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这,那小子就真的…”柳皓雪瞠目结舌,这到底是真爱的力量呢,还是那家伙脑子坏了?
“淑和来找朕,就是为着这婚事。”宫祈云冷笑:“你当她愿意?虽说都是嫡次子,可论人品出息,威北候家的可靠谱多了!”
虽然对周家也不熟悉,但柳皓雪从周宁玥厌恶鄙夷的神情里,还是能读出那几位嫡兄的才学品貌——大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比起那些犯事被羁押砍头的肯定是好多了,但是比起那些上进有学的,却实在不是一个档次。
难怪太后会这般心急,舍得一个本家的嫡子来尚主,根本就没有仕途的可能所以也谈不上可惜。
一个原本就不情愿顺从太后的安排,一个又是热情耿直胆大包天,加之那位威北候次子颇为俊秀潇洒,虽是从军却也颇通文墨,几封缠绵悱恻的情书递过去,这墙角挖的那叫一个轻而易举。
“那现在这般,太后怎么可能松口?”柳皓雪扶额,虽说让周家难受她心里也颇为痛快,不过,这事儿才算是起了个头,若是太后执意要和皇上拧巴呢,旁的倒是等得,可跪在外头雪地里的那位,实在是伤不起啊!
“她会松口。”宫祈云笑得笃定,慢悠悠的从袖中取出了一件物事来递给柳皓雪,见到柳皓雪双目圆瞪目瞪口呆的模样,他的笑容更加愉悦了:“马上便是年下,朕想着便紧着个热闹的劲儿,给他们俩把婚事定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白天去医院办理保险的手续~跑了一天,先更这么多吧,实在是有点掐不住了。
白天再加更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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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深宫几经沉浮,从区区一位荣华,力克众多强敌登上皇后的宝座,如今已经是太后之尊的周敏君是一个极其务实的人。
哪怕之前她也许有过浪漫文艺一类的气息,对爱情等等也抱有最美好的期颐和想法,最终也都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争斗中消散无形——爱情是什么,可以吃么?
所以一开始,她就对兄长家嫡女周宁曦的教养提出了质疑和反对——身为周家长房唯一的嫡出女儿,她注定是要进宫来延续母家荣耀的。
结果就是这样清晰明了的路线下,这女儿还是被养的歪得不能再歪。旁的实用的没学到养成,偏偏弄了一身文人的臭毛病。
“真是一个一个都不让哀家省心!”靠在软枕上,周敏君的脸色有些苍白。这几天连串的事情下来,又急又猛,她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不然,请静华夫人过来陪您说说话儿吧。”茗福是伺候在她身边的老人儿了,看着主子心气不顺,她不觉也有些着急。
“不用了,宁玥若是想见哀家,早就过来了。”周敏君疲惫的摆了摆手:“要说这事情一点消息都没泄出去,哀家却是不信。”
可是皇后就是不过来!
想到这里周敏君禁不住又是一阵气喘。
原先同意皇上的提议,立柳皓雪为后,无非就是因为说她谦逊温婉,家世不好人又胆小怕事进宫来好拿捏。
可是如今看起来,倒是她看走眼了。
“娘娘,刚刚外头回话进来,说威北候家的那个小子,还跪在宫门外请旨呢。”茗福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事实原封不动的回禀给了主子。
可是预想到和前几次的风波暴怒不同,太后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将手里的福寿青瓷手炉递了过来:“这炉子有些凉了。^//^”
“哀家听说,宁玥前些日子禁了芯小仪的足?”太后再开口,却是又起了旁的话头:“眼瞧着便是年下了,若是思过,这些日子也尽够了。去传了哀家懿旨,放她出来吧。”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传旨。”茗福手里的动作停了停,又恢复了一贯的沉稳老练。
消息传到瑞庆宫时,柳皓雪与宫祈云正是一战方休,中场休息用夜宵补充体力之时。
“柿子捡软的捏,这招实在不怎么高明。”宫祈云见柳皓雪将一整块核桃酥塞进嘴里噎得不上不下,摇着头舀了一调羹银耳桂圆羹送到她嘴边:“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
“说起来,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顺了半天气柳皓雪才缓过来,不满的说道:“出来截人的是威北候次子,悔婚的是淑和公主,如今太后这么做,难道是觉得我有那本事能将这扭着的两人掰正不成?”
