微信对话框:“再近点,撅个嘴,卖个萌,歪个头会不会?”
戚年看着屏幕的眼睛都要瞪直了。
撅嘴,卖萌……歪头?
她能不能就来个剪刀手啊……
戚年有些为难地把脑袋往纪言信的脸侧挪了挪,正犹豫着是撅嘴还是歪头,刚抬起头。
纪言信却忽然侧过脸来,微凉的鼻尖从她的脸侧擦过,轻轻的一触。
毫无预兆的……落在她的耳廓边。
那温热的呼吸轻轻地吹拂着她的耳朵,让戚年“轰”的一下……整个炸了。
一秒。
两秒。
……
十秒。
没反应?
戚年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没、没醒啊……
——
纪秋笑了一路。
想到刚才那个画面要笑,看到照片要笑,刷个微博也笑……
邵醉实在忍不下去,拽住纪秋的马尾提起,听她“嘶嘶”声地转头瞪过来,恶劣地恐吓:“再笑我等会就去告状,看你哥怎么收拾你个小混蛋。”
纪秋捂着自己的小马尾,扭头嗷呜一口就咬在了邵醉的手指上。
邵醉被咬得眉头一皱,抽出手来捏住她的下巴:“纪秋你属狗的啊!”
他用了几分力,纪秋的下巴被捏得酸疼,被迫松嘴,气哼哼道:“我属什么你不知道啊?”
邵醉怕真捏疼了她,这小祖宗能立刻哭给他看,刚松了几分力,就被纪秋一掌恶狠狠地拍下:“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哥好,我给自己找小嫂嫂碍着你哪了?”
小嫂嫂?
邵醉挑了挑眉,没搭腔。
纪言信最近的反常举动已经让他有了非常默契的认知,对于纪秋毫无技术含量的套话他丝毫不想理会。
纪秋回头瞅了他好几眼,确认他的确是知道些什么,忍不住戳戳他的手臂,狗腿极了:“邵醉大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邵醉笑了声,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凑过来。
纪秋的好奇心被勾得蠢蠢欲动,毫无防备地把耳朵贴过去。
只听邵醉轻笑道:“求我啊,我就告诉你。”
——
一个小时后,高铁到站。
从北巷站下车后,有直达古城的公交车。半个小时的路程,晃晃悠悠的公交车终于在古城入口停了下来。
北巷古城是真正意义上的江南水乡,一年四季都像是浸在水里。北巷的冬天很少下雪,即使有,也是雨夹雪。往往是天上还在飘,地上已经和雨水融在了一起。
青石板铺就的小路湿漉漉的,踩到小水坑时还能溅起水花。小巷两侧古旧的房屋上有细细的裂纹,年久一些的甚至长了绿绿的青苔。
眼看着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先找预定好的客栈安顿下来。
这家客栈是夫妻店,他们四个人一起进去的时候,只有老板娘坐在临河的屋檐下。听见动静,她侧了侧耳朵,语调轻柔地问道:“几位客人?”
“四位。”纪秋接话:“我们提前预定过。”
老板娘也不起身,只点点头:“那麻烦你们稍等片刻。”
片刻之后,去买菜的老板终于回来。几个人看过房之后,办理了入住。
离开饭还有段时间,纪秋要去巷口买麦芽糖,拉了戚年一起去,顺便沿路找找攻略上推荐的美食餐馆。
回去时,正好赶上饭点,和老板搭了伙。
老板今年三十五岁,是个健谈又热情的人:“这两天生意差了点,往年这个时候我客栈都住满了。”他往妻子的碗里夹了些菜,洪亮的嗓门在对着她时温柔了不少:“多吃点。”
“想吃笋菜。”老板娘用筷子轻轻敲了下碗沿:“你也别光顾着说话。”
老板笑了笑,抿了口小酒:“今年烂冬,估计时阴时雨要下好几天……”
纪秋目不转睛地看着五大三粗的老板细心地照顾着他妻子,好奇地问道:“老板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北方来的。”他说:“我老婆是本地人。”
正说着话吃着饭,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纪秋吃得最快,听说隔壁的咖啡店里养了只金毛,迫不及待地要去看看。邵醉顺便也跟上,看看隔壁的金毛有没有七宝那么招人喜欢。
饭桌上少了两个人,气氛倒是没有一点冷清。
戚年放下筷子,正想着也溜去隔壁。嘴还没张开,一直安静吃饭的老板娘忽然问道:“你们两个是小情侣?”