听说事情一出,淑和公主便被皇上进行了监管,别说是她,就连太后那边儿也不知道如今淑和公主在哪里。
至于威北候家的那位,难不成她去宫门口劝退不成?
“不过,反正臣妾明儿也是要去见她的。”瞟了一眼桌面上还没来得及收的盒子,有方才宫祈云送来的那件物事,太后那里,总算是能有个说法了。
停了停,柳皓雪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双目明亮的看着犹自夹菜吃的宫祈云:“这么说,太后那里,这事儿算是成了?”
若是太后真打算硬顶着,哪里有功夫来折腾她?
大概是不得不让步,故而想着自己难受了也要拉个人一起倒霉,才打算把闷气泄到她身上来的吧。
“所以朕才想着,今儿过来陪皇后解解闷嘛。”宫祈云眉梢上扬,笑得格外得瑟:“是不是很感动为夫的贴心?”
“…”
回报某人贴心的最佳方式,就是酣战一宿宾主尽欢,最终柳皓雪只勉强阖了半个时辰的眼便被琉琴坚定果决的从被褥里挖出来梳洗妥当出去接见嫔妃。
若是嫔妃一晚大战,次日清晨还可以恃宠而骄一把,说身子不适神马的请个假也没什么;可若是皇后…
故而皇后命苦啊!
昨晚才被解了禁足令的芯小仪也端端正正的坐在自个儿的位上。大概是这次受的教训很足,此时她眉眼间皆是顺从小心,连身边的郭小媛几次寻她说话,也都只是简单的应了几句便没了下文。
柳皓雪瞧了半晌,琢磨着时辰差不多,便开口道:“本宫要去给母后请安,若是没什么旁的事情,今儿就都散了吧。”等她起身走了两步,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停在芯小仪面前:“昨儿母后免了芯小仪的禁足,芯小仪便随着本宫一起过去谢恩好了。”
虽然坐着暖轿,可刺骨的北风卷过来,柳皓雪还是忍不住有些瑟缩。她生来就怕冷,以前还在府里的时候,每到冬日母亲便会让她好好的窝在院子里休息不用出门,可是如今进了宫,反倒不如以前那般安稳舒适了。
等到了昭明宫外,柳皓雪下轿时,芯小仪已经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了。见着她俯身递上的手臂,柳皓雪倒也不避,理所当然的便扶了上去,由着芯小仪恭敬的引着她往里走。
“娘娘可还在生臣妾的气?”芯小仪的声音很小很谦卑,刚好够让柳皓雪听清。见柳皓雪不回话,便又继续说道:“臣妾知道,臣妾在母家时对娘娘多有冒犯得罪,臣妾这些日子抄经思过,多少也明白了些事理,臣妾打今儿起,愿意为奴为婢供娘娘使唤,以赎昔日的不是。还请娘娘不要嫌弃才好。”
“本宫记得,之前有一年,本宫因为个缘故在这样大冷的天跪在祠堂外的院子里抄族规。本宫足足抄了两个时辰,至今一到冬日还会觉得膝盖酸疼不止。”柳皓雪的身子站得笔直,笑容似身旁梅枝上的残雪:“本宫想说的是,那般思过之下,也没让本宫生了赎罪的心思,芯小仪又何必在如今来这一出呢?”
作者有话要说:见到很多亲说,周宁曦不是说很聪明,还是才女么,为什么进了宫这么蠢。
这里扇子想解释一下,才女和聪明是事实,但是为人处世之道,并不是聪明和才女就够的。
她和周宁玥不同,她是嫡女,万千宠爱在一身,还是内定入宫的人选。有这样的前途在前,如果有脑子的父母,特别是母亲,自然会教育她如何为人处世等等,可是明显她娘不是什么聪明的角色。她给女儿选了另一条路——借才女之名,应该能够获得圣宠什么的。
可是她娘忘了,她周宁曦进宫是为了延续周家荣耀的,有着这样的家世在,她进宫的位份什么自然不用愁,她是要去做权妃而不是宠妃的。
所以一个完全不会人情世故的才女,能指望她多有眼色?
就算是能做出一些算计的小手段,大局面却是改不过来的。
晚上还有一更~因为是现码,所以大概得到2点左右吧。
亲们不用刻意熬夜,还是明天早起再看吧:)

 


49最新更新

  看着脸上有些挂不住的柳皓芯,柳皓雪并没有多做停留,扭头便往昭明宫内走去。对于身后那位是不是会露出怨愤不满的目光,她压根不在乎。
两人的前尘过往摆在那里,如果只是说一句哭一场便能不计前嫌重归旧好姐妹情深,谁信?