她说话时,抬起头来,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没有一点神采。
戚年被她空洞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眼纪言信。
“我眼睛看不见。”老板娘似乎是猜到戚年的心里在想什么,主动解释:“平时的乐趣就是八卦客人身上的故事。”
她笑了几声,声音柔软:“可别介意。”
戚年摇摇头,生怕摇慢了这漂亮的老板娘会误会:“不介意不介意。”
嘴上说着不介意,但又怕她问出些自己无力招架的问题,忙借口去隔壁看金毛,快速地遁了。
老板娘听着那脚步声匆忙地离开,接过老板递来的温茶喝了几口,笑盈盈地问道:“我冒犯了?她怎么跑得那么快。”
纪言信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回答:“没事,害羞了。”
“这么说……不是小情侣啊?”
纪言信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杯盏,低声道:“现在还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有些卡文,所以从晚上八点码到了现在。
所以平安夜哪也不去了,约你们~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下午的时光很悠闲,没有目的地闲逛,能慢条斯理地品味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魅力。
戚年和纪秋沿街而行,廊檐上是淅沥的雨声,有雨水从破陋的地方漏进来,把青石板也浸得湿漉漉的。
北巷古城大概是被保存得最好的古城,虽然开发的痕迹明显,但也保存了不少原汁原味的东西。
两个人逛得随性,遇到感兴趣的商铺就进去坐一会。一个下午下来,收获颇丰。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加快脚步返回客栈。
傍晚的古城沿街已亮起了盏盏电灯,昏黄的光连成一片,把整个古城都缀得像是一条发光的星河。
邵醉给纪秋打电话时已经到了九珍阁,确认她们在来的路上了,先点了菜。
九珍阁是古城区最富盛名的美食楼,据说是网罗了当地有名的特色小吃和美味佳肴,凭借着强大的实力,一举入选“北巷古城不得不去的地方”之一。
戚年……早就迫不及待了。
邵醉算着时间等她们快到了下楼去接,从狭窄的木楼梯一直走到顶楼。
顶楼的雅间像是古代的厢房,有客人的雅间门口分别站着两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正是用餐的高峰期,顶楼的雅间却格外的安静,只隐约能听见楼下高谈论阔的交谈笑闹声。
纪秋暗暗扫了眼顶楼的装饰:“这完全是主题餐厅啊……”
邵醉闻言,回头睨了她一眼,问:“不喜欢?”
他今晚请客……纪秋哪敢说不喜欢,忙不迭摇头,诚意十足:“哪有,我特别喜欢!”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雅间的门外。服务员推开门,迎着他们走进去后,询问:“先生,现在上菜吗?”
邵醉点头:“上菜吧。”
纪言信正端详着刚送上来的酒杯,青瓷花色的酒杯握在手里有微微的凉意。听见声音抬起头,就见戚年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总是很亮,哪怕是不经意地看向你,也总有种被他关注凝视的错觉。
戚年突然就有些局促,装作打量这个雅间的样子,躲开他的眼神。
雅间里有一种古朴的淡香,不知道是木质的桌椅摆设所至,还是因为熏过香。淡淡的木质香气不熏鼻,反而闲适宁静。
纪家虽然传统,但除了纪老爷子的房间还沿用了一些古旧的摆设之外,其余都是簇新的现代装饰。纪秋向往这种历史年代感久远,根本坐不下来。
还是纪言信轻叩了叩桌面,什么都不用说,纪秋就已经自觉老实地入席准备吃饭。
邵醉看得那叫一个心里不平衡:“我比你哥还大几岁,我的话你怎么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纪秋吃着八宝鸭,没空理他。
相比邵醉和纪秋那里时不时抬杠吃得热闹,戚年这里就安静了不少。
纪言信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所以她也格外的安静,无论是杯盏交替还是提筷夹菜,都小心得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纪言信看了她一眼,反手把倒扣的青瓷酒杯移过来,壶嘴沿着杯壁倒了一浅杯烫过的杨梅酒,然后推到她手边:“尝一口。”
戚年嗅着浓郁的酒香,还没喝就有些醉了:“我酒量不太好。”
“嗯,我知道。”纪言信唇角略勾,又重复了一次:“我知道。”
戚年懵。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啊……
大概是猜到了她这会在想什么,纪言信瞥了她一眼,难得解释:“这酒花了不少精细功夫,不喝可惜了。”
戚年“哦”了声,把酒杯凑到唇边,悄悄地舔了舔。
纪言信扬了扬眉角,移开目光,只当做没看到她这个小动作。
一浅杯喂进去,浓郁又醇厚的酒香从舌尖漫开。酒质醇厚甘甜,却并不让人觉得辣口呛鼻。反而觉得胃里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品出这酒的味道了,戚年餍足地舔了舔唇,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纪言信没多大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这壶烫过的杨梅酒倒是入味,但因为他胃不太好,只喝了几杯,就克制地停了下来。这会看着戚年一杯接一杯停不下来地喝,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酒不烈,倒也不怕她喝醉。
晚上的安排是中午在客栈时就定好的,去茶楼听评弹。
茶楼离这里不远,步行几分钟就到。
纪秋有意给纪言信和戚年腾出个二人世界,又的确是对这些没见过的东西新鲜感十足。进了茶楼之后,就拉着邵醉陪她去前面最佳观赏点的八仙桌拼桌。
纪言信被晾在一边,也不在意,闲适地四处看了眼,然后低头询问她的意见:“想坐哪里?”