要说之前那是她人在屋檐下是不得不忍,而如今,她是不需再忍!
如果一个小小的小仪她都还要惧来怕去,那她这皇后真的也不用当了!
何况,一会儿里头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此刻便更是没了敷衍的心情,连带着心头的不顺,一口气便全吐给了自个儿凑上来的芯小仪。
这不也是太后千挑万选送上门来给她的么?
心里想着,人已经就着宫人打起的帘子进了昭明宫侧殿暖阁。
自从入了冬,太后即使是传她过来问话,也一直是在这里。柳皓雪倒也是熟门熟路,冲着迎上来行礼的茗福姑姑笑了笑,便径直进去冲着斜倚在软榻上的太后福身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起来坐吧,如今天气冷,见皇后一面倒是越发不易了。”
出乎意料,太后今儿对她倒是格外的客气,虽说是话里带着深意,但好歹没在行礼上刻意刁难她。
柳皓雪低声应了,心里的预警却不动声色的往上拔高了两个级别。事有反常必有妖,她可不信太后会突然转了性,还是在这样受了一肚子闷气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的时候,对自己这个向来就不怎么被待见的皇后和颜悦色。
其实柳皓雪平时过来请安,与太后是没什么话题可谈的。大半的时间,是太后的训诫问话为主,抛开了这些,也就只剩下例行的比如母后身体如何啦等等的问候。
所以如今突然和颜悦色起来,反倒有些冷场。
柳皓雪挨着椅子挪了片刻,突然想到外头屋檐下还站着的芯小仪,便笑着对闭目靠在软枕上拨动念珠的太后道:“芯小仪得母后怜惜解了禁足,这会儿还在外头等着来给母后谢恩呢。”
太后手上原本顺畅的动作微微一滞,抬眸看了满脸笑容的柳皓雪一眼:“那就让她进来吧。”
柳皓芯今儿穿了一身海棠色的素锦宫装,在檐下寒风一侵,这会儿进门来颤颤欲倒,更是显得娇弱动人。
柳皓雪捧着茶盏,眼观鼻鼻观心,听着柳皓芯跪在地上嘤嘤的泣诉对太后的感激之情。
可惜大约是这类的话听得太多了,太后没等柳皓芯说到表忠心便已经不耐烦的轻咳一声:“罢了,你起来吧。知错就改便好,也不枉哀家看重你一场。”
“皇后啊,说起来你与芯小仪也是族亲,如何瞧着你们这般生疏?”太后吩咐旁边站着的茗福姑姑给柳皓芯安了张墩子,才扭头对着身边犹自品茶的柳皓雪说道:“后宫和睦才是我大夏之福,你身为皇后,也该以身作则成个表率才是。”
“儿臣谢母后教诲。”柳皓雪并不辩驳,浅笑着应了便又低头去看搁在膝上的平金手炉,上头的缠枝牡丹栩栩如生,琉琴心细,将夏秋采摘下来的干花瓣贴着手炉收在袋中,浅浅的透着芬芳,比那香料调出来的味道可要清新自然多了。
从严格意义上讲,柳皓雪的态度很敷衍。但顾及着面子,太后也不能真的拿这个来大张旗鼓的说事治罪,那样只会显得她这个太后不宽厚仁德。所以虽然不满,但太后也只是抬头锉了柳皓雪两眼便不再纠缠。
话题这种东西,总得要有人开口有人接腔才能往下继续。
偏偏柳皓雪向来说话都是‘谢母后教诲’‘母后说的是’‘儿臣遵旨’等等这类宣告话题结束的说词,太后被堵得次数多了,也早就习惯了。可是今天偏偏重头戏还没有引出来,如今这里又断了档,太后不由得暗暗恼恨,冲着一旁墩子上的芯小仪使了个眼色。
“母后,有件事情,儿臣,儿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芯小仪领命,正要开口,便见到柳皓雪缓缓的抬起头,虽是面对太后,但眼神却不自觉的瞟了芯小仪几眼,面上似有难色。
太后本就心里有数,如今见柳皓雪上道,倒也就顺势点了点头,对着芯小仪道:“如今天气也冷了,你身子单薄,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那件事情,到底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为好。
就算是芯小仪,也能听出太后话里的意思。不得不含笑站起身来说了几句吉祥话,随着茗福姑姑出去了。
“本宫那件袖笼忘在轿里了,”送出了柳皓芯,柳皓雪却并不急着开口,而是对身旁站着的琉琴道:“你去给本宫取过来。”