戚年那杨梅酒的醉意刚被冷风吹散了些,可迈进茶楼后,就被那有些滞闷的暖气冲得有些头晕胸闷。
看出她的不适,纪言信抬头往二楼被屏风隔开的雅座看了眼:“去二楼吧。”
戚年当然没意见,跟在他身后到了二楼,才看清所谓的雅座——
雅座隔栏而设,单独用屏风隔开,重点是……还特地拉了纱帘……那遮挡别人视线用的纱帘,真是让人想不多想都难啊……
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着那些并不怎么宽敞的软榻,默默猜测。坐两个人……会不会抬个胳膊都能碰到手啊?
事实证明,软榻只是看着不太宽敞而已。
戚年喝茶嗑瓜子……丝毫没有跟纪言信亲密接触的机会。
木质的楼梯上不时传来走动的脚步声,戚年不专心,总要透过屏风去看看,哪怕只能看到个朦胧的轮廓。
哦……还有美貌纪老师清俊完美的侧脸。
怎么办?
光是看着都要喘不上气来了。
戚年端起茶杯囫囵地喝了几口茶降火,但那种被他勾引的感觉依然没有好转。反而像是悠然荡过的乌篷船,缓缓地把水面荡出了涟漪。
坐了一会,戚年就有些坐不住了。
可刚不安分地一动,腿碰上他的,纪言信还没什么,戚年自己像是被触了电一样,一个激灵,立刻缩了回来。
纪言信侧目看她,懒得说话,只用眼神询问。
戚年不敢看他,就捂着被暖气熏得发热的脸,瓮声瓮气道:“暖气太足,有些热。”
这熟悉的语气让纪言信毫不费力地记起年初六那晚,她也是有些朦胧得醉了,被他压在沙发里,瓮声瓮气的语气像在撒娇一般:“我的腿麻了。”
声影渐渐重叠,纪言信这才发觉,好像所有的不同,都是从那晚开始的。
他低敛下幽深如墨的双眸,突然也觉得暖气有些太足。他顺手,松了松领口,那随意的动作却像是在故意撩人一般,看得戚年一阵口干舌燥。
她立刻挪开视线,转头看到屏风后的窗户,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我去开下窗。”
窗户是老旧的木窗,戚年支了半天没把窗户支起来,正打算找跑堂的服务员求助,刚转身,一头撞上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纪言信。
戚年揉着晕乎乎的脑袋踉跄着退了一步。
还晕着,纪言信的手背贴上来,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额头,那压低的嗓音像带着暖香:“真醉了?”
戚年摇头。
她只是脑子……有点晕。
结果摇完,顿时天旋地转。
他弯腰,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和她平视。
他的身后是华美的屏风,那暧色的灯光把这个夹在雅座后的死角渲染得格外暧昧。那惯常清冷的嗓音,意外的,有那么几分温和:“知道你酒量差,但没料到……”这么差。
明明是浓度不高的杨梅酒,在他这里都能当成果汁喝,她却一灌一个准。
戚年正要说自己没醉,还没开口就被铃声打断。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盯着屏幕上显示的“金宪誉”三个字愣了几秒,这才接起来。
她接电话,纪言信一言不发地迈上前,抬手把窗户的支架撑起来。
茶楼外清新自然的风涌进来,戚年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那天在影院意外碰到戚年之后,金宪誉回头就加了戚年的微信。应该是看到她晚上在朋友圈晒的图,知道她来了北巷。
“你一个人?”
“不是,和朋友一起来的。”戚年抬眼看了看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的纪言信,想到自己现在在男神面前接另一个对她企图不明的男人的电话,莫名就有些囧。
“哪些朋友啊?”
戚年皱眉,有些尴尬地看了眼纪言信:“我、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纪言信不置可否地看着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很干脆的……把唯一可以进出的路挡在了他的身后。
金宪誉好奇地问:“还在外面啊?”
戚年没回答,或者说,她已经压根不在意手机那端的人在说些什么,只凝神看着他。
那明亮清透的眼睛里,第一次,那么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那么毫不退让的,把他锁在她的眼底。
“我明天正好也要去北巷,你在北巷待几天?”