太后的目光闪了闪,琉琴算是皇后的心腹,她还这般谨慎是为哪般?不过想着皇后素来的言行举止,她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端坐在一旁,看着柳皓雪作为。
“母后,事关要紧,还请母后能体谅儿臣。”看了一眼太后身旁站着未动的荭慧姑姑,柳皓雪开口颇有些为难,隐隐竟带了几分祈求的意思。
荭慧姑姑是何等乖觉的人,见到这般也不等太后开口,便已经浅笑着福了福:“奴婢嘱咐人炖了汤,怕那些小丫头们天寒躲懒误了味儿,皇后娘娘陪太后说说话,奴婢这便出去瞧瞧。”
柳皓雪含笑点了点,等她出去合上门,才突兀的站起身,不等太后回神人已经跪倒在了地上:“母后,儿臣,儿臣实在也是没子了。”
“这是做什么?你,你快起来。”太后被皇后这般模样吓了一跳,要说公主那件事,说实话也怨不得她。
可奈何皇后半点没有起身的意思,依旧捂脸哽咽难语,这般拖沓了小半会儿,才从袖中掏出来一件物事,抖抖索索的递到了太后眼前。
这下就连上首坐着的太后脸色也白了,抬手一把将那东西握在手里,厉声问道:“这,这东西,你是哪里寻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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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像周家这样显赫的外戚家族,家里都会有点御赐之物的。//
就比如眼前捏在太后手里的芙蓉玉锁件。
分开是一朵盛开一朵半开的芙蓉花,合上则是一块完整的平安锁。正是当年周宁曦及笄时太后亲赐的。
精巧是精巧,但是这般的设计,更是适合那啥,咳咳,私相授受。
一个已经报备遗失了的锁件的另一半在这个时候出现,就算是皇后不说,太后也已经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当年大嫂进宫来说这件事情时,她便已经觉得蹊跷。就算是遭了贼,那么些御赐的东西没丢,怎么就偏偏把这件东西给丢了呢?
不过那会儿倒也没细想深究,想着兄长算是个合格的家长,总不至于让儿女们做出那般有辱门风的事情来吧。
可偏偏就是那一点疏忽,还真就出了这样无法挽回的岔子!
一个宫妃,哪怕是进宫时是完璧,若是传出有关于在府时的半点风声,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就算皇上能不追究,但在她未来的路上,也是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
“皇上怎么说?”稳了半天神儿,太后才缓过劲来,看了一眼地上还犹自抹泪的柳皓雪:“皇后先起来吧,这事儿说起来你也是冤枉。”
“皇上说,年轻时谁也有过情不自禁的时候。”柳皓雪小心的挨着落座,捏着帕子沾了沾眼角:“只是,送东西进来的威北候说如今这东西的另一半,还在外头。”
“难为皇上了。淑和公主如今也到了嫁龄,皇上就她这一个妹妹,总是要慎重些才好。”太后抬手将那半块锁片放在桌上,才又道:“这锁本是成双成对儿的才好啊!”
“儿臣谢母后体谅。”柳皓雪缓缓的站起身,冲着太后一福。
威北候领军,是朝堂上如今唯一能挟制大司马的势力。哪怕没有这个锁片出现,在眼前这个关口太后也得松口。
而有了这个锁片…
柳皓雪进轿前回头望了望昭明宫隐在积雪下的飞檐,周家与威北候,这一次算是不死不休了吧!
“娘娘,静华夫人过来了。**”刚拐上临月湖堤岸,便见到入画远远的迎上来,贴在轿帘外禀道:“奴婢回了说您去给太后请安还没回呢,可静华夫人还是没打算走,这会儿正在暖阁喝茶呢。”
“嗯。”柳皓雪应了一声。正好也有事情要找她,这下倒也省事儿了。
每次周宁玥过来都不会空手,大多是些做工精致的点心,当然,还有少不了的八卦消息。
“淑和公主备嫁,咱们可有得忙了。”柳皓雪就着炭盆儿暖了暖手,才回头对着周宁玥笑道:“太后说,皇上就这么一个妹妹,可不能太过草率简单。”
“比着旧例办也就是了。”周宁玥将准备好的手炉递给柳皓雪:“倒是今儿母亲送信进来,我那兄长的婚事也定了,选的是王家的嫡三女,小定都下了,若不是转眼就年下,婚期怕也就赶着来了。”
“这么快?”柳皓雪有些意外,淑和公主这头的事情就一点不争取了?
“本就只是太后在宴上提了提,还没正式下旨呢,做不得什么。”周宁玥哼了一声,眼底的轻视之意显而易见,还不是太后那里太过自信满满,若是那时候便下了旨,而不是口头上说说,这会儿就算是公主要悔婚,也得费点功夫吧!
“宁荣华那里,这几日还请夫人上上心。”柳皓雪喝了口暖暖的姜糖茶,舒了口气,才过来坐在周宁玥身边:“快到年下了,可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不过是罚学规矩,没什么要紧的。”周宁玥可是从内宅中一路斗出来的高端精英,加上与柳皓雪相处甚久,深知她的为人:“若是为了旁的事情,那就得请娘娘示下了。”
“那年周家嫡女及笄,堪称京中一大盛事。”柳皓雪抚着衣袖上的轻褶,微笑道:“就连太后也钦赐了不少奇珍下去,想必静华夫人应该是有所耳闻才对。”
这种盛事,她周宁玥一个庶女自然是没有观礼资格的。
不过在柳皓雪看来,不让周宁玥去参加,多半也是怕她抢了周宁曦的风头。毕竟依据客观事实,那位小姐的容貌气度,均越不过眼前坐着的这位静华夫人。
大约也是因为如此,周夫人才想着让女儿多学些诗书,靠旁的来补齐这差距吧!
不过可惜的是,出发点是好的,结果却有点歪大发了。
“臣妾进宫前的几年里可是听足了两耳朵。”周宁玥皱了皱眉,难掩厌恶之色。
“那,静华夫人可知那年府里遭了窃贼,丢失了一些东西,其中便有一套芙蓉玉锁件的事情呢?”柳皓雪点头,继续循循善诱。
“莫非?”周宁玥微微一愣,随即眉梢一扬,看着柳皓雪的目光一扫先前的晦暗,多了几分恍然的欣喜。
“夫人是聪明人。”柳皓雪笑眯眯的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目测周宁玥离去时的脚步,柳皓雪琢磨着是不是该让琉琴追上去嘱咐一下小心伺候,天冷地滑的,若是摔着了…
不过静华夫人是坐暖轿离去的,自然不会摔跤。但是被突然带到昭明宫的周宁曦,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她摔得可是不轻——被怒火冲天的太后一耳光扇的。
“饱读诗书,京城第一才女,哼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哀家倒是没见过,哪一个才女有你这样恬不知耻的。”太后撑着椅背,气得浑身哆嗦,茗福姑姑早已经遣散了院内外的宫人内监,因为不用担心有人听墙角,所以太后此时吼起来是格外的中气十足。
周宁曦捂着脸嘤嘤的痛哭不已,她一半惊一半怕,至于羞涩那一部分,暂时还没有精力顾及上。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未进宫前犯下的那么隐晦的一点错误,如今竟然会被太后给挖出来摔到她脸上。
母亲不是说,已经处理妥当,绝对不会有半点问题了么?
那年京外梅林诗会,本只是一群闺阁密友玩闹取乐,却不想家仆看守不力,居然放进来几个在附近书院里求学的书生。
她还记得那一位的文采风流,俊雅风华如同那山涧幽兰,在场的小姐无一不为之心动脸红。
却也就只那惊鸿一瞥,倒还不至于让她迷了眼昏了心思。只是说来也是她们的缘分,居然在数日之后陪母亲前去上香,又再次在禅院里相逢。
“姑母,曦儿不敢说谎,那玉锁,真的只是,只是曦儿遗失的呀。”周宁曦此番已实是狼狈,絮絮叨叨的一番解释,到这里再也止不住,膝行几步到太后身边扯着她的裙角哭道:“后来曦儿回去之后也是害怕不已,便不敢隐瞒将此事告诉了母亲。”
“母亲说,事关曦儿的清白,让曦儿不可再提半个字,她自会处理得滴水不漏。”周宁曦偷偷的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太后,才又小心翼翼的斟酌语气道:“曦儿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姑母,您要相信曦儿呀!”