“我能不能就跟着你混啊?我开车过去很快就到,你什么时候我顺便送你回去……”
“不过现在假期人应该很多,你住的酒店还有房间吗?戚年?戚年你在听吗,戚……”
金宪誉聒噪得让人讨厌的声音还在响着。
下一秒,他一言不发地抵上来,把她压在墙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了下来。
悄无声息,也无法忍耐。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
为了大进展,前面的铺垫每章都卡得我半死,又是弄到这么晚QAQ。
最近都是晚更,所以晚上别等我了,隔天早上来刷~
谢谢给我投雷的妹纸们~~~


第50章

第五十章
戚年的后背撞上微凉的墙壁,闷哼了一声。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找到支撑点。手刚扶上一旁的窗框,就被他用力地扣住手腕,压在了墙上。
修长的五指紧贴着她的脉搏,像是桎梏了她的命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戚年措手不及,只错愕地瞪大眼,被迫承受他用力碾上来的嘴唇。
怎怎怎么……又不打招呼就亲她!
电话还未挂断。
金宪誉在一阵沉默后,自嘲地笑起来:“其实我初二的时候就喜欢你了,给你买饮料买水果糖。但那时候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哪敢追你。高一之后,和李越成了同寝室的室友……
我总想着法地打听你的事,小时候的,那些我没来得及参与的。李越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就像是关着妖精的锁妖塔被打开,所有的秘密被揭露之后就变得无所畏惧起来……”
纪言信张嘴咬了戚年一口,微用了几分力,咬得戚年“嘶”了声,挣扎着就要推开他。
奈何,她和纪言信就是个大写的实力悬殊,刚翻了一下手腕,就被他压得更紧。
他低下头,毫不客气地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戚年哭得心都有了,偏偏接电话的手被他牢牢地握住,动弹不得,连按个关机键都难如登天。
金宪誉知道戚年在听,说得更起劲了:“这几次见面,我发现我最喜欢的人还是你。我知道你现在是一个人,如果愿意……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嘟嘟嘟……”
电话终于被挂断。
纪言信不悦地眯起眼,把戚年的手机从她的手心里抽出来,顺手放进她的连衣帽里。收回手时,微凉的手指有些恶劣地按在她的后颈上,冷得戚年哆嗦了几下,他才松开她,就抵着她的额头,这么近地看着她。
他挂断了金宪誉的电话……
那是不是证明,他吃醋了?
戚年呆呆地看着他,被他咬过的下唇和舌头还微微发麻,她抬手捂住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你你你……”
“什么?”纪言信用鼻尖蹭了蹭她的。
这么一个亲昵的举动,成功地让戚年彻底断片,傻在原地。
这是……在……干嘛!?
她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心跳快得她几乎无法负荷,心脏最深处好像有一处柔软正以无法控制的速度塌陷下去。身体里全部的力气都随着这不可控的塌陷缓缓的流失,像抽丝,一缕一缕,难熬又磨人。
两个人在被屏风遮挡住的狭小空间里,这么暧昧的姿势,就连呼吸都带着旖旎。
戚年唯恐纪言信会听见她这么剧烈的心跳声,忍不住小口小口地调整着呼吸。那湿漉漉的眼睛像是蒸腾起了柔湿的水汽,漆黑明亮。
纪言信心念一动,张嘴,轻咬了一下她掩住嘴的手指。
像是**,也像是挑逗,惊得戚年立刻缩回手,无措地看着他。
虽然这会是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但纪言信还是觉得。她这种时候,看起来和无辜卖萌的七宝……真得很像。
他忽然就有了耐心,温热的嘴唇沿着她的鼻梁落下来,手指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又低头吻了上去,这一次温柔了很多。
他覆在戚年后颈上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一下一下,那指腹,捏着她那一寸,就像是摸着小猫一样,轻柔又缓慢。
不一会儿,那被他摩挲着的地方就烫得如同烙铁,深深得灼着她的心口。
所有纷杂的思绪都堆积到一起,她刚理清的思绪又被纪言信打乱,缠在一起,像被猫爪子挠乱的毛线团。
楼下响起了掌声,从稀稀落落渐渐变得整齐划一,那喝彩声几乎要压过台上咿呀唱着的女声。
戚年有些不安。
这不安在听到由下而上渐渐清晰的脚步声时,彻底变成巨浪波澜的大海,一下一下拍打着岸边的岩石。
这个地方紧邻楼梯,仅靠一扇屏风遮挡。只要有人绕过这个屏风,对里面……一览无遗。
戚年“唔”了声,推了推纪言信:“有……有人……”
话还没说完,纪言信摩挲着她后颈的手一顿,舌尖从她的上颚扫过。不轻不重,却撩得戚年瞬间软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